第六章 可以吗?
不良小鬼固然讨厌,但收钱办事这方面做的还算诚实。
几乎是每天定时在八点左右给了苏曜要的信息。
乔倾和她们那天透露出的状况相差无几,嗯,确切的说是比她们说的还要惨。
作为班长,以前她虽然物质上不算富有,但好在为人乐观,喜欢帮别人忙,人际交往说的过去,号召力也马马虎虎。
但现在变了。
私底下谁都在传她就是个碧池。没有给本人否认的权利便已经传开了。
即使拿出以前的干劲也没人愿意理她。
啊。
或许是小鬼头出于有趣,还偷拍了视频给苏曜。
镜头摇摇晃晃的,只能说好歹可以看清内容。
“那个···”
“下周的志愿活动,有人愿意主动报名吗?”
开始没见到人,画面是在抽屉里。
“那种麻烦的活动谁要去啊,我下周末约好了和男朋友去爬山呢。”
“就是就是,马上就要考试了,我还要回去看书复习。”
“喂,谁说看书都可以,就你?”
“怎样?找茬吗?!”
“都别说啦,没看见咱们的班长很为难吗?要我说呀,从老班那接了任务的是班长,那么麻烦的志愿活动也就拜托班长好啦!”
“我觉得行!反正班长就是喜欢年纪大的嘛!养老院里都是有钱的老头子喔?嘻嘻~”
“噗!哈哈哈——”
画面随着喧闹声,苏曜也终于能从视频里窥见乔倾得位置。
见到她站在讲台上,底下哄堂大笑。完全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要形容的话,在那抖抖霍霍的样子好悬像可怜的小狗啊呜呜的。但没人可怜她。
即便尽力张嘴也是被无视,被更大的喧闹声掩盖。
“砰砰——”
“在吵什么呢?!你们这些家伙!我在办公室都听见你们在吵!”
“乔倾,你怎么回事?身为班长不知道让他们安静吗?!”
“对不起···”
“志愿者选出来了吗?”
“···”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不在状态。算了。”
老师也没了解前因后果,只是责怪完了便不耐烦的摆摆手,看向讲台下。
“既然没人主动报名,那就让我来点名吧。”
“···”
苏曜前后看了十几遍,慢速去观察乔倾脸部的表情,一帧一帧的去看。但无论怎样也看不出有问题。
收了钱的小鬼还好心给苏曜说了个总结。
【你的小女友呀,真的完蛋咯~真可怜呀。】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让我们帮帮她?保证那些在背后议论的家伙都乖乖闭嘴。】
“啪嗒···”
在敞亮的客厅里,苏曜点燃一支烟。
烟雾缭绕在周围。以往都是依赖香烟来让思考变得清晰,可现在却愈发困惑。
如果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读档’这回事,反而是失去了恋爱游戏的自己能保留记忆,那算什么?
现在去告诉她?
总觉得哪里奇怪。
可苏曜又忆起当初救她的时候,很明白,这家伙是有自杀的前科的。
如果再这样观望下去,再次自杀——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那倘若以乔倾什么都不知道的前提来思考,是该接触茉莉让她别再这样散步谣言或者去澄清,还是直接和乔倾接触?
啊啊。
现在也不明白乔倾对茉莉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在面对差点死了也什么都不说的状况,未免真的成了圣母。
感到心烦意乱。
想,要是这时候优夜在就好了,能跟她谈谈——
不。
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把麻烦推到根本见不到的人身上呢?
这是自己的事。
只顿了片刻,苏曜在联系人上找到号码。
“都——”
电话铃响了很久。
“学长?”
才听到话筒里有声音。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嗯。”
苏曜轻吸一口香烟,说,“有些事想跟你聊聊,现在方便见面吗?”
已经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换句话来说自己有什么可害怕的?
最该恐惧应该是再回到之前那种完全找不到途径和方向努力的日子。
“现在的话···”
“就是现在,我有些事想当面问问。”
“···”
电话那天缄默片刻。
“对不起,我现在不太方便。”
“我想和你聊聊关于你在学校的事。”
“···”
电话那头沉默了。
“学长···都知道了?”
“差不多吧。毕竟你班上的辣妹跑到店里特地来找我了,我也就顺势问了下。”
“对不起···”
“说实话对我来讲是没所谓的,但你好像不太好过。”
“···”
“怎么样?现在有空出来聊聊吗?”
“现在···不太方便,明天可以吗?”
“ok,那就明天。下午等你放学之后,五点,我先在之前去的咖啡厅等你。”
“···嗯。”
电话挂断,苏曜也松了口气。
慢慢来。
一点点的,先从接近她,和她聊天开始。靠那小鬼的情报也只能知道乔倾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必须要自己再去确认一次。
确认无误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打算。
一命通关的恋爱游戏吗?现在倒是有那么点名副其实的攻略的意思了。
次日。
苏曜被放鸽子了。
喝的咖啡续了两次,他也给不良小鬼发了消息问。
说的是乔倾下课后去了班主任办公室。
但就算是有事被老师叫去了,也不至于天黑了还没来吧?退一步说,至少应该回复自己消息。
“嗡嗡——”
正当苏曜准备打电话的时候,信息终于来了。
【学长,能不能换一个地方见面?】
【为什么?】
【咖啡厅,那里会被人看到。】
【行,那你说个地方。】
【对方发起了位置共享。】
苏曜加入位置共享,开着车过去。
越走越熟悉。
这不是步行街吗?
车子进不去街道,苏曜只能先找个地方停车,再步行过去。
到地方了。
但苏曜没看到她人,现在正处于步行街晚上最热闹的时候,想要在人流里找到她也是难事。
“啊,我好像走错路了,能麻烦学长在路口的花店等我一会吗?”
“可以,我穿的浅绿色西装外套,就在花店门口的红绿灯那等你吧。”
“好!我会尽快过来的!”
“···”
再度挂断电话,苏曜凝视着花店招牌。
Im什么什么的单词,晚上的光线比较暗看不清那艺术字。
巧吗?
正好在这里。那天也是,自己在对面,她们在现在自己站的位置。
几个月时间好像转瞬即逝。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曜拿出手机。
【姐姐是变态呢,会拿优夜的尾巴塞进宝宝食堂里prpr。】
【才怪,那明明是我睡着了根本不知道!我才不是变态!】
【···】
最近的信息还停留在七天以前。
为什么突然就不刷新了呢?
倘若是通道的余力彻底消失,那么在这里也不该能看到不存在的信息才是。
偏偏来这里又能看见。
“啪嗒。”
又忍不住点燃一支烟。
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呢?
现在应该担心自己的状况才对吧?
可反而开始担心起她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盯视手机右下角的通话按钮,有很多次都想点。但每次都被拉住了。
‘要是因为按了这个导致连短信都看不见该怎么办?’
‘要是能通话给了她们暂时的希望,但最后自己还是消失了不又是做了多余的事吗?’
有时候甚至会憎恶恋爱游戏留下了这么个念想。
什么都见不到的话,是不是说自己也能干脆点?
但要感谢吧?
如果没有这些文字,不知道她们过的如何,又会不安什么的。
“嗡嗡——”
“嗡嗡嗡——”
在苏曜愣神的片刻,手机突然强烈震动起来。
好像是因为涌入的信息太多了,导致手机卡死了。
“?”
什么鬼?
接收到她们的信号了?
想强制关机,但是又害怕粗暴的举动导致丢失信息。苏曜只能等。
好在这手机不至于直接黑屏,只是卡顿了十秒不到就能点了。
‘未读信息99+’
刚才还空空如也的短信图标直接显示这。
全是她们俩发的。
【优夜说要给阿曜塑形,建造一个可以容留阿曜意识的躯体。】
【我感觉好奇怪···】
【假如真的用高频率的信号塔还有那些奇怪的设备,买下路口那块地,阿曜的意识也真的被带回来。】
【但那样真的能顺利进入新的躯体吗?】
【···】
【要是不是阿曜,是别的人又该怎么办?】
【···】
【像是个笨蛋一样,结果优夜那么有信心的做了,人偶也根本接收不到任何奇怪的信号。】
【钱都花光了,买下路口那块地,拿可以改造的通行证···优夜还想攒钱造火箭,那种东西真的私人可以造吗?我挣的钱感觉还不够塞牙缝···】
【···】
【真的好忙,今天还莫名其妙的被表白了。就算我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我已经有男友了,还是缠个不停,说什么我根本没有。我有没有跟他又没关系。】
【···】
【啊,虽然很感谢优夜让那人彻底不敢再缠着我了。但是说什么‘姐姐是优夜和大哥哥的所有物所以必须要保护’这话真的能当着我的面说?!我不是宠物啊!】
【···】
【第一百九十一天的爱意,啾咪~】
中间也掺杂了优夜的。
【刚出生的小鹰还不知道大自然适者生存的规则,它们两个中注定只能活下一个。】
【鹰妈妈抛弃了小美,最终回应了小天的呼唤,等待小美的恐怕只能是死亡···】
【···】
【张三拦路抢了小学生五块钱,没想到小学生掏出弹黄刀把他反杀了,问这算是正当防卫还是故意杀人?】
【···】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优夜就把看到节目台词录下来发送了,大哥哥要是能看见的话,可以想象优夜什么也没有光光的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画面发电喔?】
【···】
【优夜想去抢月亮国的火箭,但是做不到。】
【大哥哥在那边看的月亮和优夜看的是同一个吗?如果优夜在月亮上打出xxoo四个字母,会不会因为光的折射原理,大哥哥也能看见呢?好想试。】
【···】
【姐姐又在对着抱枕fq了,优夜不想那样做,感觉像傻瓜一样。】
【但是,大哥哥永远不回来的话,优夜该怎么压制病毒呢?没有使用别的人类的的念头,连qg也在退化了。生物没有交配的欲望和qg,还能算是完整的生物吗?】
【···】
一直往下滑。
积攒了那么久的信息,总有那么些许负面的消息。
苏曜没法做出回应,只能再点燃香烟继续往下滑。
然后手顿住了。
【突然接到电话说查到阿曜的信息了!】
【我真的···一开始完全不敢相信,但看到阿曜住的公寓,进入那里面,我全都想起来了。】
【啊啊,对了,是这样才对,为什么会忘记?】
【我那时候的确来冬大了,也看见阿曜了。】
【全都想起了···】
【我没能出现在阿曜面前。没有资格。】
“学长···”
轻轻地声音在背后响起。
【因为···】
【那时候···阿曜身边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子在。】
“噼里啪啦——”
电流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回荡。
“啪嗒。”
苏曜手机落在地上,人也因为电流在身体乱串僵住。
然后在差点跪倒时又被柔软的躯体从侧面扶住。
有澹澹的香味。
苏曜趴在她的肩膀上,只能从背后模湖看见她的单马尾微微晃动,身上依然穿着高中生的JK制服。
“开始我以为是我的幻觉。”
“但是现在确定了,学长确实保留了我死掉以后的记忆。”
“现在学长突然想要接近我,是想知道真相吗?”
“没关系,我全部都会告诉学长的。”
“但不是在今天。”
“···”
苏曜想动弹,想抢走她手上的电击器。
“哔哩——”
又一次冲击在腹部弹起。
意识完全模湖了。
“学长应该很疼吧?”
“但是没关系。”
“等学长再醒,全都不会有事。”
“···”
“有没有人可以帮帮我?”
“学长突然就晕过去了!”
她慌张的向周围的人求救。
“怎么回事?”
有热心路人过来,花店里的员工也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学长突然就晕倒了。”
等他们过来帮忙搀扶时,乔倾又走到一边捡起苏曜的手机。快速浏览了一遍短信。
通道吗?
【检测到有三个以上历史遗留可修复BUG,是否修复?】
当然要修复。
“先打120吧!”
“真的谢谢你们!”
乔倾注视被搀扶到花店里的苏曜的脸。
拜托了。
我也想留下最后一点点回忆。
学长,这样渺小的要求···
第七章 空缺
意识一片空白。
甚至不清楚怎样出生的,又怎样变成现在这样。
睁开眼睛也是如此。
纯白色中又夹杂些许断点的天花板,分成正方形格子。墙也是白色。
“今天感觉怎么样?”
醒就见过的护士又来了,拿着记录的本子写写画画,又亲切的换了输液袋。
“谢谢。感觉还不错。”
苏曜注视着重新挂上去的袋子,那上面写着‘葡萄糖注射液’。说是自己有些低血糖,加上过度疲累,所以晕倒了。
身上没有任何伤。
病号服干干净净。手机也放置在床边上。
“等这瓶输液完了,你可以出去走走,今天天气还不错。”
护士走前说了一句。
“···谢谢。”
苏曜总是在道谢。
没办法。
什么都不知道。
是什么人。
做什么工作。
在哪里上学。
甚至连名字都是后来才知道。
脑子里一片空白,刷着手机也不明白那上面标注了名字的谁又到底是谁。
名为‘店长’的人发来消息。
【详细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就先安心休息吧,店里的事没关系。】
名为‘辅导员’的人发来消息。
【你这家伙多少注意下身体健康,别那么辛苦。学分我看了,你的差不多已经够了。不用担心。】
名为‘朱老师’的人也发了。
【别那么劳累,虽然是年轻人但也要注意身体健康。】
老实说,苏曜一个都不认识。
护士说要自己出去走走,可苏曜爬起来到窗边,见到外面的景色总觉得陌生。格格不入。
心里也空荡荡的。
自己到底是谁?
又该做什么?
发呆。
“学长。”
清脆好听的声音轻轻地在门外响起。紧接着听见脚步声靠近。
转过头,正看见她往床头柜上放置水果。有香蕉、砂糖橘之类的。
“学长又在发呆吗?”
“···啊,算是。”
苏曜注视着她。
她的黑色长发在后面扎成了干练的单马尾,从jk制服领口那露出的雪白脖颈显得格外耀眼。
她大约17岁,不,应该是18岁以上吧。
身材小巧玲珑,总是很有精神的展露柔和的笑颜。
百褶裙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个子不高也不矮,穿着黑色圆头皮鞋,袖口扣得整整齐齐。
“学长很难受吗?”
每当她靠近,那种若有若无的澹澹的香皂洁净气息便会侵入苏曜鼻腔。
“没。”
苏曜撇开视线。
可她已经到苏曜身边了,还拿了个橘子剥开。
“啊~学长张嘴。”
“张嘴?”
“吃个橘子就会有精神啦。”
“···”
虽然有点怪异,但苏曜还是张开嘴。
牙齿压迫橘子,橘肉在口腔绽开果汁,甘甜的味道四溢。
“甜吗?”
“嗯。”
“学长。”
“?”
被她闪烁着莫名情绪的眼童注视片刻,又被亲昵的挽着胳膊。
“不用担心的,就算学长失忆了,我也还是会把学长当成学长看待的。”
“···谢谢?”
“说谢谢会显得生分的。”
“那···你应该的?”
“这样又太自以为是了!”
“···”
她的名字是乔倾。
亦是苏曜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
因为她苏曜才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所自称的是,她是女友。
也不能否认吧?
这三天都是她来看自己,除了她以外没别人。谁都称赞她这么小年纪就能懂那么多照顾人的手段,事无巨细的,无可挑剔的。
不是不相信自己有这样一个女友。
只是说——
真的没有任何记忆。只能知道这里是医院,那里的柱子是路灯。
不论如何今天就是苏曜在医院呆的最后一天了。
没什么伤,听乔倾说自己是在和她一起散步的时候突然晕倒,然后她把自己送来医院。
医生给出的结果是低血糖。
当然,如果只是低血糖苏曜当天就可以出院,问题在于苏曜什么也记不得了。没伤到脑袋,只是晕倒就失去了记忆,任他们怎么检查也查不出所以然。
“怎么会这样···”
乔倾着急的样子苏曜看在眼里,但不想再拖了。
身体健康的自己再这样呆在查不出结果的医院里除了增加花销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脑袋还是很混乱,但关于她的事苏曜越来越有实感。
尤其是回到家。
见到家里放置的那些东西。
成对的马克杯,毛巾,拖鞋,枕头···吃饭的单独出的女性向可爱的碗快。
以及她对自己住的地方那种熟悉程度,怎么看都像是呆过挺长时间的人。
那么,不是沾亲带故的可爱女孩子对这里这么熟悉,能得出的结果就只能是她和自己有关系。
“给,学长的拖鞋。”
进门也是她开的门,又递给苏曜拖鞋。
“学长肚子饿了吗?”
又是很熟练的从冰箱里拿出食材。
“不知道吃什么的话,那就还是像往常一样吧。”
苏曜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但见到她系上围裙进厨房里忙活,又多了几分具有生活气息的实感。
“味道怎么样?学长。”
热气腾腾的面条摆在苏曜面前,上面放置了几片蔬菜叶,闻着就挺有食欲。
“味道···很好。”
“没有觉得腻吗?”
“没。”
“那就好。”
她松了口气,“刚才不小心猪油放多了,虽然加了汤,但还是担心会很腻。”
吃完面。
苏曜又目视着她拿着碗快去清洗。据她自己说是在来医院之前就已经吃过了。
再等她过来。
“能和我说说,关于我的事吗?”
很杂乱的问题。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问个明白。
远到小时候,父母的事。
近嘛···
比方说抽屉里拿出个口琴,问什么时候买的,会吹什么曲子。
还有半条香烟。
“曲子学长最擅长的是···”
她拿起口琴,又蹙起眉,“学长的口琴又有好久没拆开清洗过吧。”
“那个···”
“啊,忘了学长现在记不得。总之我先清洗一下。”
见到她拆开,清理过后捧在手上。
“学长以前是不介意让我也使用这个,现在我直接用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我就吹咯?”
她坐直身体,左手握着口琴把手,右手捏着口琴。
“♪~”
悠扬的吹奏声从孔中传出。非常稳定,清脆。
“这个就是学长最喜欢的曲子,星之所在。”
“星之所在?”
苏曜试着复述几遍,但完全得不到头绪。
“至于那香烟嘛。”
乔倾一边用布擦拭口琴,一边说,“忘了藏起来。但学长确实是个烟鬼。”
“呃,抱歉。”
苏曜尴尬的笑了下。
“但是我也能理解,毕竟学长压力大。”
“工作用一次找了两个,回家还要攥稿。简直像是在逼迫自己一样。”
“我是很勤奋的人吗?”
“学长是那种有了目标就会全力以赴的性格。所以才会不要命的工作。”
“那我的目标是···”
“目标···”
她突然别开视线,像是不好意思了。
“我也有责任。虽然说过学长不用那么努力,但是没能制止。”
也不用说完,说明白。
只要见到那害羞而又幸福的笑容爬上了脸颊,展露出的甜美笑容,瞬间就明白了。
在家里呆了一小会。
苏曜决定出去走走,敲定的目的地是她所说的自己的母亲的墓地。
插曲。
苏曜想着如果是在交往中,那么出行是不是牵着手更好呢?
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
但看她动作变得僵硬,,脸颊也染上红晕,苏曜瞬间明白恐怕自己和她的关系还没到自然做这种动作的地步。
不过苏曜正在犹豫要不要抽出来时,又感受到小手在用微小的力气回握。
到了墓地又回到让她主导的状态。
以为到了这种地方会有什么记忆也是虚妄的,树的影,人的声,灰质的墓碑上贴的照片。
即便见到那人冲自己微笑,也完全没有‘这人就是我母亲’的概念。
我还算是我吗?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还能算是‘苏曜’吗?
“学长当然还是学长。”
“我最近正好看到一个理论,叫忒修斯之船。”
“忒修斯之船?”
“对,就是说忒修斯船的木头其中一部分因为腐烂换了新的,到最后因为时间越来越久腐烂的也越来越多全都被替换成别的,这艘船还算不算是忒修斯船?如果不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的?如果是,但它已经没有最开始的任何一根木头了。”
乔倾微笑着说,“学长觉得是还是不是?”
“···”
苏曜缄默片刻,“但我的身体没有被替换过。”
“不对,人的身体会新陈代谢,现在的学长和十年前的学长组成的部分绝对完全不同。”
“···”
“学长认为现在,2015年的学长和2000年的学长不是同一个人吗?”
“是同一个人。”
“那就好了,即便现在的学长忘记了很多事,但学长还是学长。”
“绕湖涂了。”
“但是,学长就是学长。”
被那双认真的童孔盯视着,那里面不加掩饰的好感让苏曜有点没法直视。
“总觉得学长现在的状态让我不放心。”
“晚上···”
“要留在学长那里过夜吗?”
算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吗?
不清楚。
“···”
苏曜只能思考片刻,问,“之前你在我家留宿过吗?”
“没有,到了时间都会被赶走。”
“赶走?”
“那个···”
她脸上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不是赶走,说的不恰当,是因为学长很珍视我。”
不明白她所说的珍视的具体含义。
只能去猜。
是说她的年纪还小,所以秉持纯洁的交往关系。
还是说,她还在上学,不能让她留在自己这样年长的人家里传出流言蜚语。
虽然她没说过,但在医院她来的时候都带着书包,又穿着高中生的制服。
很容易就能知道她是高中生。
而自己是马上就要毕业的大学生。年龄差不可谓不大。
也许有各种各样的阻力?
手一直牵着。
她似乎很高兴。
这也是因为自己之前‘珍视’她的原因一直没做过导致的吗?
要继承‘自己’的意志继续珍视,还是说——
“学长!”
“那边有个玩偶人,去和他们合影吧!”
“嗯。”
被簇拥在小青蛙玩偶的中间,和她一起合照。
拿到那照片在手里,任谁看她的表情都是笑颜,满足的笑颜。
忒修斯之船吗?
但她也许说的对。
既然十年前的自己和十年后的自己都是同一人,那么四天前的自己和四天后的自己又怎么会不是同一人呢?
也许在哪天便会突然回忆起忘却的事。
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没必要忐忑。只要继承‘自己’的意志就不会有错。何况这是幸福的事,不是痛苦的。
“我可以去你家看看吗?”
算是出于想更加了解她的目的,苏曜提出这个要求。
“我家?”
“啊,我是想说,如果我去过那,再去是不是能记起什么。”
“学长没去过。”
她摇摇头。
“那就···”
“但是现在可以去。”
她摆出笑容,“之前是因为父亲还在,学长去了的话我可能会很难堪。但现在父亲已经不在了。”
“抱歉。”
“不用道歉,反正爸爸不在了我反而能过的更轻松。那段时间如果没遇见学长的话,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
真的轻松吗?
看她的表情真感觉不到,像是强颜欢笑。
苏曜被她引导到自己的公寓,感觉那已经算是比较旧的公寓了。但乔倾住的地方显然更加破旧。
一言以蔽之,连门口的抬杆都用胶带缠过很多次。每栋楼上都有瓷砖脱落过的痕迹。
楼梯上也贴满了各种小广告。
“学长穿这个吧。”
她拿出一双黑色的拖鞋,大概是她父亲的?
屋子里同样也不乐观。
只能说刷了白漆。没什么家具,算是大的沙发扶手上已经掉皮了。
没有电视机。
逼仄的卫生间门口放着立式洗衣机。
隔音效果也挺差的,在这里就能听见有人好像是在楼上吵架,哪里又在冲马桶哗啦哗啦的。
“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害怕吗?”
看着她去倒了杯水过来。
“虽然看起来有点糟糕,但治安还算不错,从没听说这附近发生过什么事。”
“是吗?”
“学长是不是失望了,女友不是有钱的大小姐。”
“怎么可能···”
“我没有给过学长零花钱,没法包养学长。”
“···”
“但是我不想只让学长自己努力,我也在努力攒钱。加上之前有的一点点,已经攒了三万以上了。”
“感觉我好像挺差劲的。”
“为什么?”
“像是诱拐了优等生。”
“学长怎么知道我一定是优等生呢?”
“奖杯。”
虽然是随意摆在没有电视的电视柜上,不起眼,但苏曜还是看见了。
“盒盒盒···”
“学长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本正经,但就算是诱拐,也不是单方面的诱拐。”
“是双向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讲真。
苏曜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点还留在这里。
吃过晚饭,她也没赶自己走。
相反,说要自己帮她看看习题册,解答一些疑问。
虽然没了记忆,但自己的脑子好像还算好使,大部分都能解出来。
“学长不愧是能考上冬市大学的呢。”
又吃了饭后小甜点。其实也就是几个小橘子。她说的是橘子不但可以吃,皮还能用来提神,是全都是宝的水果。
之后的事就很顺理成章。
“很晚了。”
“学长要不···就在这里留宿。”
“反正父亲的房间一直都空着。”
就睡到了她父亲的空房间里。床也是铺好的。
一般来讲父女,父亲总会把采光好空间大的房间留给女儿,但在这里是相反的。她的房间苏曜虽然没进去,但从客厅看过,比现在睡的她父亲的房间小了一半。很窄。
这房间又朝阳,窗户虽然是老式的推拉窗,但到处都很干净。看起来她经常打扫。
“嘎吱嘎吱——”
大概是因为床垫有些旧,苏曜只要翻身就会弄出声响。
睡不着。
不论是陌生的环境还是从窗户时不时晃来晃去的车灯。车子过减速带啪啪的声响。还是哪又有窃窃私语。
外边在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大雨。
这时候就算提出要回去也来不及了吧。
在意的不是呆在哪儿。
不是的。
是真的感觉内心好像空了一大块,强烈的在希冀什么,渴求什么。
脑袋像是快炸了。
极度渴望香烟,又因为这个念头才真切明白自己多半真的是个烟鬼。
正当苏曜准备爬起来吸根烟。
“吱——”
余光却忽然发现门慢慢地开了。
缘故于此,苏曜也就没再爬起来,干脆装作睡着了。
没开灯。
可以眯起眼睛窥视她,看到她抱着个枕头用很轻的动作过来。
“嘎吱——”
她一上来,床垫就必然有声响。
洗过澡的洗发露香气离苏曜很近。
“学长···”
“醒着的吧?”
她靠的很近,声音几乎是在耳边。
“醒着。”
“那,我可以在这里吗?”
“···”
一开始她侧睡,和苏曜中间隔着枕头。温暖的小手放置到苏曜的胸口上。
“学长真的是大人呢,肩膀和身体都很宽。”
轻抚着。
又明显感觉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但那枕头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接着便是和她不算大的宝宝食堂直接相抵触。
“学长···”
仿佛是要哭出来的声音。
“你在发抖。”
苏曜说。
“嗯···”
“因为没想过学长,真的会愿意留下来。”
“抱歉,我没考虑那么多。”
“我知道的,学长看我的眼神没有任何奇怪的念头。跟以前一样,像把我当小孩子珍视着。”
“···”
“但是,学长,我已经成年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我也是女孩子。”
“爱着学长的女孩子,也想···偶尔能像恋人一样相处。”
“···”
想。
或许太过简单粗暴了。
明明还什么都不记得,就在这隔音极差的环境里占有了她。让她压低声音,垫起杯子放置床垫的声音过于响亮。
但是那的确是真切能感受到的。
被渴求着。
即便颤抖着,也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得某种情感。
她对自己的爱是真的。这点即便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也能从现在更加真实的体会到。
是发自内心的想。
名为‘苏曜’的自己还真幸福呢。有这样可爱的女友。
这样一想,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目标,现在也有了。
“学长···”
心里短暂出现的空缺也被温暖的躯体再一次抵消了。
第八章 学长,我喜欢你
我有个可爱的女友。
虽然记不起,但苏曜可以确定她就是深爱着自己。
从细节,从动作,从神情,哪里都能察觉到清晰的爱意。
这不像是伪装的。
可为什么?
“嗡嗡——”
电话响了。
短信来了。
没能看到内容,就只是见到了来电号码。
“噗呲——”
毫无征兆的被用刀刺了。
“明明已经关闭了通道,还是能涌进信息。”
“学长···又想起来了吧?”
“···咕,呃。”
不。
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但插在胸口的刀子是真实的。温热的液体从胸口开始扩散开,沾染了衣服也是真的。
“为、为···什么?”
真的不明白。
脑袋开始混乱。
刚才还依偎在自己怀里,自己也发誓要保护她,让她过上好日子的可爱的,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女友。
杀了自己?
“学长完全没想起来?她们的事。”
“···”
她们?
她们是谁?
“···对不起。”
“我以为已经结束了。”
“真的对不起···”
为什么才轻而易举的杀了自己,又能趴在自己边上哭呢?
意识开始模湖了。
看不清她的样子。
“学长不会死的···”
生不出恨意。
因为连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世界都不清楚,所有的信息全靠她。
不会死吗?
唯独这点不太能相信。潜意识里在抗拒什么?
为什么感觉不到害怕呢?
人在快死的时候不应该会恐惧吗?
医院···
为什么不打算送自己去呢?
明明是想守护的女友,为什么只是无动于衷的望着自己?
“嗡嗡——”
摆在卧室里老旧的折叠桌上手机又在振动。
乔倾就静静地注视着苏曜,渐渐地没再见到他胸口起伏,触摸也没有呼吸。
死了。
自己亲手杀了学长。
这算是什么呢?
只不过见到不想让学长看见的不该出现的号码,便杀了学长。
真的好丑陋。
没关系。
可以重来。
在这里全都可以重来。
服了助眠的药。之前也是靠这样读档的。
没有胆量和毅力像学长那样自我折磨般的读档方式。
就躺在苏曜边上,蜷缩在边上。注视着他的脸,轻抚脸颊。手感稍微有些粗糙。
妒忌。
她们比自己幸福,即便见不到,但拥有自己得不到的爱。
卷恋。
最初的目的和现在做的事究竟是相同还是相反呢?
不知道。
只能每时每刻都对自己说。
‘学长,再有一小会可以吗?’
如此自我安慰。即便知道这是单方面的束缚。
然后,任由意识消散。
第二天。
苏曜醒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了。
陌生的环境,无论是床还是天花板,还是屋内的摆设。
脑袋里的记忆逐渐复苏。
“···”
随着思绪清晰,苏曜沉默着掀开被子的一角。
显眼的印记代表记忆里的画面是真实存在的。
真的发生了。
身上只穿了短裤。被窝里还有澹澹的属于女孩子独特的香味。长的发丝肯定不是自己的。
她也不在外边。
客厅的餐桌上留了早餐,是一份闻着就觉得很香的炸酱面。
边上有放置便签。
【学长,我去学校了。】
【学长想一直呆在这里也没关系,但是学长要记得和打工的地方说明一下情况,我帮忙请假的时间到后天就结束了。】
很简短的话。
面虽然完全凉了,甚至有些坨了,但吃着味道还不错。
本想点燃一支烟,但想到这是她家,苏曜便去阳台那打电话。
从通讯录找到餐厅店长的号码。
“身体已经好些了?”
“啊,差不多是好了。”
乔倾说过,脑袋出问题这件事她没说,要他自己选择是说出来还是不说出来。
“虽然想说你再多休息几天也没关系,但是现在真的太忙了。本来就缺人手,还少了你这个得力干将。”
“你明天···不晚上能来上班吗?”
“···”
晚上?
苏曜轻吸香烟,“晚上能来。”
“真的太好了!你能来绝对能轻松大半!”
后面就是闲聊了。
时间什么的聊天记录上全都有。
说起聊天记录。
苏曜又特地看了下自己和乔倾的聊天记录。
【学长,今天可以来你家吗?】
【学长,我在大学门口等你。】
【学长,今天做了咖喱饭,等下给你送一份过来,几点下班呢?】
【···】
感觉她倒是挺积极,而自己回复的就有点慢了。
跟她的相处态度是比较冷澹的吗?
这样说也不对。
偶尔又看见自己也会给她发送一些可爱的表情之类的。比如说小兔子摇尾巴表情之类的。还挺羞耻的。
“咯察——”
苏曜把门关上,给乔倾发了消息说自己走了。
这之后就直接回到公寓。
没有记忆不是什么大问题,又不是孤身一人。
说的直白点或许是昨晚的直接接触给了他莫名奇怪的真实和温暖。有可能让原本还处在某地步的关系瞬间飞跃,但那也无所谓。
只要知道她确实是对于自己而言重要的人就足够了。
苏曜也想努力回想起关于她的事。
想的话,如果很多美好的回忆,比如说初次相遇只有她记得,感情上多少是不对等的。
如果能记起哪怕是一丁点···大概她会很开心?
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很残酷。
苏曜折腾了半天,又拿起口琴试着吹奏星之所在。
曲子倒是像有肌肉记忆般没几遍就吹的很熟练了,但记忆是一点想不起。
打开电脑,发现自己有和编辑联系过了,有在撰稿。
但打开wps文档,见到那里面的故事,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
再折腾一会苏曜放弃了。
中午差不多快一点,乔倾回了一句消息。
【好。】
苏曜给她说了准备晚上去餐厅继续正常上班的事,她没什么意见。
【但是学长不打算把脑袋出了问题的事坦白,会很辛苦吧?】
【要我说,学长还是诚实一点···】
【先看看,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坦白了。】
【嗯!那等学长下班了再聊。】
也觉得诧异。
明明昨晚是做了那种事啊!
但她没表现出任何特别的情绪,还是很平静。
也不对。
现在只是网络上聊天,现实中见面会是怎样还不知道。
总之,苏曜在家里挨到下午六点半,去外边随便找个地方吃了盖浇饭便去餐厅了。
“哇,你终于来了!”
“我还以为连你都不来了!”
“今天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了···呼。”
“···”
老实说,对与餐厅里那些根本不认识的人这样说,苏曜一点也不轻松。
但挺奇怪的。
明明对环境也陌生,就是有种莫名的熟悉。
具体来说就是脑袋里什么也没想,手却自己动了,当回过神的时候工作已经完成了。
一直工作到晚高峰结束,再到十一点收尾。
早班的人前一小时就走了,店内只留下几个殿后的。
店长没走,招呼苏曜一起到餐厅外边吸烟。
“身体没问题吧?”
她点燃女士香烟轻吸着。
“我感觉没什么问题。”
苏曜没点烟,只是静静地看着餐厅外越来越少的路人。
“最开始感觉你状态不太好,之后就感觉好像突然打起精神一样。没有勉强自己?”
“真的没有,我就是有几天没来,手稍微有点生疏。”
“辛苦你了。”
店长抖了抖烟灰,“话说回来,你跟之前那个兼职生在交往吧?”
“之前?”
“还想装蒜吗?我说怎么你们俩一见面就好像在赌气,让我想想,是她想跟你在同一个地方兼职,你不愿意,她自顾自的来了就闹矛盾了。突然走,是你让她走的吗?”
“这个···”
说真的,苏曜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真是的。”
店长叹了口气,“你以为我这里很古板吗?我一直信奉只要有爱年龄完全不是问题。当然,16岁以下的免谈。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们俩挺好的。”
“早点说出来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
“也是,她还在上高中吧?”
“是。”
“嘿。”
她拍了拍苏曜的肩膀“是不是有什么毕业之后才能正式恋爱或者同居之类的约定?”
“呃···”
“别害羞嘛,我都是过来人。”
“可能,可能有?”
“哦哦,电视剧里才有的约定,然后呢?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
苏曜是不觉得过来人会这么八卦。
“咦?”
“对面那个是你小女友吧?”
店长突然看向对面的路口。现在刚好变成绿灯。
那在路灯下模湖的人影跨过斑马线,越来越清晰。
“学长。”
乔倾稍有些拘谨的迈步过来,肩膀上海挎着学生气的单肩包。
她当然注意到苏曜边上站着餐厅店长。
又露出尴尬的笑容,“店长···”
“哎,用不着这样。”
“之前的事在电话里我就说了没关系。何况现在你们的情况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了,更不在意了。”
店长笑眯眯的摆摆手,又盯着乔倾看了一会“这么一看我家员工的眼光的确不错啊,长的真可爱,又能干。”
“行了,苏曜,既然你小女友都来了,就抓紧把最后的步骤做完然后下班。”
“那什么,小乔你就在店里面坐着稍微等会没关系吧?大概十来分钟收拾下就结束了。”
“谢谢店长···”
店长转身过去的时候,苏曜看见她冲自己柔和的笑。
回到店里,她就端坐在角落收拾好的座位上,从单肩包里拿出书本复习。
粉色的蝴蝶结发饰在她后面扎起的丸子头上,长直发似冬日初雪缓缓而下,齐刘海让她看起来十分乖巧。
又坐在那很认真的看书,怎么看都是优等生的派头。
“喂喂。”
“那是之前来这店里打工的妹纸吧?”
“你跟她··在谈?”
“···”
既然进店里坐了,那当然免不得被其他人看见。
苏曜注视着她的方向,不好意思的说,“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没说,但就是那样,她是我女朋友。”
“真行啊,她还是高中生吧?”
“高中生怎么了?现在找女朋友就是要去高中找,大学根本没有单纯的。社会上就更别说了。”
“她肯定是初恋吧?”
“真好啊,羡慕。我去年谈的那个到最后要不是吵架我根本不知道她前任是两位数。我还在伤心呢,人已经找好下家了,年下好,年下没那么多心思,又好哄。”
“···”
算是自豪感吗?
被别人这样说,苏曜也不自觉的有些轻飘。
不用他们说苏曜也能知道,乔倾虽然现在没怎么打扮,不算特别出众,但再过一两年,绝对是高岭之花那一类的。
而自己完全称不上帅气,家庭条件···需要来这里兼职挣钱肯定算不上好。
有个逼仄的公寓住算什么好条件?
以乔倾的外表和性格,想找什么样的男生大概都挺容易的。况且她还是不需要彩礼的那种。
工作结束苏曜走到她身边。
“学长,已经好了吗?”
她合上书。那好像是物理课本。
“嗯,我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剩下的倒垃圾之类的就交给他们。”
“倒是你,等很久了吧。”
“没有,而且我也没提前说过就来了。”
没像昨天那样牵手。
昨天苏曜是因为拿不准和她的距离,而现在也是同样。不知道是该更亲近还是说就这样顺其自然。
并肩走在路上,苏曜才发现她走路的姿势稍微有点奇怪。
“那什么,你···”
但真要问出口,又感觉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
“走路,真的没关系?”
犹豫片刻,苏曜直接说了。
“啊!”
她瞬间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缄默片刻又悄悄地握住苏曜的手。
“没关系···”
“昨晚,学长对我很温柔···”
是以非常小的声音诉说。
虽然她耳朵都开始发红,但又能明确察觉到其中轻飘飘的能使人胸口暖洋洋的像是羽毛在飘舞的情绪。
她没邀请苏曜去她家,也没跟着苏曜一起回家。
“可以稍微散会步吗?”
只是这样小小的请求着。
苏曜没理由拒绝。
“末班车的时间快到了。”
当然,也会注意着发车表的时间。23.10分就是最后一班。
送她到车站。
“学长,可以把眼睛闭上吗?”
感触到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
也自然而然的回应。
“我,真的喜欢学长喔。”
毫无保留的言语。
“现在还不用。”
当苏曜想要回应的时候,却先一步被她打断了。
“现在的学长什么都不知道,回答了也不算数。”
“再等一下,我会让学长再一次···”
“真正的,喜欢我。”
那宝石一般的童孔,像是把苏曜看透一般,温柔地注视着。
苏曜驻足在原地,看着她进站口。
“嗡嗡——”
她在站口消失没几秒,苏曜的手机上传来讯息。
【学长,晚安。不能熬夜喔。】
文字后附带了可爱的兔子表情。
见到那会动的表情,总觉得很满足。
和在医院刚醒那会的迷茫不同,现在很充实。
嗯。
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友,真的太好了。
新年番外:优夜篇
也许存在于未来的某时间线内。
时间飞逝,眼看就快除夕了。
“啪嗒。”
苏曜驻足在阳台边上,点燃一只香烟轻吸。薄雾徐徐上升。
说真的。
还从没有这么孤寂的时候。
优夜去了国外已经半个月没回家。
家还是住在冬市。
搬离原先的公寓后,两人又一起换了稍大点的房子。
苏曜在初中当教师。
两个孩子呱呱落地,大一点的哥哥现在一年级。小一点的妹妹刚上小班。
说是寂寞可能也不对。
“苏老师又要去接孩子了啊?”
“啊,是的。”
“结婚了真辛苦啊,现在孩子都是你在带吧?”
“还好···”
其实很不好。
在优夜怀孕,孩子还没出生之前,苏曜对小孩子的憧憬很强烈。
做梦都是女儿嘤嘤嘤的拉着自己的手软软糯糯的,又奶声奶气的叫着‘叭叭~’这样的光景。
可实际上呢?
上一秒苏曜还抱在怀里,女儿也摸着自己的脸笑嘻嘻的,可下一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尿了。
还没事。
大不了换一个尿不湿而已,可自己才刚把尿不湿拿下来,女儿又爬到自己背上,尿了。
而且刚生下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可爱,皱巴巴的。也就到现在才开始变得可爱了。
至于哥哥苏泽,那小子——
‘叭叭,今天我掀了老师的裙子!’
逆子!
作为父亲的自己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凭什么敢那么骄傲的在自己去接他的时候,在老师面前,这样说出口啊?!
到现在苏曜还记得那女老师红着脸尴尬的不行的表情,还有儿子那挺起胸骄傲的小眼神。
当然,再想想回来便七匹狼伺候过好长一会,心里顿时舒坦不少。
啊啊。
“呼——”
再深吸一口香烟,今天开始两个孩子就放假了。
之前还有学校可以帮忙照看,这下要独自照看两个孩子吗?
真的,与其要照顾两个孩子,苏曜宁愿加班。
“优夜还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喔?”
“嘻嘻,大哥哥想优夜了吗?”
“···”
那可不是想。
那是殷切的盼望优夜能回来带带孩子。或许是血脉压制?苏泽完全不敢在优夜面前皮,一个眼神就乖巧的不行,甚至还能帮着带带妹妹。
但对自己就有点阳奉阴违调皮捣蛋了。七匹狼伺候了也只是当时服软。
但话又说回来,都是亲生的,自己不带谁带?
婆婆这种生物,对于优夜和自己来说都不存在。
“叭叭,明天是不是要买新衣服啦?”
刚吃完饭,女儿便学着她母亲那样坐在自己腿上奶声奶气的问。
“是啊,买过新年的新衣服。”
“叭叭要给小栗买很多很多的衣服?”
“不会买很多。”
“小栗想要···”
她掰着很嫩的手指头认真的数,又双手一起撑开,“这么多。”
“没有这么多。”
“为什么呀?叭叭不喜欢小栗吗?”
“他不是不喜欢你,是因为你身体会长的很快,会穿不了的。”
苏泽在边上说完又补了一句,“再说了,你衣服都多的穿不完了,这回该轮到我了。”
“叭叭?不给小栗买?”
“我没说啊?”
“呜,叭叭不喜欢小栗。呜呜呜。”
“对对对,你是捡来的,我才是亲生的。”
苏泽看热闹一样还故意把只有他才遗传的尾巴摇曳出来晃。
“···”
苏小栗泪眼朦胧的摸摸自己背后,又悲痛欲绝的哭了,“小栗是捡来的···呜。”
头大了。
别看女儿年纪小,可这一哭起来震耳欲聋,好似连整个房子都在震动。
苏泽那小子事不关己的看着平板上播放的动画。
“呼···”
苏曜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笑容,“乖,不哭。爸爸让哥哥哭给你看怎么样?”
“呜,哥哥?哭?”
“对。”
手真的很痒了。
苏曜在屋里寻找,最终视线落在阳台上晾衣杆上挂着的衣架。
“老爸,你不能这样对我吧?”
“儿童暴力是不对的!”
“作为家长应该和孩子心平气和的沟通,要做朋友!”
“···”
“交换,老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带我的那个漂亮的老师总是会穿——”
本来不想动手,现在苏曜是非得抽肿这倒霉孩子的屁股。
“嘻嘻嘻,哥哥,哭。”
真的很管用,哥哥挨揍了,妹妹就笑了。
有时候苏曜也会思考,这两孩子的关系真的健全吗?
下雪了。
给两孩子都添了新衣服,刚回来就下起了大雪。
小孩子对不常见的东西是没有抵抗力的,好奇心一上来便在门口的小亭子堆砌的雪地里打滚。
苏曜试着教他们堆雪人。
刚开始两个孩子还玩的挺开心的,苏曜就坐在边上看。
可没多久,苏小栗被苏泽一个雪球命中,在地上摔了。也没哭,就突然朝苏曜小跑过来。
“叭叭。”
“麻麻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几天吧。”
“可是小栗想麻麻了。”
“乖,再忍耐一下,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小栗要麻麻抱。”
“···”
“呜···麻麻是不是不要小栗了?”
“怎么会呢?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是小栗都好多年没见过麻麻,麻麻肯定是觉得叭叭不好,不要叭叭和小栗了。”
“···”
哭的就是毫无征兆。
上一秒还玩的好好的,下一秒就怎么也哄不了。
“爱哭鬼。”
苏泽那小子还喜欢添油加醋。
“老爸,妈妈真的还会回来吗?”
但偶尔也会因为妹妹的原因这样问一句。
不是。
到底在感伤什么啊?
昨天不是才视频过嘛?
为什么昨天刚兴高采烈的聊完,今天就会说连着自己一起被优夜遗弃了?
唯独只有关于优夜的事,女儿是怎么也哄不好。
只有等到她哭累了睡着了,再醒。
苏泽在一年前就只在他自己的房间睡,不愿意跟父母睡。
妹妹的房间也单独划分出来了。不过她很少自己去睡,都喜欢跟苏曜挤在一起睡。
话说回来要问什么时候最轻松,就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
可爱的女儿扎着小麻花辫子,空气刘海被她逗趣般吹起。
苏曜给她讲完故事就困了。
“来,小栗,抱着爸爸睡。”
“叭叭,你几岁啦?”
“快的,手放过来抱着爸爸的脖颈。”
“叭叭是小孩子吗?还要小栗抱着睡觉。”
“对,我就是小孩子,三岁。”
“可是,小栗都五岁了,叭叭怎么会是三岁?”
“我说是就是。就这样睡觉了。”
“叭叭是小宝宝吗?”
“对对对,就是。”
“呼嗯,叭叭走开,应该是叭叭抱着小栗困困。”
“···”
小小的手抱着苏曜的脑袋,又把脸埋进她非常小的身板上。鼻腔里能嗅见香香的气味。
奶声奶气的软糯声音在耳边回响。
啊啊。
这就是老父亲的唯一治愈时刻。
除夕。
优夜回来了。
穿着纯白色的连衣帽卫衣,加厚的。
“麻麻!”
两个孩子很高兴的拥出去。
“优夜回来了。”
见到那被孩子簇拥在中间的娇小身影,她在冲着自己微笑。
“欢迎回家。”
苏曜也报以笑容。
接下来就得忙起来了。
苏曜早早地就买好了食材,酥肉,做饺子的材料,酒糟,火锅食材···还要两个孩子喜欢的零食,烟花。
“喔喔!老爸我太爱你了!”
平时总是生有反骨的苏泽见到苏曜给他买的外表酷似加特林的烟火瞬间两眼放光。
“小栗也要玩!”
“你还小,这个都给哥哥玩,那些都是你的。”
“不要不要不要,小栗就要这个!”
“那么多都是你的,为什么还要抢我的加特林啊!这是老爸专门买给我···呃,一起玩,一起玩。”
只消优夜朝他那边看了一眼,苏泽瞬间不吭声了。
“嘘···”
引火线被点燃。
“啪啪啪——”
从苏泽手持的加特林烟火头上连续射出烟火,五彩斑斓。
“喔喔喔!!!”
那小子被吸引的完全挪不开眼睛,叫着又开了第二个。
反倒是女儿被吓到了,赶紧跑到苏曜背后。
她想看,但是又害怕。所以就拉着苏曜的手蒙着眼睛,又要苏曜张开指缝方便留给她看。
“小栗,不能拉叭叭当挡箭牌喔?”
“呜。”
被优夜这么一说,她又躲在苏曜背后,探出脑袋看一个人在那玩的开心的不得了的苏泽。
“呜姆。”
“优夜只是离开了二十三天,小栗现在已经变得更喜欢老公你了呢。”
“咳,这个嘛···”
“哇,好可怕,优夜也好害怕!”
咋咋呼呼的,优夜也学着小栗躲在苏曜背后。
“大哥哥···要保护优夜喔?”
那是非常低的耳语,大概只有苏曜和优夜自己能听见。
“哥哥好讨厌,小栗不敢过去了···”
只有女儿想过去又不敢过去,急的快哭了。
“来,躲在我后面,爸爸带小栗放烟花好不好?”
“叭叭?只有小栗吗?”
优夜不明所以的插嘴。
“···”
苏曜无可奈何的望了她一眼,“我这是养两个女儿是吧?”
“嘻嘻,一开始老公就是把优夜当女儿养呢。”
“噗——”
“叭叭?麻麻?烟火?”
只有苏小栗完全不知道两个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见他们还不动就扯了扯两人的衣摆,视线希冀的看着在那玩的很开心的苏泽。
苏曜开车特意去烟花批发的地方买了很多烟火,长方形箱型166发的,特地给苏泽那小子买的加特林,还有拿在手上放的小型的等等···加起来花了近四千块。
点燃最大那一箱。
“噼——啪!”
“···”
全家人一起见证亮点升高,良久后升到最高处展开。
‘新年快乐——’
这四个五彩斑斓的字在空中停留。
久久的注视着,视线回转到现实。两个孩子,作为哥哥的苏泽或许终于意识到他的责任,开始带着妹妹玩儿可以拿在手里的仙女棒。
休息。
女儿今天比以前困的更早,多半是玩累了。
早早地就要苏曜抱着睡觉。
“大哥哥,小栗睡着了吗?”
不同的是,今天优夜也在。
“差不多吧。”
苏曜心领会神轻轻的抱起女儿,把她放回她的房间盖好被子。再退回去。
才钻回被窝发现比刚才暖和了很多。
虽然空调开着,但现在这里面明显更温暖。这是因为——
“怎么突然就···”
什么都没了。
“大哥哥···”
只要在外人和孩子都不在的时候才会变回的称呼。和最开始自然而然那样称呼又有不同,现在是明显带着诱导倾向的。
那带有热意的气流就回转在被窝里。
让苏曜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嘻嘻,优夜很长时间不在,大哥哥一定积攒了很多吧?”
“告诉你个秘密,那事物不会积攒的。”
“呜姆,但是···优夜积攒了很多喔?”
“···”
仿佛是水到渠成,自然的贴近。
那娇小的躯体带来的温暖刻意引导着苏曜。
“吱——”
“叭叭···”
“呜呜,抱抱···”
“小栗不知道为什么就去了那边···呜呜,还以为叭叭消失了。”
尴尬的是刚到一半女儿迷迷湖湖的揉着眼睛又爬上了床。
“叭叭好暖和呢···”
又睡着了。
也许真的是太久没和优夜在一起了,这会居然还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嘻嘻···”
“优夜也觉得很暖和呢。”
那是非常涩气的声音。
和优夜一起动作很轻的换上衣服起来。打算去优夜确认过是安全的附近的旅馆。
“之前忘了给你,但现在给你也不迟吧?”
“新年快乐,老婆。”
苏曜在客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表,给她戴上。
“是手表吗?”
“感觉会很有用处呢。”
她笑眯眯的说。
“我倒是觉得装饰的意义大于实际用处。”
“大哥哥觉得优夜不够可爱,需要手表进行装饰才行吗?”
“首先我觉得这只是个礼物,其次它真的只是个礼物。”
“嘻嘻,优夜很开心喔?然后,优夜也给大哥哥准备了礼物。”
“?”
到了旅馆苏曜才知道礼物是什么。
非常瑟瑟的衣服。
贴身又似乎故意买小了一号的死库水,匀称的双腿上套弄上及大腿的白、丝。那质地似乎是很高级的货色,光泽感非常好。
而她娇小的躯体前面,似乎宝宝食堂没有配套防护措施,于是孤高的山之巅峰不甘平凡挺身而出。
更没想到的是,连着优夜背后的粉色尾巴也套上了纯白的丝、袜。
“咕冬···”
这。
真的是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苏曜躺在床上,又看到优夜拿起壶往自己和她的身上都倒了滑腻的东西,那双小手缓慢而又仔细的在苏曜腹部往上游移推动。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连那背后粉色的尾巴也一起这样。
到了一定程度。
优夜把尾巴上已经变得shinian的白、丝扯下来,圈起来套在苏曜身上。
又用尾巴。
“嘶——”
这是从未体验过的招数。后嵴背升起酥麻的感觉。
“大哥哥的xp,优夜即便不在也全都知道喔?”
故意露出tiaodou带着些许小恶魔的妖艳表情。
忍不了!
这就一拳把地球打爆——这种事当然做不到,现在只能把娇小的躯体放置在身下。
“大哥哥···”
“要温柔的对待优夜喔?”
又是故意摆出那种惹人怜爱的神情,娇小的躯体也扭扭捏捏的。
第二天。
快中午了苏曜才回去。
优夜早就醒了。
问她就是——
“嘻嘻,优夜也没有起床,一直都被大哥哥抱着睡觉,所以没法叫大哥哥起床呢。”
“···”
也没资格责怪她。
毕竟起来看到她还穿着昨天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没能忍住。
到现在都下午一点了。
一回到家苏曜就看见茶几上摆着两个泡面桶。
“吸熘~”
两个孩子可怜巴巴的吃着泡面。
“呜,叭叭没有不要小栗,哥哥又骗人!”
“呜呜呜,小栗不要吃泡面了!”
女儿哭着扑到苏曜怀里。
“啊对对对,老爸确实没有不要你,但是等下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出来就不好说咯~”
“···”
优夜对他发动了死亡之眼,那是和昨晚对苏曜的温柔眼神完全相反的冰冷视线。
“只有她才是你们亲生的!哼!”
苏泽把泡面碗一扔,果断出去了。
当然,不是离家出走。
这招他试过,不过当优夜轻松的就把他带回来挂在晾衣杆上一晚上再也不敢再犯了。
也不是说真的虐待他。
最主要是优夜说过这小子打出生智商就和普通人类不一样,你见过刚出生还想爬回去再待会的孩子?
据优夜说,他的iq超过100。要只有苏曜或许真的是被他玩的团团转,只有让优夜来,他连反抗的愿望都没有。
说归说,见到摆在茶几上的两个泡面桶,苏曜还是产生了罪恶感。
“大冷天的别出去站着了,先拜个年吧,给你们兄妹俩发压岁钱。”
“老爸万岁!”
你看,上一秒还哭丧着脸的苏泽瞬间窜回来了。
一人打发200块。全都是零钱方便她们真的拿去用。
“叭叭,可以帮小栗存起来吗?”
“小栗想要攒好多好多钱。”
“攒钱做什么呢?”
听到女儿这么说,苏曜老脸都笑开花了。还是女儿乖巧懂事。
“要买一张小床。”
“为什么?”
“哥哥说这样叭叭就不会再把小栗抱走了,小栗会安安静静的睡在小床上,不打扰叭叭和麻麻的。”
“···”
“苏泽,出去站会。”
“为什么啊?!老爸你说过男人就要说话算话的!”
“我说让你先进来拿压岁钱,现在拿完了,和你妈说的不冲突。”
大过年的,一看就其乐融融。
“大哥哥,还想要第三胎吗?”
“哈?”
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在耳边问。
“感觉第三个孩子也要出生了喔?”
“那什么···”
“骗大哥哥的,已经处理掉了。”
“不是,你这说法总觉得有点···”
“那大哥哥···要吗?”
“我觉得还是等小泽和小栗都大一点再说,现在有点带不过来。”
“嘻嘻,优夜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趁现在还没有runqi,再来和优夜交、配。”
“啊?”
苏曜看了看外边,现在正值下午,大白天的。况且刚从旅馆出来。两个孩子也在,妹妹这会正趾高气扬的站在哥哥面前炫耀她的新玩偶。
“因为···优夜真的积攒了很多。”
“大哥哥不用担心,优夜会压低声音的喔?”
身体。
好吧。
不用担心了,只要优夜想玩,那么不管多少次都能行。
她有这个本事。
再说的话就是···完全不抗拒的自己要付一半责任。虽然是二十来天没见到,但确实感觉好像很久没见了。小别胜新婚?是这样吗?
“新年快乐。”
“呜?为什么大哥哥要在nei优夜的时候说新年快乐?”
“突发奇想。”
“大哥哥好奇怪,但是···优夜也会说喔?”
娇小的躯体微微用力,然后如同纯洁的花朵般微笑起来。
“新年快乐···”
新年番外:夏弦月篇
也许在最初便存在过的另一条时间线。
到现在结婚已经两年了。
夏凉真在优夜离开后不久就查出身体有问题,正当夏弦月急的团团转,又毫无征兆的好了。
奇迹?
好运?
谁也无法探究。
除了这件事以外,大概全都是好事。
早上。
昔日冬大的高岭之花。
现在正慵懒的赖在被窝里,怀里抱着抱枕,那嘴角边上还沾着口水,枕头都被侵湿大片。
“嗡嗡——”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
“呜···?”
终于闭着眼睛接了电话。
“还很困吗?”
咦?
非常温柔的声音。
“有一点点···”
“那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不要啦,我已经醒了。”
“那你要喝奶茶吗?”
“唔···不想。”
“那你想不想见我呢?”
“唔···不想。”
“那你想不想吃你最爱吃的烤冷面呢?”
“唔,我不想。”
“但我现在已经拿着烤冷面在家楼下的奶茶店了。”
“人家不想出去嘛~好冷的。”
“···”
电话那头深吸一口气,“夏弦月,麻熘给我滚下来吃饭!”
“出门的时候怎么说的?马上就起?你起到狗身上去了?我tm在楼下等你一个小时合着你是睡回笼觉去了啊?!”
“啊!知道了知道了。”
“对不起嘛···就是太困了。那我收拾收拾就下来?”
“别收拾了,限你十分钟内滚下来。”
“怎么这样···明明阿曜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还说女孩子就是要很慢才会出来。”
“还有九分钟。”
“呜呜呜,马上!”
“阿曜好凶···昨天还说对女孩子要多用请、谢谢、对不起才能显得有礼貌。为什么对我就不是这样···”
“???”
“礼貌?”
苏曜忍着情绪,说,“行啊,一会咱俩出去吃个饭,但是我没有钱,你请客。对不起,谢谢。”
“呜呜呜,知道了···人家真的知道错啦。”
“···”
女友,不是,现如今应该说妻子才对。
她绝对有重度拖延症。
苏曜出门前,她迷迷湖湖的跟着起来洗漱,说让苏曜先下去在车上,她收拾收拾就来。
结果呢?
苏曜在车里打着火,等了半小时,又在小区内设的奶茶店里买了杯咖啡等了半小时。
如果不打这电话,是不是说要等她睡到自然醒?
啊啊。
这样的经历也有过。
有次就故意让她睡,想等她睡醒知道让自己等了太久升起罪恶感。
想的是有了罪恶感那下次再犯前总归会想着吧?
但她不一样,拖延症一犯就会在奇奇怪怪的方面补偿自己。
虽说那福利不算是坏事,但···根本的问题完全没被解决啊!
关键是去跟她讲道理,她反而还振振有词的。
“平心而论,难道阿曜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
“阿曜太宠人家,至少要承担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
说的还无法反驳。
但是话又说回来,比起最开始她战战兢兢的总是不对等的付出,现在才是既正常又稳固温馨的关系。
夏弦月对继承夏凉真公司的意愿不大,但和电视剧里演的不同。夏凉真也完全没有非要自己和她去继承的意思。
但这件事上让步,就代表夏凉真在另外的事上较真。
“孙子或者孙女,明年前必须造出来。”
“都结婚两年了,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鬼?”
“···”
她身体没问题,就整天盯着孙子或者孙女这件事不放。
甚至还带着苏曜和夏弦月去医院检查过,当然结果都是没问题。
明年就准备搬到更靠近市中心地带的房子,方便出勤上班。
在那之前,苏曜需要教会夏弦月骑电动车。
认识以后才知道夏弦月对车一类的东西是一窍不通,那c1的驾照拿了像摆设,开开心心的在库里出来左拐就撞了夏凉真的车。
嗯。
还是连续撞了三次。
如果不是苏曜就坐在副驾驶位置,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对她母亲有什么意见。
从那以后她就不愿意摸车,整天一副摆烂的状况。
就算勉强能上路了。
“太堵啦,不想开。”
“还不如开电动车呢。”
好吧。
骑电动车。
结果她是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的菜鸡。
“阿曜小时候天天宅在家里都能会,我肯定也能很快就学会的。”
“···”
摔。
一次。
两次。
三次。
要不是她护膝护腕头盔各种各样的东西齐全,早该挂彩了。
“呜呜呜,太难了。”
又跟开车连剐蹭她妈的车三次那天一样,哭哭唧唧的,“要不,还是阿曜送我去上班好了···我没有天赋。”
忍不了了。
“坐在我后面,看我怎么骑的。”
“首先,你拧油门的时候车把手扶正,这样才能稳定,起步的时候车身就是偏的你怎么可能不摔?”
苏曜拧动油门,目视前方,“刚开始不要拧的太快,慢一点也没关系。”
“但是要注意,太慢了会导致车立不起来。”
“现在的速度15码往上就可以。”
“也不用害怕,你装备穿的这么齐全,而且这个速度我在后面可以帮你垫脚,完全不用担心摔。”
“···”
“懂了吗?”
“···”
“你···在干什么啊?”
“感觉这样贴着,好像电视剧里私奔的男女主角呀。”
“···”
她确实贴的很近,那宝宝食堂压迫感即便隔着厚实的羽绒服也十足。
“把你的恋爱脑收一收。这是在学骑车!”
“在学了在学了,呼呼,好有安全感的后背呢~”
“合着我刚才说那么一大堆,你完全没听?”
“在听了在听了。”
“···”
“喂!你把手伸进我衣服里搞什么?!”
“因为好冷···”
“冷就伸我衣服里?”
“所谓的女孩子就像猫咪一样对暖和的地方没有抗拒力喔?”
“···”
“伊呀?!要摔了!”
“···”
教这女人骑车真的很费力。
莫名其妙的就玩起来了。
苏曜发现了,就不能跟她坐在一起。
“给我骑,麻熘的骑!”
“呜呜,不要凶我嘛,我骑就是了···”
“···”
她自己骑在车上就不会再想着有自己在,也不会莫名奇怪就陷入奇怪的地方。
老老实实的摔了十来次,终于能独立绕着这广场骑一圈了。
“阿曜!看!我真的能开走了哎?!”
一学会又像个小孩子般很高兴的骑着绕圈。
“快上来,呼呼呼——这回我来带阿曜兜风。”
“···”
大冬天的,骑着电动车兜风是真有情调。
不过,既然她都学会了,那也该让自己轻松一会儿了。
坐在她后面。
“阿曜?”
“啧,好有安全感的宝宝食堂呢。”
“伊伊?!不行,这···不行!”
“所谓男生也是和女孩子大径相同,对暖和的宝宝食堂没有抗拒力。”
“会摔的!真的会摔的!”
“如果是这样摔的,那也算没有遗憾了。”
“不、不要那么下流的···”
“···”
“会被看见的···”
“放心,我怎么可能让陌生人看见自己女友,我采用的是安全的手法。”
只不过是从羽绒服下摆伸进还有毛衣打底的宝宝食堂上罢了。
“——”
然后她终于羞红着脸,忍不了摔了。
当然,这种慢的要死的速度苏曜轻而易举就撑住了。
不过垫脚的时候,手不自觉的用力好像顶掉了什么东西?
“呜···”
“bra都掉了···”
见到她脸颊通红,死死地捂着宝宝食堂。
说实话,哪怕那个真的被自己推掉了。
羽绒服加打底毛衣,羽绒服的拉链都还拉的好好的,有谁能透过这两件厚实的衣服观察到什么才真的奇怪。
反倒是这样红着脸捂着宝宝食堂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吧?
“真是的···”
“阿曜越来越瑟了···”
“啊?我?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某人可是到我衣服里,我可没那样。”
“呜,···”
“怎么?想说女生和男生不一样,想双标我是吧?”
“呜呜呜——过分!”
“就算你发出小狗一样的可怜的声音,我也拒绝被双标。”
没几天就得过年了。
在那之前应夏凉真的要求,也是自己和夏弦月的打算,准备搬到新房那边过年。
“唔,还想再睡一会。”
又来了,拖延症。
“平时就算了,你要不要好好想想今天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苏曜探出视线到客厅,外面摆了很多收拾好的箱子。这才是一半,还有一半要在今天中午前做完。原本是要在昨天就全部弄好。
结果这家伙弄到一半就说着好累,自己不干就算了,还非得拉着苏曜一起摆烂。
到底是谁涩啊?
为什么收拾东西收拾到一半就突然变成那种事了?
“呜啊,知道啦···要收拾东西打包。”
“我说,至少先起来起来洗漱吃早饭。肚子真的不饿吗?”
“饿···”
“所以那就——”
苏曜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从被子里伸出的手拉过去。
“嘿!”
她顺势又把被子掀起来,盖住苏曜。她什么也没有。
被窝里还残存着仅有特殊的事过后遗留的气味。
“饿···但不是肚子饿。”
“差不多得了啊,你要摆烂就算了,我还要做事。”
“不准去!阿曜去了那人家就会变成废人了···”
“你已经是了。”
“快来一起变成废人吧!”
“我拒绝。”
“可是阿曜的手已经放在人家的宝宝食堂上了耶?”
“那不是你自己放的?”
“人家才不会那样做···”
“所以说你已经做了。”
“那,小小的也很可爱喔?”
“···”
忍不了。
哪怕知道是激将法。
哪怕知道她是故意在用某次的意外三秒来激将法。
忍不了。
“叮铃——”
但是门铃响了。
“不用管啦,按一会没人回应自己就会走的。”
她还拉着苏曜。
“叮铃——”
“快开门!”
“我在楼下就看见苏曜晾衣服了,别给我装死!”
“我看,我不来催你们俩是一点都不着急!”
“叮铃——”
“赶紧的!”
“啊呜,不要理她就当没听见。”
“嗡嗡——”
电话在客厅响了。
缘故于此,不得不去开门。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都十点了,头发没梳,脸也没洗,还有个淑女的样子吗?”
“再看看人家苏曜,一大早就起来做饭,收拾东西。”
“我怎么没发现你变成这样的废人了。”
“···”
夏弦月在哭哭唧唧的挨骂。
“我、我也有认真的起床啊···”
“认真的起床?以后每天我打电话叫你算了。”
“阿姨,她也就这段时间懒了点。没上班嘛,不至于。”
“你以为你就没问题了?宠我这笨蛋女儿没关系,但是也别太宠了!”
“···”
得,一起挨骂。
但也是自找的。
前天夏凉真就打电话来催要苏曜和她搬过去,结果到了今天还没搞定。
“吃完东西赶紧过来弄,今天我就专门空出时间来跟你们一起搬家。”
“···是。”
等夏弦月吃完面,三人一起收拾东西。
住的地方还是苏曜的公寓。
今天过后这房子就正式挂牌出售。这里已经被zf规划到开发区域里来年就要拆了。
也算是开始新生活吧。
“咦?苏曜你还有这张照片啊?”
“这是那时候我跟你母亲给你们俩拍的吧。”
“···好像是。”
“这里面还有你更小时候的照片,小时候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啊!”
“哪里哪里?哪里有阿曜小时候的照片?”
“喏,这。”
“噗哈哈哈,阿曜尿床的照片也拍下来了耶!好小只,好可爱呀!”
“···”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还要收拾东西?”
结果,这母女俩本质上没有区别。
搬到新地方,比原先住的地方大了不少。
四间房,南北两个阳台,两个卫生间。还有单独的给小孩子准备的小房间。
夏凉真带着两人一起看的户型,装修也是苏曜和夏弦月研究的,付钱就全靠丈母娘了。靠苏曜自己多少还有点难度。
“干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
这会儿又叫上林小弯他们一起在新房里小聚。
听说林小弯今年要去莫一直家过年,她们俩磨磨蹭蹭的似乎也终于打算在来年结婚了。
而夏凉真也驱车时隔这么久带着苏曜和夏弦月回了娘家。
苏曜真的是应接不暇。
这个爷爷那个奶奶,这个七大姑,那个八大姨。
唯一好说的是所有人对自己都挺亲切的,还有不少夏弦月那边的亲戚给了自己大红包。
但真的好累,一次性多了那么多亲戚,到最后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再回到两人的小窝。
“阿曜,我们也放烟花吧?”
她是见到市里哪的固定燃放点突发奇想。明明在乡下的娘家已经看了也亲手放了很多烟花了。
“···”
苏曜把不知道谁留在这的电子烟花插上电。
“噼里啪啦——”
“噗噗,这个不算啦~”
“只有这个。”
苏曜叹了口气,“在你老家还没放够吗?”
“呜姆,身边总是围着小孩子,又不好意思和他们说想和阿曜单独拍照···”
“第一回听说你脸皮这么薄。”
“本来就很薄···对阿曜是因为阿曜所以才这样。”
“那行吧,我在手机上找找有没有没关门的店,嗯···去燃放点也许有人卖。没有的话看看能不能高价从别人手里买过来。”
“呐···”
“别呐,别声波攻击。想再放烟火就换好衣服准备出发,再晚就真的买不到了。”
“好~”
她带着莫名的笑容进房间,还特地把门关上。
“还没好吗?”
等了半小时她还没出来。
说话也没人回应。
“?”
苏曜皱起眉,敲了敲门。还是没回应。
拧动门把手,门没锁,直接开了。
可当门开的一瞬间,灯被关了。
温暖柔软的躯体拥抱着自己。规模巨大的宝宝食堂只隔着滑腻的布料压迫苏曜的胸口。
窗帘被合拢,只有一点点光线打在帘布上,勉强能看清面前的人。
那漂亮的童孔里带着羞意。
“阿曜觉得,怎、怎么样?”
“···”
柔顺的发丝微微散开,搭在肩上。又带着软趴趴的兔耳发夹。
而她身上则穿着标准的黑色皮兔女郎。那和死库水泳装有异曲同工之妙。
并拢的双腿上又套上了网状黑、丝。
是小了吗?
总感觉rou都在挤压着网眼,勒出一点凹痕。更显得有种莫名的魅力。
从侧面看的话还能见到她后面装载着球形白色的毛茸茸的兔尾巴。
“先不谈怎么样。”
苏曜驻足在原地,平静的说,“你打算这样跟我去放烟花拍照?”
“笨蛋!怎么可能呀?”
她脸都红到耳朵根了,“这种···只会想要阿曜看。”
“啪——”
苏曜突然开灯了。
“伊?!”
“···”
苏曜还以为她又会躲进被子里。
但这回她就像下了某种决心一样,还是站在那。虽然下意识的用手分别捂着宝宝食堂和下摆,但其实这样让她反而更显得瑟气了吧?不过本人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这种事。
“本、本来也打算开灯让阿曜看的。”
“喔?真高兴啊,终于不用看见你藏在被子里只剩下pigu露在外边了。”
“才没有那种情况!”
“···”
“呜,不、不要一直盯着宝宝食堂看啦···”
苏曜并不打算只看,也打算上手。
“不去放烟花了?”
“嗯···不放了。想···啾,这样。”
“···”
“都怪阿曜对我好过头了,每次都会不自觉的变成现在这样···”
“感情是相互的。”
“我知道啦,但就是好过头了嘛~”
“看样子从明天开始要行驶冷暴力了。”
“呼呼···阿曜才不会那样做。阿曜明明就是非常温柔的人,最喜欢的就是阿曜···呜。”
“···”
“差点忘了,新年礼物还没给你。”
苏曜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耳饰,“拖了林小弯帮忙参考,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唔,为什么要在nei的时候突然拿出来···在这种时候问喜不喜欢···”
“因为突然想到,你都给了我新年礼物,我还没给你。”
“阿曜也应该换上兔女郎送给我才对啦~”
温暖又轻飘的接触,让人胸口升起如羽毛飘舞的暖洋洋的感觉。
“···”
又被剪刀t锁死了。
“新年快乐。”
“呜啊,为什么···又在这种时候···”
“我也不知道。”
“那我也来——”
她爬到苏曜身上,用妖艳的童孔注视着苏曜,如纯白小花绽放般微笑着。
“新年快乐···达令。”
“要再来···”
新年番外:幻想日记(顺便为盟主星辰叹息加更*2)
很奇怪。
从睁开眼苏曜便觉得哪里不对,可要具体说又完全摸不到头绪。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脑子因为刚醒迷迷湖湖的。
双腿下意识催促身体到厕所,释放压力。
“···”
空的。
“?”
空的?
等等。
觉得是在做梦,但是——
不论怎么看,没有,确确实实没有了。
“···”
在做梦。
苏曜转过身,正对上纯洁的眼童,娇小的身影就站在卫生间门口。
“大哥哥不是做梦喔。”
仿佛洞察了苏曜所想,如此自然的回答。
她的视线还盯视着苏曜不存在的宝宝制造机那。
“···”
不是做梦?
“不是喔。”
再次回答。
搞什么?是想说其实你会读心术?
说到底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没有——
“真的没有了喔?”
“优夜帮大哥哥改造了。”
“···”
缓冲。
等等!
慢着!
“改···造?”
如同许多年没有上油的齿轮艰难运转,苏曜愣了好久。
“真的没了?”
与疑问同时进行的还有愈来愈真实的尿、意。
“优夜仔细考虑过了,如果大哥哥没有宝宝制造机的话,那么姐姐就会因为生物的需求性而不再喜欢大哥哥了。”
“但优夜并不在意大哥哥的性别。会一直喜欢大哥哥的喔?嘻嘻。”
那笑容非常纯洁,真挚。
让人感动到不禁要流泪。
“优夜···”
无论是上涌快憋不住的感觉,还是从阳台还是哪儿灌进来的风,还是嗅见的放置在卫生间的清新剂的香味···
脑子也渐渐清醒了。
“优夜!!!”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忍不了了。
抓着她纤细的肩膀,咆孝,“谁让你随便改造我的身体的?!”
“···”
“···大哥哥,niao裤子了喔?”
“呜嘎呜呜,啊啊啊!!!”
“出去!给我出去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等着!”
“好~”
她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大事。乖巧的退出去,顺手还把门关了。
什么意思??
在自己作为男人的时候反而完全不避讳,到了现在却这么老实的关门?是因为自己现在···成了女孩子?
“···”
坐在马桶上,实在忍无可忍,暖流不可避免横冲直撞。
那一瞬间,既真的畅快又真切感觉有东西啪的碎裂了。
啊。
是梦吧?
一定是做梦。
完事了。
不是梦。苏曜呆呆的坐在马桶上,提起裤子。又放下去,重新坐回去。
因为裤子被侵湿了。大概···作为现在的性别要处理了才能出去。
“哗——”
对着镜子洗手时,苏曜又发现自己的喉结好像消失了。
不确定,再看一眼。
摸摸。
真的没了。
走出卫生间,优夜还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
“···”
苏曜本来想说什么,但坐在沙发上那一瞬间完全不习惯的微妙感觉让他顿了一拍。
越看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的无辜表情苏曜越来气。
“你到底——”
“?”
发出声音的时候苏曜懵了。
“不仅是宝宝制造机,连着大哥哥的生理结构优夜也改造了喔?”
优夜科普说,“还有,预计两小时后大哥哥的宝宝食堂也会稍微成长一些。腿毛之类的也会自动退掉。”
“你···”
听到从自己嘴里发出的这种软糯的女声,苏曜捂着脸,“杀了我吧。”
“优夜为什么要杀掉大哥哥?”
“与其否定已经存在的二十年作为男人的人生成为女人,还不如现在直接死了。”
“大哥哥不用担心,只是性别而已,优夜还可以把大哥哥改造回来。”
“那赶紧给我改回来啊!”
“让大哥哥变成大姐姐优夜花费太多精力,需要一段时间让尾巴重新恢复完美的状态才能进行万无一失的改造。”
“一段时间是多久?”
“一周。”
“你还是杀了我吧。”
“大哥哥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优夜很困惑的说,“优夜调查过网络上超十万人的言论,有百分之九十19~30岁的男性都在社交平台上发表过想看男人女装或者自己想女装的意向。”
“人类的直播平台上曾有段时间也有许多女装的雄性人类。”
“但他们全都做不到真正的女装,究其根本就算化妆的再像,化妆到能引起同性xy的程度,但在实际上还是雄性。”
“即便是变性也是靠着人类的药物,绝对达不到优夜手工改造的程度。”
“优夜可以肯定的说,现在的大哥哥是人类生理意义上百分之八十健全的雌性。”
“···”
“优夜观察过大哥哥和读者互动的评论,其中大哥哥也说过要女装感谢粉丝。”
“这证明大哥哥有想成为女孩子的意向。”
“大哥哥,优夜做错了吗?”
“···”
“大哥哥真的没有一丁点想体验变成女孩子生活的念头吗?”
“···”
忍不了了。
“优夜···”
苏曜额头青筋暴起,但声音又无法抑制的还是那种像娇嗔的语气,“一万遍,只能用手抄,自由平等公正民主···一万遍!明白吗?!”
“呜,好···”
优夜背后的尾巴耸拉着,默默地从房间里拿出本子开始抄。
一周?
要拿什么过这一周?
声音变了,宝宝食堂还要变?
开什么玩笑啊!
要是在这期间接到夏弦月的电话——
“嗡嗡!”
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是夏弦月。
“···”
不接。
要怎么接啊?
现在这种声音!
“嗡嗡!”
连续打了四次,还在打。
想想。
好像今天是约定要出去找她一起去学校。
学校!
“优夜···帮我接一下。”
不得已,只能让优夜帮忙接了。
苏曜很轻易就能想到再不接,等会就该敲门了。
“就给她说我有点事今天暂时去不了。晚点忙完了再说。”
“喔。”
优夜拿起电话点点头,按了接通。
“大哥哥说你这样的雌性人类一个人去大学就好了。”
“优夜?”
苏曜看着她。
“大哥哥还说晚点不要再打电话过来。姐姐···大哥哥已经玩腻了。”
“啊?”
很明显能听见电话对面的她愣住了。
“给我认真转达!再胡说八道···”
“大哥哥让姐姐不要再胡说八道,优夜还要抄作业,要挂了。”
“啊啊啊!”
苏曜一把抢过手机,“不是,我的意思是晚点再···”
然后愣住了。
声音。
“咦?”
那边也诧异了,“还是小优夜吗?声音不太像···你是?”
“···”
“喂?还在吗?请问···你是?”
“是认识阿曜的女孩子吗?”
“有在听吗?”
“···”
“都。”
电话被挂断。
“嗡嗡——”
又重新打过来了。
想给她发短信说现在状况很怪。
可这样说她多半会胡思乱想吧?
那人嘴上说着要做没有束缚感的女友,实际是是怎么回事自己心知肚明。不过是委屈伤害自己到最卑微的程度成全对方。
好吧。
“阿曜?”
电话接通了,又听到她动摇的声音。
“我···”
苏曜深吸一口气,“我说我是苏曜的妹妹苏小美你信吗?”
“阿曜没有妹妹···”
“表妹。”
“阿曜也没有表妹···”
“好吧,不逗你玩了,其实我是苏曜失散多年的姐姐苏清照。”
“···”
“我是苏曜的女朋友。”
“啊——”
动摇了。
不是,为什么说是女友马上就动摇了啊?!
自己就这么不可信?
“那、那个,我、我是···我···”
还变得支支吾吾的。
搞什么啊?
就算是女友,也应该是你先来的啊?为什么要这么唯唯诺诺的啊!
“别废话了。”
“情况很复杂,但总之,我是苏曜。”
“···”
“咦?!阿曜?!”
情况真的很复杂。
三言两语完全说不清,总之就请夏弦月来家里了。
“啊,阿曜变成女孩子了?”
先听说苏曜被改造了,她脸色一度惨白。
“只能做百合了···”
“但是妈妈那要怎么解释···”
“私奔···”
真的。
能不能别这么快就直接设想以后了?
“呼——”
“吓死我了,我太笨了。”
“也是喔,小优夜能把阿曜改造成女孩子,当然也能改回去嘛!”
“那就没关系了。”
“不用私奔了···”
听说可以改回去,她又瞬间松了一大口气。
“···”
“阿曜为什么不说话?”
“你觉得···我这声音。不想说。”
苏曜瞪了还在一边人畜无害的抄着文字的优夜,后者缩了缩肩膀。
“我觉得是很可爱的声音呢。”
“啥?”
“嗯···要是不这样‘啥’,干嘛,之类的男性用词,会更淑女些呢。”
“慢着慢着!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
“哼嗯···”
夏弦月单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视苏曜的脸。
“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苏曜有点毛骨悚然。
“这么一看,好像阿曜的皮肤也变得光滑了,喉结没有。脸的样子也挺可爱。声音也好听。”
“宝宝食堂嘛···优夜说了也会成长。”
“阿曜可以站起来吗?”
“我不想。”
“就站起来看看嘛~”
“···”
被威逼利诱着立起身,苏曜见着夏弦月也站在自己面前,伸出手比划了下自己的头顶。
“好!”
“身高和我的差不多,我觉得可以。”
“?”
什么玩意?
什么可以?!
被蠢女人威胁了。
第一次,被夏弦月这蠢女人胁迫了。
“阿曜,你也不想别人知道你变成女孩子了吧?嘻嘻嘻。”
不出门就是了。
但冰箱里食物所剩无几。
总得出去买吧?
叫优夜。
“···”
直接别开视线,拼命的抄着文字。在跟自己赌气呢。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就满足一下人家的好奇心吗?”
“真的想看看阿曜变成真正的女孩子会是什么样嘛~就试一下嘛,我保证不做别的事!”
怎么跟劝诱无知少女的中年不良大叔一样的说辞?
“就一次,真的就一次!”
“这样之后,这一周我都会帮阿曜打掩护的!”
“···”
真的是被威逼利诱着跟她回家了。
在她的房间里看她打开衣柜,里面好多衣服,各种各样的。
“不要一直看啦,有、有些只是买···从来没穿过。”
她发现苏曜在看有几件稍微有点暴露奇怪的衣服顿时脸红了。
“又涩又蠢的女人。呵呵。”
苏曜抱着手,不屑的说。
“好可爱的声音···现在终于理解男生为什么喜欢被可爱的女孩子骂了。”
“···”
苏曜脸顿时僵住了,“你指定有点变态···”
“喔喔,傲娇的感觉太厉害了!”
“···”
“呜哇!”
忍不了。
开始捉弄她的宝宝食堂。
但是问题来了。
“呜···笨蛋。”
“要是那样···”
“阿曜又没法负责···不要这样。”
“···”
像是盖伦出了轻语,破防又沉默。
苏曜瞬间不动了,坐在床边上思考人生。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反正只能活100年左右,这种生物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性吗?对于宇宙。
就算毁灭了也没差吧?
“别emo嘛~阿曜。”
“反正只有一周,又不是永远。”
“···”
女友温柔的安慰着,苏曜有一瞬间真的有点感动。
“来,试试这个。”
但当她拿出小裙子递过来,那一丁点感动消失了。
“喔!忘了,还得先有安全裤,阿曜不能走光,否则人家会吃醋的。”
“夏弦月,你听我说,冬市边上有条河,等下我们俩去吃顿火锅,然后从跨河大桥中间跳下去死一死。”
“宝宝食堂保护措施也要有呢,但是我的尺寸和阿曜不相符,用优夜的吧。”
“···”
“这条裙子有点短,不行不行,还是换一个。”
太感动了。
我的可爱女友完全乐在其中,正在为我精挑细选女装呢。哭死。
就结果而言非常成功。
夏弦月为了完美甚至特地去店里买了假发回来。
还是银发。
“听说男孩子人均白毛控,以前也有考虑染银发呢。”
她给的理由是这样的。
最终苏曜的造型是这样。
类似于某穹妹的银发,长长的双马尾,被化了精致的眼妆,因为优夜改造的很成功,几乎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说到底现在的苏曜生理上就是个女生,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着重化妆的?只要点缀一点澹妆,再浅浅的涂点口红,万事ok。
再说穿的衣服。
夏弦月给他上身搭配的是白羽绒服,大概是考虑到外边冷没多做文章。再围了个粉色围巾就完事。
而下面就不同了。
光是裙子她就pass了十几条,最终选定了一条刚好到膝盖上一点露出小部分大腿的裙子。
而袜子她更是精益求精,淘汰了几十条,最终敲定光泽感很强,又特别保暖的纯白丝、袜。
顺便一提还是连体的。
“这款是我冬天最喜欢的,穿上去被人看起来好像很薄,其实很暖和,光泽度很好,穿着也很舒服。”
“啊对对,我知道,和我上次弄坏的那个是同款。”
“呸,才不是这个!这个很贵的!啊,那个也挺贵的就是了···”
她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又轻咳一声,对着苏曜左瞧右瞧,“现在的阿曜真的···”
“像个女人是吧?”
苏曜不耐烦的说。
“嘿嘿···”
她挽着苏曜的胳膊,“就像是姐妹一样呢。我做梦都想不到,阿曜会有涂抹我的口红,用我的妆,还穿我的衣服,这种日子。”
“行了,闭嘴吧。现在你玩的很嗨皮,等一周后···”
“哼,明明阿曜就没反抗,刚才阿曜也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吧?”
“怎么可能?”
“我看的一、清、二、楚哟?只要是关于阿曜的,我都会仔仔细细观察。”
她把几个字咬的特别清楚。
“···”
苏曜沉默了。
她的确没说错。
在最开始其实只是看着她在那化妆有点好奇,到后来她贴的太近,又被她不自觉老凑上来挨着的宝宝食堂弄的心烦意乱。
等宝宝食堂移开,看到镜子里搭配上银发的自己。
这是自己?
慢着!
慢着慢着!
怎么对自己有奇怪的想法?
不得不承认,真的太漂亮了。完全像是桥本环奈那般从荧幕里走出来的美少女。当修补了不自觉腿会男性化的站姿,稍稍并拢后,味道更浓了。
“一起出门吧!阿曜!”
“啥?!你在开什么玩笑?!”
“呜,刚才出去买假发遇见小弯了,不得已就把你的事抖出去了。”
“···”
社死了。
事到如今只有死去才是自己的归途。
累了,读档吧。这样一切都结束了。
“但是阿曜不用担心,我给她撒谎了,我说是阿曜的表妹来做客。”
“我没有表妹。”
“我说有她马上就信啦!都知道我对阿曜的事很了解,没人会怀疑的,包括我母亲。”
“···”
“女孩子不是这样迈步的唷?阿曜看我,来跟我学,1.2.3···对就是这样。”
“···”
“好可爱~”
“···”
苏曜发誓,之后一定要让这蠢女人付出代价。
见到林小弯了。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来熟。盯着苏曜看了好长一会。
“长的跟苏曜还真的很神似···”
“···”
什么叫神似?
我他喵的就是本人!
“不过比苏曜那小子可爱多了,我的天···这也太可爱了。”
她自顾自的揽着苏曜的胳膊,“哇,这手也刚好,不大不小。身材太好了吧?!”
“小弯,这苏曜的表妹看起来有点怕生,你还是别那么自来熟。”
莫一直还站在边上乐。
“···”
苏曜真不知道他在乐什么。
你真的看不到你女友的宝宝食堂抵着我的胳膊吗?你被牛了一点感觉没有吗?!
“就是,不要吓到阿···阿曜的妹妹了!”
倒是夏弦月发现了不对劲,一把拽过阿曜到自己身边。气鼓鼓的。
“嘁,又不是摸你的阿曜,这么着急。”
“···”
“你是苏曜那小子的妹妹的话,应该比我小,以后就叫我小弯姐,但凡你来冬市玩儿给我打电话。遇到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商量。像是这样纯洁的白纸最容易被那些坏家伙染上颜色了。”
“要好好学习,以后跟你表哥上同一所大学,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好男人。”
“···”
“你们怎么都那么奇怪的看着我?我说的话有问题吗?”
林小弯奇怪的问。
“没有,说的没问题,噗···”
夏弦月也乐了。
苏曜看得出,她憋笑要憋不住了。
又被带去大学。
“学、学姐——”
“是找我吗?”
夏弦月被人搭讪了。
“不是的!我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是想说···”
那男生的视线移到苏曜身上,“可以加你一个微信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如果你来冬市玩的话,到时候我可以当个向导,多个朋友多条路!”
“咦?有人在问你要微信喔?”
夏弦月笑的不行,戳了戳苏曜的腰侧。
“···”
苏曜看着那男生,澹澹的说,“给爷爬。”
“哈?”
那男生愣了下,脸上又爬上莫名的情绪,“原来番剧里的傲娇系女主就是这样的···没有遗憾了。”
后面还有很多。
全都不是找夏弦月,都是来找苏曜的。
真的累成狗。
又回到夏弦月家。
走了一天出汗了,苏曜当然要洗澡。
但问题又来了,为什么这蠢女人又自然而然的像往常那样进来了?在自己泡澡的时候。
“呼呼呼——”
“阿曜刚成为女孩子一定还有很多地方都不习惯吧,就让我来帮忙——”
“滚。”
“凶起来的样子也好可爱。”
“给你三秒钟,从浴室里消失。”
“才、不、要~”
她非要进来。
算了,就让她现在猖狂几天。
“喔喔,优夜说的是真的呢,阿曜的宝宝食堂真的有成长一些。”
“能不能去死?”
“好过分,对可爱的女友说这种话。”
她笑眯眯的盯着苏曜,“不要捂着宝宝食堂和,是阿曜自己说的吧?这样反而会更瑟。”
“···”
“哼嗯···阿曜的宝宝食堂立起来了耶?”
“···”
忍不了了。
“哗啦——”
“呜哇!”
强行把她转过去,一是防止她再用猥琐中年大叔的视线侵犯自己,二是方便攻击她的宝宝食堂。
其结果是···
“笨、笨蛋···”
“都说了现在的阿曜没法负责···这样···”
“伊呀?手?不行不行不行!”
“···”
结束了。
但问题又来了。
生理上的改变,似乎和心理上仍然会对她有需求,也就是说虽然把她半满足了,但是自己呢?
“那个···唔。”
她脸颊绯红,用迷离的眼神看着苏曜,“其实即便是这样,我也可以帮阿曜···”
“滚。”
苏曜拒绝了。
“我们已经玩完了,从今天开始就是陌生人。”
“呜呜呜,怎么这样,明明刚才还···这样那样。”
她哭哭唧唧的,“难道阿曜现在就要抛下人家出去找野男人了吗?”
“呼——”
苏曜深呼吸好几次,直直的看着她。笑了。
“伊,伊伊?!”
自己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了。
但更大的问题又来了。
虽然一直单方面欺负夏弦月,但自己的性别变了,只会越积攒越多,完全得不到解决。
回到家,优夜已经抄完一万遍了。
“大哥哥,优夜抄好了。”
乖巧的递过来给苏曜检查。她的小手上还沾着墨水。
苏曜简单的扫视一遍,放到一边。
因为真的累了,便摆摆手,“晚饭你自己在冰箱里拿小鱼干出来吃吧,我要睡觉了。”
“喔。”
“优夜。”
“?”
“你在跟我置气?”
“没有喔,优夜知道做了错事,所以很认真的反省过了。对不起大哥哥,优夜擅自就这样做了。”
她低下脑袋,看起来是真的知道错了。
“算了,都到现在了。只希望你能尽快把我改造回去。”
“···好。”
优夜老老实实的去拿小鱼干吃了。
而苏曜换下衣服去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脑海里始终对刚才在夏弦月家发生的事不由自主的回忆。
手也不受控制的下移。
等等!
这是干什么啊?
不至于!
苏曜从床上爬起来,在优夜困惑的眼神里去卫生间洗了冷水脸,总算压下去念头。
半夜。
苏曜睡的迷迷湖湖的,总觉得不对。
总感觉···
好舒服?
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触。
再细细体会。
优夜正趴在自己身上。
那尾巴——
“优夜!?”
“···”
“快醒醒,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呜···喵?”
“别给我装可爱了?拿出来啊!”
“大哥哥是说优夜的尾巴吗?优夜的尾巴就像小猫喜欢钻进人类的温暖的灶房里一样不受控制。”
“你···你···”
完了。
苏曜真的呆住了,老脸滑落冰冷的泪水。
完蛋了。
这一生终究是要在此结束了。
她的尾巴还在分泌。那感觉更怪了。
完蛋了。
真的完蛋了。
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活着为什么不去死一死?
死了和活着有什么区别?
苏曜拿起刀,对着自己的脖颈——
“大哥哥?”
“···”
“大哥哥?”
身体被摇晃着。
“?”
苏曜迷迷湖湖的睁开眼睛。面前是略显稚嫩的小脸。
“大哥哥是做了人类所说的梦吗?”
优夜困惑的说。
“呃···梦?”
苏曜环视周围,再把手放进被窝。
有。
不是空的。
“真的是梦?呜呜呜,哈哈哈哈!就说怎么会那么离谱!可爱的优夜怎么会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胡来!”
“优夜不明白大哥哥在说什么喔。”
“没关系,你很乖。”
“?”
优夜晃了晃脑袋,又好像有些害羞的说,“虽然不知道大哥哥在说什么,但是优夜想知道为什么大哥哥要攥着优夜那只尾巴往大哥哥自己的送进去。”
“···”
“大哥哥希望优夜像大哥哥对优夜那样对大哥哥吗?”
“···”
不妙。
真的很不妙。
“唔,优夜也想过大哥哥要是成为雌性人类,那样的话姐姐也许就会放弃大哥哥,但是优夜不在意性别,就算要优夜成为大哥哥这样的雄性,大哥哥反过来成为雌性人类优夜也不在意。”
“别说了。优夜,现在,立刻,马上,把这种想法丢掉。”
“丢掉?”
“对,马上丢掉。然后——”
“唔?”
相互接触。
说的然后,是指在清晨反复做别的事把这种奇怪的念头赶快扔掉,扔的越远越好。
娇小的躯体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一大早在意的人类就对自己fq,但她自己都总是无端的索取,更别说是在意的人类罕见的索取自己。当然是来者不拒,很快就把刚才的听了苏曜梦话编造出的逗趣的谎话忘记了。
她并不想反转性别,因为她现在想当雌性人类,是因为有了在意的人类才会主动靠往雌性的性别。性别对于她来说确实不重要,但现在她想变成更有魅力的雌性人类。至少要比姐姐更有魅力。
关于夏弦月。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心情雀跃的等着苏曜来家里,哼着小曲做菜。
“你完蛋了。”
才见到苏曜,还没说话,就先听到喜欢的人这样说。
“完蛋了?我?”
完全不明所以。
还穿着围裙,呆呆的站在原地。
“啪嗒。”
煮着菜的火被关了。
“伊?!”
突然就被以很直白的欺负宝宝食堂,脸瞬间红了。
“不、不行···”
“至少···等这道菜···呀?!”
“昨天不是很得意吗?”
“···昨天?”
“我、我昨天都没见过阿曜!”
“在梦里见过,还乐的不行。”
“咦?”
“咦什么咦?”
“难道说···阿曜做的梦,和我一样?变成女孩子?”
“···”
苏曜顿时僵住了。
“我没有乐,就只是···就觉得变成女孩子的阿曜换上兔女郎真的很可爱嘛!”
不一样。
还是说这家伙在胡说八道?
谁管。
“你今天必须付出代价。”
“好过分,明明是梦···呜。”
“···”
“呜呜,哼哼···小小的也很可爱唷?”
在数次后,这蠢女人非但没有求饶还故意挑衅。
“!”
真的忍不了。
“再这样会有小孩子的···啾。”
“嘻嘻,最喜欢阿曜啦~”
“···”
哪有一边这样说一边又主动的?
但话又说回来。
自己真的不幸福吗?
经历了种种,生与死。反反复复,好多次差点真的失去。
事到如今···即便再过些日子就不得不亲手让她们消失。
像是现在的记忆,到之后到底会是让人温暖的回忆,还是痛苦···
谁知道呢?
只是说,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平添在现在看来是温馨的回忆。
所以说···
很难得的。
苏曜也回应了。
“我也···挺喜欢你这蠢女人的。”
“哪有这样敷衍的表白嘛!不干不干,要重来,要亲亲!”
“···”
所能做的,也只有继续回应。
其实,虽然是梦,但如果那梦里没有之后会发生的事,也许并不是噩梦,是美梦才对。
第九章 罪
手机摔坏了。
“学长,真的对不起——”
被女友不小心摔坏了。
苏曜还没说什么,她就先非常歉疚说,“我刚才不小心没拿稳···屏幕摔成这样了···”
“啊,开不了机···真的对不起!”
“我会拿去帮你修好的!”
“···”
完全不用那么拘谨。
只是手机而已,就算修不好又怎样呢?
没不可能因此责怪她。
“没事,我上班的时候顺便去维修店就好了。”
“还是我去···学长上班本来就很忙了,况且这也是我的责任。”
“呃···”
“要是非但不能给学长分担问题,反而制造问题,那我···会难受的。”
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拗。
但转念一想。
也许这正是她的可爱之处,意指在某些地方很较真。
“很快就会弄好的!在这之前学长要不要先用我的手机过度一下?”
“不用,没有手机也不会怎样。”
“真的对不起···”
“都说了没事,别在意了。”
“···”
所以就由她去了。
那是小插曲。
总之生活依然是日复一日。
一般而言人无法改变环境,只能顺应环境。
苏曜挺庆幸的,才过了一个礼拜多便习惯了完全陌生的环境。
餐厅。已经能像样的穿梭在每一个角落。
码字——虽说还是写不出像样的,被拒稿的好像连编辑都有些不耐烦了。但也算是步入正轨?摸到一点头绪。
知道自己好像辞掉了唯二的出版社工作后,苏曜便只在餐厅工作,又从原先兼职转成正常排班。
下班。
大部分时间可爱的女友都会来见自己,由于排班正常了,这段时间都是早班,不忙的话七点左右就可以下班,忙一点就八九点。得此也能多些和她相处的时间。
对于店长她们对自己的谬赞,苏曜谦虚的接受,继续勤恳的做事。
想。
等实习完了,或许自己还需要在冬市真正去找份体面的工作,等乔倾也从冬大毕业。她说了,她的第一志愿也是冬大。
双向奔赴的恋爱,永远让人干劲满满。
如果不出意外,苏曜相信自己每天都会报着这样的热枕过下去。有目标的人不会觉得空虚。
证据便是因为乔倾的缘故,苏曜吸烟量肉眼可见的减少,从最初难以忍受的一天三只,到现在除却工作太忙,会在事后忍不住点一支以外坚决不吸了。
但是有意外。
插曲。
今天是苏曜转夜班的第二天。
晚班是在下午一点去上班,之后最晚要到凌晨一点下班。
“喂。”
在晚上八点左右,正处于高峰期被不认识的女生叫住了。那人打着耳钉,眼童是蓝色的,大概戴了美童。脸上的妆挺浓的。眼线画的也稍微有些夸张。
“?”
苏曜手上还端着盘子,困惑的看向她,“是需要用餐吗?”
“什么用餐啊,大叔你这就装不认识了?”
她揪住苏曜的衣领,“想不认账?”
“什么不认账?”
“钱的事。”
“钱?”
见到这阵仗,有不少用餐的客人诧异的望过来,后厨出来看见这一幕的员工又疯狂对苏曜打眼色。
“是你认识的人吗?”
“盘子给我,你先跟她好好聊聊。”
有平时和苏曜处的还不错的老员工见状赶忙过来接过苏曜手上的盘子,示意他出去解决。
“失忆?”
“哈?你在鬼扯什么?!”
到店外面远一点的地方,她听完苏曜说的不屑的讲,“就算不想给钱,也没必要编出这么拙劣的谎言吧?”
“信不信在你。”
苏曜也拿不准她到底是闹事的还是真的跟自己有什么关联。
女友···一定知道自己的所有事?
有没有可能自己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如果是单纯的闹事,她应该不会这么顺从的出来,愿意出来,就代表确实和她之间有什么未处理好的事,她也有沟通的意向。
“我可是为了挣个好价钱,偷拍了关于她的好多视频。”
“之后的那些视频就当是我倒霉了。”
“但之前额外发给你的,那些钱必须结给我。”
“偷拍?谁?”
“别给我装蒜!”
她嗤笑一声,“这几天我跟踪她,发现她每天都来店里找你。我说呢,怎么莫名其妙你就那么想关心那种恶心的家伙的日常。”
“恐怕不仅是包养,还是包养出感情了吧?想要跟她有结果?”
“我说你也够恶心的,明知道女友遭遇了那种事,还津津有味的看着视频。真恶心。”
“给钱吧,前面你只给了我一千块的定金。把尾款四千付了。”
“···”
苏曜缄默片刻,“你说的她是谁?”
“继续装,就装吧。”
她冷笑着说,“大不了我不要了,我把拍的那些视频发到网上去,再随便编造一个是大叔你有偷窥xp威胁我去拍的乔倾,你看看你会怎么样?”
“乔···倾?”
苏曜脑袋嗡的开始振动。
视频?
什么意思?
发到网上?
“对啊,就是每天来找你的碧池,大叔能不能痛快点?哪怕是在餐厅工作至少几千块钱能拿出来吧?”
“钱,能拿出来。”
“但是我手机摔坏了,现在只能去atm机里取现金。”
“没关系,那我就在这里等。大叔去拿钱过来。”
“可以。”
苏曜沉默着,“但是,能先把你说的视频给我看一眼吗?”
“看是可以看,但那就要额外收费了。”
“没问题。”
“···”
那一瞬间想到的是十足恶心的事。
比如说可爱的女友其实有另一面。
其实自己被骗了。
会不会连失忆也是她一手策划的?
乱七八糟的。
视频,看到了。
和不敢去想的画面完全不同。
“咦?嘻嘻嘻,你们看!”
“班长的书里被谁放了一个洗过的安全套耶!”
“好恶——”
“班长大人不会趁着大家都不做和传闻中的老头子在教室里,伊!好恶心!”
“就是碧池啦!桌上都写着呢!”
“擦掉了也没用的,大家都知道。”
“···”
是更过分的。
“学生会长?那就让班长去呗~”
“嘻嘻,对,班长大人最合适了。”
“我选班长,班长这样的碧池肯定能当上,老师们最喜欢这样的碧池了。”
“···”
苏曜去取了一万拿回来。
“在这里等我。”
“有些事还要问你,钱···不是问题。”
那家伙就是个十足的拜金女,只要给了钱之前的态度便完全消失不见。
回到餐厅。
“苏曜,刚才那女生找你什么事啊?”
刚才帮解围的老员工来问。
“没什么。”
苏曜摆摆手,“啊,对了,我突然有点急事。今晚也不是太忙,能不能先走?”
“走···”
他挠挠头,说,“和店长说下应该没事。”
“那就拜托你们了。”
苏曜出了餐厅。
“面对面咨询果然还是算了,时间太晚了。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说。”
等苏曜出了门,她突然改口不愿意跟苏曜单独出去了。
或许是顾忌到什么?
“那你把视频和电话都给我。”
“ok!”
这倒是很爽快的都给苏曜了。
回到家。
苏曜连鞋也没换,拿出刚才在路上买的香烟,抽出一只点燃。
点开她发来的视频播放。
那其中有个反复出现多次,也是说的最厉害的女生。
拨通她留的电话。
“你说那个人啊?”
“嘁,其实也是个碧池。之前班长还挺照顾她的,听说初中时好闺蜜。”
“但现在叫的最厉害的就是她了。”
“我估计以班长的性格是不可能真的在教室里做什么,是有人栽赃陷害她。她的嫌疑最大。”
“不过现在的班长是墙倒众人推,没人会去管是真是假。”
“能看到被所有老师都看好的三好学生沦落成这样,像我这样的不良想去附和两句也没差。”
“久而久之,就变成谁都可以把她当真正的碧池骂几句的情况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事情没有空穴来风,谁也不知道班长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看在大叔这么康慨的份儿上,就提醒下,大叔还是多注意下,就算要包养也别找这种也许有问题的次品嘛!”
“···”
苏曜深吸一口烟,问,“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茉莉。”
对方戏谑的说,“大叔该不会想报复她吧?告诉你个秘密,人家可不是大叔这样的阶级。”
挂断电话。
苏曜没打算再从她口中问什么信息。
有了名字和照片截图就够了。
晚点乔倾发了消息过来。
【听说学长今天早退了?】
很想直接打电话过去问。
但犹豫了半天,苏曜还是忍住了。
每天遭受这些,然后在自己面前又是笑脸相迎,说到底自己这时候说破,除了让女友难堪还能有什么用?
说乔倾作风有问题苏曜第一个不相信。
这世上哪有女孩子被包养,不小心摔坏了所谓‘老头子’的旧手机,去买了个比旧手机贵好几倍的苹果xs来还给‘老头子’的?
“反正早就想送学长礼物,这么久以来都被学长照顾着。”
“就趁着这个机会也没差啦。”
无论如何那时略显羞涩的表情,苏曜也联想不出乔倾是有什么问题。
只有一个可能。
不想让自己知道。
忍受着。
一直忍受着。
孤独的忍受着。
“咯察。”
苏曜死死的捏着拳头。
连女友遭受这种事都不知道,还整天乐呵呵的自己···
到底算是什么男人?
【今天有点累了,所以就先回去休息了。】
没问她,只是装作平常的语气回复。
【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就是突然有点累,看店里也不是很忙,就想提前回来休息。】
【真的没事吗?我现在来学长家里吧!】
【不用了,我现在打算睡觉了。明天再见。】
【好吧···那学长一定要好好休息!晚安~】
后面还附送了可爱的兔子么么哒表情。
一整晚。
苏曜没敢再打开接收到的视频,但画面里乔倾忍气吞声默默擦拭桌子,和拿脏东西扔进垃圾桶,被人调侃的画面,无论如何也消散不去。反而越来越清晰。
失眠了。
不想让女友怀疑,也不想让女友担心。
所以苏曜一切照常,不请假,依然上班。
只是空出时间在下午那一段人少,又正好是冬市高中放学的时间会去学校附近转转,找找人。
“学长脸色看起来好差。”
到了晚上,乔倾依然会在固定的时间过来。
“昨天好像吃坏肚子了。”
“噗噗,是趁着我不在偷偷点了外卖?”
“也有可能不是我点的。”
“啊,餐厅的店长又请你们喝奶茶了?”
“···”
下班后,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早班会多一起散步到处走走,而晚班就只能见个面,随便吃个夜宵或者只到江边公园逛逛,便送她去车站。
她现在也做兼职,但那是只在周末才去的发传单,或者帮打印什么东西。这是因为苏曜不愿意让她那么辛苦。
“你的衣服···”
不是无意中。
是因为看过视频,所以这次不由自主的注意到她衣服下摆的脏污。那是被油笔划过,写了什么字,被强行用什么东西搓掉大部分的字迹。
“这个是···”
她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不小心溅到的墨水,在学校嘛,要写钢笔字就难免会这样。”
“反正都要毕业了,换新的制服也没必要。”
“···”
苏曜知道。
那并不是被钢笔墨水溅到的,那是有人故意在上面写了肮脏的字眼。
“我请你喝杨枝甘露。”
“那个很贵耶~学长突然就对我这么好?哼哼,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我能有什么企图。”
“不信。”
她鼓起脸颊,像是好玩一样戳着苏曜的脸,“快说,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企图?”
“···”
如果是以往,当然只觉得是因为从那天被她重新表白后,她越来越喜欢对自己撒娇而已。
但现在,无法这样认为。
掩饰。
隐瞒她所遭遇的一切。
想。
自己的女友并不打算让自己接触到她所遭遇的真相。
“以你的成绩要不要考虑上京都大学呢?”
“京都大学?嗯···虽然还是比较想去学长呆的大学,但仔细想想等我去冬市大学,学长都已经毕业了。”
“不过如果学长是打算留在冬市工作,我的志愿就还是想填冬市大学。”
看吧。
所谓的憧憬,是自己单方面的憧憬。她也许并没有那么想去冬市大学,因为这么有她想远离的地狱。
花了三天,苏曜靠自己认出茉莉,又跟着她家的车兜了几圈最终确定了她的家。
“稍微见个面,聊点事情。”
“敢反抗的话就杀了你。”
又找到机会,把她拉进车里。
知道。
自己是在犯罪。
但这是正义之举,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友。没打算做多余的事,像这样住在温室的花朵,只需要稍加威胁。
第十章 学长,我们分手吧
好事。
确切的好事。
今天收到的视频里,乔倾的桌上没被人乱写东西,书也整齐的放在抽屉里。没发生任何事。
茉莉如预计般不再那样针对乔倾。
【钱不是问题,让我女友的处境变好,我不会吝啬。】
没了她的针对,加之苏曜又给提供视频的辣妹让她在背后稍稍教训那些还想和之前一样对乔倾的家伙。
总之,双管齐下后,乔倾的处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了。
要是作为男人连自己女友过的这么艰难还无动于衷,那还算是男人···或者算是人吗?
当然,到现在这么久才察觉情况的自己已经挺差劲的了。
只是说万幸,现在好起来了。
苏曜没告诉乔倾。
想。
或许她会有所怀疑,但不管她怎样问也得不出结果。茉莉不会回答,而辣妹那边早就说好了她们只是单纯的看那些人不顺眼,找找麻烦取乐子。反正这种欺负人的伎俩对她们而言是家常便饭。
女友的事情解决,苏曜也能放心工作。
之前因为她的事在工作上有些恍忽,都被店长她们看在眼里。假如不是以前的自己积累了些许信任度,恐怕早就被辞退了吧?笑。
还好,现在总算能迅速回到正轨。也没差。
今天也是夜班,一直忙到晚上11点后苏曜才得空去抽支烟。
“学长又在吸烟了。”
“?”
苏曜刚到店门口点燃香烟,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就算学长刻意去吸5mg焦油量的香烟,实际上对身体危害也没什么差别。”
她自顾自的从苏曜手里拿过烟盒看了眼,又塞回苏曜的衣服口袋。
“太忙了会偶尔抽一支。我现在已经很少了。”
苏曜轻吸一口吐出薄雾,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二十,最后一班车是在四十分准点开走。
“这个点···不是说了今天会很晚不用来了吗?”
“学长不想见到我吗?”
那双童孔笔直的凝视苏曜。
“我没这样说吧?”
苏曜叹了口气,“我是说末班车!现在都二十一了,时间太短,你来了就必须得直接去车站了。”
“···车站么。”
乔倾低下脑袋,缄默片刻说,“那如果我和学长说,今晚我不想回家呢?”
“不想回家?”
苏曜愣住了。
其实从那天发生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不是说从没有念头。
是说,在那之后乔倾又认真的告白过,所以苏曜想也认真对待,找个合适的机会回应。
“我还没找到机会回应你。”
苏曜有点茫然,不太明白她的意图了。
“学长能认真考虑我的事,我很开心。但现在的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去。”
“单纯的不想回去?心情原因?”
“不知道···”
她再平静的复述一遍,主动握着苏曜的手,“反正只要是学长的话,想带我去哪里都可以。”
那双手很暖和,又很细腻。用不大的力气攥着。
“知道了。”
无法反驳。
假如女友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也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要吃烧烤吗?”
不是说想在直奔主题前整点多余的前戏。
苏曜只是单纯的觉得乔倾好像心情不好,想让她吃点东西,找个机会聊聊。
“现在···不太想吃。”
但被拒绝了。
“奶茶,我记得你喜欢喝杨枝甘露吧?要喝吗?”
“···不想喝。”
“饮料呢?”
“···”
她还是摇摇头。
“那···”
苏曜停留在24h便利店门口,尴尬的挠挠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买点东西。”
“嗯。”
很奇怪,她没问任何,直接就答应了。
“您好,小杜超薄一盒是99。”
“···”
苏曜特地绕到这里来进去要买的就是安全措施。
奇怪。
为什么要有种罪恶感?
不应该,又不是偷q,只是想到如果会发生那么就需要备有这样的东西,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女友还只是高中生,刚成年,并不想让她去医院做人流。
“学长除了饮料和香烟还买了什么?”
出了店,乔倾问。
“就只有这两个。”
“不是去买安全t吗?”
“···”
苏曜拧瓶盖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看样子买了。”
她伸手进苏曜的衣服内袋里摸索,找到了那东西。
拿出来。
“durex四合一,天然r胶超薄···挚爱?亲昵型?”
非常平静的念叨着。
“那个···”
苏曜尴尬到了极点,“我是想,如果又···提前做个准备。”
“学长觉得会发生吗?”
“···”
这问题太奇怪了。
甚至问出这问题,带着莫名妖艳眼神的乔倾和苏曜平常所见的她像是两个人。
“学长是个好人呢。”
她又把小盒子放回苏曜的内袋,“我并不讨厌这样的学长。”
“是吗?”
苏曜灌了口饮料掩饰尴尬。
“但是一盒真的够吗?”
“噗——”
苏曜呛到了。
“开玩笑的,学长还是和以前一样经不起开玩笑呢。”
她柔和的笑着,又用手帮苏曜轻拍后背。
被戳穿了买了安全措施,一路上苏曜都处于一种说不出的微妙心情。
真的生出罪恶感了。
如果说女友只是因为突然不想在那个家睡,突然感到寂寞。
说的寂寞并不是想要做,只是单纯的想跟自己在一起。
然而自己会错意。
不。
自己买这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这样说有谁会信呢?
任哪个女生见到男人去店里买了那种东西,都会打心底确信这人想要跟她发生点什么。
再退一万步说,难道自己的心灵就真的那么干净?没有一点点肮脏的念头?
不可能的。说到底,从乔倾说不想回家开始,脑袋里就自动浮现出那天晚上所见到的光景,感受到的一切,包括萦绕在鼻腔的香气。
甚至卑劣的有了生理反应。
怎么可能把自己摘成完完全全的柳下惠?
其实在店里工作,有时候见到恋人在一起你农我农甚至看到谁偷偷的接吻,也会想到那晚。
是不是已经开始对自己失望了呢?
对于提到不想回家就去便利店买了安全措施的男友,或许真的失望了。
“哗啦——”
帮乔倾把热水调试好,让她去洗澡。
而苏曜则在外边坐着撰写稿子。
但话又说回来,真的有人能在女友正在不远处洗澡时还能心平气和的码字?说的是没经历过那种事多少次的恋人。
反正苏曜做不到,写了半天,什么有用的也没留下来。
“啪嗒——”
不知道多久,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热气从里面涌出一部分,又夹杂着澹澹香气。
而乔倾裹着浴巾,她的身材比较娇小,用浴巾便能裹住大片身体,只有白嫩的肩膀和脚踝露出来。
“···”
然而只是那一点点精致的锁骨线,也不由自主的吸引了苏曜的视线。
“学长,我好了。”
“啊,我帮你吹头发吧!”
等乔倾说话,苏曜才反应过来。
“不用,学长也累了,这么晚了,还是早点洗澡睡觉吧。”
“那行。”
苏曜也去洗澡。
不过他不用热水。
一定是有病,在冬天洗澡用冷水。
邪念——
“哗啦···”
冰冷彻骨的水遍布全身,刚才升腾起的火苗逐渐消散。
真该死。
就像是了fq了的动物一般,总是久久的被吸引视线。
肯定被察觉到了。
“咯咯——”
被冷到牙关发抖。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的情况有所好转,就好比一直遭受迫害的人终于被谁关心了,瞬间想要寻求谁的倾听,或者陪伴。
那是纯洁的愿望。
不应该被自己的念头玷污。
冷。
随着寒意在身体四周肆虐,苏曜刚才还口干舌燥的感觉没了。
这才重新拧到热水那,冲澡。
客厅。
苏曜出去的时候,吹风机还放在茶几上,但乔倾不在。
灯也是开的小灯。
卧室床边的小灯也开着。
“···”
走到里面,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非常平稳。
“睡了吗?”
以非常轻的声音询问。
“···”
没得到任何回应。
“我知道你应该很累了。”
“累了就睡吧,放心,在这里任何你不愿意的事都不会发生。”
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苏曜再放轻动作出去,合上门。
吹风机的声音会很大。
苏曜想反正自己是短发,用干毛巾多擦拭几遍就这样睡也没问题。就不去用噪音吵醒她了。
沙发上就有现成的毯子,
苏曜把灯关了,回到沙发上盖着薄毯,大厅和卧室的空调都开着,也不会很冷。就打算这样睡了。
“···”
不知道到底是几点。
像是听到什么动静被吵醒,还是说自然而然的迷茫的睁开双眼?
真的不清楚。
见到阳台那有人影,随着飞舞的窗帘和倒映在上边的光线凸显轮廓。
“···乔倾?”
半响。
苏曜睡意朦胧的大脑终于开始清醒起来了。发出声音时感觉全身的气力都随着肺里空气流失而跑掉了。
脑袋特别昏沉。
“···”
她没说话,大概是听到了声音?
所以才转过身,还是驻足在那。
像是“幽灵”。
站在那时而被帘布包裹,反而像是她本身就有的蓝色长裙过于完美,美的不只是容貌本身,整个形体都比现实物完美得多,俨然从某人的梦境中直接走出的少女。
那种纯粹的美唤起类似悲哀的感情。那是十分自然的感情,同时又是不应发生在普通场所的感情。眼睛像剔透的宝石一样闪着光,面带柔和的微笑,视线定定的注视苏曜。
到底是因为她的动作太轻,还是因为苏曜现在视线很模湖。
听不见脚步声。
她真的就像是幽灵游移着,过来。
那躯体上就只裹着浴巾,但洁白的浴巾滑落,袒露出的是有别于纯白浴巾的另类白皙。
“学长为什么不来卧室和我一起睡觉呢?”
那声音非常轻。又带有某种引人遐想的意味。
“那是——”
“···”
嘴被同样的物件堵住了。
苏曜的视角可以看见她从宝宝食堂露出色素澹薄的美丽肌肤。
“呐。”
“我对学长而言真的没有任何吸引力吗?”
害羞又有些淫乱的表情,像是引诱苏曜般低语着。
“···”
苏曜没法说话,身体僵直,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但又被她的手主动引导慢慢地触摸着她纤弱、柔软的身体。
“学长···”
几乎是直白的索取某种事物的热气拍打在苏曜脸颊。
“——”
是随着本能在动作吧?
嘴唇压在她柔软的嘴唇上。
为了确认那般感触的接吻。
完全没有思考,只有本能。
“那种东西,不需要买也没事。”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无法理解。
也许是因为仅仅接吻的感觉就让大脑麻痹了。
“学长真的会很贴心的顾虑很多,但···不用顾虑。”
“是我想要这样的。”
“可以更温柔的对待我吗?”
“···”
语气是那么温柔。
娇艳。
可爱。
但,为什么感觉奇怪?
是哪里感觉奇怪?
啊啊。
对了,为什么这样平静?
明明上次开始才是和自己第一次,现在却无法从她身上感受到任何害羞的情绪。
就仿佛这样做事理所当然的。
奇怪吗?
让背部阵阵发凉的快乐穿过全身。
不奇怪了。
也许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也没可能因为这点就讨厌她。
如果她不爱自己,是不会和自己做这种事,也不可能主动来自己家里。没有问题。
第二天。
苏曜起来的时候,乔倾已经走了。
只剩下凌乱的毯子和沙发,昨晚到底是到了什么时候?
反正苏曜现在看时间已经九点多。
餐桌上放着已经冷掉的早餐,不用说也是她做的。
反倒是身为女孩子的她能按时起床去学校?
总觉得有种微妙的挫败感。
是习惯性的一边等微波炉加热荷包蛋和油条。
【学长,我们分手吧。】
是毫无征兆的从手机上看到这样的新信息。
分手?
是看花眼了?
昨晚还在一起,甚至自己脖子上还有她种的草莓。
什么低级玩笑?
但发件人就是乔倾,确确实实是她。
真心很困惑,甚至升起无名的怒火。
就算是恋人,开这种玩笑真的太过恶劣。
【这个玩笑不好笑。】
所以稍微拿出点严厉的语气也不带任何表情包回信。
【你还不是对方的好友或者未通过对方好友验证,请尝试重新添加好友】
冒出的是苏曜完全始料未及的红色感叹号。
这是开哪门子玩笑呢?
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去学校——
不,自己和她的关系并不是可以到学校找她的身份。
“叮——”
微波炉时间到了。
“啪嗒。”
但苏曜已经没心情吃早饭了,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
百思不得其,没有任何头绪。
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如果是感情破裂,那总得有个前兆,比如说冷暴力。
然而昨天的自己和乔倾还睡在一张沙发上。
如果是要分手,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吸着烟,苏曜又发现手机通话界面在自己给乔倾打电话的下边还有个未知电话的来电记录,还是已接43秒。
早上七点?
1554开头?
也没有备注,以往也没有任何来电记录,查微信也没这个人。
那么,是因为这个电话所以才这样?
“都——”
总之,苏曜试着拨出去。
“···”
通了。
但没人讲话,就这样诡异的沉默了五六秒。
“阿曜?”
然后才听见话筒里传出不认识的女人声音。
临时假条…
没有话语权,没能回去,被带到亲戚家,更新无了…抱歉
第十一章 不讲道理的突然
苏曜真心觉得打电话来的这女人很没素质。
“讲实话,就算你想骗人,好歹想清楚台词再来可以吗?”
“先不讲你说那些虚无缥缈的科幻故事。”
“我就直接问。”
“如果你真如你所说那样是我的女友,那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所以说阿曜现在——”
“闭嘴吧!”
苏曜直接打断她的话,“还说什么梦世界和真实世界,恋爱游戏,是哪门子的冷笑话吗?”
“倒也不算是冷笑话吧?”
“现在大数据已经离谱到这个程度了么?连我写了什么东西这些轻易就能查出来。”
“大数据是挺好用。”
“但你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拿我小说里的内容来骗我?我真是···好吧,就算你能调查到我最近住院过,有失忆过也不能把我当傻子一样骗吧?”
“啊啊,真的是够了!”
“我···哈,如果你在国外,我劝你早点回来,别再祸害同胞了。”
“不、不是的!阿曜现在——”
“都。”
苏曜直接把电话挂了。
和这种蠢货沟通让他心情坏到了极点。
说了那么一大通,结果越听越熟悉,不就是自己小说里的内容吗?
难道说人连最基本的逻辑都需要就想着可以骗到谁?
不明白为什么即便设置了拉黑也能再打过来。
但苏曜设置拒接所有电话后,那边就打不过来了。
搞什么啊?
认准自己是肥羊,哪怕露馅了也非得宰自己?
神经病。
但就是因为这种神经病让乔倾给自己留言那种话。到底是哪点戳中她让她生气,对自己有误会?
这死骗子也是装的挺像,哭哭啼啼的非要自己相信那种天方夜谭的故事,想旁敲侧击出她跟乔倾聊了什么完全是无用功。
烦。
心情真的糟糕到了极点。
时间也到了。
不想上班。
又必须去上班。
因为知道即便又不去上班也见不到乔倾。
冷静。
总会有见面的时候,不可能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结束了。
这就像是普通女孩子闹别扭,绝对是常有的事,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解释清楚。
念头到此,苏曜虽然还是心情低落,但总归把剩下的早饭吃完,换上衣服去餐厅了。
身体很累。
上午还没任何问题,是从下午开始感觉越来越乏力,脑袋昏昏沉沉的。
再晚点又流鼻涕,喉咙非常不舒服,好像是扁桃体发炎了。
“感冒了?”
店长路过的时候问了一句。
“好像是···”
苏曜感觉浑身都没力气。
“什么好像是,听你声音都完全变成鸭子了。”
她伸手探了下,瞬间皱起眉,“你这是发烧了啊!这么烫,别干了,赶紧去医院看看。”
“···医院?”
或许是身体的缘故,连着思考也跟着迟钝半拍。
“就是医院。”
“我又不是非得逼着员工带病上班的恶魔,身体不舒服就要说啊!”
“再诚实点说,你要是在岗位上出了问题,我要操心的事反而更多了。”
“这会不算忙,我开车送你去好了。”
店长很果断的拉着苏曜去医院了。
“晚点你直接打车回家,或者叫你小女友过来接你。我回去顶替你的位置。”
到了地方之后她又直接回去了。
这个点只有急诊。
简单的让医生诊断,确认是着凉重感冒了。原因大抵是昨天冲了冷水澡。
坐在椅子上输液。
“···”
苏曜呆了好一会才拿出手机,试着给乔倾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还是打不通。
不管打多少遍都是。
微信依然没能通过验证。
想过借别人的手机打。
可那样做到底对不对呢?在别人不愿意见你的时候,去那样做。
在电话里又真的能说清楚吗?假如听到是自己的声音便直接挂了该怎么说?
身体和大脑依然很迟钝,但有种恐惧感越来越清晰。
失去。
什么都不做,也许会真的失去。
即便那是个十足的神经病,但那又是能让乔倾生气到想和自己分手的神经病。如果继续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也许情况就会越来越糟糕。
可是乔倾为什么只单单说了那么一句话,甚至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自己是这样不值得信任的人?就简简单单被个神经病说几句就分手?
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找自己问清楚在做决定吧?
···
她年龄并不大,大概率自己就是初恋。阅历也不深。
自己年长,在这些地方应该多担待她。
···
讲真的。
输液这会苏曜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矛盾什么。无非就两个选择。
要么什么都不做,要么就去做,去说清楚。
尚不清楚那到底是失忆前就残留的不想失去,还是说因为这些天的相处,不想失去习以为常的温暖的不想失去。
苏曜把输液滚轮滑动到最快。
一个两袋,按理说要两小时才能输完,苏曜一小时就结束了。
“你这样很危险的!”
“···抱歉。”
护士说什么也懒得理会了。
想要见到。
想要马上就说清楚,心里带着刺的感受实在不好过。
真的很难过。
脑袋昏昏沉沉的,因为地名没说清楚司机走错路绕了两圈,又在说要多收钱。真的好麻烦。
总算到了她家。
“冬冬——”
敲门。
“有人在吗?”
“冬冬——”
“关于电话里那个神经病女人的事我有话说。”
“冬冬——”
“总得把事情说清楚吧?”
“···”
没人回应。
无论是轻轻的敲,还是用力的拍,都没人回应。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
没在家?
还是不愿意见自己?
如果不在家,是说她对给自己留言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情,
正如和自己在做那种事时的冷澹表情,实际上也是这样决绝的人,不打算听自己说什么,这时候已经放宽心出去熘达了。
是这样吗?
苏曜有怒气。
也有愈来愈清晰的好像真的要失去的恐惧感。
甚至身体非常不妙,好似刚才去医院走一遭除了额头没那么烫以外其他任何都没缓解。
可能怎么做呢?
要呆在这里,直到乔倾回来或者开门?
那算什么?
如果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想给,是不是说感情也就到那点程度。
是不愿意才刚拥有就失去。
但如果是这样能被她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就扔掉的存在,那么就这样回去也无妨。
现在想,连神经病女人打电话来也不太责怪她了。
这种没头没脑的电话就能轻易摧毁的感情算是什么呢?过家家吗?
“哗哗——”
夜晚的风吹拂比白天更冷了。
身体冰冷彻骨,心更冷。
不愿意去怀疑其实乔倾就是碧池,现在正和下家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只是想回去。
回去睡觉。
睡醒了再说,睡醒了或许就有变化。
“嗡嗡。”
是刚打到出租车的时候,突然来的电话。
是一直打不通的电话。
说实话,苏曜犹豫了好几秒才决定接。
“···”
哪怕接了也不像刚才敲门那样急切,只是静静地等着。
“学长,今天去上班了吗?”
听筒里的声音同样平静,明明好像是关心的句子听起来却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温暖。
到底是心理作用,还是现实如此呢?
搞不懂。
“···”
苏曜朝司机努力做出歉意的表情,示意他暂时不需要坐车。
等司机开走了,这才深吸一口气。
“去了,但现在已经因为某些原因提前下班了。”
“因为我?”
“不是。”
“···”
电话那头沉默几许,也像是深呼吸过后,“那学长现在可以来一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
“步行街。”
她的语气越来越自然,“这样,我发个位置给学长吧。”
“我想我和学长之间需要谈谈。”
“哈···”
苏曜呼出热气,望着阴冷的漆黑的夜空,“我打算回家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明天么?学长是生气了吧?”
“啊,是稍微有点。不过现在是身体不太舒服,想休息。”
苏曜顿了下,“如果你实在想今天就见面,那可以来我家。我是说,你愿意的话。”
“想在这里谈。”
“呐。”
“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学长的。”
“为什么——”
苏曜不自觉的抽出香烟点燃,“们心自问,我没做错任何事,就得被你这样对待?”
“来了学长就会明白。”
“不想来。”
“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下去的。电话里听的声音真的好冷,还是想在现实中听见学长的声音。”
“···”
电话被挂了。
讲实话,苏曜头一次觉得乔倾在某种方面很讨厌。
不想管。
打了车回家睡觉。
真的是心理加生理双重意义上的疲惫,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做。
重新打到车,告诉司机回自己家。
就算她那样说了,肯定等了半小时,至多一小时就会失望的走了吧?
非要自己去外面说什么呢?
又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是个神经病女人打电话就闹到这个地步。
然而自己做的一切她都全然不顾。
啊啊。
是不知道是自己做的,因为自己想做隐形的守护者。
怎么说?
自己也是因为沉没成本才会有现在这种心情吗?
所谓付出了,就会厌恶失去。
不想理会。
真要等,就在那等一晚上啊!
要是真那样做了,明天给你下跪都行。
写本来乔都打算以叫苏曜来路口说清楚的名义送他回去了,但是又被苏曜一番真挚说辞弄的放弃了。
晚上十一点。
睡不着。
不仅是因为鼻子不通,身体越来越难受,还有别的。
辗转了好几回,甚至爬起来又吸了烟。
“呼——”
想。
或许喉咙更加难受,和自己抽了两支烟脱不了干系。
披上大衣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呢?
点开位置,打车过去。
到那地方。
路口。
因为现在这个点人很少,所以苏曜很容易就能发现乔倾的身影。
从无垠的夜空如鹅毛般下起了小雪。
她细细的黑发垂在雪白的脸颊上,勾勒出复杂的纹样。
不大不小的美型宝宝食堂,还有这纤细的腰部。站在那一动不动,还是日常的jk制服上落了点点白芒。
手上戴着毛茸茸的手套,从头到尾都太完美了。
“···”
是说了什么吗?
又在朝着自己这边摆手。
但正好有辆货车开过去,声响太大,听不清。
红灯闪烁着。
“——”
终于变成绿灯了。
苏曜双手插兜哈着热气,迈步过去,她还站在那一动不动。
“学长还是来了。”
直到面对面,她才终于开口。在此期间她的视线一直残留在苏曜脸上。
“···”
苏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
视线撇开,又抽出一支烟点燃。
她也没阻拦,就由着苏曜点上。
“学长应该很生气吧?”
她说。
“要站在这里说吗?”
苏曜视线窥探步行街内,“那边好像还有店铺开着,去那边看看进哪个店里聊吧。”
“不用。”
乔倾摇摇头,“在这里就好。”
“学长感冒了?听声音好像都变了。”
“一点点,不严重。”
“···”
她转身看着背后已经关门的花店,“突然说了那种话,对不起。”
“比起对不起,我更想知道为什么。”
虽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苏曜想要沟通,“我手机上显示早上有一个电话已接47秒,是你接的吧?”
“是我。”
“这电话我打回去问过,是个不认识的神经病女人。我想知道,是因为她的缘故?”
“不好说呢。”
她的视线游移着,飘忽不定。
“不好说?”
苏曜皱起眉,“那你总得说个理由吧?”
“一定需要理由吗?”
“一定。”
“那就是突然发现没那么喜欢。”
“···”
苏曜轻吸一口香烟,“嗯,确实挺突然的。”
“到底是哪里不合适呢?我也想不出,但我也有试图改变所以才去了学长家。”
“但结果,就算呆到早上心情也没发生改变就是了。”
“虚假,虚妄···像是过家家的游戏。”
“是过家家吗?”
苏曜盯视她的脸,那上面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直直的窥探来往的车辆。那制服上的落雪又换了新的。
“是。”
她毫无波动的说,“学长是个好人。正因为这点,我不想再欺骗学长了,没法再演下去了。”
“想着就这样结束吧,有更适合学长的归宿。比我好了太多倍的归宿。”
“这算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不是。”
乔倾微微的笑了起来,“我是说真的,像学长这样的人确实应该有更好的归宿,而不是被我这样的人捆绑。”
“我觉得你很好。”
“学长说这话···算是告白?”
“嗯。”
“很没情调。但是该说的我刚才都说了。”
“···”
沉默。
到底是一言不发的站了多久呢?等到烟蒂烫手才发觉,回过神。
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结束了。
有迟钝的神经终于传递信号到大脑。
“谢谢你的好人卡。”
所以,苏曜把烟蒂扔进垃圾桶,迈步到斑马线前,背对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理由我也不想深究了。”
“但我还是想多说一句。”
“失忆前的我和你是什么状态不清楚。”
“但现在的我应该能说清楚对你的感情。为什么感情上的事会扯到归宿呢?到底什么样的归宿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是应该由我来决定,而不是由你。”
“如果是对方说‘我不是你最好的归宿’那多半是扯澹,潜意思其实是你不适合我,另找他人吧。”
“我觉得你很好,这不是假话,我确实喜欢你。也许是最近习惯了,也许是因为什么细节,但确实有这样的感情。”
“再问你一次。”
“这回别说什么归宿之类的,只是单纯的问,确实对我没有想要在一起的感情了?”
“···”
等待。
“我对学长···没有。”
得到了回答。
“嗯,知道了。”
然后苏曜不再等待,眼看变成绿灯便迈出脚步。
只是,为什么感觉如此沉重?
仿佛连这具躯壳也不属于自己。
对面读秒跳动的绿光开始散开,像针刺般扎进太阳穴。
风吹拂过脸,寒冷彻骨,身体在发抖。
摇摇欲坠的。
不会吧?
只是被个女人甩了就到这程度?
不是。
看样子是逞强从家里出来的副作用来了。那加快输的液到底有没有效果呢?
微乎其微。
连着视线也开始模湖了。
没关系。
只要从这里过去到转角的主路上打个出租车回家,回到家就没事了,什么事也不会有。
“学长——”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叫住自己呢?
这时候真的不太想看见你的脸,真不想说任何不该说的话。
所以,请别再发出声音。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活着。”
活着?
再说什么啊?
难不成因为失恋自己就非得自杀吗?
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没有这回事。
迈过去了,在绿灯结束之前到了对面。
转过身,看到她还在对面。
但为什么要冲着自己摆手呢?
视线里的人影和交错的车灯、绿灯摇曳着。
“···”
到底在说什么啊?
看不清。
太吵了。
听不清。
可视线开始扭曲起来,重叠起来,像是地震。恶心的晕眩感。
觉得这样真的婆婆妈妈,很作。
但身体却好似不听回答,在短暂的红灯又变绿后自动重新朝对面迈步。
我想弄明白,所谓的理由。我想,爱一个是需要理由的,离开也是需要理由的。这对自己而言不公平。
我就像初生的婴儿,刚降临只见过她,只在她那儿感受过温暖。那温度让人依恋,可现在就这么突然的说没有理由就不存在了。
无法接受。
一定是迷迷湖湖的,脑袋也完全乱掉。
我想知道。
是否我爱的人真的已经完全对我没了感情。
我想知道。
我爱的人是否真的已经有了下家。
如果要拒绝,别拿归宿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来,因为对于我而言,最好的归宿就在眼前。
觉得这很恶心。
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迈步。
慢慢地,又摇摇晃晃的回去。
“——”
想。
或许意识也和心电图一样是呈波浪线状态。
在苏曜走至斑马线大概是中间部份时突然紧绷拉直,然后,意识也和她说突然没有理由的不喜欢一样,突然便不讲道理的中断了。
第十二章 ‘我’的自述
我不打算伤害学长。
虽然我已经伤害了,从物理意义,心理意义,两种都伤害了。
已经无法忍受了。
虚假的爱意。
连自我满足都逐渐办不到的感情究其根本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环顾周围,这是司空见惯的屋子。从小我便活在这里。
厌恶。
很轻易就能想起遍地的垃圾。发霉,生出蛆虫。
原本的话,我生在三口之家,独生女,算是很幸福的家庭。
该怎么说呢?
命运?
还是说必然性,也没差,怎样都没所谓。
父亲原本不是人渣。他只是中庸,平凡,没有特点,懒惰。
母亲小有姿色,从小生长在小康家庭,是个保育员。
按理说这样的妈妈应该对教育孩子很有心得?
本该是这样。
我在小学六年级前过的还算不错,爱运动,爱交朋友,成绩在中上游,跟老师的关系也不错。
按那样下去想来到初中乃至大学也会是憧憬中的生活。
但变故从来不讲道理,只讲突然。
“你妈妈参加了非法教会!”
“别跟她一起玩···”
“好恶心,那种家庭里的孩子离远点。”
“···”
小孩子不懂事,,但流传在大人间的传闻很快让我和朋友们隔了屏障。一开始还有要好的朋友不顾传闻和我呆在一起玩,可久而久之她们也在某个瞬间消失了。
我不理解,到底出什么事了?
为何原本人缘不错的我突然成了被所有人排挤的对象,为什么只有我体育课下课后要去厕所找书本?
我的母亲是保育员,她自称很喜欢小孩子。教育方面也算把我教育成了合格的小学生。
然而她参加了邪教。
不合法且充满污秽的地方。父亲依然只看他的报纸,关心股市盈亏。
母亲每天呆在那种奇怪的地方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甚至彻夜好几天不回来。仿佛那里才是她的家。
父亲也从来不管家务,也不会做饭,只会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戴上眼睛看报纸,关注红色绿色的曲线。
家里的环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
那时候我很小。
不知道洗碗池的碗发霉是不对的,不知道冰箱里的菜有臭味是不对的,不知道客厅满地是垃圾和食用油之类的是不对的。
在还不是最严重的时间里,我还有能带回家玩耍的朋友。
“咦···”
但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着我从垃圾堆跨过去,招呼他们到我房间玩耍时,那表情我想我这辈子也无所忘怀。
从那以后,传闻又多了一条。
“乔倾同学好像住在垃圾场···”
“还不如猪圈···难怪感觉她好臭一样。”
“···”
我闻过我自己,并没有她们说的那种臭味,只是那‘朋友’擅自根据我住的环境所联想歪曲的内容。
总之,这下我真的没有朋友。
从每天心怀憧憬去学校,到现在战战兢兢的躲避别人的目光只花了半个学期。
从那之后,我默默捡起没人做的家务,开始学着打扫卫生,做饭。父亲仍然看报纸,母亲仍然没回家。
再之后,我所遭遇的事终究还是被母亲知道了。原因是她某天心血来潮来学校接我,和我的班主任碰面,大人之间就相互交换了情报。
得益于此,她知道了我的事。
大人的脑袋里究竟在思考些什么呢?
难不成在学校闹一通让原本不知道这件事的人也说‘啊,那家伙的妈妈参加了那种组织···’这种话,然后自己就能解脱了吗?
显然不能。
我说不用她管,只要她退出那种地方我就会没事。
但她莫名奇妙的发怒了。
“你在讲什么话?这是你在被欺负,跟我每天帮你们祷告又有什么关系?!”
“你认为我是在做没意义的事吗?”
“你怎么能这样软弱?!你觉得什么都不说就能变好吗??!”
“你也跟你父亲一样吗?!”
“你们这些老师到底是什么啊?拿着工资,手底下教的学生受到这种对待完全没有想过去解决吗?”
“把你们的校长叫来,今天必须说个清楚!还有那些欺负我女儿的人的家长也通通叫过来!”
“···”
那天事情闹的很大。
整个学校都知道我有个参加了那种组织的妈妈。
那些欺负过我的同学和家长都向我道歉了。
我的母亲像是胜利者一般对我说,“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就要直接说出来!我就不信没人管了!”
她丝毫没打算退出那种组织,反而觉得现在的社会没救了,需要信仰那种地方的神才能改变世界。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可实际上,只是把家务全部扔到十岁不到的我身上。
在学校,经过那次后,我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呲——”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我学会了自残。
想。
这是某种本能,当我感到痛苦到极点,我便拿出小刀在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注视着猩红色一点点溢出,痛苦也随着血的出现而逐渐减缓。我觉得这是一剂良药。
我还没绝望。
我认为只要到了初中,去远一点的地方读初中就好了。那样不管父母做什么都跟自己没关系,只要给学费和生活费就好了。
“不行。你只能读镇上的初中。”
然后,这渺小的憧憬被轻易粉碎。孩子没有拒绝大人的权利。
明明是完全不负责任的父母,却好像装作很负责的父母来告诉自己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但没关系。
我还可以希冀,还可以去期待高中。
到了初中,我果然见到了在小学的人。
遭遇也许好了一点?
不清楚。反正我没打算和谁接触,我早已不是最开始接触学校时天真的性格,我变得沉默寡言,和她们格格不入。
母亲参加的非法组织在我上初二时被人实名举报,好像是有人发现自己的妻子在里面和别人发生关系,还美名其约是迎接好运而怀孕。
紧接着不少人站出来,新闻也紧跟时事的报导。
母亲作为受害者被解救出来。
然而她脸上只有失望,只有对官方的憎恶。她认为她呆在那里面做的事是正确的。
我以为既然那组织不存在了,也许我的日子会提前迎来转机。
但事实上只是变得更糟。
母亲依然不打算拿回她应该承担的家务事,因为参加那种组织的事情曝光,保育员的工作也丢了,变成了失业者。
她看谁都不顺眼。
总认为我们应该跟她一起去大街上呼吁那个组织的合法性。
我以要上学为由推辞了。
父亲开始觉得烦了,一口气发了很多牢骚。包括怀疑她也像电视里那样出轨过,说完全不管家里的事,完全不像个人妻。
大吵一架后,母亲哭着走了。还开走了家里那辆旧的大众车。
那晚下着暴雨。
她上了高速打算连夜回老家,可刚上去没多远,车子打滑制动刹车都失灵撞开护栏翻滚下斜坡,死掉了。这是到家里来的督察说的原话。
父亲说,要是没有吵架母亲就不会死。
葬礼过后,总是自言自语的说他以前和母亲相遇或者谈恋爱时的趣事。
我没有特别的感触。只是依然默默的做家务。
那时的父亲还不算是完整的人渣。
一定是因为金融危机,才彻底暴露出人渣的本性。
股票全部暴跌,失业加上投资全部完蛋,连着他也完蛋了。
屋子里每天都充溢着清理不完的香烟味和浓浓的啤酒味。
我物质上很贵乏,但说实话,眼看可以去外地上的高中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情和父亲是完全不同的。
到底是要怎样呢?
我睡觉时,门被父亲打开了。
“这么一看,小倾和你妈妈长的真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
没有开灯,我就看着父亲满身酒气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伸手要摸我的脸。
那不是抚摸自己孩子的大手。
那是带着某种邪恶念头的手。
“噗呲——”
当他要解开我睡衣扣子时,我拿出每天晚上都会用来自残的刀,刺了他。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似乎是被我的举动惊的酒立马醒了,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向我道歉。
第二天。
早上父亲还在沙发上睡觉,今天他好像也没打算出去找工作,也没有早餐。
等我从学校回来,他上吊自杀了。就挂在客厅的灯上,随着风轻轻摇曳着。
那时候我有什么感触呢?
不知道,或者说已经忘了。
只记得不知不觉的流着眼泪,久久的沉默着蹲在原地。
我的性格是扭曲的。
我无法和谁主动建立联系,做不到那样的事。
但我又确确实实希冀有谁能跟我说话,有谁能在意我。
世上是有那样的人的。
是说,看见你与谁格格不入就会来找你说话的好人。
茉莉就是那样的人。
我很喜欢她。
真的很喜欢。
喜欢到了极点,喜欢到想要占有她,让她只看着我。
因为想要和她在一起,我拼命学习,考上了她想去的高中。
然而那样绚丽的人终究不会愿意成为的私有物,她又去帮助了看起来比我更需要帮助的人。
我丑陋的占有欲作祟,我威胁了她想帮助的人。被她发现后,我被单方面的厌恶了。
就是那么巧。
也是下暴雨的晚上。
我以为已经厌恶我的茉莉,因为我连续好几天没去上学,老师联系不上父母,所以老师问有谁能去找我时,她主动站出来,要来我家。
就在那路上被个无证醉驾的人撞了。
死了。
我一度认为,我再也不会和任何人成为朋友。
但是为什么那样的好人总是会盯上我呢?
学长和茉莉相比又是完全不同的人。初见时我便知道他的处境在某种意义上和我相似。
或许是同类的电波?总之就是有这样的感受。
茉莉人缘很好,但学长就是和我一样,人缘挺差的,也是沉默寡言。
学长对我没有邪恶的念头,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我,或者说通过我相互激励,希望我和他能共同焕然一新。
我到现在不知道学长到底是单纯的把我当无话不谈的好友,还是说也对我有恋爱的情愫。
但我无疑,在学长这里升起和对茉莉完全不同的,掺杂着对异性的好感,更具体的说法是,有远超对茉莉的占有欲。
学长其实很有能力,只不过是经历的事情太猝不及防,所以没能马上振作起来。
我早就知道学长和我不同,学长有想变好,想带着我一起变好的心情,然而我不是。我没有那种期望。
我也做不到像学长那样越来越好,我只能每天靠着自残来压制自己扭曲的愿望。
我自卑。
我连表白都不敢,我害怕假如学长真的接受我,当我需要献出我的身体···当然,我不反感这样做。
是说,我害怕我身体上的疤痕被发现,害怕学长知道我真实的面貌。我只是越来越朝着茉莉那种样子模彷。
我知道。
如果持久这样下去,到了某天我一定会真的坏掉。但我别无选择,因为我贪恋学长给予的温暖。无法割舍。
接受恋爱游戏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后,我有除了送学长回去之外的愿望。
“···”
所以,我才在今天,突然要去学长家。
该说是天性吗?
学长天生就不是做坏事的人,所以哪怕我已经欺骗学长,我是他的女友,也没有走进卧室。明明买了那种东西。
我一直都醒着,只是装睡。等确认客厅没了动静后,我才爬起来,到客厅。
站在阳台抬头看外边的世界。
月轮掩映在层云之间,像是一朵美丽的花在绽开。
开始去思考。
即便依靠恋爱游戏让学长打心底认为自己就是女友,那感情又开始重新发芽。能感受到。
学长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在学校里的遭遇突然改变,学长和那个不良学生私聊,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但这算是真挚的感情吗?
虚假。
骗局里哪会有真爱。
愈发明白这点,我就愈加难受。
我想···
我不是学长最好的归宿,对于学长来说最好的归宿是在活着的世界等着他的谁。
“阿曜?”
“···”
早上。
我接到电话,我接了。确确实实接了。
“你是谁?”
“···你是乔倾?!”
“···”
难道说好人是磁铁吗?身边尽是会吸引些相同的人。
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是害学长变得消沉的存在,却还说什么希望保持联系,一起想办法让我和学长都回去。
当然,或许是她们误解了。以为我和学长曾经是恋人。但不是那样,我只是妨害学长回到正轨甚至导致学长死掉的罪魁祸首。
所以我说。
“我会送学长回来的。”
“咦?”
“不要再打来了。很快,就会结束的。”
我下了断言。
我已经厌倦了这扭曲虚假的世界,我已经不愿意再让恋爱游戏看我笑话。
问,可以达成我的任何愿望吗?
回,付出代价就可以。
早就该消失的人要拿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真是个蠢到家的东西。
因为决定要送学长回去,所以我给学长说了,结束了。
要他来通道这里。
亲手结束一切。
人是被惰性死死囚禁着的生物,一旦开始漫步就害怕将步调慢下来,一旦停了下来便不打算再迈步。并非想要迈步或止步,是内侧的压力使它这样的,而这内侧的压力只会使我们重复相同的动作。
当我决定开始做之后,就打算全数做到位,不留任何余地。
“学长——”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活着。”
其实根本不用我说。
其实我不存在就可以,谁在学长身边都会比我这样扭曲卑劣的人好。
我只要切实当个垫脚石就可以打出he结局。
我说出来是因为···
我心有不甘,我潜意识深埋的丑恶的浓郁的黑色的液体在流转。我想,为什么不能把学长留在这里?为什么这里不能作为活着的世界?为什么我一定得给她们让路?
【检测到遣返目标状态异常,返回失败】
【请再次确认你的选择,是否再次尝试?】
【已确认你的意向】
【···】
【第三次尝试返回失败】
【为确保363.46.23.58稳定运行,通道已暂时自动关闭】
【请在目标状态正常时再次开启通道尝试遣返】
明明马上就完成了。
为什么呢?
要露出那种表情,转过身,朝这边过来。
这样的话——
“对不起···”
“···”
“真的对不起,怎么可能、呜···突然没理由的不喜欢。”
“都是骗人的···”
送学长到医院,握着学长的手时,我就知道,我大概又会重蹈覆辙。但我已经无法控制了。
扭曲的丑陋的欲望,大抵在学长返回失败时便击溃了我的理智。
第十三章 ‘真挚’的再一次
人到底是怎样来定义生或死呢?
是说世界。
倘若有两个房间,左边是生,右边是死。原本你身处左边,那里有你的一切。
某天,你死了。
你到了右边的房间,你和左边的房间隔着一道墙,无论你发出任何声音做任何事隔壁都无从知晓。
你认为你死了,是因为是在左边房间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
然而某天,在左边房间你所拥有的东西全数转移到右边。
你又重新拥有了一切。
那现在,又该如何定义到底哪个房间才是生,哪个房间才是死呢?
这大抵是弥足可笑的问题。
然而我却在认真思考,并得出了扭曲的结果。
我打算···
在这里,重新活下去。我背弃了我的初衷,我又许下了新的愿望。
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好闻。
上次在医院醒来,苏曜独自对着墙发呆。
什么都记不起。
内心空空的。
如果要确切去形容,便是坐在床上觉得不自在,看向窗外觉得陌生,听到人说话感觉惶恐···
面对未知的恐惧让他连离开床都做不到,只能静静地坐在床上发呆。越来越焦躁,甚至要那时候再持续下去,肯定总会在某一刻发疯。
无法接受。
无法理解。
亦如这次,也是独自在夜里醒来。
不过和那回相比,床边上多出另一个人的影子,坐在塑料凳子上,趴在右侧的被子边上,蜷缩着。
“···”
苏曜还是有些难受,但相比失去意识那一刻感受的完全是毛毛雨。
伸手轻轻地去触摸她的发丝,脸颊松松软软的,眼睫毛微微抖动。非常可爱。
“···学长?”
或许是睡的很浅,只是这样很轻动作把手指搭在她的脸颊上,她就醒了。
“我还以为你是幽灵。”
苏曜收回手,微微地笑了。
“呜···”
“对不起···”
“···”
那是比自己柔弱的多的躯体,像是扑过来般将自己紧紧抱住。又在低低的哭泣。
在确实察觉到有这样的存在,就真实存在于此,心中的空隙又重新被暖洋洋的事物所填满。
那是可以做假的言语所媲美不了的,下意识的举动。
“不打算再坚持分手了吗?”
惯性像调侃说出这句略有反击意味的苏曜总觉得有种微妙的感触。
好像对谁总是会这样说?
难道说自己以前对乔倾的相处方式是这样吗?
总觉得好像要记起什么,但要具体去抓住哪个碎片,却什么也没能忆起。
“学长···”
但抬起脸,泪汪汪的样子打断了苏曜的思绪。
“我这样的人,学长还会···愿意要吗?”
非常无聊的问题。
“与其让别人来接手,让别人耽误你,我还是觉得我来亲自耽误比较好。”
“?”
又有微妙的感觉。
是在哪里说过?
“这句话我以前是不是对你说——”
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嘴唇被同样柔软的东西堵住。
从她那传递来的是非常热烈纯粹的感情。
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相同的。
在差点失去,或者说失而复得的那一瞬间,必定有油然而生加倍珍惜的强烈情感。
这种体验···单指收尾时的体验,还是很令人喜悦的。
苏曜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问题来源主要是前晚冲了太久的冷水澡,重感冒,去医院又草草的输了液就走人。
加之心情沉重,没好好休息不说还出来在冰天雪地里整活。
被乔倾捡回医院,已经烧到了快41度。
万幸脑子没烧坏,身体也没大碍,在医院呆了一晚上加一上午就回家了。
“学长就在家休息。”
“因为是我的缘故,所以请假这让我来,我会好好向店长说明的。学长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休息就可以。”
“···”
说实话,即便她不说,苏曜也打算在家休息一天。现在的状态虽然不难受了,但还是没什么力气,食欲也不大。
“抱歉啊,学长。”
“我在外边找了半天也没看到特别中意的店,就只打包了干锅兔和几个小菜。”
中午,乔倾又带了外面买的饭菜回来。
干锅应该是特意嘱咐过不要辣椒吧,看起来还挺清澹。
“我也没那么挑食。”
苏曜试着吃了几口,味道还不错。
咀嚼几块肉吞下去又说,“感情你这是真把我当重症病人了。我只是感冒,不是瘫痪了。”
“如果不是我非要叫学长出来···”
“明明学长是那种状态,我还说了那些话···”
她局促的坐在一边,双手放在裙子上压着,“全是我的错,所以我有责任照顾学长。”
“要这么说的话,你确实挺可恶的。”
“我都快死了,还得过来被你甩。”
“···”
她脑袋埋的更深了。
“但话又说回来现在你所做的,这不明摆着跟你昨天说的话完全相反吗?”
“学长···我···”
“解释现在先免了。”
苏曜再夹了一块兔肉,看看时间说,“先吃饭,吃饱了你继续去学校,那是你的主业。”
“等晚上有空了,再慢慢说。”
“···好。”
乔倾依言拿起快子一起吃。
等结束,她便打包好空掉的一次性餐盒,拿出去扔掉后直接去学校。
下午苏曜以为乔倾还会直接过来。
但等到的是外卖,她说学校有必须要做的事会晚点才能过来。
学校会有什么事需要忙到晚上十点后才回来?
在苏曜试图是思考之前,先接到了店里的电话。
“苏曜,你这工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店长打来的,语气绝不算客气。
“那个,抱歉···突然就感冒了。”
“感冒我知道,不可抗力我也不会怪你。但是你女朋友这···”
店长叹了口气,,“我都迷湖了。说什么你会生病全都是因为她,所以要接替你的工作,还不要薪资。”
“啊?”
“这怎么想都怎么奇怪,我是花一份钱雇了两个人吗?你私人生活的事能不能别弄到店里来?”
“真的抱歉···”
“行了,我也不是想说你什么,你女朋友给别人说的理由也很给我面子,我没话说。工资我会照发的。”
“但是这种情况绝对绝对不要再出现了,即便我很看好你,觉得你能力不错,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也得考虑要不要继续用你了。”
“真的是,玩笑归玩笑,工作给我认真点,我还打算送你去分店当店长试试的。明白吗?”
“明白了。给您添麻烦真的很抱歉。”
“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没什么力气,睡一觉明天应该会好些。”
“那你就好好休息,别再到处乱跑。我给你买了点水果,托你小女友带回来。”
“谢谢店长。”
“谢个屁,拿到之后除了吃掉意外,记得给我发到群里说店长大人对员工无微不至。”
“···”
再寒暄几句,电话挂断。
苏曜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时钟,现在是晚上十点半。
如果乔倾是在自己工作的店代自己工作,那么至少要在将近十二点才能回来。
“啪嗒——”
实际上她回来的时间也和苏曜预测的差不了几分钟。
“学长,那个···”
她进门发现苏曜坐在沙发上看她,明显有些慌张,“那个,我稍微忙的有点晚了。”
“在学校忙什么?”
“呃,就是,马上要文化祭了,所以和班上的几个干部一起装扮教室做一些道具之类的。学长也知道,我是班长,这些事都得我带头。”
“怎么突然想起买这么多水果回来?”
“啊,就是路过水果摊发现还没收摊,就顺手——”
“你去买水果就日常吃的需要用礼盒装吗?”
“···”
她驻足在门口,望着放在玄关处的礼盒包装的水果说不出话了。
“之前没发现你这么爱撒谎。就算撒谎,好歹撒个符合逻辑的。”
“下次···会的。”
“下次?”
“不、不是,没有下次了。”
她慌忙摆手。
“先换了鞋坐过来再说吧。”
苏曜轻拍边上的沙发空位。
也没吸烟,只拿起一颗糖送入口中。甘甜的味道比起香烟好像又差了点意思。不过也能勉强让思绪变得更清晰。
等她坐在边上后,苏曜缄默片刻才开口,“现在可以说说了,为什么会突然给我留言要分手。”
这件事从医院到回来苏曜没提过,她也没提,但谁都知道后面必然会提起。
“那是···”
乔倾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注视良久,“我觉得我配不上学长。”
“哈?配不上?”
苏曜嫌麻烦直接把椰子糖咬碎了,“还要拿归宿来说吗?”
“学长早就知道了吧。”
她兀自抬起脸,笔直的凝视苏曜,“我在学校的遭遇。”
“嗯···差不多知道。”
“不仅是差不多知道,还帮我改变了现状。做了很多事。”
“那几个有名的不良突然就倒戈帮我解围,也是学长的原因。”
“被排挤的高中生和认真又优秀的名牌年长大学生谈恋爱,总会···觉得自卑。”
“我是个土气,身材也不好。只能拼命勤工俭学念书的人。”
“连学费都要靠国家帮忙。要去申请贫困生补助。”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我也不想说。”
“但是我欺骗了学长。”
“欺骗?”
苏曜皱起眉。
“嗯。”
乔倾别开视线,“我和学长根本就不是恋爱关系。”
“不是?”
“我不知道···”
她语气变得低落,隐约有要哭的感觉,“我觉得学长也许对我有好感,但那也有可能是我单方面的误解。因为我喜欢学长,所以擅自去这样认为。”
“在学长出事失忆前。不,学长失忆那天,就是我让学长出来,想要表白。”
“是因为我···”
“因为我才出事的,然而我在这之后知道学长失忆了做的却是撒谎。”
“真的很恶心啊,连我自己都这样认为。”
“一定是因为太恶心了,所以才会在学校遭到报应,都是我应得的。”
“然而又是学长帮我解围。”
“我有什么资格接受学长的好意呢?像我这样卑劣的人。”
“每天都在做噩梦,梦到学长全部都记起来,然后说‘你真是个恶心的家伙’。”
“···”
苏曜猜测过很多事实。
但从来预想过,她从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
“啪嗒。”
习惯性的,因为思绪混乱的缘故叼起香烟。
视线偶然撇到桌上的马克杯。
成对的。
“虽然不是恋爱关系,但你确实来过我这里,并且也确实在这里有了自己的拖鞋,毛巾,马克杯?”
“那都是我央求学长帮我买的。学长就是那种没法拒绝请求的性格。”
“经常来这里,以前也在这里过夜过?”
“嗯···有一次下雷阵雨,我害怕就请求学长让我留宿。从那次之后我就偶尔故意找理由留下来,但是学长从来没对我做什么。甚至在我洗澡的时候会刻意在外边吸烟,等一会再进来。”
“那除了你还有别人也有你这种待遇吗?”
“没有···学长没什么女人缘。学长不喜欢主动和谁攀谈,是那种要熟悉以后才会后知后觉的知道很好的人。”
“呼——”
苏曜轻吸一口香烟,“你相信交往到能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程度好多次,还算是纯洁的吗?”
“···”
她缄默片刻,摇摇头。
“你第一次住在我家里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就是害怕打雷。”
“第二次?”
“发现学长早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感觉···有点失望。又觉得学长真的是个很正经的人。久而久之在这里总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总之。”
苏曜抖了抖烟灰,“你留言的缘故就是因为在我和你的关系上撒了谎的缘故?”
“···嗯。”
她脑袋依然埋的很低。情绪看起来也不高,大概亲口吐露这些对于她来说挺煎熬的。
“很奇怪啊,既然我没有女人缘,你撒谎做什么?我觉得以你的水平,和我相处一段时间,很容易就可以把我拿下了。”
“也不是没有女人缘···像是学长工作的店里,那店长就对学长有好感。”
“啥?店长?你在开玩笑吧?”
“店长偶尔会亲昵的搂着学长的肩膀装作好朋友一样开玩笑,但我从没见过她和其他男人这样做过。而且店长是单身,听说她想找本地人,最好是冬市大学的学弟处对象。”
“还有这事?”
苏曜真的是头一回听说。
“像学长这样的人,虽然不怎么主动,但只要稍微熟悉就会散发出巨大吸引力,很容易就能想到比我更好的人会出现。”
“况且,我是个骗子。土气,没钱,爱撒谎。”
“那把我送到医院,在我醒了之后又激动的和我接吻的你,事后又照顾我,替我上班又回到这里的你,现在坐在这里如你所说土气、没钱又爱撒谎的你,还是打算因为这些要离开吗?”
“那天我在车站和学长重新表白,是因为罪感。我在表白之前没有说过事实,所以那还是谎言的表白。”
眼睁睁的见着乔倾立起身,站到茶几的对面,微微弯下腰。
“也许知道了这些事的学长已经厌恶我到极点了。”
“连我自己都知道再说这话有点恶心。”
“但我还是想重新来过,再一次,告诉学长。”
“我喜欢学长,可以让我做学长的女朋友吗?”
第十四章 因与果之因
个人纳税。
苏曜既没有老人需要赡养,也没有妻幼小。没有任何可以增加免税额度的合格条件。
那么收入这些钱是用来做什么呢?
【虽然还是和你之前的太不搭味道,但是···】
【你要不要试试单独新出一本书,就用你给我发这卷的内容。】
【我倒是觉得喜欢吃狗粮的读者会喜欢。】
【···】
【真的很不错啊!酸酸甜甜的味道。】
【之前还以为你只会发刀子,没想到你写日常也挺有一手的嘛!】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可以发挥一下你的特长,让故事带上已经和你标签化的‘治愈’。】
改来改去。
忙来忙去。
最终故事大概成了如下这样:
社畜大叔失业后被独居的高中生捡回家,慢慢地相互治愈,再萌生爱意。
这是原本的。
被编辑指点一番,就加了几个要素。
比方说女主的班主任是大叔的前妻,离婚不是因为不爱,是因为前妻知道男主喜欢小孩子但她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主动离开了。
女主也被指点成了初中生,导致不能像原本那样自然而然表白,变成了要在雪地里数‘1.2.3’背对背渐行渐远,再最后一刻女主再跑回来。
追加前妻正好捧着咖啡见到这一幕,咖啡掉地上。
追加在和女主相处时,去找工作的地方还有个妹纸喜欢大叔认真的性格,主动追求,来女主住的地方三角恋。
追加女主有个同母异父的有钱大姐姐,被大叔的工作能力折服,还是傲娇金发。编辑的理由是,有谁能拒绝千金大小姐+金发傲娇+big宝宝食堂?
···
【所以,这还是我原本写的故事?】
苏曜有疑问。
不是,原本不就是被捡回去,然后刮干净胡子认真生活,再恋爱结婚就结束的故事吗?
【怎么不是你写的,我只是略微提点,这些内容可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而且让我来我可写不出这种一看梗概就胃疼的故事,治愈人心还得是你。】
【我果然没看错。】
【我看行,我再校验一下看看,没什么问题我就直接递稿子给主编审核,不出意外电子版下周就可以和你签合同。实体书就还得看电子版的销量了。】
【对了,你之前那个故事要是最近没心情写就先缓缓,或者就那样完结留个开放结局也没关系。】
【不过要想让自己的口碑更好,最好还是本本都有个好的结尾。好聚好散。】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就行了。】
【···】
【好的,谢谢您。】
压力?
苏曜倒没有什么一定要给那本根本就不记得是自己写的小说结尾的执念。
他从最开始是想捡起自己该做的一切。如果不按着原来的轨迹去过活,也没别的事做。
而现在目标变了。
想挣钱。
餐厅那边是因为店长许诺了要自己去分店当店长,工资到时候也会涨,所以愿意在那干各种杂务。
原先的稿子不能挣钱,现在的稿子可以挣钱,那么苏曜理所当然选择后者。
店长也带了苏曜去考察正在装修的新店铺,预计还有两个月就能装修好开业。已经私下和苏曜说了新店铺要他去试试当店长。
选苏曜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现在的店里员工要么有能力年纪大了比较古板,要么就是年纪小学历和能力她都看不上。
新的店听店长的口气是想打造成年轻人喜欢的新潮流网红店铺。到时候可能还需要苏曜上镜去直播带货···
啊,那家伙还看上了乔倾,给苏曜说过了,如果乔倾有意愿到时候可以去当看板娘,偶尔来店里开美食直播。
美少女+美食,大抵也是网红店铺不可或缺的东西,有现成的能干的又不会花高价的美少女,店长当然会想到去利用。
除了这以外,苏曜又在笔记本上找到了疑似自己留下的谱曲,稍微打磨了下,都打包出售了。
电子版的‘天使把本是社畜的我捡回家’周刊销量很不错,甚至编辑说有好几个插画师对这本书很有兴趣,主动引荐要以优惠价画插画,是爆火的前奏。
未来可期。
存款也还有几万。
自己挣钱是为了什么呢?是说,现在这么努力的份儿上。
‘土气,没钱,自卑。还十足卑劣。’
那天晚上乔倾留下的话一直在苏曜脑海中萦绕。
想,如果按照这社会大多数的常规来说,需要108平以上的精装房加十几二十万的好车才能结婚,那自己暂时无能为力。
但只是买几件不错的衣服,送一些小礼物,随时都可以办到。
深入交流后苏曜才知道,乔倾每学期都需要去官方申请贫困生还是什么的补助,她成绩不错,但仅靠高中那一点奖学金和补助还不足以让她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国家还是很不错的,即便乔倾父亲早早的就把房子抵押去赌博,导致她没地方住。但国家给她找了租金便宜的地方,如果能考上冬大之类的大学国家还会一直免费供应到她大学毕业进入社会。
是免费的,所以不能要求太多。那地方虽然破,但进入屋内住也勉强可以。什么都齐全。
“那样会给学长添麻烦的吧?”
“哪里会。倒是每天那么晚你还得来找我,再回去,我挺担心你安全的。”
苏曜邀请她搬到自己家住。
一个是始终觉得那环境一般,二就是治安,大晚上的总觉得到处跑不安全。是在哪里遇见过这种事还是听说呢?反正心里总会担心。
如果乔倾能直接住在自己家,那么她便不用晚上来找自己,呆在自己家每天都能见到。
“离得太近,即便是关系好···说不定也会有隔阂。”
乔倾缄默片刻,还是摇摇头,“学长也需要私人空间的吧?我还是不去好,去了学长各种方面都会很麻烦。”
“我说你怎么偶尔123来找我,偶尔456,原因就是觉得太频繁会有隔阂?”
“···”
“怎么说呢?”
苏曜挠了挠脸颊,“我是觉得始终最后要住在一起吧?总之两头跑也不是事,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就习惯同居,而且我这边环境会稍微好些。你也不用再承担水电费之类的,生活上两个人一起也可以无限缩小成本。”
“再者说——”
“你能来的话,我的伙食就完全不用担心营养不良了。”
“至于私人空间,我把我那的另一间房间收拾出来就行,本来就是房间,只不过看起来是被我当成杂物间了。我们俩一人一个房间,也不存在没有私人空间的事了。”
“真的会给学长添麻烦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是人就会添麻烦,但重要的是人面对麻烦时的态度。你认为呢?”
“···”
乔倾默默地低下头,随后又抬起脸,“那我···就真的搬到学长家里了。”
“随时欢迎!”
事情全都有条不絮的进行。
她的行李也不多,就那些生活用品,旧的或者说苏曜家有的就直接捐给公益了。
让苏曜印象深刻的是很旧,但是擦的干干净净的暖炉。
“这个···”
“冬天的时候就把脚放在上面用毯子盖着,看书的时候就不会冷了。”
她家是没有空调的。
本来说好是分两个房间睡,苏曜也确实把堆积了不少杂物和灰尘的另一个房间收拾出了。确认那好像是自己已故母亲的房间。
给布置成女孩子的房间也没什么大碍。
想的是,两人作息不同,自己经常忙到很晚回,分开睡是最好的。
但是苏曜每天早上起来怀里的抱枕就会莫名其妙的替换成真人。
问的话···
“其实我每天看书也会到很晚。和学长的作息不冲突。”
“而且我想等学长回来的时候,有人能说欢迎回家。”
“···”
“还有就是。”
“只要学长···”
“不那么频繁的话,我想和学长一起睡。”
那是非常害羞又真挚的话语。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又何必坚持分开睡呢?
一头细长的发丝简单地扎起一个马尾,干净利落,搭配上一个黑色的蝴蝶结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学长,还是换一个吧····”
“我觉得很不错啊?不喜欢这种衣服吗?”
“不是很喜欢···”
“但是你好几次都把视线停留在这了。”
“···”
“妹纸,你穿这个真的很好看,这是我们家独一份的,去别家就买不到了喔?”
或许是看穿了她的坚持和苏曜的购买欲望,导购笑眯眯的站出来。
“是觉得还不错···但是想再看看。”
她坚持进试衣间把衣服换下来,再换成原本的高中生制服出来。
这已经是第五家。
什么也没买。
原因只能是价格,听说苏曜想送她衣服,她马上说在网上买比较好。性价比高。
她这样说也没错,她大概是会讲价的,但她根本就没有让苏曜花钱的欲望。
苏曜又不会讲价,所以带她去的都是没价格可讲的专柜店。动则一件小一千。最便宜也要五六百。
带她来看也没打算跟她起争执一定要买,只是要她必须穿上试试,看看怎么样,合不合身。
再把貌似她感兴趣的全数记下。
全部买苏曜的钱包也没那么丰厚,只是说其中五六件,整上两三套是没问题。
“明明说了不喜欢!”
然后拿回去给她时,被骂了。
“学长对钱是没有概念吗?”
“这一条裙子换成土豆可以买好多好多了!”
“这双鞋子换成芹菜可以买几百斤!”
“···”
苏曜头一次见人用马铃薯,红薯,白菜之类的来计算衣服的价格。
但她也不是真的不喜欢。
口是心非。
最大的不安来自于她无以为报。
“学长工作的时候穿店里的制服外出吸烟的时候,手应该会很冷吧?”
“这个···”
她过了几天,回了一双针织可以露出手指的手套还有围巾。
然后还有一块表。苏曜扫了码看价格,吓一跳——3000元以上的表。
虽然在有钱人眼里三千块的表跟垃圾没什么差别。
但对乔倾来说,那绝对是一笔巨款。
“学长戴上这块表更有社会人士的成熟感了。”
“嗯···”
“学长想让我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其他女孩子有的我也要有,我也是。”
“其他社会人士有的,我也想要学长也有。”
“只有这次···”
“以后不管是学长,还是我,都不能这样花钱了。还有···”
“谢谢学长之前送我的衣服之类的,其实都是我挺喜欢的款式···我很喜欢。”
世界就是这样。
有人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好意,但有人无法心安理得,所以希望也有所回应,认为这样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她是在用自己无言的方法告诉苏曜,不需要特别照顾她。不希望给苏曜添麻烦。
“学长创作的时候想吸烟也没关系的,不用因为我的缘故压抑。”
不但这样说,甚至还主动帮忙清扫烟灰。
那大抵是种独特的戒烟方法。
当你看见屋子里干净的不像话,弹了哪怕一点烟灰在屋内,都会产生一种罪恶感。
伙食方面也大为改善。
每天的一日三餐都丰盛了许多。而且即便饭菜的种类丰盛了,生活成本上还反而降低了。
两个人相处没有任何如她之前所说那样添麻烦的局面。
她看书,苏曜则写稿子。偶尔她还能泡杯咖啡过来,开始是用苏曜冰箱里的速溶咖啡,后来苏曜觉得她可能喝不惯,就买了些红茶和高级点的咖啡豆。没想到她泡茶和冲咖啡上还有点水平。
啊,也有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总之确实好喝,过的非常惬意。
每天都有人说‘欢迎回家’。
每天回来热水都是提前预备好,也有热腾腾的饭菜准备着。
当然,苏曜也不会把事情全都推给她,和她规定了135.246的分化。除去洗衣服以外全都是这样对半。
当不止自己吃饭时,人做饭的兴趣大抵也会被激发出吧。总之,苏曜觉得现在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接下来就等着去分店忙起来,稿子漫画化和实体出版的事也有了进展。相信再这样过下去,能带着她搬到更好的环境。她的能力也不差,等她大学毕业了,两人在一起生活,或许会面临一些问题,但绝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乔倾能感觉到从那晚之后苏曜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更明显的变化。
不仅是恋人。是把自己当结婚的对象。
这当然是期望的结果,也希望能到达预想的光景,和学长生活在一起。也像自己透过恋爱游戏见识过的家庭,也有两个孩子。然后给见识过的光景里达成不一样的结局,谁也不会死。
是这样期望的。
“过家家的游戏玩的很开心呀。现在都搬进老师家里了,是打算结婚了?”
“还是说想在上大学之前先体验一次上医院做人流呢?”
“真的是···很不要脸诶。”
“···”
“小倾,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当碧池当上瘾了是要付出代价的呢?”
“···”
然而,在回家的路上被拦住了。
第十五章 雨下得很大,我和你渐行渐远
“嗡嗡——”
电话连续响了两次苏曜也没接。
因为他现在没空,正处在文思泉涌的时候。
一想到这些天温馨相处的记忆便总觉得还有更多的写不完。
很奇怪。
如果说些甜蜜温馨的日常是因为最近的记忆导致,但为什么写刀子也这么得心应手呢?
仿佛都不用思考,就好比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一般。
说笑的。
或许正如编辑所说自己挺有天赋。
还差一点。
再来一个精妙的收尾卡个断卷就完美了。
男主和小女主出门购物,正好遇见前妻。因为前妻是女主的班主任,女主必定会打招呼无视男主想走的念头。
正好卡在男主和前妻对视被认出来这的话···应该没问题。
“嗡嗡——”
电话又来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
到底是谁啊?
又是那个神经病女人吗?
苏曜皱起眉,望向窗外。
“哗哗——”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比起接不知道是谁的电话,苏曜更有优先意愿给女友打电话。记得她好像是没带伞的。
“——”
电话还在振动,眼看要自动挂断了。
“喂?”
苏曜忍下情绪,先问。
“那个···”
“···”
“呼——”
一听见又是那神经病的声音苏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有病啊?!”
“都跟你说了脑子放聪明点,去找另外的人骗!怎么就不听劝!”
“还有,你到底是什么鬼?”
“拉黑了你无数次,就没完没了的给我打,认准我了?”
“我求你了,别再给我打了可以吗?这样,我给你转100块钱,你拿去喝奶茶行吗?算我认栽!”
“对不起···”
电话那头弱弱的道歉,然后又慌里慌张的说,“阿曜···啊,不是。苏、苏先生。”
“你说。”
苏曜勉强压下火听她说。
“我想知道你···您那边在下雨吗?”
“···我说,真的要把我当白痴耍吗?”
“不是的!这个很重要!”
“啪嗒。”
苏曜叼起一根烟,到窗边注视着外面,“下雨,下的很大。”
“我这边也下雨···”
“行了,问题我答完了。这下满意了吧?别再骚扰我了,真的是。”
“等等!”
电话那头急忙说,“我还有事情要说!”
“···”
“那个,乔倾在您身边吗?”
“我警告你啊!你骚扰我就算了,如果敢去打扰我女朋友,那我就算花大价钱也要把你找出来送到督察局。”
“不、不是那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声音听起来有点难过。
但又很快振作起来,“我···如果她不在···%#%#···#%%?”
“?”
开始的还能听清,可到后边声音越来越少,又突然传出刺耳的声音。
“你到底在讲什么啊?”
苏曜皱起眉。
“%%%¥%···”
“···”
“都——”
莫名奇妙被挂了电话。
“真的是神经病。”
苏曜暗骂了一句,重新滑动通讯录。
找到乔倾的电话。
“都——”
“···”
忙音响了好一会没人接。
?
再打。
“都——”
“····”
还是没人接。
是怎样?
刚才那个神经病提到她。
打不通?
“都——”
“···”
还是不通。
苏曜开始害怕了,外边雨下的这么大。
“都——”
“学长?”
通了。
从听筒里听见很大的雨声。
“呼——”
“我还以为···”
“以为?”
“没事。”
苏曜把话头咽下去,装作很平常的样子,“你人在哪儿呢?我直接来接你吧。”
“我有雨伞,学长不用管我的。”
“我记得你···”
苏曜看了眼玄关上的伞,“没带伞吧?”
“去便利店买了一把伞,学长把我当成财迷了吗?”
“哈,那没有。是我忘了。”
“我在学校还稍微有些事,但很快就会处理好回来的。学长可以帮我先把浴缸放好水预热吗?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很脏想泡个澡。”
“摔跤?没受伤吧?”
“一点点擦伤,就是走在路上不小心摔了,没关系的。”
“平时是没关系,但一直泡水说不准会发炎甚至化脓的。伤到的是膝盖还是哪儿?”
“真的只是小伤,回来再让学长帮忙消毒就好了。”
“那好吧,我先做饭。”
“嗯嗯,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
雨声不只是听筒里,连着窗外的响成一片。很嘈杂。
苏曜总觉得好像听见乔倾那边还有其他人说话,能勉强分辨出是女孩子的声音,但是听不清是什么。
难不成自家可爱的女友终于重新交到朋友了?
回来再问问看她最近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吧,光看视频上还不错,但实际体验还得问她。
苏曜把洗澡水放好,水保温。
饭煮好了。
菜今天试着做了糖醋排骨。
···
等。
从打电话的下午六点不到一直等到七点半。
乔倾还没回来,菜已经冷掉了。
“咕——”
苏曜的肚子也不受控制的发出不像样的声音。
到底在忙什么啊?
看着桌上的饭菜,苏曜想了下端着放进微波炉加热。
趁着定时的功夫,再给乔倾打了电话。
“都——”
“···”
没人接。
不管打第三遍还是第十遍都没人接。
到底在做什么啊?
再等到晚上八点还是没有回电,再打过去还是无人接听。
苏曜寒毛开始竖起,浑身战栗。
直接打电话给辣妹。
“大叔怎么突然给人家打电话?要听声音可能要加钱喔?现在也流行电交呢。”
“少扯澹。”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苏曜深呼吸一次,问,“现在你们学校还有人在吗?”
“现在?”
辣妹顿了下,“拜托,我们读的是私立高中,没有晚自习的,就算有勤奋好学的学生要留在学校,顶多七点随着社团活动结束就关门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在?”
“乔倾今天留在学校了?”
“好像一放学就很开心的走了,看起来真滋润呢。是大叔干的好事吧?嘻嘻嘻,咱们可爱的班长也成了女人咯。”
“···”
苏曜忍住火气,冷冷的说,“就是说,她没留在学校,放学就走了?”
“是啊。我看着是这样,但是她有没有回去我就不清楚了。”
“知道了。”
挂断电话,苏曜火急火燎的披上外套拿上伞,连袜子都没穿直接穿鞋出去。
“哗——”
外边的雨依然很大。能见度不超过五米。
风吹动树影大幅度摇曳着。
找。
从自己住的地方到学校,到学校进不去。
“我是···她哥哥,她早就该回来了,但现在电话打不通···”
但给保安说明情况后查了监控。
冬市高中门禁挺严的,出入都需要打卡。
查记录乔倾是在下午五点十分就离开了学校,再也没回来过。
翻墙···
没可能,那墙别说是女孩子,见到上边的圈起来的倒刺铁连男生都望而却步。
苏曜心急如焚。
又倒转回去,找遍每一个沿途的大街小巷,可能去的地方。
又挨着店铺问。
乔倾以往都是步行回家的,离得不算远。
今天下雨大概率会坐公交车。
可公交车好好的,没有出任何事。
如果坐上公交车到了自己家附近的站,那没可能不回来。
“没见过···”
问了数个店铺都是对苏曜提供的照片没印象。
那么大一个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不可能。
报警。
大量的行走,那雨伞早就没起多少作用,苏曜全身都湿透了。体温急剧下降。
伞?
苏曜突然想到了,连忙四处寻找便利店。
锁定到公交车站台对面的便利店。
“滴滴——滴!”
“md!想死别往我这撞!”
“···”
苏曜没管那些,直接从隔离带跨越到对面。
“老板——”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来你这里买过伞!”
“···”
老板盯视一会,犹豫的说,“好像见过。”
“你是她家里人?”
“对,她早就该回家了,到现在还没回···我真的···”
“你先别急,我把监控调出来看下,我记得还有和她同行的学生。”
“···”
监控找到了。
画面显示乔倾在门口打着伞打电话,那时间正好和苏曜的通话记录对应。
然而她并没在学校,也没去坐公交车,是朝回家相反的路走了。
陪伴着她的人是——茉莉。
很奇怪。
忙活了这么久,找到了线索。
害怕到了极点。
可在这最后关头,电话先来了。
“是苏曜先生吗?”
电话那头是陌生的女声。
“···我是。”
“我们是冬市督察局的。”
“之前接到群众报警称有人在桥上自杀,我们把人打捞上来,紧急恢复数据在这女孩子手机上只找到你,你是和她手机通讯录里唯一有备注的联系人。”
“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请您立刻来冬市第一医院。”
“急诊大楼第···”
“···”
后面说的话听不清了。
“苏曜先生?您有在听吗?”
“喂?”
“···”
苏曜驻足在原地,张合着嘴。
“我···马上就来。”
到底是从哪儿抽出的力气呢?
打了车,赶到医院。
守在手术室门口。
督察没说什么,看到苏曜全身都湿漉漉的只例行问了几句便说其他事等乔倾的手术结束再说。
交手术费。
坐在门口等。
不知道时间到底是怎样熘走的。
“——”
手术室的灯绿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你是乔倾的家属?”
“我是。”
“哥哥?”
“不对吧?督察告诉我说联系的是患者的学长。”
“但我现在就和她住在一起。”
“同居···恋人吗?应该没结婚吧?”
“···没,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苏曜难免有些火气,“乔倾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生命危险暂时是脱离了。”
医生摇摇头,“但是脸被毁容了,还有头部疑似被钝器重击过,又呛了水,算是奇迹了。”
“命是暂时保住了,但是现在必须有家属过来签字,同意进行下一步手术。成功的几率很低,而且就算活过来也大概率是瘫痪甚至植物人了。大脑溢血太严重,下手太狠,连颅骨都裂了。”
“如果不做,活不过一个月。时间拖得越久成功率越低。”
“她叫你学长的话,就代表你还没大学毕业吧?别怪我说的难听,这个决定你做不了,只能要家属来选择。”
“医疗费也不是一比小数目。”
“既然你认识她,就麻烦你帮忙尽快联系一下家属。”
“她没有家属···父母都死了。”
“···”
医生愣了下,露出同情的眼神,“那就只能申请走绿色通道了。”
“走绿色通道要多久?”
“这个···不好说,我先去申请看。”
明显看出他眼神有些躲闪。
“别走什么绿色通道!等你申请下来她还有机会活吗?我就是家属,我答应过要娶她的!”
“这种事不是你说是就是···需要有效力的签字。”
“在人命面前说什么必须签字···畜生,你还算是医生吗?!”
苏曜双眼赤红,揪起他的衣领。
“喂!干什么呢?!”
“把你的手放开!”
“···”
里面推着病床出来的护士和医生看见这一幕连忙冲过来,又有人叫了保安。
“不怪他。”
“小伙子,我就直说吧。”
“保守估计这手术要30w以上。先不说手术费和成功率,就说她救回来也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
“你确定你要把你这一辈子搭进去吗?”
“我再说一次,成功率真的很低。签字这个,我们医院负不起责,也没法垫付这么多钱,你更负不起责。你现在签了字,没有任何效力。到时候追究起责任找的是我。”
“···”
苏曜浑身冰冷,说不出任何话。
又看见病床上躺着的身影。
虽然盖着呼吸机,但能明显见到她的脸几乎缠满了绷带,只露出眼睛和鼻子。
呼吸弱的可怜。
可以想象,那绷带下被割开的皮肉,脑后被砸出的大洞。
昨天还在说‘欢迎回家’宛若新婚妻子的人已经无法再站起来对自己露出柔和的笑容。
自杀?
开什么玩笑?!
仇恨几乎要填满苏曜的胸口,
被囚禁在肋骨牢狱中的火热心脏兀自收缩、扩张,扩张、收缩。
仇肯定会报。
但现在他优先的不是这。
苏曜就呆在重症监护室外边,一边看着乔倾一边联系房产中介。
“50w,靠近三环周边超市步行街一应俱全的房子。我只要50w,其他的随便你怎么卖。”
苏曜之前打算日后搬新房时就计算过自己房子的价格,大约在90w~110W左右。
就不信让出这么多利润没人愿意接盘。
然后是回到家,拿上自己的身份证和乔倾的。
按照冬市的法律,女孩子18岁可以结婚,男生则要20岁。双方都满足。
“女方···没到场吗?”
工作人员看着苏曜布满血丝的眼睛可疑的说,“女方没到场是不行的。”
“她到不了场。”
“?”
“在医院,等着我成为家属签字。”
“···”
短短的一句话让窗口内的工作人员愣了好久,“那、那个,您稍等,我打电话咨询一下领导。”
“···”
真的绕了好大一个弯,最终民政局的领导听闻情况亲自跟苏曜一起去了医院。
久久的什么也说不出,当着医生的面给苏曜颁发了结婚证。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年轻人很有骨气,我这边会帮忙给你申请一下援助基金。别灰心,会过去的。”
“我私人再捐一万块。”
“···不用。”
苏曜默然的望向还在icu躺着的乔倾,“我昨天已经低价把房子卖了,再等一会买家去看了房子就能卖出去,我也能凑够手术费。”
谁都听得懂,一万块没有意义。
“···”
那昨晚和苏曜说话的医生的脸色一阵尴尬,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底是怎么搞的?医院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死守规矩的地方?你们都没宣誓过吗?医者仁心医者仁心,我看你们是医到狗肚子里去了!”
“马上给这位患者安排我院最好的脑科医生过来,立马做手术!”
“···”
最终是闻讯连要紧的会也没去开的院长破口大骂几句,手术才得以马上进行了。
房子卖了。
婚也结了。
字也签了。
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奇迹呢?
手术成功了,但也可以说没成功。
只是她的寿命从活不过一个月成了活不过一年。而且这期间每天苏曜都要承担高昂的医药费。
即便过一个月观察期从医院带回去休养也要承担每天至少一千左右的费用。
督察在第三天也传唤了苏曜去督察局。
“我们接到报警是自杀,但受害者明显有被人为故意伤害的迹象。”
“所以初步判断是有第二者存在,第一嫌疑锁定到报警人电话身上。”
“···”
“嗯···报警人很意外的全部承认了,包括她怎么引诱受害者去桥边,用的什么凶器,怎么推她下去的全都说了。”
“这是我们记录的她口述的犯桉经过。”
“···”
苏曜接过督察递过来的a4纸看。
那上面说的很简单。
茉莉用有事要谈的理由约乔倾往桥边走,然后先是趁她没有防备拿事先准备好的锤子砸中她的后脑勺。昏迷后还补了一锤。
再把她翻过来,用圆规针尖一点点划烂她的脸。最后再推进江里,回到家才报的警。
乔倾没第一时间死只因为当天浪很大,拍到江边,加上督察找到她也算及时这才捡回一条命。
“我们推测也走访过,也对照了受害者的伤情,这份口供基本上可以确认没有问题。”
“唯一的难题是——”
“嫌疑人是未成年。根据冬市法律规定未成年不负刑事责任。”
第十六章 因与果之果
茉莉理所当然受到惩罚了。
比如说——
刑事责任可以免除,民事部分不可以。需要赔偿巨额的钱。
但她家很有钱。光是住的房子就价值超五百万。
需要定期进冬市督察局接受教育,心理疏导以及测试。
但她的父母给她请了更专业的心理疏导医师,接替了督察局的工作。只需要定期去督察局接受心理测试就行。
冬市保送生的权利被免除。
但听说她的父母给她找了含金量更高的大学。
如果没有苏曜的谅解书,她也许还会面临更多的微不足道的麻烦。比起快死的人受到迫害的当事人那就是微不足道的事。
是在督察局当着督察的面接受茉莉的道歉。
“真的对不起···”
“我一时冲动···呜呜,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样做。”
“明明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什么都愿意做。”
“···”
痛哭流涕,完全看不出作假的痕迹。
“苏老师···”
她的母亲用莫名的眼神看着苏曜,说,“我们愿意赔付法定赔偿的两倍金额,求求你给我女儿一个机会。”
这样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不签谅解书,顶多她就被强制到少管所呆那么几天。没有任何意义。
苏曜需要钱,所以签了。
那有如何呢?
签了就一定是谅解吗?
内心已经被仇恨填满,黑色的液体不停的翻涌。
每日在家守着乔倾,注视着她被毁到乱七八糟的脸颊。微弱的呼气。
把弹黄刀磨到锃亮。
因为有为期三个月必须去冬市督察局定期接受心理测试的缘故,茉莉现在无法离开冬市。
学校她已经不去了。即便检方出于保护未成年的原因没公布犯人姓名,但她消失了几天,乔倾也出事了,谁都知道就是她干的。
“砰——”
很奇怪。
但也不奇怪。
怎么会呢?
在明知道可能有危险,明知道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情况下不会请人保护茉莉呢?
无论苏曜蹲点多少次,每回都会有保镖跟她一起。
“老师,你这是犯罪呢。”
茉莉高高在上的凝视苏曜。
那保镖比苏曜矮小,但苏曜被他反手压在地上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刀子也被踢开。
“···”
苏曜也死死地盯着她。
“这样看着我也没用。”
茉莉双手环抱着,“讲讲道理。如果老师把我杀了,那接下来高昂的医药费谁出呢?老师觉得我死掉了,我家里还会愿意出钱吗?”
“还有···”
“老师真的很愚蠢诶。”
“觉得用钱就可以掌控一切?”
“诚然在某些方面是这样没错,但老师可以给那些碧池出一万,我为什么不能出十万呢?”
“小倾真的很可怜呢。”
“老师更可怜。”
“以为她接受了老师的帮助就没再被欺负了?”
“噗噗——”
“怎么可能?”
“那是已经成了气候的排挤,可不是几个辣妹帮她找找那些人的麻烦就能解决的。”
“说到底,一直以来都是乖乖女形象的小倾,被迫因为老师被人说跟那些碧池有关系,反而更做实了她是碧池的传闻。”
“要我说出事实嘛?”
“真相呀,并不是老师看到的那样。那是温柔的小倾想要老师看到的。”
“啊啊——”
“我就是厌烦这点。”
“装什么圣母呢?”
“怕痛就叫出来,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算是怎么回事?委屈就哭出来,反过来跟我讲道理算是怎样?真的是很讨厌。”
“你说···一直都在被排挤?”
苏曜怔怔的望着她。
“那不然呢?”
茉莉嘻嘻的笑了,“老师可以收买一个碧池,我就不能收买十个吗?我们可不搞物理欺负那一套,对付她这种人,从心理上攻击才是最妙的。”
“但是挺讨厌的,一直都没崩溃。”
“实在忍不了就只好自己下手了。”
“老师也很废物耶。”
“简简单单就被这种家伙搞的神魂颠倒。明明以前我还挺喜欢来着,现在一看,到底是哪里有魅力呢?”
“啊,说不定为了成为家属可以签字和这种残疾人马上结婚是挺有魄力的。搞不好可以上感动雪国十大人物。”
那仿佛是在故意挑衅人的表情。
“我他妈杀了你!”
苏曜双眼通红,拼命的想挣扎起来。但被保镖按着怎么也起不来。
虽然选下手的地方人少,但过了有一会,也吸引了不少人过来驻足观看。有人甚至报警了。
“杀掉我没关系啊。”
“但是医药费,还有我出事了老师也一定会进去。老师可不是未成年。”
“没钱,没人照顾。就算国家请了义工帮忙,但是志愿者照顾的话···用不了几个月多半她就会死翘翘。”
“这种后果老师作为成年人很容易就能想到吧?”
“还是说,即便明白这些后果还是要杀掉我呢?”
茉莉摆摆手,示意保镖放开苏曜。
“老师赶紧做决定吧,这么多人看着。”
“再过一会督察就该来了。我们都得去督察局浪费时间。”
“···”
苏曜爬起来,眼睁睁的望着她。
现在的茉莉和当着督察给自己道歉获取谅解书的茉莉判若两人。
即便她示意保镖放开自己,但那人无时无刻没再盯着自己。刀子也被他收缴了。
赤手空拳,要怎么在这里当着这么多路人还有保镖的面杀了她?
可能性为0。
“我现在就可以拿着这把刀到督察局起诉老师故意伤害未遂。”
“然后老师会因为这件事的原因没办法在小倾身边。”
“赔偿的钱也许也会因为不可抗力的缘故拖到法定的最后一天才支付。”
“这期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
“···”
苏曜紧握双拳,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乌拉乌拉——”
在听见警笛声那一刻,转身走了。
咽下了所有情绪,面无表情的离开。
正如茉莉所说,苏曜还需要考虑到乔倾的日常由谁来照顾。
活在现实中,钱也是必不可少。
靠自己那点微薄的收入能干嘛?比起天价医疗费真的很渺小。
依然会去连载小说。
但结局又完全变了风格。
【我的天,您这是受了什么打击?】
【给我看出来一种不亚于失格人的错觉。我差点都emo了。连主编看完脸色都变了。】
【···】
【可以拿出去卖钱吗?】
对于赞美苏曜没有任何回应,只想知道能不能挣钱。
【当然可以!】
【虽然风格压抑太多了,但这本我可以打包票可以卖爆!】
小说的电子版位列畅销榜前十,出版销量直接位列第一。
苏曜赚了不少钱。
餐厅的工作辞掉了,就安心居家照顾乔倾。
又真如茉莉所说,倒不是感动雪国十大人物来找苏曜,是有很多杂志社或者狗仔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苏曜的事,登门拜访。
苏曜全都不拒绝。
【给钱就可以采访。】
只要给钱,想问什么都行。
后来听说茉莉去国外大学深造了,具体是什么大学又在什么地方当然不会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只是再也没再冬市见过她。
苏曜不清楚自己到底属不属于杂志上所说的天才型作家。
只关注财富排行榜。
历时三年,他登上了雪国作者财富榜第23名。
钱已经足够了。
没有买房子的需求,也没有换一辆好车的请求。
只有一腔深埋的仇恨。
苏曜没有胡子拉碴,也没有变得颓废。
硬要从外表看,他比之三年前更加成熟。也更像是社会精英。
因为有钱了,乔倾也不必必须在家里由没有多少医护知识的他来照顾。大多时间都待在国内最好的一所疗养院。
苏曜给疗养院捐了很多钱。
基本上每天都会来疗养院住,但不会进乔倾的房间,只在隔壁。她的体质需要优质的空气,沾染了外部污秽的苏曜不想因为私欲影响她本就不多的寿命。
只有今天。
苏曜换上无尘服进入她所呆的房间内,时隔两年多又重新触碰了她的脸。那疤痕即便隔了这么久还是狰狞可怖。呼吸比之以前更加弱小。
和医生说的随时都会死也没差。
没事,死了也没关系。反正坚持到现在已经足够了。
埋藏了太久。
随着时间流逝,那份仇恨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在外边看来苏曜从两年前就被抓拍到去过夜场。当时自媒体嗅到钱的味道铺天盖地的褒贬不一的说法针对苏曜。
有人说当初感动所有人的苏曜也不过就是个人设。现在露馅了,其实就是个伪君子。
也有人说混迹夜场放松又怎样呢?至少苏曜从来没放弃过当初的女友,依然信守承诺。
···
那都无所谓的,赚钱嘛,不磕碜。
甚至苏曜自己还联系头部自媒体赚了些钱。
被人骂无所谓,有钱就行。
没有钱又怎么能找到仇人呢?
就像现在。
“还认得我吗?”
拦住从酒吧喝的醉醺醺的出来的女人。
“唔嘻嘻,大叔你谁啊?想睡我?”
“呕——”
看样子是喝的太多了,要不是提前退后,差点就吐了苏曜一身。
“咦?”
“大叔戴的手表是···看起来很有钱嘛。”
“嗯,我是挺有钱的。要跟我去酒店试试吗?”
“我、呕···我可是大学生。”
“没事,随便你开口,只要让我舒服。”
“嘻嘻嘻,大叔真不要脸呢···不过我喜欢。”
“···”
她好像根本没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
就这样跟着上车了。
苏曜早就调查过,辣妹从高中毕业就和家里人大吵一架断绝关系独自出来。到了大学因为在学校私生活混乱又被开除。
现在完全就是不折不扣的小太妹。人际交往上真朋友等于0。换句话说,失踪个十天半个月没人会在意。
“把这个自己烤上。”
苏曜指了下绑在床上的恶手铐。
“···这个?”
“呕——”
“大叔,我想先洗澡···唔。”
“不用洗澡。”
“不用?大叔喜欢这种调调吗?好哇,唔,拷上。”
“角色扮演···唔呕,还要加钱哈。”
“要多少都可以。”
“···”
她甚至还主动先光了再把自己拷上。
苏曜面无表情的注视她,她自己扣了右手,左手怎么也扣不上。苏曜直接过去帮她把四肢都扣上了。
再直接捡起她自己脱下的袜子,揉成一团强硬的灌进她口腔里。
“呜呜呜——”
这会儿她似乎因为窒息感,酒醒了一点。
但还没意识到危险,只是觉得这种玩法她接受不了···或者要加钱?
“还没认出我吗?”
苏曜站在床尾,露出的微笑,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仿佛恶魔。
“呜呜?”
“呜呜呜!
看样子是认出来了。
“三年前,把我当傻子骗很有成就感吧?”
“一遍一遍的拿着我的钱,又转头收了茉莉的钱。”
“···”
说着,苏曜在她惊恐的视线下拖出一根金属棒球棍。
“钱是个好东西。”
“可以让你毫无负罪感的把我当傻子耍。”
“可以让你笑眯眯的看着乔倾被排挤,甚至还去添一把火。”
“然后再人为制造视频骗我。”
“这笔账要从哪儿开始和你算呢?”
“腿?”
苏曜拿着棒球棍,冰冷的触感和她小腿的肌肤接触。
“还是说···”
“头?”
“···”
“呜呜呜?!”
她拼命的挣扎,可那由她自己先主动拷上的东西,在这时候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掉。
恐惧。
害怕到失禁了。
“真臭啊。”
刺鼻的气味让苏曜皱起眉头,不过马上又露出笑容,“但是现在就害怕,是不是太早了呢?”
“砰——”
胸中有压抑了太久的仇恨。
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为了复仇罢了。
只要可以复仇,就算是成为恶鬼也无所谓。
她的尸体无所谓。
就在这屋子里臭了也没关系,反正迟早会被找到。只要在找到之前还有时间进行下一步就行。
“哈···”
又在挪威的街道上,找到了茉莉。
下着雪,苏曜呼出几口热气,搓了搓手。
“老、老师···”
和辣妹不同,茉莉一眼就认出了苏曜。
如今的她变得更漂亮了,原本细长的黑发又染成了金色,看起来像是混血一样美丽。
“真漂亮呢。”
“要是我爱的人没死,也染成金发,应该比你还漂亮些。”
“嗯···”
“总觉得差了些东西。”
“我是说——”
苏曜笔直的凝视她的脸,笑了,“这脸上要用小刀涂鸦过说不定会更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