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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几字微言     大明最后一个太子txt下载     大明最后一个太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八章:战备

    皇家近卫军团直属两个营,近卫团四个营,第一团与第二天各自三个营。囤积在临清的大军就有足足十二个营头之多。

    朱慈烺的军中一营兵马大概有两千人,十二营聚集此处,就有两万四千人起,再算上辎重营,伙夫、军医、民壮等辅助兵种,临清城内的军事人员便轻易突破了三万。

    三万人的管理与调动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事情,按说,身为大军统帅,朱慈烺会非常忙碌,根本不会有这闲心在城头上漫步。

    但朱慈烺更懂得太祖皇帝的悲剧。妄图将所有权力都集中在手中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管理理念,废除丞相,更是将一个完善的官僚体系打断了脑袋,以至于最后反而出现了内阁这样一个不黑不白的中间存在。

    朱慈烺建立军务体系,将军团、团、营一级级构建军务系统,当然就是要打造一支完善的军队文职体系,从而将朱慈烺从繁复的庶务之中解脱出来。这个时候,朱慈烺只需要把握全局,维护完善好军务提醒,维护好全军的人事体系便可以掌控住一支大军,而非要具体知悉不必要的细节。

    在这方面上,杨文岳作为军务司的首席军师,司琦作为军务司的常务军师便发挥了卓越的效果。

    感慨着这一点,张镇悄然赶了过来,将一份瑭报轻轻递给朱慈烺:“殿下,建奴预计明日抵达临清。”

    朱慈烺听完,决定再确认一边战前的所有预备。他喊来了阎魏,问道:“临清坚清壁野进行得如何了?”

    阎魏闻言立刻道:“殿下。此时一个半月前就开始做了,临清周遭各县,都已经将命令传达了过去,附近百姓都组织转移了六万九千一百七十九户进附近的县城、堡垒。只不过,济南府那边动作有些缓慢,不少豪族担心田地被侵,是以只愿意坚守坞堡,不愿进城。”

    “临清济南各处的粮食都集结入城了吗?粮食的问题。足够了吗?”朱慈烺又问。坚清壁野的很大一个要点就是杜绝敌人从地图上强抢粮食,维持作战。朱慈烺修筑临清新城其实用的建筑材料价钱不贵,反倒是朱慈烺在征购粮米上消耗的银钱数目巨大。

    也多亏主持此事的是而今恒信商行的老板娘赵诗瑶,换一个人。朱慈烺都要担心其中非必要的损耗大上天去。饶是如此,朱慈烺囤积粮米四十万石依旧消耗了八十三万两。

    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更是数不胜数。

    “各处县衙府库的存粮,粮商库房的存粮都已经征购进入临清、济南二地了。”阎魏面色沉重:“但山东大地主众多,流贼肆虐河南的时候不少地主修筑起了坞堡,平时耕地。战时入坞堡防护。山东这边听闻后也纷纷修筑了起来。是以,乡下之地,那些坞堡村寨内的粮食征收颇为吃力。”

    见此,朱慈烺却并没有什么悲观的表情,而是又喊来了军务司的常务军师司琦:“启明市工坊开足马力动工生产以后,不是给全军换装了一轮吗?我记得有让军务司为这些换装淘汰下来的甲具刀枪找个下家。而且,有一个军师叫做……叫做……徐闻?听闻他自告奋勇接了这个差事,说在山东河北找了好些下家,后来如何了?”

    “属下过失,没有及时询问。前些时日他出城忙碌此时。昨日入夜才星夜赶回。属下看起劳累,便也没有多问。”司琦闻言,顿时一阵惊讶与尴尬:“属下这就去遣人喊他过来。”

    说完,司琦便找来一个卫兵去喊徐闻了。

    趁着这个空档,司琦给这徐闻介绍了起来,不让场上气氛尴尬:“这个徐闻是随军武校从京师到德州,最后一路南下在临清这里安稳下来的。上次殿下处置完了德州知州,又亲去安抚随军武校后,随军武校的气氛便安定了下来。其后,就以这徐闻最为积极。学习庶务最是聪慧。所以属下招其进了军务司在,这淘汰兵甲的下家也是他自告奋勇。”

    随军武校的安稳其实也是一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问题。

    朱慈烺在京师一番话语激扬,说要抗击建奴入寇。让众人心潮澎湃,鼓舞之下京师有数百人不顾未来跟着出城,一路从通州上船,打算跟定了朱慈烺。

    但其后朱慈烺却单独领军去了沧州,虽然一战解围临清,却不被这些在通州的士子知晓。其后反而传来了兵备副使张璧元大胜回来的带着一百多颗女真首级和其他清军首级。

    这样一来。等到这些人又被清军围在德州的时候,心中如何彷徨,失望,对未来的迷惘就可想而知了。

    这种情况下,追过来的士子家人稍加宽慰便能带回去,更何况还有德州知州推波助澜?

    但朱慈烺一去,情况又顿时逆转。

    朱慈烺过去做的事情很少,其实也就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河间府的战况。谈到赵珽战死时候的动情,说道垒砌京观,老翁拜倒时候的自豪。轻易就来了一番拨乱反正,

    这个时候,知晓张璧元恶行的士子们顿时纷纷义愤填膺,说什么也要跟着朱慈烺这个真正抗清的太子从军。接下来,随军武校内的课程再要教导这些士子就十分轻松了。

    这个年代,一个县里的秀才文风鼎盛的也就两位数,举人进士更是数一数二。换句话说,每个进士差不多都是后世省一级的高考状元。举人就是地级市一级的高考状元,秀才呢,就是县一级的高考状元。

    而朱慈烺这里头,进士都去做官了显然没有。但粗粗一算,竟是有八十九名举子,数百号一时间没统计清楚的秀才。

    这样的人尖子进了朱慈烺的幕府,纵然一时间因为旧有知识体系无法认可朱慈烺胸中的世界。但当他们的才智没有用在科举上,而是用在了实务上,没有用在勾心斗角上,而是用在了团结上的时候,爆发出的力量,就足可以让人惊叹了。

    也正是如此,朱慈烺才能轻易掌控住一支三万人的军事力量。

    也正式如此,朱慈烺才有底气,可以与帝国最凶恶,最残暴,最强大的敌人一战!(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坚清壁野

    坚清壁野

    不多时,风尘仆仆的徐闻赶了过来。

    朱慈烺注视着这个在国子监六艺居与自己抗辩的年轻人,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之色。

    京师初见徐闻,朱慈烺这个其实更年轻的少年当初可是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发火的。

    那时的徐闻锋芒毕露,言辞犀利而诛心。

    但现在的徐闻,或许是因为奔波劳累而显得风尘扑,故而身上又悄然多了许多内敛与厚重。这代表着徐闻变得更加成熟了。

    或许,这是真切感受到这片土地发生了什么,真切用自己的努力改变着这个国度后,一个英才的飞速生长。

    想到这里,朱慈烺的心情很好。

    这意味着,自己在抗清的道路上,有更多更出色的人相助:“徐军师,我听闻是你主持了这一批旧兵甲淘换给乡下坞堡村寨的?”

    “是学……属下在做。”再见朱慈烺,徐闻却也是感受不同。曾经,他身负石斋先生弟子的名声,要找朱慈烺一番见教,讨回恩师的名誉。但国子监一番演讲,他却悄然被朱慈烺的的演讲动摇了原来的执念。最后徐闻怀着一种迷惘,一种期待,以及一种不确切的心思决意跟随朱慈烺亲眼判断。

    初时,怀着一份不甘与怀疑的徐闻并不相信太子真的会舍命抗击清军。他见了太多的大人物,头顶着仁义礼信,背地里男盗女娼。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实际上做的却是送死你上,荣耀我背的勾当。

    尤其是当张璧元的消息传到耳边后,在德州的徐闻激烈不已,又得德州知州支持,便打算闹一把大的。

    结果……

    朱慈烺却带来了河间一战最朴实的讲解。

    而且,朱慈烺还带走了河间府的千余百姓。这些决意跟着朱慈烺开始新生活的百姓们来源五花八门。有朴实的老农,有勤恳的工匠,更有特立独行的读书人。破落的说书先生。但大多都因为朱慈烺率军舍命相救,对这位太子怀着一枪报恩之心。

    有了这些百姓作为人证,又被随军武校的教官们带去参观了亲卫营阵亡将士的葬礼。徐闻只感觉格外愧疚,恨不得挖了心肝。证明自己绝无污蔑忠良的本心。

    按说,对于徐闻这种串联打算破坏随军武校的人,朱慈烺会予以处置。如果真这样,徐闻反而更期待,会好受一点。

    但偏偏朱慈烺心怀广博。并不看得上这么一点小怨,反而宽容大度地宣布既往不咎。如此一来,只让徐闻感觉更加愧疚。

    就这样,徐闻反而成了随军武校之中学习最积极,任职军务司军师以后工作最努力的一人。

    这一次,领了淘换旧军械任务的徐闻便不顾风餐露宿,奔波了临清济南山东各地的坞堡村寨。

    现在,回来的徐闻昂然挺胸,终于觉得可以对得住朱慈烺的这份宽容。

    朱慈烺温言让徐闻进了城楼,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随后让徐闻坐下,一干人围着火炉便说了起来:“来说说吧,咱们军务司的好儿郎这一次行动如何。去了哪里,左近有多少这样的村寨?那些坞堡村寨的地主们可还好说话?兵甲售卖可顺利?卖了约莫多少?都来说说你这一番成就吧!”

    听朱慈烺这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问候,徐闻按捺住激动,道:“殿下!一切都顺利!临清州左近有坞堡村寨七十六,济南府稍少一些有坞堡村寨三十九。这几处,均是售卖进了旧式兵甲。不仅如此,属下还亲身去了大名府、广平府,派人去了真定府等处的坞堡村寨发卖旧式兵甲。而今世道。兵甲马匹可真是太重要了。坞堡村寨多居于防守,马匹一时间可以不顾,但兵甲少了,有些时候甚至足以影响一场战事。故而。属下这一次去哪里都好说话,那些人纷纷将属下奉为座上宾!”

    说到这里,司琦、杨文岳都不由笑了起来。朱慈烺担心兵甲落灰,其实更多人的却是想要一副兵甲都不得。徐闻这趟差事辛苦是辛苦,危险也危险,但要做起了。其实是别人求上去的。

    “唯一麻烦的是,咱们军中那些需要淘换出去的兵甲比较是有数的。所以属下也不好都卖出去。再加上有些自立村寨的寨主几乎是不顾王法,只认实力,若非属下瞒住了兵甲数量,让这些寨主都有些顾及,恐怕的确会有些危险。这一次,属下总共将库房之中旧式兵甲,甚至破损的兵甲一共三万七千副都售卖了出去,总共得金三千九百五十九两,银两约莫十九万。其中尚有一些未登记清晰的,可能最后数字还会有些出入。”说完这些徐闻便昂头挺胸了起来。

    其他人闻言,都不由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想不到兵甲卖出去,竟是有这般巨利。”杨文岳不由惊叹道。朝廷想要筹措钱粮,五千两银子都要求来求去。

    崇祯十七年的时候,崇祯甚至把自己的面皮舍去了,亲自找大臣借钱,内阁大臣却只是给了几百两银子打发。最后还是太监比较仁义,王承恩给借了一万两。

    可朱慈烺售卖兵甲,却是轻飘飘地就这么赚回了将近四十万两银子。

    “这一次启明市采买的姓氏兵甲火铳,可足足用了三十万两呢。”朱慈烺不由地感叹:“真想不到,军火却是这般暴利。看来,民间士绅们积蓄的钱财还真是丰厚啊。这个事情,可以长久地做下去。”

    深受经费短缺之苦的司琦连连点头。但杨文岳与徐闻却纷纷变色了。

    “殿下,如此不可啊!”杨文岳率先道。

    徐闻也连忙开口:“那些坞堡寨主都是些不遵王法,目无法纪之辈。若是继续开卖兵甲让他们壮大了,恐怕到时候为祸的就是我们了!”

    朱慈烺却是摇摇头:“目无法纪肯定会有,但在朝廷与鞑虏面前,我相信他们的选择会很清楚。在抗清面前,还是应该争取一切的力量!最差,也能让满清打草谷的时候,多折几个兵将。坚清壁野,不就是为了这一点吗?”(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战、战、战!

    “可是……”徐闻被朱慈烺的心怀镇住了,杨文岳却还是感觉不对劲:“殿下仁义是对的……可以直抱怨,何以报德的故事亦是极多啊。”

    “山东、京畿以及河南北部的各处坞堡村寨大多就有铁匠之类的铺子可以自己打造兵甲。咱们将兵甲卖得顺畅便宜,质优价廉,他们便会本着造不如买的心思关了铁匠之类的铺子。到时候,咱们掐断了兵甲来源,他们不就抓瞎了?”

    朱慈烺却反应极快,又道:“就如方才徐闻所言,孤自然清楚自立兵马的患处,会有那不尊朝廷之辈多起心思。但不可否认,大多数的士绅是为了自保,是尊重朝堂的。就算有那害群之马,身为官方,我们有的是手段可以施为嘛。谁多卖,谁少卖,如何联合围剿,都在我们一言之中。真切畏惧这些民间百姓的自卫力量,其实还是觉得咱们朝廷手中的本钱太薄了。可我是朱慈烺啊,我的身后,是皇家近卫军团。满清我都不怕,何惧这些同样可以转化成抗清义士的民间力量?”

    “殿下胸怀,属下不及万分之一!”徐闻由衷地道。

    朱慈烺笑着,忽然起身,赶到了大校场的帅堂。站在帅堂阶梯上,朱慈烺站定,转身望向城北,看了一眼,大步踏入帅堂内。

    这里皇家近卫军团的全军将领都立在此处。

    除了列在朱慈烺身后的宁威以及军务司杨文岳、司琦等人,帅堂之中,排成四列。

    从左到右,最左边的是军团直属骑兵营刘振、军团直属炮兵营柳泉、直属军务司的随军医院医正胡波、直属军务司的辅兵营徐鸿。

    左数第二就是近卫团第四步兵营步兵校尉刘德、第五步兵营虎子臣以及第六步兵营红娘子。

    左数第三则是由第一团朗将虎大威、虎贲营刘胜、第三步兵营齐贤以及第七步兵营猛如虎。

    最后一列是第二团朗将陈永福、第二步兵营施展邦、第八步兵营张德昌以及第九步兵营刘世杰。

    这里,便是朱慈烺手中全部的军事将官了。

    望着这些原定历史上青史留名或者默默无闻的人,朱慈烺心潮澎湃。他改变了历史!

    原定历史上,满清第六次入寇,大明这样一个主权国度竟是连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调子定得极高,连首辅都督师大军去了,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假传捷报。糊弄人事。以至于山东就这样被满清搜刮一遍,几成白地。

    这一次,在朱慈烺的手中,大明不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鱼肉。

    “今日。我们站在这里,见证着我们保家卫国的努力,我们亲手创造历史,亲眼见证历史。”朱慈烺动情地道:“一个,大明自尊自强。永不屈服的历史!”

    刷刷刷……

    所有人纷纷停止了腰杆,他们都预料到了。很快,就要见真章了。

    果不其然,朱慈烺的声音平静而沉稳:“战前可以做的所有准备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战斗,就要拼真刀真枪了。军务司!”

    “是!殿下,军务司已经准备完备!”杨文岳身躯笔直,凝望朱慈烺:“请殿下下令!”

    “执行甲字号方案!”朱慈烺背负双手,轻轻呼出一口气:“将瑚通格那个牛录的两百多颗脑袋挂到城头上去。传令全城,即日起。进入一级战备!”

    “是!”

    “是!”

    “是!”

    “战!”朱慈烺吼出了声音:“战、战!”

    “战、战、战!”

    “战、战、战!”

    “战、战、战!”

    ……

    临清,东赵镇一片死寂。

    一处门庭最为广大的院落里,肃立着一个个侍卫。

    若是不管门口还流淌着鲜血的几具尸骸,恐怕不会想到,这里是曾经东赵镇第一大家赵家的宅邸。

    那个鲜血已经冻僵,再无一点热乎气的尸身便是赵家老太爷,一位坚信不需要搬进城内,不想被太子朱慈烺盘剥的举人老爷。

    院落暖和的内厅主位上,取而代之的是大清奉命大元帅、饶余贝勒阿巴泰。

    他喊来了全军将官,表情冷漠。

    这一次。阿巴泰的身边没有和托。

    和托也并没有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寻乐,他将自己的身子挺得好似一根标枪一样立在马上,朝着南边望去,似乎这样才可以看穿数里外临清城内那个人一样。

    这一次。清军全体将官都格外愤怒而冷酷。

    愤怒,是因为临清城外悬挂起来的两百多颗脑袋。

    联想到瑚通格那次鬼鬼祟祟的私自掳掠,聪慧的和托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汉人……定是以十倍兵力,伏击了一整个牛录……这才能打出这种情况……肯定还是以有备击无心!我女真大军是不可战胜的!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和托喃喃着,话语渐渐也有些没有了逻辑。只是单调地发泄着这种情绪。

    一旁,赵雄沉默着。

    随着满清大军入关,这一路赵雄经历了许多许多。

    赵雄不是什么新人,已经年近四十不惑的赵雄经历了满清大军的好几次入关。也看惯了各种大人物的起起落落。

    但这一次,赵雄却看到了迥然不同于以往的景象。

    在关外,跟随着大军还未入关的和托自信昂扬,坚信大明只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想什么切就怎么切。

    蓟州一战击败白广恩,接连攻破州府十数,这又坚定了和托满清战无不胜的信念 。

    那时的和托自信昂扬,精神蓬勃。

    但从河间府一战两个牛录受挫到德州一战被人全歼一个牛录后,年幼的和托却对曾经坚定的信念悄然动摇了起来。

    此刻,和托只是用一层冷酷来包裹住内心的怀疑。

    想到这里,赵雄轻声道:“小主子。胜败乃兵家常事……单纯发泄怒火并无用处。眼下,朱慈烺已经集结大军,逃无可逃。咱们只要生擒了太子,不一样可以证明大军的本事吗?”

    “生擒明国太子?”和托缓缓摇头:“这样的人,怎么还能苛求生擒?一旦露头,我便一箭射死。一有机会,绝不能给他半分希望!此人,定然是我满清日后大敌!”

    就当和托说完以后,满清军中的帅堂忽然轰然响起一阵整齐的怒吼。

    “攻破临清城,血洗七日!”(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清军的炮

    大明崇祯十五年十二月三。

    临清城外,雪已经停了,整个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小冰河下的十二月是冷冽的。北风呼啸刮来,仿佛钢刀一样将人的面皮一点点刮开,站在旷野之中,生疼的触觉让人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对大自然应有的敬畏。

    而临清的城外却是一片吵闹。

    原本的白色世界此刻已然全部被污染了干净,到处都是穿着各色军装,披挂着各色甲具的满清大军。

    这些人踏着大地,将白茫茫的雪地踩踏融化,露出了黄的黑的土地原来的颜色。

    和托紧紧了披挂严密的一身盔甲,看了一眼还在慌乱披甲的赵雄摇摇头,目光落在了前方的城头上。

    方方正正的临清城有四个攻击方向,除了惯常的围三缺一放走了南面水门以外,三个攻城的方向上都已经兵马齐备。

    冷冽的寒风没有摧垮和托的意志,他看着其他动作依旧抖擞的满清大军,又看了城头上冻得缩在了马面下挡风的汉军,冷笑了一声:“尼堪也只有胆气在城墙的庇护下才敢抵抗满清的勇士了!”

    赵雄艰难地喘了口气。

    接下来,他要参加这一场攻城战。被从大名府掳掠北去的赵雄尽管已经在辽东严寒之地待了数年,但他依旧难以忍受酷烈的冬日。

    但和托披着并不保暖的铁甲,却一点都不畏惧铁甲上传导过去的冷意。赵雄明白,这是满清勇士对于自己勇猛耐战的自豪,哪怕是冰天雪地里,他们依旧有勇气发起最凶悍的进攻。

    而这一次,围攻临清城的战事里,赵雄会跟随着和托亲自作战,再度体会满清战士的战力。

    吱呀……

    脚踩在雪地上,声音颇为奇怪。更加让人感觉难受的是,一旦雪地融化,雪水更是极易让人滑倒。

    苏拜迈步走来。却疑点没有要被滑倒的意思,他看着和托,目光带着赞赏与长辈的爱护:“和托。这一战,贝勒爷说了。你可以不去的。”

    “其他女真战士能做攻城,我身为饶余贝勒的孙子,莫不是就没资格了?”和托斩钉截铁:“我要看看,这明国太子的兵是不是真的比我满清的勇士要强!甲喇章京,这一战让我上!”

    “好!”苏拜也被和托的话弄得激起了心性。道:“就杀他一个昏天黑地,倒要看看,这甚么皇家近卫军团有没有我女真男儿强!”

    ……

    阿巴泰沉沉呼出一口气,握了握手中的长刀,又缓缓松开。

    现在,他已经是一军统帅,再也不是建州初起的时候,需要到处厮杀的那个小兵了。

    更多的时候,阿巴泰要做的是指挥别人战斗,而不是亲自披甲执锐。冲锋陷阵。

    一军主帅冲锋陷阵固然可以鼓舞起全军士气,但更多的时候,却意味着战斗已经进行到了极其不妙的地步。

    “打造的云梯、攻城车准备得如何了?”阿巴泰问的是陈维道。这个侥幸留得一条命的汉军甲喇章京现在还负责统管投降汉人的事宜。

    虽然清军在德州受挫,更有一整个牛录被成建制地抹去。但清军整体的战况却依旧占据优势。尤其是阿巴泰直属的几个牛录带着蒙古八旗在京畿横冲直撞,顺着攻破的河间府又攻破广平府、大名府、真定府以及沧州府等京畿各地。

    这些朱慈烺一时间顾及不到的坚清壁野的州府不说带给了清军多少金银珠宝,生口女子,就说最紧要的,供应了清军急需的粮草、工匠以及而今最重要的一项:炮灰!

    侥幸留得一命的陈维道这些时日来兢兢业业,夙兴夜寐忙碌着管辖后勤辎重的事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宰了。

    此刻。听阿巴泰问起,顿时怀着一份骄傲与小心翼翼道:“回禀贝勒爷,攻城车已经打造四十三具,云梯共计三百副。大小攻城器械都已经齐备了。”

    阿巴泰“嗯”了一声,说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看着临清城墙,望着都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满清军将,沉声道:“满珠习礼、珠客图、佟图赖。攻北城!”

    珠客图则是一个牛录章京,闻言大喊:“末将领命!”

    满珠习礼挺足胸膛:“小王得令!”

    “末将领命!”佟图赖沉声道。

    阿巴泰又道:“索罗岱、乌克善、石廷柱。攻西城!”

    “末将领命!”索罗岱也是一员牛录章京。率先高喊。

    乌克善抱胸一礼:“小王得令。”

    “末将领命!”石廷柱竭力表现出欢喜的模样。

    “陈维道、子额森、布达齐。都随我……进攻东城!”阿巴泰一声令下,鼓声响起,战争号角,顿时由此吹起。

    在阿巴泰冷酷的目光与满清森严的军法之下,没有任何一部清军敢于抵抗阿巴泰的命令。

    西城与北城很快便开始了残酷的攻城之战。

    这一回,守城的皇家近卫军团甚至放弃了营救城下这些被驱动攻城百姓的举动。

    朱慈烺很清楚,已经有了准备的满清弓手是绝不会畏惧与火铳手比试准头的。朱慈烺自然愿意相信自己的神射手,但他却绝不愿意将神射手浪费在这种危险的对射上。至于城外被驱动而来的百姓,朱慈烺已经竭力做了坚清壁野的工作,这个时候还在城外残留的,不是自以为有坞堡可以自守便是不信朱慈烺之人。

    这样的人,朱慈烺绝不会浪费手下兵将一分力气。

    在这样的气氛下,前线的战场上,从一开始就趋向白热化。

    毫不顾惜生口性命的满清大军快就清扫完了城外的壕沟陷阱。

    四十三具各类攻城器械也终于得以顺畅开到城外。

    很快,城头上的炮声响了。

    但出乎朱慈烺意料的事情却也发生了。

    城下。

    陈维道表情狰狞:“只有明国有火炮吗?炮手都准备好了吗?给我狠狠打,狠狠开炮!”

    咚咚咚……

    沉闷的炮声响起。

    在大校场的帅堂里,朱慈烺望向北城。那里,一个个黑点高高升起,沉沉落下,击在了城内。少数砸在了城墙上,多数却落点不已地砸进了各类民房。

    “这是清军的炮!”朱慈烺目光森冷。(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第一轮

    “孔有德啊孔有德……这三顺王之罪,便是凌迟了都不够啊!”熟悉掌故的杨文岳当下就明白了:“这是登州叛军投靠清军后的结果。清军俘获了登州的炮手工匠所以也造了大炮。而且,瑭报又传河间府、真定府各处火炮落入建奴之手,如此加上建奴的炮手,这才有了将我大明工匠造出来的火炮,打向了大明的子民啊!”

    比起一直以来被皇家近卫军团火力压制的闯贼,自立一国有后方可以发展的清国显然更加厉害许多。

    光是这些训练有素,军纪严明的炮手就绝不是那些乌合之众的流贼能比。

    听着杨文岳的抱怨,朱慈烺却并没有什么激动的表情。

    “围三缺一,这么看来是南城被忽略了。也好,北城有陈永福守着,他既然守得住数十万闯贼围攻的开封,我也不信他能在清军这条小河沟里翻了船。”

    “守西城的是虎大威,他是边军老将,麾下三个营六七千兵,野战都不惧,惯常的守城看来也不会困难。”朱慈烺唠叨着:“困难的……是东城!”

    攻城有主次之分。

    西城与北城的攻势显然都只是为了牵制城中守军的兵力。

    只需要注视阿巴泰的帅旗所在,就能明白清军的主力是攻向哪里的。

    而清军,显然也并没有打算要隐瞒这一点。

    东城是临清旧城。

    朱慈烺虽然着力修复东城,但遗憾的是,作为一座繁华的商业城市,东城的城防问题比纯粹新修筑的新城更加复杂,也更多遗漏。而朱慈烺的精力与实力毕竟是有限的,投入了一些钱粮后,便只能作罢不再投入。

    如此一来,清军的主力目标放在东城也就不足为奇了。

    东城这里,朱慈烺将自己的直属两营与近卫团都拉了过来。

    临清旧城内,街道上人影寥寥。到处都是喊着口号与号子调动的兵马。

    临清知州盛中权与东山先生杨川则是不住地奔波在城中各处大呼,准备着后勤辎重,组织着民夫壮妇。

    整个城市透着一片肃杀。

    城外,壕沟陷阱已经被生口百姓填平。

    寒风凛冽下。城头上再无一人龟缩在城墙下躲风,每个人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凝望着城下准备冲锋的清军。

    第一排依旧是陈维道组织起来的投降汉军。这些在满清军中吃了顿饱饭,又得以跟着满清大军屠城泄愤,鼓舞士气后。在严酷的军律之下冲到了第一线。

    新附汉军的身后,便是蒙古八旗。

    这些下了马的蒙古战士也许几个月前还只是寻常牧民,但这一刻,拿起了狼牙棒,背上了角弓披着简陋盔甲的他们就是清国的士兵。

    最后,也是行动最为整肃的,就是女真精兵了。这些全身披挂齐全,装备精良行动干练的战士是清国一次次扫平天下的依仗。

    “咚咚咚……”

    战鼓擂动。

    这是进兵的声音。

    四十三具各类攻城车开始被一个个士兵依次推了上来。上百架云梯扛在各个士兵的身上。

    伴随着鼓声越发激越,冲锋的速度也终于越来越快。

    城头上,炮火声响起。十数门火炮集中射击,顿时就将三辆挨得比较近的攻城车击毁。

    但这样一个战果相对于迅速接近,依旧还有四十一数量的攻城车却有点杯水车薪之势。

    而其后,在陈维道领着手头镶白旗汉军督战的情况下,将近一万余投降的新附汉军也开始拼命冲锋,架起云梯。

    整个东面城墙外,平底之中的白雪早已经消失一空,黑压压的只有无数的人头攒动着。

    人马上万,无边无岸。

    当这样上万人后面,还有足足上万更精锐的敌军时。城头上的呼吸都仿佛放轻了。压抑了。

    “还愣着做什么,射击!”

    “开火!面对一群没卵子投降的孬种,你们就怕了吗?”

    “我们身后,就是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的祖国同胞!兄弟们,告诉我,你们还畏惧什么?”

    “不怕!”

    “都特么没吃饭吗?告诉我,现在怎么做!”

    “杀!”

    “杀!”

    “杀!”

    ……

    当朱慈烺来的时候,正刚巧听到这一幕。

    随后,便是无数火绳燃起的声音。一根根枪口对准了城头下的新附汉军。

    这些人一扫在明军之中的颓丧,在严酷的军纪与相对完善的后勤之竟是散发出了全所未有的战力。

    这些投降的新附汉军在还未投降的时候,也许只有敌人的一次冲锋就可以将他们的战斗意志击溃。

    但到了现在,面对城头上频繁响起的枪声。当一个个铅子将攀登云梯的人击落坠下之后,新附汉军却不顾伤亡毅然地坚持到了攀上城头。

    “这才第一天啊!”负责第一天守城的是第四步兵营的刘德。看着密密麻麻冲上来,突然变得悍不畏死的新附汉军,他满腹疑虑,却更多的是一种羞愧:“这一仗怎么打的,竟然就这么直接让他们冲了上来!”

    “殿下,要不要让虎子臣上去?”朱慈烺的身边,杨文岳低声道。

    朱慈烺摇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让亲卫声张,注目着眼前的战事。

    这是陈德第一次独自出战,慌乱失措之处显然不会少了。但陈德没有畏惧,第四步兵营士气也正旺,朱慈烺不信第一阵就会被冲溃。

    陈德甩开了陈永福配给他的老家丁,沉默地冲了上去,他也并没有发火,而是亲自指挥了起来。

    “打得都是什么玩意!这不是野战,这是守城!不许一拥而上,更不需要各自慌乱!听我命令,各部长官管好自己麾下士卒,依次作战!”

    “注意火力分配!”

    “长枪兵近处接战。防备冲上来的敌人!”

    “第二千户的人按照原定计划,不要一拥而上!听我命令,依次出击!听从自己上级的命令,依次丢滚石木排,不要慌!”

    “我们必胜!”

    ……

    远处,朱慈烺缓缓颔首:“他们缺的只是更沉稳的组织罢了,第四部步兵营这一轮守住了。”

    城头下,布达齐用力点了点头,身后的两千蒙古八旗兵缓缓上阵。(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蒙古八旗上场

    前方,新附汉军依旧还在冲锋。

    凭借着无与伦比的人数优势,他们又搭上了两百根云梯。

    后方,在布达齐的率领之下,一支蒙古八旗军已经悄然开始出发。这一次,这些草原上的男儿并没有骑马,但他们也并没有放弃手中的另外一向利器。

    长弓!

    只见,两千蒙古八旗军弯弓搭箭,组成一个个箭阵朝着城墙上漫射过去。

    角落里,陈维道目瞪口呆。

    刚投降不多久的周贺更是感觉一阵心冷:“大……大人……这样会误伤到冲锋的将士啊!”

    陈维道瞥了周贺一眼,却是咬着牙道:“将预备队给我拉上去!”

    “还要加大冲锋力度吗?”周贺不明所以。

    陈维道看了一眼这些还跟着自己的千余汉军,面目忽然变得格外狰狞:“敢有退者,杀无赦!”

    ……

    毫无顾忌的漫射将城头上上的守军的努力顿时打回了原点,面对密集的箭雨,守军不得不搭起一个个防箭楼抵抗。

    但防箭楼挡住了箭,却挡不住从云梯上攀爬上来的敌军。在陈维道预备队变作军法队后,这些新附汉军顿时如同发了疯一样拼命地冲了上来。

    尽管这些冲上来的汉军基本上战斗力都是颇为孱弱,但再如何孱弱,却架不住源源不断上城的炮灰啊。

    很快,陈德便感觉到了自己部下的折损开始逐渐增大。后面,随军医院的民夫们不住地抬着前方的伤卒,而陈德,渐渐地感觉到城头上增加的敌军开始越来越多了。

    “不行……不行……”陈德喃喃着:“绝不能打成这幅鸟样!”

    就当陈德心中下定决定的时候,忽然,陈德身边的一个老亲兵惊喜道:“校尉!箭雨好像少了!”

    “少了?”陈德楞了一下。或许是名将种子的天赋忽然带给了他一线灵光,陈德猛地大叫道:“亲军卫队,随我集结!还有,三个预备百户的人都拉上来。立刻,就现在,拉上来防备!”

    陈德有为数一百余人的亲军卫队。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陈永福与陈德裁撤了家丁营以后带进军中的,是朱慈烺用来平衡将领私兵与官军的一项举措。故而。比起一般训练缺缺的官军,亲军卫队无论是在训练水平上还是战斗经验书行,都远超普通官军。再加上因为需要随时护卫左右的原因,这一支卫队可以说是陈德第一时间可以派上去的力量。

    “杀啊!”

    “杀啊!”

    “杀啊!”

    ……

    无数的四喊杀声响起。

    忽然又是上百根云梯 搭了上来,城头上。顿时就有将士怒吼了起来:“是那些蒙古鞑子!”

    布达齐显然并没有打算依靠弓箭就可以击溃战阵。这一次,蒙古战士门放弃了马战,集结着队伍开始冲锋向临清城头。

    伴随着越来越稀疏的箭雨,是越来越密集的冲锋。

    这一次,比起那些虚弱的新附汉军,蒙古兵的进攻显然要来得更加犀利。这些来自漠北草原的蒙古人见惯了贫穷,在残酷的环境之中成长,大多凶悍狂野,多数都有打斗厮杀的经验。尽管不是他们熟悉的马战,但攀上城头的蒙古战士单挑起来。却足以胜过第四步兵营里训练还只有几个月的新兵。

    而火铳兵在这一刻面对近战的蒙古兵也顿时感觉到了措手不及。扛着刀枪与滚石檑木的近战士兵面对突然增多又强悍的蒙古兵,也纷纷支撑不住。

    一时间,城头上竟是立刻就出现了两个被蒙古战士突破的缺漏。

    “蒙古鞑子,以为我大明男儿无人吗?”陈德怒吼着,领着上百亲军卫队冲了上去。

    顿时,两个缺漏就被陈德领着百来亲军堵了上去。

    这亲军卫队可不比那些训练不足的小兵,个个都有见过血的经历,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心性沉稳亦或者杀伐技巧,都是不弱这些蒙古鞑子。

    只瞬息间,两个漏洞就被陈德补了上去。

    但好景不长。两千蒙古战士已经开始顺着越来越多的云梯冲了上来。一个,两个,三个……

    越来也多的突破点开始增多。

    后续赶到的三个预备百户纷纷送上来,只是这五百人在面对两千蒙古战士的冲击之下。越来越艰难。

    刚刚扑灭了一个突破点,却发现又多了一个。

    这个时候,任谁也知道城头上的情况危急到了极点了。

    “正常的攻城战,岂会一开场就打到城头上拉锯?”杨文岳焦急了:“殿下……”

    “不急。”朱慈烺皱着眉头,望着城头下的满清大军,皱起了眉头:“鞑子的攻城车还没动。”

    杨文岳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满清……还未出全力!那些女真精兵!”

    “我要知道他们的进攻方向!”朱慈烺喃喃着。拿起了千里镜,仔细地追寻着战场上的蛛丝马迹。

    但显然,同样老于战事的苏拜绝没有朱慈烺所预料地那般可以轻易发现马脚。

    而城头上,越来越多的突破点已经出现了。

    无论陈德如何打拼命堵缺,却有种回天乏力之感。

    朱慈烺观察良久,却依旧没有发现女真精兵的进攻发香。

    见此,朱慈烺只能无可奈何地点头:“虎子臣接手左边防务,红娘子负责右边防务。”

    临清东城是旧城,城墙的范围其实比新城要大许多。因为这段城墙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城市四分之三的周长。而这,其实也是陈德防守吃力的原因。

    两千兵马要负责一个州城的防务,也未免太难为人了。

    终于,在虎子臣与红娘子的增兵之下,城头上的防务一下子稳固了起来。

    多了四千人,城头上好不容易攀爬上来,还未组织起战法的蒙古鞑子与新附汉军便被一个个赶下去。

    很快,伴随着滚石檑木被不断运上来,伴随着一根根火把沾着火油将云梯点燃,城头下的攻势顿时迟缓了下来。

    “我找到了!”和托指着临清旧城的东南角里:“我们,进攻那里!那里是明军防守的薄弱点!”(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清军总攻

    城头上,陈德重重地喘了口粗气,悄悄放松了一点:“今日,这该死的建奴不会发起总攻了吧?”

    陈德看着城下几乎倒下一片的尸骸,心道这临清城可真是几乎成了地狱修罗了。

    短短的半日功夫,就至少丢下了上千尸身。

    此刻,城头上的大军军力已经徒然扩充到了原来的三倍。六千主战营的加入让官军再也没有了人力上的短缺。

    尽管对比攻城的清军守军只有进攻方的一半。但须知,攻城战从来都是要在攻城一方有兵力优势下才可以开打的。

    孙子兵法说十则围之便是意味着兵力有了十倍的优势才可以说得上围攻。

    同时,因为攻城战斗的特殊关系,守城一方可以凭借守城器具压制攻城一方的优势,故而在战斗之中常常会发现投入了一万人的兵力,最终能够实际上发挥作战力量的却只有那么两三千人。

    而蚁附攻城这样一个方式便是依赖于攻城器械可以投放的战力,三百具云梯与四十一具攻城器械就是决定投放能力的制约关键。

    现在,城头上残存的敌军已经被骚动一空。双方的拉锯也重新回到了攻守上面。

    在陈德看来,清军也应该不至于再继续浪费力气,在这个关头发起总攻了。

    但忽然间……

    陈德想起一个事情。

    “一开始出现在战场上亮相了一会儿就没有在出现的攻城车呢?”想到这里,陈德忽然发现四十一具攻城车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借着冲过了一阵烟雾,悄然接近到了距离城墙百步的范围内,开始迅速冲了过来。

    而偏偏,双方的火炮都开始对轰,城头上守军的炮火再也没办法去集中消灭百步外的攻城车。

    就这样,四十一具攻城车并着又是六千蒙古战士开始冲了上来。

    看到这一幕,不仅是陈德瞪大了眼睛,就是虎子臣与红娘子都是纷纷表情凝重了起来。

    很快,又有一百余具云梯开始冲锋着朝着城头上架过去。陈德万万没有意料到的总攻就这么开打了。

    又是两个蒙古郡王嗷嗷叫地领着麾下战士发起冲锋。

    而攻城车已经接近了十数步的距离。不多时便直接搭在了城头上。

    所谓攻城车,就是一种巨大的,可以被推动的巨型战车。比起简陋的云梯,攻城车直接就可以装载士兵。直接靠近城墙,随后一跃而下,不需要攀登就可以冲进城头与守军厮杀。

    这个时候,无论是滚石檑木都没办法击毁,就连火油燃烧都可能被准备好的沙子覆灭。

    伴随着还余下的四十一具攻城车的靠城。任何人都知道,一场生与死的考验即将到来了。

    陈德望着身边已经鏖战半日,折损不轻的部下,脑海之中不住地想着到底应该如何办。

    “怎么打?两千的第四步兵营已经打了半日了,不管是体力精神还是伤亡都已经损失惨重了。单纯比拼人数绝对打不过!”

    忽然间,虎子臣的声音响了起来:“兄弟们注意!是女真鞑子的精兵!”

    “是女真鞑子!”红娘子那边应了一声,便默然消失无声。

    但陈德听了,却是浑身一紧:“竟然来的是这么棘手的强大对手!这是真的发起总攻了!”

    “来了至少三个牛录!陈德,小心,有一个奔着你来了!”这一次。虎子臣说完,便嗷嗷叫地指挥起了麾下将士抵抗。

    很快,砰砰砰的声音响起,嘶喊杀死几乎顿时遮盖了所有话语。

    陈德听在耳边,看着这一路杀来的女真精兵,顿时心中不住地大吼了起来:“女真本部兵马可个个都是悍勇不畏死,那虎子臣当初到底是怎么杀败了女真兵的!”

    “力敌,是绝对不行了!”陈德环顾着身边的士卒,望着一个个看过来的目光,道:“咱们皇家近卫军团的战力半数都来源于火铳!力敌不行。那就只能智取,可如何智取?”

    “火铳的火力,便依赖于火药发射,推动铅子。依靠援兵增加火力是不行了。那怎么才能打出更多的铅子?”

    陈德不住地喃喃闻着。

    而这一刻,第四步兵营的将士却是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有人将接下来预备的刀枪放在身边最顺手的地方。有的人则是擦拭着手中的火铳,装填火药,安放铅子。

    但忽然间……

    当陈德看到第三百户第二总旗的小旗苏明时,忽然目光大量:“苏明,你这是在做什么?”

    被陈德这么一喊。苏明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茫然地看着手上的纸弹,道:“校尉,属下在装弹啊。”

    “装弹?”陈德双目发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正是装弹。”苏明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起来:“上次集训教导使用火铳的时候,属下……属下刚好吃坏了肚子,是以没有听明白。加上属下入伍的时候战备频繁,识字课也停了,所以火铳使用操典的书也看不懂,就只能请教袍泽。可惜身边的袍泽也都不懂,还来问属下。属下一急,便自己琢磨出了一个办法。”

    “这火铳不就是火药喷出铅子嘛?属下便用了纸称量好了火药,预先装好,又用纸装好了铅子。然后,属下就将这些定量装好的火药与子弹都放进小竹筒里,又用沾着猪油的鹿皮压好。这样既是不担心到时候多装了要,也不担心少装了要。关键是开火的时候,直接将定装好的纸包火药与纸弹放进去然后点燃火绳即可。如此看起来还算方便,便一时间蒙混过关……只是今日看,才知晓和袍泽所用有些不同……”

    听到这里,苏明有些不好意思,显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恐怕有些不当。

    至于陈德却是顿时双目大亮。

    这个时代的火绳枪其实是极其繁琐的。光是装药装弹就得准备一个小锅甚至还要准备一个小秤,比起做烘焙甜点都要麻烦。

    故而,这个时代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火铳手也只能保持一分钟一发的射速。但现在,情况有了转机!(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天堂有路你不走

    “那你一百息的时间能射几次?”陈德顿时急切了起来:“快说!快点说!”

    苏明顿时被吓住了,被身边的士卒扯了一下这才反应了过来:“是……是。┣┠要看书╋╠╋^1=k-a·n^s`h-u//c^c-属下说,是这样的,属下也没怎么数过,大概……总归一百息能射三四次吧。主要是这定装起来却也麻烦,把这时间匀过去就要算长一些。”

    “小纸包装火药,装弹?这算什么麻烦的事,也需要我的战兵来做!大军后方有的是民夫军工做这些。我只问你,若依你这法子,一百息能不能射五次?”陈德急切地问着。

    听此,那苏明微微想了一下,顿时便大叫道:“回禀校尉!属下有信心,一百息,一定能射五次!”

    一分钟射一次。一呼吸大概一秒,这便是足足有三倍的差距了。再算上第四步兵营射一次往往要用一分钟多的时间,这个差距,极其惊人了。

    “好!”陈德顿时大喜:“苏明!我以第四步兵营步兵校尉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将这套法子交给后方的民夫,迅赶制纸包弹药!做好这件事情,他能救得了我们军中许多弟兄不会枉死!”

    “是!”苏明顿时昂挺胸,一股绝大的荣耀感在心间滋生:“属下明白,定然为兄弟们造出可用的纸包弹!对了,校尉!我们兄弟闲来无事,此前还为这一战准备了一千个纸包弹,都是立刻可以用的!还请容属下去找出来,给咱们兄弟先顶上!”

    “好!好啊!”陈德这一次是真的大喜过望了:“这一次,我要向殿下给你请功!”

    不多时,就有一千个纸包弹给苏明取了出来。要看书·1╋k╬a╬n╳s╋h┼u╬·c·c

    与此同时,满清的女真精兵也终于伴随着攻城车缓缓抵住了城头。无数女真兵跳下成功朝着城内冲杀而去。

    望着这一幕,陈德却一扫此前的颓势,冷哼一声道:“来得真好!我好担心来的少了,这一利器无法建功立威呢!”

    “第一千户,各个火铳百户。预备!”

    哗啦啦……

    无数火铳被拿起来,开始瞄准。

    纸包火药与纸包铅子的使用都非常简单,可以说是一点就通。故而,此刻第四步兵营的将士只是一听就明白了如何用。┝┞┟┠要┡看書`

    此刻。有了一千枚定装弹,加上此前就已经上好的火药铅子,让他们面对接下来与女真兵的大战信心十足。

    就当那满目狰狞的女真牛录章京狞笑着率队冲来的时候。

    陈德却亦是大笑着,拿出了指挥刀,亲自指挥了起来:“预备!慢慢来。三段击,依次射击。”

    “听我命令!”

    “是!”

    ……

    “该死的尼堪们,果然都是一群孬种!”女真正蓝旗的牛录章京赫图看着纷纷退开汉军,顿时不屑地道:“冲过去,城内的金银生口,都是我们的!”

    “杀啊!”

    ……

    当赫图冲上去的时候,退散的守城士卒身影后,一个个枪口露在了女真兵的面前。

    “开火!”

    ……

    砰砰砰……

    赫图双目顿时大睁,望着眼前一幕,猛地一拧身子躲开。┠要╠看┠書

    只是。赫图动作快,身后6续跳进城头的女真兵却躲避不开。尤其是在这半空之中,更是连闪躲都做不到。

    嘭……

    顿时,就见一名女真兵半空之中整个身子一滞,退后倒退数步,跌落半空,落在城墙之下。

    临清的旧城可是足足有一丈多高,赫图甚至不用想都知道这女真兵是死定了。

    “不要出来,躲在攻城车里!”赫图怒吼着。

    但他说得再快,却敌不过火铳已经开始6续开火。

    顿时。整个攻城车上装载士兵的小楼一下子被打成了马蜂窝。半尺之上,再无一个站立的身影。

    等到其他女真兵爬上来看着城头上愤怒的牛录章京时,所有人都愕然了。≦∧≮≧≤要≈≤看≤∈⊥≡书≈·1╳k┼a┼n╬s╬h╬u╬·c╳·c╳

    “该死的尼堪,我要报仇!”赫图双目顿时红了:“冲过去!他们的火铳要来不及打第二!”

    听此。残存的两百余女真兵纷纷怒吼着,喊着“报仇”的话语跳上城头。

    “是么?”略微听得懂一点满语的陈德不屑地笑了一声:“上定装弹!”

    “是!”第四步兵营的将士们士气昂扬地高声大喊。

    就这样,当牛录章京高喊着口号冲过来的时候。又见三百火铳手排成三段,将定装弹药装载完毕,点燃了火绳。

    望着黑黝黝的枪口指着自己,赫图心顿时凉了下来。

    “完了……这一仗。只能指望小贝勒了!”

    “小贝勒爷,给我赫图报仇啊!”

    砰砰砰……

    远处,和托看向东城正中一眼。只可惜,那边除了吵闹的喊杀声与火铳开火后燃起的浓烟,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里守军稀少,定是明军守城的漏洞!”和托坚定地看着东城的东南角,带着身后一个牛录的满洲女真兵以及千余蒙古八旗兵冲了过去。

    很快,攻城车慢慢地接近了。

    千余蒙古八旗也在一个郡王的带队之下分做两队。一队弯弓搭箭,一队扛起云梯冲了过去。

    没多久,攻城车与云梯都搭了上去。

    和托望着这一守军寥寥的角落,表情格外兴奋。

    “殿下……还请暂时躲避一下吧!”杨文岳看着杀过来的一队女真兵,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朱慈烺见了,也是不由摇头:“这一队清军还真是会选地方。”

    “难道是他们提前得知了什么情报?”杨文岳疑惑道:“可……这么点人,未免也太少了。”

    “也不用乱猜了。这也差不多算是明摆的事情。就是觉得……这是个漏洞呢。我要隐藏行踪,是以这边看着守军人就少了。”朱慈烺笑着,有种天堂有路你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的荒谬感:“我就不必退了。宁威,咱们亲卫营可算是和真建州鞑子杠上了。这一回,看你能拿下多少战功。”

    “请殿下看好了!咱们亲卫营,绝不会给殿下丢脸!”宁威昂然挺胸。

    不多时,当和托站在攻城车上,缓缓看着即将接近的城墙时,赵雄急切爬了上来。

    一旁,一个女真兵推开攻城车的大门。这是跳向城内的窗口。

    宁威指挥着,五百火铳手火绳点燃,瞄准就绪。

    ps:稳定一下更新还真是不容易啊,前面两周因为年末的关系都有点忙成狗的感觉。

    感谢~会稽山人oo7?/黎家大少爷?/燕幽雨?三位读者大大打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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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初胜

    叮叮叮……

    仿佛敲锣打鼓一样的鸣金之声响了起来。

    这是和托宣布下令退兵的命令。

    很快,清军攻城车上的三百余女真兵抛下攻城车,迅速开始撤退。这一会儿,就连寻常小兵都知道再继续打下去这一仗他们可能就要丢命了。

    伴随着和托的下令宣布退兵,居于中军之中的阿巴泰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其他两处攻城的战果已经陆续传了过来。

    无论是北城还是西城,都没有什么好的消息传过来。

    攻城受阻,国族勇士伤亡惨重,这都让阿巴泰心情沉重。这样的沉重,不仅是因为和托的不战而退,不仅是因为牛录章京赫图的战死。更是因为攻城看不到希望。

    这一回,伴随着陈维道刺探得来的军情,阿巴泰终于对城内的官军实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这个明国太子,不仅仅是一个从京师之中亡命逃出来没有未来没有希望的太子。显然,这个太子的实力并不至于那千余亲军护卫。

    这是一个拥有一个军团的明国太子。

    十二个主站营,甚至还有骑兵与炮兵这样的高技术兵种。这样的实力究竟代表着什么,阿巴泰就是用脚底板也能猜到。

    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之下,继续攻城已经不智。

    顿时,伴随着城内一阵阵的热烈欢呼。

    阿巴泰下达了全军退兵的命令。

    这个从来都骄傲地以为自己战无不胜的建州勇士忽然深刻地感受到了一种无可奈何之感。

    很快,城内的欢呼声更加热烈了。

    就连朱慈烺,也露出了愉悦的笑容。首战获胜,这对于朱慈烺而言是一个不错的好兆头。

    “殿下,要不要乘胜出击?”杨文岳高兴地道。

    刘振更是一脸昂扬,凝视着朱慈烺,跃跃欲试:“殿下,让我们骑兵营上吧!这守城都是步兵兄弟们的事情,就连炮兵战车营的兄弟们都有事情做。出城追击还请让我们骑兵营的兄弟们好好打一场!”

    “骑兵营出击追杀,这肯定有你们战斗的机会。”朱慈烺笑着道:“但现在这个机会还未到来啊。作为我手下准备的预备队。不能总想着开张不久就消耗掉。预备队的作用,不仅是以防万一,更是关键时刻啃骨头,定胜局的中流砥柱。刘振啊。作为一军主将,要多思考。猛将固然让人喜欢,但智将,才能让你的勇猛更长久发挥啊。”

    朱慈烺说着,又继续问起了第四步兵营主将陈德:“第四步兵营这一战可是打得好哦。”

    朱慈烺笑容款款:“就连我都准备让亲卫营压上去了。没想到第四步兵营的兄弟们反而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这算得上是我们皇家近卫军团第二个斩获的牛录章京一级满洲军官了吧?”

    “有名有姓的。这真的算是第二个了。这是一个可以计入史册的功勋啊。”杨文岳感叹道:“这样的大功,放在以往,就是全国都可以夸耀了。只不过现在,却只能屈居第二。”

    这一战的斩获不少,加上陈永福与虎大威两部的斩获,报上去两百多个女真兵首级没有问题。

    而这样规模的斩获,只要最后临清不丢,就是一个大胜。而现在,有皇家近卫军团的坚守,谁都相信临清丢不了。

    再加上此前围歼瑚通格一部女真兵。单从首级的斩获上,朱慈烺都可以瞬间跻身历代抗清名将了。

    就连明清战争之中朝堂大吹大擂的宁远大捷击伤努尔哈赤,其首级斩获却也不过只有两百余。

    朱慈烺此刻,不算河间府一战都有五百了。

    “打得好,就是打得好。军务司的功勋里不会磨灭有功之臣!”朱慈烺斩钉截铁:“还有啊,这一战的功勋可不止于一个赫图。还有那定装弹定装火药的法子,这是不让一颗牛录章京首级的大功。做出这样改进的人,军务司要及时做好奖赏的工作。更要立出一个典型来。想办法提高战力,提高效率,这是军队成长的正路。光靠死伤磨砺出这种死人堆里的经验。我朱慈烺可舍不得这么多好将士啊。”

    “是,殿下。末将明白!”陈德一脸笑容,心道这一回可算是可以挺起胸膛来了。

    “殿下,殿下!”宁威到朱慈烺身旁。道:“临清州知州盛中权,东山先生杨川联袂而来,道是临清父老一起来犒军了!”

    朱慈烺闻言,顿时笑了下:“这两位还真是机敏啊。”

    这两人可以说是朱慈烺各个对头里面结果最好的了。既没有被朱慈烺丢尽大牢,也没有声名狼藉,家破人亡。当然。这也与两人越发谄媚,越发竭心尽力有关。而对于他俩,朱慈烺也有心树立一个千金买马骨的念头,并未打算打击。

    但自从朱慈烺离开临清后,这两人就再也算不上是与朱慈烺平等一级可以沟通的人物了。甚至,就连杨文岳这样朱慈烺身边的副手放出去,也只有山东巡抚可以与之对话。

    故而,朱慈烺只是喊来司琦,让其处理犒军事宜,便回了自己的帅堂开始小憩了起来。

    他在竭力想着……

    接下来满洲大军的应对。

    ……

    在接下来的七日之中,清军又陆陆续续开打几次。但他们的对手皇家近卫军团已经有了经验,战力得到提升,更不缺乏兵力。这样的情况之下,清军的一次攻城比一次更实力。

    到了第七日,清军第四次攻城的时候,城内的守军甚至已经开始轮换防守。

    悄然间,阿巴泰竟是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陪练对手。

    而对手,却在自己的陪练之中变得越来越强大。

    想到这里,阿巴泰的心思便猛地下沉,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羞辱,结束了这种注定无望的攻城。

    “都说说……这明国太子,要怎么对付吧!”阿巴泰扫视着全场,又加码道:“只要能赢了这明国太子,无论是杀死还是活捉,我都找陛下给他亲自报功。我大清对于有功之臣,向来都是绝无亏欠的。明国给不了的封侯拜相,世袭罔替的王侯,我大清给得起!”(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被欺负的清军

    “贝勒,我汉军八旗还可以攻城!”石廷柱上前表忠心。

    佟图赖也是高声道:“贝勒。末将也是!”

    听了两人这般忠心耿耿,阿巴泰虽然欣慰,却不得不摇头。汉军八旗可是一条忠实的猎犬,某些时候比起更怀警惕的蒙古八旗来得还要给力。

    但阿巴泰却是对攻城已经厌倦透了。

    不过有了这两人在前头活跃气氛,别的不说,其他几位蒙古八旗的亲王郡王们也纷纷开口了起来。

    “再去更远的地方捉些生口回来填城?”

    “填城那是为了填沟壑,现在城下一片坦途,还如何填?倒是将城前那些尸骸清理了是可以。只不过那朱慈烺做得也是忒过分,方圆百里,竟是再难捉到几乎人家。这生口是难找了。”

    “不是进了城,就是被赶进深山了。这么冷的天,总不能还跑去山窝窝里抓人吧?”

    “偏了偏了……既然抓不到生口,那便想想其他法子。用大炮轰城墙?”苏拜看不下去这歪楼的迹象了,连忙将话题拽回来。

    “明国的炮更不弱啊!听闻炮手那边已经死伤三十余人,六门大炮都毁了。这才出战了几日?咱们才几个炮手?”说话的是乌克善,他可是老资格了。也清楚这炮手的重要性。虽然这些人看不起汉人,却不妨碍他们理解其中价值的珍贵。

    听此,场上顿时一阵沉默。

    良久,苏拜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贝勒。比起攻城不下,却是有更大一个麻烦啊。我们的大军无论如何,是不能都耗在这临清城下了。”

    “苏拜,有话直说吧。”阿巴泰露出了一丝疲倦,他在苦思出路。

    “粮食!”苏拜沉声道:“那明国太子朱慈烺这是要坚壁清野,将我们都活活困死在冰天雪地之中啊!”

    “陈维道!”阿巴泰低声吼了起来。

    陈维道闻言,顿时战战兢兢地说道:“贝勒……贝勒……”

    “你上次说的不是足够大军支用吗?”阿巴泰怒火滔天,他瞬间就明白了缺粮对于一支大军而言拥有着怎样的致命弱点:“今日你要说不出个好歹来。你这脑袋,别想在帐内多留一息的时间!”

    “贝……贝勒……末将怎么也觉得,这大军不至于就这么轻易败了啊……贝勒……大……大军还有半月军粮可用。末将各处筹措,一直维持这这个数啊。”陈维道整个人几乎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上:“末将……末将知错了……末将已经很努力啊了……实在是那群坞堡村寨的地主太欺人了……”

    “欺人?”阿巴泰忽然被气笑了:“我堂堂清国征明大军。竟是要被明国的坞堡小村在欺负?”

    说着,阿巴泰的怒火渐渐爆发,迈步走去。

    苏拜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但阿巴泰正在气头上,他却不敢阻拦。

    终于。角落里,和托听着赵雄嘀咕了好些句,这才一步上前,道:“大帅……末将有一话,还请听末将说。这陈维道说的,恐怕还真没有掺假。只不过,这欺负一说当然说不上。”

    见自己孙子这么正式地开腔了,阿巴泰压抑住了自己的愤怒,道:“是和托啊。那你说说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山东各处州县百姓大多都已经牵入城内。城外被明军坚壁清野,已经少有村落百姓,也少能打到草谷。当然也有一部分村落没有迁徙走的。但这些村落不是位于山高水恶之地就是坞堡修筑森严。大军若是前往讨要,不是被拒便是被打。”

    “汉军上下,连个小庄子都打不下?”阿巴泰嗤笑了起来。

    陈维道顿时面颊通红。

    这一次,倒是真憋气死了他。

    石廷柱与佟图赖都是叛逃大明有段时间了,此刻也不知道详情,一双既是被质疑愤怒又是鄙夷的目光丢在陈维道身上,顿时让陈维道仿佛身上沾了万千蚂蚁一样。可真要说出其中原因,陈维道却也是不敢。

    道理也很简单。这些坞堡村寨有颇多朱慈烺推波助澜之功。

    还留存村外的这些坞堡村寨都是修筑得易守难攻。其内人口更是怀着朴素保卫家园之心坚守坞堡,彼此关系不是宗族亲属就是一村乡邻。在满清大军要索粮的前提下,无论是守城的战力还是意志都是远超寻常官军。还有一点陈维道不知道的是,朱慈烺卖出去的军械虽然是旧的。可刚到铁枪那都是真材实料,盔甲武备亦是朝廷制式,哪怕旧了点,也是不影响守城杀敌的。等于凭空增强了这些坞堡的实力。

    当然,话说回来,对于坞堡。清军当然不是攻不下。至少,陈维道带着手底下千把人去打也能打下来两三个。可城外坞堡数目何其多,一个县就有三五个大型坞堡,不计大小,京畿山东河南北部地区的坞堡总计数百,一个个啃,怕是要到猴年马月了。

    除非一夕之间清国占了北京,百姓失了抵抗的希望,这才可能有这时间与功夫一个个耗下去,又拉又打又收编地解决这些问题。

    就算不计时间的困难,光说打一个坞堡折损数十上百。光是打临清附近的坞堡,汉军岂不是都要折在这里?只怕没打几个就要全军哗变了。至于让更加金贵的蒙古人与满洲人去打,陈维道更是不敢说话。

    这般两难的事情,陈维道偏偏是有苦说不出。再有理,毕竟也都是些私心的计较。

    好在,和托既然开口明白了其中关节,却也没有吝啬再多说一句:“坞堡粮少,攻之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能解大军粮荒者,在于大城!”

    陈维道憋得青紫发红的脸上顿时长长呼出一口气,感激地看着和托,忙不迭地符合:“一个大的坞堡存粮不过几千石,打起来却费劲……的确……和这三国曹操所言正是相似啊。要解决大军粮草问题,还得指望州府大城。”

    只可惜,陈维道刚刚说完,角落里的赵雄就叫糟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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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找命门

    果不其然,阿巴泰顿时勃然大怒:“陈维道,你好大的狗胆!难道你是要学那杨修蛊惑大军退兵不成?你敢动摇军心,信不信我今日便斩了你的脑袋祭旗!”

    满清大臣将帅都喜欢读三国,几乎当作兵法教程一样研究。此刻听了曹操两个字,前后的背景就给脑补了起来。

    当年曹操与刘备对垒相持,以至于曹操最后盯着碗中鸡肋发呆,让聪明自以为是的杨修看出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意思。最后杨修怂恿士兵准备退兵,乱了军心。

    此刻一听赵雄陈维道所言,顿时想到了杨修的结局。

    和托是阿巴泰的孙子,可以不管。但陈维道要是学杨修,恐怕不知道那会儿的杨修可是被砍了脑袋镇军心啊。

    陈维道果然是读书少,一知半解,不明所以地吓得连忙趴在地上,死亡的恐惧又笼罩下来。

    就当帐内气氛僵硬的时候……

    “这山东,可不止一个临清啊……”和托一语而出,顿时让陈维道感觉到了生的希望。

    陈维道顿时想起了此前河间府参将周贺说起的一桩旧事:“贝勒,元帅!末将有一计,可以引城内明军出城啊!末将还有用,末将还有一计……”

    阿巴泰闻言,原本的愤怒顿时停滞下来。阿巴泰虽然对政治迟缓,也不喜欢什么公务。可一说到军略,却十分敏感。

    只见阿巴泰顿时面色一缓,看着陈维道:“当真?我清国之中,历来讲究有功则赏,有过者罚。你若真有办法引诱明军出城,这征明之战的军功薄上,我定记你一笔。可你若胆敢欺瞒只为了保住项上人头,我也定让你家小受累!”

    陈维道小鸡啄米一样不住点头,随后这才稳住了一点心思,说道:“大军破河间府后,属下知晓了此前河间府有一员文官帅臣。领了京营六千兵,曾领兵六千驻扎河间府。后来,此人得了两百余……首级……领军撤回了通州。故而,小人知晓。这明国太子朱慈烺正是与在通州督师的明国首辅周延儒不和。是以,小人想着,可以攻山东其余要地,迫使朱慈烺出城大战!”

    阿巴泰再是政治迟钝,也明白了陈维道这心思还真有几分可行之处。只不过。论起耍这种阴谋诡计的小心思,阿巴泰却是不擅长,只好将目光丢给两员汉军八旗的固山额真,也就是石廷柱与佟图赖身上。

    石廷柱虽然是明朝将领在努尔哈赤时期投降的后金,但其实是个世居辽东的女真人,并不熟悉如何勾心斗角。此刻见阿巴泰的目光望过来,只好含含糊糊道:“这一计策可行。就是要看如何策动了……”

    “我倒是晓得有两处地方,或可以让朱慈烺不得不动!”反倒是佟图赖更加经验丰富,一下子联想了起来。

    和托听着,忽然问道:“可是济南、曲阜?”

    “小贝勒高见!”佟图赖顿时大笑起来:“其实……还有一处。更能让那明国皇帝也跟着去逼迫朱慈烺出城!”

    ……

    通州。

    十二月的通州越发冷了。

    这座汇聚了京畿,甚至整个北大明各路军将的城市此刻街道上人影寥寥,道路空旷。

    而这一切,自然就是源于建奴入寇。

    建奴入寇了,京畿戒严,一片慌乱。作为商业重镇,漕运枢纽。通州自然也就萧条了。

    只有通州的少数将官们才知晓,在整个通州戒备最为森严的一处隐秘园子里,一切仿佛都没有受到战乱影响一样,重新恢复了战前的歌舞升平。

    这里。便是督师府,也就是中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周延儒的驻地。

    这里人来人往,喧嚣而热闹,正在准备着一场庆祝的仪式。

    原因。却也颇为让人感觉振奋。

    那便是,庆祝河间大捷。

    “两百颗脑袋,这一个大捷,可真是实打实报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啦!”吴昌时出京来了通州,远远看了一圈那象征着军功的女真鞑子首级。喜得什么似的一样。

    一旁,董廷献品着酒,摇头晃脑道:“一个河间大捷那哪够分的。依我看啊,这两百颗脑袋完全可以说成四百颗嘛。光河间府打赢了那哪够,这真定府的孔文轩却也是个伶俐人,领了残兵败将收了空城,想想法子也能算一个大捷。还有那蓟镇,鞑子也不收了,不也是收了回来?这真真假假的,放几颗脑袋上去,再虚报几个,找几个脑袋。还不又是一场大捷?”

    张璧元局促地坐在这里头,听着这两位首辅门前的心腹评论,凑趣道:“这番大捷,定然是要有吴大人,董先生名号的。”

    两人闻言,顿时又是大笑了起来。

    “也莫要都贫嘴了。听闻太子殿下都在临清死守了,你们还在这幸灾乐祸?”周延儒走进来,嘴上说着埋怨,脸上却都是带着笑。显然是一番幸灾乐祸的意思。

    董廷献与吴昌时都是跟随周延儒已久的老人,自然明白这位仁兄两副面孔的模样。此刻这般说,显然是打趣着朱慈烺的困守。

    张璧元更是对朱慈烺这位太子满腹不满,此刻见首辅大人幸灾乐祸,更是跟着凑趣道:“那太子还以为在京师是牢笼。却不知,这京师有总揆镇守,那才是安然无恙呢。一心以为去了山东可以不受总揆节制,自如抗清,却不知山东那里,可真是处处陷阱,纵然扛得住临清,一时坚守,也挡不住那么许多的填不满的窟窿啊!”

    周延儒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十一年时,济南府便已经被鞑虏破城过一次。这一次,太子屯兵临清倒是明白济南不可守。但临清与济南相隔如此之近,曲阜、兖州等地都是藩王聚集。他这般想要名望,到时候又如何抵得住悠悠之口,说他见死不救?”

    吴昌时与董廷献听着,纷纷凑趣地笑了起来。

    只不过,其中意味却是透着格外荒诞的冷笑话。

    一心为国的人被死命拉后腿。拉后腿的人拼命高喊着爱国,还被不少士子百姓深信后者才是正义。(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捷报与烦恼

    说破了,就是周延儒作为首辅,又是东林人,有足够的政治合法性与个人名望可以控制得住舆论。到时候济南府这个山东省会之地就算被鞑虏攻破了,也可以两手一摊说力所不能及,就将这锅甩了出去。反正周延儒只要守住了京师就算是大功告成。

    也就是说,假抗清的可以甩锅作壁上观。真抗清的,却得拼命吞着苦果,走最艰难的道路,一点行差踏错都要不得,还要时时刻刻忍受着猪队友的暗箭。

    朱慈烺是裹挟着几百个读书人出走京师的,从合法性上总归是有些不明不白。此刻作为明军与清军作战,所依托的法理不外乎是抵抗满清,保家卫国这种大义。

    也正是如此,才能让人忘了朱慈烺并没有朝堂授权,只能用一个光秃秃的太子身份指挥大军,聚拢人心。

    眼下,朱慈烺既然披了这层大义的名分,那就不能不顾清军进攻济南府。一旦朱慈烺真的见死不救,也就与朱慈烺出走京师举着的旗号不符合了。等于是自己打自己脸,失去人心大义。

    就当众人笑声连连的时候,周延儒的亲随家人悄悄递过来一份瑭报。

    只是看了一眼,周延儒顿时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啊。清军进犯曲阜了!看这架势,不止孔家,就是山东的几个郡王都有难了。这一回,到要看咱们的这位太子爷啊,如何抵得住天下读书人的唾沫与陛下的急切啦!”

    曲阜孔家,这可是大明朝廷里面一号格外特殊的存在。

    若论及天下世家,这孔家是无出其右的第一号。

    曲阜孔家,其核心便是衍圣公。这个衍圣公呢,是大宋至和二年宋仁宗封出去给孔子嫡系子孙的封号。

    但无论是历尽多少岁月,经历宋金元明到现在,衍圣公这个封号依旧存在。作为一个牌面摆上去,象征着朝廷对儒教的重视,象征着对读书人的重视。

    而作为一个牌匾。曲阜衍圣公就成了山东一霸,别说县城州府,就是山东巡抚当面,也得客客气气。

    以而今孔子第六十四世孙衍圣公孔胤植为例。天启七年时就获得加封为太子太保。到了而今朱慈烺出生的第二年,孔胤植又获封太子太傅,可以说是朱慈烺的师傅。

    当然,这一位大明末代衍圣公也并未如何忠义。当其知晓清人对历史上孔家所沿袭下来的对孔家种种优待“俱应相沿”并“期于优渥”的时候,便乐呵呵地进京朝见。

    撇去衍圣公如何。就单说孔家一系在曲阜,亦或者在整个山东那都是不亚于王侯的大族。因为披着一层衍圣公的名号,孔家在白道黑道上都可以说是吃得开的,实力几乎不亚于山东一省的官府。

    只不过,阿巴泰这么一个粗人可是不会管孔家如何厉害,如何在山东一地嚣张跋扈。陈维道此人更是心忧粮草,看到孔家这么一个大号的土豪,自然是喜不自胜,提兵杀过去,全然不管什么争执考量。

    于是。孔胤植顿时叫苦不迭,一边暗骂这群鞑子不懂政治,一面措辞严厉地朝着山东巡抚高名衡发文求救。

    只不过,孔胤植很快又不得不迅速撒出去更多的求救文书。

    因为,就在陈维道并着石廷柱杀向曲阜的时候,另外一边济南府也顿时告危。阿巴泰这个清军主将竟是提兵杀过去,而且看迹象还有危急兖州鲁王等藩王的架势。

    看到这里,孔胤植瞬间明白了局势的严重性,又是一边抵抗着陈维道的进攻,一边又不要钱地撒出去银子。寻了十六个不要命的骑士飞奔出去传信求救。

    这个求救信不仅落到了高名衡手里,也落到了朱慈烺的手里。更多的,也落到了京师之中的御史清流之中。

    京师,御史台。

    “听说没有。衍圣公遭难了!”御史任菊冲进一处小屋里,高声道。

    屋内,顿时就有一个痴肥一些的御史叶昶道:冷哼一声道:“如何能不听说?太子太傅都亲笔求援了,太子却见死不救,不知多少士子闻言哗然啊!”

    任菊不由摇头:“唉,说起来。当初听闻后人记下来的太子那番讲说,就连我也不由热血澎湃。可眼下看来,却是其实不如闻名啊。手握大军不与清军血战,却坐观衍圣公被围,这算得什么事?当初那信誓旦旦,铁血抗清的话语,此刻又都飘到了哪里?”

    叶昶闻言,意动道:“正是!彦文兄,不如一起上书,弹劾太子如何?要知道,圣上都上次都还未计较太子私自出京呢!”

    此刻,屋内另一个御史王宜胜不由开口道:“唉,两位同仁,且末这般激动吧。若是真弹劾了太子,这山东军务又要如何处置?”

    “哼。若是不让太子知晓了大义所在,难不成又真的要让起见死不救?我等弹劾,自然是为了让其奋勇作战,而不是坐视衍圣公遇难!”听此,叶昶顿时激动了起来。

    “罢了罢了……随你们去吧……”王宜胜听完,也不再争辩了。

    不多久,如雪花一般的奏章开始飞入内廷。

    工作量又多了许多的朱由检望着这么多的奏章,顿时头疼了起来。

    前些时日,傅淑训说起朱慈烺的时候,用了一个默认的法子,让崇祯皇帝暂时抛却了朱慈烺的烦恼,开始仔细应对起了京师建奴入寇的问题。

    还好,朱慈烺别的或许很烦,但判断却是精准的。京畿被抢了好多次,除了京师附近,再也没有值得抢的地方了。所以建奴很是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山东去,这也让朱由检这些时日翻阅奏章心情不算很差。

    而且,前些时候,出京师督师通州,统管天下勤王之师的首辅周延儒也给了朱由检一个大大的好消息——河间大捷。

    虽然朱由检惯例质疑了一下,但当看到了确证无疑的女真战士首级时,却顿时再也掩饰不住欢喜,再也不管什么来自太子的烦恼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冒险计划

    就当朱由检刚刚喜不自胜的时候,又传来一个收复真定府的大捷。而且,似乎这两个大捷都是真的。

    河间府的大捷报上来了六十颗女真首级,兵部陈新甲亲自核对过,确系无误。

    而且,真定府那边不仅有兵备副使孔文轩的捷报,更有太监监军赵孝文的密信,都可以确系真定府也成功收复失地,还斩了四十多颗女真首级。

    这下子,崇祯皇帝是真的欢喜得不要不要的,甚至还有心情与田贵妃好生嬉戏了一晚上。

    而第三天,又来了通州的捷报。

    这一次,不仅是督师周延儒野战出击有功,就连吏部的吴昌时、周延儒的幕僚董廷献都名列其中。最最做不得假的是又有女真首级八十,蒙古汉军首级两百余。

    这接连捷报,顿时牢固了朱由检对周延儒的喜爱。与此形成对比的,便是朱慈烺的不听话了。

    “烺哥儿还是太年轻了……”崇祯皇帝点评着道:“好好在京师读书不就好了?在朕身边,一样可以为国效劳,何必亲自带兵做这些父子离心的事情。”

    这个时候……崇祯又翻开了衍圣公孔胤植的求救信,瞥了一眼孔胤植的名字,轻轻芳霞,拿出了六份求救奏章,眉头周成一个川字:道:“孔胤植这种蒙得荫蔽的人不理会也就罢了。可……都是帝国宗室,却置若罔闻,还有没一点宗亲之念?”

    原来,兖州附近的鲁王、以及就藩山东的乐陵、阳信、东原、安丘、滋阳五郡王纷纷告急求援,都道是遇到了清军袭击。

    而此刻,朱慈烺却因为阿巴泰就在不远的济南攻城而不敢出兵。

    对比一下周延儒频频大捷,而朱慈烺困守临清。朱由检心中对这个太子的失望顿时深刻起来:“来人!朕……要拟旨……算了……”

    “退出去吧!”朱由检一挥手,望着桌子上的奏章,提笔写了一张白纸:“这一封信,找机会送到太子那。”

    角落里,王承恩轻轻一叹。前些时候。司恩已经告诉了他,河间府的真相。但朱由检显然是不会再信其他说辞了,想到这里,王承恩只有躬身领命:“是……圣上。”

    临清。

    朱慈烺站在城头上。遥望着东方:“只可惜,阿巴泰不能多陪我练练兵了。”

    一旁,杨文岳却是心中焦急,将话锋扭转:“是啊,本来守城是极好的。一来磨练了战力。二来凝聚了军心。这最重要的,因为清军来犯,咱们就能一直对外。可现在清军还没走远呢,咱们内部就乱起来了。早知道就不让那些人进城了。”

    杨文岳说的是各处发来的求救文书。不仅是济南的山东巡抚,就是曲阜孔家,兖州鲁王以及山东各处藩王,都是明白眼下唯一能救朱慈烺的,只有他们。

    “济南府的求救书信,这都第四批了。见死不救,毕竟不是我们皇家近卫军团做得出的事情。”朱慈烺对此倒是不在意:“阿巴泰这一招。倒是真掐中我们弱点了。”

    朱慈烺明白杨文岳的焦急,他并没有忽略而今山东局势的糟糕。但这一招如何破解,却让朱慈烺委实难以抉择。

    “殿下有重视,这就好。”杨文岳对朱慈烺的才智几乎有了种迷信,觉得朱慈烺对此肯定已经有了准备。

    但朱慈烺却只是有一个大略的构想,压根没有杨文岳所想的那么神棍。杨文岳之所以这么觉得,只不过是因为德州城外的一次方案预演恰巧成功了一回。那是军务司第一次扬眉吐气,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在朱慈烺的指点之下,一个合格的参谋机构缓慢而坚定地成长。

    但这一次,朱慈烺却真的没有准备什么方案。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敌人从来都不会照着朱慈烺预料之中的路子走。更多的时候,是敌人想方设法琢磨着作为对手的自己怎么走,然后从朱慈烺最不希望的地方,发出最有效的出击。

    比如这一次。山东战场就算不得一个于朱慈烺而言如何有利的战场。在这里,朱慈烺的牵绊太多了。不管是济南府的山东巡抚高名衡这个队友,亦或者曲阜孔家这个不讲道理,威胁逼迫惹不起的同盟,更有一群拼命拖后腿,说酸话又吝啬的富亲戚——藩王。

    故而。朱慈烺做的预演再多,却也防不住情况实在太差,预演只能做到一个心理准备的功用。

    “走一步……看一步吧。城外不管是京师的清流朝议、曲阜亦或者兖州,都不是我担心的地方。”朱慈烺转过身,不再看向临清的东方。

    朱慈烺并不在于朝廷的压力,也不在乎舆论的逼迫。曲阜孔家叫唤得再凶,自以为有天下读书人作为名望背书便可以逼迫朱慈烺不计代价援救,但朱慈烺要创造的新世界根本不需要这些旧式书生。

    兖州鲁王认为自己是皇室宗亲,朱慈烺的长辈,崇祯皇帝更觉得宗亲是自己人,朱慈烺必须得救。

    但朱慈烺压根看不上这群寄生虫。这些人虽然被宗亲两个字困住一生,几乎如同会活动的繁殖机器。但这些人可怜之人却怀着更可恶的可恨之处,不仅目无法纪,作恶多端,更是鲜少有如周王一样,愿意为这个国家多付出一点。

    朱慈烺也并非没有考虑过救援这些地方。

    但鲁王却根本不愿意多付出一点军费后勤的帮助,孔胤植一脸必须这么做,你应该的倨傲。

    唯一求救朱慈烺又愿意救的只剩下高名衡了。

    只不过高名衡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新到山东,立足未稳就碰到了鞑虏入侵的情况,简直是头疼欲裂。再加上济南府在四年前就被清军劫掠过一回,元气大伤,守城艰难,是以虽然明知朱慈烺此刻没有准备好决战,却不得不放任其他人接连求援朱慈烺救援济南。

    心中这些遐思转过去,朱慈烺继续背着双手朝着临清城内走去,指着随军武校以及临清国子监分监:“是这里,是我们……的人心啊。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冒险一击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飞熊营动

    济南城。

    入夜时分,高名衡回到巡抚官署,自顾自地脱下了身上的官袍。门外,吱呀一声,小妾黄氏惊恐地看着高名衡官袍上的血渍,手上一身干净的衣袍都拿不稳了:“老爷……您受伤了?我这就去叫大夫。”

    “不碍事。这又不是我的血。”高名衡并没有在意,摆摆手,道:“给我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来。沾上这么多脏东西,这三天都不舒服。”

    “是……老爷。”黄氏连忙服饰着高名衡穿戴,看着高名衡疲倦的面目上,尽管心中不忍,但这些天的传言依旧让黄氏战战兢兢:“老爷,府里给熬了百合淮山鲈鱼汤,妾身这会儿去给老爷端进来如何?”

    高名衡嗯了一声,闭目养神,连眼皮子都不愿意张开。

    黄氏端着冒着热气的鲈鱼汤进来,一边拿着勺子,一边闻声细语道:“这都三天过去,老爷终于回府了。可是外间的鞑子走了?还是说太子爷发了救兵?这些天啊,可都让妾身担心死了。”

    “老爷……”黄氏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因为,她发现高名衡竟是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冒着血丝的双目定定地看着自己,让她心中猛地发跳:“妾身……不该干涉军国大政。妾身……妾身知错了……”

    “你有什么错?”高名衡长长叹了一口气,鲜美的鲈鱼汤也让他感觉食之无味:“放心吧,将本官的话都传出去。这济南城,鞑子攻不进来。不管太子殿下的救兵来不来,鞑子都攻不进来!万事,不是有我山东巡抚在吗?对吧?”

    “是……老爷有信心,妾身就安心了。”黄氏听着,顿时笑了起来。

    只是,黄氏的笑容还未安稳几分,寂静的夜中,一声惊响猛地响起。

    “杀啊!”

    “我……今夜去前衙歇息。”高名衡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出了后衙。

    此刻巡抚管束前衙已然一片慌乱,直到高名衡将前衙的人统统带进了西城这才安稳了一些。

    高名衡也没走多远就在半路上看到了来找高名衡的济南知府侯捷。

    “清军半夜偷城了……”济南府知府侯捷苦笑道:“守军把炮炸了这才延缓了一下清军攻城的动作。但只是过了两刻钟,守军就抵不住。还好住那不远的曾老先生领头带了两百来号家丁,组织了街坊上千人挡住了清军的攻势。这才给我留出了时间将营中兵马顶上去,稳住了城防。”

    高名衡轻叹道:“我已经让唐文去组织城内医生救治伤病了,还有任家酒楼,给出战的将士准备犒劳。藩库我也吩咐去了。”

    侯捷闻言,倒是丢出去了一个敬佩的表情。这些后勤上不起眼的招式才是稳固住人心的硬招啊。寻常官员可真是舍不得对守城将士大方。

    这样一说。比起上任,高名衡这个山东巡抚还是颇为有能力,也得人心的。

    只可惜……清军攻城来得猛,济南四年前就已经被劫掠一次更是残破。这些,都让高名衡压力山大。

    “去乐源门。”高名衡打算再度巡视。

    乐源门就是济南西门,也是此次作战夜袭发生的地方。但高名衡刚走,就看到一个约有六旬的老者大步走来,一见高名衡就大叫道:“抚台!这一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夫走了你!”

    一旁,侯捷一见此人。顿时叫糟:“曾老先生怎么来了。”

    这个曾员外就是这次夜袭里带了两百青壮家丁的那个士绅,曾任河南布政使,可以说是济南里威信领头的几位士绅。

    此刻,侯捷一见曾松红着眼睛过来,顿时明白不妙。

    “经阁先生。”高名衡倒是对这曾松有些了解,客气打着招呼:“这次济南上下数十万百姓,都赖曾家一门援手了。”

    “是啊是啊!”曾松红着眼睛,看着高名衡道:“可我们的巡抚大人呢?却是再三沉默,不愿求援那太子殿下。我知晓太子在临清也要守城,可难道我济南百姓就不是大明臣民了吗?”

    此刻。一个年轻书生低声在侯捷身边说了一句。

    侯捷闻言,顿时叹道:“曾老先生的三子战死了……”

    “今夜,死了我的亲儿。但昨夜,前夜。这日日夜夜,死的又如何不是百姓的亲人?太子高举着抗清义旗,我曾松诚心愿意为其张目,助起一臂之力。可这般见死不救,哪里有一分对得住我等?”曾松一夜劳累,此刻又激动说了这么多。顿时精力不济,疲倦万分:“我老了,没有力气了。只愿这大明,能多几个正人,若如此,便是老夫死在城头,却也甘心。”

    “来人。”高名衡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我的那封亲笔求援的信,送到任家酒楼去。”

    任家酒楼,便是张镇布局济南的一处情报点,也是高名衡与朱慈烺对话的一个窗口。

    德州城。

    “殿下的命令,已经来了。”徐彦琦缓缓放下一封军令:“作为殿下皇家近卫军团麾下第一营伍,殿下为咱们准备了好大一个艰难的任务。眼下建奴肆虐山东,各处州县纷纷告急。尤其济南,巡抚高名衡已经守不住了。现在,殿下命令我们在阿巴泰的虎视眈眈之下,冲进济南城。兄弟们,告诉我你们的想法!”

    “作为近卫团唯一一个拿了**营号的王牌,我们飞熊营什么时候怕过?”第一千户千户官包果安然挺胸。

    杨甲一呼出一口气,道:“校尉说罢!窝在这德州城,可算是闷死了。我们飞熊营不去啃最难的任务,谁去?”

    “好!有几分舍我其谁的气概。”徐彦琦看着士气不错,道:“救援济南城!”

    ……

    曲阜。

    “老爷……老爷……临清动了!”孔府大管家孔达穿着厚重棉袍的男子大步冲进一处别院里,大声道。

    “吵吵嚷嚷什么,什么临清动了?”孔胤植挪动痴肥的身子,慌忙穿上衣服。

    “是临清的太子爷出兵了!”孔达忙不迭补充。

    “当真?没管我们要钱了?”孔胤植说完就感觉不对,又道:“不是,我问是带了多少人!”(未完待续。)

    ps: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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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虎贲营

    兖州,鲁王王府。(?。c〔o[m

    兖州知府邓藩锡苦口婆心地讲着:“臣闻城之不守,皆由城内贵家自惜金钱,自爱安乐,而令窭人饿夫佣子登陴击柝捍御,遂多败事。夫城郭者,我之命也;财贿者,人之命也。我不能畀彼以命,而望彼畀我以命乎?王能散积储以鼓士气,城犹可存,命犹可保;不然,大势一去,玉石皆烬,悔无及矣!”

    “知府大人讲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啊……”朱以派心中想着,但一想到坐到北京龙椅上的是朱由检又不是自己,而自己却要被幽禁在王府之中如同一个人废人一样,便不由地心疼起了那些小钱钱:“知府大人是不知道王府的亏空有多么厉害啊,那些当奴才的都是些白眼狼,我待他们再好,却也没有一个人用心做事。哎呀,并非小王不愿意出力,实在是没有钱粮啊……”

    听着朱以派哭穷拒绝,邓藩锡凝望良久,不由轻轻一叹。

    上任兖州知府之前,邓藩锡是南京兵部主事。作为南京六部里仅有一个还有些权限的大部主事,邓藩锡跳到兖州知府可以说是打算锐意进取,做出一番功业的。

    但邓藩锡虽然对地方事务有些心理准备,但万万还是不会想到会遇上藩王这种生物。

    面对清军来袭,邓藩锡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奋不顾身了。┞┠═〔[。c(o{m{他并未想寻常地方官员一样慌乱,而是立刻就镇静下来,一面组织人手巩固城防,一面组织大户稳定人心。

    兖州是藩王驻地,若论大户,兖州里任何一家都比不上鲁王朱以派。这不仅是兖州多数土地都为鲁王所占,更重要的是,藩王只要没有政治野心,不管做什么朝堂都会优容。就算是虐待王府属官朝堂都不会出头,更别说什么侵占田地。违法乱纪了,连提出来都没人关注。

    如此一来,若是守城得不到朱以派的出力,兖州城的力量就等于一半都白费了。

    可眼下。面对性命攸关的事情,朱以派却一副贪婪无度,毫无明见的模样。这顿时就让邓藩锡心冷了起来。

    忽然,王府的偏厅里面冲出一人,大喜着道:“殿下!喜报。喜报啊!临清的太子殿下出兵援救济南了!”

    “当真?”率先激动的是邓藩锡,只听他双目炯炯地盯着来人,再三问道:“太子殿下真的出兵了?”

    “如此之事,当然是真的!”来人正是王府长史许斐:“千真万确,这是兖州锦衣卫百户所传来的消息!”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说完,邓藩锡也顾不得朱以派这个吝啬鬼了,大步跑出去,冲出了王府。┞┝┠<。

    “亏得还是二甲出身,还这般不懂礼貌!”眼见邓藩锡把自己给无视了。鲁王朱以派颇为不爽,但转而一想到邓藩锡这么欢喜是因为朱慈烺出兵,朱慈烺出兵清军就不会猛攻兖州,不会猛攻兖州邓藩锡就不会在三五次找自己要钱……

    就这么心思兜兜转转地到了这儿,朱以派瞬间又是欢喜了起来:“如此这也算是大好事了!至少,不会继续这些叫子要钱了!”

    不过一想到朱慈烺被这么重视,朱以派心中又微微有些吃味,脸上转瞬就露出了一点不爽的笑容。

    一旁,许斐见了朱以派的表情,猜到了几分。轻声道:“指不定太子在临清还打不败清军了。这清军纵横京畿山东,可谓是无城不破。朱慈烺守着临清还好,一出城野战,这就大大危险了。”

    朱以派听着。微微露出了几分笑容:“这般说着,倒真是如此。唉……可那朱慈烺要是败了,那邓藩锡不又要来找我讨饭了?”

    “来人!快将府中的金银都深埋起来!”说着,朱以派顿时干劲十足地撇下了许斐,只留许斐干瘦的身影望着眼前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

    临清城内。

    吧嗒吧嗒……

    紧接着又是一阵西里呼噜的声音响了起来。当碰地一声轻响出的时候,刘胜一巴掌拍到了眼前:“怎么,怕死?”

    一个干瘦的男子穿着定制贴身的军衬衫,猛地站了起来:“校尉……”

    “一惊一乍的,是我虎贲营的勇士?”刘胜拿着饭盘坐定,继续哗啦啦地迟了起来。

    军中男儿吃饭都是极快的,从来不讲究温润慢吞。

    甚至,每个人几乎都有一套法子将饭又快又好地吃完。因为,指不定上官就会突然组织集训。

    若是这个时候不得不丢下刚刚吃了一半对饭盆,不仅收拾食堂的火头军要开骂,就是训练完了以后那种饿肚子的惨状也不是任何一个人愿意有的。

    此刻,名作乐金的男子只是看了一眼刘胜饭盆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饭菜,便又是继续埋头痛快吃了起来。

    原本虎贲营是每日饭管够,三餐有一荤。这是拿了旗号的营伍才有的待遇,寻常的营伍两日才有一荤。

    但现在战时,不仅每餐都是白米白面馒头,而且餐餐都有荤腥,不限量,敞开吃。

    经验丰富一些的老兵最近这几日的表情都颇为微妙,既是有些兴奋,也是有些惘然。原本只会在房间里埋头写字的军师近些时日也开始频频进入各个百户里,见到军师的百户们都是闷头交代着,一个个士兵听了军师说的以后,大多都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因为,军师在收集将士们的家书。

    很可能是最后一封家书。

    军务处这一举虽然深得不少老兵喜欢认同,但军中气氛不可避免地落了下来。食堂是简易的,一条条长凳桌椅摆开,格外标准,横竖撒出去,一个个条格子立着,很是让人看了舒心。士兵们坐在上面,哗啦啦地吃饭,只不过半个钟不到的时间,又依次排队,交了吃得干干净净的饭盆,重新回到军营。

    往日里食堂是最为热闹的,但似乎是因为家书的原因,今日也开始有些沉闷。

    啪嗒……

    “校尉!”乐金看着刘胜道:“我……我不怕死,也不后悔当兵!就冲这碗里吃的,也值了!校尉让我冲进去杀敌,去送死!我领军令,去战!但……我不想当炮灰!”(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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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后一个太子介绍:
崇祯十五年松锦大战以大明一败涂地为结局落幕,最后主力付之一炬,亡天下的关头就此到来。
蒙昧的满清张开獠牙,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恐怖的文字狱映入了主角眼帘,睁开眼,他猛地发现,自己成了大明最后一个太子!
现在,只剩下两年了!留给全新朱慈烺的,是末路之下的狂奔……还是执起剑,用刀剑相击的声音,奏鸣一曲进击的狂想曲!大明最后一个太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最后一个太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最后一个太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