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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菓蒹     和亲公主之冷霸汗王的心尖宠txt下载     和亲公主之冷霸汗王的心尖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5章 可汗怒:妖女也是你叫的

    棠梨宫中,朵古丽在比舞台上耍了一阵弯刀,她的弯刀招招致命,快狠准,再加上她轻盈矫健的风姿,显得英姿气爽。

    塔不烟屏退了众人,自己守在一边,静静地等待。

    她从小便跟着朵古丽,崇拜而尊敬,主子还是之前的那个主子,可是境遇却变得愈发可怜,都是那个可恶的汉人女子,要不是她,她的主子也不会落得母家被罚,自己被囚禁的地步。

    想到这里,塔不烟把杨沐青恨得牙痒痒。

    朵古丽停了下来,就在塔不烟上前送毛巾的功夫,朵古丽说道:“怎么样?”

    塔不烟低声说道:“已经准备妥当。”

    朵古丽眼神中露出阴险恶毒,让塔不烟觉得有点陌生。

    塔不烟说道:“主子,咱们要不要再等等,等可汗走了之后,咱们再好好收拾那个女人。”

    朵古丽说道:“我等不了。”

    是的,她等不了,每一天都看到不耽于女色的阿保机一天天为她着迷,她这个草原第一美女怎么能够容忍。

    从小到大,她要强的性格从来没有让她居于人下,她怎么甘心把她唯一爱过的男人拱手相让。

    她相信只要拿掉杨沐青这个绊脚石,她和阿保机一定会回到从前,不求有多亲密,只求举案齐眉。

    耶律迭剌上表将永和公主褫夺封号,贬入冷宫。

    偌大的广明殿鸦雀无声,人人都大气不敢出,也不看看他要针对的是谁,永和公主,那可是可汗心尖上的人儿,而且又刚流了产,却要被打入冷宫,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也就是阿保机的亲兄弟耶律迭剌敢提出以下犯上的要求,若是换了旁人,刺客一定被大卸八块,连个裹尸布都没有。

    阿保机端坐在豪华的汗位上,他眼睛眯了起来,说道:“你再说一遍?”

    耶律迭剌虽然野蛮无礼、有勇无谋,但是自小便害怕阿保机,若不是身后有人撑腰和怂恿,他也不敢上表。

    阿保机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声,耶律迭剌便缄口不言,众人也都迫于阿保机的威势,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出一下。

    就在这时,耶律释鲁站了出来,自他回宫之后,便以大酋长的身份,参与到朝政中,因为他一手将阿保机培育成人,管理政务又很有一套,所以在朝中威信很高。

    只见他曲臂行礼道:“可汗,我觉得可以考虑耶律将军的奏表。臣虽然久未参与朝政,但是早有耳闻,自永和公主来之后,后宫便一日没有宁日,先是太后被投毒,再是皇后被贬,这一桩桩一件件,不能说完全跟永和公主有关,但都是在永和公主来之后发生的,所以臣不得不对她产生怀疑。”

    虽然耶律释鲁是将他亲手教导大的叔父,但是阿保机仍旧说道:“可有证据?”

    耶律释鲁一时之间愣住了,从小到大,阿保机很少当众驳了他的面子,即使是一件相左,也会在私下里谈论。自那个女人来了之后,阿保机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这样的女人还如何留得。一个国家的衰亡就是从君主有所溺爱开始的。

    为了契丹的繁荣昌盛,他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耶律迭剌见有人帮腔,立刻撞了熊胆,说道:“还要什么证据,妖女祸众。”

    离得最近的完颜烈看到阿保机私下握紧拳头,已是怒到了极点。

    “妖女也是你叫的?!”

    耶律迭剌立刻闭口不言,甚至是向后退了一步,怂的一批。

    阿保机义正言辞,说道:“我契丹泱泱大国,如今却放着渤海叛乱不管,贝伦儿草原火灾不管,而讨论一个后宫中的女人,难道已经本末倒置到这种地步?再者永和公主是联系契丹和大唐的纽带,岂是臣下可以谈论的。后宫不可干政,你们倒一个个插手本汗的家务事,是何道理?若是谁再不安守本分,休怪本汗不客气。”

    一席话下来,众人皆曲臂行礼,不敢多言。

    耶律释鲁冷眼看着阿保机,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英明如阿保机也不能幸免,祸哉,祸哉。

    退朝之后,阿保机回到书房,说道:“耶律曷鲁你留下。”

    完颜烈顿住了,后背僵硬,看来可汗因为他向耶律释鲁报信,已经不再信任他。虽然可汗没有处罚他,但是重要的工作已经不再交给他了。

    可汗这是要告诉他,应该认清自己的主子是谁,既然跟了可汗就要一心一意才是。

    完颜烈出门之后,很自觉地将门关上。

第106章 平妃不见了

    阿保机这才看着站在堂下的耶律曷鲁,说道:“你去吩咐暗卫,让他们仔细查查是谁从中作梗。”

    耶律曷鲁生得偏瘦,身长八尺,高颧骨,瘦脸,浓眉大眼,神情严肃,生得凶神恶煞,但是办起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他和完颜烈同可汗一同长大,虽然他不如完颜烈那么办事周全、圆滑,但是对阿保机是忠心耿耿,打心眼儿里将阿保机看做自己的亲兄弟,可能比亲兄弟还亲。

    屋中只剩阿保机一人,拳头重重落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冷冷地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我的女人!”

    一想到早晨的事情,阿保机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她就是这么看他的,他要的是她的心。她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气死个人。

    真是两边都不顺!

    就在怒火中烧的时候,一个青衣小太监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跌跪在地上,着急火燎地说道:“启禀可汗,平妃,平妃不见了。”

    阿保机也认出这个小太监,是昨日给他通风报信来的,乍一听他的话,阿保机一下子极了,登时站了起来,怒道:“你说什么?!”

    小太监不敢有所隐瞒,说道:“今日早晨,平妃吩咐小的们身体不适,不必来伺候,饭菜也只管放在门外,自有人端进来。到了午时,奴才想着该给炉子添香了,便想进去,守门的珍珠,乌珠的妹妹,她死活不让我们进去。奴才便起了疑,冒着被主子惩罚的风险闯进去,却看到屋中一个人影也没有,乌珠和冬姐皆不知所踪。奴才不敢隐瞒,赶紧来报。”

    阿保机心中沉静了几分,说道:“你最后一次见到平妃是几时?”

    “辰时。”

    “可有可疑人员?”

    小太监说道:“早晨,奴才想着推着污水去倒,可是如厕的功夫,污水车却不见踪影,当时只是认为是有人给推去倒了,后来平妃不见时,奴才问了,竟没有人倒过污水,应该是趁那个时机出去的。”

    阿保机心下稍安,不是被绑走的,已经是万幸。而且冬儿武功高强,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把平妃劫走的,应该是自己偷偷出去的。

    定是料得他生气,不会那么快回去,于是便趁着空档偷偷出去。这不是添乱吗?

    阿保机恨得牙痒痒,又担心得不行,眼下朝中各方势力都看平妃不顺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阿保机不敢再想,叫道:“来人!”

    完颜烈推门进来,曲臂行礼,唤了声:“可汗。”

    阿保机看向门外,像是要叫其他人。

    完颜烈深得阿保机器重,哪受过这种待遇,刚才已经狠狠反思了一下自己,立刻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说道:“可汗,属下知错了,绝不再犯。”

    阿保机面目清冷,顿了一下,说道:“我不喜欢口风不紧的人。”

    完颜烈垂首行礼道:“属下定不再犯,定当守口如瓶。”

    阿保机不能再耽搁,说道:“你去吩咐人照着我的和你的体型准备两套平民的衣服。”

    完颜烈听到阿保机不计前嫌,带自己出去,心下欢喜,行礼道:“是。”

    杨沐青确实看准了阿保机一时半会儿不会折返,虽然他经常会生气扬长而去,但是晚间总会来的,那也是晚间的事儿,到了傍晚,她们也该回去了。

    这回冬儿真的是让杨沐青重新认识了一回。杨沐青本是喝乌珠悄悄出去的,准备把冬儿药晕了过去,再让珍珠看在内室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但是冬儿不仅武功高强,辨别药物的能力也很高超,接过乌珠递过去的被子只是闻了闻,便知道了猫腻,问道:“你们想出宫?”

    乌珠说道:“你尽管告诉可汗去,可汗对平妃宝贝得很,最多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也没什么事儿。”

    杨沐青真想敲乌珠的小脑瓜,看看装的什么东西,竟然膨胀到这种地步。

    没想到冬儿竟然说道:“可汗既然让我保护你,我自是寸步不离的。”

    杨沐青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愿意跟我们一起出去。”

    冬儿点了一下头,说道:“是。”

    杨沐青觉得冬儿虽然不苟言笑,却很真实,很可爱。

    她带着乌珠和冬儿伪装成送污水的太监,一路出了城门,中间虽然有些波折,难免心惊肉跳,倒还算顺利。

    林氏医馆里面依旧跟之前一样,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这是林骞洲最不愿意看到的,他倒希望大家都不来才好,虽然赚得不多,但是至少说明人们都很健康。

第107章 平妃遇险

    林骞洲看病的空隙,又想到了那个娇小的身影。他是汉人,自小跟着父亲和祖父来到契丹,虽然没有去过中原,但是因了父亲和祖父的影响,骨子里对中原和汉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祖父因为治死了达官贵人,面临灭顶之灾,便带着一家老小逃亡到契丹。他一辈子都没有回过故土,父亲没有祖父那么强烈,但是也很想回去一趟。

    但是因为总有事情耽搁,总没有回去的机会,所以林骞洲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中原在他幼年的记忆力,只有高挺的刷着红漆的楼房,还有宽阔的马路,以及满眼的绿色。

    犹记得隔壁家的掉了牙的小哥哥总是在门口玩一个陀螺,他还记得自己被狗追的经历,别的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但不管怎样,中原对于他来说有一种湿漉漉的、绿意盎然的感觉,那种感受还是挺不错的。

    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杨公子了,他的内心竟然有些许期待。

    杨公子生得周正俊朗,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总是闪着智慧和自信的光彩。一双小嘴小巧可爱,尤其是还有一些可爱的婴儿肥,再配上白皙光滑的皮肤,真的忍不住想让人捏一捏。

    只可惜他是个男子,若是个女子一定是倾国倾城。

    “林大夫……林大夫?”

    林骞洲这才实实在在地看到坐在桌子对面的那个鬓角生了华发的中年男子,实际上那中年人见林骞洲发呆,已经叫了好几声。

    林骞洲将枕木推到中年人的跟前,待他放上手腕,便抬手搭上那人的脉搏。

    林骞洲不禁摇了摇头,他这是做什么,怎么会想起一个男子?

    那中年男子见林骞洲的反应,登时吓了一跳,哭丧着脸,怯生生地问道:“病得很严重,是没救了吗?”

    林骞洲这才彻底回到现实,专心给那人探了脉搏,又看了舌头和面目,接着询问了病情,这才说道:“你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却营养,回家吃好喝好。”

    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呜呜”哭起来,林骞洲愣在当场。

    男人说道:“我果然得了不治之症,您都让我回去好好吃饭,看来是没有几天了。”

    林骞洲好好安抚了一番,又仔细向他分析了一边,他这才将信将疑地走了,到门口处,还不忘问道:“林大夫,我确实没有重病是吗?”

    林骞洲站起身来,尤其肯定地说道:“绝对没有,我可以发誓。”

    那人一听要发誓,这才放心地走了。

    林骞洲正准备坐下,便看到排队的众人后面正露出一个小脑瓜,白皙的精致的小脸,不是杨公子是谁。

    他连座位都没有挨着,便对身边的助手说道:“你先替我看着,若是有重病,一定要等我回来。”

    病人们皆没有异议,林骞洲身边的助手名叫袁清菡,也是医术高超之人,来林氏医馆之前已经是是远近闻名的大夫,但是自从见到林骞洲之后,便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做助手。

    所以即使是助手看诊,病人们也一点不会生出嫌隙。

    看到林骞洲要出去,病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路来。

    “你终于来了,可是出现什么变故?”

    “没有。”杨沐青见周围人多眼杂,说道,“林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骞洲带着杨沐青来到楼上自己的书房。

    杨沐青委实被林骞洲的书房震惊到了,里面摆满了医书,偏角的位置还有一个人偶,上面绘着穴道,用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着穴道的名称。

    这次冬儿和乌珠留在了外面。

    冬儿虽然有些不情愿,乌珠依旧是把她拉了出去。下人就得有下人的样子,哪能事事都掺和?

    “林大夫,可有人给你送来书信?”

    林骞洲闻言,拿下书架最高处的一个锦盒,说道:“已经送来了几日,后来发现你久未回信,有些急了,还派人寻你了两次。”

    “谢谢。”

    杨沐青接过书信。信封上粘合处没有丝毫打开的痕迹,林骞洲果然是可靠之人。

    拆了书信,杨沐青仔细看了信上的内容。夏梦已经知会了商会的会长,会长愿意跟她合作,并且约定跟她见一面,亲自商谈。

    杨沐青合上信,看来得去潇湘阁去一趟了,希望这一趟不要白出来,最好是能够跟商会会长见上一面。

    林氏医馆门前。

    杨沐青抬头看着林骞洲说道:“林大夫,这段时间我家中有些事情,可能有段时间来不了。”

    林骞洲皱起好看的眉毛,担忧地问道:“需要我帮助吗?我在上京认识一些人,兴许能帮你的忙。”

    他一直是很谦逊的人,能够说出后面的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感觉跟杨沐青一见如故,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杨沐青婉言谢绝了,说道:“谢谢你林大夫,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可是我家里的事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恐怕是解决不了的。”

    林骞洲说道:“没关系,我可以……”

    实在是盛情难却,杨沐青只能打断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林骞洲只能作罢,说道:“若是今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我一定会尽自己说能。”

    杨沐青道了声谢,便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看到林骞洲向她点了一下头,她也稍稍点了一下。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很快就到潇湘阁。

    很不巧的是夏梦出门去了,只有一个老年妇人守着。她和夏梦说的话是极其紧要和隐晦的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于是便让老妇传达她来过的消息,然后便决定回宫了。

    回来的路上正赶上士兵追赶逃犯,那衣衫褴褛的逃犯看到马车行了过来,想都没想便将马车夫踢了下去,驾车而逃。

    本来是骑着高头大马冬儿见状,驾马追去,好在很快便追上了,与那犯人缠斗了起来。

    因为是在闹市,百姓们突遭此变,一个个张荒而逃。菜摊、首饰摊、杂货摊……随着冬儿和那人的缠斗,登时变得乱七八糟。

    那人武功高强,竟然将冬儿缠住,无法脱身。

    就在此时,有一群黑衣人窜了出来,挥刀便向马车砍去。

    冬儿心急火燎,却因为跑神,被狠狠地砍了一刀,鲜血登时流了出来,顺着她的胳膊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红得刺眼。

    为首那黑衣人武功极高,飞身而起便将马车劈成两半。

    入眼的便是杨沐青和乌珠抱在一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还忧愁见不到杨沐青的身影,今天倒是送上门来。

    来人皆是一等一的杀手,杀人之前不闻不问,只管挥刀而去。

第108章 可汗:这般耍赖,可没道理(二更)

    就在重刀落在杨沐青脑袋上的时候,突然有一支箭狠狠设在刀柄上,力道极猛,刀竟然被大力带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不远处的早点铺上。

    本是躲在灶台边上的小贩,生生看到那刀刺进了柱子上,柱子从中折断,早点铺子前的小棚子轰然砸在地上。

    小贩的妻子吓得昏了过去。

    黑衣人回身一看,只见一人身强体壮,骑着高头大马,虽然穿着便服,但是却难掩他浑身的贵气。

    他眉眼中有着一股野性,让他英俊的外表特别有杀伤力。

    他的身后跟了一人,好像是他的随从,生得十分健壮,年纪虽轻,但是老练狠辣,跟他的主子一样也是个难惹的主儿。

    不过他们只有两人,即使武功再高,还能翻出什么波浪。

    可是还没有等他权衡完利弊,完颜烈已经飞刀而来,一刀就将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砍倒在地。

    如此高强的武功,令人咂舌。

    黑衣人们不得不重视起来。不过他们仍旧没有忘记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什么,就是杀死那个可恶的唐朝女人。

    他们事先看过画像,非常确定目标就在其中。

    有一个黑衣人继续向他们砍去,可是还没有付诸实际的行动,阿保机便飞身而去,将黑衣人踹出去几丈远,那黑衣人喷了一口老血,再想起来已是不能,他的肋骨应该是断了几根,阿保机实在是武功高强。

    惊闻变故,本是闭着眼睛的杨沐青睁开眼睛,便看到阿保机骑在高头大马上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手中握着弓,另外一只手刚射完箭,还没有收回去。

    隔着危险,隔着人群,两两相望,一个是惊喜,一个是心有余悸。

    阿保机飞身来到马车边,将正在愣神的杨沐青抱了下来,护在身后护着。乌珠本就不是目标,所以乖乖躲在马车旁边,还算安全。

    这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完颜烈的对手,没几下就被他砍死的砍死,砍伤的砍伤,倒了一片,最远处的一个黑衣人捂着胸口爬了起来,连滚带爬逃走了。

    完颜烈正想去追,被阿保机拦住了。

    阿保机说道:“不要追了。”同时又使了一个眼色,完颜烈立刻明白过来,从怀中摸出一个只有小拇指大小的东西,摁了一下开关,便有一个火球闪着亮光冒着白烟射向苍穹。

    待一切尘埃落定,阿保机才将身后的杨沐青拉了过来,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让你在宫里乖乖呆着吗?”

    冬儿、完颜烈见状,自动向远处走去。唯有乌珠傻愣愣地站在一边,看到主子被可汗像训小孩一样训着,心里实在不得劲,真想掰扯几句。

    就在这时,完颜烈实在是忍无可忍,上前抬手扯了她的领子,把她拎到一边。

    乌珠抗议道:“你拉我干什么?”

    完颜烈摇了摇头,说道:“你还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这还是乌珠第一次跟完颜烈说话,按理说他们是见面最多的,但是相互的印象都很不好。

    此时被完颜烈如此说道,乌珠正想发作,却听冬儿说道:“聒噪。”

    完颜烈素来知道她的性子,懒得跟她一般计较,而乌珠再次竖起了耳朵听主子是不是要受到惩罚。

    若是受到惩罚,她一定会像老母亲护小崽一样挺身而出。

    杨沐青说道:“可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之前可是你应允我可以出宫的。”

    阿保机耐心地说道:“我是说过你可以出宫,但是你至少得给我说一声,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吗?”

    杨沐青轻拍了一下有些皱纹地衣服,不满道:“不是没危险吗?你不是赶过来吗?”

    阿保机真想敲一下她的小脑瓜子,雪白牙齿龇了一下,抬起手来,佯装要打她。

    没想到杨沐青“哼”了一声,竟然蹲在地上,双臂抱住蜷曲的膝盖,生气地撅起嘴。

    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阿保机真是又气又想笑,说道:“快起来。”

    “我不!”

    没想到人家干脆利落。

    “你自己犯了错,还这般耍赖,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你尽管打我呀。”

    阿保机一下子就被气笑了,说道:“我何时要打你?”

    杨沐青把头一偏,说道:“你刚才不是抬手了吗?”

    “我……”

    阿保机低头看着地上小小的一坨,她穿着汉人的衣服,青衣白衫,梳着丸子头,瘦瘦小小的一小只,尤其从他的位置看过去,脸蛋红扑扑,额头飘着柔顺的碎发,可爱俏皮得很,即使有火气,在训斥她的那一刻也烟消云散了。

    阿保机呀阿保机,你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我没有要打你,快起来。”

    没想到某人依旧不依不饶,说道:“我都要吓死了,胳膊还受了伤,你还要打我。”

    阿保机一听“受伤”,立刻蹲了下来,手搭在她的胳膊上,查看。

    “让我看看。”

    杨沐青依旧蹲着,眼睛看都不看阿保机一眼,嘟着嘴说道:“不要。”

    阿保机眉头紧皱,催促道:“快点。”

    “你还打我吗?”

    阿保机冤枉道:“我什么时候要打你,我怎么舍……”

    我怎么舍得,他终究没有说出来,他从来没有爱上一个女人,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肉麻的话,所以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

    杨沐青也庆幸阿保机没有说出来,不过她很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阿保机简直是哭笑不得,到底是谁应该原谅谁。不过看到杨沐青站了起来,他也起身,拿过杨沐青的手腕,细细擦看起来。

    “可是哪里疼?”

    半天没有回答,等来的却是某人“噗呲”笑了出来:“我没事儿,骗你的。”

    “你真是……”

    迎面便是某人笑靥如花,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美得难以形容。

    阿保机抬起手来,给她整理了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还有鼻子上不小心蹭到的黄土。

    杨沐青没有躲闪,而是任由阿保机给她整理,对于他的宠爱,她似乎已经不排斥了。

    阿保机比杨沐青整整高了一头,在阿保机整理的时候,杨沐青边看着他的喉结衣领。

    可是她的脸有那么脏吗,为什么半天没有整理好。

    杨沐青皱眉道:“好了没?”

    抬眼便看到某人深邃的眼眸,透着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危险的气息。她虽然少不更事,但是也明白这其中的情感。

    不觉向后退了一步。

第109章 宠得无法无天(一更)

    没想到某人双手捧住她的脸,使劲挤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使劲,只是稍稍用力而已。

    皮肤光滑如水,水水嫩嫩,触感好得一塌糊涂。

    杨沐青抗议道:“不要。”

    终于脱离了阿保机的“魔爪”,杨沐青抬手轻揉刚才有些变形的脸颊,使劲给了阿保机一记眼光。

    过分。

    阿保机嘴角上扬,伸手抓住杨沐青的纤纤玉手,说道:“走吧。”

    此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扬起一路灰尘,到了近前,马车来了个急刹车,马儿被勒疼了,扬起蹄子在地上和空中翻腾了几下,这才停了下来。

    一个人从马车里掀开帘子,是林骞洲,他脸上写满着急,看到杨沐青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杨沐青在看到林骞洲的那一刻,把手从阿保机的手心里抽了出来,惹得阿保机很不满意,转头惊诧又不失冷冷地看着她。

    在阿保机眼里,林骞洲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不仅脸长得白,身体也瘦弱地很,尤其看到他从马车上下来的样子。

    虽然不得不说这个人长得还可以,浓眉大眼,十分周正,说起话来还有两个酒窝,可是男人哪有长酒窝的呢。反正一句话,林骞洲在阿保机的眼里是百无一用的小白脸,空有其表,绣花枕头。

    林骞洲因为着急,嘴唇有些发白,说道:“杨公子,你还好吗?”

    杨沐青说道:“还好,林大夫,你这是……”

    牵着马儿的车夫说道:“林大夫听说你可能有危险便快马加鞭过来救你。”

    阿保机真想笑出声来,可是他生就是不苟言笑的人,此时只是在心中狠狠嗤笑了一番。

    林骞洲脸颊上竟然染上了红色,说道:“说来实在是惭愧,我看到你遇到难处,知道你不好意思说,便叫人跟踪你,看你遇到了什么难事,没想到你居然遇到险情,所以我便……”

    阿保机侧头看向杨沐青,问道:“难处?”

    林骞洲这才好似看到阿保机,说道:“这位是?”

    阿保机对林骞洲刚看到自己,感觉很不满,正想就此宣誓主权,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竟然抢先说道:“他是我哥哥。”

    林骞洲很客气地说道:“你好。”

    阿保机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哪哪都透着不得劲儿。

    杨沐青说道:“林大夫,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没事儿了,你赶快回去吧。”

    林骞洲点了一下头,趁着她的“哥哥”在,说道:“杨公子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在下一定会全力相助。”

    阿保机说道:“有我在,她不可能有什么事情。”

    这话说得既霸道又野蛮。

    杨沐青知道阿保机又生气了。

    “林大夫,谢谢你的好意,真的没事儿。”

    林骞洲又客气了几句,便离开了。

    杨沐青果然如预料看到了一张阴沉的面孔,好像飘雪的天气,阴沉,冷彻骨髓。

    “你不要生气,林大夫以为我是男人,所以只能说你是我的哥哥。”

    “他还不配让我生气。”阿保机面露不悦,“所以你出来是为了见他?”

    杨沐青说道:“是,但是我也是为了能够在林氏医馆坐诊,好挣一些钱。”

    阿保机嗤之以鼻,绝对不能再让她如此胡闹了。

    “整个契丹都是我的,还能少了你的?”

    “是啊,可是我也不想成为一个金丝雀,靠你养着。”

    阿保机眼眸深了深,说道:“我养着你有什么不好?”

    “就是不好。”杨沐青感觉讨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不觉生气起来。

    阿保机见状,心中更生气,本身就嫉妒得发狂,却还先生气起来。每次都是他先低头,这次绝对不会先找她说话,要不然岂不是把她宠得无法无天,那还得了。

    杨沐青转头便看到冬儿皱着眉头,手捂着手臂,看到她看过来,冬儿不自然地放开了手。

    冬儿喜穿深色的衣服,不是穿灰色就是黑色,今日又恰巧穿的黑衣,所以血迹没能被立刻看出来。

    杨沐青走过去,皱眉道:“你受伤了?”

    冬儿后退了一步,矢口否认,说道:“没有。”

    杨沐青不容她拒绝,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果然看到一处伤痕,黑衣破裂,露出鲜红的血肉,血缓缓向外流着。

    她想都没想,低身撕下衣服的一角,将冬儿的伤口包扎好,又扯下丸子头上的头绳。如瀑布般的黑发悠悠扬扬地飘下来,好似落在阿保机的心坎上,让他本是惊涛骇浪的心情平静了很多,这让他很生气,看向别处,再不看她一眼。

    杨沐青这包扎的一系列动作甚是娴熟连贯,浑身闪着光,让人挪不开眼。

    冬儿没想到杨沐青会这么细心,从小到大,她作为杀手,接受着残酷的训练,每次负伤都是自己关在屋子里自己包扎伤口,能够关心她的只有杨沐青,她除了不适应,鼻头也有些发酸,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情感在心中流淌。

    阿保机果然是神通广大,到哪里似乎都有一大群人暗中跟着,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

    就在杨沐青给冬儿包扎伤口的时候,又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这次的马车明显比林骞洲的豪华很多。

    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契丹服饰的马车夫,向阿保机曲臂行礼,说道:“可汗,属下来迟了。”

    阿保机用鼻孔“嗯”了一声,还在跟杨沐青生气,哪有那些好心情,迈开大长腿率先上了马车,看都没有看杨沐青一眼。

    杨沐青就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爱生气的人,实在是可恶。

    冬儿伤了胳膊,不能骑马,杨沐青便扶着冬儿向马车走去,奈何冬儿就像一座山,纹丝不动。

    她本就是习武之人,她要不走,杨沐青是一点儿折都没有。

    “你手臂受伤了,骑不了马,跟我一起去坐马车。”

    冬儿皱眉道:“主子还是自己去吧,于理不合。”

    杨沐青愣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叫自己主子,看来她似乎已经渐渐放下了成见。

    杨沐青坚持道:“你既然称我是你的主子,就得听我的,不是吗?走吧……”

    冬儿只能任由杨沐青牵着她来到马车跟前。

    马车的车厢门是两扇门组成的,车上浑身是红棕色的木料,上面绘着了各种各样精美的图案,很是好看。

    冬儿上了马车,杨沐青也上了来。

    车夫给关上门,随着鞭子的清响,马车吱吱扭扭开始快速行驶起来,透过镂空的窗户可以看到屋舍、街道快速向后跑去。

第110章 可汗被撩:你是我夫君(二更)

    马车的座位很是宽敞,呈三面,阿保机独坐在正面,述律平(PS:就是杨沐青,杨沐青和阿保机大婚之日,阿保机给她赐名为契丹名——述律平,接下来的叙述中,皆以述律平称呼)和冬儿对面而坐。

    冬儿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跟阿保机呆着,不免有些紧张,再加上马车里面的空气都要结冰了,一个目视前方,一个侧头看着窗外的景,明显是在怄气。

    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阿保机第一时间把左摇右摆的述律平揽在怀里,待马车平稳之后,便不着痕迹地拿开手。

    阿保机突然张口道:“如果他知道你是女人,问你我是谁,你会怎么回答?”

    述律平没有看他,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说道:“你是我夫君。”

    冬儿只感觉没眼看没耳听,还不如忍痛骑马,也比这两人将她凌迟得好。

    阿保机的心情登时由阴沉转明朗,如果不是冬儿在,他真想把那个折磨人的小东西抱到怀里好好奖励一番。

    既然有外人在,等回到玉芙宫再说吧。

    玉芙宫内,乌珠歇了脚,端着下人准备的两碗银耳雪梨汤便进了正殿的门。

    冬儿回屋包扎完伤口,便到正院侍候,正看到乌珠迈进正殿高高的门槛,她伸出手、张开嘴想阻止,但是已经迟了,乌珠已经进去了。

    回到玉芙宫,阿保机率先下了马车,便把述律平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述律平看他没有把自己放下来的意思,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还要给冬儿包扎伤口呢。”

    阿保机头也没回,也没有侧眼看她,而是说道:“有御医,还用不上你。”

    “哎呀,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可是述律平的抗议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某人一路把她抱进了正殿。

    述律平待下人是极好的,所以玉芙宫中的丫鬟们比别处得到很多优待,比如说乌珠大多数可以不经过允许进入正殿服侍。

    当然别人是不允许的,基本的礼仪还是有,比如太监不经过允许不能进内院服侍,中等和下等宫人不能随意进出主子的屋子。

    乌珠将玉芙宫上下打点得极好,规规矩矩,明明白白,大家各司其职,相处融洽。

    此时乌珠照例进入正殿,入目的便是阿保机把述律平抵在柱子上亲,吻得好激烈,甚至还能听到细微的声响。述律平显然没有招架之力,双手被阿保机高高的摁在柱子上。

    天呢,她都看到了什么?这还是他见到的可汗吗?这还是她见到的主子吗?

    可汗的高冷霸气哪去了?

    乌珠慌忙退了出去,但还是被述律平看到了出去的身影。

    她浑身的血蹭蹭向脸上涌,红得都要滴出来。

    阿保机也真是,一进门,连内室都没有进,就搂住她亲个没完没了,最后还把她抵在柱子上,她竟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

    述律平抗议着转头,阿保机却顺势移动,她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述律平只能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唔……唔……被……唔……人看……唔……见……”

    本以为阿保机听了这个会放开她,没想到阿保机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

    述律平吓了一跳,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她的两条腿被阿保机紧紧地抓住,就像小猴子一样骑在树上,而那棵树就是阿保机。

    这个姿势真的好羞耻。

    述律平低头看他,阿保机也红着脸抬头看她。

    他的脸竟然红了?

    等等,他这是要把她抱进内室的感觉,这情形不会是……

    述律平躺在床上,被某人压上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有几个字飘过——“果然是。”

    乌珠从正殿出来,整张脸红得滴血,神情还有些恍惚,但是很快便面露喜色,而且是难以掩盖的喜色。

    冬儿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她看到了什么,她内心是失落的,同时又有种欣慰感。

    她藏在心底里十几年的感情,终于该放下了……

    等到布晚膳的时候,述律平看都不好意思看乌珠,当然乌珠也有同样的感受,只是令乌珠费解的是,吃饭的时候可汗并不高兴,甚至还有些哀怨,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两个人吵架了。

    看主子除了脸粉嫩粉嫩的,一副闲云野鹤的样子,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呀。

    待布完膳之后,阿保机稍稍抬了一下手,一屋子侍候的人,包括乌珠赶紧出去了,这是可汗打发她们了。

    阿保机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她不愿意,还是忍着,他是救了她的母亲和父兄,最近是帮助了她很多,可是他从来没有指望她以身相许,而且他想得到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的……

    她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明明害怕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紧咬着牙关,似乎都要将牙龈咬破,眼睛里面噙满泪水,就是不让他停止。

    他是想要她,而不是让她委曲求全,他想让她彻彻底底向自己敞开心扉,心甘情愿地献出她的美好,而不是……

    阿保机说道:“你……”

    述律平说道:“我……”

    两人竟然同时说话。

    阿保机放下筷子说道:“你先说。”

    述律平往自己碗里夹了一筷芹菜,说道:“明天我想出宫一趟。”

    阿保机正色道:“去见你说的那个‘林大夫’?”

    述律平说道:“不是,是见商会的会长。”

    阿保机挑眉,这小东西还挺能折腾,又是结识了享誉盛名的林骞洲,又是结识商会会长。

    她在契丹一点根基都没有,凭着自己能力,竟然要干出一番事业来,内心对她竟然佩服起来。

    述律平不再隐瞒,道:“你后天不是要出征吗?你不在的时候,我恐怕很难出宫,所以我想在你在的时候,出宫把蜀锦的事情谈妥当。”

    阿保机又对她佩服了一层,她虽然年龄小,柔柔弱弱的,看事情倒是挺长远。这也是他这几天一直头疼的问题,他不在宫中,真害怕这小家伙会被人欺负。

    现在朝中反对述律平的声音虽然被他大力压下去了,但是那些人也是迫于自己的淫威而已,若是他不在,如果耶律释鲁带头陷害述律平,他虽有意保护,但是也是鞭长莫及,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带着述律平一起出征,这是这些天她一直思考的问题,把他带在身边是最放心的一个方法,可是他又担心她的小身板受不了边塞的苦。

    而且战场上没有定数,如果连自己都陷入险境,还怎么能保全她呢?

    真是愁煞人……

    看着阿保机陷入思考,述律平歪着脑袋问道:“行不行?”

    她这个样子,简直比小麻雀还要可爱。算了,这些烦心事儿还是让他细细思量吧。

    “我会让耶律曷鲁随行保护你。”

    述律平一听到阿保机同意了,高兴得乐开了花,今天晚上要把明日要带的东西收拾好,好不容易名正言顺出宫一次,一定要把事情办妥贴。

第111章 要见金主了(一更)

    第二天一大早,太监开宫门的时候,就看到外面冷风中立了一个冷硬的人,竟然是在契丹赫赫有名的大护卫耶律曷鲁。

    契丹有两位武功极高的武士,一位是耶律曷鲁,另外一位便是完颜烈,这二人武功极高,处事又极其干练,皆跟阿保机一同长大,对阿保机极其忠诚,被世人称为“大护卫”。

    述律平正在吃饭,便看到耶律曷鲁被宫女带着走了进来。

    这还是述律平第一次近距离地见到他,之前也跟着阿保机见过几次,但是这人生性冷漠,不苟言笑,总是远远地站在一边,有需要才近前,述律平一度怀疑他是个哑巴。

    不过这个“哑巴”竟然曲臂道:“参见平妃,可汗命属下随行待命。”

    昨晚阿保机歇在玉芙宫,但是早晨一大早便走了,述律平睡得很沉,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只隐约记得阿保机在自己的脸蛋上啄了几下,痒痒的,很不舒服,惹得她哼哼了几声,阿保机便不再啄了。

    睡意沉沉,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话说阿保机一大早就命耶律曷鲁来,是有多担心她会悄悄出宫。

    有了昨天那一幕,让她偷偷出宫,她也不会,大仇未报,她可是惜命得很。

    “耶律护卫用过饭了吗?”述律平随口一问。

    耶律曷鲁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属下已用过饭。”

    不过看他的表情明显不是,就在这时冬儿远远地从门口经过,述律平想都没想,叫道:“冬儿。”

    耶律曷鲁身子明显僵住,整张脸都绷紧了,比之前更加严肃起来。

    难道他们有什么过节?述律平开始抱怨阿保机,既然知道两人有过节,为什么还要让耶律曷鲁过来,万一这两个高手打起来怎么办。

    冬儿也看到了耶律曷鲁的背影,身子也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述律平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这两个人真的有过节。

    冬儿略一迟疑走了进来。

    事已至此,述律平只能说道:“乌珠你带耶律护卫去吃饭。”

    耶律曷鲁闻言,很强硬地说道:“属下已经用过饭了,谢谢您的好意。”

    还未等述律平说话,乌珠便噘嘴道:“为什么不让冬儿姐带耶律护卫吃饭,他们可是师兄妹,而且好久没有见到,可能有些话要讲。”

    自昨日遇刺之后,乌珠对冬儿的印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亲昵起来,首先的表现就是称呼变了,左一句冬儿姐,右一句冬儿姐,亲热得不行,真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不过,师兄妹?看来是误会了。述律平说道:“既如此,冬儿你带耶律护卫吃饭去吧?”

    耶律曷鲁行礼,推辞道:“不用,属下……”

    冬儿说道:“师兄,跟我来吧。”

    本是一力拒绝的耶律曷鲁听到冬儿如是说,竟然闭了嘴,跟着冬儿走了出去。

    这俩人如果不是有过节,那便是某一个人喜欢对方?照目前的情况看,耶律曷鲁喜欢冬儿的面儿大。

    述律平寻思完,便侧头看着乌珠问道:“耶律曷鲁和冬儿竟然是师兄妹?实在是看不出来。”

    乌珠给述律平布了一筷子菜,这可是可汗私下里嘱咐一定要让主子多吃的,据说对主子的小身板有很大的好处。

    可汗对主子真不是一般得好。

    “冬儿是大酋长从街上捡回来的,跟耶律曷鲁一起师从流白道人,练就了一身好武艺。他们跟着可汗出生入死,建立了很多功勋,是可汗的左膀右臂。”

    那这不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吗?述律平心下高兴,饭也多吃了一碗,要是能够给他们牵线搭桥,他们若是成了,这也是一桩美事儿啊。

    不过,这事儿可急不得,别最后闹了乌龙,还需细细观察,慢慢考量,尤其是耶律曷鲁,仿佛是不开化的人,没有确认他的心意,绝不能贸然行动。

    乌珠看到述律平边吃饭边笑了出来,这还是她极少数能见到主子高兴,可是主子的什么事情她都知道,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啊,不禁好奇地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述律平发觉失态,敛了笑容,说道:“没事儿,就是因为能够出宫高兴。”

    乌珠紧紧皱起眉头,为了出宫高兴?这不是昨晚就已经确定的事情吗?

    出宫的路上。

    述律平和乌珠坐在马车中,耶律曷鲁和冬儿分别骑马走在马车前后。

    述律平掀开帘子观察了一下冬儿,冬儿较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倒是耶律曷鲁自冬儿出现之后变得更沉默更寡言,有时候还会趁冬儿不注意的时候看着冬儿。

    眼下他走在前面,感觉浑身拘谨得很,述律平都要为他捏一把汗。

    看来是耶律曷鲁心悦冬儿,而冬儿却没有那个想法。

    这下就比较难了,还是得先弄清冬儿的心意才行。

    述律平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顿,她有要事要办,不能心猿意马。

    到了潇湘阁,见到了夏梦。夏梦昨天出去巡查分店,当得知述律平来了之后,便整日守在店中,本以为又有段时间见不到述律平,没想到她第二日就来了。

    一看到述律平下了马车,夏梦便走了过来,说道:“杨公子,好久不见。”

    述律平等人穿着男装,所以夏梦才称呼她为杨公子。

    二人寒暄的功夫,夏梦已经带述律平来到二楼雅间。

    述律平直入正题,说道:“不知会长可愿相见?”

    夏梦说道:“会长也希望跟您见面谈谈。刚才,我已经命小厮去给会长递消息去了。”

    两人谈论了丝绸和行情,相谈甚欢,令夏梦惊讶的是,述律平年纪轻轻,但是见地却非常老道,很有做生意的天分,很有才干。

    夏梦之前从来没有抱怨过老天不公,但是见了述律平,她便开始抱怨了。老天已经给了述律平才能,为什么还要给他这张好看的脸蛋,光看着脸蛋就让人喜欢得不行。

    夏梦听她说话,常常会因为她长得太好看走神。

    实在是罪孽。

    就在她们谈得兴奋的时候,送信的小厮走了过来,在夏梦耳边低语了几声。

    话说另一边,松鹤楼迎来了一个极其尊贵的客人,他到店之前已经命人知会了楼主,楼主忙命掌柜、小厮打发座无虚席的客人。

第112章 美得妖魔化的男人(二更)

    松鹤楼可是大名鼎鼎的酒楼,来松鹤楼吃顿饭那可是要提前预约很久,而且要排很长时间。

    现在要大发他们走,客人们当然十分、非常不愿意,但是谁会跟银子过不去,楼主竟然允诺赔偿他们十倍的损失,还当场兑现,而且改天就能免费来吃一顿大餐,这样的好事,他们当然愿意了。

    所以短短一刻钟,松鹤楼已经是人去楼空,小厮和婢女们也都没有闲着,各处洒扫、擦拭,今天来的这位主子可不是一般的金贵,而且有十足的洁癖,马虎不得。

    话说,夏梦一得到消息,便准备马车,一行人来到了松鹤楼。

    述律平虽然初来乍到,又久在宫中,却早已经从宫人们的嘴中知道了松鹤楼的鼎鼎大名。在他们的口中,松鹤楼是身份的象征,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够来到松鹤楼。

    松鹤楼一顿饭钱都是他们这些贫民没有想象到的巨大。据他们的描述,松鹤楼座无虚席,热闹非凡,可是今日却门可罗雀,楼中除了小厮、侍女一个客人都没有。

    实在是奇怪。

    楼主是一个四十多位的中年人,穿着长衣,戴着高帽,所用的皆是及顶级的布料。

    那中年人和颜悦色,见到夏梦一行人进来,便满脸堆笑走了过来,看了眼述律平,对夏梦说道:“夏老板,韩先生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夏梦点了点头,便领着述律平来到了三楼。

    楼主显然不愿意让乌珠、冬儿和耶律曷鲁跟上去,所以挡住他们的去路说道:“下人们要在下面等候,先生不喜欢太多的人打扰。”

    乌珠不悦道:“凭什么,万一我们主……公子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楼主笑道:“我们松鹤楼乃是受朝廷保护的,断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情。”

    “那可说不准。”

    楼主再是客气,脸上也挂不住了。

    述律平说道:“楼主,他们也是关心我心切,既然韩先生不喜欢见这么多人,我带一个人可好?和气生财嘛。”

    楼主沉吟了一下,让开了一条道,说道:“好吧。”

    乌珠知道自己不会武功,上去也可能添乱,所以没有吵着去,冬儿正想上前,却被耶律曷鲁扯住衣袖。

    述律平内心着急,果然是耿直的大男人,拉人却只拉人的衣袖,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述律平跟耶律曷鲁一样都担心冬儿的伤,于是说道:“那就由耶律公子跟着我上去吧。”

    耶律曷鲁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上了最高层——五楼,松鹤楼不愧是上京最高的楼啊,透过小轩窗能够将上京的景色尽收眼底,风景这边独好。

    左绕右绕,终于到了五楼最里面的雅间,门口一左一右立了两个穿着黑色绸缎衣服的保镖。他们身材魁梧,面无表情。

    见到述律平一行人走来,二人打开了门。

    只见一个人背对着大家凭窗而立,他梳着高高的发髻,是一个年轻人,述律平起初听楼主称呼韩先生,还以为他是一个老者。

    他身姿阔绰,个子很高,背脊挺直,身上披着一件灰色厚实披风,在披风的衣领处还有长长的柔软的白色貂毛。

    述律平私下寻思,屋中很热,他却穿着这样厚,不怕热吗?

    夏梦很是恭敬,行了个汉礼,说道:“韩先生,杨公子到了。”

    韩越宴“嗯”了一声,转过身来。

    他逆光而站,但是述律平还是把他瞧了真切。

    如果说阿保机那精致的五官是帅,有着男人的阳刚气息,而眼前的这位男人则是实打实的美,有种病娇的美。

    他肤色是冷白皮,一双长长的眼睛,就像狐狸一样勾魂摄魄。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长度宽度高度美到极致,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不美。

    时间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呢,男人中是帅得凤毛麟角,若是穿了女装,也是迷倒众生。实在是太美了,美得有些妖魔化。

    还有他那双手,细细长长,白白净净,好看极了。

    就在述律平愣神的时候,韩越宴做了个很有礼貌的手势,说道:“坐。”

    三人坐在桌前,而耶律曷鲁站在述律平身后,韩越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感。

    述律平心下放心起来,有耶律曷鲁在,无论是什么情形,她都不会遇到危险。

    桌案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上面亭台楼榭栩栩如生,还有一个小和尚茶宠,他正悠闲地躺在一块顽石上,翘着二郎腿,含笑闭着眼睛休息,很是怡然自得的样子。太逼真了,感觉下一秒这个小和尚就要坐起来似的。

    韩越宴拿起茶壶,把水倒在杯子里,拿起轻轻地转了一下,将杯身洗干净,然后尽数倒在小和尚茶宠上,接着倒了一杯茶递给述律平。

    又依样倒了两杯茶给夏梦和自己。

    他的动作极其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最后韩越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人轻抿一口茶,将茶杯放定。

    韩越宴说道:“听说杨公子有制造蜀锦的方法,不知道今日可有带来样品。”

    述律平从袖中拿出一块四方有扇面大小的蜀锦递给韩越宴,说道:“请先生过目。”

    韩越宴一看到蜀锦,双目瞬间明亮,手在大衣上稍微擦拭了一下,双手接过蜀锦,一只手托着,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

    述律平看到韩越宴眼风沉了沉,以为他不喜欢,没想到,他却问道:“这可是已经失传的殷家蜀锦?你认识殷卷云?”

    述律平并不知道六娘的真名,甚至连姓都没有,她也曾好奇过,但是六娘好像很不愿意跟她说自己的身世,所以她便没有多问。

    “在下并不认识您说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殷家蜀锦。”

    韩越宴美到极致的脸,当听到她的回答,失去了光彩,这让述律平有些罪恶感,让这么美的一张脸伤神,总归是不好的。

    “不知公子能否告知是谁教给你的手艺?”

    述律平挑拣着说道:“是一位落难的妇人交给我的,她害怕自己的手艺后继无人,刚好我对她有些恩德,所以便悉数传给了我。”

    韩越宴说道:“公子真是善良之人。”

    述律平直入主题,问道:“不知韩先生可有意向合作?”

    韩越宴很干脆地说道:“当然。我已让人拟好了契约,你看一下。”

    他稍稍做了个收拾,便有下人从书桌上取来两份写满字的契约书。

第113章 可汗:乖,别怕,本汗在这里(一更)

    述律平接了过来,两份契约书皆是用汉文和契丹文书写而成,一模一样。

    她仔细研读了汉字部分,又对照了契丹文,韩越宴果然向之前她提出的那样,所有卖蜀锦的商家,需要抽取一层收益的收益按月存入述律平在钱庄的账户,不能拖欠,如果拖欠或者是弄虚作假,一经查出,会赔偿十倍的损失。

    契约书很是苛刻和严谨,足以看出韩越宴的诚意。

    述律平把契约交给耶律曷鲁,让他看看有没有异样。

    耶律曷鲁果然是严谨之人,看罢问道:“契约书上提到商家是否包括在中原的?”

    韩越宴点头,说道:“自然是,你们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在上面加一下。”

    他拿起毛笔细细写好,吹了吹,交给述律平和耶律曷鲁看。

    述律平最后核对了没有问题,便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韩越宴也是如此。

    签完名字之后,述律平自另一个袖中拿出一个黄色信封交给韩越宴,说道:“这是制造蜀锦的方法,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继续联系林氏医馆的林大夫。”

    韩越宴点了点头。

    述律平起身与韩越宴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的韩越宴说道:“如果那位妇人知道你将技艺广而告之,泉下有知,会愿意吗?”

    述律平感觉韩越宴很是关心六娘的样子,难道跟六娘有什么瓜葛。

    “我的这位朋友心胸宽广,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技艺发扬光大,一定会很开心。”

    韩越宴低声说道:“希望如此。”

    述律平已经扶上棕色大门的手顿了一下,终究没忍住,转身道:“韩先生,在下懂一些医术,可否让在下给你把脉。”

    韩越宴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不置可否,却用行动告诉述律平他的回答。

    只见他坐了下来,伸出右手放在桌案上。

    述律平折了回去,坐在他的对面,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

    他的脉搏嘈嘈切切,又急又乱。

    “韩先生,可否伸出你的舌头让我看看。”

    待看完之后,述律平又看了看韩越宴的面相,顿了一下,正想说话。

    韩越宴抬手顿了一下,阻止我说话,说道:“夏梦你带这位壮士在门口等一下。”

    耶律曷鲁自然不会听他的,我转头说道:“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儿出去。”

    耶律曷鲁仍旧不愿意离去,直到我又说了一遍,他才离开,将门掩上。

    眼下房子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韩越宴看着述律平,说道:“公子有话尽管说。”

    述律平说道:“不瞒先生说,你有先天性心疾。”

    韩越宴并不吃惊,看来已经有人告诉他这一病情。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根治。”

    韩越宴眉头挑起,眼睛空灵,暖暖的阳光落在他的脸颊上,美到极致。

    “公子如果信得过我,我便为公子开一个方子,能够循序渐进地治好心疾。”

    韩越宴说道:“你真这么肯定?”

    述律平说道:“我身边有人得过类似的病,就是利用这种方法治好的。”

    “好。”

    述律平来到书案跟前,提笔写方子,淡淡的墨香飘荡在鼻尖。不一会儿,药方就写好了,她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基本都干了,这才递给韩越宴。

    转头正看到韩越宴正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沉吟、深思,述律平并不为意,将药方递过去,便跟他告别了。

    回到宫中,已经到了下午,述律平有些累,竟然躺在温暖的马车上睡着了。

    梦里面有一个面目狰狞的人,正拿着刀在后面追赶爹爹,不管她怎么嘶吼,却喉咙干哑一点都发不出声音,不管她怎么使劲,脚步挪不动半步,真是又急又气又怕。

    突然感觉有人轻拍她的肩膀,有一个声音说道:“平儿,本汗在这里,别怕,别怕,嘘——别怕……”

    述律平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阿保机焦急的神情,是他抱着她,是他再说话。

    她内心充斥着欣喜,比任何时候,都更想见到他。

    她想都没想,撇了嘴,伸出胳膊抱住了他低低的俯着的脖子。

    阿保机浑身僵住,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抱她,之前都是他强迫,他强吻,像今天如此主动还是头一遭。

    他内心充斥着欣喜、担忧、彷徨……所有的情绪都一股脑儿涌了进来,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患得患失的感受。

    阿保机更紧地抱住她,坐直身子,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乖,别害怕,本汗在这里,本汗会保护你,别怕……”

    阿保机真的是担心了,嘴里重复着这几句话。

    他从来没有爱过一个女人,也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他三十年的生命力都在带兵打仗,甚至都没有时间想男女的问题,所以他一味的认为自己在男轻女爱方面有点问题,但是并不觉得这是缺陷,反而让他更有精力去投入到自己理想抱负中去。

    他对任何女人没有需求,直到怀里这个女人的出现,打乱了了他一贯的冷静沉稳老练狠毒,他会因为她的忧而忧,喜而喜,因为她不爱自己而气得发狂,也会因为她稍微对自己的温柔而高兴一天,情绪随着她大起大伏。

    他是爱她的,也是唯一一个爱上的女人,只是他不知道这份爱会有多坚韧,还不知道他爱得有多深。

    他没有爱过女人,更不会安慰人,所以一遇到他在自己怀里颤抖的哭泣,便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感觉特别前所未有的无助。

    他戎马疆场,任何战事、险情对于他来说都是小事一碟,处理起来如鱼得水,可是却在这个小女人面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就比如现在,他会语无伦次地说着重复的话,着急、苦闷、担心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让他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述律平在阿保机温暖宽阔的怀里冷静了很多,也终于从噩梦中彻底回到现实,她松开了胳膊。

    阿保机放开她,仍旧把她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她的脸颊红红的,眼中还有勒痕,脸上也湿漉漉的,但是却平静了很多。

    “做噩梦了?”

    述律平点了点头,抬手整理了一下额前有些凌乱的虽然,吸溜了一下鼻子,刚哭完,整个人畅快了很多。但是心里面依旧沉沉的,似压着千斤重的石头。

第114章 可汗:不听话打屁股(二更)

    阿保机看她乖乖地呆在他怀里,眼睛看着前方,整个人乖得让人怜爱。

    “做的什么梦?”

    “我梦见有人在后面追杀……”说道这里,她越想与伤心,尤其是脑海中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画面,更觉得鼻头一酸,说道,“追杀我爹爹,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帮他,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又开始使劲掰扯自己的手指,关节处已经出现白色的印记。

    阿保机有些心疼,说道:“我会替你父亲报仇。”

    述律平带着浓浓地鼻音,说道:“爹爹为官清正,更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为什么要落得这个下场?”

    述律平说着撇了一下嘴,将脸抵在阿保机宽阔的胸膛上,轻轻地啜泣着,她的肩膀不住地抖动。

    阿保机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唯有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越搂越紧,越搂越紧。

    待渤海叛乱平定之后,他便有的是时间收拾那些无良小人。

    过了半晌,述律平离开阿保机的怀抱,用手轻轻擦掉脸颊上湿漉漉的勒痕,又吸溜了一下鼻子,说道:“我饿了。”

    阿保机仿佛没有听明白,说道:“什么?好……好,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里脊。”

    他推开门率先下车,然后回身将已经走出马车的述律平抱了下来,还不等述律平站稳,便打横将她抱进怀里,向玉芙宫走去。

    正是夕阳西斜,倦鸟归林时。

    述律平吃过饭,洗了个热水澡,便清清爽爽地上床休息,那时候天刚刚暗下来,周遭还是淡淡的墨蓝。

    她那如瀑布的长发湿漉漉的,散发着香气,还没有彻底擦干,所以她只能趴在枕头上,两只胳膊交叠着,抵住光洁的小下巴。

    阿保机正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前看奏折。已经他都是在广明殿的书房里处理公务,可是处理完政务已经太晚了,甚至都要错过了跟述律平一起吃晚饭,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所以便蚂蚁搬食一般,将奏折一点点地拿到玉芙宫。

    经常的场面就是述律平编织蜀锦、或者是看医书,阿保机则在书桌前批阅奏折。

    今日述律平是一点精神都没有,本来奔波了半日就累了,再加上又做了那样一个梦,便更神色恹恹了。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阿保机,看他看着奏章,有时候喜悦,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眉头紧皱,轻轻叹息一声,看来不是什么好消息。

    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还真是帅得可以,尤其是他已经帅得不行。

    照以前内室里面定会燃了很多灯笼,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但是今日因了述律平乏累的缘故,所以便只在书桌跟前燃了两盏棕黄色的灯笼。

    昏黄的灯光落在阿保机的鬓角、肩头,衬得他既成熟又稳重。

    他那影子落在不远处的墙上,脑袋大大的,很是滑稽可爱。

    “怎么还没睡?”阿保机突然说道。

    述律平这才将视线收拢,继续落在阿保机的身上。

    他正拿着朱笔,刚刚他在奏折上圈画了几笔,一个重大决定,明天就要公布了。

    述律平没有搭理他,而是抬起头,用手拨过来头发,将脸转向里面,不再看他。

    随之便听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直至停在床前。

    她实在太乖了,乖得阿保机都要心疼起来。

    阿保机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还是湿的,怒不打一处来,说道:“来人!”

    乌珠和两个小丫鬟本就守在门外,听到动静,乌珠迈步走了进来,垂手而立。

    述律平知道他要说什么,头都没有回,说道:“不关她们的事,是我不让她们给我擦干的,我很累,但是不想睡觉,只想这样趴着。”

    阿保机叹了一口气,对乌珠说道:“去拿几块干的汗巾。”

    乌珠忙说道:“是。”

    述律平觉得心里烦闷,一只脚抬起重重落下,说道:“哎呦,我不要擦,我就要这样趴着,不要你管。”

    阿保机说道:“不要任性,再任性我打你屁股。”

    述律平心中不悦,但是最终没有再说话。

    阿保机接过乌珠递过来的汗巾,说道:“你下去吧。”

    他将汗巾放在述律平的头上轻轻擦着,手法很是娴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给述律平擦头发了。

    他的手轻轻柔柔,好像在给头按摩一般,很是舒服,渐渐地述律平便睡着了,这一晚上并没有做什么噩梦,睡得倒是挺香,一觉睡到了天亮。

    待到再醒来,阿保机已经上朝去了,还将长长的抱枕放在他睡过的位置,这是有多担心她会掉床,她的睡相是很好的好不好。

    原来妃嫔熙熙攘攘、宫人忙忙碌碌的棠梨宫,变得萧索无比,光秃秃的树干,棕褐色的枯草地,一阵风卷来,都要让人瑟瑟发抖。

    朵古丽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情景,内心却静得出奇。离她不远的桌案上,有一份圣旨,阿保机将她的皇后之位废除,封为丽妃,沦为与那个唐朝那个贱女人平起平坐的地步。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有什么好,除了祸国殃民,除了魅惑圣主,还有什么能耐?

    但是另外一个声音却告诉她,那个贱女人确实有能耐,她医术高超,还织的一手好蜀锦,而且长得也非常漂亮。

    她让人跟踪述律平,知道她已经跟韩越宴取得了合作,若不是韩越宴是一个不能惹的主儿,她一定会从中破坏。

    这些男人都是瞎了眼吗?为什么一个个都愿意跟述律平取得联系?

    很快另外一个声音便说道:我朵古丽也不差,身为草原上最美的女人,不仅有勇有谋,而且文武双全,更何况,她还有富可敌国的母家……

    那个声音很快止住了,富可敌国的母家?也是过往云烟了,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贬为牧人,远远脱离了政治的中心,即使他们再能回来,也早已经是物是人非,再想掌握政权就难了。

    更可况,昔日的富可敌国,也都是父亲仗着阿保机的名声取得的。多行不义必自毙,阿保机从一开始放纵父亲的恶行,一方面是为了制衡老旧权贵,另外一方面可能也是等待着大厦顷颓的那一刻。

    为什么会这样?阿保机你真是太狠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朵古丽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她太熟悉阿保机的脚步声了。

    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举一动皆落在她的眼里、心上,她爱了他十四年,她初见他时只有十四岁,便义无反顾地嫁给他。

    一心一意待他,可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呢?是他拿她当棋子,人前对她恩爱有加,实际上她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

第115章 爱而不得(一更)

    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他竟然跟她同床共枕,轻而易举把她搂在怀里,她到底有什么好?

    自从平妃流产之后,她被贬禁足,连见他一面都难。他一直慧眼如炬,怎么就看不到那女人在帅阴谋诡计,在陷害她?他何时这么好骗了?

    若不是今天她三请四请,他也不会来吧……

    阿保机远远地立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个恶毒成性的女人,说道:“关于平妃,你要跟我说什么?”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朵古丽没有转身,她苦笑了一下,果然,他来也只是因为平妃而已。

    是她让塔不烟告诉阿保机,若是不来棠梨宫,就听不到对平妃不利的消息。

    所以他半柱香的时间就来了,来得如此之快,简直是讽刺。她可是请了他十多天,也没见他来。

    朵古丽转头看他。

    他的身后是高大的红色宫门,虽然是正午,但是今天是阴天,外面阴沉沉,好像要下雪,室内有些暗,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你就这么爱平妃?”

    阿保机冷眼看了她一眼,说道:“这好像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义无反顾嫁给你,对你一心一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阿保机冷笑一下,说道:“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我不爱你,我对你只有相敬如宾,你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别的情感。

    朵古丽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过,不知是不是因为是阴天的缘故,这滴眼泪竟有些浑浊。是啊,当见到第一面时,她便对阿保机着了迷,退去了已经谈妥当的婚事,成为全草原的笑话,成为牧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即使最后她贵为皇后,有着滔天的权势,那些人再不敢议论她。可是她知道,那些人依旧笑话她,看不起她。

    在她们的口中,她是一个不要脸的,不守妇道的女人,可是这些她统统不在乎,只要她能够陪在他左右就可以。

    结婚之前,他把她叫出去,也是午后,只不过那时候正赶上春日,阳光明媚,白色的柳絮杨花在空中漂浮着,落在街角,卷在一起,就像雪一样。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美得让人窒息,犹如她的心情一样,快乐得无法喘息。

    这是她第二次见他,第一次便是他出征归来,被夹到的百姓簇拥着。他骑着高头大马,棱角分明的脸颊,深邃高冷的眼睛,不怒而威,她在人群中,一下子就认定了他。

    今生若不嫁给他,还不如死去。

    所以她才成为众人口中的“傻子”,推掉和二皇子的婚事,舍弃一身荣华,跟着他刀光剑影。

    那时的他站在阳光里,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失了声音。

    “你知道那天晚上咱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朵古丽心如敲鼓,她当然知道,她趁着他酒醉,爬上了他的床,他醉得不省人事,又怎么会跟她发生什么关系呢?她就这样看着他,一直到了天亮,直到她安排的人撞见他们的“丑事”,让一切尘埃落定。

    他不得不娶她。也是从那天之后,阿保机饮酒很有度量,从来没有再喝醉过,他心里面应该一直记着这个教训的。

    “我知道,可是,我想嫁给你。”

    阿保机说道:“我不可能给你想要的感情。”

    “我不在意,只要我陪在你身边就好。”

    阿保机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而去,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朵古丽只感觉自己手脚发麻,她就这么如愿以偿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嫁给了她挚爱的男人。

    他的心中只有大业,没有儿女情长,没有关系,只要她默默陪在他身边,成为他得力的助手,总有一天他会看到自己,一定会爱上自己。

    这十四年来,她经常会彷徨,但是她总是这般劝慰自己。

    后宫中,总是被迫塞进来各种女人,但是好在阿保机没有对她们任何一个另眼相待。在人间,阿保机总是她表现出极大的爱意,一方面是为了大极权贵丰盈她的母家,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可以给他挡掉更多的桃花。

    他不想让儿女情长的事情叨扰他。

    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该多好,可是那个女人出现了,述律平出现了,刚见面时,阿保机便抱了她,一屋子里的女人脸都绿了。她们都心知肚明,阿保机没有碰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可以说,述律平是他第一个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女人,可是他却并不排斥,这怎能不让人嫉恨。

    之后的事情她不再想说,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朵古丽眼泪仍旧汩汩向外流:“你可以不变的啊,为什么要变,为什么要看上平妃?她能做的我都可以给你做,他不能做的我也可以给你做。”

    阿保机冷哼了一声:“你永远也比不上她。”

    “我一心一意待你,跟了你十四年,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只来了几个月的女人吗?”

    阿保机不再说话,算是默认。

    朵古丽的心都碎了。

    “你成功了,你掌握了契丹财政军大权,掌控了一切,所以要过河拆桥了?”

    阿保机露出讥诮的表情,说道:“过河拆桥,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萧家从我这里获得足够的权利,可是却渐渐地变得骄奢跋扈,欺压百姓,陷害同僚,这都是他们干的事情,我到今日才贬黜他们,已经够宽容了。”

    朵古丽嘴唇抖动了一下,说道:“可是,我呢,我对你一心一意,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

    阿保机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给大酋长下毒,给太后下毒,这不是伤害我的事情吗?大酋长就像我的父亲,太后似我的母亲,可是你却为了一己私欲将他毒害,虽然他现在被平儿救了过来,但是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这就是你没有伤害我的事情?我专心朝政,无心后宫,你为了争宠又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朵古丽当听到“大酋长”和太后的时候,不觉向后退了一步,他都知道了,原来他都知道了。是,大酋长在阿保机那里说话的分量太重了,而太后也总是让她在后宫中伸不开手脚,所以便引起母家和她的不满,所以她在爹爹的怂恿下,在大酋长进宫议事的时候将白色粉末毒药倒进他的茶杯中,导致他回到家便疯疯癫癫,不知人事。

    太后身子羸弱,也是她命人下毒所致。

第116章 可汗又吃醋了(二更)

    朵古丽以为这些事情,做得天意无缝,没想到人家跟看猴一样看着发生的一切。

    朵古丽苦笑了一下:“你是专心朝政,无心后宫吗?在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后宫,平妃来之前,你来过后宫几次,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若不是跟太后请安,你也不会来后宫,你把我们这群年轻的女人放在后宫中当金丝雀养着,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你们中的这些人,又有谁是我真心想娶的?如果你再说些无关紧要的,我也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

    他真是一刻钟都不想跟这个女人呆在一起。

    朵古丽无力地说道:“世界上很多事情说来真是可笑,有人对你千倍万倍地好,你却根本不放在眼里,而有些人呢,心里眼里没有你,你却上赶着喜欢,你说可不可笑?”

    阿保机眼睛眯了起来,怒火席卷着他。

    “你还不知道吧,你心爱之人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阿保机依旧远远地站着,朵古丽多么希望他能够像对待述律平一样,轻而易举地跟她发脾气,能够跟她发生肢体接触,可是她说了这么过分的话,阿保机却碰都不愿意碰她。

    他只碰一个女人,便是述律平。

    一直以来,朵古丽都认为阿保机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他的喜怒从不喜形于色,可是当述律平出现之后,他经常被那个女人激怒,关键还舍不下心来,总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阿保机转身欲走,她的话他一点儿都不相信。

    朵古丽慌忙说道:“你应该知道韩越宴吧?”

    阿保机的脚步停顿。

    “那个富可敌国的商人,在契丹和大唐都涉猎甚广,影响广泛的人。述律平就是去见他,而且他们已经取得合作。”

    朵古丽见阿保机并不为所动,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其中的事情,他还真是对她关心得很。

    朵古丽继续说道:“韩越宴从小便有隐疾,若是述律平把他的隐疾治好了,韩越宴会怎么对待述律平呢?”

    阿保机抬步走了出去,天依旧阴阴沉沉,透着严寒,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阿保机先是回到广明殿处理公务,他明日便要出征,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和准备,可是却一点儿也专心不了,脑子里想的都是述律平说的话。

    从耶律曷鲁的口中,他知道述律平去见了谁,也知道她要为韩越宴治病,但是当朵古丽说的时候,他还是停下来把话听完。

    不否认的是,当耶律曷鲁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不舒服,可是这些话又从朵古丽口中听到,他没有办法忽视。

    书房内,几个要臣正在跟他一起商议明日御驾亲征的事儿,可是他却实打实得跑神了。

    他只能看到耶律释鲁的嘴唇一张一合,可是却一个字儿都没有听进去。

    很快耶律释鲁便发现他的异常,于是行礼道:“可汗,可是有什么心事儿?可汗……可汗……”

    阿保机这才回神说道:“没有,你们继续说。”

    可是接下来,阿保机继续跑神,最终没有办法忍受,他忽的一下站起来,把臣子们吓一跳。

    阿保机说道:“你们先在偏殿商议,本汗还有要事,去去就回。”

    众人还能说什么,只能躬身应“是”,可是“是”字还没有说出来,阿保机已经大踏步子向玉芙宫走去。

    比什么时候更加心焦和彷徨。

    他是不是太小气了些,难道连她见一个男人都容忍不了?

    是的,他容忍不了。一想到韩越宴不仅富可敌国,更关键的是帅到极致,据说貌比潘安,是女人见了他都魂不守舍。

    之前他只笑世人痴狂,如今却怕得要命。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都相当有自信,可是自从述律平来了之后,却少了那份笃定。

    玉芙宫的牌匾上刻了几株荷花,有全开的,还有含苞的,栩栩如生。

    阿保机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述律平正在书房读医术,听到脚步声便抬起头来,果然看到阿保机走了进来。

    他神色有些凝重,隐隐有些生气。相处了这么久,述律平对阿保机的习性已经稍稍了解。

    述律平放下书,起身行礼,说道:“可汗。”

    阿保机走到书桌跟前,看到一本医术扣在桌子上,伸出修长的手拿了起来,翻开的那一页正写着有关心疾的治法。

    他的心不免漏跳了几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韩越宴也是心疾。

    “心疾?为什么看这个?”

    述律平知道他心情不悦,若是惹怒他,没有好果子吃,小心翼翼说道:“我本来就喜欢读医术,看这些也不奇怪。”

    对于这个回答,阿保机还算满意。

    于是绕过书桌走到述律平刚才坐的椅子跟前坐下,一把把她扯到怀里,稳稳抱定,说道:“昨天去见谁了?”

    述律平心道:果然是有关昨天的事,昨日耶律曷鲁应该跟他说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常,今日这是怎么了?再一联想不久前乌珠说的话,述律平一下子就顿悟了。

    乌珠非常关心阿保机的去向,跟一个老母亲似的,生怕述律平失宠,所以当阿保机去棠梨宫的时候,乌珠便第一时间告知述律平。

    当时述律平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来,一定是朵古丽给阿保机说了什么话,所以阿保机才会这般闷闷不乐来找自己。

    不知朵古丽说了什么话,但是能确定的是,阿保机把这些话听进去了,而且这些话是关于韩越宴的,这样一下子就明了了,阿保机之所以如此反常应该是吃醋了。

    一想到这里,述律平便心惊肉跳,难道阿保机已经由喜欢她,变成爱上他了?

    这样想着,述律平整个人就不好了。

    述律平这样发呆的表情,让阿保机很是不悦,抓起她的小手,摇了两下,问道:“在想什么?”

    “没,没有,只是在思考昨日干什么去了,昨日发生了很多事情,昨日除了那个吓人的梦,好像没什么印象深刻的,所以得想一想。”

    述律平这一回答简直是聪明得狠,既告诉他为什么发呆,又告诉他,韩越宴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阿保机不相信地哼出声,确实宠溺无比,他虽然心里很舒坦,但是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第117章可汗:吃醋,他还不配(一更)

    述律平抬起小手拍掌道:“对了,还有一件大事,就是我的蜀锦卖出去了,而且还能够从里面抽取一层的盈利,厉不厉害。”

    阿保机扯过她的小手玩弄着,说道:“你见到韩越宴了?”

    述律平故作不认识的模样,思考了一下,才说道:“你是说韩先生?”

    阿保机不悦得嗯了一声。

    “见到了。”

    “感觉怎么样?”

    “长得好不错,只可惜是个病秧子。”

    她让自己的回答,尽量公正些,要不然太假了。

    “我还答应给他治病,你说,要是我给他治好病,他会不会给我更多的利润?”

    阿保机不悦地说道:“你嫁给我,还缺这个。我贵为可汗,我想不让他干就不让他干。”

    这种时候,只能硬哄了。述律平伸出柔嫩的胳膊,抱住阿保机的脖子,轻轻的柔纱带着她的体香,落在他的肩头,舒服得很。

    终于知道什么是温柔香了。

    述律平很俏皮地看着他,笑道:“可汗这是吃醋了?”

    阿保机从鼻孔中哼笑了几声,不屑一顾的样子,说道:“吃醋,他还不配。”

    述律平歪着脑袋,做沉思状,说道:“不过现在想想韩越宴,长得确实还不错。”

    她明眸善睐,她俏皮可爱,她纯洁美好,同时她也是气人得紧。

    “你……”

    阿保机气不打一处来,话说不出口,便用行动惩罚了她。

    他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便亲了上去,先是暴风来袭似的,接着就变成小溪潺潺,弱柳扶风。

    空气中竟然有微微的可耻的声音在传响。

    ……

    这个吻,绵长而深入,直到怀里的人已经被亲得软绵绵,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阿保机这才将头抬了起来,看着怀中那个已经被亲得双颊陀红的妙人儿,怎么看怎么可爱,怎么看怎么爱不释手。

    阿保机玩弄着她那白皙光滑如瓷器般的小手,说道:“你怎么总学不会接吻的时候换气?”

    这话问得相当羞耻。

    述律平不悦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哪有你经验丰富?”

    阿保机心道:后宫里的女人多如牛毛,除了你,我可谁都没有碰过。

    可是面儿上,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女人还是不能太惯着,要不然太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以后不允许你独自见韩越宴。”

    述律平不满道:“我没有单独见过他,上次还有耶律曷鲁在。”

    “他们都不算,你要见他,我必须跟着一起去。”

    耶律曷鲁正在玉芙宫门口守护,此时不自觉打了个喷嚏,这是有人说他坏话了。

    “明日,你跟我一起出征。”

    述律平惊坐了起来,看着他,说道:“你要带我一起去?”

    阿保机眼睛深邃,他在决定御驾亲征的时候,就决定带着述律平一起。

    “现在朝中很多记恨你的人,把你留在后宫我不放心。”

    述律平继续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胸脯上,她的头发柔柔顺顺的,略过阿保机的脸颊,就像一只猫爪子一样在不停地挠着他的心房。

    要跟阿保机出去打仗,述律平心里还是挺愿意的,她之所以能够在后宫中立足,很大一方面靠的是阿保机的庇护,若是没有阿保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可以帮你医治伤员。”

    “这些有专人去干,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什么都不用干,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述律平看着不远处的更漏,水满了,青色的竹子便落了下来,发出梆一声响。

    “我相信你。”

    阿保机整个身子僵住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很动情地问道:“你说什么?”

    述律平眼神闪烁,浑身别别扭扭,但是最终说道:“我相信你。”

    阿保机只感觉心房轻颤了一下,便吻住那娇红亮泽的嘴唇。

    不过这一次却被述律平用手挡住了。

    阿保机神色流露出不满意。

    述律平笑道:“可汗,明日便要出征,今日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办,我要跟着可汗出征,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收拾。”

    阿保机点了点头。

    述律平怎么也没想到他可以这么言而无信,抬手拿下她的小手,下一秒便捉住她的小嘴,放肆地亲了起来。

    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直到述律平气喘吁吁,阿保机才放开她,说道:“我今天有要事去处理,可能要回来晚些,你不要等我。”

    述律平红着脸,点了点头,从阿保机的腿上下来。

    谁知道阿保机还不离去,又抱着她亲了额头才走。

    真是黏糊得可以。

    阿保机出来的时候,耶律曷鲁正站在廊下,手里握着一个白瓷瓶,里面装着治外伤的药。

    与冬儿而言,耶律曷鲁是兄长的存在,他总是不苟言笑,训斥师兄妹们绝不留情面,但是对师兄妹却是实打实的好。他总是关心着每一个人。

    冬儿看着递过来的药瓶没有接,说道:“我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主子又是大夫,这些天对我很是关照,所以这个药您留着吧。”

    从小到大,冬儿对耶律曷鲁都是十分敬重,总是用“您”这样称呼。

    就在这时候,阿保机从屋内走了出来,耶律曷鲁赶忙拿过冬儿的手,将药瓶胡乱地塞到她手里,匆匆向阿保机走去,然后跟着阿保机离开了玉芙宫。

    乌珠拎了一壶刚沏好的茶,正从侧殿出来,耶律曷鲁走得匆忙,差点撞在那壶滚烫的茶上。

    还好乌珠躲得快,大护卫这是怎么了?高冷稳重的一个人,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

    转头便看到冬儿站在廊下,手里拿着药瓶,正在愣神。冬儿与乌珠的视线撞在一处,不自然地将药瓶放进怀里,转身欲走。

    乌珠叫住她,说道:“冬儿姐你是不是跟大护卫说了什么?看把大护卫吓的。”

    冬儿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道:“我怎么可能吓到他?”

    说完便甩开步子走了。

    乌珠已经习惯冬儿不冷不热的模样,她知道她只是不善言谈,但是对主子的心还是真的。

    乌珠皱着眉头,虎头虎脑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述律平正在翻箱倒柜,疑惑道:“主子,您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述律平直起腰来,说道:“不是在找东西,而是在收拾东西,我明日要跟着可汗出征。”

    什么?乌珠惊得都要叫起来了。自古行军打仗,哪有女子跟从的道理,而且主子人娇体弱,只会行医治病、编织蜀锦,上战场能受得了吗?

第118章 阿保机手伸得太长(二更)

    实际上,她乌珠也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从小到大,从各处得来的经验就是战场冷酷无情,刀剑无眼,可怕至极,但是一想到述律平要跟着去,她心下一横,说道:

    “主子,我跟您一起去。”

    述律平秀眉轻皱,说道:“你把冬儿叫进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乌珠看到述律平皱眉,知道此事恐怕要费一番周折,还需从长计议。

    她没有耽搁,出门找冬儿去了。

    林墨笔经过一月有余的路程终于回到了长安,一到长安,他一刻也没有停,便进宫觐见太子李修浚。

    李修浚正在后花园的温泉边陪同张太师的闺女张焕儿赏荷花。

    温泉边附近早已经是枯草连连,树枝也赤裸裸的,唯有一池温泉里却春意盎然。

    绿色的荷叶挨挨挤挤,白色、红色、粉色的荷花从绿叶之中冒出来。盈盈绕绕的雾气围绕在荷叶荷花间,仿佛是进入了仙境。

    李修浚和张焕儿的倩影映在模糊的水面上,简直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儿。

    偶尔有锦鲤从水中探出头来,打破两个人的倒影,不过等水平浪静之后,倩影又汇合在一起。

    在两个人的身后,远远地跟着一列太监和一列宫女。

    张焕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喷泉,泉水正汩汩地向外流,发出恬静的水声。旁边的荷叶荷花因为水的流动,飘飘荡荡,好似仙女在水中舞蹈。

    “太子哥哥,你看那里,真的好漂亮。”

    李修浚白皙的脸庞展开了笑脸,说道:“漂亮吗?我倒是没看见,因为更漂亮的人就在我身边。”

    后面宫女太监离得远,但是两个人的话仍旧隐隐约约听得真切。

    人群中的采月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她对李修浚充满了恐惧。

    听到这话的人肯定会觉得太子是那么深情,而只有她知道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只有她知道他真实的一面是什么。

    张焕儿红了脸颊,欲语还休。

    就在这时候,李修浚看到不远处的假山旁立了一个人,宫中礼仪森严,那人虽是垂着首,但是相处了这么多年,李修浚早已经对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张焕儿惯会有眼力见,顺着太子视线望过去,立刻就明白了几分,低身行礼道:“太子哥哥,焕儿入宫多时,也应该回去了。”

    李修浚点了点头,面上扯出几抹不舍的神情。

    目送着张焕儿在人群的簇拥中越行越远,最后消失在连廊尽头,李修浚才换了面孔,一脸严肃,向东宫的书房走去。

    他前脚进去,林墨笔便跟了进来,并且向外面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外面的太监也是成了精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得把门看严实了,绝对不允许人偷听。

    眼下太子风头正劲,军政大权都有涉猎,而他又要跟财团之首张欲碌的闺女张焕儿结亲,可谓是锦上添花,军政经济大权都要揽在手中。

    况且皇上已经到了垂暮之年,皇后的权势虽大,但是毕竟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

    太子承接皇位是势在必得,所有人都上赶着巴结。

    话说林墨笔走进书房,立刻便有太监将门严丝合缝地关上。

    李修浚长身立在书桌跟前,远远审视着林墨笔。

    林墨笔自小跟在李修浚身边,虽有从小长大之谊,但是太子阴毒狠辣,绵里藏针,计谋深远,他打心眼儿里惧怕。

    看到李修浚如此深情,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林墨笔行礼道:“太子,我已经与春萼取得了联系。她之所以长久以来没有传递消息,是因为阿保机对述律平宠爱得紧。”

    李修浚虽然面上不关心,但是契丹国内发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也有听闻,在新婚那日,阿保机便赐名杨沐青为述律平,封为平妃,身份尊贵,宠爱异常。

    只是现在从林墨笔口中亲耳听到,心中还是非常非常不舒服。

    林墨笔哪知道这些,继续说道:“所以,并没有得到时机传递消息。”

    李修浚冷然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述律平?”

    “属下途中遭遇变故,被人易容顶替身份,没有近身见过述律平,只是远远见到过,她过得很好,阿保机对她宠爱有加。”

    李修浚不想再听这些,说道:“我让你在契丹办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

    林墨笔对这件事情还是引以为傲的,说道:“属下已经与耶律迭剌取得联系,他非常愿意与我们合作,而且我还见到了几位契丹的贵族,他们对阿保机迟迟不退位,心存不满,只待将阿保机推翻的那日。”

    李修浚这才神色缓和一些,说道:“阿保机一直与守旧派联系密切,那些老东西顽固得很,在立储君一事上给我使了很多绊子,现在又是如此,处处跟我作对,若是我将他们的后盾拔起,看他们还能掀起浪花来?”

    李修浚口中的守旧派,实际上是维护大皇子李修明的臣子,他们身居高位,对李修明很是忠心,而且对于大皇子李修明的死,他们一直耿耿于怀,若不是当时身为三皇子李修浚搭救不利,大皇子也不会重伤加重病而死。

    这样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拥护李修浚上位呢?这也是他们处处跟李修浚作对的原因。

    林墨笔静静地听着,他非常感动,李修浚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吐露这些心里话。

    李修浚看着林墨笔说道:“你事情办得不错,去你的新宅子休息一下。”

    林墨笔都要哭出来,他是太监出身,所有的人都瞧不起他,更谈不上开门立户有自己的宅子,李修浚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他都要感激涕零了。

    林墨笔跪在地上谢恩,踌躇了一下说道:“只是属下还有一事相求……”

    李修浚当然明了,说道:“人已经送到你宅子里了,以后她就是你的人。”

    林墨笔慌忙叩首,磕的头咚咚响,说道:“谢谢殿下,属下定当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李修浚已经不想再说了,挥了挥手,说道:“你让采月进来。”

    林墨笔愣了一下,然后出去让人寻采月了。

    他站在宫门外,阳光正好,洒在棕黄色的城墙上,给城墙增添了肃穆之感。

    采月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远远地走来。

    林墨笔不觉后怕起来,若是李修浚知道他已经命春萼杀死述律平,不知道他会不会宰了自己。

第119章 随军出征

    自从述律平和亲契丹之后,李修浚的宫里面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跟述律平有七八分相似的采月。

    李修浚每每得到述律平的消息的时候就会把采月叫进寝宫,里面经常传来杯盘打碎的声音。

    林墨笔时时在李修浚身边侍弄,所以不免撞进了很多次采月出来的情景,有时候是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有时候身上甚至挂了彩,嘴角有淤青,侧脸还会有巴掌印。

    李修浚对采月并不好,刚开始林墨笔觉得李修浚是有点喜欢上他地那颗棋子——述律平。

    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喜欢述律平,怎么可能让她去和亲,如果喜欢述律平,又怎么忍心去虐待跟他心爱之人有几分相似的人呢?

    难道李修浚恨述律平,好像也不是,不管是出于演戏还是利用,李修浚对述律平还是很好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傻丫头死心塌地地爱上他,心甘情愿当他的棋子。

    采月神情晦暗不明,浑身似乎都在颤栗,眼睛中流露出恐惧,天知道,李修浚对她做了什么。

    八千军队在上京城外集合,这实际上是契丹八部的代表部队,每部一千,跟随阿保机拔营渤海,但是各个部落的主力部队,正从各自的大本营向渤海浩浩荡荡地进发,渤海也是八个部落的汇合之地。

    八千甲兵身穿黑色盔甲站在正午的阳光下,他们一个个壮硕而勇猛,阳光落在他们的盔甲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些人中的很多人都背离了家乡,为了契丹的昌盛繁荣,到战场上奋力搏杀,一个个如此气宇轩昂,一个个又是如此的英雄无畏。

    身处在这些士兵中间,述律平感觉很是自豪。

    虽然他是一个穿着男人盔甲的军医,一个瘦弱得得接着缝隙才能看到台上的娇小的人,实际上阿保机已经很照顾她,让她虽然偏离高台正中央,但是还是比较靠前的,奈何她她娇小了,但是不管怎样她仍旧觉得自豪。

    而同样有这种感受的还有乌珠,她同样穿着盔甲,站在述律平的身边。

    一想到乌珠要跟着一起出征,她便觉得头疼,本身是好好做她的工作,让她不要去,因为她不会武功,只带冬儿去。

    但是没想到这丫头死活不愿意,本以为她哭哭啼啼回去,哭几场就好了,没想到乌珠竟然求到了可汗哪里。

    阿保机本是刚从广明殿议好事,回到书房捏着鼻梁想休息一下,便听到完颜烈通报说,平妃身边的丫鬟哭哭啼啼找来了。

    阿保机一听是述律平的人,而且又是如此声泪俱下,以为述律平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把人叫来了,却是要跟随平妃出征的事儿。

    他本来就打算让乌珠同行,冬儿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照顾的细活还是要交给乌珠,很快便答应了。

    述律平见此,没有办法改变了,只能勉强接受了。若是旅游她肯定很乐意带乌珠,可是眼下是上战场,她还有年幼的妹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珍珠可怎么办呢?

    众甲兵排着整齐的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城墙上绘着狼图腾的黑色旗帜迎风招展,发出烈烈的响声。

    场面是如此庄重而肃穆。

    阿保机走上高台,向阳而立,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的威严,他的肃穆,他的顶天立地,都可以归结为两个字,这是一个响天彻底的“英雄”。

    面对这样的阿保机,述律平十分陌生,她对他的印象从最初的狠辣阴毒,再到后来的感激涕零,以及他的柔情蜜意,给人十足的安全感,可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如此“英雄”的一面。

    阿保机用契丹语说了一串气宇轩昂的话语,述律平对契丹语已经非常熟悉,但是有些生僻的词还是不是很熟悉,而关于战争的那些术语,显然都是她的生僻词。

    但是她能够听明白,大概讲的是保家卫国,守护臣民,团结合作,英勇无畏,奋勇当先的话语。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和穿透力,而且气沉丹田,底气十足,一席话下来,连听得不太懂的述律平都已经热血沸腾了,更何况这些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将士们呢。

    述律平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的将士们,随着阿保机的言语呼吸加重,还能清晰地看到有些将士私下里死死握紧了拳头,这些都是离弦的箭,松开手指的那一刻,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敌人的心脏。

    誓师大会完事之后,耶律曷鲁便带着述律平一行人走到运送军粮的队伍里。

    她们此行还是很低调的,若是让人察觉可汗出征还带上妃子,一定会动摇军心。

    耶律曷鲁与运送军粮的首领说了几句话,那首领对耶律曷鲁很是敬重,点头哈腰的。

    与那人说好之后,耶律曷鲁走过来,对述律平说道:“我已经与他们的主管说定,你们是随军的军医,因体力不支,需要坐在军粮车上。你跟着他们就行,队伍开拔,就可以坐到车上去。”

    述律平点了点头,却又听耶律曷鲁说道:“可汗命我同行,若是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冬儿不满道:“可汗是不相信我能够照顾好主子吗?”

    耶律曷鲁这才看向冬儿,说道:“不是,你们是女……若是没有我的掩护不方便。”

    冬儿仍旧不满意,但是听到耶律曷鲁如是说,便不再言语,闷闷地站在一边。

    就在这时,完颜烈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到了述律平跟前勒住马绳,故意放大声音说道:“可汗身体不适,你们谁去诊治?”

    不远处站了一行人,虽然穿着铠甲,都是文弱书生的样子,听到完颜烈这么说,便有人说道:“我去。”

    同行人一听他要去,皆不再着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医术了得的扁灵纹,世人称之为“小扁鹊”,与林氏医馆的林骞洲师出同门,不分伯仲。

    众人一看他要去,自知没有他的艺术高强,便都泄了劲儿。

    哪知完颜烈指了指述律平,说道:“就你了。”

    众人都做惊讶状,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子也太幸运了吧,居然能这么容易见到可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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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之冷霸汗王的心尖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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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怎么?余情未了?
某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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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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