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可汗中毒(一更)
且耶律迭剌俘虏了述律平作为要挟,若是不开城门,不投降就会将述律平碎尸万段。
述律平听到这里的时候,立刻想到了耶律迭剌手中的应该是采月。
她突然意识到,阿保机当时用言语刺激她,是不是就用激将法让她收留采月,以备眼下的局势。
阿保机可真是走一步看三步,直到事后很长时间,局中的人才知道阿保机的用意。
述律平内心庆幸,好在跟阿保机不是敌人,若是敌人的话,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既然已经得到了消息,述律平便不再耽搁,带着冬儿和耶律曷鲁便要入城。
因为兵临城下,上京把守很严格,只能进不能出,而且进去的人必须要严查,根本没有办法轻易入城,就在无计可施的时候,耶律曷鲁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入城。”
述律平和冬儿惊喜万分。
耶律曷鲁说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就会有利益,也会有纷争。我们扮演成要进城求医的样子,买通关卡,兴许能让咱们进去。”
述律平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需要稍微化妆一下。”
述律平稍稍准备了一下,就变成了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太太形象。
三个人向城门口进发。
城门口把守森严。
耶律曷鲁哭着求看守能够放行就医,可谓是声泪俱下。
冬儿都要惊掉了,没想到耶律曷鲁竟然有这么一面。
那看守先是不同意,但是看到述律平真的快不行了,便有些心软。
就在这时候,耶律曷鲁悄悄地往那看守的手心里面塞了好几张银票。
那人点了点头,想着这三个老弱病残,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于是向手下的人点了点头。
手下人会意,将城门打开。
述律平一行人走了进去。
京城内可谓是人心惶惶,都不愿意打仗,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战争的结果如何,但是最后受苦的还是老百姓,真正获益是当权者罢了,无论成败,他们都不会像老百姓一样付出惨重的代价。
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
耶律曷鲁在京城中不乏眼线和认识的人,他让述律平和乌珠坐在一个空空如也的云吞摊儿,自己则去打探消息。
述律平看着这云吞摊儿,杯盘狼藉,桌案凌乱,可见主人和客人走得很惊慌,而且再也没有回来过。
述律平疑惑丛生,既然阿保机早早便察觉了耶律迭剌的异动,为什么没有采取措施,而是如此被动,这是什么原因呢?这也不是阿保机的风格啊。
就在胡思乱想中,耶律曷鲁匆匆赶了过来,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这才坐在述律平和冬儿旁边,低声说道:“可汗中了毒,情况很不好。”
述律平惊得站了起来,不相信道:“这怎么可能?”
耶律曷鲁说道:“这应该是真的,因为暗卫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寻找神医。”
述律平说道:“我要见到可汗。”
耶律曷鲁说道:“现在上京乱的很,敌我不分,若是你以平妃的身份露面,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述律平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既然他们正在找大夫,刚好把咱们带过去,这样也能更快地见到可汗。”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他们正在来的路上。”
“好。”
在云吞摊儿等了没多久,便有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走到近前说道:“你们跟我来。”、
述律平一行人经过一番周折终于来到了皇宫。
皇宫已经成为了太后控制的天下,想要见到可汗,又经过了一番严密的检查,直到他们发觉述律平一行人是江湖骗子才放进广明殿。
太后根本不想让阿保机康复,被放进去的人应该都是酒囊饭袋。
述律平觉得阿保机好可怜,既然承受身体上的痛苦,还有承受别人的陷害。
她一刻不停地来到了广明殿,来到了阿保机的寝宫。
门外已经不是熟悉的面孔,都非常的陌生,看来皇宫经历了一场大换血。
带路的宫人在看门太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两个太监便把门打开了。
述律平突然有一种“近乡情更怯”感觉。
就在述律平顿住的时候,后面的宫人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
述律平长舒一口气,向寝宫走去。
刚走进去,便看到一个人躺在病床之上,床幔在空中飘舞着。
周围连一个人都没有,好可怜。
述律平走了过去,看到阿保机嘴唇发紫,这还是她之前见过的意志坚强的阿保机吗?
述律平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但是身后还有宫人监督着,述律平只能偷偷擦眼泪,但还是有一滴眼泪落到了阿保机的脸上,他的眼睛不自然地闭了一下。
述律平又惊又喜,至少他现在还有知觉,不是最坏的结果。
她伸出手给阿保机诊脉。
他的脉搏跳动微弱,看这脉搏还有面相,阿保机应该是长期服用某种对身体比较有伤害的毒药,积少成多,才会发生现在的恶劣的病情。
身后的宫人不客气地问道:“可汗怎么样了?”
述律平摇了摇头,说道:“情况不太好,恐怕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那宫人竟然面露喜色,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述律平点了点头。
那宫人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去吧。”
述律平表现出为难状,说道:“现在可汗非常痛苦,其实我有一个药方可以让可汗不会再受痛苦,还能够更快地解脱。”
那宫人怒吼道:“你大胆!”
述律平慌忙跪了下来,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非常心疼可汗,所以想让可汗更快地解脱人世间的痛苦。”
那宫人换了语气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禀报,稍后再给你说怎么办。”
那宫人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述律平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瓶解毒的药拿了出来,这药可以解百病,对大部分的毒药都会有很好地治愈作用。
那宫人听了述律平的话兴奋异常,赶紧去报信去了,所以宽阔的大殿里面只剩躺着的阿保机和述律平。
述律平将阿保机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他真的好重,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述律平做完之后,汗珠已经布满了额头。
她把药丸放在阿保机的嘴上,可是阿保机就是不张嘴,这种力量是来自保护自己的本能。
述律平见状,便掰开阿保机的下颚,然后将药丸放进去。
第196章 一切尽在掌握中(二更)
可是阿保机闭上了嘴巴,但是分明没有咽下去,因为述律平仔细留意了他的喉结,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述律平再想掰开阿保机的嘴巴已经是不可能,还没有喂水呢,他怎么可能会咽下去呢?
这可怎么办才好?
突然,述律平想到了一个方法,他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让后亲住阿保机,一点点儿往里送水。
本以为是艰难的过程,但是阿保机一接触到述律平的嘴唇便张开了嘴,而且做亲吻状,他已经对述律平的味道非常了解。
述律平脸红心跳,就是这么被他亲吻着把水送到他的嘴巴里。
水送进去完毕之后,述律平发现阿保机咽了一下,应该是咽下去了。
可是万一卡在喉咙里可怎么办呢?
述律平又照着之前的样子喂了几口水。
可是无不被阿保机啃咬着。
这个登徒子,昏迷的时候还不忘占她的便宜。
药喂下去之后,述律平便将阿保机平放在床上,然后坐在床边拉住阿保机的说,轻轻地说道:“你快点好起来,你这样我真的好害怕,我不能没有你,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你还说要保护我,就是这么保护我的吗?可不能食言啊,这样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还有你再不起来,我就会喜欢上别人……”
述律平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快点好起来,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阿保机听到这话,手指头不自觉动了动,然后又定格了,好似是没有动一般,可是述律平就是非常肯定,明明刚才看到了他的手动。
很快那宫人便去而复返,脸都有些红润,看来是听到了好消息。
那宫人说道:“就按你说的办,既然可汗如此痛苦最好快点让可汗解脱才好,这些天你就照顾他吧,按你说的,越快越好。”
述律平慌忙说是,然后追问道:“不知道事成之后会给我什么奖励?”
那宫人冷笑了一声,说道:“自然少不了你的,你快点帮太后把这事儿办好了。”
刚才那宫人没有提到是帮太后做事,眼下看到阿保机快不行了,便说是为太后办事儿。
看来已经毫无忌惮了。
述律平之所以说阿保机快不行了,而且还想以此获得高酬劳,就是为了放松敌人的警惕。
真没想到竟然是太后。
不过太后之前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
如此一来,述律平就能够光明正大地守在阿保机的身边。
在没人的时候,述律平经常抓住阿保机的手讲东讲西,讲得最多的就是不要离开她,不能没有他之类的话语。
在述律平的精心照顾下,阿保机的气色变得越老越好了,为了不让旁人看出来端倪,述律平便会拿出女儿的东西,给阿保机画一个惨白样子。
脉象也越来越稳定了。
有一天午后,太阳从窗棂照进来,房间静悄悄的,且被光线照得亮堂堂,一切都是那么充满生机,充满美好。
因为照顾阿保机实在是太累了,述律平便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她睫毛弯弯、呼吸均匀,尤其地可爱,尤其地让人爱不释手。
阿保机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述律平的头发。
虽然述律平是画了老年妆,但是阿保机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述律平,实在是太神奇了。
感受到异动,述律平睁开眼睛,就看到阿保机正用手摸着她的头发。
述律平惊喜万分,说道:“你醒了?”
阿保机因为好久没有说话,清了清嗓子才说道:“你在昏迷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我都深深地记在我的脑海中。”
述律平惊得嘴都合不上了,不相信道:“怎么可能?”
阿保机有点虚弱,想坐起来抱述律平,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在梦里说离不开我,发现喜欢我,是不是?”
述律平的脸更红了,说道:“我没有说喜欢你。”
这是她唯一没有好意思说出来的话。
阿保机还想说什么,述律平打断道:“哎呦,你别说了。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你既然已经好一些了,咱们怎么逃出去呢?”
阿保机眼中露出森然的光芒,说道:“为什么要逃出去?”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害你的人。”
阿保机说道:“这可不一定,他们还没有这个能耐。”
他说着便要下床,述律平惊慌失措地说道:“你快躺下,别被人发现了。”
阿保机突然抬起手,揪掉了述律平脸上的伪装,露出她倾国倾城的小脸。
述律平惊叫了一声,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慌忙捂住嘴巴,但是阿保机却不以为意,说道:“已经尘埃落定了,你不用再伪装了。”
述律平听得云里雾里,就在这个功夫阿保机已经不顾阻拦穿好了靴子,缓了缓神,才拉住述律平的小手,站了起来,然后向门外走去。
出了广明殿,述律平惊讶地发现台阶下面跪了一地的人。
有的是妃嫔,有的是宫人,人群的旁边站着太后,她正在非常愤怒地看着阿保机和述律平。
怎么会这样?
太后看到阿保机出来,哈哈哈冷笑了几声,说道:“你城府可真深啊!竟然将我们耍得团团转!”
阿保机拉着述律平缓步走下台阶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本汗也没想到母后你会亲自给本汗下毒。”
太后说道:“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喝下那杯毒酒?”
“如果我不喝,你会相信我倒下了吗?不会,也不会变得狂妄自大,露出了你的本性。”
太后冷笑一声,说道:“你就这么肯定酒里面的毒药可以解?”
“当然”,阿保机说得很肯定,说道:“因为这杯酒就压根不是你有毒的那杯,我早已经叫人替换过来了。”
太后惊讶万分,没想到她的身边人,居然是叛徒。
“那你为何还会脉象虚弱,而且嘴唇发紫?”
阿保机说道:“那是我早已经准备好,专门导致这种症状却没有毒害的药。”
太后惊讶地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所以你的昏迷是假的?”
阿保机说道:“那是自然,我不会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别人的手上,若不是这一场子虚乌有的中毒事件,怎么能够看出你如此精彩的面孔呢?母后!”
述律平看到阿保机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在是迷人得紧。不过既然他是假昏迷,是不是她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实在是可恶,还赚取了他不少眼泪。
第197章 傻子(一更)
太后脸色惨白,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自认为对你不薄,当年我力挺你,让你当上可汗,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忘恩负义。”
阿保机嘲讽地笑了一下,说道:“是吗?若不是你看到大势已去,怎么可能顺水推舟呢?你一直都支持耶律迭剌,若不是你的怂恿,耶律迭剌也不会三番两次造反。”
太后怒道:“没想到我一心付出,却换取你如此的忘恩负义。”
阿保机眼中迸射出冷冷地光芒,说道:“忘恩负义?我生身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太后浑身颤抖,他果然都知道了,看来自己的推测没有错。
难道阿保机的生身母亲之死,跟太后有关系,看着太后慈眉善目,没想到私底下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不禁紧紧握住了阿保机的手,在此期间,阿保机一直牵着述律平的手,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阿保机受过很多人的背叛和欺骗,但是现在他身边有了她,这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知足。
阿保机转头看了一眼述律平。
他的眼中在看向她的那一刻由愤怒变成了温柔。
不仅是述律平惊讶,周围的人都震惊了。
阿保机淡淡地说道:“你那时候没有子嗣,在我还在襁褓的时候,你便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家庭背景,强行将我夺了过去养在身边,导致我的生身母亲含恨而死,郁郁而终。你也是女人,你也是母亲,怎么能这么恶毒呢?”
太后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从来没有看懂过你,但是印象里面你隐藏得很深,但是没想到隐藏得这么深。你居然能够在害死你母亲的仇人跟前泰然自若,而且还能够对我和颜悦色,实在是令人佩服。”
天边的朝霞铺满天空,粉红色、鲜红色,好像是血洗的一样,惨淡可怕。
太后看着这样好的朝霞,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其实我老早之前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总是抱着侥幸心理。这是我欠你的,你要杀要刮随便。”
阿保机冷笑了一下,说道:“死是最好的解脱,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活着,眼睁睁地看着你在乎的人受尽折磨,让你亲历我生母的痛苦。”
太后脸色煞白,好像被抽掉了所有的血液,说道:“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你的宝贝儿子耶律迭剌……”
阿保机还没有说完,太后便发出一声哀叫,说道:“不__害死你母亲的是我,跟耶律迭剌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保机讥诮道:“母后还是不了解我啊,我最是睚眦必报,如此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地过去?”
太后说道:“我真后悔,应该把你掐死,你就是一个白眼儿郎。”
阿保机森然地看着她,如此冷漠的目光,迫使太后差点跌倒在地。
“尔等皆待我不忠,如此不忠之人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来人!将他们打入天牢,受尽折磨,永世为奴。”
话音一落,下面求饶声此起彼伏。
但是阿保机理都不理,兀自拉着述律平向大殿走去。
到了宽阔宏大的大殿,述律平担忧地看着阿保机,说道:“你没事儿吧?”
阿保机忽然转过身,将述律平紧紧地抱住,说道:“你知道吗?我一直梦想着这一天,手刃我的仇人。其实我老早之前就有这个能力,可是我没有做,我可以将他们杀死,可是却不能将他们的名声尽毁,真正的报仇就是诛心。”
阿保机松开述律平,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说道:“所以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知道你想报仇有多么迫切。”
述律平眼睛有些湿润。
阿保机说道:“你放心,长安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手刃你的仇人指日可待。”
“嗯。谢谢。”
阿保机将述律平揽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吗?我你在身边我比什么都踏实。”
述律平静静地听着阿保机说话,感觉比什么都动听。
过了一会儿,阿保机低头,用食指和拇指捏住述律平的小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说道:“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述律平脸有些红润,说道:“没有为什么?”
阿保机威胁道:“还不说是吗?信不信我……”
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威胁的办法,无非就是亲。
可是他的亲吻实在是太霸道了,让人兴奋又有一种堕落的感觉,她大仇未报,还不能堕落。
述律平说道:“好了好了,我说,还不是担心你?”
阿保机笑得很开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让他英俊的五官变得更加明朗,英气动人。
阿保机露出两排大白牙,说道:“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述律平慌忙说道:“你可别瞎说,我可没有喜欢你。”
阿保机也不着急,拌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而且还在我的床前哭得稀里哗啦的。”
一想到他是装昏迷,将她的担忧、悔恨看在眼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说道:“还说呢,你偷听别人讲话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阿保机笑道:“我可从来没说自己是君子。好了你不要扯开话题,是不是喜欢我?”
看着阿保机炯炯有神的眼睛,述律平脸变得更红了,踌躇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阿保机闻言,低身将述律平竖着抱了起。
述律平本就瘦弱,被阿保机抱起来,简直毫不费吹灰之力。
阿保机把述律平抱得很高,她的脑袋要高出阿保机很多,所以只能俯视着阿保机。
她惊叫了一声,说道:“你干什么?吓死人。”
没想到阿保机不仅毫不收敛,还竖抱着述律平转圈圈,吓得述律平只能赶紧紧紧地抓住阿保机的肩膀,生怕被他大力甩出去。
阿保机转圈圈的过程还一直发出爽朗的笑声,很是开心的模样。
待阿保机停了之后,还是没有放下述律平的意思。
述律平骂道:“傻子!”
阿保机说道:“我就是傻子,而且是你的小傻子。”
述律平真是没想到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么肉麻的话,不禁想找个砖头缝藏起来。
阿保机笑着说道:“平儿你知道吗?我很开心,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爱上我,我都要去感谢太后和耶律迭剌了。”
述律平笑道:“傻子。”
第198章 情敌救人(一更)
阿保机闻言依旧咯咯地笑着。
述律平害怕他累着,说道:“好了,你放我下来。”
阿保机含笑仰头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说道:“再抱抱。”
述律平叹了一口气,只见阿保机仍旧看着她痴痴傻傻地笑,索性伸出两只小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的眉毛和长长的睫毛,软软地扎着她的手,还有他热热的呼吸,让人浑身颤栗。
述律平这一可爱的动作,阿保机笑得更开心了。
阿保机忽然就抱着她继续转圈圈,吓得述律平一身冷汗,慌忙松开了手,这个疯子,要是两个人都摔倒了怎么办?
耶律迭剌还不知道城中的情况,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乐呵呵地看着被捆绑在战车上的采月,说道:“我就不相信阿保机能够放任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管!”
然后又提高声音,说道:“向城门出发!”
述律平被阿保机牵着上了城楼,入目的就是千千万万个整齐化一列队的士兵,已然是兵临城下。耶律迭剌之前利用怀柔政策,想要收买人心,但是看到城中的内应迟迟没有消息,便有些着急了,最后一块遮羞布终于撕了下来,将远在几里地外的士兵聚集到城门之下。
在这些士兵中间,最醒目的就是中间的那辆战车,战车上绑着一个女人,他穿着妃子的衣服,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神色哀伤,怯怯懦懦,却是只有美貌的空壳子,让人无法想象这便是可汗的宠妃。
述律平这是第二次亲临战场,第一次是在渤海,那时候她被困在高门大户之内,并没有看到战争的场面。
而今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放眼望去是一张张麻木的黄色的面孔,还有在阳光中泛着光芒的冰冷的武器,无不让人心中瑟瑟发抖。
人的生命在战争面前真的是不值一提,人的生命在强权面前不如草芥。
采月在长安受到李修浚的摧残,在上京沦为别人的棋子,述律平觉得她很可怜。
阿保机牵着述律平站在城墙之上,虽然是太阳高照,但是烈烈的寒风依旧猛烈。
他转过头来看到述律平哀伤的神情,紧了紧手,问道:“你怎么了?”
述律平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跳出来,看着阿保机,认真地说道:“你能不能救救她?”
阿保机本是带着温度的神情,变得冰冷,说道:“你如果知道她做过些什么,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述律平疑惑地看着阿保机。
阿保机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城墙下面的喧哗惊扰,遂跟述律平一起转过头去。
正有大队人马,挥着长刀在耶律迭剌的队伍中横冲直撞,砍翻了很多人,本来是整齐划一的队形变得混乱不堪。
看着这些人的装扮,像是私家养的精兵,不像是正规的军队,但是述律平还是看着城下混乱的局面,问道:“这是你的军队吗?”
阿保机皱紧眉头,说道:“不是。”
就在二人疑惑间,述律平看到有一个人在万军中,在自己人的掩护之下,跳上了战车,扬起刀剑想将绳子砍断,从而将采月救下来。
那个人竟然是韩越宴身边的秋书。
韩越宴竟然为了她,召集人马将她救下来,他竟然愿意为她做到这一步,实在是让人感动不已。
这队人马到底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阿保机记性很好,最是过目不忘,他与秋书只见过一面,便将秋书记住了。
当得知是韩越宴的人,阿保机心里面很很很不爽,他转过头细细看了述律平的模样。
她的脸上满是感动和担忧。
就在他正在看她的时候,述律平转过身子,抓住他的胳膊,说道:“你去救救他们。”
阿保机面无表情地将胳膊从述律平的紧紧抓住的手里挣脱,说道:“他不是很有能耐吗?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把‘你’救下来。”
述律平真是拿他没有办法,按理说他长自己有十岁还多,心智应该很成熟,可是有时候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像个小孩子,还得让人哄。
她早已经掌握了哄他的方法。
见此情形,述律平上前搂住他的腰,说道:“你不要再吃醋了,救人要紧,要以大局为重。”
阿保机冷哼哼了几声,无动于衷的样子。
述律平看到城下,秋书还没有把刀落下,便被人缠住,只能跳下车与人缠斗。
述律平也有些生气了,说道:“你是不是没有办法救他们?”
阿保机讥诮地说道:“你不要用激将法,我不吃这一套。”
述律平立刻被噎住,说他心智不成熟,也不对,因为他比谁都精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的想法。
被人看穿,有看到他那态度,实在是让人生气,跺一下脚,说道:“你就小气吧,看我还跟你说一句话。”
阿保机一听,向身后的侍卫看去,想让他发出信号。
没想到一转过头去,发下身边的侍卫早已经转了过去,丝毫不敢回头看,这是有多害怕阿保机。
阿保机冷声说道:“发信号!”
立刻有士兵自怀中取出火器,向空中发射,向空中放了信号弹。
信号弹拖着长尾巴直插云霄,在高空中炸裂,发出一声巨响。
正在交战的双方都停了下来,看着城墙之上。
很多人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为什么城墙之上立着一个平妃?两个人简直是一模一样,到底哪个是真的呢?
其实耶律迭剌在阿保机和平妃上了城墙之后,便发现了这一严重的问题,但是还没有等他细想,也没有等待他去仔细调查,便出现了秋书带大队人马横扫战场的事情。
他还没有想出对策,便要应对军队中的骚乱。
得空的时候,他就会看向城墙,然后就看到阿保机经常会侧耳或者是低下头听述律平说话,而且整个身子都要靠过去了。
这是他对待平妃的招牌动作。
可能阿保机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述律平有多么宠爱。
耶律迭剌立刻就明白了,战车上的是个冒牌货。
但是局势已经太混乱,根本没有办法掌控。
对方奋力厮杀救人,而他的人也知道‘平妃’是他们最后的筹码,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他的人也斗志昂扬,拼死砍杀。
人总是认为自己是万能的,实际上却比谁都无能为力。
很多事情一旦发生便难以掌控。
第199章 亲临战场(二更)
信号弹发出的那一刻,耶律迭剌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信号弹发出没有多久,喊杀声便此起彼伏地从四面传来,将耶律迭剌的大军团团围住,好像是一个布袋子在慢慢收口。
述律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震撼的场面。
大军压城城欲摧的感觉,转头看向阿保机,他淡定自若地看着眼前的情况,自信沉着冷静,稳操胜券,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三方势力混在一起,述律平跟着揪起心来。
就在担忧韩越宴一方会因为她受到重创的时候,发现阿保机的军队,见到秋书等人时总是绕过去,并且帮助他们一起砍杀敌人。
虽然大家都杀红了眼,但是最后的理智还是有的,于是阿保机的军队和韩越宴的人马拧成一股绳儿,一致对外。
述律平这才明白过来,阿保机既然能够让他的军队将耶律迭剌团团围住,那么韩越宴人马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进到队伍里面,没有阿保机军队的应允,简直是天方夜谭。
难道阿保机知道韩越宴的人马?
不过看阿保机的反应,表现出了震惊和醋意,根本不是事先知道的情况。
那么眼下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背着阿保机做了一些事情,把局面搅得更加混乱,同时也激起了阿保机与述律平之间的嫌隙。
能够达到这种效果的,不可能是朵古丽或者是萧莺莺,也不能是已经被打入天牢的太后,耶律迭剌更是不可能,谁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呢?
唯一有理由有能力这么做的只有大酋长耶律释鲁。
难怪阿保机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会这么生气,其中有醋意,恐怕还有被蒙在鼓里的怨气。
既然大酋长掌控了这一出,那么他便能够让秋书等人轻而易举地进入到这个圈套里面。不过还是要感谢他,能够很理智地将阿保机的军队同韩越宴的人马团结在一处,共同对敌。
很快队伍便相遇了,接着便是非常血腥的场面。
述律平只是在书里面读到过残忍的战争场面,现实经历还是头一次。
读书的时候也能感觉到残忍残暴,但是还是和亲眼看到感觉不一样,它让你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而且当柔软的肌肤同尖锐的兵器相接的时候,那种刺骨的疼痛让人更能感同身受。
她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战争的冷酷无情和残忍。
看着鲜活的生命伤的伤,死的死,残的残,简直是惨不忍睹。
阿保机看到述律平脸色越来越白,削弱不堪的样子,终于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眼前的这些战争的景象对于他来说是悉数平常,是司空见惯的,但是对于述律平来说却是第一次见。他一下子就回想起自己刚记事时看到的残暴的战争场面,那时候的记忆伴随着他接下来的人生,让他难以忘怀。
即使是戎马疆场、枕戈待旦、马革裹尸之时,想到儿时的那些画面,依旧历历如新,仿佛在眼前,振聋发聩,让真个身心都受到极大的考验。
述律平此时的心里的创伤,应该就跟他的一样吧。
他将述律平搂在怀里,让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心怀内疚地轻轻拍着述律平的后背。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到你。”
能够感受到述律平微微地点了点头,但是浑身的颤抖,暴露出她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这种强装的坚强才是最惹人心疼的。
阿保机极其自责地将述律平搂在怀里,更紧地搂在怀里,想要通过自己的拥抱让她获得力量。
城下面是残酷的厮杀,喊杀声、痛苦的吼叫声,振聋发聩。
当一声比一声刺耳的声音,让述律平瑟瑟发抖。
阿保机抬起手,轻轻地捂住了述律平的耳朵。
然后松开一个耳朵,凑过去,说道:“我让人把你送下去好不好?”
述律平说道:“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我想看看你生活的环境,这样我才能更好地了解你。”
阿保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竟然想了解自己,这简直让人兴奋得想飞到天上去。
他更紧地拥抱着她,好像要把她揉到自己的怀里。
阿保机说道:“我带你下去,慢慢给你讲好不好?”
战局已经尘埃落定,很快耶律迭剌的军队有的落荒而逃,有的缴械投降,真是兵败如流水。
虽然耶律释鲁背着阿保机私自放韩越宴的人马进来,但是战争的大局还是按照阿保机的操控进行的。
擒贼先擒王,虽然耶律迭剌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身边布满了武林高手,但是阿保机派去的人更厉害,几个回和下来,便生擒了耶律迭剌。
主要将领被擒拿,其他跟着一起造反的王爷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王爷尚且如此,更别说那些被逼着参加战斗的士兵们,皆弃甲投降。
耶律迭剌的第二次造反又以失败告终,上次阿保机带着耶律迭剌登上东山结盟,今日可没有这样的美事儿。阿保机将所有犯过错的人都关入了地牢。
他们每日都要经受严刑拷打,都要在噩梦中睡去,噩梦中醒来。
耶律迭剌没有受到严刑拷打,因为他笼络了一些民心,阿保机不想因为急于求成而失去民心。
萧敌鲁回到将军府,念珠儿正在院中翘首等待,每次萧敌鲁上战场,她都会提心吊胆,什么时候这颗心才落地,就是萧敌鲁回来的那一刻。
念珠儿看到萧敌鲁身上没有血渍,应该是在军营洗过澡、换洗了衣物回来的。
念珠儿想去接萧敌鲁手上的头盔,但是萧敌鲁躲开了,拿着头盔径直进书房去了。
她跟了过去,站在门口,说道:“我让人给你做了一些你爱吃的饭菜,让他们端上来吗?”
萧敌鲁“嗯”了一声,然后继续挂他手中的头盔。
念珠儿看到他难得搭理自己,欣喜若狂地行了个礼,然后像个小孩子一样向厨房跑去。
萧敌鲁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的时候,连铠甲都没有脱,重重地坐在太师椅上,整个后背靠上去,大睁着眼睛看着房顶,上面房梁上雕刻着美丽的图案,是一个仙女得道成仙的故事。
他心里很乱,尤其是看到阿保机和述律平在城墙上拥抱的情景。
当时他骑着高头大马随着人群冲入战场,将敌军团团围住,他第一眼就去确认战车上是不是述律平。
第200章 两个男人的较量(一更)
萧敌鲁一眼就看出马车上不是述律平,他了解的述律平遇到什么事情都沉着冷静,即使是刀刃架在脖子上仍旧淡定自若,而且是个沉浸有想法的女人。
可是战车上的女人呢?截然相反,她眼神空洞,充满恐惧,惊慌失措,这都是萧敌鲁从述律平身上看不到的。
即使是她刚契丹,在那样不好的环境中,述律平仍旧坚定执着,与命运作斗争。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她呢?
可是当他无意间看城墙时,看到述律平正安安稳稳地站在城墙上,俯视着下面。
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他,不管看不看到,只要他知道述律平还很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战争厮杀的过程中,萧敌鲁看到阿保机和述律平抱在了一起,他一时闪神,旁边的尖刀差点落在他的头上。
之后他便将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与敌人厮杀中,他再也没有向城墙看去,不是他有多贪生怕死,而是他知道,他看到城墙上那一幕,心会碎掉。
终于忍不住向城墙看去,早已经是人去楼空,城墙上除了列队的弓箭手,再没有述律平的身影。
萧敌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述律平,也许是在长安就开始了吧。他跟李修浚的关系挺好,经常一起研究兵法。
而有时常会见到述律平,她是李修浚身边的丫鬟,话不多,而且容易害羞,他们将兵法的时候,她总是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很是认真。
别的女孩子都喜欢胭脂水粉,或者是新的衣服和首饰,述律平对这些却没有什么兴趣。也就是因为她跟别的女人的与众不同,萧敌鲁才对她产生别样的情感吧。
他不能经常去长安,所以与述律平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现述律平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便能轻而易举将所有的视线集中到她的身上。
她就像一颗明珠一样耀眼,令人迷醉。
他是动了心,但是也就仅限于动心而已。
他知道李修浚很喜欢述律平,那种喜欢是伪装不来的,他总是在述律平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时候看着她。
眼里面含着宠溺,嘴里噙着笑意,常常会走神。
萧敌鲁阅人无数,知道李修浚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而且是个刚强稳健的人,能够这么不顾及形象的看一个人,那可以说是喜欢到骨子里。
述律平好像对李修浚的情感也很微妙,她有时会在跟李修浚对视的时候红了耳根子。
她的耳朵白白嫩嫩的,被染上了红色,显得更加娇娇嫩嫩的。
萧敌鲁每每站在李修浚身边的时候便自惭形秽,在战争面前他从来不会。
但是他的长相透着野性,没有李修浚的儒雅俊朗,很难得到女子的喜欢。
后来契丹和大唐的战争爆发,两个阵营的人,当然不能够再聚在一起高谈阔论。
但是却意外地看到了述律平,没想到和亲的永和公主竟然是她。
她除了震惊之外,便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护她的周全。
可是终究因为自己卑微的身份,还有对可汗的敬重,无法让他前进一步,只能默默地守护。
述律平来的时候,他刚新婚不久,他迎娶的是念珠儿,一个大家闺秀,可是他却喜欢不起来,人的心很小,他只能装下去一个人,否则就太挤了。
自从述律平来了之后,他便时常发呆走神,这很快便引起来念珠儿的注意。
念珠儿冰雪聪明,在见到述律平的第一面时便有所察觉。
她是嫉妒述律平的。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感情的事情没有办法控制。
可是念珠儿终究是被妒火冲昏了头,这一切他都可以理解。
念珠儿的父母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中除了几个兄长便只有她一个女儿,而且是老来得女,尤其受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蜜罐子长大的,怎么能够受得了这个气呢?
所以念珠儿接受了完颜烈的游说,同意假传消息,所以导致了述律平连夜逃出城,并且被耶律迭剌围住。
萧敌鲁知道念珠儿之所以这样除了嫉妒,还有就是因为她想挽回他在可汗心目中的形象。
毕竟他跟可汗的女人大晚上在破庙独处被人发现,不让人生气也难。
从那之后萧敌鲁便对念珠儿敬而远之,再没有以前的相敬如宾了。
饭菜端上来之后,念珠儿说道:“你快来坐,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敌鲁嗯了一声,然后坐在饭桌跟前吃饭。
刚吃了几口,门外便有小厮来禀报,说道:“将军,有人来传旨意了。”
萧敌鲁和念珠儿都站起来,走到外面的宽大的院落里面。
萧敌鲁家大业大,有很大的宅子,现在所在的院落是主院的,其他还有很多四四方方的小院子。
传来旨意的是完颜烈,他见到一院子的主子和男仆皆跪在地上,这才说道:“传达可汗的旨意。萧将军建功众多,知道萧将军什么也不缺,唯一能够称得上奖励的便是成为皇亲国戚,从今日起,将萧赐国姓,为平妃的弟弟……”
花心还未落,萧敌鲁与念珠儿皆抬起了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完颜烈。
完颜烈接着说道:“可汗说了待朝局稳定之后,便让您和平妃祭天,认为异性姐弟。”
念珠儿激动地手指颤抖,只能紧紧地握成拳头,防止自己暴露本心。
萧敌鲁截然相反,仿佛受了很大的大家,被收了魂魄,对于这一决定,很是生气。
“这个旨意,本将军恐难从命。我跟平妃无亲无故,怎么能够成为异性姐弟呢,更可况我比平妃好年长几岁,怎么能让她成为我的姐姐呢?”
完颜烈沉着脸,说道:“你这是想抗旨不遵吗?”
萧敌鲁说道:“末将自然不敢,但是有些事情,末将得亲自问个清楚。”
他说着便站了起来。
完颜烈说道:“你要是想见可汗,便跟我来吧。”
萧敌鲁愣住了,他没想到阿保机也想见他。
完颜烈带着萧敌鲁来到了皇家马场。
皇家马场占地几千平方米,非常开阔,里面有宽大的马棚,里面圈养着来自各地的良驹。马场里还有长长的跑道,还有各种栅栏等障碍物,所有的标配都是契丹顶级的,甚至连大唐都赶不上。
这便是骑射民族值得骄傲的,他们的马术精湛,对骑射非常重视。
第201章 非分之想(二更)
萧敌鲁和完颜烈骑着马来到了皇家马场,看门的士兵远远看到二人,便将大门打开。
两人又行了一段路,便看到阿保机正骑着马连射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张力,而且百发百中,让人折服。
萧敌鲁顿了一下,看到阿保机远远地转头看他,然后接过宫人们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萧敌鲁在完颜烈的提醒下,驾马来到阿保机面前。
阿保机将汗巾随意地扔给宫人,那宫人手上很有准头,一下就接住了,然后飞速地跑开了,能够听到鞋底和白色的沙子碰撞发出的声音。
阿保机看着萧敌鲁,说道:“来咱们比一圈。”
萧敌鲁说道:“好。”
在权利方面和地位方面,他今生没有办法跟他比较,但是在骑射方面,他绝对绝对不会让他。
而阿保机这块自然也是全力以赴,而且他是带着怒火的。
他在城墙上,当然看到萧敌鲁痴迷和关切的眼神,这眼神儿是那么刺目,虽然他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但是在女人这块他一点儿都不会让你步。
从城墙上下来,阿保机看到述律平脸色煞白,浑身软绵绵的,便带着述律平到附近的民社休息了一下。
他抱着她肩膀,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如果时间停留在此时此刻,是多么好。
不过他又想起了那个眼神,认真看了看述律平,犹豫了片刻,说道:“我让萧敌鲁当你的弟弟好不好?”
述律平惊讶道:“这怎么可能?他比我大好几岁好不好?”
阿保机神色淡淡,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你是我的女人应该有一个尊贵的身份,做萧敌鲁的姐姐最合适。”
述律平离开他的胸膛一点点,但是阿保机仍旧搂着她的腰,两个人依旧离得很近。
“难道我现在的身份还不够尊贵吗?我可是大唐的永和公主。”
“你知道吗?你的身份已经被李修浚让人暗中在契丹传开了,他们都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若是你没有一个高贵的身份,那些人不知道要闹到猴年马月。”
“那我可以有很多种身份可以选择,为什么偏偏是萧将军的姐姐呢?”
阿保机眼神眯了起来,整张脸的神经都绷紧了,显得很可怕。
“你是不是对萧敌鲁有感情?”
述律平犹豫了一下,她对萧敌鲁有感情,可是那种感情绝对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作为朋友的感情。
她这瞬间的犹豫,点燃了阿保机浓浓地怒火。
他冷冷地问道:“所以,你是对他有感情?”
看到阿保机越误会越深,慌忙解释道:“我是对他有感情,但是那只是朋友之情而已。”
阿保机总是信奉着那样一句话:男女之间绝对没有真正的友情。
那么是那种感情?
阿保机这样想着,忽的站起来,在房中踱着步。
述律平看到阿保机越来越激动,想赶紧安抚好他的情绪,说道:“我跟萧将军老早之前便认识,我们……”
“你是想跟我说,你们是旧相识,我是个局外人是吗?”
他为什么总曲解别人的意思,根本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这样想着,述律平也有些生气,说道:“你不要再无理取闹好不好?”
无理取闹真的把阿保机给伤到了。
阿保机猛地顿住,说道:“你再说谁无理取闹?你跟萧敌鲁暧昧不清,总是让人误会,还说我无理取闹?!”
述律平一听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而且还给人扣了大高帽子,她可承受不起,积极不客气地问道:“你说我跟萧敌鲁暧昧不清?!”
阿保机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竟然心直口快,说出了很侮辱人的字眼儿。
他立刻就后悔了,但是看到述律平的小脸已经气得红彤彤的,便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述律平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是不是要对得起你对我的称号啊?”
“你!”
述律平看到阿保机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觉得很解气,便将头转过去,一脸傲娇的模样。
阿保机见此情形,说道:“我去骑会儿马。一会儿就回来。”
述律平仍旧不看,任他来,任他走。
在赛场的起点处,有契丹士兵拿着红色三角旗,狠狠地挥舞了一下,阿保机和耶律曷鲁便同时冲了出去。
两个人在契丹都是数一数二的骑马的高手。
他们两个武功高强,骑射高超,但是鉴于身份的差别,他们从来没有正面较量过,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比赛。
阿保机充满嫉妒的怒火,而耶律曷鲁对旨意充满了愤怒。
两个人都全力以赴。
完颜烈担忧地看着这两个人。
女人真是可怕,居然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两个英雄反目成仇,真是红颜祸水。
好在他没有爱上过一个女人,要不然也惨了。
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孔,竟然是平妃身边的小丫头乌珠。
他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想到那个可恶的小丫头?醒着也会发生梦魇?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便看到阿保机和述律平转了一圈回来了。
他们手中拿着长长的鞭子,嘴里发出口令,抽打马背的样子彰显着男人的魅力。
阿保机显然是更胜一寿,快萧敌鲁一个马头。
到了骑射区,搭弓引箭,两个人射无虚发,纷纷射到了箭靶上。
接着又开始驾马狂奔。
最终阿保机先到达终点,赢得了比赛。
在两个人坐在马背上安抚各自的马匹时,阿保机说道:“做人一定要知足,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莫强求。”
萧敌鲁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说道:“末将从来没有请求过可汗什么事情,今日还请可汗收回成命?”
阿保机冷冷地看着萧敌鲁,看得萧敌鲁头皮发麻,可是无论再艰难,他萧敌鲁都要把该说的话说清楚,该办的事情办到。
“你喜欢平妃?”
萧敌鲁浑身都僵硬了,这细微的改变,印证了阿保机的说法。
敢觊觎他的女人实在是大胆!若是旁的人,比如说夏行美,他一定会亲手手刃了他们。
可是萧敌鲁不一样,他虽然是别的部落的臣子,但是跟阿保机的关系非常好,两个人在战场了经常强强联手,一致对敌,吓得敌人魂飞魄散。
萧敌鲁说道:“臣不敢有非分之想。”
阿保机说道:“没有非分之想就对了。”
第202章 可汗找乐子(一更)
萧敌鲁说道:“微臣对平妃绝没有也绝不敢有非分之想,还请可汗能够收回成命,不要让微臣跟平妃结为异性姐弟,微臣比平妃年长,实在是不合适?”
萧敌鲁在等着阿保机回答,他的心咚咚直跳,能听到马匹粗重的喘气声和蹄子原地踩踏地面的声音,一切司空见惯的东西和事物,好像跟之前都有很大的不一样,连眼前的白色细沙地面都泛着与众不同。
阿保机终于说话了。
“如果你是因为你比平妃年长,这个顾虑大可不必有,年长的安禄山认年幼的杨贵妃为母,又有谁敢说个不字,更可况你只比平妃年长几岁。”
萧敌鲁说道:“世人当时不敢说什么,但是后来可是把安禄山骂得一文不值。微臣从祖上便刚正不阿,家人也不会愿意微臣为了荣华富贵而做这样的事,上京有很多比微臣家门槛高的高官显贵,还请可汗从他们中选取合适人选。”
阿保机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你是因为家人不愿意,也大可不必,在本汗给你下旨之前,已经将另一封旨意送到忽也将军的手中,忽也将军很是欢喜,并没有什么意见。”
萧敌鲁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阿保机竟然将所有的理由都给他封住了。
正在脑海中搜索理由的时候,阿保机说道:“萧敌鲁,虽然你不是这些人选中权势最高的,却是最合适的。在诸王之乱之前,你应该也听闻上京的一些传闻,李修浚已经将平妃是替嫁的消息传扬得人尽皆知,你可想到后果,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母家,她将成为众矢之的,再难在契丹立足,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萧敌鲁当然不想看到这些,但是一想到心爱之人成为自己的姐姐,他……
阿保机继续说道:“本汗必须要给平妃找一个绝对可靠的母家,不会在将来反咬平妃一口,而唯一靠得住的便是你。”
萧敌鲁在脑海中搜躲着人,似乎,好像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可是他也不愿意当平妃的弟弟。
“难道你想看到平妃将来被母家所累?”阿保机继续追问道。
“不,我……”
“本汗知道你跟平妃老早之前便相识,虽然谈不上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也是平妃在契丹唯一值得信任的朋友,难道让平妃亲自求你不成?”
萧敌鲁抬起头来,问道:“这件事平妃答应了?”
阿保机眼眸深邃,说道:“自然。”
萧敌鲁听到这句话,浑身颤抖了一下,早已经魂不守舍,她竟然答应了……
该说的已经说了,阿保机俯视着萧敌鲁,看着他的纠结,他的苦闷,心里面很不舒服,很不爽,那是自己女人被别人喜欢的不爽,尤其是听到萧敌鲁接下来说的话,更是不爽到爆炸。
萧敌鲁很是决绝地说道:“好,微臣答应。”
阿保机眼睛眯了起来,他刚才说了这么多,萧敌鲁都没有听进去,直到得知平妃答应了,他一下子就答应了,这区别还真是大啊。
阿保机强忍着怒火,说道:“既如此,你先下去等着,本汗会选一个良辰吉日,将认亲礼完成。”
萧敌鲁是铁铮铮地汉子,此时跪着抱臂行礼道:“是。微臣先行告退。”
“好。”
萧敌鲁闻言转身大踏步子向马场外走去,阿保机看到他到马旁边的时候,硬是蹬了几次脚蹬子都没有成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看着很刺眼。
阿保机看到这里,脸色更不好看了。
站在旁边的完颜烈看到可汗想要的已经达成,以为充满阴郁的可汗这次总该高兴了吧,上前问道:“可汗,是否回宫。”
阿保机不悦道:“回什么回,又没人等着我回去!”
完颜烈向后退了一步,可汗跟平妃闹别扭,这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一切都按照您老的心意达成,怎么还不高兴呢?
阿保机说完便紧抽马背,策马在马上上驰骋。
完颜烈忽然同情起被狠狠抽着马背的那匹汗血宝马,可汗生气连自己的宝贝也开始遭殃了。
阿保机硬生生骑着马在马场跑了很多圈,直到人和马皆筋疲力尽了才停下。
完颜烈不敢上前,怕殃及池鱼,没想到这又惹得可汗不高兴。
阿保机将鞭子扔给完颜烈,怒道:“离那么远干什么,本汗能吃了你?!”
完颜烈直呼太难了,进退皆不是,这比被吃了还可怕。
完颜烈紧紧握了握鞭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汗可否回宫?”
“当然回宫,不然睡在马场里?”
一句话把完颜烈噎得找不到北。
阿保机本来打算翻身下马,忽然想到什么,说道:“把马鞭给我。”
完颜烈疑惑不解地走上前,抬手恭恭敬敬地把马鞭递给阿保机,不敢看也不敢问。
阿保机说道:“你说本汗晚回宫,平妃会不会担心,并且反思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可难倒了完颜烈,对于女人,他也是一张白纸,哪懂得这些,不过他还是绞尽脑汁去替可汗排忧解难,他也不敢不去想,要不然脑袋岂不是要搬家了?就在完颜烈终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合适的答案,刚张开嘴,还没有说出话来,就听阿保机说道:“一定是这样,女人不能一味地宠着,否则会无法无天。”
完颜烈不禁腹诽道:您要是真的知道这个道理,就不会天天在平妃面前打脸,说着嘴硬气的话,做着最软的事情。
正在沉思中,便看到阿保机骑马向马场外奔去,完颜烈慌忙翻身上马,紧紧跟过去,大声问道:“可汗,您这是要去哪儿?”
阿保机头也没回,说道:“自然是去找乐子?”
完颜烈不禁又吐槽道:您老能找什么乐子?天天忙于公务,一天到头没有玩乐的时候,没有一点儿温度,直到平妃来了才更像个人了。
完颜烈想到这里吓了一跳,他在干什么,虽然他想得很对,但是万一哪天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打住,打住!可汗最好,可汗最英武,可汗最硬气,可汗最不宠幸平妃……
宫中人心惶惶,太后被打入天牢,前皇后被打入地牢,所有跟平妃作对的,皆没有好下场,其他妃子更是见了平妃都绕道走,不敢有任何言语顶撞,宫中已经是平妃一家独大。
所有的人都把焦点放到了萧莺莺的身上,跟平妃作对的这些人中,品阶最高的便是萧莺莺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她了?
第203章 故作姿态(二更)
萧莺莺也知道这些,心中虽然对平妃恨得牙痒痒,但是拿人家没有办法,谁让可汗不喜欢自己呢?虽然她进宫时间很长,但是可汗连碰过自己都没有碰过。
这样看来,可汗是不是很渣,圈养了这么多女人,跟他马场里圈养的马没什么区别,这不是耽误人吗?
可是萧莺莺深切地知道,这后宫中的女人没有一个是阿保机上杆子要的,她们都是因为爱慕阿保机,使用了手段心甘情愿跳到这个火坑里的。
当时每个人都心高气傲,以为能够改变阿保机冰冷的性格,让他爱上她们,可是终究是天方夜谭了。
这么多年,朵古丽入宫最早,大家都以为阿保机喜欢朵古丽,深深爱着朵古丽,直到朵古丽被圈禁,阿保机不再见她的时候,这给了所有人当头一棒,原来以前的种种都是假象,阿保机根本就没有爱过朵古丽,一切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原来这个世间最无情的就是男人,他们只要不爱,连基本的敷衍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利用罢了。
女人真是可怜,仍旧为了自己认为的真爱,飞蛾补火,直到葬身火海的那一刻,才知道当时的决定有多么的愚蠢和可笑,可是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身为女人能有几年最好的年华,在最好的年华因为不爱自己的男人蹉跎了岁月,是多么的可悲可怜。
萧莺莺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已经二十多岁,在十四五岁便要佳人的世风之下,她已经是个实打实的老姑娘了。
对,她真的是一个姑娘,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在合适不过,因为阿保机从来就没有碰过她哪怕一次。
萧莺莺对着镜子苦笑了一下,眼角虽然没有桎梏着的皱纹,可是笑的时候已经能够看到褶子了,在这孤苦的后宫之中,以前她还有青蛇的陪伴,可是可汗却因为那个女人,活生生地将青蛇打死,她连最后一点寄托都没有了。
可汗还真是喜欢那个女人,喜欢得那么明显,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吧,他早已经暴露了,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深,所以这么说来深爱着的一方是不是都是可怜的,不分男女。
述律平刚来契丹的时候,阿保机已经就已经喜欢上了吧,他虽然对她很冷淡很恶劣,这样的行为一方面是给别人看的,另外一方面应该是逼迫给自己看的,他想告诉世人,他很讨厌很讨厌她,也想告诉自己这样的想法。
可是他仍旧是失控了,爱让他变得失控。
就在述律平没嫁过来几天,拓跋濬要调戏述律平的时候,萧莺莺分明在阿保机的脸上看到了无法掩饰的愤怒。
朵古丽应该也看出来了,所以一直韬光养晦,装得贤淑的她,才会一直抢话,替可汗做决定。
在萧敌鲁出来挡在述律平身边的时候,萧莺莺分明看到了他的怒气,他的生气,那种神情,萧莺莺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他真的沦陷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
萧莺莺妒火泼天,可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所以阿保机将述律平指给拓跋濬,是不是也是出于对萧敌鲁的嫉妒?
可是那时候萧莺莺却只以为很解气,现在想想真的好傻。
她还记得当述律平失魂落魄哭泣的时候,阿保机的脸上分明显露出心疼,好明显的心疼,根本无法隐藏,可是萧莺莺却强迫自己看不见,察觉不到。
世人皆嘲笑掩耳盗铃的人,可是很多人没有做过掩耳盗铃的傻事呢?
萧莺莺把侍女叫了过来,拆了豪华精致的发饰,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她天天这样打扮又是给谁看的呢?
侍女边拆发饰边不解地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还没有用过晚膳,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萧莺莺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可汗在玉芙宫吗?”
难道主子想去找平妃的麻烦?她正想全解,却被萧莺莺堵住了嘴说道:“你只是单纯地问问,你不要担心。”
侍女说道:“还没有回来,据说是可汗是气呼呼从玉芙宫出来的,估计又跟那位闹矛盾了。”
侍女以为这样说,主子会跟以前一样高兴,可是从主子的脸上却没有看到一丝一毫地开心。
主子这是怎么了?
“丝雨,你跟着我进宫几年了?”
丝雨是萧莺莺从母家带来的,从小跟萧莺莺一起长大,对萧莺莺很是忠诚。
丝雨算了算,说道:“九年了。”
萧莺莺透过铜镜看着丝雨,她竟然算得这样清楚,看来这几年真的很不好过,让人细数着日子过,难怪有度日如年的说话,古人诚不欺我。
“你想不想家?”
丝雨听到这句话,正在拆发饰的手顿住了,透过铜镜,能看到她的眼圈有些红。
后宫的女人谁人不想家呢?
在宫里,他们身份低微,看人脸色,可是在家里谁不是被宠着长大的呢?
萧莺莺了然,说道:“拆完发饰,给我梳一个朴素的发型,陪我去趟玉芙宫。”
丝雨听闻,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主子,现在可汗很是宠幸平妃,咱们若是再去找平妃的麻烦,可能会惹祸上身。”
能够对她说这样的话,足见丝雨的忠心,没有收获她想要的爱情,她还有拥有别的,只是她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萧莺莺说道:“你放心,我还没有傻到这份儿上。”
以前做的傻事太多了,也该清醒过来了。
玉芙宫内。
述律平正在药房配药,要换季了,又到了流感多发的季节,她要准备一些药,给宫中的一些人使用。
乌珠在外面敲门。
述律平顿了一下,看向门外,看到乌珠站在门口,说道:“进来吧。”
乌珠走了进来,看到述律平仍旧是一脸淡然的样子,分明跟可汗吵了架,怎么还能够这般泰然,若是被可汗知道,背后主子是这样的,岂不是要被气炸了。
她哪知道,述律平也很生气,让自己忙碌起来,也是一种消除负面情绪的方法。
她是个大夫,对人的身体和心理最是了解。
述律平看到乌珠发呆,笑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乌珠这才皱起眉头,看了眼外面,说道:“咱们宫里来个极讨厌的人?”
述律平正在称药物的重量,天平在空中摇摇晃晃,最后停了下来,她将药取了下来,问道:“谁?”
乌珠不悦道:“就是那个萧莺莺,不知道来又出什么幺蛾子。我已经让人去知会可汗了。”
述律平将配好的药,装到纸袋子里,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也不用告诉可汗,我在她面前又没有吃过亏。”
第204章 心上蒙尘(一更)
述律平把装好的药包整理好,便带着乌珠出来,向正殿去了。
萧莺莺远远地看到述律平袅袅婷婷地来了,就像空谷娇兰一样,淡雅娇柔,见到她的男人都会喜欢吧,也难怪阿保机会因为她着迷。
述律平也看到了萧莺莺,委实惊了一跳,她今天穿着朴素,发饰也很简单,脸上更没有了往日的浓妆艳抹,离近了也没有刺鼻的香味儿。
她这是怎么了?浑身都透着古怪。
萧莺莺见述律平走近,便站了起来,虽然可汗要册封平妃为平贵妃,但是还没有行加封礼,所以两个人还是平级。
两个人相互行了个简单的见面礼,于是分成两边坐下。
萧莺莺能够闻到述律平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是那种来自自然的气息,让人闻了很舒服。
萧莺莺看到述律平坐定,站了起来,跪在述律平面前。
述律平惊讶地看着萧莺莺,问道:“莺妃这是干什么?”
萧莺莺也不起来,说道:“我有一事相求,希望平妃助我。”
述律平把她扶了起来,心里敲着鼓,不知道她这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尽管说来,看来我能不能帮你。”
萧莺莺坐回到座位上,说道:“还请平妃能够向可汗说项,放我出宫。”
述律平没想到心高气傲的平妃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说道:“其实这些事,你可以直接向可汗请命便是,不用经过我。”
萧莺莺说道:“我是家长最小的女儿,在嫁给可汗之前,在家里面很是受宠,而且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追求者,只是那时候心高气傲,却没能感受到这份情感的真挚,据说他现在还没有成婚,我希望可汗能够昭告天下,还我清白,然后我才能够清清白白地跟他在一起。”
萧莺莺打量着述律平的神情,可是从她的神情中看不出什么,她竟然跟可汗越来越像了,喜怒不形于色,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变化吧。
“如果是放我出宫,我相信可汗肯定会很快答应,如果是让可汗昭告天下还我清白,可能会有点难,还请平妃能够在可汗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萧莺莺说着便站了起来,跪在平妃面前。
述律平这次并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说道:“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这件事儿处处透着古怪,让人一时之间难以辨别真假,阿保机慧眼如炬,而且对萧莺莺的为人和家事都比较了解,跟他说,他应该能够辨别真假。
述律平说道:“我可以跟可汗说说,但是至于出宫一事,最好还是你亲自跟可汗说。”
萧莺莺也想找阿保机说,可是一天到晚根本见不到阿保机的面儿,连个机会都没有。
但是人家已经愿意帮忙了,那还有什么推辞的呢?
“好,我也会亲自找可汗说,还希望你能够也帮我说说。”
述律平点了点头。
看着萧莺莺带着丝雨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述律平感觉她似乎也没有之前看上去的那么讨厌,都是可怜人罢了。
她的脑海中有一年闪过,阿保机真的是精于算计的人,而且善于伪装,扳倒皇后、太后,将所有的权利都聚集到自己的手中,城府这么深的人,她都要害怕他了。
是不是阿保机也会算计到她的头上,他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与城府这样深的人打交道,感觉一不留神就会连骨头渣都不剩了,这还不令人畏惧吗?
她真的有些怕他了。
虽然他多次救了自己,在自己面前似乎也都是真情流露,可是她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犹记得,当时太后被人下毒,缠绵病床之上,阿保机那时也是真情流露,眼里都是担忧,可是现在想来,他应该是老早之前就知道太后是他的害母仇人,可是还是能伪装出担忧震怒。
包括对待朵古丽,之前的荣宠也是那样的真实,可是一朝而落,便被打入地牢,前后对比是那么明显,那么毫不留情。
对待自己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萧莺莺能够这般想通,想着全身而退,也是看清了阿保机不是值得托付的人吧,她应该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开了。
述律平忽然感觉自己老了很多,实际上她才十七岁,还没有过生辰,却似一个心上蒙上厚厚灰尘的老者。
萧莺莺走后,乌珠走了个过来,说道:“主子,我刚才让人去找可汗,可是没有找到,可汗并不在广明殿。”
述律平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乌珠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述律平站起身,向药房的位置走去,说道:“没事儿。”
“那可汗……”
述律平说道:“不用让人找他了。以后遇到什么事儿,也不用给可汗汇报,我自己能解决。”
乌珠挠挠头,心内寻思:主子这是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阿保机很晚才回来,他拉着莫寒邪在外面喝了一顿酒回来,不时向完颜烈问问时间,完颜烈都有些烦了,但是敢怒不敢言。
在心内腹诽道:您老不就是想晚点回去,让平妃担心吗?也不至于一会儿一问吧。
最后问得莫寒邪都不好意思了,说道:“可汗,您要是还有事儿,臣就不打扰了。”
他们喝酒的地方是在上京有名的酒楼,里面都是达官显贵,环境极好,私密性也很好。坐在三楼的阳台饮酒,能够将上京的大部分夜景尽收眼底。
莫寒邪觉得跟可汗喝酒,最好能去松鹤楼,那可是上京一等一的大酒楼,可是刚提出来就被完颜烈一个眼神儿给怼了回来。
难道可汗跟松鹤楼有什么过节,谁敢给可汗找不痛快,简直是活腻了。
阿保机一遍一遍问着时间,问得莫寒邪如坐针毡,终于阿保机发话道:“今天就到这里,跟你喝酒本汗很开心。”
莫寒邪一头冷汗,心道:跟您喝酒,心惊肉跳的,都不知道酒肉是什么滋味儿。
回到皇宫,便有太监在宫门口等候,看到阿保机,慌忙上前。
难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平妃,难道平妃被人欺负了,可是放眼皇宫,还有谁敢找平妃的麻烦。
太监跪下行礼,说道:“启禀可汗,下午的时候,平妃着人找可汗,应该是找可汗有什么急事儿,刘总管害怕平妃有急事儿耽搁了,便让奴才守在这里,向您汇报。”
第205章 当局者迷(二更)
现在宫中的风向都变了,后宫的事情都已平妃为尊,平妃的事情没人敢怠慢。
阿保机闻言,说道:“刘总管这件事情办得不错,赏!”
说完便驾马向玉芙宫前进,那就叫一个快马加鞭。
阿保机心里面很开心,她竟然找人寻自己,是不是不生气了?
刚到玉芙宫门口,阿保机便从马上翻身下来,把马鞭扔给完颜烈,径直进到宫里去了。
门口有值守的宫女,见到阿保机纷纷行礼。
阿保机问道:“你们主子呢?”
有宫女立刻说道:“正准备歇息了。”
阿保机放慢脚步,推门走进内室,乌珠早已经听到门外的声音,向述律平道了安,便向门外走去,跟阿保机碰了面,向阿保机行礼。
乌珠出去之后,自把门关上,然后向宫女们挥了挥手,宫女们会意都散去了,只留两个宫女下到台阶一下,远远地守着,以便里面有什么吩咐。
阿保机走进内室,看到述律平刚沐浴完毕,正坐在铜镜前面往脸上抹东西。
他走了过去,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萦绕鼻尖,述律平浑身香喷喷的,让人心旌摇曳。
阿保机扶住述律平瘦削的肩膀,将脑袋凑过去,将下巴轻轻放在述律平的肩膀上,看着铜镜中的述律平。
述律平顿了一下,也看了一眼阿保机,然后从桌案上的小盒中,扣了一点白色的油,双手匀开,在脸上轻轻地擦着。
阿保机浑身的酒气,还带着寒夜的微霜,让人闻了很不舒服。
“你离我远一点儿,浑身酒气,真难闻。”
阿保机松开述律平,直起身子,在身上闻了闻,确实浑身酒气。
“来人,准备沐汤。”
述律平擦完脸之后,便脱了鞋,上了床,将被子盖在身上,将桌案上的一本书拿了起来,看着。一切都跟以往相同,可是又处处显出不同。
阿保机知道浑身酒气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坐着。
“你今天找人寻我了?”
述律平疑惑地看着阿保机,忽然想到萧莺莺来的时候,乌珠曾经派人去寻阿保机。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阿保机说道:“今天去跟莫寒邪喝酒去了。”
“嗯。”
“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儿?”
述律平将书放在桌案上,说道:“今天萧莺莺来找我,希望我能够跟你说一下放她出宫,并且昭告天下,还她清白。我对萧莺莺不太了解,不知道她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你怎么看?”
这种老夫老妻商量事情的感觉,让阿保机心里面很是舒坦。
阿保机的手在桌案上轻轻敲打了一下,说道:“如果她真的想出宫,我会成全她,明天我还会让人传懿旨下去,后宫中的女人皆可以出宫,放她们自由。”
阿保机当真是没有碰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吗?
“这些人中,也包括我吗?”
述律平说完,阿保机脸色变得阴阴沉沉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你想离开我?”
述律平心中不舒服,就想将阿保机激怒,跟阿保机吵一架,心里面才舒坦,实际上就是没事儿找事儿,耍小性子。
“不是你说的‘后宫的女人皆可离开’?”
阿保机说道:“可是这些女人中不包括你,我对你的心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我将后宫中的女人都放出去,再也没有人跟你争宠,这不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明白?”
述律平仔细端详着阿保机,说道:“你对我有几分是真的?你藏得太深,我真的看不懂你。”
阿保机冷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看懂我,怎么可能看不懂呢?萧莺莺提出这样的请求,估计也就是看出我对你的真心,再也容不下别人,所以才走,外人都看得明白,你为什么就不明白。”
述律平转过头看着前方,不再说话。
夜晚的宁静却无法安抚躁动的心。
阿保机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不跟你吵了,你是不是还在为让萧敌鲁成为你弟弟的事情生气?”
述律平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臣妾不敢。”
阿保机说道:“我承认这是我故意的,我实在受不了他追随着你的眼神,所以我要断了他的念想。”
述律平在感情这方面总是迟钝地说道:“我跟萧敌鲁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是你想多了,你这样做,置我于何地?”
阿保机站起身,在房中走来走去,说道:“什么叫置你于何地?你们以前是朋友,现在只不过比朋友更进一步罢了。”
“那也不能让他成为我的弟弟啊?他比我大,可以成为我的哥哥啊。”
阿保机被问住了,自知理亏,说道:“这件事情,懿旨已经下了,也改变不了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洗个澡。”
阿保机走后,述律平使劲登了一下被子,然后气呼呼地躺下。
阿保机洗完澡回来,发现述律平已经躺好了,而且一动不动,以为她睡着了,便躺下,伸手要把述律平抱进怀里,没想到却被述律平打开了手。
阿保机说道:“你还没睡着?”
“……”
阿保机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遇到跟你相关的事情,我都会跟你商量一下,你说好不好?”
“嗯。”
第二天早朝,阿保机赏罚分明,对于在诸王之乱中的功臣,大大奖赏,也并没有把参与到诸王之乱的臣子治罪,而是给了一个警告。
同时宣布将平妃和萧敌鲁结成异性姐弟的消息公布。
诸王之乱之后,人心惶惶,大家都选择自保,对于平妃不是真正的永和公主这件事情都不敢再提,怕惹得可汗不高兴,掉了脑袋。
很多事情看似走进了死胡同,但是诸王之乱让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顺畅了。
大酋长脸色沉沉,他现在才终于发现,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儿都尽在阿保机的掌控之中,难道这些都是阿保机算计好的?
大酋长耶律释鲁一直觉得对阿保机很是了解,但是这件事情之后,他再也没没有这个自信了。
他越来越看不懂阿保机了。
权利真的可以将一个人变化这么大吗?又或者是,阿保机本来就是这样的?
耶律迭剌等人被削了爵位,贬为庶民,没多久便郁郁而终,太后惨死在天牢中,而皇后朵古丽在地牢中染病,不治而亡。
阿保机将宫中的嫔妃都散了出去,并且亲自下诏还了她们清白,让她们得以出了宫之后嫁一个好人家。
第223章 被看护得很好(二更)
阿保机带着述律平到城外转了一圈,天高地阔,在马上驰骋很是自由自在。
两个人太累了,便下马休息,完颜烈等人早已经在枯黄的草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并且上面还摆满了可口的食物,有绿豆饼、囊、还有瓜果。
两人出来时已经是下午,现在太阳偏西,但是仍旧很暖和。
述律平坐在毯子上闻着泥土的味道,听着风声和马匹发出的声音,觉得空旷却又使人知足。述律平抬眼看了看天空,太阳还是有些自然。
天气很晴朗,天空中飘着薄薄的云,偶尔有飞鸟经过,留下啾啾的声音。
阿保机拿了一块绿豆饼递给她,问道:“玩了这么久饿不饿?”
述律平摇了摇头,把绿豆饼放在嘴里咬了一块,沙沙的,甜甜的,还有淡淡的香味很是好吃。
侧头看着阿保机正含笑看着她,也捏了一块绿豆饼递给他,说道:“你也吃,很好吃。”
乌珠心道,当然好吃了,这可是可汗特意让依据主子的口味准备的。
哪一次出门,可汗都会亲自嘱咐要带的东西,真是事无巨细,当然只有事关平妃的事情才会如此。
述律平吃着糕点,无意中看到枯黄的草地里,竟然冒出了一些绿色的根茎,定睛看了看,惊喜地说道:“可汗你看,草居然发芽了。”
阿保机除了在广明殿处理公务,还会到城外巡视军营,所以对这个变化,早已经发现了。
不过他也就是随意看看而已,没有像述律平这般上心。
述律平说道:“春天要到了是吗?”
阿保机笑道:“傻丫头,有些早开的花已经开了。”
述律平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阿保机见她手里的糕点吃完,又拿了一块儿递过去,说道:“等桃花盛开的时候,我带你去桃花堤看桃花。”
“桃花堤?”
阿保机说道:“对,我早前去过,但是因为要带兵打仗没有这么多闲情逸致,就没有再去过,现在应该更好看了。”
述律平点了点头。
松鹤楼五楼的雅间内。
韩越宴站在窗口看着皇宫的方向,站在如此的高楼上,能够看到皇宫层层叠叠的黄色屋脊,还有高高的冰冷的城墙。他经常会站在这里看着皇宫,脑子里一直想着述律平在干什么事情,这个想法就像着了魔一样挥之不去。
秋书在外面敲门,说道:“先生,是我。”
韩越宴说道:“进来。”
秋书又看到韩越宴站在床边远眺,自从得知述律平平安回到上京之后开始,他便一直这样痴痴地看着。
韩越宴身边女人络绎不绝,可谓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想到竟然折在了述律平的手里,而且述律平还是一个有夫之妇,而且她的丈夫是一个相当不能惹的人物。
韩越宴转过身来,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了秋书失落的表情,问道:“怎么,还是没有与她取得联系。”
韩越宴口中的“她”不是别人,正是述律平。
韩越宴不日便要动身前往长安,有些事情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是还需要最后的确认。
所以他特别想给述律平送个口信,告诉她,他要离开上京了。
当然如果能够见上一面是最好的。
秋书有些失落地说道:“阿保机把述律平看得很严,根本没有办法跟她取得联系。”
韩越宴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延微安置得怎么样了?”
秋书皱着眉头说道:“现在这小子翅膀了硬了,听到要把他留在上京,竟然跟我急了。”
韩越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着,说道:“你没告诉他,此行凶险?”
韩延微自从跟了他,一直很乖巧,从来没有顶撞的时候,这真的很不像他的风格。
秋书很肯定地说道:“我当然说了,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留下,说要跟着先生,保护先生。”
韩越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像是他说的话。不过他必须留在上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秋书知道韩越宴很疼爱韩延微,就像对待亲弟弟一样,于是说道:“可是,如果他实在不愿意留在上京呢?”
韩越宴说道:“那就把他绑起来,直到懂事了为止。”
秋书一听开心了,仿佛得到了大赦,说道:“是,先生。”
先生既然发话了,那就相当于得了免死金牌,若是韩延微再敢反抗,那就别怪他了。
话说,远在长安的薛殷贵从皇后的宫中走了出来,满脸怨恨。她女儿的命是命,他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实在是可恶,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现在就是想让她放弃一点点权利,来换取薛平一条命,她竟然不愿意。薛平还是她的女婿,她还见死不救,实在是可恶,难道想让她的女儿守活寡吗?
就在满腹牢骚的时候,有随从跑了进来,是薛殷贵的人,他附在薛殷贵的耳边说道:“大人,不好了,大公子……大公子……”
薛殷贵一下子把那随从踹倒在地,怒道:“你倒是说啊!”
那随从说道:“大人,刚得到消息,大公子在狱中暴毙了。”
薛殷贵本是不大的眼睛睁得溜圆,说道:“你说什么浑话!”
那随从声泪俱下,说道:“是真的,老夫人已经去看过了,让小的赶紧来给您报信。”
薛殷贵双腿瘫软,两眼发黑,下一刻便要倒在地上,多亏了随从的搀扶,才没有倒下去。
薛殷贵嘴角开始歪斜,有些中风的感觉,但是仍旧颤抖着嘴唇说道:“快,快,带我去看……看……”
随从不敢耽搁,一左一右架着薛殷贵向宫外走去。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理寺,便被引到了一间房间内,房间外有很多人看守着,皆是太子李修浚的人。
为首的将士说道:“还请薛大人看完救出来,薛公子是怎么死的,还需要仵作验证。”
仵作验证?不就是要仵作剖尸吗?说得怪好听的。
薛殷贵怒道:“好看谁敢动我儿一下。”
那将士嗫嚅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还需要禀明太子,但是眼下希望薛大人不要在里面做过多停留。”
薛殷贵两眼充血,说道:“给老子滚!”
那将士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旁边的人递了眼色,不再说话,而是把身体让开,让出一条道来。
薛殷贵颤颤巍巍地进到房间,便看到薛平孤零零地躺在木板床上,脸色发青,嘴唇发乌,竟然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可是眉宇间辨认,不是薛平还能是谁。
薛殷贵吼了一声,说道:“儿啊……”
早已经是老泪纵横。
第206章 可汗:你已经好久没亲亲了
今天公务繁忙,阿保机很晚才回到玉芙宫。
太阳西落,倦鸟归林。
述律平在内室里捣鼓几盆花草,那几盆花草本是喜暖的,冬日里不可能生长,但是玉芙宫温暖如春,于是便生得很是旺盛。
她把夹杂在绿叶子间的干叶子一点点儿修剪掉,这几盆花草更显苍翠,更好看了。
修剪过后再往上面淋点水,泥土变得湿润,有些地方还冒着泡儿,因为泥土长时间的潮湿,上面还长了细细长长娇嫩的圆叶的植被,也不知道是什么植物。
壶中的水浇没了,述律平头也没有回,说道:“乌珠,你去接些水来。”
后面半晌没有声音,述律平转过头去看,却看到阿保机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连眼睛都要笑弯了。
述律平在阿保机面前很少行礼,这次也没有行礼,继续转头摆弄花草。
自从宣布述律平和萧敌鲁结成异性兄妹开始,述律平对阿保机便很冷淡,惹得阿保机心中很不是滋味。
阿保机讨好地说道:“我让乌珠给你接水?”
……
“嗯。”
阿保机立刻叫来乌珠,赶紧去接水。
等到述律平又把壶里的水浇没了之后,发现阿保机依旧在旁边看着,不说话,只是慢慢地看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这么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在,在述律平面前这样放低姿态,她心软了。
“你吃过饭了吗?”
阿保机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述律平说道:“我让乌珠给你准备饭菜。”
阿保机“嗯”了一声,然后一下抱住要绕着他走的述律平。
述律平说道:“我身上有些湿,你不要抱我。”
刚才浇花时,水洒在叶子上面,蹦散开来,少部分喷在了述律平的衣服上。
阿保机含笑道:“无碍。”
述律平只能任由他这样抱着。
“不再生我气了吧?”
述律平能说什么,只能摇了摇头,她除了心里面有点怪他遇到事情不跟她商量,尤其这个事儿还是跟她自己息息相关的。
再者,她心里面还有害怕他,她从来没有看懂过阿保机,这才是最可怕的。
阿保机看到她摇了摇头,心里面高兴,抬起述律平的下巴便要去亲,但是被述律平躲开了。
述律平看到阿保机眉头皱成了小山,眼睛里面射出冷冽的光芒,清了清嗓子,说道:“开吃饭吧,不按时吃饭对身体不好。”
阿保机眼神淡淡,心中还是有些失落,说道:“好。”
桌上的饭菜很简单,大部分是阿保机喜欢吃的,玉芙宫的人将阿保机的喜好牢牢记在心里。
述律平已经吃过了,但是阿保机仍旧让她坐在旁边陪他吃一回儿。因为刚才拒绝了阿保机的亲吻,若是再忤逆他,不太好,于是述律平便只能陪着他了。
房中只剩他们两个人,乌珠等人都在外间候着。
外面已经黑透了,明亮的灯笼点了起来,饭菜上面漂浮着热气,一切都是那么安详。
述律平看着饭桌上的饭菜发呆。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是她回到现实。
转头便看到阿保机皱眉看着她。
“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
述律平说完,果然看到阿保机满脸不悦。
阿保机最不喜欢述律平对他有所隐瞒,所以每每述律平隐瞒不说的时候,阿保机就会很不开心,就比如说现在。
述律平说道:“今天醒得早,有些困了,不是在发呆。”
阿保机闻此,顿了一下,问道:“为什么困,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是因为萧敌鲁的事情。”
述律平还真不是因为萧敌鲁的事情,而是因为太看不懂阿保机而觉得有些担忧。
述律平说道:“不是,是有些想我的母亲和兄长了。”
阿保机闻言笑道:“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已经派人去接了,估计明天就能到了。”
述律平惊讶地问道:“真的吗?”
她不笑的时候,已经够美了,再展露笑颜,简直让人惊为天人。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要奖励我一下。”
述律平双手捧住自己的小脸,两个胳膊支着桌子,做冥思苦想状,她还真的没有什么能给阿保机的。
相处了这么久,她竟然没有送给阿保机什么东西,倒是阿保机隔三差五便会送来珠宝首饰还有衣服,任由她挑选。
哦,这样说也不对,当时她在集市上买了个香囊,送给阿保机,自此之后,阿保机便向宝贝一样带着,日夜不离身,真的很令人感动。
那么这次送什么呢?
阿保机抬手,用筷子夹菜的另一边,敲了敲述律平的小脑袋,说道:“就这么难吗?”
述律平说道:“你什么都不缺,实在不知道送给你什么好。”
阿保机又敲了敲她的脑袋瓜,说道:“只要是你送的我什么都喜欢。”
“……”
阿保机看到述律平苦思冥想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紧,说道:“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事物,可以送给我。”
述律平一本正经地说道:“是什么?”
“亲我一口。”
述律平正想拒绝,可是阿保机已经长臂一揽,把述律平揽进怀里。
两个人如此就视线齐平了,甚至阿保机都要有点仰视着述律平了。
“你已经好久没有亲过我了。”
阿保机说话的时候,带着怨气,好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
这样想着,述律平噗呲就笑了。正因为没有办法把阿保机跟小媳妇儿联系在一起,所以才更觉得好笑。
阿保机笑道:“笑什么?亲我就这么好笑。”
述律平摇了摇头,说道:“不好笑。”
阿保机抖了一下腿,述律平将阿保机抱得更紧了。
“亲我。”
述律平说道:“能不亲嘴巴吗?”
“为什么,不亲嘴,算哪门子的亲?”
述律平说道:“你刚吃过饭,油乎乎的,我才不要亲。”
阿保机若有所思,说道:“好,那等咱们洗漱沐浴完了,咱们再亲。”
述律平可不想被他套路,说道:“那我亲一下你的侧脸,也算亲吧。”
阿保机耍赖道:“你也可以亲,我也挺想让你亲的,可是不能算你亲我。”
看到述律平兴致淡淡的,阿保机接着说道:“还是留着沐浴之后一起亲吧。”
述律平挣扎了一下,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阿保机刚才吃饭时索然无味,现在看到述律平终于笑了,吃饭也香了。
第207章 有没有私心(二更)
阿保机边夹菜边说道:“我已经让人拟好了旨,不日就会把放妃嫔们出宫的消息昭告天下,并且会还这些妃嫔们清白。”
“谢谢。”
述律平看到阿保机听到自己说“谢谢”两个字,表情阴郁,不知道又哪里惹他不开心了。
阿保机顿了一下,很认真地看着述律平说道:“当时你为莺妃说项,有没有私心?”
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希望自己像别的女人因为嫉妒而产生私心?
述律平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回答,可是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心,不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没有。”
阿保机夹菜的手一顿,然后便接着吃起饭来,只是之后便不再说话。
述律平有些害怕他,尤其是他像现在这样不苟言笑的样子。
她从来都看不懂他,当他变得严肃认真的时候,便更觉得他陌生可怕了。
吃过饭之后,乌珠照旧把棋盘摆了出去。
每次两个人得闲的时候,睡前都会下一盘棋再睡。
每次下棋的时候,述律平在阿保机面前便会完全地放开自己,全身心在这棋盘之上,下着下着便忘记了阿保机的身份,只知道是一个棋友。
述律平与阿保机的下棋技术比起来,那简直是差远了。
阿保机总能够走一步看十步,而述律平这方面就比较差一些,每次都是落入陷阱了才发现,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不过述律平还有一个征服阿保机的绝招,就是撒娇。
每每发现走错棋了,述律平总是悔棋,阿保机总是看着她笑,也不恼。
可是没多久,述律平又悔棋,而且悔得明目张胆,阿保机也只是笑,任由述律平在他眼皮子低下胡闹。
所以屋内总是笑声不断。
乌珠想着这几天主子和可汗两个人有些生疏,于是便想着通过下棋化解氛围。
哪想两个人都没有提出下盘棋,两个人一个坐在书桌跟前,一个坐在床上看书。
谁也没有要第一个说话的样子。
乌珠心里面直闹唤:有时候这两个逗起气来,跟两个小孩一样,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
看两个人静悄悄的模样,乌珠心想着最好用什么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就在这时,有小丫鬟在乌珠面前低语了几句。
乌珠在外间慌忙说道:“启禀可汗、主子,沐汤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去沐浴了。”
阿保机自然很少理会乌珠这些问话,总是述律平回答。
述律平犹豫了一下,说道:“知道了。”
述律平说完看到阿保机依旧看书,没有要出去沐浴的样子,便站起身来准备去浴池。
可是还没有走出门去,阿保机也放下书,跟了过来。
玉芙宫有专门的温泉浴池。玉芙宫之所以叫玉芙宫,就是因为有一个很大的温泉水池,池子里面,经久不断地生长着荷花,荷花又称为水芙蓉,玉芙宫也是因为这一缘由得来的。
玉芙宫的温泉浴池分为两个,起初只是述律平单独住在这里的时候,另外一个是停用的状态,后来阿保机隔三差五歇在玉芙宫里面,另外一个温泉浴池便被打扫了出来,专门供阿保机使用。
再后来,阿保机便好像是长在玉芙宫似的,再也没有去过别的宫殿里面,两个浴池便每天都要被使用。
述律平看到阿保机走了过来,便放慢脚步,阿保机渐渐走在了述律平的前面。
他浑身冰冷异常,让看到的人心生畏惧。
两个浴池是在两个单独的房间,两个房间正对着门。
刚走进浴室便感受到了温暖的热浪。
阿保机头也不回走进他的浴池所在的浴室,而述律平走进了另外一间。
偌大的浴池里洒满了红色和粉色的花瓣,将水面蒙得密密层层,似乎没有一点空隙,却也遮挡不住上面蒸腾起来的热气。
述律平宽衣解带,然后迈开白皙修长的长腿缓缓走入浴池,顺着浴池壁慢慢下滑,坐在浴池里面,温暖的池水就像清风一样轻柔地拂过每一寸肌肤,温暖柔润,很是舒服。
浴池的水到肩膀处,伸开手臂,轻轻拨弄着水上面漂浮着的玫瑰花瓣,花香带着带着水的潮湿,使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述律平每每置身于这浴池中,都会把头靠在浴池边沿闭着眼睛小憩一会儿,好像把一天的疲劳都消除殆尽了。
眯着眯着,便睡着了,又做了那个梦,梦里面父亲被人追着砍,浑身是血,她想去阻拦,可是却浑身动弹不得。
述律平尖叫了一声。
这个人也彻底醒了。
抬眼便看到阿保机光着身子冲了进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满脸写着担忧。
述律平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男人的身子,不禁捂着脸尖叫了起来。
阿保机倒是很冷静,环视了四周发现没什么异常,便退了出去。
述律平脸被充了血,通红通红的,是那种都要滴下来的红润。
她无心再继续洗澡,拿起衣架上准备好的长汗巾,擦了身子,然后便穿上早已准备好的白色单衣。
出了门,便看到阿保机站在拐角处的空旷处,靠着墙,皱着眉头想着什么。
述律平咬了咬嘴唇,已经好不容易掩盖住的羞涩之态,又慢慢爬上脸颊。
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阿保机在察觉出她出现在门口开始便侧头看着她,看着她的害羞的姿态,还有窘迫。
述律平走到他跟前,阿保机为她披上了厚厚的白狐大衣,给她整理领口的时候,问道:“又做噩梦了?”
“嗯。”
因为刚沐浴之后,阿保机鬓角的头发有一丝凌乱,却依旧英俊挺拔,透着令人着迷的野性。
阿保机牵住述律平娇嫩的小手。
述律平的肌肤本来就像小婴儿吹弹可破,此时因为刚沐浴的缘故,变得更加光滑娇嫩,手感比鸡蛋还要好上千倍。
到了正殿,拐过一个个走廊,走进内室。
述律平想挣脱开手,却被阿保机紧紧握住,丝毫不放松。
只见阿保机关上门,突然之间牵着述律平的手,将她逼迫在墙和自己跟前。
他们两个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一处,两人的脑袋近在迟尺。只不过两个人都是低着头的,述律平低着头看着阿保机的衣服上的图案,而阿保机低头看着述律平柔顺的头发和光滑的小脸儿。
两个人的呼吸相接,述律平本以为她不抬头,阿保机就不会亲到她,没想到阿保机竟然侧低下头,吻住述律平的润滑的嘴唇。
第210章 为我生个孩子(一更)
阿保机话音刚落,立刻有侍女将鸟笼拿了过来。
鸟笼不大,却很精致,是由黄金铸成,里面有鸟架,还有秋千,还有一个用稻草编织成的鸟窝,那鸟窝做得很精致,鸟窝里面还垫着薄薄的一层稻草,上面还有零落的羽毛,看来两只小鸟晚上就挤在这里面睡觉。
她们在鸟笼里蹦来跳去,却一点儿都不怕人,有时候还歪着脑袋打量述律平,眼睛小小的圆圆的绿豆大小,一眨一眨,实在是可爱得紧。
鸟笼里面还有充裕的水和金色的小米。
述律平看得高兴,冷不丁抬起头来,便撞进了阿保机的眼睛里面。
他的眼睛深邃,就像琥珀一样,里面有别样的光彩。
述律平又想到昨晚的事情,脸蛋红红。
“喜欢?”阿保机嘴角上扬,问道。
述律平点了点头,说道:“你说把它们放到哪里好呢?”
“整个后宫都是你的,你想放哪儿就放哪儿。”
周围的人都把这句话听到心里了,他们的猜测果然没有错,现在后宫就是述律平的天下。
述律平愣住了,疑惑不解地看着阿保机。
阿保机牵过述律平娇嫩的小手,说道:“我已经颁布了解散后宫的旨意,这几日她们就会搬走了,以后,我只有你一个女人,整个后宫不是你的,还是谁的呢?”
述律平拘束地看了看旁边。
阿保机抬了一下手,宫女们都出去了,连带着那两只可爱活泼的小精灵也被带走了。
述律平抬眼看着阿保机,说道:“如此一来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阿保机故作沉吟道:“确实会带来一些麻烦。”
述律平天性纯良,最不愿意给人添麻烦,听到阿保机这样说,不禁皱起了眉头。
阿保机笑着将食指和拇指弯成圈圈,然后抬手要弹述律平光洁的脑门,弹脑门最疼了,述律平闭着眼睛向后缩了一下。
阿保机笑得更灿烂了。
想象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被轻微地弹了一下,也就是触碰了一下而已。
述律平睁开眼睛就看到阿保机坏笑着看着她。
述律平噘着嘴说道:“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你快说。”
阿保机满脸苦恼的样子,说道:“我已经是而立之年,却无所出,现在只有你一个女人,可能你的压力会大一些,得为我生孩子。”
述律平吓得脸都白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孩子,从来没有想过生孩子的事儿。
看到述律平震惊、害怕的表情,阿保机的笑容凝固住了,最后消失殆尽。
“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述律平知道阿保机喜怒最是无常,她一生气,她就会隐隐害怕。
估计这也跟体格有关系,阿保机实在是太高大了,她又是如此弱小,身形上,就让述律平对阿保机产生了畏惧,这种畏惧是从嫁入契丹开始就存在的。
有时候她常常会想,被阿保机胳膊轮一下,她会不会散架。
述律平说道:“我没有不想,只是我现在还小,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阿保机闻言,表情也变得和缓了很多,诱导着说道:“每个人都要成为父母,既然我们已经圆房,怀孕生子顺理成章的事情,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咱们顺其自然。”
述律平“嗯”了一声。
阿保机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以后不允许你服用避子汤,否则我会很生气。你害怕我生气吗?”
“嗯。”
阿保机把述律平搂进怀里,说道:“那你要乖一些,不要惹我生气,好吗?”
“嗯。”
阿保机亲了一口述律平的发顶,说道:“真乖。”
就在这时,乌珠在门外说道:“启禀可汗、主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阿保机“嗯”了一声,说道:“走吧,吃饭。”
说着阿保机地下身子给述律平穿鞋。
述律平已经习惯了阿保机的这一行为,他总是把她当女儿一样宠着,经常给她穿鞋穿衣服,仿佛应该被伺候的不是可汗而是她这个妃子。
述律平常常想,若是阿保机有了女儿,不知道会怎么宠着。当阿保机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吧。
阿保机穿好鞋,站起身,把述律平打横抱了起来。
述律平刚才捡了地上的亵裤等等凌乱的衣服,就团在身后,被阿保机这样一抱起来,衣服就露了出来。
述律平看到阿保机看着身后的衣服,眼神闪烁了一下。述律平的脸一下子就红起来了,随后就听到阿保机噗嗤轻笑了一声。
到了吃饭的餐厅。阿保机这才把述律平放在座椅上。
述律平早就饿了,之前就是身上太酸痛才没有起来,现在看着桌子上的美食直流口水,肚子也叫得更响了。
阿保机坐在她旁边,把筷子递给她,问道:“饿了?”
“嗯。”
阿保机抬手在她头发上抚弄了一下,很是宠溺,说道:“快吃吧。”
述律平吃饭的时候,总感觉头顶上有一个视线,灼得她头皮发麻。
抬头,果然看到阿保机正一瞬不瞬看着她,嘴角上扬,带着微微的笑容。
述律平心中一滞,说道:“你怎么不吃?”
阿保机说道:“我不饿,喝完粥就行。”
“你昨天说今天我母亲和兄长就到了上京了,是真的吗?”
阿保机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晚间会到。”
述律平嘴角含笑,点了点头,心中很是期待。
阿保机还没有喝完粥,就被完颜烈叫走了,他真的很忙。
不过叫走了也挺好的,省得因了昨晚的事情,看着他浑身都不自在。
述律平在书房看书,眼睛时不时看着外面,天已经要黑了,人怎么还没有到呢?
她不停地透过窗棂看着窗外,可是外面一如往常,宫人们偶尔从院中经过,大多时候都是风在墙壁之间撞击,从房顶刮过,发出轻柔的声音。
就在已经等得心力交瘁的时候,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叫喊声。
“主子,主子!人来了!”
述律平的书啪嗒掉在桌子上,他们终于到了。
述律平慌忙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刚跑到院中就看到兄长扶着母亲走了进来。
母亲已然是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比上次离别时更多了。
而兄长呢,本是长得眉清目秀,但是因为愁苦的原因,眉头变成了小山,已经有些垂暮的感觉,实际上他跟阿保机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却比阿保机老了很多。
滇西的凄苦,在他们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上次匆匆一别,并没有看得细致,今日一看,不禁鼻头发酸,泪珠儿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