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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菓蒹     和亲公主之冷霸汗王的心尖宠txt下载     和亲公主之冷霸汗王的心尖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0章 你去找别的女人好了(二更)

    闻言宋文会站出来说道:“薛太尉这话就不对了,不能因为这些原因而不顾及大唐的颜面,上次的战争,大唐送去了永和公主和亲,已经让大唐在周围的众小国中颜面扫地,尤其是高丽,居然公然跟大唐叫板,不上供。如果再这样下去,其他国家更不听大唐的了。”

    他接着说道:“更何况我大唐泱泱华夏,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人杰地灵,岂会怕他们蛮夷不成,不要涨人家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宋文会不是别人,正是李修浚身边的近臣,而且是在大唐让人闻风丧胆的酷吏,据说被他审问之人,非死即残,手段及其残忍。

    宋文会说完,众人又是一顿唇枪舌战。

    皇帝李阜捏了捏鼻梁有些乏了,看到莫仰泰一直没有表态,问道:“莫爱卿,有什么想法。”

    众人的目光都像莫仰泰看去。

    莫仰泰闻此上前行礼道:“臣以为薛太尉所言甚是。”

    一语惊起千层浪,李阜眼底深沉,皇后党惊喜,太子党惊愕。

    一直以来,关于互市的事情争论不断,莫仰泰一直没有表态,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他成了双方都想拉拢的人。

    没想到轻而易举站在皇后党这一边,众人皆惊。

    其实,莫仰泰已经将眼前这帮人看得清清楚楚,皇后党主张打不打都可以,但是太子党想打,他们绝对要反其道而行之,与他们唱反调。

    而太子党呢,也不是真想打,就是闹闹而已,主要是为了转移老百姓对于李修浚杀死手足的关注度。

    他们也知道,若真打,大唐肯定不是契丹的对手。

    无论是哪一方都是十足的讨厌,从来没有为国家为百姓考虑过,他们想得只有自己的利益。

    就像小孩吵架一样,激烈而幼稚。

    散朝之后,先太子旧臣便在僻静少人处向莫仰泰发问:“莫大人,你这是唱得哪一处?薛殷贵作恶多端,为虎作伥,这样的人,你怎么还要跟他同流合污呢?”

    莫仰泰平静地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众人疑惑。

    莫仰泰说道:“我正在调查一些事情,等弄清楚了,再告诉你们。”

    众人看到莫仰泰严肃认真,皆信服地点了点头。

    述律平封为贵妃的消息不胫而走,连被囚禁在棠梨宫的朵古丽也有所耳闻,正在念经的她,听到这个消息,将桌案上上供的东西一扫而光,哐哐当当,滚了一地。

    塔不烟慌忙跪在地上。

    朵古丽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面带嘲讽,说道:“好一对璧人,郎情妾意,不顾他人死活,那我就顾不了这么多了。塔不烟,你去回复那个人,我愿意跟他合作,不过前提是,他必须要拿出我感兴趣的东西。”

    “是。”

    塔不烟说完退了出去。

    阿保机处理完政事,便披着一身晚霞来到了玉芙宫。

    院中安静异常,只有几个宫人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偶尔在院中走动。

    见阿保机一来,慌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向阿保机行礼请安。

    阿保机大踏步走子,丝毫也不停歇,问道:“你们的主子呢?”

    有宫人说道:“在书房。”

    述律平的玉芙宫是皇宫中还算比较大的寝宫,院子套院子,每个院子宽敞无比,里面亭台楼榭,假山绿植,各有各的风景。

    里面的建筑也很多,述律平所在的正殿在最中央的位置,房间很多,很是宽敞,其中就有书房、练功房、药房等等。药房是平妃独有的,她擅长医术,所以便腾出了一间房子做药房。

    阿保机见又太监要去通报,说道:“无需通报,本汗自己过去。”

    到了书房跟前,阿保机整理了一下着装,领子、袖口、衣摆。

    完颜烈直呼没眼看,之前的可汗实打实的是个糙汉子,自从平妃从他心尖上住下之后,便很注重自己的形象。

    人已经这么俊朗了,还这样注意形象,还让其他男人活不活了。

    难怪有句话说,越是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越注重自己的形象,古人诚不欺我啊。

    阿保机放轻脚步走了进去,拐过宽大的长廊,便到了最里面的书房。

    书房的三面墙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之前是契丹书籍和少许的汉书,自从平妃来了之后,一点点的,上面就摆满了医书和书法的书籍,充满了药香、书香。

    述律平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并没有看,而是呆呆地看着前面,心事重重的样子。

    随着阿保机的缓缓走进,述律平也发现了他,抬眼看了他一眼,便把视线落在书本上。

    见到阿保机的芸芸众生中,也就只有述律平敢不跟他行礼,而且大多时候还是我行我素的,但是阿保机一点儿都不生气。

    反而觉得述律平的这种行为说明了一点,就是述律平觉得跟他亲近,所以才这样。

    实际上却不是这样,述律平只是觉得每天都要见到阿保机很多遍,每次都行礼的话,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就懒得动了。

    若是可汗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作何感想。

    阿保机走过去,站在述律平身旁,将宽大的手轻轻放在述律平的肩头,看着她手中的医术说道:“在想什么?”

    述律平头都没有抬,说道:“没有。”

    阿保机立刻就听出了这短短两个字上包含的情绪,捏了捏述律平的肩膀,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述律平翻了一页书,仍旧淡淡地说道:“没有。”

    阿保机不淡定了,将述律平拉了起来,自己坐下,然后让述律平坐在他的腿上,紧紧地抱住她的腰,问道:“到底怎么了?”

    述律平看着他的脸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书,露出一截洁白修长的脖子。

    “没事儿。”

    阿保机立刻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说道:“快说,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我改。”

    态度极其诚恳,估计完颜烈在这里恐怕又要惊掉了下巴。

    “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声就要册封我为贵妃?”

    阿保机一听这件事儿,心上一颗石头落了地,说道:“你说的是这个事儿啊,我册封你你不高兴吗?”

    述律平看了他轻松的表情,皱起眉头,说道:“不高兴。”

    阿保机疑惑道:“为什么,别的女人被我册封或者是赏了什么东西之后,就会很开心啊。”

    述律平最讨厌他把她跟别的女人做比较,不悦道:“那你去找别的女人好了。”

第181章 可汗又双叒叕去而复返(一更)

    阿保机见述律平要生气,慌忙说道:“天地良心,我哪有别的女人,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述律平说道:“那你总是‘别的女人’‘别的女人’挂在嘴边,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阿保机含笑看着她,述律平被他看得发毛,皱眉道:“你看什么看?”

    阿保机心情大好,笑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才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阿保机有点失落说道:“那好吧。我册封你贵妃你不高兴?”

    述律平用手抚摸着医书墨蓝色的封皮,说道:“不高兴。他们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说我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现在好了,不知道怎么说我,怎么讨厌我了。”

    阿保机说道:“他们敢?!”

    述律平心累道:“你不知道敢怒不敢言这种说法吗?而且我的目的也不是封为贵妃,我只想调查父亲死去的真相,好替父亲报仇。”

    阿保机说道:“那你听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吧,既然我已经说出这样的话,封你为贵妃事出必行。”

    述律平嘟嘴道:“那你就要看我成为众矢之的才高兴了是吧?”

    阿保机正色道:“我看谁敢动我的女人?!贵妃只是第一步,下一步还要封你为皇后,把你载入契丹史册。”

    述律平抗议道:“我不要!”

    阿保机渐渐觉出味儿来了,皱眉道:“你不想接受是不是想着终有一日要离开我?”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册封你?”

    阿保机真的很霸道,有时候跟他说话会很累,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套出话来,而且咄咄逼人,自带王者气息。

    “就是不想没有原因。”

    “既然没有原因,我就册封你好了。”

    “不要!”

    阿保机挑眉看着她,等着她解释。

    述律平抬手把玩着阿保机的领子,她的手一凑近,她身上自带的香味便更加蛊惑人心,仿佛她做一切事情都值得被原谅,所以他只能克制着自己,因为接下来她要说的话才是他最想听到的真心话。

    述律平看着他的领子,睫毛又黑又密,在睫毛下面投下阴影。

    太阳渐渐钻入地中,天边的晚霞似泼洒的颜料,沉静而美丽。

    “自古君王多薄情,时间美女又如此之多,你现在对我还有兴趣,等对我厌倦了,就让我自由吧,我不想老死在宫中。”

    她在长安的时候见过很多老死在宫中的后宫嫔妃,她们有的因为孤单寂寞变得疯疯癫癫,有的被人欺压苟延残喘,不得皇帝的宠爱,好像就被判了死刑。

    她无数次地想,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呢?

    出了宫虽然需要自力更生,但是是自由的,不用仰人鼻息。

    阿保机脸色暗沉,启唇说道:“所以你还是想过离开我,不愿意跟我共度一生?”

    述律平惊愕地看着阿保机,她觉得自己有这种想法很正常,为什么阿保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共度一生?她从来没有想过,将来也不可能去想。

    看到述律平的表情,阿保机便明白了一切,说道:“好,我知道了。”说完,他松开了环着的手臂,脸色冰冷如腊月里的霜雪。

    述律平随之站了起来,跟他保持一点距离。

    阿保机豁然起身,向门口走去。

    述律平并没有阻拦,而是看着他坚实落寞的背影。

    到门口的时候,阿保机说道:“册封的事情,本汗心意已决,不能更改,你好自为之。”

    阿保机跟述律平说话的时候很少自称“本汗”,一般都称自己为“我”,这次称呼本汗可以看出他已经怒到了极点。

    男人怎么这么爱生气呢?

    述律平轻吐了一口气。

    乌珠正准备叫两个人去用饭,迎面便看到阿保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与刚才和颜悦色的神情截然不同。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只能把路让开向阿保机行礼。

    两个人这才刚和好,这是怎么了?

    待阿保机走了过去,乌珠正准备进到书房,却被身后快速走来的一个身影吓了一跳。

    只听那影子一般的人,冰冷地说道:“不要进来,把门关上。”

    然后就像一阵风一样走了进去。

    竟然是……可汗……

    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中途折返?

    不过话说回来,可汗不是经常干这种事儿吗,好几次都是走了又回来,脸打得啪啪响。

    乌珠窃笑了一下,慌忙依照阿保机的吩咐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述律平在阿保机走了之后,怔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书要放在书架上。

    感觉身后又动静,转过身来,便看到阿保机大踏步子地回来了。

    这是……

    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某人推到书架上抵住。

    述律平受惊,手中的书页随之掉落了,砸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房间出奇地安静。

    她抬头疑惑地看着阿保机。

    只见他神情很是严肃认真又带着狠厉的模样,说道:“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女人,不,永生永世都是我的女人,再也别想从身边逃离。”

    这人真是霸道得可以,正准备反驳,却被某人吻住嘴唇,而且是带着惩罚味道的啃咬。

    过分!!

    述律平抬手便要推他,被他捉住两个手腕,同样按在书和书架上。

    “唔……唔……”

    ……

    起初这个吻是带着惩罚味道的,但是当述律平放弃反抗的时候,这个吻变得温柔缠绵。

    半晌阿保机离开了一点点,两个人呼吸相接。

    阿保机动情地说道:“以后还说离开我的话吗?”

    述律平看了眼他灼热的眼睛,被烫得心跳不止,转而看着他那好看的喉结,不悦道:“我又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阿保机嗤嗤笑了两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永远不会离开我?”

    述律平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可没说。”

    阿保机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道:“那我就亲到你说为止。”

    述律平一听慌了,抬手捂住他的嘴巴,说道:“不要。”

    她才不要被亲,嘴巴热乎乎的,还有点火辣辣的感觉,他可不想他再这样亲她了。真是怕了。

    没想到阿保机转而亲吻她的手,述律平慌忙松开,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诱惑力地亲她了。

    阿保机低头很有耐心地引导她,说道:“那你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就不亲你了。”

    “真的吗?”述律平已经不信任他了,每次都骗人。

第182章 亲你天经地义(二更)

    阿保机点了点头,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金口玉言,绝不反悔。”

    述律平启唇说道:“我不会离开你。”

    红唇娇艳若可口的樱桃。

    阿保机说道:“你再说一遍。”

    述律平把脖子一梗,说道:“我不要。”

    阿保机笑了两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的说的啊……”

    述律平慌忙说道:“别!”然后看到阿保机的头抬了起来,继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述律平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行了吧?”

    这句话说得阿保机心花怒放、喜不自胜,低头忍不住吻了上去。

    ……

    缠绵悱恻的长吻过后,述律平用手背捂住嘴巴说道:“你又骗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阿保机拨开她的小手,说道:“你是我的女人,亲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述律平觉得他整天都在说“你是我的女人”这句话,仿佛在念经似的,难道是让自己加深印象再也不会忘记这件事情?

    阿保机看到述律平一副皱眉思考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动人极了,忍不住探身过去。

    述律平一着急,慌忙又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时另外一只手也捂住自己的,让头尽量向书和书架靠去。

    其实她这个动作所此一举,阿保机一直抱着她,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即使她向后靠去也没有拉开距离,反而是多此一举。

    述律平被手捂住嘴巴,有些闷声闷气地说道:“我饿了,要吃饭。”

    阿保机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亲我一口再吃饭。”

    又来这一套,她再也不会上当了。

    这样想着,述律平说道:“你把眼睛闭上我就亲你。”

    阿保机不信任道:“真的?”

    述律平继续闷声闷气说道:“当然是真的啊。”

    阿保机信以为真,闭上了眼睛。

    述律平嘴角上扬,然后突然低下身子从阿保机的手臂下面钻了过去。

    可是还没等转出去,就被阿保机从背后抱了起来,整个人抱起来的那种,轻飘飘的的模样。

    乌珠不知房中发生什么,只听到可汗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然后便听到述律平“哎呦”的抗议声。

    紧接着屋子里面突然之间就平静了下来,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过了半晌,门才从里面打开,阿保机开的门,另外一只手还扯着述律平。

    阿保机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惹得述律平狠狠地瞪了他几眼,又惹得阿保机放声大笑。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不是饿了吗?快走吧,饭凉了。”

    说着便搂住述律平的肩头,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乌珠跟在他们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

    只见阿保机搂着小小只的述律平,侧头看着述律平的表情,然后凑到述律平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惹得述律平使劲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便往阿保机身上捶了几下小拳头。

    阿保机捂住被打的地方哀叫连连,发出“嗷”“嗷”的声音,嘴里还说着:“疼疼,爱妃别打了。”

    说话也没个正经样子。

    见述律平不再打他又继续将述律平抱在怀中,依旧侧头看着述律平说着话。而述律平则一副傲娇的模样看着前方。

    乌珠真是没眼看啊,岂不知这些在完颜烈眼中都是司空见惯的了,她也不曾知道往往这个时候,完颜烈就会狠狠吐槽一番。

    不过眼下乌珠也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睛了,这真的是可汗吗?

    她很小便入了宫,成了宫中的小小丫鬟,跟着嬷嬷们学习礼仪,那时候可汗还不是可汗,是战无不胜的战神,经常带兵打仗,宫中不乏的传闻,尤其是嫉妒害怕他的人经常会传出谣言。

    说他是凶神恶煞的魔鬼,杀人不眨眼,据说生吃人肉,那些战俘很多都不明不白死去,就是成为了他的嘴下之魂。听得人无不毛骨悚然。

    见到阿保机的人,无不退避三舍。

    而且阿保机从不近女色,也没有女人敢接近他。

    阿保机上朝的时候,乌珠送东西的时候曾经远远地看过他,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惊悚,反而是俊朗无比,而且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风采,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再后来,阿保机继承汗位,成为皇宫的主人,乌珠更加真切地体会到了之前的传言都是骗人的,阿保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他英明决断,足智多谋,而且实行了很多行之有效惠民的政策,让契丹人民更加的安居乐业,国家所向披靡,周围的小国不仅不敢欺负,而且都俯首称臣。

    连盛极一时的的大唐,与契丹几场战争下来都已经力不从心,最后不得不多次求和,甚至后来送来了皇帝最宠爱的九公主和亲。

    这样的可汗怎么可能不让人爱戴钦佩拥护呢?

    关于不近女色这块儿,好像也是不实的传闻,可汗有不少女人,而且除了宠爱皇后朵古丽之外,还尤其宠爱萧莺莺,似乎也不是专情的人。

    而且每每看到可汗都是不苟言笑,是一个非常有威严有距离的人。

    后来永和公主来到契丹和亲,也就是述律平。

    乌珠对述律平的印象还不错,长得白白净净,虽然柔弱了些,但是美得惊为天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

    再加上不久之后,述律平救了她的妹妹珍珠,乌珠对于述律平的印象更是好得没话说,而且对述律平更是死心塌地,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所以阿保机总是找述律平的麻烦,不停地羞辱述律平,而且还把述律平指给了恶贯满盈的拓跋濬,让乌珠一度失望,阿保机并不是表面上的明君,而是拿弱小换取利益的伪君子。

    后来,阿保机救了述律平,而且对述律平的态度渐渐好了一些,有时候还神神秘秘地单独带着述律平出去了好几次,每次出去,阿保机似乎都会对述律平改观很多,对述律平那叫越来越好。

    所以乌珠对于阿保机的印象越来越好。

    中间发生的几件大事,也都使乌珠对阿保机的印象起起伏伏,基本上都取决于阿保机对述律平的态度。

    但是看到眼前阿保机在述律平面前开怀大笑,还是很不习惯,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杀伐果断的可汗吗?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可汗对主子好就行。

    棠梨宫中,朵古丽看到一张字条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那张字条上写着述律平只是替嫁的冒牌货,真实身份是太子宫中的宫女,而且与太子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第183章 可汗是个女人迷(一更)

    塔不烟听到房中的动静皱眉不已,主子这是怎么了,正寻思间,朵古丽叫道:“塔不烟。”

    塔不烟慌忙走了进去。

    朵古丽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塔不烟先是震惊不敢相信,接着便是欣喜若狂,朵古丽吩咐完,她就迫不及待地找人去了。

    朵古丽将手中的纸条放在暖炉里面,眼中迸射着骇人的光芒。

    “贱女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阿保机跟述律平吃完饭,便继续歇在玉芙宫。

    刚吃饭要消化一下食物,阿保机便让人送来了三卷画作,而且从装饰来看,非常珍贵的模样。

    述律平疑惑地看着阿保机。

    阿保机嘴角含笑,牵着述律平来到桌前的椅子前,径直坐下,然后把述律平拉过来,坐在他的腿上,将述律平整个儿地环住,笑道:“打开看看。”

    述律平皱眉道:“是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阿保机只是嘴角上扬,抬了一下下巴。

    述律平只好伸手去拆,刚拿起一画卷,便被阿保机按住小手。

    “这是第二卷。”

    阿保机说着便递过来一卷,说道:“打开这个。”

    述律平打开画卷的外包装,一副长长地厚实的画轴展现在眼前。

    慢慢展开,刚展开一点儿,述律平便露出惊喜的神色,眉开眼笑地说道:“这是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

    阿保机惊叹于她的聪慧和学识,不禁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述律平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画作中,草草地说道:“我曾经在皇宫看到过仿本,画得太传神了,也只有顾恺之能够做到这一点。”

    第一幅画卷说的是曹植初识洛神,惊叹于洛神的美貌。芳草翠碧,山川俊美,就在这良辰美景之中,曹植看到了洛神出于泱泱江河之上,美哉美哉,迷倒众生。

    画中的每一个人物的表情都画得那么传神逼真,景物是那么恬静优美,他们的感情又是如此真挚。

    述律平细细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述律平看画的过程中,阿保机一直含笑看着述律平,满脸痴迷和宠溺,若是完颜烈看到此情此景,估计又得说他是“女人迷”了。

    述律平有惑在心侧头看向阿保机,正看到阿保机正痴迷地看着她,登时红了脸,转过头去,眼神也显得闪烁不安。

    阿保机觉得她的表现实在是太可爱了,抱住她的脑袋狠狠地在她侧脸上亲了一口,脸都被亲变形了。

    亲完之后,阿保机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眼神变得更加黏着。

    述律平哎呦了一声,抬起手揉着侧脸,红着脸说道:“不要打扰我看画。”

    阿保机笑道:“好好。”

    述律平脸依旧有些红润,问道:“这是真迹吗?”

    “嗯。”

    “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阿保机神神秘秘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述律平嘴巴噘了起来,这个男人真是,温柔的时候没有原则,霸道冰冷的时候又十分骇人。

    身上藏了很多很多的秘密,他要是不愿意说,谁也别想从他嘴里听到只言片语,神秘得让人敬畏。

    述律平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了解阿保机的想法。

    述律平看完了一卷又看第二卷。

    阿保机渐渐失去耐心,他从小便打打杀杀,但是很是自律,读过很多书,但是对这些阴柔秀美的画作实在是欣赏不来。

    也就是看到述律平喜欢这些细腻的画作,为了讨她开心,才让人费了很大的周折寻来了真迹。

    比起看这些文人墨客的作品,阿保机更愿意抱着软香软香的述律平睡觉。

    从述律平开始看第二卷开始,阿保机便各种捣乱,动动述律平柔顺的长发,摸摸她白嫩的小脸儿,或者是在旁边用言语打岔,反正就是不让她踏下心来看画。

    再此期间,述律平通过言语抗议或者是拨开他的大手,来阻止他的捣乱。

    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不悦道:“你要是困了,先去睡吧。”

    阿保机沮丧着脸说道:“可是我只想跟你一起睡觉,没有你我睡不着。”

    述律平只觉得耳边隆隆作响,耳朵根儿都烧了起来。怎么能有人这么心平气和、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没羞没臊的话。

    述律平不满道:“前段日子闹别扭,也没见你没有睡着觉。”

    阿保机笑道:“那你就说错了,我是夜夜失眠,想你想到无法入睡。”

    阿保机说得是大实话,可是述律平却撇了撇嘴巴,一副不信任的模样。

    “你睡吧,我等会儿还要看第三卷呢。”

    阿保机不悦道:“不行,你把第二卷看完就得睡,要不然我可亲你了啊。”

    述律平忽然就想到阿保机数次缠绵的长吻,捂住嘴巴说道:“不要。”

    阿保机笑道:“那你答应了?”

    述律平捂着嘴点了点头。

    述律平一点一点看着。阿保机渐渐觉得不对劲,说道:“你是不是故意磨蹭?”

    述律平耳朵都红了起来,阿保机怎么这么快就把她看穿了呢?

    阿保机见状,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你这狡猾的小东西。”

    说着便把述律平打横抱了起来,向大床走去。

    两人吃完饭之后,都沐浴了一下,才开始一起看画,所以都穿着单衣。

    阿保机把述律平放到床上,刚压到述律平身上,含笑准备亲热一下。

    便听到门外乌珠说道:“启禀可汗,完颜烈求见。”

    完颜烈作为男人,实在不方面在嫔妃的寝宫前说话,便央求乌珠通报一下。

    乌珠纠结了半晌,看到完颜烈似乎真有急事儿的样子,便只能硬着头皮通报。

    阿保机眉头拧成疙瘩,不悦道:“让他滚!”

    然后便准备亲述律平,却被述律平双手推住嘴巴。

    “你快去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儿呢。”

    阿保机刚才还是凶神恶煞,瞬间转换成温柔似水,哄道:“他能有什么急事儿,来,亲一个。”

    述律平把头扭了过去,说道:“不行!”

    阿保机似乎还是不愿意。

    述律平索性放下手,不悦道:“哎呦,你再这样,我生气了,不理你了!”

    阿保机只能作罢,悻悻地起身,说道:“好,我去还不行吗?”

    然后便从衣架上拿下外衫,边穿衣服边说道:“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儿!”

    凶神恶煞的模样。

    述律平在他起身之后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见此情此景,说道:“你别这样对完颜侍卫,他人很不错的。”

    阿保机手顿了一下,抬眼问道:“你觉得他好?”

    述律平一句话被噎住,不再说话,他们的事儿还是别管了,难道说一句别的男人的好话,都要吃醋?而且那个人还是他的侍卫,实在是小气到顶的男人!

第184章 暗潮汹涌(二更)

    完颜烈在门口踱来踱去,听到开门的声音,慌忙站定看着阿保机。

    然后就看到阿保机杀人一般的目光,冰冷严肃,好像跟他结下了血海深仇。

    难道是坏了可汗的好事儿?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可是事情紧急,也是没办法啊。不过还好以前也冲撞过可汗额好事儿,过一会儿就好了,这次应该也会是这样。

    这样想着,完颜烈安心了很多,但是看阿保机的神情,不禁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为什么看今天可汗的神情很是不一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冷酷和愠怒。

    阿保机走下寝宫的台阶,完颜烈慌忙跟了过去。

    没想到阿保机突然停了下来,就站在当院,等他说完,就要再进到寝宫的感觉。

    完颜烈看到阿保机单衣外面只穿了外衫,看来这种感觉是真的,阿保机根本就没想着随他离开。

    阿保机冷冷地看了一眼完颜烈,问道:“有什么事儿,快说!”

    这语气骇人得紧,难道是哪里得罪了可汗?

    思来想去,他一直恪守本分,并没有越举的行为啊,真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完颜烈只能凑身过去。

    阿保机不悦道:“有什么话大大方方地说。”

    完颜烈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是关于平妃的。”

    阿保机立刻变得认真起来,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做了个手势。

    完颜烈立刻凑身过来,跟阿保机耳语道:“刚刚得到消息,宫中有传言,说平妃是替嫁,不是真正的永和公主。”

    阿保机皱眉道:“传言控制住了吗?”

    完颜烈说道:“已经控制了很多人,但是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耶律曷鲁已经严加审问了,他们供出了很多人,但是感觉都不是罪魁祸首。”

    阿保机沉声说道:“好,我知道了。审讯的事情秘密进行,这些消息不要传到平妃的耳朵里,免得她伤神。”

    “是。”

    完颜烈在心里面翻了一个大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在乎人家的感受。

    阿保机说道:“我却换件衣服,今夜我亲自审讯。”

    完颜烈腹诽道:眼下在可汗眼里也只有平妃的事情才能称为大事情。

    阿保机回到内室,发现述律平已经坐在桌子跟前,继续看《洛神赋图》,看到阿保机进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阿保机脱下内衫,穿衣服,露出上半身,上面都是一块一块地肌肉,很是健壮。

    述律平见此情形,红了脸,低头继续看画。

    娇羞的模样实在是可人。

    阿保机边穿衣服边说道:“一点小事儿,我需要处理一下。”

    两个人已经同床共枕了很长时间,阿保机也经常在她面前宽衣解带,但是,述律平基本上都是低头回避,或者是转身干些别的事情,今天像这样没有任何征兆地闯到眼帘,还是无所适从。

    所以即使阿保机说着话,但是述律平已经低头看画,但是心脏却砰砰直跳。

    阿保机穿好衣服,走到述律平身边,双手放在她的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捏着。

    “你想你的母亲和兄长吗?”

    述律平整个身子都顿住了,转头看着阿保机,眼中都是惊喜的光彩。

    “真的可以吗?”

    阿保机笑着点了点头。

    述律平站了起来,阿保机顺势搂住她的腰,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处,而上半身则离开一点距离。

    述律平把手搭在阿保机坚实的胸膛上,抬头看他。

    他真的好高,比她高了有一头还多,所以不得不去仰视他。

    “会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其实述律平日日夜夜都想跟父母和兄长见面,但是因为自己现在根基不稳,而且在契丹树敌众多,害怕会牵连母亲和兄长,便一直隐忍着。

    既然阿保机这么问,一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否则也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阿保机把述律平搂在怀里,让她的头贴在自己胸膛上,说道:“有我在,不会有麻烦。”

    述律平嘴角上扬,笑道:“谢谢。”

    阿保机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今晚我有些公务,不回来了。”

    述律平点了点头,说道:“好。”

    阿保机闻言,抬手把述律平的头抬了起来,轻轻的一吻落在述律平的红唇上,还发出“啵”的一声响,实在是羞煞人。

    轻轻的一吻过后,阿保机深深看了述律平一眼,然后甩开长步向门外走去了。

    阿保机几个侍卫的引领下走在地牢幽深且阴森的甬道里,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霉味和臭味,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儿,很是渗人。

    甬道两边都是已经被关押地有些神经质的犯人,他们都是罪大恶极之人,而且很多人都见过阿保机,甚至有些人是被阿保机亲手送进来的,见到阿保机一个个都缩到角落里面吓得不行。

    有些不认识阿保机的犯人也缩在墙角里,他们纯粹是被密室里传来的痛苦的嘶吼声吓的。

    他们也曾去过那个地方,里面有二十多种酷刑,比如说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等等,观看那些摆满刑具的审讯室已经吓尿了,更别说在哪里受刑,所以这些人对那里有很大的阴影,听到惨叫声便吓得上蹿下跳,瑟瑟发抖。

    述律平被关到地牢的时候,阿保机通过完颜烈特意交代地牢众人,不得在平妃关押期间审讯犯人。

    众人都知道这是害怕吓到平妃。

    所以述律平到从地牢里出来都不知道会有密室这么一个恐怖的地方。

    完颜烈有时候在想可汗是什么时候爱上平妃的呢?可能从地牢这里便开始了吧。实际上,他想错了,可汗从更早的时候便喜欢平妃了。

    穿过地牢长长的甬道,然后顺着台阶往地下走,经过一扇把手森严的大门便到了密室。

    这里面是专门审讯犯人的地方,里面有一个个小的隔间,只留一个小小的洞口看向外面,若是不想让你看外面,将窗口一封,你便会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猪笼一样的地方。

    最里面是审讯室,还没有走进去便听到了鞭子抽打的声音和痛苦的嘶吼声。

    阿保机对这种惨不忍睹的环境早已经习以为常,他戎马疆场,什么血腥的场面没有见过,酷刑算什么,凄惨的嘶吼算什么,这些都是述律平来之前他生活的一部分。

    述律平来契丹之后,阿保机便越来越少地来这些地方了,因为每次从这里出来都会染上一身血腥味儿。

第185章 可汗是真冷血(一更)

    阿保机还深刻地记得有一次他从审讯室出来,闻了闻浑身的血腥味儿,还特意洗了洗澡,然后便去玉芙宫用饭。

    吃饭期间,述律平秀眉轻蹙,吃得也少了很多。

    那时阿保机经常带述律平外出去给耶律释鲁治病,两个人的关系好了很多,阿保机经常会留宿在玉芙宫,当然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纯粹地睡觉。

    不过第二天的情形却总是令人面红心跳,因为两个人总是抱在一处,甚是亲密,有时候脸甚至都要贴一起,实在是令人面红心跳。

    那晚吃完饭,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好,阿保机坐在书桌前处理公务,述律平坐在不远处编织蜀锦,两个人虽然并没有说话,但是却感觉很融洽的样子。

    等到睡觉的时候,述律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保机放下手中的公文,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

    没想到述律平竟然往后退了一步,极力要跟他保持距离一般。

    阿保机不禁皱起了眉头,冷冷地审视着她。

    述律平那时候在阿保机面前还没敢像现在这般造次,嗫嚅着说道:“你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儿,我闻了很不舒服。”

    阿保机整个人愣住了,他今天确实是去密室审讯大唐的密探去了,那密探怎么也不说,他实在看不过去,便拿起鞭子亲自上阵。

    鞭子上面涂满了辣椒水,而且阿保机力道有非常猛劲,几鞭子下去便血肉淋漓,鲜血横飞,那刺客没几下就招了。但是阿保机的身上脸上也被喷溅到了一些鲜血,留下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阿保机洗过澡了,味道已经很浅了,但是述律平本身就是大夫,所以比别人更加敏感。

    阿保机听到述律平如此说,冷冷地看着述律平,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一去便是好几天。

    那几天,阿保机每天都会问完颜烈自己身上有没有血腥味儿,问的完颜烈一头雾水,血腥味儿,没有啊,可汗什么时候这么重注自己的形象了?

    再次来到玉芙宫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了,阿保机仔细看了看述律平的神情,发现不在有蹙眉的表情,这才心安。

    晚上同床共枕时,述律平也没有再反感,第二天两个人又是抱着醒来的。

    从那天之后,阿保机基本上就不去地牢了,这次若不是事关述律平,他也不会再踏进地牢一步。

    来到审讯室,审讯的十字木架上绑了一个太监,已经是血肉模糊,嘴里不停地淌着鲜血,看到阿保机进来,露出惊恐地神情。

    阿保机从从容容地坐在审讯室当中,正对着那个太监,翘起了二郎腿,一只手随意地放在俯首上,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敲着,一副安心自得,自得其乐的样子。

    可是这个样子才是最可怕的,这个太监从小便生活在宫中,非常了解阿保机的习性,越是淡定从容的时候,对方越是最惨的时候。

    阿保机看着满脸肿成猪头的太监,问道:“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耶律曷鲁浑身沾满了血,刚才审讯的士兵审不出来,他便亲自上场,可是还是没有审出来。

    耶律曷鲁说道:“回禀可汗,他嘴巴紧得很,没有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阿保机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没有办法了,只能从他在乎的人下手了。”

    他扬了一下手,说道:“把这里的刑拘在他亲近的人的身上用一遍,不允许他转头和眨眼,让他看看清楚。”

    耶律曷鲁行礼道:“是!”

    说完便高声说道:“来人,把他的头固定住,把他的眼皮撑起来。他的父母也可以带上来了!”

    那人一听,不淡定了,骂道:“你们就是畜生,不得好死!”

    阿保机侧头,眼睛眯住,“嘶”了一声,便有人立刻将那人的嘴巴死死地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嘶吼声,好像是被困的野兽。

    两个年迈的老人被带了进来,皆生了华发,颤颤巍巍,看那样子经不住几鞭子下去便咽了气。

    其中的老妇人,从来没有进过这里,从刚才就一直哭,现在看到审讯室里惨不忍睹的儿子,还有冰冷的墙壁、骇人人的刑拘,还有盆子里面燃烧着的熊熊火焰,里面还有被烫红的三角铁,空气中满是熟肉的味道和让人恶心的血腥味儿。

    一时之间差点晕倒过去,最后剩下的只有忍不住的哭泣声音,凄厉而悲惨。

    耶律曷鲁说道:“把人帮到旁边的架子上。”

    审讯室非常大,室内很是宽敞,即使放了好几个审讯的木架子,依旧是宽宽敞敞。审讯室是在地下,没有光线射进来,非常阴暗潮湿,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还没有把那两个人绑在十字架上,太监便拼尽全力做出一个动作发出一些声音引起对方的注意。

    阿保机冷冷地看着他,向旁边的人做了个手势。

    立刻有人将太监口中的一团布使劲抠了出来。

    那太监一能顺畅地说话,便迫不及待地哭喊道:“我招,我什么都招!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父母!求求你们!”

    有士兵将那两个老人带走。

    耶律曷鲁这才说道:“说吧。”

    那太监说道:“这些都是丽妃身边的塔不烟给我的消息,让我传播出去的。”

    阿保机眼睛眯了起来,透着危险的气息,好像一个蓄势待发的野兽,瞬间就能把对方撕成千片万片。

    耶律曷鲁继续问道:“你都传给了谁?”

    太监详详细细地把知道的,统统说了出来。

    阿保机冷笑一声,说道:“你很不老实!”

    耶律曷鲁以为他都吐干净了,没想到经阿保机这么一说,他脸上出现复杂的神色,耶律曷鲁立刻明白过来,登时就怒了,握紧手中的鞭子,想上前去狠狠打一顿。

    却听阿保机说道:“不用打他了,把那个老妇人带进来,让他知道不老实的代价!”

    说完,便有人去带老妇人。

    那太监一听急了,拼命喊道:“我说,我都说!”他的脖子上因为用力,露出青色的筋,看着尤其可怖!

    那太监说道:“其实我还告诉了太后,还让人将这些消息传递到大街小巷。”

    阿保机冷冷地看向完颜烈,完颜烈立刻垂下了头,自知理亏,眼线们应该更早地发现的。这些眼线都听命完颜烈调遣,眼线失责,他自然脱不了干系。

    阿保机忽的站起来,向审讯室门口走去。

    太监以为自己可算打发掉这个瘟神了,没想到阿保机竟然说道:“你已经错过了最佳坦白的时机,把那老妇人好好审讯一番!”

第186章 可汗认真了(二更)

    那太监闻言,怒吼道:“阿保机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耶律曷鲁上前便狠狠地朝他脸上抽了一鞭子,所到一处,脸更肿了。

    完颜烈跟着阿保机走出地牢。

    完颜烈看到阿保机全程脸色严肃,眸子透着骇人的光芒,他只有大开杀戒的时候才会这样。

    那些人也真是的,敢动可汗的女人,这是不想活了吗?

    阿保机甩开长步走在前面,猎猎生风,边走边说道:“让巫马士来见我!”

    完颜烈慌忙说道:“是。”

    这次唤做完颜烈眉头拧起了,巫马士是暗卫的首领。阿保机在还没有当上可汗色时候,便养了一群私兵,这群私兵是一个庞大的群体,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任务的时候,隐藏于各行各业,是一个庞大而隐秘的组织。

    有任务的时候,这些暗卫便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因为藏身于各行各业,所以消息甚是灵通。

    暗卫的首领是至关重要的身份,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为了不暴露身份,阿保机轻易不会被召见巫马士,除非是遇到紧急情况。

    可汗已经好久没有召见过巫马士了,这次竟然为了平妃亲自召见,可见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

    可汗真的是很喜欢平妃。

    广明殿里,阿保机交代完颜烈派人堵住宫里的嘴,然后等待着巫马士的到来。

    他发呆看着前方,没有一炷香的功夫,门外便传来了声响。

    阿保机拿起奏折装作观看的样子。

    一个穿着黑衣,头上带着黑色连衣斗篷的男人走了进来。

    到了阿保机跟前,那男人跪了下来,行礼道:“可汗。”

    阿保机并没有让他起来,而是说道:“你立刻调动暗卫,将民间关于述律平的传言扼杀在摇篮里。”

    巫马士沉声道:“是。”

    说着便退了下去。

    待巫马士走后,阿保机侧头闻了闻自己的肩膀,上面有浓浓的血腥味儿,看来今天只能在广明殿休息了。

    朵古丽坐在窗前,看着门外的天空由漆黑变得蒙蒙亮再到彻底亮堂起来。

    她就这样呆呆地做了一晚上,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期盼黎明的来到。

    她仿佛看到了文人墨客对述律平口诛笔伐,臣子们上表废黜述律平的妃子之位,阿保机对述律平很是失望,不愿意再跟她有任何瓜葛。甚至看到了述律平被赶出皇宫。

    朵古丽的心中充满了期待、憧憬、期盼、紧张、激动……

    这所有的情绪让她无法安眠,她只想着快点天亮,看到大快人心的景象。

    天终于亮了。

    已经去打探消息的塔不烟还没有回来。

    一切都像死水一样平静,平静地让人害怕。

    塔不烟办事一直很牢靠,只是打探一个消息而已,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等到了快正午,阿保机都要下朝了,可是塔不烟还是没有回来。

    朵古丽的心中渐渐惴惴不安起来,难道塔不烟出了事,可是,不可能啊,她们行事很缜密,都是饶了好几个弯才把消息传出去。

    她知道凭着阿保机的聪明才智早晚有一天会发现背后的主谋是她,可是不可能这么快,她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为了把那个女人赶出去,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就在她越来越肯定塔不烟出事的这一事实,宫门吱扭大开,塔不烟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有好几个红红的巴掌印儿,嘴角还挂着鲜血。

    塔不烟一见到朵古丽便噗通跪倒在地上,顿首道:“主子,我对不起你!”

    朵古丽正疑惑间,耶律曷鲁出现在她的身后。

    朵古丽不敢相信地流露出惊诧恐惧的神情,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阿保机果然是神通广大,只是一晚上的功夫他就查到了自己的头上。

    可是有什么用呢,她就不相信他能堵住悠悠众口。

    朵古丽讥讽地看着耶律曷鲁,说道:“你的主子已经焦头烂额了吧,述律平不是永和公主,永和公主另有其人,被别人欺骗多么难受,你的主子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

    耶律曷鲁不苟言笑,他一直都不笑,身边的人都觉得他不会笑。

    塔不烟顿首哭道:“主子,消息并没有扩散开来,今日早朝照常进行,并没有异样。”

    朵古丽上前一步,说道:“不可能!”

    塔不烟继续哭到:“那些传递消息的人已经统统被抓了起来。”

    朵古丽慌张地说道:“宫外呢,宫外是不是民愤滔天了?”

    塔不烟哭得更难看了,说道:“主子,宫外也没有任何动静。”

    朵古丽重重地坐在床上,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听着她们主仆说话,耶律曷鲁早已经不耐烦了,说道:“你们去把丽妃抓起来。关入地牢。”

    朵古丽吓得浑身颤抖,她这才发现耶律曷鲁的身后站了好几个士兵。

    有两个士兵上前就要抓住朵古丽的两条胳膊。

    朵古丽尖叫道:“你们不许碰我!我好歹也是你们的先皇后,现在也是可汗的妃子,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耶律曷鲁脸色变都没有变一下,说道:“抓走!”

    朵古丽本身就有武功,抬脚便把两个士兵踹到一边,怒道:“你们不许碰我!我要见阿保机!”

    耶律曷鲁不悦道:“可汗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说着飞身上前便跟朵古丽缠斗起来。

    刚开始朵古丽还能招架得住,最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渐渐落入下风,最后被踢倒在地,两个士兵迅速把朵古丽押了起来。

    朵古丽没有停止叫骂,同时士兵们也没有停止押送。

    进入地牢的大门朵古丽就吓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阴森可怕的地方,但是士兵们绝对不会允许她出去,她被推搡着向最深处走去。

    阿保机去了太后宫中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便起身去玉芙宫了。

    阿保机前脚刚站起来离开,后脚太后便变了脸色,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说道:“真是过分,还来警告起我来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来警告我,他也配!”

    太后的贴身侍女慌忙走上前看了一眼外面说道:“太后不要息怒,小心被可汗听到。”

    “听到就听到!我还怕他不成?!”

    侍女低声说道:“您不替自己考虑,也要替耶律将军考虑。”

    她口中的耶律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阿保机同父异母的弟弟耶律迭剌。耶律迭剌的母亲便是太后。

第187章 头痛恶心,平妃怀孕了?(一更)

    原来,下完朝,阿保机便径直来到太后宫中。

    在跟述律平和好之前,阿保机每日都会来太后宫中请安,而且时间也不确定,似乎是想起来了,就过来了。

    后来太后渐渐觉得不对劲,好像也觉出味儿来,每次阿保机来都是平妃在的时候,而且平妃在的话他呆的时间会长一些。

    若是不巧,平妃走了,两个人错过了,阿保机呆的时间会短很多很多,而且心事重重的模样,心不在焉,问一句,他往往会答非所问。

    太后终于明白,阿保机来不是为了来看她,而是为了来看述律平。

    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太后气得咬了咬牙。

    之前他宠爱朵古丽和萧莺莺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痴迷。

    本以为是与述律平恩断义绝了,但是没想到却仍旧对人藕断丝连,牵挂得很。

    可是,若是说阿保机对述律平有情,好像也不像,要不然,他为什么不去玉芙宫,而且日日夜夜召幸别的女人。

    而且每每相见时,看都不看述律平一眼,对述律平很是冷淡,仿佛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这样想着,太后又有些捉摸不定了,阿保机的性子没有一个人能猜准。

    有时他看着你,眼睛深邃明亮,脑子转得非常快,很是精明,即使你随口的一句话,便会暴露出一些他想知道的内容。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如履刨冰,连太后这样阅历无数的人,跟阿保机打交道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让人有些怵得慌。

    后来,阿保机跟述律平和好了,阿保机一次都没有来过太后宫中,这还是第一次。

    太后也终于更加确定,阿保机和述律平闹别扭的那段时间,阿保机来到宫中就是为了见述律平,而且夜夜宠幸各种女人,夜夜笙歌,估计也是为了气述律平。

    这样想着,太后心寒起来,阿保机对述律平真是情根深种啊!不免有些失望。

    阿保机跟太后寒暄了几句,问问身体啊,饮食啊之类,然后便切入正题,问道:“母后,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太后心惊肉跳,她昨晚刚得到消息,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还真是神通广大。

    若是她知道,阿保机也是昨晚就知道消息散播开了,并且找到了主谋,还阻断了消息的传播,太后估计更加震惊,后面的计划也会更加谨慎和周密些。

    太后掩盖住所有的情绪,强张镇定,淡然一笑,说道:“没有啊,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阿保机眼眸深沉,让太后心中一滞。

    “没有听到就好,谣言止于智者,若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都是假的,母后不要相信便是,以免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

    太后扯动嘴角,笑得从容,内心却波涛汹涌。

    “我儿这个无须担心,母后不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也不喜欢那些嚼舌根的腌臜行为。”

    阿保机笑道:“儿臣自然对母后的性情很是了解,定然不会与那些宵小之人同流合污。”

    太后嘴角再也笑不出来,干涩地说道:“自然是,自然是。”

    阿保机说道:“母后,儿臣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改日再来看母后。”

    说完,站起身行了个礼,然后大踏步离开了。

    接着便是太后发了一顿子脾气。

    等冷静下来之后,太后低声说道:“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贴身侍女看了眼外面,皱眉说道:“应该不会,当年那件事情做得很隐秘,而且可汗对您一直敬重有加,若是知道真相,可汗的性子肯定会忍不住。”

    太后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说这话是对咱们这位可汗还不了解,可汗是最能屈能伸的了,当年若不是他韬光养晦多年也不会一举将竞争对手一一打败,登上可汗之位。”

    侍女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当年阿保机出生于最弱的部落,总是受别的部落欺负,直到阿保机成年之后,掌握大权才将别的部落一一收服。

    也就是在那时候,众部落首领才知道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之前一直没有冒出来都是在隐忍着。

    太后接着说道:“哀家看可汗对那个述律平如此深情,恐怕在述律平来契丹之日,便有些动心了,但是他却能够为了大局将述律平指给拓跋濬,而且述律平还跟拓跋濬拜了天地,从这里就可能看出来,他是多能忍的一个人。”

    侍女不得不信服,阿保机确实在那时候已经有喜欢述律平的苗头了,述律平从羽陵部回来,按理说,都已经跟人成了亲,据说还入了洞房,如此不洁的女人,还是汉族女人,定会被人当过街老鼠一样打骂,唾沫星子可能都会把她淹死。

    可是,述律平回来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述律平的一句不是。

    据说可汗因为不让人说述律平一句坏话,还抓了不少人。

    要说对述律平没有一点感情谁信啊!

    侍女看到太后愁容满面,想着法子的想让太后宽心,说道:“可汗还是像对亲身母亲一样对待您,上次您中毒,可汗可是把述律平打入地牢了呢!”

    太后苦笑道:“那都是多久的事儿,况且可汗才把述律平关了一天,便亲自把人抱出来了。本以为是一箭双雕除了朵古丽和述律平,没想到一个都没除掉,还害得我丢掉了一个好用的棋子。”

    侍女也跟着叹息起来,但是仍旧说道:“您就放宽心,可汗对您还是很好的。”

    太后说道:“但是哀家仍旧感觉可汗最近对哀家的感觉怪怪的,而且对哀家也没有以前那般亲近了,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

    侍女实在不知道怎么宽慰太后了,只能默默地陪伴着。

    半晌,太后眼神变得冰冷狠厉,说道:“毕竟不是亲生的,再用心也养不熟,若是……”

    侍女内心腹诽道:更何况您对待可汗也没有用心,只是嘴上功夫和表面工作罢了。

    阿保机一刻不停来到玉芙宫,玉芙宫内静悄悄的,宫人们见到可汗纷纷行礼,而且声音很小,阿保机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述律平正在睡觉,可是现在正是正午时分,怎么会睡觉呢?

    难道是不舒服?

    这样想着阿保机皱起眉头,对正在向他行礼的乌珠,问道:“你们主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乌珠低声说道:“回禀可汗,主子从早晨就说有些头痛恶心,到了正午实在撑不住了,便躺到床上睡着了。”

    头痛?恶心?难道是怀孕了?!

    这样想着,阿保机嘴角上扬,兴冲冲地向正殿快步走去。

第188章 空欢喜一场(二更)

    乌珠错愕地看着可汗的反应,不禁道:可汗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而且高兴得有些慌不择路。

    阿保机上台阶的时候,差点绊了一跤。

    乌珠更加疑惑了,看向旁边的完颜烈,完颜烈也正转头看她,好像二人都要从对方脸上看到熟悉的表情似的。

    两个人开始都忍着,这样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相视一笑。

    乌珠笑着笑着便敛住了笑容,瞪了完颜烈一眼。

    乌珠一开始就看五大三粗的完颜烈不顺眼,上次主子跟可汗闹别扭,完颜烈跪在玉芙宫门口求述律平见可汗一面,乌珠更是讨厌透了完颜烈。

    真是善恶不分、是非不明的莽夫。

    而且每次叫可汗起床的事儿,他总推说男人不方面,都是乌珠去叫门。

    总能惹得可汗带着鼻音,不悦道:“滚!”

    然后便听到述律平说道:“你再这样跟我宫里的人说话,就别来了。”

    接着便听到阿保机软着声音,说道:“好,好,都听你的,下次不会了。”

    再叫可汗起床的时候,可汗不再发作了,只是不悦地说道:“让他等着。”

    没多久可汗让进去的时候,便看到可汗阴着一张脸,很是不高兴,述律平则往往趴在枕头上看他穿衣服,且嘴角上扬,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阿保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内室,看到述律平窝在被窝里面,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脸儿,黑色的长发自然地搭在枕头上面。她睡得很香,呼吸均匀,胸口一起一伏,很是安详恬静。

    而阿保机整颗心却聒噪的很,他只盼着述律平能快快醒来,好问一问是不是怀孕了。

    述律平本身便医术高超,是不是怀孕,她应该最清楚。

    上次强迫之后,阿保机便让司药局停了玉芙宫的避子汤,并且让人将玉芙宫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以防有避子汤存在。

    那时的他只希望用一个孩子拴住述律平的心,一心想让述律平怀孕。

    算算日子,应该也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如果是怀孕应该有信儿了。

    阿保机这样想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述律平睡觉很轻,被轻微的动作吵醒了,挤了挤眼睛,然后缓缓地睁开,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便看到阿保机在屋子里皱着眉头踱着步,心事重重,心急火燎的样子。

    述律平清了清喉咙,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阿保机看到述律平醒过来,眼角写满笑意,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拉住述律平白皙的纤纤小手,捏了捏,说道:“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头痛恶心?”

    述律平轻微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些不舒服。”

    阿保机眼睛都要亮了,充满期待地问道:“你是不是怀孕了?”

    述律平不敢相信地看着阿保机,神情中流露出恐惧。

    阿保机心中凉凉,难道她就这么不想怀他的孩子,还是想着离开他,对吧?

    述律平确实是恐惧,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儿,怎么可能去当妈妈呢?她想都没有想过。

    述律平冷静下来,笑道:“我怎么可能怀孕,我今天头疼是因为来了月水,身体很不舒服,头痛肚子痛。”

    阿保机似乎还不愿意放弃,问道:“那你恶心?”

    述律平略一沉吟说道:“估计是吃坏了肚子。”

    阿保机难掩失望,不过这种表情很快就消失了,他惯会隐藏自己的情感。

    他认真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给我生个孩子。”

    前两次不好的经历,让述律平缩着一团,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

    阿保机不再说话,而是靠坐在床头,然后把述律平连同被子抱到自己怀里。并且将被子掖了掖,将她围个严严实实,就像小婴儿一般。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有正午的阳光照进来,阳光所到之处,能看到细微的粉尘在空气中起起伏伏。

    半晌。

    述律平问道:“你去哪儿,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儿。”

    她果然闻出来了。

    阿保机说道:“看他们审问一个犯人,染上了血腥味儿。”

    述律平点了点头。

    阿保机有一塔没一搭地拍着述律平的后背,说道:“我明天把你送走好不好?”

    述律平浑身一顿,却又听他说道:“去找你的母亲和兄长,他们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跟他们住上两三天,然后我再去接你,好不好?”

    述律平略微沉吟了一下,感觉阿保机瞒着自己什么事情了,而且上京似乎要发生大事,还是有危险的大事,否则他不会让自己离开的。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阿保机说道:“没什么事情,你好久没有见你的亲人了,一定很想他们,应该去看看,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述律平不理睬这些,径直问道:“是不是有关我的事情?”

    阿保机将她抱离自己,看着她精致红润的小脸,笑道:“怎么不想离开我?”

    述律平脸颊绯红,嘟着嘴说道:“才不是。”

    阿保机哈哈笑了几声,笑道:“你要是实在舍不得我,不去也可以。”

    述律平伸出小拳头照着阿保机胸膛捶了几下,说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快说!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阿保机正色道:“不是。”

    “那为什么要把我送走?”

    阿保机刮了她的小鼻子说道:“上京是要发生一些事情,不过不是关于你的。”

    述律平追问道:“那既然不是我的,为什么你要送我离开呢?”

    阿保机舒了一口气,说道:“有你在,我有顾虑,束手束脚,把你送走了,我才能毫无顾虑地收拾那群小人。”

    “是谁?”

    可是阿保机再也不愿意跟她透露分毫了,他心思深沉,但凡想从他嘴里知道什么都很难。

    而且阿保机不跟她说这么多,从另外一方面也说明了,阿保机至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自己。心中竟然有些许悲凉的感觉。

    阿保机看到述律平呆呆的模样,笑道:“怎么了?发什么呆?”

    “没有。”

    接着阿保机便把述律平压在床上,惹得述律平叫了一声。

    述律平看着近在咫尺,呼吸相接的阿保机不悦道:“你干嘛?”

    阿保机含情脉脉地看着述律平,笑道:“你说干嘛,当然是亲我的女人啊……”

    说着便要亲述律平,可是却被述律平推开了嘴巴。

    述律平抗议道:“你干嘛,现在可是白天!”

    阿保机被述律平捂着嘴含含混混地说道:“白天又怎么了,谁规定的白天不能做羞羞的事情。”

    述律平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羞羞的事情”?这是跟谁学的,越来越不着调了。

第189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更)

    阿保机哪顾她的抗议,继续一亲芳泽。

    就在两人面红耳赤的时候,门外乌珠说道:“启禀可汗,完颜烈有要事求见。”

    阿保机正想发作,述律平瞪了他一眼,他便叹了一口气,说道:“等着。”

    阿保机又低头亲了述律平一口才起身,看着述律平坐起来低头整理凌乱不堪的衣衫,不禁嗤嗤地笑着。

    又被述律平用眼睛瞪了几回。

    阿保机说道:“你今天身体不舒服,让她们给你煮点糖水,喝了会舒服一些。”

    述律平蹙眉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阿保机神神秘秘地说道:“不告诉你。”

    阿保机就是个糙汉子,在述律平和亲之前,对女人的事情一窍不通,他的所有的心思都在政务上,哪有心思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况且也没有人值得他这么做。

    述律平来之后,阿保机似乎某根弦儿一下子被扯动了,每每看到述律平每个月有那么几天神色恹恹,食欲不振,而且脾气也变得很不好,便特意把御医叫进来问询。

    那御医是六十多岁的老大夫颇有威信,口风很严,断不会到外面瞎说去,阿保机对他很是信任,便把他叫过来了。

    阿保机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大夫,问道:“女人每个月会变得心情不好是怎么回事儿?”

    老大夫错愕地看着阿保机,这种问题连十岁的男童都知道,可汗居然不知道,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直到阿保机又问道:“而且食欲不振,神色恹恹。”

    老大夫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说道:“这应该是女子每月一次的月水。”

    阿保机眉头皱起来。

    老大夫见状说道:“来月水的时候会情绪不稳定,而且容易发脾气,除了食欲不振,有些人还会肚子疼。”

    阿保机之前对女人实在是没有了解,更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起过这个,所以对于这块他跟张白纸一样。

    老大夫不禁心中腹诽道:看可汗这样不会还没有碰过女人吧,这怎么可能,说出去也没人信啊,可汗后宫女人这么多,而且又新来了一个十分宠爱的平妃,怎么可能还是处男呢?

    阿保机皱眉道:“既然这么难受,有没有什么药可以不让女人来月水。”

    老大夫吓得大汗淋漓,顿首道:“微臣无能为力,还请可汗恕罪。况且来月水是女人必须要经历的,否则没有办法生孩子。”

    阿保机一听,顿时觉得来月水实在是很有必要,他还想要述律平给他生孩子呢。

    若是他此时知道述律平进来要给他生四个孩子,三子一女,岂不是要乐翻天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缓解月水的痛苦?”

    老大夫虽然阅历甚广,但是像今天这般跟一国之君谈论女人的月水,还是生平第一次,真是尴尬得脚趾头都僵住了。

    “回禀可汗,可以煮一些糖水,热热地喝下去,再睡一觉,就会缓解很多。”

    阿保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本汗知道了,你退下吧。”

    老大夫慌忙退了出去,出了广明殿,等候着的药童慌忙走了过来,看到师傅大汗淋漓,满脸通红,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慌忙问道:“师傅,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得罪了可汗。”

    老大夫抹了抹汗,说道:“没有。什么都不要问,赶紧扶我下去休息一下。”

    药童慌忙扶着老大夫下去,边走边心道:果然伴君如伴虎,只不过是去诊断一番,师傅都被吓成这样,可汗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可怕?应该是吧。

    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也变快了很多,直到老大夫提出抗议才放缓一点。

    阿保机从正殿了出来,不悦地看了一眼完颜烈,然后对乌珠说道:“给你主子煮点热糖水,再准备点清淡可口的饭菜,把你主子伺候好了。”

    乌珠以为可汗会迁怒自己,没想到非但没有还对主子百般关心,不禁喜上眉梢。

    完颜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运了。

    出了玉芙宫,阿保机不悦道:“有什么事儿,非得现在说。”

    完颜烈说道:“刚眼线来报,平妃替嫁的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阿保机皱眉看着他。

    完颜烈说道:“昨天晚上确实已经将传言控制住了,但是今天白天这些消息是从别的渠道传进来的。”

    “你去让人查查李修浚的动向。”

    “您怀疑是李修浚搞得鬼?”

    阿保机不置可否,眸光中射出慑人的冰冷,说道:“他安插了采月在宫中不就是为了知道这边的动向,不过,本汗还要谢谢他,若不是采月的存在,这好多事情都不能迎刃而解。”

    完颜烈听得云里雾里,可汗说话他每次都听不懂,但是可汗的决断总是最准确的,听就是了,他早已经对可汗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的材料,比如说阿保机。

    阿保机问道:“那边安排怎么样了?”

    完颜烈很肯定地说道:“已经安排妥当。”

    阿保机点了点头,英俊的脸庞因为认真的缘故变得更加潇洒倜傥,冰冷而不容易让人亲近。

    “务必要保障平妃的安全,再告知巫马士多加派暗卫在暗中保护。”

    “是。”

    阿保机长舒一口气回到玉芙宫,看到述律平已经起来,拖着懒懒的较弱的身子,靠在床上看书。

    她特别喜欢看书,每次一得空就会看书,比如说史书、诗书、医术、杂书,只要一得空就看书,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也正是她的这一好习惯,让她很有气质,一点儿也不肤浅,而且总是会妙语连珠,思想方面很有深度。

    不过,眼下身体不舒服还看书,就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了。

    阿保机走上前去,把她的书拿了过来。

    述律平伸出手想去抢,却被阿保机放在了身后。

    述律平不悦道:“把书还给我。”

    阿保机眉头皱成小山,说道:“不给你,你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述律平嘟嘴道:“看书哎,又不是干别的事情,怎么不爱惜身体了,快给我。”

    阿保机转身索性将书放在不远处的桌案上,然后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把述律平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说道:“等会儿你收拾一下,晚上我会送你去你母亲和兄长那里。”

    述律平惊讶地离开他的怀抱,错愕地看着他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90章 身在福中不知福(二更)

    阿保机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述律平不悦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

    阿保机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平儿乖,我把你送走也是为了你好。”

    “你都不告诉我,怎么知道做的这个决定对我好呢?鞋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才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如此,是否对我好,只有我自己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阿保机难得对述律平硬气地说道:“这件事情已尘埃落定,不能改变。”

    “可是……”

    阿保机打断道:“听话,乖一点,我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可是……”

    阿保机忽然起身,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晚上会有人来接你。”

    说完,阿保机便大踏步子出去了。

    长安皇宫。

    李修浚在东宫宽敞的庭院中,正拿一根金质小棍儿逗鸟,惹得笼中的画眉鸟乱叫个不停,不停扑打着翅膀,有几根细细的绒毛晃晃悠悠地飘落。

    林墨笔站在不远处,说道:“参见太子。”

    李修浚勾了勾两根手指,林墨笔慌忙走了个过去。

    李修浚这才问道:“消息传出去了吗?”

    林墨笔说道:“已经传遍了契丹的大街小巷。”

    李修浚做了个收拾,林墨笔慌忙行了礼快快退出去了。

    待殿中只剩李修浚一个人的时候,他忽然发起狠来,使劲搅动那个放在鸟笼子的金棍子。惹得笼中的两只小鸟惊慌失措地在笼中乱飞,还经常碰触到金质鸟笼上,发出凄惨的叫声。

    李修浚这还不解气,搅动一番之后,然后把金棍子使劲扔到地上,弹出去老远。

    他胸口起伏,那种满是愤怒和狠厉。

    “这都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你怎么可以忘记我,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来!难道你真的爱上阿保机了?既然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

    到了半夜,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玉芙宫的门口。

    述律平一直等着阿保机来找她,可是他一直没有来,最后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乌珠还在她的背上盖上了厚衣服。

    乌珠凑到述律平身边,说道:“主子,该醒醒了,马车来了。”

    述律平睡得很香,乌珠又叫了一遍,述律平才醒过来,揉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问道:“可汗来了吗?”

    乌珠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也没有让身边的人来传话?”

    乌珠点了点头。

    述律平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

    她又想到了正午时分,阿保机用冷淡的语气跟她说话,让她离开,并且一句解释也没有,真是越想越气。

    述律平决定离开,成全他!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也没有多少东西,除了必备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阿保机还让人送来了丰厚的盘缠。

    其实述律平不想让人收拾的,可是她潜意识里很相信阿保机,既然他非要让她离开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可是一句解释也没有实在让人生气。

    但是当乌珠和冬儿给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拦。

    这件事比较隐秘,所以只有乌珠和冬儿给她收拾东西。

    乌珠为难地问道:“主子,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

    述律平说道:“走吧。”

    乌珠给述律平披上一件厚衣服,说道:“外面冷,主子别着凉。”

    述律平点了点头,便率先向门外走去。

    看来一切阿保机都安排好了,院子中静悄悄的,连值守的丫鬟和看门的太监都没有。

    即使是这样,述律平仍旧隐隐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她。

    出了宫门,便看到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停在青石路上,完颜烈、耶律曷鲁站在马车旁边。马车后面还站了几个武功高强的高手。

    并没有看到阿保机的身影,述律平有些失望。

    她在乌珠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刚掀开帘子,借着门口的灯光,便发现马车里坐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还没有看清楚,便被那人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竟然是阿保机,述律平已经对他的味道非常熟悉。

    述律平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正想大叫救命,却被阿保机用一个深深的吻堵住了嘴巴,让她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一吻过后,述律平脸色红润,还好马车里面一片漆黑,要不然真的要丢人了。

    述律平不悦道:“你来干什么?”

    阿保机轻笑出声,说道:“来送你啊。”

    述律平能感觉到阿保机的胸膛笑得一起一伏。这有什么好笑的?

    述律平被阿保机环抱在怀里,坐在她的腿上,她的手很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

    这个姿势是阿保机比较喜欢的,因为好几次阿保机这样抱着她,都会把她的手拿起来,环住自己的脖子。

    时间一长,述律平为了避免麻烦,一这样坐的时候,她就会很自觉地把手环住他的脖子,就像现在一样。

    述律平说道:“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非得让我离开吗?”

    阿保机转移话题,说道:“该带的都带齐了吗?”

    述律平轻叹了一口气。

    阿保机低头吻了她一口,笑道:“现在还不是跟你解释的时候,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述律平还能说什么,只能轻“嗯”一声。

    阿保机玩弄着述律平的小手,并且时不时在她脸上亲上几口。

    述律平感觉阿保机正在绞尽脑汁想着必须要带的的东西,不停关切地问着,实在是滑稽。

    最后述律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紧了紧他的脖子,说道:“哎呦,你别说了,啰嗦死了!”

    乌珠等人在外面停了不禁憋住笑,不敢吱声。

    阿保机“嘶”了一口,狠狠在述律平的脸上“啵”了一口,说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女人想有你这个待遇,烧高香都不会有,你就知足吧,知足常乐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真是得理不饶人,述律平懒得理他。

    ……

    阿保机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述律平说道:“不知道说什么?”

    “你还真是实诚啊。你会想我吗?”

    后一个问题,问得阿保机自己脸红心跳,同时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把她送走一句解释都没有,生气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他呢?

    述律平毫不犹豫地说道:“不会!”

    本来是一句玩笑,但是阿保机似乎听了进去,叹了一口气,无不伤感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

    如此伤感和落寞,述律平都感觉过意不去了,捧着阿保机的脸,胡乱亲了一口。亲到了脸蛋上。

    接着阿保机便反客为主,捧着述律平的小脑袋,便动情地亲了起来。

    述律平实在是难为情,外面还有完颜烈乌珠等人呢,马车里面却做这样羞羞的事情,实在是不应该,不过,为什么竟然有点兴奋的感觉呢?实在是奇怪得紧。

第191章 可汗:等着我(一更)

    马车吱吱扭扭来到了城门口,阿保机早已经打点好了,马车刚到城门口,士兵们便把城门大开。

    出了城门没多久,便有很多护卫跟了过来,在马车附近随行,都骑着高头大马。

    述律平听到异动,掀开帘子一看,才发现了更多护卫,那时离城门已经有一段距离。

    述律平坐在阿保机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说道:“你回去吧。我知道你是偷偷出来了,万一被居心叵测之人知道了你的行踪,会很麻烦。”

    阿保机亲着述律平的耳朵根儿,说道:“再过会儿,舍不得你。”

    他那热热的气流烫着述律平的耳朵根儿,让她后背都起了鸡皮疙瘩,再加上这么肉麻的话,更加让人无所适从。

    又行了一公里多,在述律平的一再催促之下,阿保机才让马车停下。

    阿保机亲了述律平一口,温柔地说道:“上京的事情一了,我就会亲自接你。”

    述律平轻“嗯”了一声。

    然后挣扎着从阿保机怀里下来,可是阿保机依旧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压根都不撒手。

    述律平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应该把时间都浪费在她的身上,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阿保机轻叹一声,狠狠地亲述律平,手臂紧紧地抱住她,好像要跟她合二为一,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面。

    就在述律平发现阿保机吻得越来越投入,越来越无法自拔的时候,狠狠地推他的胸膛。

    阿保机仍旧亲了好几口这才放开。

    “你快走吧,被他们听到。”

    阿保机笑道:“谁敢听?”

    述律平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说道:“耳朵长在人家的身上,你还能挡住人家听到?”

    “那是当然。”

    述律平不再跟他扯皮,哎呦了一声,说道:“你快走吧,又不是生离……”

    阿保机突然就吻住了述律平的嘴唇,不让她再说半个字儿。

    直到述律平再次挣扎,阿保机才松开,命令道:“以后不允许你说这些丧气话,咱们要生生世世不分离,永生永世不分离。”

    自从跟述律平好了之后,阿保机都变成了玻璃心,什么不好的词都不愿意听到,可见他有多珍惜跟述律平在一起。

    述律平“哧”地笑了起来,心道:人哪有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在一起的,那不成了鬼了。

    他的心都要碎了,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阿保机又用行动惩罚了述律平,然后说道:“我派了很多人保护你,但是你仍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自己保护好自己。”

    述律平点了点头,心中的伤感落寞不舍就像一双大手一样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心,让她都有些无法呼吸了。

    她的脑海中显现的都是阿保机对她的好,这样想着,心里面更难受了。

    阿保机放开了她,使劲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我走了。”

    “嗯。”

    阿保机松开她的手下马车去了,头再也不敢回一下,再回头他害怕不能狠心让她离开。

    述律平看到阿保机下马车之后,心里面瞬间空落落的,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掀开帘子看向外面,这才看到马车周围空空如也,只有不远处站了很多人,难怪阿保机会说“谁敢听”,他们在马车中亲热,确实没有人听到,看阿保机把人吓成了什么样子了。

    述律平在马车外寻找阿保机的身影没有找到,心道:他估计早就走了吧,所以才看不到。

    这样想着,心里面更加难过了,如果能够再看一面就好了。

    就在失落伤感之时,马车帘子忽然被掀开,一个人影窜了上来,他动作实在是敏捷,武功很是高强,窜上来之后便把述律平搂在了怀里,低下头狠狠地啃咬她的嘴唇。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述律平都傻了,直到已经被阿保机亲了好几口了,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阿保机去而复返,他终究是舍不得她的,这样想着,述律平回抱住阿保机的腰。

    这无疑是对阿保机的鼓励。

    以前亲吻时,述律平总是闭着嘴巴,任由他造次,总是处于被动的,此时此刻因为别离的伤感,让她也学着阿保机的样子回亲着。

    惹得阿保机浑身几乎都要颤抖起来,阿保机睁开眼睛震惊地看着述律平,然后更加动情地亲吻着她。

    两个人吻得愈加激烈,拥抱得更加亲密无间。

    ……

    长长的一吻过后,阿保机突然放开述律平,动情地说道:“等着我。”

    述律平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阿保机欣喜若狂,虽然不知道述律平有多喜欢他,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她多少开始喜欢他了。这比他打了胜仗还要开心千倍万倍。

    阿保机紧紧地拥抱住了述律平,是那么用力,用力地让述律平都感觉有些疼痛了,但是述律平没有阻止,因为那是一种痛并且幸福的美好感觉。

    随后,阿保机便突然将她松开,头也不回地下马车去了。

    述律平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抓他,但是手停在了半空,没有实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她不能拖他后腿。

    阿保机下车没有多久,便有大量的马蹄声从各方传来,很多人马围绕在马车周围。

    紧接着长鞭响起,划破夜空,马匹嘶鸣,马蹄嘚嘚,马车跟着吱扭走了起来。

    述律平无比地伤感和急切地掀开后面的帘子,看到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立在夜色中。

    今晚冷月如钩,洒下微弱的光,能够分辨出阿保机和他的几个侍卫,但是却看不清阿保机的神情,只能看到几个暗影。

    马车行了很远,那几个暗影依旧久久地立在那里,他一定在看着她,心中定是万般不舍。

    述律平感到了由衷地感动,心道:他对我真的很好,除了他,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对我这么好了。

    这样想着,觉得自己有点不知好歹,阿保机对自己那么好,可是她还时不时地跟他生气,而且有时候明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想听到的是什么,可是就是不愿意说。

    现在后悔极了,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好好待他,每次闹别扭都是他认错,都是他赔笑脸。

    他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可是却愿意为了她放下身价,委曲求全,谄媚逢迎,突然感觉他好可怜。

    人啊,总是这样,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才知道自己多么应该去珍惜。

    这样想着,述律平眼角有泪珠滚落。

第192章 一个欲盖弥彰的男人(二更)

    阿保机下马车之后,乌珠便上了马车,跟述律平坐在一处,一来是因为不会武功,骑术不是很精湛,二来是因为在述律平身边,也好贴身照顾,这可是可汗临走时特意嘱咐的。

    可汗对平妃真是好得没话说。可汗在外戎马疆场、尽享英雄气概,对内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儿委屈,这么好的男人,真是天下难再得。

    就在乌珠替述律平高兴的时候,却发现述律平竟然哭了,这还是她少有的几次看到述律平哭。

    乌珠慌忙扶住述律平的手臂,关切地问道:“主子,您这是什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需要些什么?”

    述律平显然对自己哭也很不相信,甚至抹了眼泪在手上看了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没怎么,别担心。”

    乌珠绞尽脑汁想怎么回事儿,忽然灵光乍现,拍了脑门儿一下说道:“我知道主子为什么哭了?”

    述律平边擦眼泪边说道:“为什么?”

    乌珠坏笑了起来。

    述律平见状说道:“算了,你别说了。”

    可是乌珠偏要说。

    “主子是不是舍不得可汗,所以才哭的?”

    述律平嘴硬道:“才不是!我是因为要见到母亲和兄长高兴的了,流的是高兴的眼泪。”

    乌珠一副不相信,又看穿一切的表情实在是有些讨厌。

    述律平吸溜了一下鼻子,说道:“不信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乌珠一点儿也不受影响,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说道:“您说我要不要告诉可汗呢?您居然为了可汗哭鼻子了,可汗若是知道了,不得高兴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述律平轻拍一下乌珠,说道:“你这小丫头真是聒噪,说了你误会了,误会了,还是不听。再这么顶撞我,小心我把你发卖了。”

    乌珠依旧我行我素地嬉皮笑脸,述律平待她们极好的,也就是嘴上功夫,纸老虎,不足为惧。

    有乌珠这个小机灵鬼在身边,述律平觉得沉重的心情好了很多。

    晚上行路,很容易让人困,乌珠没多久便睡着了,述律平一直没有睡意。

    她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马车里面一片漆黑,倒是外面借着月亮微弱的光线还能看到一点东西。

    天空墨蓝墨蓝的,在月光中透着一层淡淡的白色。

    行走在戈壁沙漠中,能听到车轱辘于石子和沙子碰撞的声音。

    远处的山、近处的山就好像是睡着的怪兽。

    行走在这样的夜晚,内心空荡荡的,感觉自己就好像浮萍一样无依无靠,无着无落。

    冬夜的寒冷让人脑海子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室内的温暖,亲人的温馨。

    眼前的天高地阔,长夜漫漫,让人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如天地间的一粒尘埃,并没有那么重要。

    晚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冰冷异常,感觉给心都洗了一个澡一般。

    这种夜行的经历,述律平不是没有过,来契丹和亲,路上行了两月有余。

    也行过这样的夜路,那时候的心境跟现在截然不同,那时候对生活对生存已经没有了憧憬和希望,心都死了,知觉也变得麻木了。

    而眼下却不一样,是阿保机给了她希望,阿保机让她等着他,阿保机对她是那样的好,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深切地体悟到。

    她又开始胡思乱想,想阿保机现在在干些什么,想阿保机行军打仗的时候,是不是也走过夜路,也看过此情此景,那时他的心境又是怎样的呢?

    就在陷在思绪里面没有办法自拔的时候,冬儿说道:“主子还是赶快休息吧,当心着凉。”

    述律平看着冬儿穿着厚厚的衣服,外衫竟然有些熟悉,再看身后的耶律曷鲁,她突然意识到耶律曷鲁把自己的外衫给了冬儿。

    述律平好似看破一切地嘴角上扬,把帘子放下。

    马车行了一晚上,到了一个小镇上,大家吃了饭,补充一下粮草又接着前行。

    如此紧锣密鼓地赶路,让述律平心里面惴惴不安,上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阿保机现在怎么样了?

    述律平想从耶律曷鲁嘴里知道真相,但是如果直接问,耶律曷鲁肯定不说,为今之际只能通过一个人去打听了。

    当她把冬儿叫来,把这个想法告诉她的时候,冬儿为难道:“主子,您是不知道我师兄的为人,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他笑过,而且他对我们师兄们很是苛刻,再者,他好像特别讨厌我,对待我尤其地冷淡。”

    述律平心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正是因为耶律曷鲁对冬儿有别样的情感,所以才拼命地掩饰,欲盖弥彰。恐怕旁人都看出来了,当局者还迷着。

    冬儿竟然不知道她的想法恰恰是相反的,正是因为耶律曷鲁对冬儿有别样的情感,所以才这般与众不同。

    述律平说道:“你尽管去问,然后表现出特别想知道的感觉,就可以了。”

    冬儿不相信地说道:“这样就可以了?”

    述律平拼命点头说道:“当然。”

    队伍行进到一处荒野处,马匹已经疲累不堪,眼看着在不休息便难以为继,所以耶律曷鲁便命人原地休息。

    这次队伍有四五十个高手,这些高手有些是阿保机身边得力的护卫,有的是巫马士精心挑选的暗卫。

    巫马士早就看出可汗对平妃不是一般地宠爱,所以对于这个差事十分上心,挑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这些人统统都归耶律曷鲁管理,对耶律曷鲁言听计从,佩服得五体投地,便由此可以看出耶律曷鲁有多么厉害了。

    冬儿来找耶律曷鲁的时候,耶律曷鲁正背对着她给马儿喂食玉米颗粒。

    冬儿还没有走近,耶律曷鲁便发现了他,警戒地转过头,看到是冬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不过随之又变得比刚才刚加紧绷。

    冬儿再一次确认,他这个大师兄应该是极讨厌她的。

    从小到大,他们这些师兄妹中只有她一个汉人。她并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只知道是师父云游的时候,从外面捡回来的。

    初来乍到,她便受到师兄妹的欺负,因为她是汉人,是他们口中可恶的汉人。

    她身单影只,被师父

    不过不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那些师兄妹们见了她都绕道走,没有再欺负她的了。

    冬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师父捡到她的时候是冬天,便给她起名冬儿。

第193章 诸王之乱(一更)

    虽然师兄妹们表面上不再为难她,但是私底下还是各种捉弄她,师父救了她,还给她一个安身的处所,冬儿已经非常感激了,不想因为这些烦心事儿惹师父不高兴,所以她一直都忍着。

    而那些人变得更加变本加厉,竟然把她骗到了禁区,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师父是一个巫师,很受人尊敬,经常会有达官贵人请他做法事,每次都能挣很多钱,所以他们生活还算富足。

    他们习武的地方是在天山,在半山腰上有一个山庄,名为巨鹿山庄,便是师父居住和传授武艺的地方。

    师父虽然是一个巫师,但是从来不会把请神驱鬼的本领教给大家,也许师父打心眼儿里就觉得这个是谋生的手段,里面不乏虚假的东西,不足以让师兄弟们学习。

    山庄里的师兄妹们都是贫家子弟,或者是孤儿,由此也可以看出师父真的是一个好人,是一个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大善人。

    而山庄的禁区就在后山,那里一到晚间便充满瘴气,若是人不能及时逃出来的话,一定会因为吸入太多的瘴气暴毙而亡。

    冬儿就是被骗去了那里。

    关键她还是个路盲,若是换作别的师兄妹,最多多费些时间,但是早晚都会下来,奈何她年岁小,少不更事,又是路痴便彻彻底底地迷了路。

    晚间瘴气从地上升腾起来,漫山遍野都是灰白色的瘴气,她真的吓坏了,呜呜地哭起来,无助、害怕、着急、失望……

    她不停地走着,不停地喊着救命,可是一点儿回应都没有,她的体力越来越不支,最后靠在一棵树上昏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人宽阔的背上,竟然是耶律曷鲁,那个冷冰冰的,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大师兄。

    冬儿怯生生地说道:“大师兄我可以下来吗?”

    耶律曷鲁冷冰冰地说道:“老实呆着。”

    她就这样一路被他背着下了山,若不是两个人都蒙着嘴和鼻子,一定不能从山上下来。

    到了巨鹿山庄,师父带着众师兄妹在门前等候着,见到冬儿,又惊又喜,尤其是那些捉弄她的人,早已经哭红了的眼睛又开始流起眼泪来。

    耶律曷鲁把冬儿放在床上之后便离开了,只留给人一个冰冷的身影。

    她不禁疑惑,耶律曷鲁为什么出现山庄禁区?

    当师父问她是谁陷害她的时候,冬儿没有说出一个人,但是那些人在惊愕和感动中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一晚,师父让除了我跟耶律曷鲁的师兄妹们跪了整整一晚上。

    从那之后,她跟师兄们的感情更近了,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耶律曷鲁看到冬儿远远地走来,心咚咚跳个不停,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他继续转身低头喂马吃食。

    冬儿走到耶律曷鲁身边,犹豫了一下,把昨晚耶律曷鲁递给她的衣服向前送去,说道:“大师兄,这是您的衣服。”

    昨天晚上行夜路时,耶律曷鲁突然驾马到她跟前,将他的外衫递给她,说道:“穿上。”

    冬儿想拒绝,可是耶律曷鲁已经不由分说向远方驾马而去。

    冬儿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外衫穿上了,夜晚的温度真的好低。

    这一幕恰好被述律平看到,不自觉地在心里动了一些心思。

    耶律曷鲁没有接过衣衫,说道:“晚上冷,你穿着。”

    冬儿皱眉道:“可是你冷啊。”

    耶律曷鲁头都没有抬,说道:“我皮糙肉厚,不怕冷。”

    冬儿知道他的脾气秉性,若是不愿意接,就算说破天去,仍旧不愿意接。

    他的意志相当坚定,为人很是苛刻。

    不过正是他的这些身上的品质才让阿保机对他极其信任。

    冬儿见他如此坚定的模样,心中竟然打起退堂鼓来。

    他做事这么有原则,会跟她说可汗为什么非要送平妃出城吗?

    冬儿看到耶律曷鲁手中放着一把玉米,马匹那宽大厚实的嘴就着他的手慢慢地咀嚼着。

    耶律曷鲁除了公事之外很少与人打交道,打交道最多的恐怕就是他这匹马了。

    耶律曷鲁转头看了看冬儿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冬儿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事儿。”

    转身快步向远方走去,走着走着,一想到述律平那渴望的神情,还是于心不忍,停住脚步,转过身,正看到耶律曷鲁正站在远处,定定地看着他,脸色神色未明。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的,又不知看了多久,是不是把她的犹豫和彷徨都看在眼里。

    冬儿顿了一下脚步,最后咬了咬嘴唇,向耶律曷鲁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再次期间耶律曷鲁便那般一瞬不瞬看着她。

    待冬儿走近,耶律曷鲁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平妃的事情?”

    冬儿怔愣地看着耶律曷鲁,一直以为他这个大师兄冷漠没有人情味儿,没想到竟然一眼就猜透了她的心思。

    冬儿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平妃真的很想知道,她真的很担心可汗。”

    耶律曷鲁眼神淡淡,说道:“不是我不说,而是不能说,可汗再三下命令不可以。”

    冬儿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耶律曷鲁叫住。

    “等等。”

    冬儿顿住,却难掩满脸的失落。

    耶律曷鲁认真地看着冬儿,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冬儿点了点头,她很少跟耶律曷鲁说话,甚至连耶律曷鲁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过。

    此时如此近的距离,才真切地发现耶律曷鲁生得浓眉大眼,方脸,高鼻梁,高额头,是典型的契丹人的长相。长得虽不是十分英俊,但是却男子气概十足。

    浑身透露着霸道和冷漠,更让他变得刚毅稳健,有着成熟男人的味道。

    耶律曷鲁问道:“我跟你说完,你会跟平妃说是吗?”

    冬儿和诚实地点了点头,脸上那小麦色的皮肤透着红润。

    被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这样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耶律曷鲁沉吟了一下,说道:“耶律迭剌等几位王爷老早之前便私养士兵,调兵遣将,筹谋着再次叛变,最近几日更是活动频繁,可汗怕平妃在上京会成为众矢之的,为了确保平妃的安全,才不得已把平妃送走。”

第194章 可汗有难(二更)

    冬儿不敢相信地向后退了一步,皱起眉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耶律曷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可汗宠幸平妃,还要封平妃为平贵妃,受到守旧势力的极力反对,失去了很多民心,这次叛乱可能对可汗很不利。”

    冬儿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缓了一会儿才说道:“谢谢您告诉我。如果……”

    冬儿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但是耶律曷鲁却不打断,而是耐心地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小朋友一般。

    又似长辈看着晚辈一般,这样的感觉怎么有点怪怪的。

    冬儿强迫自己把话说下去。

    “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平妃,您会生气吗?”

    耶律曷鲁说道:“不会,但是……”

    冬儿是第一次跟耶律曷鲁说这么长时间的话,每次都是寥寥几句就完了。

    听到耶律曷鲁说“但是”,冬儿抬眼看他。

    没想到耶律曷鲁忽地转过身去,开始用手梳理马的脖颈,说道:“下次跟我说话时,不用用‘您’,我不是你的长辈。”

    冬儿感觉他说这话很奇怪,她这么长时间都是这么称呼他的呀,也没见他说过些什么,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不过他们之前也没有这么近距离说过话,一年说过几句话都屈指可数,见了面也就是她称呼“大师兄”,而他微微点了点头,有时候看都不看她一眼。

    冬儿“嗯”了一声,说道:“那我先走了?”

    耶律曷鲁点了点头。

    冬儿便快步离开了,她要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述律平。

    所以压根不知道,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某人转过身,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惹得跟他朝夕相处的骏马都吃醋了。

    述律平正坐在马车边沿,皱眉看着远处的山川,那是他们来的地方,也是阿保机所在的方位,她的心吐吐跳着,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难道阿保机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之前也会想到阿保机,但是都没有现在这般惶惶不可终日,无着无落的感觉。

    冬儿转过马车便看到述律平呆呆地坐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于是上前将从耶律曷鲁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述律平。

    述律平听的过程中非常激动,胸口一起一伏,小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等到听完冬儿说的,述律平惨白着脸让冬儿把耶律曷鲁叫过来。

    冬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述律平如此慌张害怕的模样,赶紧把耶律曷鲁叫来了。

    耶律曷鲁基本上没有跟述律平说过话,之前对她的印象就是红颜祸水,迷人心智,连可汗这样的英雄人物都难以招架。

    所以当可汗派冬儿保护述律平的时候,耶律曷鲁还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后来他也被调来保护述律平,耶律曷鲁才发现述律平不仅仅是空有美貌,还非常有才华,不仅在琴棋书画方面造诣很高,在艺术方面更是了得,还会编制蜀锦,与韩越宴那样的商人打交道游刃有余。

    便知道她如果是一个男人定是大有作为。

    所以对述律平多了几分钦佩,又加上可汗是自己敬仰的对象,出于爱屋及乌的感情吧,耶律曷鲁对述律平也非常敬重。

    再者,上次冬儿受伤,她是除了他之外最先发现的,而且还屈尊给冬儿包扎伤口,对冬儿照顾有加。

    这样难得的主子不被人喜欢爱戴都难。

    述律平问道:“现在可汗怎么样了?”

    耶律曷鲁有些为难。

    述律平着急地说道:“你快说,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耶律曷鲁说道:“可汗让我一定要护您周全。”

    述律平说道:“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不走了。”

    耶律曷鲁只能说道:“上京被围了,现在里面什么情况还不得知。”

    述律平惊得向后退了一部,脸上再无一点儿血色。

    乌珠适时扶住了她,关切地说道:“主子,您别担心,可汗不会有事儿的。”

    述律平稳住心神,说道:“耶律护卫,你去通知下去,咱们现在回京。”

    耶律曷鲁跪下行礼道:“您想好了吗?”

    述律平说道:“想好了,咱们先回到上京,然后打听情况再行事,不要拖累可汗。”

    耶律曷鲁说道:“是。”

    其实他也不想就这么送平妃离开,男儿应该志在四方,戎马疆场,他愿意在战场上搏杀。

    而且可汗虽然一心为平妃考虑,但是应该尊重平妃的意见,而且平妃足智多谋,定然能够自保。

    冬儿没想到耶律曷鲁答应得这么痛快,看着他做沉思状。

    耶律曷鲁突然向她看来,惊得她慌忙看向别处。

    回去的路程是那么慢,其实已经快马加鞭了,可是述律平还是觉得慢。

    也许这是心理作用吧,述律平此时可以说是归心似箭。

    到了上京附近的小城,述律平一行人本身就做了乔装打扮,此时,述律平更是将自己的易容术发挥到了极致,她给自己办成了汉族的一个丑老妇人,给冬儿和耶律曷鲁装扮成了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

    当述律平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两个人都脸红了,冬儿红着脸说道:“主子,这样不妥。”

    述律平见耶律曷鲁没有反对,反而是脸上有红晕,似乎并不反感这一决定,内心直说冬儿傻。

    她还是送佛送到西吧。

    “你要是不这么装扮的话就跟乌珠呆在小镇吧,不带你了。”

    “可……”

    述律平打断道:“你们扮演成老夫老妻,我扮演你们的母亲,这样的关系才不会让人怀疑。”

    冬儿闻言只好点了点头。

    待述律平给他们装扮好之后,说道:“你们现在就要进入夫妻的角色,你看你们站得这么远,一点儿肢体动作都没有,如此生疏,一下子就让人认出来了。”

    冬儿正不知道怎么办,耶律曷鲁突然走了过来,牵住冬儿的小手。

    他的手宽大而粗糙,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就在两个难为情的时候,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回来了。

    原来他们走后的第二天,耶律迭剌便将上京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在城门口大书特书阿保机的罪状,其中包括阿保机宠幸妖女误国,亲佞臣而远忠臣,枉顾忠良,且权欲熏心,连续三年当了可汗还没有让位,违背先祖意愿,罪大恶极,罪孽滔天。

    契丹要求可汗者当历三年,三年之后便要卸任,可是阿保机上位之后,迟迟没有退位,所以引得他的兄弟们和叔伯们极其不满,所以才会有耶律迭剌揭竿而起,且一呼百应的局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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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之冷霸汗王的心尖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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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版简介】:杨沐青觉得小半辈子活成了笑话,被青梅竹马利用陷害,一手促成她替嫁契丹,成亲那日连自己的姓名都不配有,改名述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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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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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怎么?余情未了?
某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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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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