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天冷还是心冷
渣男坑自己青梅竹马的女朋友的事不是没听过，但只是听过而已，或是新闻，或是某些影视剧，就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真的碰到。
一个男人，能让爱着自己的女人去卖，这得是一种什么状态？
人性啊，有的时候真的是没法评说。
曹大海办事是真的利索，就两天的时间，基本资料就整理了出来摆在了顾十年的面前，秦缘丽的男友叫徐明亮，已经不念了，看着照片到是长的还不错，也回忆起来，就是自己之前偶遇秦缘丽时候看到的那个男的。
一直在这一片混着，听说到处拜大哥，想要混个名堂出来。
“长的人模狗样，就是不干人事啊。”
这就是顾十年对徐明亮的评语，这资料调查的清楚，这个货还有嗑药的爱好，他奶奶的。
秦缘丽来请了个假，说下午有事，顾十年准了，这个学姐还是很努力的，从打来了，就积极的参与到工作中，对网咖内每一项事务都亲自去了解，一开始弄得大家以为是要换新店长了，后来才知道，人家是顾总的助理，怎么可能还下来做店长的，也就放心了。
就是有点嫉妒而已，凭啥你是助理我不是呢？
虽然是和顾十年签了一个相当于卖身契的合同，秦缘丽依旧是意气风发的，这样总比去跳火坑强啊，每个月赚的省吃俭用慢慢还吧，总有一天能还完的。
这里的工作环境也挺好的，最主要顾十年这个人，没有一点对她觊觎的想法，这让她很安心。
想起徐明亮她就有些心酸，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人，怎么上了大学人就变了，还嗑药，虽然有些事顾十年没说，但秦缘丽也感觉到了。
请假就是因为徐明亮找她，她就是有点不相信，小时候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她觉得徐明亮的本质还是好的，只是被人带坏了。
徐明亮有个出租屋，不大，都是一帮狐朋狗友聚集的地方，一进来就是一股子刺鼻的气味，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收拾了。
屋子里乌烟瘴气的，看到秦缘丽来了，几个染着头发的混混都愣了一下，徐明亮一副慵懒的样子，挥了挥手：“你们先走，我这有事。”
等到那几个混混出去，秦缘丽不管冷不冷，打开窗户，也不吭声，开始打扫房间。
徐明亮就那么看着，靠在床上，好半天才懒洋洋的说：“天都的活怎么不干了？”
秦缘丽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缓缓转头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几年的人：“你……希望我去干那肮脏的活？”
徐明亮没回答她，歪着头，还是那副要死了的样子：“怎么？我听说了，欠的账都没人追了，是榜上大款了吧，怎么样？能弄到点钱不？”
“徐明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徐明亮缓缓的站了起来，抻了个懒腰：“大款把你睡舒服了是吧？你他妈的欠别人的钱不用还了，欠我的呢？”
“徐明亮你是不是疯了？我什么时候跟……人睡了？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哎哟，没让人睡了人家能帮你平事儿？没欠我的？你家用钱要不是我帮你找门路，你爹早特么死了，这份恩情你总得还吧……”
话还没说完，秦缘丽眼泪都下来了，摇着头：“徐明亮，我真没想到你已经成了这样了，咱俩完了。”
“完了？”徐明亮突然扬手就是一巴掌：“你特么说完了就完了？老子付出了这么多你说完了就完了？”
跟上又是一脚，秦缘丽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接跌坐在墙角，捂着肚子根本站不起来。
“你个贱人，榜上大款了就不管我了？知道为了你的事老子挨了多少揍吗？你他妈的说不干就不干了？不拿五万块钱出来，老子跟你没完。”
徐明亮的眼睛里满布血丝，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个疯子一样抽打秦缘丽，秦缘丽就那么抱着头，蜷缩在角落，一声不吭，硬是咬着牙忍着。
或许这一刻，她才看清了这个人的本质吧，自己这几年付出的都是什么？是自己太傻了吗？
也只是片刻而已，徐明亮就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随后跌坐在床边，哆嗦着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舒服了点。
“滚，你现在给我滚，凑不到钱，老子弄死你全家。”
秦缘丽从角落里爬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冷冷的看了最后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有些踉跄，但还是走了，再没有回头。
正月的天，还是很冷的，西北风刮起来，带着零散的碎雪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的一样生疼。
天凉却比不过心凉，脸上带着血迹，头发凌乱着，衣服上满是灰尘，还有几个清晰的鞋印，抱着那被打的很严重的胳膊，秦缘丽就这么在路人好奇的注视下，亦步亦趋的向着星空网咖走去。
或许当徐明亮问出她为什么离开天都洗浴中心的时候，心就死了吧，心死了，谁还在乎别人的看法？
走到星空网咖楼下的时候，就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喘气越来越是急促，抬头看了看星空网咖的大牌子，自嘲的笑了。
为什么要回这里来，自己已经这样了，就别再给人家添麻烦了，这毕竟是工作场所啊。
驻足站了大约两三分钟，努力的转过身，想要离开这里，却又不知道该去哪，只觉得越来越冷，脑袋晕的厉害，最终视线彻底的模糊，整个人向前栽了下去。
恍惚间，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柔声说：“看来你这辈子都要卖给我了啊。”
秦缘丽做了个一个梦，梦里好像回到了初中又或是高中时代，青涩的时代，只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徐明亮的脸变了，变得那么的陌生，变得越来越像另外一个人……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眼的白色，左右的看了看，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手上还扎着针，动了一下，感觉浑身都疼，龇牙咧嘴的挣扎着要起来，就看到顾十年推开门，拎着一些吃的走了进来。
第四十七章 我想他死
“怎么是你？”秦缘丽很惊讶，为什么又是顾十年呢？
“怎么不能是我？”顾十年放下东西，打了个哈欠：“你也真行，昏迷了一夜，困死你老板我了。”
秦缘丽这才清醒了一点，已经是早上了，这是刚打上针，大概应该是消炎的。
“大夫说了，你低血糖，有点营养不良，以后你得多补补了。”
“哦。”秦缘丽点了点头，躺在那不动了。
对自己人，顾十年就舍得花钱，单独的病房，没有外人，秦缘丽不说话了，他也没再开口，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护士来换药，顾十年接了个电话，让秦缘丽自己躺着，他就出去了。
是张学亮来了，两人碰面，这货开口就问：“啥情况啊？”
顾十年大致一说，张学亮眼睛一瞪：“你怎么就确定是她那个渣男友打的？”
“衣服上好几个鞋印呢？还能是走大街摔一跤摔的？”
“嘶，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咱就得收拾收拾他了，他妈的怎么说秦姐现在也是咱星空的人，还能让人欺负了？”
“再等等吧。”顾十年摆了摆手。
“等什么啊，一个瘪三，找出来弄他就完了。”
“我想听听秦缘丽的意思。”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是我叫你来的吗？明明是你自己要来的。”
“呃……你说的也是，那得嘞，我先走了吧，在这里不好，太尴尬，你陪着吧。”
正如张学亮所说的，在他这春城张少的眼里，徐明亮算什么？连个屁都算不上啊，要收拾他分分钟的事儿，但是顾十年还是会考虑秦缘丽的想法，如果人家不愿意呢？自己这算是什么？多此一举的事就不要干，没意义。
回到病房里，秦缘丽已经坐了起来：“顾总，你要忙的话就先走吧。”
顾十年摇头：“打完针一起走吧，你没什么大碍，就是要注意营养，没伤筋动骨的，放心吧，饿了就对付吃点先。”
秦缘丽摇了摇头，有些郁闷，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有烟吗？给我一根。”
“这可是医院。”顾十年这么说着，却还是掏了出来。
看着秦缘丽自己青涩的点了一根，然后青涩的吸了一口，被呛的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才抢了过来。
“要是心里憋屈，等你好了，我可以陪你喝酒，还有，你必须要调整自己，别忘了，你可是我花钱雇来的助理，在你没还完我的钱之前，自暴自弃可不是什么好做法。”
颇有些黄世仁的做派，但秦缘丽知道顾十年不是那种人，顾十年敢开这个玩笑，也是看秦缘丽能开口说话，这就是好事，最怕的是闭口不言，从此自闭。
打过针后，顾十年办理了手续，两人一起打车回星空网咖，站在网咖门口，秦缘丽有些犹豫，顾十年笑道：“怕什么？你要知道，不破不立，这一关过去了，你就会更上一层楼了。”
秦缘丽咬了咬牙：“你说的对，都混成这样了，还要什么脸啊。”
这也是顾十年欣赏她的一部分，就是有这么一股子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虽然在徐明亮这件事上多少有些犯糊涂，但人家没因为这么个事就自暴自弃。
上了三楼，完全不在意员工的眼神，换过了衣服，清洗了一番，带着一股清新劲儿走进了顾十年的办公室。
“顾总，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我应该从新开始，只不过想请顾总帮个忙。”
“什么忙？”
“他威胁我，我不敢确定，他现在变的有点吓人，他威胁我说要弄死我全家……”
“呵呵。”顾十年笑了：“嗑药嗑傻了吧，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秦缘丽咬牙切齿：“我想要他死……”
顾十年打了个寒颤，要不说不要把一个女人得罪的太过了，这女人有的时候狠起来是很可怕的，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著名的案件，金福田杀人事件来。
“你是不是也疯了？行了，这事我帮你办，你就安心吧。”
当着秦缘丽的面给张学亮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张学亮就领着钱三儿来了，秦缘丽一看这个状态，很知机的从办公室出来了。
“怎么说？”张学亮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似的。
顾十年笑道：“你秦姐想要他死。”
“卧槽。”张学亮也是一愣：“疯了吧。”
钱三儿到是低声嘀咕着：“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被张学亮瞪了一眼，马上改口：“张少，顾总，这兔崽子之前跟我一个小弟混过一段时间，没想到是这么个德性的，早知道我早就收拾他了。”
“这是……”
被顾十年一问，张学亮才说，从医院离开，他就招了钱三儿，现在连徐明亮住在哪，都有谁在那全都查了个明白，就等着顾四哥一声令下了。
“四哥，你说吧，怎么个章程。”
顾十年皱了皱眉头：“搞个十年打底有困难吗？”
“顾总放心，十年打底小事一桩，弄点东西给他，让王大胖子做个扣儿，和李所打个招呼，让他身边的人指证他，直接齐活。”
要不说，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办，人家钱三儿在这方面就比张学亮和顾十年都门清。钱三儿提到的王大胖子就是和徐明亮一起做扣儿坑秦缘丽的那个放贷的，王大胖子或许在一些混混眼里是个大哥，但在张学亮，曹大海眼里，他就是个屁。
“几天能行？”
“三天，顾总，我钱三儿说三天就三天。”
“行，那就劳烦钱总了，回头我请。”
“哈哈，顾总说的哪里话，我请我请。”
“这样，安排好了的时候说一声，我想过过瘾。”
张学亮疑惑的看过来：“你要干啥啊？”
“过过手瘾，这种渣男不亲自过过手总觉得对不起老天爷。”
钱三儿是真的速度，过了两天就来了电话，顾十年就匆匆的出去了，到了徐明亮的出租屋，这厮像是刚磕了药，几个染着头发的混混一下都起来了。
“你特么谁啊？”
第四十八章 陈天河来电
不需要顾十年出手，钱三儿直接抢进来，一脚踹翻了一个：“操你妈的，都给我老实点儿。”
在这一片混的小混混，就没有不知道钱三哥的，看到钱三儿出现，有些恍惚的徐明亮也慌了，起身立正，站的十分板正：“三哥您怎么来了？”
“三哥也是你叫的？”钱三儿反手就是一个耳光过去，打的徐明亮彻底懵逼。
混社会啊，你可以够悍，也可以兄弟多，但你终究玩不过有钱的，有钱的大概率也玩不过有势的，矮骡子说到底就只是一群被利用的傻帽儿而已。
九十年代风靡的古惑仔要告诉大家的不是混社会多好，而是要告诉你，混到最后你啥也不是，啥也没有，甚至得死，只可惜这个时代的小年轻的看的都是混混那嚣张的样子，就觉得很帅。
钱三儿这样的才能算是最基本的成功的混混，人家是奔着混钱儿去的，能碰的人家碰，不能碰的绝对不碰。
打的这几个家伙连个屁都不敢放，钱三儿这才做个请的手势，不提名姓就很聪明，顾十年阴笑了一下，抡起拳头就开始干活。
站在门口的张学亮瞅了一眼就转头出去了，还直说：“太特么残忍了。”
正常的殴打持续不了多久，普通人毕竟不是训练出来的拳手，几分钟就算是不错的体力了，总之从那出租屋里出来，顾十年舒爽了，留下的只是一群懵逼的矮骡子。
“爽了？”
“爽了，他娘的，这几天就觉得憋着一股邪火，这下舒服了。”
说是不想管闲事，不想做多余的事情，可自从知道了秦缘丽的事后，顾十年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就觉得自己不动手揍这个徐明亮一顿，心里就是不舒服，现在好了，风清云散了。
徐明亮平白的挨了一顿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大胖子召唤了，随后李所李东来带着人抓了个正着，在徐明亮身上搜出来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尘埃落定。
为了这事，李东来还特意过来了一趟，把事情说了一遍。
“顾总，这小子大概得是十年打底了，放心吧，跑不了的。”
“那真是要感谢李所了，这可是为民除害啊，回头我们得给所里送锦旗过去。”
李东来笑着摆手：“顾总，不怕跟你说啊，之前你们学校有一个学生被校外混混打了，其实就是这几个货干的，后来学校不追究了，这几个货也离开了一段时间，我们也就没再多管，这次好，一网打尽。”
顾十年一怔：“被打的学生是个大一新生，叫邵海的是吗？”
李东来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怎么？顾总认识？”
顾十年摆了摆手：“事情过了就过了吧，只要人抓到了就好，这样，李所，回头我这给所里送两台电脑过去，您先用着。”
李东来没拒绝，眼睛都放光了：“这感情好啊，我这打了几次报告了，上面都没批，顾总啊，你这也算是警民共建了，这事怎么也得报上去。”
两台电脑在顾十年眼里算不上什么，到是警民共建单位这个名头那是相当不错的。
李东来没拒绝，顾十年自然就会去安排，送走了李东来，秦缘丽回到办公室。
“回头安排两台电脑，让技术人员跟着过去给安装上，你去送就行了。”
“哦。好的。”秦缘丽答应了，就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顾十年喝了口水才说：“徐明亮出不来了。”
已经转过身去的秦缘丽一下定住了，迟疑了一下：“哦，谢谢顾总。”
“你欠我的，大概很难还的完了。”
秦缘丽转了过来，笑了：“总会还完的。”
欠了债是要还的，正如犯了错是要赎罪是一样的。
顾十年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沓钱放在桌子上：“去买上两套衣服吧。”
“啊？”秦缘丽有点不明所以。
“你是我的助理，代表的是我的脸面，现在只是星空网咖的事务，以后就不光是这些了，我不太喜欢形式主义，但该有的着装还是要有的。”
“哦。”秦缘丽明白了，到也没拘谨，痛快的把钱拿到了手里，就是看着顾十年的眼神不对劲。
顾十年这一身上下，最贵的不过百元而已，发现了她的眼神的不对劲，顾十年笑了笑：“我自己无所谓的，等到你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是穿双几块钱的塑料拖鞋，人家也会认为是典藏版的。”
眼看着学校就要开学，雷洪亮的几个人已经到位，开始正式上岗，技术支持方宇设计的网吧官家系统也开始进入试行阶段。
陈天河来了电话，别管他是怎么知道顾十年电话的，总之是联系上了。
“十年，师兄我辞职了。”
意料之中，顾十年笑了：“师兄打算去哪里发展？”
“正如你说的，有些山，是应该爬一爬的，已经就职金信证券了。”
历史啊，总是惊人的相似，顾十年笑的更厉害了：“恭喜师兄，师弟我掐指一算，师兄今年命犯桃花啊。”
“哦？哈哈……”陈天河也笑了：“那就承你的贵言了，师兄尽量努力。”
没什么努力的，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这就是人生，陈天河和洛芊芊的相遇是个必然，也正是二人的相遇，才构筑了一个互联网神话。
“对了，年底的座谈会我有幸参加了，丁院长的那份论文是你的手笔吧？”
“嗯。”顾十年没谦虚，也没必要谦虚。
“呵呵，我就知道，以后师兄还得多向你请教才是。”
“师兄说的哪里话，咱们兄弟就是互相探讨才是。”
顾十年没认为陈天河说的是吹捧的话，他们这类人，诸如陈天河，马老板等等这些能够站在高位上的人，当他们说要学习的时候，那是真的会去学习，而非是虚头巴脑的空话，正因为人家的虚心，所以人家能走的比别人更高。
在这一点上，顾十年觉得自己比人家差太远了，脑袋决定了屁股的位置，自己也应该虚心学习才是啊。
第四十九章 开学季拼了
家里来了电话，奶茶店分店的地方已经谈妥了，这两天就要开始动工装修，顾十年和奶奶做了一个商量，每个月的盈利里要拿出一部分钱来，用做新品开发的费用。
做买卖，尤其是餐饮类，最怕的就是一成不变，多少年后的街边水吧里，琳琅满目的品类名让看的眼花缭乱的。
很难吗？其实并不难，就是口味多一些而已，奶茶，果汁，奶昔等等等等。
季玲很专注，也很用心，所以顾十年一直在想，为什么不自己打造一个品牌出来呢？
试试而已，要是成了固然是好事，就算是失败了，也无伤大雅。
网吧管家系统上线，得到了员工们的一致好评，太省事了，当然，一些BUG也是存在的，方宇又开始了不断的修改。
总之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就像是即将到来的春天。
秦缘丽一身职业装，扎着高马尾，连妆容都开始走清冷路线，尤其是那高跟鞋一穿上，让她本就不菲的身高更得到了优势，走在网咖里，或是办公室里，那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要不大爷们都说，每天看看美女，心情就会愉悦很多。
临近开学，山霞悄悄的回到春城，提着一些从家里带来的吃的来到星空网咖找顾十年，想着给顾十年一个惊喜的，员工们的记忆力都不错，知道这可是顾总带回来过夜的女人，略表敬意后告诉她顾总就在办公室。
敲门到进门，本想着是给人家一个惊喜的，去没想到自己被惊到了，正看到一身职业装的秦缘丽站在面前。
“丽……丽丽？”
秦缘丽也是吓一跳，她压根就没想到山霞会知道这里：“山霞？你怎么？”
“山霞学姐？进来吧。”
顾十年打破了尴尬，到也不需要过多的解释，直接说秦缘丽被自己聘为了助理，其他的没提，山霞没有任何顾虑般的笑了，特别为秦缘丽高兴。
拿出来自己带来的吃的：“特意从家里带来的，这一路上累死我了，你们尝尝。”
很杂乱，有水果，有油炸食品，五花八门，山霞笑眯眯的坐在一旁锤着自己的小胳膊，秦缘丽象征性的吃了两口就起身了。
“顾总，我先下去了，你们聊，还有些数据没有收集上来。”
不得不说，这一阶段下来，秦缘丽越发的会看眼色，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留下，这也是顾十年看中她的原因，这是个聪明人，从天都洗浴中心那天晚上就能感觉到，这是个聪明人。
后来顾十年自己琢磨过，那天自己话刚说完，她为了脱离那个火坑，马上就敢把抹胸扯掉，后来徐明亮的事情上，她没有像一些女人那样自暴自弃，怨声载道，而且也没选择自己去报复，而是选择了请顾十年出手。
或许是有债多不压身的想法吧，但她知道该怎么选择，这是这个年龄段里很多女孩子做不到的。
秦缘丽刚出去，山霞就笑着说：“老板，过年了也不给个红包的吗？”
顾十年也笑了：“哈哈，你也没给我拜年啊。”
“那现在拜，老板过年好。”
“嗯……”顾十年迟疑了一下：“学姐过年好，咱俩扯平了。”
“你……你这是耍无赖。”
过了一个年，发觉山霞开朗了许多，敢开玩笑了，不再是当初那么青涩的，像个小女孩似的。
秦缘丽下了楼也笑了，她察觉到了山霞看向顾十年的眼神，虽然都是趁着顾十年没注意的时候，但女人的直觉让她明白，没办法，她自己都自嘲过，像顾十年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孩子能抵抗的住。
别说山霞了，这些女员工里，经常会在寝室里聊天说起这个年轻的顾总呢，各种荒唐的畅想是都有的。
山霞来了，话没停过，说了很多家里的趣事，过年的趣事，还和顾十年探讨了一下春晚的节目，聊了两个多小时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啊。”
顾十年拍了拍手：“本来也没什么工作，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叫上秦缘丽，咱们一起吃饭去。”
“好。”
开学季，学生陆陆续续返校，到了学校的崔岩就打来了电话，寝室人都到齐了，一起吃个饭吧。
顾十年和张学亮是一前一后到地方的，一看可了不得，联谊寝室单双双那边的人也都到了，丁春秋都笑的满脸的褶子了，刘涛巴结着杨露不知道讲着什么笑话，杨露象征性的笑了笑，看到顾十年进来，眼睛亮了亮，不过很快掩饰了过去。
程鑫涛也来了，大概是抹不开面子吧，崔岩正跟叶晓说着最近看了金刚经的感悟，见这两位进来，连忙张罗着上菜。
座椅挪动，张学亮恰好坐在了一直冷面寒霜的王燕旁边，而顾十年恰好坐在了杨露的左手边。
调动好座位，菜就开始上来了，王燕冷冰冰的说：“多大的身价啊，还要女人等，真是……”
嘿……这就叫不会聊天的，直接一盆冷水泼在了张学亮和顾十年身上，张学亮瞬间尴尬了，迟疑了一下，拎起一瓶脾气打开：“那是我错了呗，我先干为敬，算是赔礼了。”
一口气，吹了一瓶，崔岩连忙喝彩，想缓解一下尴尬，没想到王燕也够悍的，也拎起一瓶啤酒：“吹个瓶谁不会啊？”
让众人瞠目结舌的是王燕吹瓶的速度不比张学亮慢，两人这是飙上劲了。
崔岩还想劝说一下的，却被叶晓不经意的拉了一下，微微摇头，然后笑嘻嘻的摆出一个看戏的姿态。
顾十年到是没在意这一幕，看着饭店又进来一群人，五六个人，从长相上就觉得有些怪，仔细的倾听了一下，其中有几个明显说的是倭语。
到是一旁的杨露注意到了顾十年的动作，低声说：“那是留学生，在学校里都是趾高气昂的。”
这个时候，菜上齐了，张学亮和王燕已经对着吹了三瓶了，嘴边都是酒渍，两人像斗牛一样，明显是谁也不服谁的样子。
“我说，两位差不多了吧，咱们又不是出来斗酒的？”
第五十章 一个都别放跑
要不是大家劝说，感觉张学亮和王燕这一男一女有能打起来的冲动，这是喝出激情来了。
或许是他俩的带动吧，也或许是认识的时间久了，大家就放开了许多，喝酒频繁，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顾十年看着杨露另一侧的刘涛频频的给她夹菜，然而人家杨露似乎并不太喜欢的样子就很想笑。
恍惚间听到不远处那几个倭国留学生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华夏人太没素质了什么的，眉头一皱。
崔岩给了他个眼神，微微摇头，顾十年也知道，自己这些人或是有些太吵了，能不惹事也就不惹事了吧。
顾十年并不喜欢外国留学生这个群体，十分不明白国内的一些院校为什么要给他们开出那么高的待遇？
看看华夏的学生出去留学是什么待遇，再看看这些国外来的是什么待遇？天差地别啊。
其实顾十年能看到，有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清晰的传到了耳朵里。
“如果这里还是被我们倭国统治着，就一定不会是这样了。”
顾十年登时脸色阴沉了下来，不等他发作，张学亮一拍桌子，指着那边骂道：“草泥马的，你说啥呢？”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空酒瓶子就已经飞了过去，精准的砸在了说话那人的脑袋上，一声惨痛的哀嚎声，就看他倒在了地上。
这个饭店里一共三桌客人，这两桌是人多的，另外一桌只有三个人，看到打起来了，想都没想，直接开门就跑了。
崔岩大吼一声：“老八，程子带女生先走，剩下的跟他们干了，操你妈的。”
酒瓶子是邵海扔的，人狠话不多，能动手绝对不哔哔那种的，就是让顾十年感觉心里不舒服的是崔岩让老八和程子带女生先走，你刘涛怎么第一个就蹿了出去的？
那一桌一共六个人，五个是倭国留学生，还有一个是本土的学长，马上起来阻止：“你们干什么？这可是倭国来的留学生……”
话还没说完，张学亮上去一脚踹翻：“你是你妈个逼的，就你这种扔在战争年代就尼玛的是汉奸。”
女生们是很自觉的，陆续的跑了出去，当然也有一个例外，就是王燕，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还是怎么地，硬是没走，张学亮一脚踹翻了那个本土学长，这女人上去一脚踢在脑袋上，那叫一个残忍。
看着一个留学生想要挣扎，崔岩一盘子菜直接扣在脑袋上：“你在这张望你妈呢？给我往死里揍。”
挺好个饭店，活生生的成了一片狼藉，后厨的人听到响动以为是老板和人干起来了，拎着菜刀和锅碗瓢盆的就出来了，一看老板在门口站着看热闹呢。
“老板，怎么个章程？”
老板是个大哥，胡子拉碴，很有味道，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别插手，咱们的人要什么给什么，一会我先走，把门锁死，那几个倭国小鬼子一个也别放跑喽。”
说完这话，大哥开门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叮嘱呢，别特么报警，死了最好。
顾十年也是大展身手，虽然不够专业，但是收拾这几个兔崽子足够了，打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个炒勺，十分的趁手，回头一看，一个厨子在那里挤眉弄眼的。
再转头，就看到张学亮和王燕配合的那叫一个好，你一拳，她一脚的，标准的绝代双骄的范儿，最惨的还是被邵海打的那个，不成人形……
再打就真的要打死了的那种感觉，顾十年和崔岩对视了一眼，马上拉住众人：“走吧，再不走就过了。”
毕竟是法制社会啊，这要是扔在古代，没准是个什么结果。
从饭店出来，只觉得是酣畅淋漓，张学亮很惊讶的看着王燕：“你挺厉害啊，我认识的女孩子里，我服了。”
王燕高傲的一仰头：“我爸是当兵的，从小打到大。”
顾十年当时就想笑，这还真是对上眼了，事情这么一闹，饭是吃不成了，崔岩和叶晓单双双一合计，饭就不吃了，这事回去谁也别说，各自分散。
只是酒喝了一肚子，不管饱不是？加上大家兴奋了这么一场，怎么可能回去睡觉？
张学亮一拍手：“走吧，老地方？小烧烤？”
几个人对视一眼：“那走吧，谁怕谁，反正没喝够呢。”
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吧，大家的酒量很是爆发了，小烧烤的老板娘依旧是风韵犹存，过了一个年，似乎更会打扮了一些，但依旧很土，老板还是那个衰样子，不言不语，只知道烤串。
张学亮对邵海是服了：“二哥太牛逼，能动手绝对不哔哔，我是服了，他娘的，王燕那娘们也够狠，差点给那个兔崽子绝了后，看的我都裤裆一紧。”
一提起这个来，大家说什么的都有，顾十年也觉得王燕下手太狠了，比一般男的都狠，就听着张学亮在那里悠悠的说道：“也不知道以后谁敢娶了她，这特么在家里打起来，谁能打过这个娘们？”
这一晚大家喝的都很多，顾十年生生的喝吐了，就觉得很痛快，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出来就看到秦缘丽已经在忙碌。
“顾总，李所来了，看你睡着就没叫你。”
“哦，人还在吗？”
“还没走，我去喊他吧。”
不一会儿，李东来上来，看到顾十年笑了：“顾总，别介意啊，例行检查，没办法，昨晚出了一起恶性事件，上头要我们查一下。”
“恶性事件？”顾十年眉头一皱。
“是啊，几个倭国的留学生被人打了，打的都不成样子了。”
顾十年嘴一咧，有些傻眼了，但是看着李东来就特别想问：“李所，你为啥笑的这么开心？”
第五十一章 蹲拘留吧
“能不开心吗？这特么是民族英雄啊。”李东来瞪大了眼睛说道，随后看了看四周，又正色了起来：“不过这事咱们就在这里说说啊，出去可别说。”
“当然不说，不过李所啊……”顾十年话还没说完，电话来了。
是崔岩来的电话。
“回来吧，院里都知道了，强大哥亲自来的通知，去院长室报道。”
刚挂了电话，张学亮的电话又进来了。
“卧槽，听说是被认出来了，妈的让去院长那呢……”
正琢磨呢，怎么这么快就被人指认了，感觉不应该啊，那些人怎么会认识自己这些人的。
丁汝安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顾十年，你们是不是疯了？赶紧给我滚过来。”
挂断了电话，看到的是李东来疑惑的眼神，顾十年耸了耸肩，好吧，不装了，我摊牌了。
“李所，别查了，人是我们打的，现在就要去院长那里报到了。”
“卧槽……”
李东来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你说真的假的？”
“骗你干啥，得嘞，李所，我得赶紧去院长那了。”
“别，正好我开车过来的，走，我送你，跟我讲讲怎么打的。”
有顺风车自然是舒服的，车上李东来才说，这事挺爆炸的，挨揍的其中有一个是什么倭国驻外官员的亲戚，恰好的是这个什么驻外官员就在春城，昨天晚上就知道这事了，为了不上升到两国关系的层面，昨晚上头就下了通知。
顾十年也说了为什么打这帮家伙，李东来听完了又是一顿咬牙切齿的咒骂，到了院里，李东来才语重心长的说：“顾总，这事啊，最好让你们院长出面，那边总是要个交代的，我们这……”
话没说透，但是大家都明白，顾十年笑道：“行，谢了啊李所。”
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就已经听到了丁汝安暴跳如雷的声音：“这成和体统？啊？你说说你们？聚众斗殴，考虑过两国关系的稳定吗？这还有王法吗？”
嘶……
老东西真能整，不过打个架而已，还整到两国关系上去了。
敲门进去，就看到几个人都在，低眉臊眼的，最有意思的是强大哥也和他们站成一排，双手背后，昂首挺胸，像极了一只高傲的大公鸡。
得嘞，迎着丁汝安那不善的眼神，顾十年乖乖的和大家站成一排。
“怎么的？我听说你们动手的还有个女学生？说，是哪个院的？叫什么？”
丁汝安话音刚落，张学亮就踏前一步，朗声说道：“报告院长，没有女学生，就是我们几个干的。”
“没有？”丁汝安一愣：“没有就没有吧。”
诶？什么情况？
老丁这边绝对是知道内情了的，张学亮一句没有就完事了？
训斥是必然的，没有给谁什么优待，一顿训斥完了也没说怎么处理，指着强大哥：“甄强大，把你的人都带走，至于怎么处理，还需要研究一下。”
强大哥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众人离开，顾十年最后关门的时候，似乎看到丁汝安嘴角飘着一抹笑意，就更加疑惑了。
直接回寝室，强大哥也来了，对于这次的事情，强大哥给出了评价，精神是好的，但是方法不对，我们不支持暴力，但同时并不摒弃暴力。
丁春秋有些担忧：“老师，我们不会被开除吧。”
强大哥眼睛一瞪：“要是敢开除你们，老师我也不干了。”
一句话得到了大家的拥护，强大哥是真的很投脾气的，性子刚硬，认死理儿。
事情并没有传开，不过顾十年和张学亮也没离开寝室，这一晚都在寝室过的，说起来那事，依旧是兴奋不止，尤其是张学亮，有些后悔自己下手轻了。
不过看的出来，丁春秋的话有些少，大概是有些担心吧。
第二天，几个动手的再次被点名到了院长室，丁汝安多少有些疲惫的样子，看到几个人，叹了口气：“你们啊，惹的祸，这样吧，你们几个去拘留吧。”
“啥？”
这个决定让众人都懵逼了，顾十年硬是没想到校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也太扯了点吧。
丁汝安一看众人的反应，一拍桌子怒了：“你们还想怎么地？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张学亮还想争辩什么，顾十年却是反应过来了一点，拉住了他对丁汝安说道：“院长，丁春秋其实是没参与的，动手的就我们四个。”
“行，那就你们四个，去收拾一下，所里的车一会就来了。”
从院长室出来，张学亮就问顾十年：“你啥意思？蹲拘留是要留底儿的，我到是无所谓，你们怎么办？”
顾十年淡然的看着窗外：“别着急，大概率是不会的，这都是可以内部操作的，我觉得丁院长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咱们啊。”
丁春秋有些不好意思，崔岩劝解了几句，四个人换了身衣服，如慷慨赴死般出发了。
好巧的是来接他们的又是李东来，一看到这四个人，李所就笑了，拍着手说：“欢迎英雄。”
“卧槽。”张学亮看到这个情形赶紧说：“李所，别闹啊，注意影响。”
“影响个屁，我看谁敢说。”
同来的警员都憋着笑呢，李东来给了很大的优待，四个人四辆车，贵宾级待遇。
没有什么多余的手续，直奔拘留所，到了地方，早有人迎接似的，李东来上前打招呼：“段所，人带来了，这后面就交给您了啊。”
段所是个中年男人，头发不多，脸上多少有那么一点油腻，和李东来客气了几句才说：“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在这吃不到什么苦的，就当是放假几天，过几天就没事了。”
这边厢顾十年等人刚到拘留所，那边厢李南走进了饰品店，等着山霞忙完了才坐下来，寒暄了两句，这时候一起吃过饭的那个女同学跑了进来。
“山霞，你男朋友出事了。”
“啊？”山霞一愣，随后明白说的是顾十年，果然有些急了：“怎么了？”
“听说是他们把倭国留学生给打了，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第五十二章 错在哪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山霞慌了，还想要再确认一下，李南推了推眼镜站起来说：“之前我也听说了，没想到是他们干的，说实话，这有些过分了啊。”
“而且打了留学生，我还听说他们的驻外官员就在春城，怕是这件事不好处理了。”
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这些，山霞就更急了，眼泪都快出来，穿上外套就准备关店。
“不好意思啊，我要出去一下，你们就……就……”
“好吧，我们先走了，要是需要帮忙说一声啊。”
店外，看着山霞匆匆离开的背影，李南眼神有些阴鸷，一旁的女学生讥讽般的笑了笑：“李哥，你说那个顾十年还能出来吗？”
“哼，我听说这次的事情很严重，怕是很难喽，就算是出来了，校方大概率也会开除他们吧。”
山霞还能去哪？匆匆的到了星空网咖，好在顾十年提前给秦缘丽打过电话，秦缘丽心里也是有些惊慌的，不过比山霞要好一些，一番劝解，这才让山霞打消了些许的疑虑。
其实顾十年是可以接电话的，只是她们不知道而已。
拘留所虽然条件差点，但四个人安排在了一起，条件好的很，段所根本就什么程序都没走，心里明白的很，这几位是英雄，没几天人家就出去了，更何况提前还被人打过招呼，那位张少他惹不起的。
当然了，形式还是要有的，不能出去，闷在一间屋子里，段所也是个趣人，还给送来了扑克象棋等等消遣的东西，甚至还问需要麻将不？被大家谢绝了，打上麻将就有点过分了。
拘留所的监事一排有十几个，有的空着，有的关着两三个人，有的关着七八个人，早上起来会有人来送热水，到点了是必须起床的，所里会有人来走一圈，保证被褥齐整，不能有卧床不起的。
当然，这里的伙食就不说了，用张学亮的话说，那他吗的就不是人吃的。
送饭的也是这里拘留人员，干着劳动号的活，这可是相当享受的，虽然起得早要帮厨，但是不憋闷啊。
据送饭的说，对面看守所里的那才叫惨，白菜帮子炖猪血，清汤寡水的，一勺要十块钱呢。
第二天秦兰就来了，带了好多吃的，张学亮特意出去见的，秦兰看到儿子是有些激动的，扬了扬手，想拍两巴掌的，最终还是忍住了。
“妈，没事的，过两天就出去了，就是你得弄点猪头肉烧鸡什么的呗，我们四个人呢，吃的少了不够分。”
临了才问秦兰：“妈，我爸知道了吗？”
秦兰瞪他：“能不知道吗？就是他没什么时间。”
下午就有大批量的猪头肉烧鸡什么的送进来，那叫一个丰盛，要不是怕影响不好，送进来酒，段所都不会管的。
这老段也是个有趣的人，时不时会过来闲聊几句，也讲一下旁边关着的都是什么人。
有小偷小摸的，有打架斗殴的，也有聚众赌博的，据说把头的屋里关着两个马上要送劳教的。
然而，并没有等到隔天，当天晚上张睿刚就来了，一身军装，走到走廊里就听到他的喊声：“张学亮，你个小兔崽子。”
已经躺在那闲聊的张学亮惊得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满脸的惊骇：“卧槽，完了，我爹来了，四哥，救我。”
话音落，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门开了，张睿刚进来，大踏步直奔张学亮，顾十年还好些，崔岩和邵海都傻眼了，知道张学亮家有背景，但从来不知道他爹还是挂着衔儿的呢。
看着老爸过来，张学亮怂了：“爸，我错了。”
“错了？嘿嘿。”张睿刚阴阴的一笑：“说说错在哪了？”
“我不该打架斗殴，不该打留学生，破坏了两国的繁荣团结……”孩子吓得都有语无伦次了。
张睿刚到是没动手，一屁股坐了下来：“屁话，你错就错在下手太轻了，几个小鬼子打了就打了，关系到什么繁荣团结了？”
诶？卧槽？张学亮眼睛瞪大了，陪着进来的段所都想捂脸了，这尼玛太直白了，好在没外人听到啊。
说完又看了看顾十年三个人，张睿刚笑了：“哈哈，都是好孩子，不错，在这里环境是差点，吃的怎么样？”
张学亮赶紧说：“我妈下午送了不少吃的进来。”
“那就好，别亏了嘴就行，吃点苦就吃点苦吧，也该你们吃点苦。”
等到张睿刚走后，张学亮一个高蹿了起来：“卧槽，从小到大第一次打架没被我爹抽啊，太他妈爽了。”
孩子憋疯了啊，终于是见到曙光了，不过随后大家的话题也就围绕这张学亮展开了，他到是没怎么隐瞒，该说的都说了，惊人的背景也是第一次展现在崔岩和邵海面前。
崔岩不由得嘟囔着：“我要有你这背景，怎么可能来林大啊。”
张学亮仰天长叹：“三胖子你是不知道，我连高考都没参加啊，再说了，去了别的地方，我爹抽我就够不着了。”
从这句话上来讲，咱们张少也是个孝顺的孩子，时刻准备着被老爹抽。
几个人在这里悠哉，却不知道外面这件事已经开始发酵了，校园里不知道是谁率先传播的，很快的大家都知道了，金融院C栋208寝那几个作逼孩子把留学生给干了，还打的不轻，都送去拘留了。
四个人都进去了，留下的四个人，丁春秋刘奇和程鑫涛都是不善言辞的，到是刘涛最近很红，好多人来打听那天的事，这货是添油加醋的跟说书先生一样，到也借此机会结识了不少人，尤其是学长学姐们。
一群人说打的好，打的漂亮，打的轻了，208寝室俨然成了他们的偶像，但也有一群人说这几个人就是作死，打留学生？这不是作死是什么？就应该受到处分，甚至应该开除。
但也有人在沉思，这几个人到底什么来头？这才第二个学期啊，就彻底的成了林大的风云人物了，好像就没有他们不敢上手的。
最焦头烂额的当属丁汝安了……
第五十三章 我的学生没有错
聚众斗殴原本就不是小事，还是打了留学生，那么在院方来说，这就是大事，而且出了这样的事，一些有的没的官员们就跳出来，他奶奶的，国人在国外被欺负的时候没看他们蹦出来呜呜渣渣的，这个时候却出来表现的义愤填膺。
这个时候看的出来，丁汝安的做法是正确的，不让顾十年几个人处在旋涡的中心，有什么事，院方都抗了下来。
田中浅见作为倭国驻外官员，人就在春城，这件事确实是惊动了他，亲自到了林大做了一次协商。
丁汝安很生气，拍着桌子对甄强大说：“说什么这个是什么财团的公子，那个是什么家族的次子的，他怎么不说是天皇的儿子？夸大其词，不过就是想要我们低头？甄强大，你说能低头吗？”
甄强大正色的说道：“院长，当然不能低头，他们是言语辱及华夏，这才有了冲突的。”
“说的没错，我下午就去和校领导谈一下，我还就不信了。”
当一些事情被政治掺和了进来，就会变了味道，原本正经的事情，也变得像是要耍流氓一样，活像是一群臭无赖在扯皮。
田中浅见的要求很直白，要求打人的学生要公开对倭国留学生道歉，这在某些人看来或许是简单的，但在丁汝安眼里，这就不是小事，只要这个头低了，你特么就和丧权辱国没什么区别了。
拘留所里乐无边。
张学亮摆出一个造型，一撩衣服，叼着烟努力的表演着：“我等了三年.就想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小马的这句话谁敢说不经典的，九十年代，多少年轻人为之疯狂。
一旁的邵海也在凑趣：“从今以后，我发誓再也不让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英雄本色是大家都喜欢的一部电影，两人的演绎把顾十年和崔岩笑的不行，还别说，就张学亮的表演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小马哥的韵味。
顾十年笑够了才问张学亮：“亮子，不是我说，这话怕是你憋了很久吧，你敢跟你爸说吗？”
张学亮顿时有些泄气，颓废了片刻突然说道：“换了之前还真不敢，但这次事后还真不好说了。”
有了这一起蹲大狱的交情，张学亮也没隐瞒自己的背景，崔岩和邵海也都明白了这货是多么的想要在家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心情。
老曹，钱三儿都来探视过，段所自然不会拦着，大军来的时候笑的很开心，直说着等大家伙出来了，都到他的酒吧去，他请。
外面到底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或者说是没问，来的人都会说，用不了几天的事情，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如此吧。
丁汝安是跟校领导们拍了桌子了，怎么道歉？凭什么道歉？是你们先侮辱了我们华夏，我们凭什么道歉？
然而这要是没有田中浅见在，或许还好说了，田中浅见正好在春城，又恰好和那几个留学生有联系，自然是惊动了官面很多人，有些人掺和了进来，就劝说丁汝安，不过是道个歉而已，要以大局为重啊。
丁汝安怒了，老教授第一次爆了粗口：“道歉？道你吗的歉，我的学生没有错，拒不道歉。”
学生并不知道事情到了什么程度，丁春秋的面前坐着单双双，叶晓和王燕，大家都有些愁眉不展，王燕气的拍桌子：“大不了我去找我爸。”
叶晓瞪了她一眼：“你爸也不是春城的，再说了你爸都是已经退了。”
“退了怎么了？弄死那几个小鬼子得了。”
就很野蛮，也很直接。
那个女学生王瑶再次出现在了山霞面前，见山霞还没心没肺的看店呢，语重心长的说：“山霞啊，这件事怕是要不好了，倭国驻外官员都参与进来了，顾十年搞不好就真的出不来了。”
“你听谁说的？”山霞果然变色。
王瑶心里得意：“都知道了，听说丁院长都没办法了，要不……”
“怎么？”
“我知道李南学长家里挺有关系的，我觉得不行的话，你去求求李南学长，或许能把顾十年保出来吧，不过我觉得顾十年这个学大概是上不了了。”
“不可能的。”山霞固执的说道：“绝对不可能的。”
王瑶也没多劝：“山霞，我也是好意，就这么一说，你自己决定吧。”
山霞是有些动摇的，之前去找秦缘丽，秦缘丽说了一些关于顾十年的事情，知道顾十年和那个张学亮都不简单，一些社会上的老板似乎都很给面子的，背景就绝对不一般，那时候山霞是安心下来的，但架不住天天有人说。
整个林大现在都在讨论这个事，大多数人都认为情况不乐观，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是你再坚定信念又如何？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几个人出不来了情况下，丁汝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打出了电话：“把那几个小子给我送回来吧，对，我的学生没有错，没必要这样，管他是谁来，我们就直面面对。”
段所来放几个人出去的时候，把老丁的话说了，张学亮两手一拍：“卧槽，咱们院长霸气啊。”
这一刻，顾十年对丁汝安的好感也是有所提升，本来就是嘛，怎么不想想华夏的学生在国外是个什么待遇，华夏的学生被欺负了有人管过吗？怎么你一个倭国的留学生就特么的这么金贵？
放的就是这么的突然，这么的猝不及防。
李南在听了王瑶的话后，匆匆的来到饰品店：“山霞，这次事是真的严重了，我听校领导说了，有很多人都介入此事了，要是你……”
山霞面无表情的一边整理的柜台，一边斩钉截铁的说道：“多谢学长了，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能看到，她的眼角似乎是有泪花的，只是在强忍着没掉下来而已。
“山霞，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王瑶劝说的话还没说完，门开了，顾十年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第五十四章 想我了吗？
几个人出来的时候，也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强大哥来过电话，就告诉他们不用怕，丁院长会给你们撑腰。
到还真怕什么，顾十年很清楚，这件事自己没有说话的份儿，更没有那个资格，到是张学亮直接怒了：“还想让咱们道歉？操，我先回家和家里说一声。”
看的出来，张少是真的怒了，顾十年给秦缘丽打了电话，确认了星空网咖都在正常运转才放心，不过秦缘丽也说了山霞的担忧和山霞现在面对的局面，所以他选择了先来饰品店。
站在门外就把里面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对山霞的信任着实有些感动，倒不是觉得山霞就是自己的人了，只是对李南和王瑶这样的做法感到不耻。
突然的出现，让众人都愣住了，顾十年笑着看了看李南和王瑶：“哟，李南学长也在啊。”
也不给人寒暄的机会，径直的走到山霞面前，柔声说道：“想我了吗？”
山霞俏脸一红，到也没遮掩，乖巧的点头：“嗯。”
“穿外套，咱们出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好。”
两人如若无物的对话，让李南和王瑶再也没脸留在这里，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到了外面，李南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王瑶更是恶毒的咒骂了顾十年两句，在李南阴鸷的眼神下才闭了嘴匆匆的离开。
说饿是假的，顾十年就没缺了嘴，和山霞一起再次来到那家西餐店，点了几样还算不错的，这才开始给山霞讲述这里面的事情，山霞也不插嘴，就那么听着，很安静。
等到顾十年说完，才关心的说：“给家里打电话了吗？别让家里惦记着。”
“没事，家里不知道的。”
得知这事不会进入档案，山霞才放了心，不过顾十年才不在乎档案不档案的，怕个什么啊，这可是老子的勋章啊。
吃过饭，两个人一起压马路，硬是压到了星空网咖，竟然不觉得累，这是顾十年第一次和山霞说了这么多话，说家里的事，说家里的风土人情，说小时候的趣事，山霞时而惋惜，时而笑的花枝乱颤的。
在路人眼里，这就是一对儿正在热恋中的情侣吧，三月的天，乍暖还寒的时节，山霞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春风扑面。
到了网咖，才知道张学亮这么快就从家回来了。
看到山霞，张学亮也是一愣，随后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山霞多少有些尴尬：“你们有事要说吧，我去找丽丽。”
看着山霞出了办公室，张学亮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拿下了？”
“拿下什么？别乱说。”顾十年哭笑不得的脱下外套挂起来，这一刻到是觉得山霞真的很不错，脑海里那个一直萦绕着的身影还在，却感觉淡化了许多。
“不过四哥，这个学姐是真不错，太女人了。”
“行了，说正事，你不是回家了吗？”
“嗨，别提了，我爹忙，和我妈把事说了，我妈说暂时观望就好，总会有个说法的。”
听了这话，顾十年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这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屁大的事而已，甚至早就知道结果了，根本不需要插手，自己也就放下心了。
他很清楚，这个层面的事情，自己没资格多嘴，而在真正的大佬眼里还真的就不算是个事儿。
张学亮继续说着：“我也知道这事不大，但就是心里憋屈，他奶奶的。”
换了谁也会觉得憋屈，凭什么要我们道歉，或许动手了从社会体系的层面来说是不对，但谁有错在先？
“亮子，院长这次出力不少，要不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嗯，我觉得也是，给三胖子打个电话，让他叫上老二一起过去。”
让山霞留在网咖陪着秦缘丽，两人一起到了院长办楼下，就看到只有崔岩自己。
“邵海呢？”
“回了寝室没一会儿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干啥去了啊。”
到也没在意，丁汝安就在办公室，看到三个人一起来了，很是开心：“怎么样？没受苦吧。”
里面到底什么样，老教授也不知道，但老教授护犊子的心思全都体现了出来。
三个人一本正经的双手背后站好，像个战士一样回答：“没有，我们很好。”
“哈哈，没受苦就好，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就这么个事，索性就这样，别管那么多，有什么事我来处理。”
作为一个学生，遇到一个护犊子的老师，会觉得十分的幸福，上一辈子顾十年是真没遇到过，但现在遇到了，就有一种莫名的感激之情在心里涌动，只想说这样的老师多一些该多好。
教育教育，重教而不重育，终究是要走的瘸腿的，给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更是重中之重，在未来那个被资本冲击的社会体系下，还有多少老师能做到不忘本心的。
有人还编了一个顺口溜，上课不教下课教，补完数学补英语，回头语文不及格，微信群成卖货群，一呼百应真天子啊。
“丁院长，我们不怕。”
张学亮的话让丁汝安又笑了：“呵呵，不怕归不怕，但以后遇事不要冲动，打人终究是不对的。”
“丁院说的对。”崔岩也跟着溜缝儿：“我们绝不主动发起战争，但我们从来都不惧怕战争。”
“哈哈……行了，别贫了。”
正说着呢，来了电话，丁汝安到也没避讳接了电话，脸色开始逐渐的变化，没一会儿挂了电话问崔岩：“那个邵海呢？”
“邵海？出去了，没回来。”
从丁汝安的脸色能看出来，大概是出事了，顾十年马上问道：“丁院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唉。”丁汝安长叹了一口气：“邵海不知道怎么找到了倭国驻外官员的住地，去下了战书了。”
“下战书？”三个年轻人都懵逼了，下什么战书？这邵老二要干啥？
“嗯，是下了战书了，要秉承着他们大和武士道的精神，和那个田中浅见一对一，生死勿论。”
“卧槽……”三个人都傻眼了。
第五十五章 我爸张睿刚
寻到邵海的时候已经是夜里，这货也不管有多冷，就坐在南湖不远处的一块空旷的草地上，盘膝而坐，膝盖上放着一把西瓜刀，还有一条毛巾，这一看就是被古惑仔毒害了啊。
顾十年也是急了：“邵老二，你他妈的电影看多了吧？”
田中浅见真的是个够浅见的，他原本就住在南湖宾馆的，这封战书还真的送到了他的手里，这货根本没有隐瞒，直接通知了春城的某些官员，直接炸了锅了。
当然，邵海留了地址的，也没写明白，就写了个南湖，这顿找啊，好算是找到了，看到他这一出，你能说啥。
“我不走，我等那个小鬼子来。”邵海固执起来那是等闲人劝不动的。
“别等了，二哥，你牛逼，那货被你吓跑了，一个小时前的飞机，说是家里有事，先回国了。”张学亮苦笑不得的说着。
事实上还真是这样，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一个结果，田中浅见就这么走了，他走了，这件事也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邵海到是相信这几个人的话，起来的时候有些踉跄，腿都坐麻了，气的崔岩骂他：“你就这样，人家要是真来了，不得砍死你？”
邵海傻笑：“死就死呗？我又不怕他。”
顾十年是知道邵海的心境的，这货说直白点，甚至是有点想要寻死的，就因为他那个破碎的家庭。
第二天都被点名到了院长室，看到一个什么官员在那里，很是愤怒的样子：“丁院长，这样的学生怎么可以留在学校？如此的暴戾，国家的资源怎么可以这样浪费？还把人家给气走了，太过分了，必须要严惩，我的意思就是开除学籍。”
丁汝安没有一点动气，慢条斯理的说道：“李处，我们学校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再说了，人家用什么国家资源了？人家都是教了学费的。”
“你……”
不等这李处再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张学亮嗤笑了一声：“呵……气走的？确定不是吓跑了？”
一句话将李处的怒火引到了他的身上，指着张学亮：“你……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张学亮没有一点的惧怕，笑眯眯的看着这个李处：“我爸张睿刚。”
“张……呃……”李处的脸色一变，很快的口风就变了：“算了，丁院长，我个人觉得，这个学生还是要处理的，至于怎么办，你们校方给个结果就是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处走了，大家笑了，兴许这个时候他才回过味来，这应该是个没人愿意接的活，他接了，顾十年心里琢磨着，要不说人家高层就是厉害，秦兰告诉张学亮，观望就是了，果不其然。
但邵海弄这么一出，估计也是上面没想到的事情。
很多人说，九十年代崇洋媚外的人十分的多，包括一些官员都是如此，或许是这样吧，但这种说法很片面，并不能代表绝大多数，骨子里来说，爱国的应该还是居多的。
“院长，邵海还处分吗？”等着李处走了，崔岩才问起来。
“处分个屁，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丁汝安笑骂道，看的出来，老教授很开心。
纸是包不住火的，邵海的事情很快在校园传开，邵二哥的名头彻底打响，谁见了都得挑个大拇指，邵二哥牛逼。
邵海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整个人像是改头换面了似的。
当然，一些另类的声音也是有的，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据说那几个倭国留学生也走了，至于去哪里留学了，谁管？总之这里大概率是混不下去了。
这一次校方做的决定着实吸了一把粉，尤其是丁汝安，那在金融院绝对是偶像级的。
从那时候起，林大出现了一个很特别的现象，主要是针对倭国留学生的，只要是看到他们不爽，就会有人要去下战书，不过蹭热度的还是居多吧。
影响挺大，最后是虎头蛇尾，这件事最终也只能成为了大家的谈资，成为了林大的一个传说。
顾十年坐在三楼办公室里就在想，如果自己没有改变了生命轨迹来到金融院，遇到这些货，是否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总之自己上一辈子是没听说林大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突然一个激灵，如果自己没有弄了那几张猴票，就不会认识秦和平，没有秦和平这件事张学亮还会来林大吗？那么没有张学亮这个二代的帮衬，就寝室里这几个货……
正琢磨着这个深奥的问题的时候，张学亮来了。
“你让我打听的那个什么马宏腾的，还真有这个人，刚弄了个什么企鹅通讯，不怎么出名的一个人。”
已经创办企鹅了啊，顾十年两手一拍，多少有些兴奋，但至于为什么关注这个人，他一直没说，张学亮也没问。
“对了，三胖子说想要学学电脑这方面的东西，你看……”
“老崔？”顾十年有点诧异：“他是真想学还是说要玩游戏啊。”
张学亮迟疑了一下，随后郑重的说：“大概是真的想说，我在寝室里看他买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
顾十年点了点头：“要不就让他过来吧，让他跟着方宇，能学多少看他本事。”
“行，我也觉得这样可行。”
方宇是个不错的技术员，最起码在顾十年眼里，这是个高手，而且人话少，闷头干活，交待什么人家都没有怨言，当然，这里给出的工资也是高的。
顾十年是很喜欢这样的员工的，但是方宇有技术，就是有的时候缺乏一些灵性，如果崔岩真的能在这一块，没准还可以再起炉灶。
事情定下来，张学亮接了个电话，回来笑着说：“走吧，我家老太爷有请，还得叫上三胖子和邵老二。”
“干啥啊？”顾十年诧异。
“老太爷高兴了，说年轻人就应该如此，点名了，邵老二必须去，一定要看看这个有血性的小伙子。”
听了这话，顾十年也笑了，秦和平老爷子是军人，还是一位从那个时代里走过来的军人，这情怀啊……
第五十六章 老曹求指点
老爷子不喜欢奢华的东西，也不喜欢虚头巴脑的带去什么礼物，见到顾十年的时候还笑着说：“小子，你家再有粘豆包给我带来一些，我很喜欢。”
菜不多，六个菜加一盆汤，但酒是好酒，什么好酒就不说了。
“你们几个小子不错，以后有时间了就过来，老头子我天天也没什么事，过来陪我说说话，一起喝点，怎么样？”
大家自然是答应的，秦老爷子挑这个日子也是周末，用他老人家的话说，学业是不能耽误的，但休息时间该玩还是要玩的，不能学傻了。
对于几个人动手的事情，还是给与了批评，毕竟是法制社会，不能这么随性，这是破坏社会和谐的，当然，对邵海的做法，老爷子给与了肯定。
“对那些人，就不要怕，你怂了，他们就硬气了，你只有比他们更硬气才行，战争时期为什么能打赢他们？因为不怕死，小海啊，好样的。”
没敢让秦和平喝太多，但看的出来老爷子很高兴，拿出了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上有很多人。
“知道吗？这张照片是我花费了好大的人情才要来的，你们看看吧。”
崔岩和邵海看的是一脸懵逼，但从照片的年代上看，这应该是战争年代时候留下来的，张学亮明显是知道的，大概是已经听了很多这样的故事，顾十年则是震惊的，关于这张照片他也是在多少年之后才听说，这上面的人那都是传奇，是先烈。
秦和平看了一眼顾十年笑了笑：“怎么？你知道？知道就说说。”
顾十年从崔岩手里接过照片，表情严肃了起来：“这是华夏史上第一批战斗机飞行员，同时他们也是一群富二代，这张照片上的人尽皆战死，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三岁。”
陈怀民，高志航，闫海文，李桂丹，周志开……这一个一个的名字，足以流传万古，顾十年没有说出这些名字，只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听着这话，崔岩和邵海的表情也肃穆了起来，顾十年不敢说自己有多爱国，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只觉得作为一个华夏人，最起码的民族荣誉感是应该有的。
秦和平老爷子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嗯，你这个富二代的形容是没错的，他们要么是书香门第，要么是世家子弟，在战场上，他们从来没有退缩过，再看看当下那些有钱人家的子弟，唉。”
用世风日下形容大概是不妥的，不过在多少年后，在很多人眼里，富二代并不是一个什么褒义词，因为一些纨绔子弟做下的事，实在是过分到了极点。
不过老爷子最后透露出来的一些话的意思顾十年明白了，田中浅见真不是被吓跑的，是有人在上面说话了，迫于一些多方便的压力，这才有了这样一个不了了之的结果。
四月中，张学亮找顾十年。
“四哥，老曹前两天找过我，他那边你是不是过去看看？”
“看什么？”
“你之前不是答应过要过去给他点指点的吗？忘了？”
顾十年笑了：“指点个屁啊，他那里那么多牛人用得着我？”
张学亮也笑了：“老曹还是为上次的事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之前又有那些烂事，这是找了时间想弥补弥补，走一趟吧，就当给他个机会。”
就这些人，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曹大海尤其是这样，没有目的性的事情做了干什么？那是在浪费时间。
既然张学亮开了口，顾十年也没拒绝，顺便把秦缘丽带上了。
现在星空网咖一切正常，崔岩还真的是来跟着方宇来学技术来了，当然，最初的几天还是沉迷红警，被顾十年以及方宇一番戒网瘾的操作之下，三胖子差点砸了键盘，才真的开始上心了起来。
秦缘丽也忙，忙着开始寻找新店的地址，就是一直没有好的地方。
在开新店这件事上，顾十年做出了决定，不能让张学亮跟家里要钱，现在的星空网咖是盈利的，而且是十分暴力，但要说抽出资金来装修新店，还是不够用的，不过这栋楼和这间网咖都是张学亮名下，那就简单了，直接银行贷款就完事了。
就那帮信贷部的，对普通人敢这个那个的，对张少嘛……呵呵……
车上还说起这事：“贷款好批，这选址得抓紧了啊，四哥，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赚钱的事儿，谁能不急？
老曹还真的是在一片空地上等着的，到是有个办公点，着实简陋了一些，这片空地就是他接下来的施工点，顾十年大概瞅了一眼，到处是废墟，估摸着也是刚拆迁完，算是主城区改造的一部分项目。
这地方顾十年有印象，不能说位置很好，但这一片后来建成了一片很地段的住宅区，好多人都说浪费了这个地块了，包括街对面的那个地块也是如此。
曹大海亲自出来迎接，看到一身职业装的秦缘丽着实一愣，大概是有那种穿上衣服差点没认出来的感觉吧。
不过秦缘丽到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是根本不认识曹大海似的，就这一点，让老曹也有些佩服。
“张少，顾总，咱们先里面坐儿，有好茶。”
张学亮一摆手：“什么好茶我也喝不出来，办正事，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坐的。”
“张少说的是，我这里着实是简陋了一些，呵呵。”曹大海陪着笑，随后看向顾十年：“顾总，还劳烦您给指点一二。”
说请指点，但没看出来半分的请教的意思，顾十年到也无所谓，装模作样的扫了一圈：“有图纸吗？看看你们是怎么设计的。”
图纸是有的，立体模型是没有的，看着那图纸，顾十年心里就很想笑，老一套的思路，当然，这绝对应该是某个设计院的手笔，太过固化的思想了。
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水潭：“曹哥是打算把那填平？”
曹大海得意的说道：“是啊，就一个臭水泡子，填平了还能多建几栋。”
“留着不好吗？”
“留着？”
第五十七章 天都尚南天
“四哥，老曹说的没错啊，填平了能多几栋楼啊，不少钱呢。”
张学亮也觉得曹大海的做法是对的，顾十年无奈的摇头：“做地产，卖的是什么？”
“卖房子啊。”
曹大海没敢说什么，张学亮就比较耿直，别说他俩了，秦缘丽也觉得这是个标准答案。
“好吧，算我问的不明确，这样说吧，曹哥，街对面也在开发，也是盖房子卖房子的，你要凭借什么方面才能比人家卖的好呢？”
曹大海终于开始皱眉了，顾十年知道他开始正视起来了，不等他给出答案，继续说道：“无非是质量，宣传，价格，还有什么？”
“曹哥，亮子，我再问一个问题，星空网咖为何能一枝独秀天天爆满？”
张学亮自豪的一笑：“咱们的设备，咱们的服务，咱们的环境。”
“没错。”顾十年打了个响指：“房地产同理，在大家都可以在质量宣传和价格上做手脚的时候，曹哥啊，该想想新的思路了。”
“你是说……”曹大海若有所悟的看向了那片水潭：“留着它，改造它？”
看那样子还是有些心疼的，春城这个时候的房子其实是不愁卖的，大把的人想要来春城呢，就是看谁卖的好，谁卖的快了。
“把水潭改造成活水，不要只是拘泥与矮楼层的建筑风格，加上高层建筑，这缺失的一块就补回来了，在建筑风格上做一些改动，然后也别命名为什么小区，土，太土了，弄个新名头，英伦风情啊，苏州印象啊，曹哥，你看这格调是不是就上来了。”
“着啊。”曹大海两手一拍，灵光闪现了：“之前我老曹也去南方考察过，怎么就没想到呢，唉，真是……今儿真是见到高人了，顾总，我老曹服了。”
到了他这个程度的，什么建筑资质的都好说，摆平设计院那些老顽固更好说，这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张学亮捏着下巴看着这片废墟：“四哥，让你说的我都想在这里买个房子了，老曹，要不要把这水潭弄起来了，改个名字，在边上再弄几栋别墅？”
顾十年打断了他的臆想：“不要别墅，那才是真的浪费了，这个地块在这个区里来说是个聚集区，附近又距离学校不远，不能按照休闲区来搞，别墅就算了吧。”
“服了。”张学亮若有所思之后点着头：“四哥，今儿我也是服了，就没想到你对房地产也有研究，你敢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略懂，略懂，呵呵。”
顾十年笑了，略表谦逊，曹大海到是很兴奋：“这才是高人，顾总，啥也不说了，走着，咱们得一醉方休。”
曹大海不是个蠢人，蠢人不会走到今天这个高度，只是在有些时候，思维容易走进一个误区，上头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弄，相比于南方开放城市来说，北方的官僚主义根深蒂固，并且十分顽固，这也是导致了发展过慢的一个原因，只是这个原因没人去说，也没人愿意去说。
落后终究是有原因的，但一味的归咎于地理位置没用，封建王朝亡在哪里？思想禁锢，不思进取，目光短浅，大概就是这样吧，真要细说的话，方方面面就太多了。
请客用不用心，从菜品上就看的出来，倒不是说曹大海之前不用心，但这一次是真的精致。
精致的前提当然是花钱，老曹不在乎一顿饭吃个多少钱，他很明白顾十年给出的建议比这一顿饭值钱的多了。
上的一些菜品，说实话顾十年还真的没吃过，到是听说过，对于秦缘丽来说，她是听都没听过。
到是对顾十年越来越是佩服了，就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原本家境比自己还不好的年轻人，怎么就会懂这么多的？
席间，张学亮也没避讳曹大海对顾十年说：“小长假我还得走一趟粤东，要不一起？”
到是没提起马宏腾的事情，但顾十年明白他的意思，大概是要帮自己牵线搭桥，略一思索：“也好，去看看正好长长见识。”
东西好吃，酒也不错，但没人多喝，曹大海没有硬劝，他自己虽然是满脸通红，但绝对不是喝多了。
吃到一半，有人敲门进来，是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拎着看似不错的酒，点着曹大海，操着一口南方口音：“老曹，听说你在这里，怎么最近都不见你的？”
不过马上看到了张学亮，这个男人愣了一下，又换了一副嘴脸：“哟，张少也在，是鄙人唐突了，该罚该罚。”
“行了，尚老板财大气粗，别来这套了。”张学亮没有起身，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尚老板放下那好酒：“哎呀，之前张少关照鄙人的生意，听说还闹出了不愉快，鄙人是应该过来赔礼道歉的啊。”
曹大海连忙打断了这个话头：“老尚啊，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顾总。”
“顾总，这位就是天都的老板，尚南天。”
呵……好名字，怎么不上西天呢？
顾十年起身，和尚南天握了握手：“尚总你好，顾十年。”
“哟，顾总年轻啊，年轻有为，以后有时间要多关照啊。”
很平淡的寒暄，顾十年看的出来尚南天那眼神里的冷淡，皮笑肉不笑的本事这些人真的是练的炉火纯青。
兴许是看出了张学亮的冷淡，尚南天最后客气了一下，表示有机会再到天都，一定会安排的妥妥的，这才离开。
顾十年看出来秦缘丽的脸色有些不好，但没说什么。
曹大海就有点尴尬，这是没想到的事儿，张学亮摆了摆手：“你也别多想，这就是凑巧了，尚南天这种人，以后少混在一起就行了。”
“是，张少说的是，我这也是没想到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张学亮才对顾十年说：“尚南天有点门道，以后还得小心点，这货从来不吃亏，上次的事他是丢了面子的。”
顾十年点了点头：“你好像不太待见这人？”
“呵……”张学亮冷笑几声：“这人啊，做人得有底线，圈子不同，玩不到一块去，他这种人赚的都是丧良心的钱，没法给他好脸子。”
第五十八章 咖啡厅偶遇
提防尚南天到不至于，顾十年很清楚，自己还没到能入了尚南天眼里的地步，那天的事情，尚南天应该是把帐会算到张学亮的头上，连老曹都算不上。
层次不同，够不到人家，干他这门生意的，必然是背后有人，惹不起也惹不到，索性也就不多想了。
张学亮趁着小长假要去粤东做什么没说，顾十年也不会问，这是人家的家事，秦兰这一次没有同去，这也就放开了许多。
和家里通过话，一切都在正常运转，又强调了秦缘丽这边，趁着小长假期间敲定分店的店面租赁问题，这才和张学亮一起踏上了飞往粤东的飞机。
从春城到粤东，像是到了另一个国家，别说有多夸张，真就是这么回事，城市的面貌，经济的发展，只看着街上忙忙碌碌的人，就有着明显的差异。
飞机直达羊城，从羊城转车去了海城，顾十年订下了酒店，他知道张学亮有家事要去做，张学亮也说了，要他等两天，顶多两天，就一起去深市，那个马老板是在深市的，或者说现在还不能称其为马老板吧。
谢绝了张学亮要安排个美女导游的想法，自己在这里到也住的舒服。
闲下来也学学人家的小资情调，晚饭后到宾馆的咖啡厅坐了下来，人不多，灯光很柔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到是惬意的很。
斜对面坐着一个稍稍有些谢顶的，带着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的一些材料，时而皱眉。
顾十年看了一眼，觉得很是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人的座椅下面放着一个手提箱，时不时的会打开来，找出一些什么。
十多分钟之后，他面前的咖啡杯里已经空了，还是兀自的端起来，却喝了一口寂寞，咂吧咂吧嘴，多少有些尴尬，随后放下，没有抬头看向四周。
顾十年觉得有趣，又看了一会儿，那人时不时的会把手摸向杯子，意识到是空杯后又尴尬的缩回去。
犹豫了一下，叫来侍应，给那人点了一杯。
那人看到端来的新的咖啡，明显一愣，侍应指了指顾十年这边，见到顾十年笑着看向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到也没客气，真的抿了一口，随后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收拾到了手提箱里，端着咖啡杯走了过来，坐在了顾十年的对面。
“谢谢，是在哪里见过吗？”
顾十年摇头：“没有。”
“那这是……”
“看你认真，觉得有缘而已。”
“哈哈，北方人？你好，史金柱。”
顾十年愣住了，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看着眼熟了，这个一向标榜自己是巨人的人，这个让好多人看到了白手起家的希望的人，当然，也是那个创造出了一个广告神话的人。
“怎么？”
“失敬失敬，如果您不自报家门，还真没想起来，春城，顾十年。”顾十年伸出了手来，说不得崇拜什么的，但史金柱是真的很强。
从汉王卡开始，一步一步打造出一个巨人帝国，哪怕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巨人大厦导致了资金链断裂，最终崩盘，人家还是能东山再起，这就是能力，等闲人没有的能力。
惊讶的是自己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这位神仙，而且还是如此落魄的境遇下的。
97年的巨人轰然坍塌，好多人都感慨史金柱是不是自己飘了，但真的要说起来，或许有之，但顾十年以为，他还是被人坑了。
巨人大厦原本只打算建十八层的，被某些官员一怂恿，十八层最终变为了七十层，如果从一开始他就从银行贷款或许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可他没有，因为巨人集团那时候的吸金能力十分的强，然而……
史金柱察觉到顾十年认出了自己，自嘲般的笑了笑：“哪有什么失敬可言，现在我不过一个背负巨债的丧家犬而已。”
“巨债也只是暂时的。”顾十年摇头：“我个人相信，用不上三年，史总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哦？”史金柱淡笑，似乎来了兴致：“为何这么说？”
“因为你是史金柱啊。”
“就这样？”
“就这样。”顾十年两手一摊：“我的印象中，史金柱从来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如果史总不是有心东山再起，就不会留下巨人集团而不解散，还以一己之力背负那么多的巨债并承诺一定会兑现了，不是吗？”
史金柱眯了眯眼，摘下眼镜擦拭了一下：“我自己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你到是对我很有信心。”
顾十年笑了：“是的，因为我是顾十年。”
这其实并非顾十年单纯的想要表现自信的作态，他希望的是史金柱能在这么一次偶遇之下记住自己的名字，换句话说，这就是一种自我推销。
果然，史金柱也笑了：“很自信，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
换了别人这么说，顾十年一定会心里不痛快，但史金柱不会，这是个狂人，人家有狂傲的资本，能狂到连东岳会的成员都不喜欢他的地步，狂到做个广告都让人烦的地步。
“谢谢你的咖啡。”史金柱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在顾十年的面前。
很尴尬，顾十年没有名片，找侍应要了纸和笔，直接写上自己的电话，留下了名字。
“春城，顾十年。”
史金柱走了，不会因为一杯咖啡就心怀感激什么的，情分这种东西固然是有，但不存在于一次偶遇当中，有些东西，记住就好。
他走了，顾十年看着那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发呆了很久，到是觉得这一次真的是不虚此行吧，如果史金柱有一天会主动联系自己，那么会发生什么样的火花呢？
留下一半的咖啡，多少有些喻义，或许是这样吧。
离开咖啡厅回到房间，顾十年觉得心情相当不错，还给秦缘丽打过一个电话，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挂了电话，张学亮的电话就进来了。
“明天就去深市，我这边事完了。”
确定了行程，洗了个澡，美美的睡上一觉，做了个怪梦，梦到史金柱竟然要跟自己借钱……
第五十九章 初到深市
深市，一个几乎可以和三大都市相提并论的城市，这里是华夏开放的前沿，也可以说是商业的领头羊。
当然，这个时代里，这里的灯红酒绿更不是春城能比的，夜场之中，一掷千金的现象也是有的，一些湾岛港岛过来的商人们，一夜花销上百万都不带心疼的，华夏的改革开放让这里成了商业桥头堡，也让这周边成了消金窟。
到深市的时候已经黄昏，来接张学亮的人直接给送到了一家看着就很上档次的酒楼。
“亮子，我听大舅说了，你小子竟然安分了，去上学了？”说话的是个瘦高个，张学亮提前给顾十年说了，今晚是他的表哥林长行给他接风，顾十年打量了一下，估计就是这个人了。
“哥，这是我朋友，顾十年。”张学亮和林长行来了个拥抱后，第一时间先介绍了一下顾十年。
顾十年刚要伸手，却看到林长行并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想法，只是点了点头：“小顾啊，挺好，别拘束，放开了玩就是了。”
说着拉着张学亮进去，房间里已经有几个人，年轻的居多，有男有女，其中还有两个年龄大一些的。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弟张学亮，叫亮子就行。”
顾十年跟在后面，看着这些人寒暄着，猜测这些人大概都是些什么二代们吧，男的五个人，女的只有两个，总之那身上的装扮都是不菲的。
人到了，上酒上菜，看的出来，林长行应该是这群人的领袖，包括那两个老男人在内也是唯命是从的样子。
其中有那么两三个很闹，咋咋呼呼的，几杯酒下肚大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中一个还对张学亮说：“亮子，听哥哥一句话，春城那地方没什么意思，来粤东吧，这边才是真正的花花世界啊。”
林长行笑着打断：“别闹，我弟弟还上学呢，不过亮子啊，不是当哥的说一句，你那个学校也真没什么意思，要不我和大舅说一声，让你过来算了，在这边你想干什么不行？”
张学亮尴尬的笑了笑：“你跟我爸说？你不怕他抽你？”
林长行一滞，摆了摆手：“算了，我也怕他抽我，这事不提了，不过你让我打听的那个什么马宏腾的，我还以为什么风云人物呢，就是个小角色，几个人凑钱开了个公司，现在还到处找钱找门路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林长行一旁的另一个人说：“他们那有个叫张志文的，通过关系找过我，想要我投资，老子有那个闲钱？”
这些话顾十年一直听着，在这里，他就是个小角色，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也没人和他说话，闷头吃饭就好，到也是不客气，什么好吃来什么，反正看这些人也都是吃腻了，纯粹就是凑一起来找乐子的。
两个老男人其中之一的一位端着酒杯特意找到张学亮：“张少，鄙人尚南峰，家弟就在春城发展，还请张少多多照顾才是啊。”
张学亮到是面不改色的，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好说好说，在春城，尚老板也是个好客的人，大家互相关照才是。”
顾十年也没想到，这么巧能碰到尚南天的家人，想想也就明白了，这就是圈子，人家的家族到了一定的层次，玩的就是这么个圈子，不管到哪里，人家有资格玩这个圈子。
不经意间发现两个女孩子其中的一个时不时的会看向自己，见自己看过去，也不回避，饶有兴致的微微一笑，举了举酒杯，顾十年微笑摇头，继续低头吃东西，大概是真的饿了，也大概是这里的菜品真的不错。
刚刚听到介绍，这个女的有个很怪异的姓氏，姓夜，全名夜雨薇，名字不错，人也不错，很有气质，绝不是那些外围女故意做作的气质，能感觉的出来，这是真的从小培养出来的那种。
没心情和这些人扯皮，再说了，人家也不搭理啊，就算是这个女人多看了自己几眼，自己就可以沾沾自喜了？没可能的，人家是高高在上的，自己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
脑子里都在想刚刚那货说的张志文在拉投资的事情，想想在未来二十年里，叱咤华夏商界的这几个大佬，初创时期都是相当艰难的，但是人家挺过来了，最终走到了山顶，俯瞰众生。
就像是盈科将手里的股权卖了似的，在多少年之后，大富豪的儿子会不会很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然，人家家里也不差钱。
企鹅缺钱，这是个讯号，或许也是自己的一个契机。
不过顾十年也真的佩服张学亮，这厮完全和这些人打成一片的样子，什么都能聊，和那尚南峰说起话来，丝毫不是那个半拉眼看不上尚南天的样子，好的跟亲兄弟似的。
让他吃惊的也是这些人喝够了，就没有下一场了，林长行把酒店都安排好了，亲自送了张学亮过来，临走的时候才对顾十年说：“小顾话很少啊，这样可不好，以后要多出来走走，见见世面才是。”
“是，林哥说的是，我还有好多要学的。”顾十年笑着点头。
等林长行走了，张学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拍了拍顾十年：“四哥，今天委屈你了。”
“说什么呢？”顾十年丝毫没有在意：“我到是吃的很饱。”
“要不咱俩再喝点？”
“也好。”
高级酒店很好，好在哪？你喝啤酒都是高级的，哪怕是普通啤酒，只要到了这里，价格上就是高级的，当然，最好的一点就是，只要你有钱，要什么都有。
两瓶啤酒下肚，顾十年打了个长嗝儿，很是舒坦的靠在那里：“他娘的，我还是习惯这些普通啤酒，那什么高级酒还真整不惯，大概天生就是穷命儿了。”
“哈哈。”张学亮笑了：“听他们说那个什么企鹅属实不怎么地，四哥你咋想的？”
顾十年知道他好奇的是什么，扔了两个花生到嘴里，缓缓的说道：“这事很玄啊，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白胡子老爷爷……”
第六十章 被人截胡了
白胡子老爷爷的故事当然不能说服张学亮，顾十年的解释很简单，他说了自己是如何到了金融学院的，也说了李从文和陈天河的关系，马宏腾这个人是当初陈天河介绍的，所以才有所关注。
这个解释相当合理，张学亮不由得不信，但也叹服了：“服了，一个火车上的偶遇就发生了这么多，人生啊，真特么是神奇啊，还别说，四哥，你这也是够玄的，回头回春城了给你介绍个神人。”
“什么人？”
“一个算命的，有些本事，在春城圈子里很火。”
“你也信这个？”
张学亮摇头：“我信他个球，老神棍而已，这老东西就靠着到处打听点东西忽悠这一圈子人，不过还别说，老东西在风水堪舆上多少是看了不少书的，曹大海他们那一圈的人都会去找他。”
这社会上啊，从来都不缺这些神神叨叨的人，越是有钱人还越是愿意信奉这些东西，这不乏一些高官和富豪们，生意人和娱乐明星尤其的多。
上辈子顾十年也遇到过，不过不是张学亮说的能混迹在上层圈子里的这种，信不起，也没发信，偶尔就当是去听个乐子就完事了。
“对了，之前酒桌上提起来的张志文的联系方式我要来了，四哥，你打算怎么做？如果他们需要投资就真的投？我问了一嘴，他们公司不大，就算是投的话估计也要不了多少钱。”
顾十年起来点了根烟：“不好说，先看看人吧，还得看人家怎么说。”
“嗯，你说的也是，到是有个事其实我一直在琢磨。”
“你说。”
“你那个奶茶店完全可以在春城搞个连锁啊，投入不会太大，你怎么一直压着没弄？”
这事顾十年真想过，但是自己的资金真就不充足，春城不是边城那个小地方，不管是房租还是装修，这都需要钱，没有名气，更不会考虑加盟模式。
况且在本省，顾十年压根没考虑加盟模式，容易搞的砸了牌子，在季玲开始琢磨新品的时候，他就有打算，把这个当初本以为是玩玩的事业变的正规起来，但说白了，还是没钱。
无奈的笑了笑：“没钱啊，况且有些技术上面的事情没搞定，还有模式上的细致化等等问题。”
张学亮也笑了：“说白了还是没钱呗？”
“说对了。”
“这还算是个事？”张学亮笑的更厉害了。
“什么意思？”顾十年诧异。
“四哥，你学白上了吗？以星空网咖的名义入股，星空网咖新店的消耗光是贷款就够用了，每个月的进项完全够投入你的奶茶店了吧。”
顾十年一下坐直了：“你说的意思就是奶茶店占技术股……星空网咖还可以和奶茶店联营对吗？”
“对啊。”
“明白了，之前是我想狭隘了。”其实真不是顾十年想狭隘了，这个事到是想过，名义上他是占有星空网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是这里的话事人还是人家张学亮，哪怕是关系再好，你能说用星空网咖的现金流去投入到自己的奶茶店里吗？就算是赚钱了，名声也不好听，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但现在张学亮自己提出来了，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回去之后，这个事就可以操作一下，但是细节化的东西要多推敲一下。”
“那是必然的，我是觉得奶茶店开起连锁模式，绝对是赚的，光是咱们网咖里奶茶的盈利就不少啊。”
真别当这些二代们是傻子，一般人还很忽悠不了人家，看似天天什么也不管的样子，但是哪里盈利，哪里不行，人家心里门儿清的。
找张志文还真没有什么太多花里胡哨的，直接驱车到了当时的企鹅公司，呃……
相当简陋，简陋的令人发指……
逼仄的办公区还分隔了一下，里面还有一间，再就没有其他的了。
张志文开门见山，马宏腾不在深市，至于去哪了，人家没说，咱也不能问。
张学亮也很直白：“有人介绍我们过来的，感觉你们还是有些发展的，听说你们需要资金，怎么样？谈谈？”
张志文戴着眼镜，颇为斯文，很腼腆的笑了笑：“张先生，之前确实有这个状况，不过已经解决了，刚刚有人投资了。”
“刚刚？”
“是的。”
就在顾十年和张学亮很诧异的时候，里面那间屋子的们开了，夜雨薇笑眯眯的走了出来，还打着招呼：“张总，合作愉快，合同已经签过了，我这就先走了。”
到没有完全无视张学亮和顾十年两人，夜雨薇摆了摆手，微微点头，转身就走了。
张志文亲自送了出去，这才转回来：“就是刚才这位，您看……”
“好吧，张总，这是我们的联系方式，如果以后有什么合作意向，随时联系。”
没有多留，人家已经表明了，再上赶着就没意思了，顾十年就觉得很糟心，他娘的这是被人截胡啊，先不管这个夜雨薇是个什么意思，这种感觉就很烦。
能够入股最早的企鹅，这得是多大的一副好牌？就等着胡牌就行了，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抢先拿到了你要的牌，你疯不疯？
从企鹅出来，顾十年就有点咬牙切齿的：“亮子，这娘们什么来头？”
张学亮摇了摇头：“没仔细问过，但是背景很深，没看昨晚那么多人说笑都不敢招惹她吗，回头我打听打听吧。”
“对了，四哥，你不是说你那个师兄和姓马的熟悉吗，你要真是想投不行就问问你师兄呗？”
顾十年顿时哑口无言，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现在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了。
“算逑，人家都拉倒投资了，咱们还上赶着？就屁大个公司而已，当初也是要给我师兄面子，走吧。”
就觉得很丧气，不过好在这一次也没白走，到是遇到了史金柱这个大神，也不能说一点收获都没有吧。
企鹅的崛起速度是快，但在二十一世纪初期，论敛财能力，史金柱似乎更胜一筹，那简直就是一个印钞机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