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反杀
有些事不是因为没见过，就不存在的，也不会因为没听说过，就觉得不可能。
记得曾有这么个故事，有个人对一个女人说，如果有钱了，一定要买那个几百万的衣服回来穿，结果女人说，净胡说，怎么可能有那么贵的衣服。
所以说，人不能活在一个自以为是的壳子里，这个大千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之前或许没听说过，那兴许就是因为信息不通畅的原因。
上一辈子在老校区，顾十年就听说过有踹寝这种事，很庆幸的是自己没摊上，或许那些老生也是挑选着来的吧。
曾几何时很纳闷，这样的事情真的就能让老生觉得耀武扬威了吗？图个啥呢？
后来有人说，老生就是想多几个小弟，没事的时候多点孝敬，有的还特么直接明抢的。
一声巨响，屋子里的人都坐了起来，顾十年看的清楚，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一个个子不高，也很瘦弱的样子。
整个寝室里崔岩是最矮的，只有一米七，这个人比他还矮，拿着一个手电筒晃来晃去的，照的人眼睛十分的不适。
“睡的还特么挺香？都给老子……哎哟卧槽……”
“老你麻痹……”
话还没说完呢，最先下地的邵海直接一巴掌抽到了他脸上，随后一脚踹过去，只把那货踹的飞退到后面人的怀里。
这一下是十分的突如其来，顾十年都惊呆了，原本以为这个邵海是个不爱说话，或许有些老实的人，就没想过这么暴戾的，直接上手啊。
那三个老生也愣了，随后一个壮实点的就要冲上来，上铺的张大少直接跳了下来，大吼一声：“老八，关门，干他们。”
喊完这话，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的他就直接抡拳头打了过去，和邵海并肩作战。
刘奇是真的听话，和刘涛两人把门一堵，这就很完美。
身为老实人的老大丁春秋就很慌，他是寝室长啊，出了事是要负责的，呢喃着：“可别打啊……”
声音太小，显得那么的无力。
而班长崔岩压根就不吭声，看那跃跃欲试的样子，要是但凡能有个空地方，他也要上手的。
程鑫涛最是坏，在上铺直接薅住了一个老生的头发，那老生疼的是嗷嗷直叫，到是让张大少锤的更加的不亦乐乎了。
顾十年完全插不上手，看着都乐，早就说了，人生啊，充满了意外，你们来踹寝，给了我们一个意外，但是你们想过我们会还手吗？
所以说，人要学会，对一切恶势力说no。
这一仗打的，可以说大获全胜，然后大家也光荣的进了保卫科……
这是绝对的校内恶性事件，是林大金融院成立以来没有过的恶性事件，惊动了不少人的。
那三个老生很惨，鼻孔穿血那个是最轻的，另外两个眼睛都打封喉了，脸肿的跟一个平板一样，可想而知这邵海和张学亮下手多狠，当然，其中一个还掉了不少头发。
问题是顾十年觉得很冤，自己又没动手，也都给拎到了这里，很悲催的在保卫科蹲了半宿，一大早丁汝安亲自带队来的，太恶性了。
一进来看到顾十年，丁汝安就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张学亮，又愣了一下，阴沉的扫了那三个老生一眼。
“说说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崔岩直接向前一步走，双手背后，抬头挺胸，像是一个受训的军人一样朗声说道：“报告院长，三位学长兴许是生活有些拮据，就找我们想要借点生活费，可惜我们也是穷人家孩子，于是就发生了一些口角，我们其实只是想要不被打，从法律上来讲，我们属于正当防卫……”
我特么……
顾十年都惊呆了，平时看崔岩就是嘴碎一点，喜欢侃三国聊水浒的，没想到人这么阴，看看人家这措辞，生活拮据，借点生活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还不明白？
不光是他惊呆了，三个老生也惊呆了，唯一一个嘴还好的马上争辩：“院长……我们没有……”
话没说完，张学亮就急了：“你快闭了吧，要不你解释解释大半夜来我们寝室干什么？”
这事其实就很简单，校方不知道学校里有老生欺负新生的事情吗？知道，但怎么管？真的能管的过来吗？
丁汝安带着火气将相关管理人员叫到了办公室里，愤怒的拍着桌子。
“这像话吗？你们说说，这像话吗？这还是学生吗？大半夜的去欺负新生？这就是你们教育出来的学生？”
“给那三个老生，记大过处分，全校通报，留校察看。”
三个老生的导员也在，就很悲催，见几个新生什么事都没有，就多嘴问了一句：“院长，那几个新生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啊。”
“怎么？”丁汝安眼睛一瞪。
有些事丁汝安不能说，也没必要去说，事实上真和顾十年没关系，张学亮的背景太硬，那一家人是个和善的，但丁汝安也知道，要是人家的孩子在这里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那后果就不一定是什么样了。
208寝室全员无事，三个老生被记大过留校察看，一下就轰动了。
知道的都说一嘴，208真牛逼，把老生打的跟孙子似的，还屁事没有。
事后顾十年想过，这和自己没关系，丁汝安还没到了能看到自己的面子上的程度，和崔岩也没关系，或许真就和这个新来的有点关系，但具体什么关系，没那个心情去想。
他现在烦的很，衣乌的货早就到了，已经让秦缘丽开始了正式的经营，关键是秦缘丽给来的反馈消息是饰品很好卖，师范院新生里就没有叫夏初一的。
这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顾十年的脑袋上，又是哪里出了错了？还是自己做了什么让那个该死的南美蝴蝶又扇动了翅膀了，怎么就会没有夏初一这个人呢？
这个消息是让他彻底的食不安，寝不眠了起来，却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就连晨练都有些精神恍惚，觉得做什么都没劲儿。
踹寝事件后没两天，丁汝安就将他叫了过去：“顾十年啊，过几天我师兄李从文会过来，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见见，他很想念你的。”
“李教授要来？”顾十年没想到这么快又会见到李从文，但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沈晗的倩影，就很龌龊。
“是啊，为了一些公事，这次可能会留下来一段时间。”
为了什么？顾十年见丁汝安很随意的将桌上的案卷推了推，上面赫然写着‘MBA试点院校’的字样。
第十七章 MBA试点院校
MBA这个字样的出现，一下引爆了顾十年的回忆，九十年代，华夏正在从一个典型的农业大国向工业化迈进，而一些所谓的老板也开始逐渐的转变为企业家。
虽然只是一个名词的变化，但老板是什么？充满了历史色彩，个人色彩，听着就是一个暴发户的感觉。
企业家就会有些不同，更具有现代化的色彩，与国际接轨的色彩，要想真正的角逐资本市场，现代化的经济管理是必不可少的。
91年开始，国内首批了九所高等院校作为MBA试点院校，随后在93年又增加了17所高等院校，到96年为止，第一阶段的试点算是结束。
从97年开始，进入了第二阶段，并且开始了全国联考，试点院校也增加到了52所，招生人数上也大大的提高了起来。
不过就算是如此，97年52所试点院校的总招生数量也不过才两千人，和庞大的华夏比起来，这是一个很小的量，应该说大家也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在不断的试行和改进。
当然，这和91年全国招生人数的86人比起来，已经是强了很多了。
一路想着，一路走回寝室，顾十年也终于回忆了起来，正因为MBA试点，在2000年林大开始了兼并一些小的院校，逐渐的形成了后来的六大校区。
不过他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这个MBA试点，李从文或许就是来指导工作的，加上接下来要招收的委托生，这或许对自己来说都是不错的人脉。
在得知要来金融学院的时候，顾十年在旅店就想过，一定要改变自己的一些性格上的缺陷，努力的融入到一定的人群当中，不过想归想，做起来又是另一码事，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他，现在对寝室这种群居生活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这或许就是人的双标性格吧，有的人严重，有的人轻微。
丁汝安的邀请和秦缘丽提供的消息，让顾十年的思绪都是有些乱的，有些恍惚的上楼，远远的看到强大哥从自己的寝室离开。
强大哥是顾十年这个班的导员，全名甄强大，这是个相当拥有吸引力的名字，而且人如其名，那一身腱子肉，和那粗豪的说话方式，让顾十年一度怀疑，他以前是个体育老师。
进了寝室，就看到其他几个人都在，而且喜气洋洋的。
“这是怎么了？强大哥来送什么好消息了？”
几个人大笑，崔岩解释着：“强大哥对于咱们对抗老生的做法给与了充分的肯定，但是不提倡，最后要求咱们在院校迎新会上出节目，一定要有所作为的节目。”
“啥？”顾十年愣住了：“为什么是咱们？”
“喏。”崔岩嘴角一挑，冲着张学亮扬了扬头：“他一个，你一个，咱们寝室就两把吉他了，咱们不上谁上？你总不能找两个人去说相声吧。”
呵……
可不嘛，小黑胖子还没火呢，这个时代是摇滚，是通俗，是韩流的时代，记忆里的迎新会上全是各种通俗和摇滚歌曲以及现代舞的天下。
“怎么样？”张学亮笑着冲着顾十年扬了扬头：“四哥，咱哥俩一起整一个，炸一下这个迎新会？”
“呃……我想想吧。”顾十年有点犹豫，主要是对这个迎新会不感兴趣，又不好直接抹了张学亮的面子。
到是闷头的丁春秋瓮声瓮气的说道：“老四啊，你俩整一个吧，我们还得想一个，强大哥让咱们出两个节目。”
“为啥啊？”
“因为208寝室出名了……”
这特么算什么理由？顾十年就很不理解，这时候张学亮起身拉着顾十年出了寝室走到外面的走廊里，低声说道：“四哥，别藏着掖着的了，那天你在酒吧唱歌，我正好在那看到了，要不说为啥觉得眼熟呢，后来才想起来。”
顾十年愕然，原来如此，到是对他说的话没有什么怀疑，那天酒吧里有谁他也不知道，但肯定的是张学亮肯定是在的，人家都说了，人家是本市的，就这个一看家里就不缺钱的样子，去个酒吧也无可厚非。
“怎么？你不会是想唱我唱的那首歌吧？”
“不好吗？多好听啊，我这么资深的玩音乐的都没听过。”
见他这个样子，顾十年摇了摇头：“不是我说，你要去炸迎新会，这种民谣风的不适合啊。”
张学亮一愣，随后凝重的点头：“嗯，你说的也对，不行的话我就再选一个吧。”
看他突然变得有些失落，顾十年叹了口气，既然推不掉，索性就像他说的，燃炸这迎新会吧，也让林大的学生们都认识一下这208寝。
“行了，亮子，我想两个，索性一遭都解决了，你也别犯难了，只要听我的，保证燃炸了这迎新会。”
“真的？”张学亮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明天就弄出来，咱们可是先试试，保证你满意。”
“那妥了，今儿高兴，晚上也别吃食堂了，出去吃，我请。”
听说张学亮要请客，老六刘涛登时来了精神：“五哥讲究，那咱们可得找个好点的地方吧。”
这话一出，几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古怪，其实从张学亮的穿衣打扮和做派，以及他本市生的身份，都明白人家的家庭情况很好，但就算是很好，你这么直白的要去吃好的就有点过分了吧。
不说别的，就问你凭什么？你做过什么人家就得请你吃好的？
张学亮到是一点没脾气的笑了：“行，你们挑地方。”
顾十年觉得这个老五是相当聪明的，也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一句你们挑地方，就化解了一切，这毕竟不是你刘涛一个人能做主的不是？
想象中的吃好的是不存在的，地方最后是崔岩定下的，就在学校不远的一个路边烧烤摊，相当红火的一个地方，但绝对不要提档次这种东西。
能感觉到刘涛的不满，也能看得出张学亮似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过大家没有谁表示出什么，大多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落座的时候，顾十年看到不远处的拐角，秦缘丽和一个男的在拉拉扯扯的不知道争执着什么……
第十八章 一样米养百样人
秦缘丽做为一名店员还是很合格的，虽然有时会翘班让山霞代替她，不过这对顾十年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从衣乌过来的商品在样式上绝对是受欢迎的，质量上嘛，零售价都是几块钱的东西，顾十年真没太考虑质量的问题，又不是指着这个发家致富的，就是赚个零花钱而已。
期间到是和山霞说起过秦缘丽的事，说是她和男朋友是青梅竹马，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都一直在一起，到是很令人羡慕的感情。
除此之外，顾十年再没多问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夜色里，猜测那个男的应该就是秦缘丽的男朋友吧，离得有些距离，也没太看清。
张学亮到真的是大方，点了好多吃的，要的啤酒，这年代的啤酒还是那很朴实的大绿棒子的，一箱二十四瓶，说真的，上一回年轻的时候，顾十年自己喝过一整箱。
现在嘛，虽说还是年少的身体，灵魂却是个中年老男人，再不见那年少轻狂了。
能看到这个摊子上学生不少，毕竟学生的钱是很好赚的，地方是崔岩选的，他的理由是老生推荐的，来看看这里那个传说中的老板娘。
老板娘很年轻，在顾十年看来，觉得也比这些学生大不了两三岁的样子，穿着打扮很普通，花缎子的女式衬衫，粗布的裤子，脚上也只穿了一双布鞋，男人在忙着烤肉，她就张罗着各桌的生意。
偶尔一个夸张的动作，能看到那宽大的衬衫下的身材还是不错的，不施粉黛，甚至脸侧还有一些污渍，忙碌的汗水都没冲掉那些许的污渍，偶尔会笑，但大多时候是板着脸的。
从颜值来说，顾十年给了个一般的评价，但那凌乱的刘海和脸侧的碎发偏偏就给了人一种凌乱美，会让人有一种特别想要欺负一下的冲动。
大家落座，刘涛就笑着说：“还以为能吃回大餐呢，不过这也不错，开荤了啊。”
这话说的顾十年一皱眉头，邵海阴冷的说道：“凭什么就得请你吃大餐？”
“呃……”
那一夜，邵海是一战成名，不光是因为他敢动手，关键是他敢下死手，那老生被他打的不成人形了。
寝室里的人自然对他心生尊敬，多少都有点惧怕，尤其是刘涛，总之那天之后，他在邵海面前说话都很注意的。
一样米养百样人，一个寝室而已，便可看到形形色色。
张学亮打了个哈哈：“行了，大餐还不好说嘛，等咱们在林大扬名立万了，我请。”
就是这么大气，从日常生活能看的出来，这货是真的不缺钱，到了食堂也是要好的吃，他这么一打岔，邵海也就不说话了，闷头喝啤酒。
刘涛又笑了：“五哥，不是我说，能问问咱爹咱妈是干啥的吗？”
崔岩把酒瓶子在桌子上一墩：“你干啥？查户口？”
得嘞，寝室里刘涛第二怕的人出现了，谁让崔岩是班长呢。
事实就是如此，刚刚认识才多久，看到人家有钱就开始打听人家的家庭情况？这就很过分了。
一直以来，顾十年在这个寝室都属于话少的那一类人，倒不是不喜欢这些人，而是因为一个来自于二十多年后的中年灵魂总会觉得自己是格格不入的。
平时里也就和崔岩丁春秋能聊几句，崔岩喜欢聊三国，侃水浒，骨子里就像是文青和愤青的混合体，刘奇就是他最好的听众。
丁春秋比较憨厚，大多时候也会说起家乡的一些事，大家都当做是开眼界来听。
对刘涛这种人……顾十年懒得理会。
北方人喝酒比较喜欢豪爽的做派，啤酒是用瓶子喝的，这久违的大绿棒子，到也是让顾十年很是怀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寻到夏初一的消息，心里多少有些郁闷，拿起一瓶，仰着头直接吹了个瓶。
“卧槽，四哥豪爽……”
谁也没想到顾十年这是怎么了，不过顾十年对这个四哥的称呼到是心里有些腻烦的，在那个年纪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现在嘛，觉得就像是在过家家。
或许是张学亮一句在林大扬名立万让他想明白了，强大哥为何要他们出节目？不是崔岩这个班长揽到身上的，林大曾经一度是活动第一学习第二的宗旨吗，还别说，这个宗旨很是得到学生们的喜欢。
秦缘丽没有找到夏初一，或许是还没发现，也或许是夏初一也像自己一样，因为某个微小的原因被蝴蝶效应了，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自己有的是时间。
既然重活了一回，那也就嚣张一回，不管结果如何，总之弥补一下上辈子在大学生涯的缺憾吧，索性就炸个天又如何？
有人吹瓶，大家也就喝开了，刘涛虽然还会时不时的说出一点让人烦的话，不过张学亮的情商是真的高，总能化解一些尴尬。
期间刘奇的眼神更多的停留在了那个老板娘的身上，程鑫涛和丁春秋会认真的听着崔岩放肆的吹嘘。
兴许是几瓶酒下肚，有了些许的醉意，对这群人，突然觉得有些羡慕。
羡慕他们的无知无畏？还是什么？顾十年说不清，或许就是因为年轻吧。
整个寝室八个人，崔岩和程鑫涛都是有女朋友的，都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崔岩说等到毕业，就回家结婚，程鑫涛的女朋友也在林大，不过不在一个专业而已。
男人之间的交流，酒醉之后会更痛快一些。
“四哥，说真的，你想好节目了没？实在不行……我就来个beyond的完事了。”
张学亮或许是不放心吧，迎新会还有五天时间而已，顾十年洒脱的一笑：“两个歌，绝对能炸场子的，不过要是有人会唢呐的话，那就太棒了。”
“唢呐？”张学亮一愣：“你这是要整啥？还用唢呐？”
他自然不知道顾十年要做什么，还没回话，丁春秋突然瓮声瓮气的插嘴说道：“唢呐？其实我是会的，这次来就带着唢呐的，放在皮箱里了，不敢拿出来。”
“哈？”
众人皆惊，没想到丁春秋这个老实人竟然还会藏私，顾十年也有些吃惊：“丁老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你真会？”
“当然。”也许是酒壮怂人胆吧，丁春秋拍着胸脯说道：“在村里，我是吹的最好的。”
第十九章 意外的收获
一场酒，让大家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张学亮也说了报道来晚的原因，原本他是一心想要去个音乐学院的，再不行就离家出走去京城，要专注的去玩摇滚，结果被他家老爷子狠狠的抽了一顿，来晚的那几天是在家养伤来着。
众人不禁错愕，这特么是亲生的吗？在这样的时代下，还能被抽的在家养伤？
回去的路上，趁着无人，丁春秋也放开了，硬是嚎了两嗓子秦腔，顾十年当即决定，另一首原本是自己要主唱的交给丁春秋了，让他代表寝室去炸天。
很惊喜，没想到张学亮也是一个被摇滚荼毒了的叛逆青年，更没想到丁春秋的嗓子这么的好。
回去后他才说了自己的想法，张学亮惊呆了：“四哥……你确定要这样？”
顾十年淡然一笑：“你不是要扬名立万吗，不敢了？”
“操，有什么不敢的，不过你这个也太……”
“今晚就不说了，你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咱们就按照这个来。”
做事，就要做的彻底，要不然就会后悔，活过一回的顾十年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在年轻时候留下遗憾，已经遗憾过一回了，那就别再来第二回。
第二天趁着空闲去了自己的小店，看店的是山霞，说秦缘丽病了，所以她来了。
从卖货能力上来说，几个山霞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秦缘丽，不过顾十年可不是那万恶的剥削者，这个店本来也不是全天候开着的，有人看着，明码标价就完事了。
靠的是款式的新颖来吸引人，顾十年算过，这店里的营收没有多大，只能当做是自己每个月的额外开销来使用，并不会有多大的存留。
平时的生活费是奶奶给的，之前和家里通电话，也得知奶茶店不能说很火爆，但是收入很可观，这主要还是取决于利润空间太大。
大概看了看，就打算要走的，山霞突然问道：“你托秦缘丽找的那个女孩儿……是你女朋友？”
“呃……不是……”顾十年想笑，是女朋友还用托人找吗？
“哦。”山霞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新生里好像真的没有，名字很怪，回头我再帮你问问吧。”
“好，那谢谢你了啊。”
“对了，过两天迎新会我会上台，你会去看吧？”
“嗯，会的。”
一脚还没踏出店门，迎面进来了几个学生，为首的一个看到顾十年愣住了，顾十年也愣住了。
这是……
高中同学单双双啊，林惠最好的闺蜜，当时是听说单双双也考了林大的，因为交集不深，也就没多过问，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顾十年，你到这里干什么？”很明显，单双双也知道顾十年是来了林大的，但绝对想不到这个店是他顾十年的。
山霞刚要解释，就看到顾十年背后身后的手在轻轻摇晃，到了嘴边的话也就吞了回去。
“没什么，就是来溜达溜达。”
单双双来这里明摆着是来买东西，说了自己是老板还不得来一个免单的待遇？顾十年到还真不是吝啬到了这个程度，都是几块钱的东西而已，他只是不想要太多的麻烦。
单双双没有问顾十年如何，在高中的时候就没有太多的接触，之所以能说个话，也都是因为林惠罢了，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径直的奔里面去了。
一走一过，人情冷暖，乡情在这里没有体现，或许在单双双的眼里，顾十年还是那个顾十年吧，哪怕知道那家奶茶店是他家开的，但也不会觉得这就是顾十年做起来的，更不会仔细的去想，顾十年家怎么会有能力去开一个奶茶店的。
刚回寝室，就被焦急的张学亮拽走了，带着吉他，丁春秋也带着唢呐。
到了地方一看，顾十年就笑了，这不是礼拜天酒吧吗？
钱三儿再次看到顾十年也是愣了一下，听着张学亮介绍，脱口而出：“大哥好，四哥好……”
话说出来才觉得不妥，尤其是张学亮那要杀人的眼神看过来，到是丁春秋憨厚的笑了：“这位大哥，您应该比我大吧。”
钱三儿二十多岁，不到三十，他这一声四哥，顾十年还真就受着了，心理年龄上你叫一声大叔，顾十年都不觉得有什么错的。
来这里的理由很简单，钱三儿是朋友，借用这个地方排练一下，既然要去扬名立万的，就要好好弄，不能马虎了。
不过顾十年更在意的是钱三儿对张学亮的态度，看似大家哥们儿一样，细节上却恭敬着呢。
钱三儿有多大能耐看不出来，只能看的出张学亮的家庭背景兴许比自己想的还要夸张。
其实学校里也能安排场地和设备的，强大哥很看重这个事，只要他出面，绝对好安排，但是张学亮就认为学校的东西不专业，而且按照顾十年的安排，还需要鼓手键盘和贝斯，说白了，这个货要从钱三儿这里拉外援。
这里上台的不能说极度专业吧，但顾十年很清楚，人家比自己要专业，真要有这样的外援到也不错。
本打算要是这么安排，自己就不上台了，张学亮一个主音吉他兼主唱，配上贝斯键盘鼓手和丁春秋的唢呐足够了。
结果张学亮不干了：“四哥，歌是你给的，你不上怎么行？这样，你来贝斯，这玩意儿好学，你会吉他，这都不是难事。”
事实如此，排练开始……
一直到迎新会开始之前，一有闲暇，就会到这里来，感觉钱三儿的酒吧都不想干了，顾十年更是被弄得连小店都没时间去。
迎新会当天，后台正准备化个妆呢，来了通知，要他们第一个上台，做个新生开场，张学亮当时就怒了：“操，迎新会不是老生开场吗？要我们新生开场是个什么意思？故意的吧？”
这一嗓子声音巨大，整个后台的目光都注视了过来，有个负责的女学姐看了过来，很是不满的说道：“就是这么安排的，你这同学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脏？”
“我脏？你们他妈的不脏？”
第二十章 四哥你挺骚啊
在这个寝室里，邵海和张学亮是最受不得欺负的，从那一夜动手就看的出来，这俩货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老生怎么了？老生过分了该挨揍也得挨揍。
参与过演出的都知道，第一个节目是最吃亏的，很容易被人当做背景板，而且正如张学亮所说，迎新会你让我们新生先上？扯什么犊子？
愤怒归愤怒，人也骂了，不过这里真不是打架和掰扯的地方，舞台前面可是坐着一些院方领导呢。
顾十年拉住了张学亮，那边也有人拉走了那个女学姐，因为这一点小纠纷，人群中的山霞发现了顾十年。
“你怎么来后台了？”
顾十年笑道：“我同学上台，我给伴奏。”
“哦。”山霞点着头，见顾十年只是伴奏，似乎有些失望。
简单的交流下来，也得知确实是有人故意这么安排的，这让顾十年就觉得很可笑，终究都是年轻人啊，这样的安排有意义吗？就为了想要看到我们新生出丑？
是谁安排的，用脚指头想都能想的出来，老生在208寝折戟沉沙了，这是耻辱啊，这个时候老生必然是要抱团的嘛。
山霞也要去准备，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刚刚还愤愤不平的张学亮笑眯眯问顾十年：“四哥，这是谁啊？”
“师范院的学姐。”
“卧槽？”张学亮眼睛瞪得大大：“学姐？我还以为是个小妹妹呢。”
这没办法，山霞那张娃娃脸实在是太显嫩了，顾十年打断了张学亮的臆想：“准备一下吧，让咱们先上就上，先来丁老怪那个，有信心没？”
“那是必须的。”张学亮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有些担忧：“后面不会有什么比咱们还炸的节目吧？”
顾十年撇嘴，这个时代能有什么？京派摇滚，港台的通俗，韩流的唱跳，无非就这些呗。
“能有什么？唯一能吸引大家的无非就是学姐的大白腿呗。”
“咦……”听了这话，张学亮像是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似的：“四哥，我才发现，你也挺骚啊。”
“呵……”顾十年笑了：“老子也是男人好吗？”
上场的时候，确实引起了一点点的轰动，这明摆着是一个乐队啊，尤其是丁春秋手里还拎着一个扩音喇叭，让大家有些议论纷纷。
院方领导的坐席上，丁汝安看到顾十年上台也是一愣，一旁的李从文笑了：“哟，汝安那，这个小家伙还玩音乐呢？”
李从文是今天刚到，恰好赶上了这么个活动，自然是被邀请参加了的，也看一看这林大的风貌。
丁汝安也笑了：“这还真不知道，从他入校以来接触不多啊。”
李从文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坐在他另一侧的是沈晗，在沈晗的旁边是个打扮的老成的男人，似乎听到了两个老头的交谈，低声问沈晗：“老师说的是谁？”
沈晗指了指台上的顾十年：“那个，就是老师在火车上遇到的。”
男人点了点头，眼神闪了闪，没再说什么。
顾十年的贝斯率先开始，起初他是有些担心丁春秋会怯场的，没想到的是站到了台上的丁春秋依旧是老样子，带着憨厚的微笑，根本没有一点怯场的意思。
一弯千秋月，洒下满城雪，风儿未动心摇曳。
这头人影乱，那边酒旗斜，我拉李白走过街。
十里长亭街，与你相离别，远处灯火在明灭。
发黄的回忆，新鲜的错觉，不见故事已改写。
就是这地方，有前生的相约，就在这地方，梦开始穿越
长安夜，融化我早已尘封千年的情结。
长安夜，心在轮回中不再会有残缺。
长安夜，谁懂你古老押韵的注解。
长安夜，我的夜……
这首王建房的《长安夜》是顾十年仔细想过才选出来的，丁春秋的陕北口音恰恰符合要求，说起来，这首歌颇有些《梦回唐朝》的感觉，但是顾十年认为你唱一个已经火遍了大江南北的歌，莫不如拿出一个新的来会更加新颖一些。
或许从词曲上，《长安夜》不如《梦回唐朝》那么恢弘大气，不过无所谓了，就这些人还期望他们有多少人懂摇滚的？躁起来不就完了？
一句我拉李白走过街，丁春秋那陕北老秦的音调直接将场子燃爆了，唱到中段，才知道那扩音喇叭的用处，居然是用来变音用的。
台下的观众最多的是新生，迎新会嘛，主体自然是新生，老生能来的都是要参加演出的和一些有着体面身份的。
顾十年惊奇的发现，丁春秋越唱状态越好，张学亮更是人来疯一样的玩起了摇滚吉他手经典动作，那被弄来当外援的鼓手和键盘也同样，这台子上最拘谨的反倒是自己。
台下是真的炸了，不管歌词如何，总之这摇滚派头一起来，大家也就躁了起来。
丁汝安缓缓的摇头，老头实在是欣赏不来这种东西啊，他更喜欢的是红莓花儿开或者是喀秋莎之类的……
不得不说，几个人的配合比排练时候的效果还要好，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尤其是最后一嗓子：“撩咋咧……”
这根本是排练的时候没有的，丁春秋也是玩嗨了，一嗓子定音，台下众人完全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回到后台，丁春秋坐在那里，满头大汗，说不出话来，张学亮兴奋的拍着他：“老大，你可以啊，你这台风绝了，真是没看出来。”
这一点真没说错，顾十年都服了，感觉自己都做不到丁春秋这样，这特么是天赋？还是真的无知无畏？
山霞跑过来特意恭喜了一下，随后就跑开了，因为她也要上台，让顾十年没想到的单双双也在后台，她这种多才多艺的女孩子肯定是要上节目的，恭喜过后就离开了。
强大哥过来拍着几个人的肩膀：“干得漂亮，争气，长脸，一会儿还有一个是吧？加油。”
能让外援上台，还能铺开这么大的场面，是要感谢强大哥的，能看的出来，强大哥也是十分强势的主儿。
张学亮特意去看了看老生的节目，回来笑了：“哈哈，老生那都是什么东西嘛，鼓掌的没多少。”
顾十年也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然让咱们先上，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出道既巅峰，让他们看着老生的节目味同嚼蜡就完了。”
“四哥牛逼啊，就这帮货还算计咱们？”
第二十一章 哥只是个传说
这些老生能准备什么？吉他弹唱，颇为单调，有个模仿迈克尔杰克逊的舞蹈，不伦不类，到还真让顾十年说对了，最吸引人的还是学姐的热舞，大白腿才是王道啊。
单双双是作为师范院新生代表上的节目，唱歌是她强项，没什么可标榜的，到是山霞让顾十年有些意外，很甜美的声音，明显的得到了新生男同胞们的认可。
看着老生的表演，下面人就会觉得索然无味，谁让208寝室定的基调太高了呢。
于是乎208寝的第二个节目又改变了顺序，成了压轴的，顾十年就觉得这个幕后策划很可笑，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山霞下台后，看到顾十年几个人在化妆就过来了，只是此时的看清了换上的打扮却是愣住了：“你们……这是要演什么啊？”
但凡是看到几个人的装扮的，没有不惊讶的，没办法，太雷人了。
顾十年低声解释了几句，见还没人帮他化妆，山霞索性亲自动手：“我帮你吧。”
化的很认真，距离也很近，没有那种劣质香水和化妆品混合的味道，嗅到的只是那淡淡的体香，不禁想到了那天晚上，屋子里似乎都是山霞的体香，让人想入非非。
见顾十年这么定定的看着自己，山霞俏脸微红，娇嗔道：“闭上眼睛，不许看。”
最后准备的前夕，单双双也过来凑热闹：“我的天，顾十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大家都笑了，顾十年看着那两个假发套最后决定不让张学亮戴了，换上墨镜就完事，张学亮拿着那个准备好的发套有些不甘心：“这不白准备了？浪费了啊。”
没想到丁春秋一把拿了过去，套在了自己的头上：“那这个我来。”
这假发套套在头上，周围的人都笑喷了，丁春秋也跟着傻笑。
到是顾十年觉察出了异样，丁春秋一直都不是个主动的人，今天是怎么了？仔细观察，就发现了些许的端倪，他时不时的会偷瞄一眼单双双，哪怕是单双双离开的时候，也会注视背影一会儿。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谁说老实人就不能追求爱情的。
在顾十年的眼里，单双双就是一个普通人，有些唱跳的才艺罢了，但在丁春秋的眼里，或许这就是女神吧。
终于到了上场的时候，几个人一出场，台下就炸了，花棉袄花棉裤的式样，后背上还贴着劳动保护四个大字。
当然，只是样式，在这样的天气穿上棉袄棉裤那会要命的。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顾十年一头的长发及腰，完美的摇滚范儿出来，丁春秋则是两个大麻花辫子，所有观众都笑疯了。
丁汝安指着台上的顾十年：“这……这成何体统。”
一旁的李从文也在笑：“呵呵，挺好的，挺大胆的。”
是真的挺大胆的，这种反串儿绝对是突破了时代的东西，丁院长的心里还是很注重形式的，院方不管搞出什么活动，形式主义永远是第一位的，要高大上才好嘛，这算什么？
一向端庄的沈晗也笑喷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身旁的男子微微点头：“还别说，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很多人没认出来，这几个人就是开场的那几个，崔岩猛地高喊了一嗓子：“208牛逼……”
嚯，原来这就是那个和老生对着干的金融院C栋208寝啊，果然嚣张。
唢呐一向，鬼神退避，丁春秋的唢呐造诣没有多高，但是忽悠这些人够了。
“东边不亮西边亮
晒尽残阳我晒忧伤
前夜不忙后夜忙
梦完黄金我梦黄粱
春雨不湿知心鬼
秋寒透打痴情人
念天念地念自己
望山望水我望清晨
我落人中然自在
本是天上逍遥的仙
不为俗尘洒一物
只为美酒动心弦
倩女幽魂欠女债
一夜之间就洗清白
劝天劝地劝知己
忘山忘水我忘情人
念天念地念天念自己
劝天劝地劝天劝自己
念天念地望山望水我望清晨
劝天劝地忘山忘水我忘情人”
张学亮主唱，他的音色很适合摇滚，而且带着梁龙的那一份骚气，唱到一半的时候还大吼一声：“一起来……”
来个毛线啊，这些人哪听过啊，尤其是如此骚气的新派摇滚。
丁老怪更是玩嗨了似的，吹着唢呐还扭了起来，这西北的腰鼓步和东北的大秧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两条麻花辫子都让他甩飞了起来，直接骚出了天际了。
兴许是被丁老怪和亮子感染了，顾十年也放开了，长发飘飘，仙气缭绕，人也扭了起来，姑且算是圆了自己当初的一场摇滚梦了。
二手玫瑰这一曲《仙儿》是真的炸，不光是曲风的问题，配上这一身装扮，就没特么不炸的可能。
唱到最后，张学亮嚣张的打出摇滚的手势，抓着麦克风大吼一嗓子：“208寝，永远的神……”
差点没给观看的院方领导们气出心脏病来，老生们更是暗藏怒气，这尼玛成什么了？成你们208寝的演唱会了？
几个人下了台，还听到台下好多人大喊：“208再来一个，208再来一个……”
起初是几个人在喊，后来这声音是此起彼伏的。
过瘾了，这是真的过瘾了，虽然不是真的演唱会，但真的感受了一把，饶是顾十年这个老男人，都觉得浑身通透。
很麻烦，台下新生们似乎是团结一致了，张学亮到还真有心想要再上台的，被顾十年拦住了。
“亮子，过犹不及。”
说着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这货脸色怪异了片刻，突然就再走回到台上。
果不其然，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只可惜张学亮什么都没拿，从主持人手里拿过麦克风。
“想听歌以后有机会啊，不要怀念哥，哥只是个传说……”
不可能再加演的，顾十年很清楚，差不多就得了，不演了留下的不会是遗憾，是回味无穷，是让他们所有人都记住。
说到底，老生完败，这也是208寝室在林大留下不朽传说的开始，就是这么强悍，就是这么骚气。
尤其是张学亮最后的一句哥只是个传说……
第二十二章 你好，陈天河
一场校内活动而已，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没有人会在意这歌是谁的，舞台风格是谁设计的，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些强加给了两个主唱，陕北老汉丁春秋和传说哥张学亮。
顾十年觉得这样也挺好，反正自己也过瘾了，又不是为了争名夺利的。
第二天他就被丁汝安召唤了，见到了这个改变了自己原轨迹的李从文，老家伙依旧精神矍铄。
“李教授，不好意思，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
“哈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坐车都很无聊，就当是闲聊打发时间了嘛。”
沈晗就不用介绍了，只不过这个冰山美人看到顾十年就有点憋不住笑，那长发花棉袄，浓妆艳抹妖娆的扭动的画面太上头了，挥之不去，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却很清楚，昨天晚上躺在床上不知道多少次想到这个画面，捂在被子里都笑抽了。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也是我的学生，陈天河。”
听到这个名字，顾十年心头一震，再看到这面相，就确定了，99年创办了盛世网络，二十一世纪初期在网络上叱咤风云的鬼才陈天河啊。
光说盛世网络或许有些人不知道，不过提起传奇就都知道了。
“你好，陈天河。”陈天河笑着伸出手来，很儒雅的做派。
“你好，顾十年。”
说实话，陈天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老师这么看重一个刚刚入学的学生，而且还是林大这样的学校的学生。
此时的陈天河早已经毕业与沪大金融系，并且在陆家嘴集团工作了多年，从总裁办到了下属公司做经理。
之前是参与了沪大的MBA课程的试运行以及筹备工作，这一次也是应老师李从文的邀请来了这里。
众人落座，顾十年留意了陈天河一眼，见他相当淡然，自己心里却是在琢磨，他知道陈天河在98年就会辞职，99年盛世网络就会横空出世，那么……
“顾十年啊，之前在火车上说的话题，回去之后我颇感到有些意犹未尽，想不想再说说？”
原本以为让他来就是打个照面，或者是参与一下MBA试点的事情，没想到李从文要说的是这个。
顾十年淡笑：“我都是一知半解的，怕是会被笑话的。”
“哈哈，就是讨论一下，能说出入世是三赢的论点，从这一点上，就不该有人会笑话你的。”李从文笑着说：“只是现在还有很多国家并不希望华夏入世，添加了不少的阻力啊。”
颇有些忧国忧民的意思，那眉宇间的惆怅似乎不是演出来的，顾十年略微沉吟，缓缓的说道：“李教授，我以为他们不是不希望华夏入世。”
“哦？那你说是为什么？”
“他们只是不希望华夏以发展中国家的身份入世而已。”
这一句话说出来，马上吸引了陈天河和丁汝安的目光过来。
李从文似乎很赞许，点着头：“继续说。”
见陈天河有了兴趣，顾十年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整理了一下思绪：“世贸组织的规则原本就是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经过了长期的斗争而后相互妥协生成的产物，想要维持世界贸易体系，就必须有一个平衡点，世贸组织必须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一定的差别待遇，比方说关贸总协定，服务贸易总协定等等，华夏要以发展中国家的身份入世，这是一些居心叵测的发达国家不想看到的。”
“为什么其他的发展中国家可以？”话音刚落，沈晗第一个发问。
顾十年嘴角一翘：“因为体量，华夏的市场太大，这是那些发达国家的资本早就看到的，资本的最终目的，无非是获利，更大的利益才是他们想要的，而且其他发展中国家咱们又怎么知道他们付出了多少代价呢。”
“你是说……”陈天河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一旦华夏入世，外来资本会大批量涌入华夏市场？”
“是的，这是一个必然，资本逐利，这么庞大的体量的市场是他们需要的，更何况华夏现有的经济体系是落后于世界水平线的，而且就算他们不进来，华夏也需要他们进来。”
顾十年觉得自己越说越自信，完全没有考虑其他，毕竟自己是亲眼看着华夏的飞速发展的，也是看着那些资本如何涌入华夏的。
陈天河沉吟了一下，又问道：“那你觉得外来资本能在华夏存活吗？华夏本土企业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嗯……”顾十年双手十指交叉，用力捏了捏，像是在思考，随后说道：“能否存活要看他们是否愿意改变，华夏的经济体系虽然在某些层面上比不了发达国家，但是华夏的底蕴深厚，几千年的文明传承在这里摆着，外来资本如果不改变，必然会水土不服，对于本土企业嘛，我个人觉得，大多数会选择合资。”
李从文和丁汝安对视了一眼，丁汝安明显心定了很多，也明白了李从文为何如此，就是为了要证明这个学生没选错。
学术不会一直讨论，闲聊了片刻，李从文很是满意的说：“十年啊，我还要在这里一段时间，闲暇了就过来一起说说话。”
“好。”顾十年明白，自己该走了：“我会的，下午还有课，我要回去准备一下。”
陈天河也突然起身：“老师，我去送送他。”
送到外面，他就停下了脚步：“小师弟，有时间了一起出去坐坐？”
顾十年笑了：“好，师兄，等你不忙了，我给你当导游。”
按说顾十年并不是李从文的学生，这师兄弟之称就不妥当，但陈天河说了，顾十年也就认了。
回寝室的路上都觉得人生太神奇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早期互联网的鬼才。
刚进寝室，就听崔岩在那里说：“咱们院外面新开了一家电脑房，有没有一起去的？”
身为一个班长，如此的不务正业，他也算是有一号了，然而响应他的只有张学亮，其他人都是一副鸭子听雷的样子。
顾十年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啊，网吧还不能称作网吧，只能说是电脑房而已，噪音十分大的机箱配上那大屁股显示器，到处充斥着叫骂声，满屋子里烟气缭绕……
第二十三章 网吧从配套增值开始
为什么叫电脑房？因为它没网啊，只能玩玩单机游戏，或是局域网的红警帝国之类的，CS都没还没出现呢。
不过发展还是很快的，99年网络游戏千年开启了游戏的风潮，随后传奇正式进入华夏，回想起2001年自己玩传奇的时候，选了个道士，别说狗了，领着个骷髅就觉得很有面子。
听到崔岩的话，顾十年不禁自嘲般的笑了，记忆里自己是98年才开始接触到电脑游戏，也曾彻夜不眠的跟人连红警，不过游戏更迭太快，终究是没有一款游戏彻底的留下自己。
然而，很明显的是寝室里的人都没不太懂电脑房能干啥，顿时让崔岩觉得有些扫兴。
恰好看到顾十年进来：“顾十年，会打红警不？”
顾十年原本是打算拒绝的，不过看到崔岩和张学亮那跃跃欲试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会，玩的一般。”
“那走啊，还磨蹭什么。”
寝室里三个最舍得花钱的勾肩搭背的出去了，张学亮有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顾十年自己有存款，平时吃饭也从来不亏着自己，崔岩的生活费也是高于其他人的，出去玩，这三个人是最无所谓的，其他人相对起来就不行了。
这个电脑房的环境真就跟记忆里是一样的，逼仄的空间，嘈杂的气氛，乌烟瘴气……
不过这都无所谓，三个人也都抽烟，不过没那么大的瘾就是了，像顾十年，只有心情不好或是万不得已才会抽一根。
就打了三局，崔岩就不玩了，快要有点恼羞成怒了，原本以为自己的水平不错的，大言不惭的说着打发展，结果他和张学亮两个人被顾十年一个人完虐。
出来后还在咒骂：“顾老四，你太狠了，我就不明白了，我的一队天启怎么就干不过你的飞行兵呢？”
顾十年到是很想说，你丫玩游戏太死性，还不如亮子呢，但是没这么说。
“有方法的，回头我教你。”
“行，你这么说下回我请。”
虽然是有些气愤，但不会真的生气，崔岩就是这一点很好，开玩笑什么的，尺度大一点也不会真的生气，顶多是发发牢骚。
看到张学亮从出来就一步三回头的，崔岩问他：“想什么呢？”
“三胖子，四哥，你们说开个这电脑房是不是会很赚？”
“你这不是废话嘛，看他这里三十台机器都有人排队，赚钱是必然的，亮子，不是我说，你不会是想干这个吧？你家……真这么有钱？”
觉得张学亮家里有钱只是个概念，具体他家是不是真有钱，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
不理会崔岩吃惊的样子，张学亮皱了皱眉：“还真有这个想法。”
听到这话，顾十年也有些吃惊，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奈何资金不足，没有个三五十万的就先不用想了，没想到张学亮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似的。
“亮子你不是吧。”崔岩瞪大了眼珠子：“没个几十万真别想啊。”
“我知道啊，如果真的赚，这些钱能赚回来的话还在乎这个？”
顾十年服了，要不人家说，越是大地方的人，眼光和思想就比小地方出来的要超前很多的，自己的家乡，那个可怜的边城，就说这电脑房，弄个十几台机器就算是很不错的了，再看春城，完全比不了。
见张学亮认真，顾十年说道：“亮子，你真有这个想法，就不能按照现在这些电脑房的规格来。”
“怎么说？”
顾十年指了指身后的电脑房：“你又不是没看到，这也太不上档次了，开门做生意，不光是这样就行的，卖的是什么？是服务啊。”
或许是张学亮的想法刺激到了他，他才会说这些，张学亮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突然诡异的一笑：“四哥好像有些想法，走吧，别回去了，咱们外面吃，边吃边说。”
这不过是个借口，应该说三个人出来，压根就没想回去吃食堂，平时在寝室里，想弄点好吃的也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同寝室的，你吃人家看着？
结果兜兜转转的又到了那家烧烤摊上，亮子豪气，上去一通乱点，再来一箱啤酒，喝多少算多少。
别在意这学生喝酒的事情，就林大那地方，寝室的暖壶里灌啤酒是常态，喝不起啤酒的弄白酒也可以，据丁春秋说，他在家里没钱的时候，一根大葱喝一斤。
三人刚坐下，就看到不远处刘奇溜达过来，都愣了一下，崔岩看了张学亮一眼，张学亮直接招手喊道：“老八，过来。”
刘奇明显没注意到他们，愣了一下，这才缓缓的过来，面色有些羞赧。
“吃了吗？来吧，一起再整点。”
刘奇摆手：“我刚吃完，出来转转，你们吃吧。”
饶是他一再的拒绝，但最后还是没扛住张学亮和崔岩的邀请，象征性的吃了点，开了瓶啤酒，顾十年注意到，他时不时的视线就会停留在老板娘身上好一会儿。
“四哥，说说你的那个什么卖的是服务的想法吧。”
这还用说嘛，但凡是经历过网吧到网咖的变迁的都知道这里面的差距，现在的电脑房里别说是沙发座电竞椅了，就是一个破椅子，随便坐，不舒适不说，时不时的还会坏掉，到是给那些打架的人准备了好武器了。
更不要说环境的差距了，就拿刚去过的电脑房来说，连个排风扇都懒得装，这环境得恶劣到什么程度。
顾十年说的没那么繁琐，没有提到高端网咖的配置，只是说了一下最早的网吧的模式，沙发座，单人的，双人的，单人包间的，双人包间的……
加上一些配套服务，小吃，汽水，包括一些简单的快餐服务……
张学亮听得眼睛放光：“那包间……”
话还没说完，崔岩酒瓶子在桌子上一墩：“加钱啊，必须加钱，赚的不就是这个，还有那什么快餐，都加钱。”
顾十年挑了挑大拇指：“没错，配套增值，赚的就是这个钱。”
张学亮一撇嘴：“我是说那包间里，要是男的女的搞点事情的……”
“关你屁事啊。”顾十年没好气的说道：“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损坏了物品掏钱就完事了。”
第二十四章 低估了这些人
聊得透彻，顾十年也说的舒坦，倒不是真的有心帮张学亮出主意，这事张学亮做不做他不管，说出来就是得劲儿了，反正自己也没那个资本去做，等到有资本了，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要回去的时候，刘奇说想再走走，没人拦着。
三人回到寝室，程鑫涛说有人来过电话找顾十年，一个是姓陈的男人，一个是姓秦的女人，很直白，没留姓名，也没说什么事。
顾十年知道是谁，没想到陈天河会这么快联系自己，于是发现没有手机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
不过秦缘丽找自己是要做什么？无非是店里的事呗，明天找个时间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躺在床上，考虑着是不是要买个手机的，这玩意儿现在来说太贵了，就连张学亮都没说带着个手机，顾十年就很犹豫。
正犹豫的时候，丁春秋回来了，这货十分兴奋的说：“周末有时间的一起，咱们去和师范院的女同学们联谊。”
“联谊？”
都愣住了，丁春秋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能办事了？还能联系上师范院的？
面对刘涛激动的追问，丁春秋看了看顾十年不好意思的说：“是你那个高中同学单双双的寝室，刚刚去那边找过她。”
卧槽，可以啊，这是顾十年完全没想到的，于是乎针对于这场联谊，大家展开了讨论，就是崔岩这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都十分积极。
夜里，顾十年想了很多，也终于打定了主意，不管张学亮是不是真的要弄个电脑房出来，自己不能再保持固有思想了，钱留在手里是不能生出钱来的。
要留着一定的余钱以备不时之需固然重要，现在自己暂时不需要这样的储备，家里的奶茶店生意不错，自己这里也不缺钱用，那就得利用起来。
记得有人说过，有钱人之所以成为了有钱人，因为他们手里哪怕只有一万块，也在想着如何做成一单十万块的买卖。
那么自己手里只有四万块的话……
做四十万的？有点难啊。
兴许是想的太多，这一夜没睡踏实，天刚亮就起来了，趁着大家没醒，离开寝室准备晨练，不想自己前脚出来，后脚张学亮就打着哈欠跟了出来。
这寝室里，要只说身体健壮程度的话，丁春秋绝对是老大，据说是常年帮着家里种地练出来的，其次就是顾十年和张学亮，顾十年能注意到，这也是经常锻炼才有的体型，绝对不是天生就如此的。
只跑了两圈，张学亮就拉着顾十年坐到了一边：“四哥，昨晚说的事我想了一宿，绝对能行，想回家打个商量，不过你得帮我，主意是你想的。”
顾十年是有些吃惊的，没想到他真的当个事儿了：“你……不是致力于要将摇滚进行到底吗？”
“摇滚是爱好，赚钱是本分啊，谁说玩摇滚就不能赚钱了？没有钱不得喝风？”
看看人家这头脑，清醒的很呢，顾十年听着都笑了：“你家也不缺钱，你这还上学呢，就琢磨着赚钱了？”
张学亮也笑了：“哈……我家有钱和我赚钱不相干，谁说家里有钱就不琢磨赚钱了，再说了，就这大学生活，我……算了，不提也罢。”
就是这样，这货连课都不上，就那么洒脱的走了，说是回家请示去了。
至于能不能成不知道，如果能成，顾十年觉得对自己也是个机会，这不是想要利用这个富家子，而是借力而已。
下午才到了店里，秦缘丽果然在，很累，好像在那打瞌睡。
“老板，商量个事吧。”
很清楚，一旦说这样的话就没好事，顾十年甚至都做好了她要再借钱的心理准备了。
“说。”
“最近家里有点事儿，店里可能照顾不过来，让山霞帮我顶一段时间，我会给她报酬的，至于欠你的……”
不是借钱，而且人家也把事情摆明白了，顾十年皱了皱眉：“那到没什么，你有事就先忙家里的事，这里让她来也好，我会给她工资的，你就不用麻烦了，等你忙完了再回来就是了。”
山霞虽然没有秦缘丽外表上那么泼辣，不过应付这里足够了，又不是真的搞销售，明码标价，概不赊欠就完事了。
至于秦缘丽家里有什么事，顾十年也没问，也不会去问，人家想说自然会说，大家又不是有多深的交情，或许换了是山霞的话，他可能真的会问一问。
回去的时候想着和陈天河联系一下的，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人家的联系方式啊，总不能去找丁汝安去要？陈天河能私下联系自己，这样去就不对了。
以为晚上会等到电话的，结果没有，就很悲催，连上铺的张学亮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回家是不是又被老爹给抽了。
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去想，在97年，一个大学生从家里拿出几十万来做生意？感觉就很离谱。
直到第二天中午，张学亮才出现，拉着正要去吃饭的顾十年就走。
“四哥，这事得你帮我说说，要不然我姥爷不信我。”
“啥情况啊？不是你父母吗？怎么换成姥爷了？”
张学亮撇嘴，拦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说：“要是让我老爹知道了，还得被抽。”
卧槽……
顾十年很惊讶，但是也得知到一点，这张学亮不是单单的富二代那么简单，人家是个世家。
车走了很远，一直到了郊区停在了一处小院门前，没有想象中的大别墅，就是普通的小院，院子很大，里面是两间大瓦房，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装饰。
站在门口，顾十年歪着头，总觉得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张学亮突然正色道：“顾十年，想知道为什么我到了学校就很你走的很近吗？”
这一次他是直呼其名，神色严肃，顾十年一怔，心里竟然莫名的突突了起来。
“为什么？”
张学亮诡异的一笑：“跟我进来就知道了。”
那一刻，顾十年犹豫了，看着走进去的张学亮的背影，甚至有些不敢迈开脚步……
第二十五章 你被吊在树上抽过吗？
那一瞬间，顾十年以为这里是时空管理局，张学亮接触自己，就像是位面之子刘秀收拾王莽一样，是来收拾自己的。
然而……是真的想多了。
院子里那个浇花的老头一下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秦老？”
顾十年怎么也没想到张学亮的外公就是买了自己猴票的人，这可是自己的第一桶金啊。
“哟，来了。”秦老笑眯眯的，十分和蔼的样子，放下了花洒，拍了拍手：“来吧，屋里坐。”
屋里十分的整洁，客厅铺着暗红色的地板，感觉是有些年代了，老款的布面的沙发，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没那么讲究，就是很普通的茶具。
墙上挂着一些相片，很老的，从黑白的到彩色的都有，黑白的居多，大多是穿着军装的。
秦老首先坐了下来：“都是些老照片了，原本部队给安排了住处的，人老了，不喜欢热闹，就在这里住着清闲，要不然他爸没事就往我那里跑。”
这个他爸说的是谁顾十年也听的明白，是张学亮的父亲，这么说的话……
这还是位老首长，那张学亮的父亲的年纪的话，应该也是部队的军官啊。
在秦老面前，张学亮乖巧的多了，忙着拿水果，烧热水，屁都不放一个。
“小顾啊，坐。”招呼着顾十年坐下，秦老笑着说：“呵呵，之前你到是把这集邮行情看的很准啊，也得亏老头子我就是纯粹为了收集。”
说起这事，顾十年一直觉得有点亏欠的，但人家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己还能说啥，张学亮都打算拿出几十万来干网吧了，还在乎自己那点？
“小亮啊昨晚跟我说了很多，说是你给出了主意，就想再听听你的说法，这样我才放心，所以就把你请来了。”
开门见山，不拖泥带水，顾十年到也不隐瞒，把和张学亮说过的修饰了一下，慢慢的都说了一遍。
秦老一直没有插话，只是不断的点头，或者浅抿一口茶水，时而若有所思，时而微笑不语。
等到顾十年说完，才放下茶杯：“你们说的这个电脑啊，网络啊，游戏什么的我不懂，不过你说的到是头头是道的，或许不是什么差事，再不济也不能赔个精光吧。”
张学亮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姥爷，你就放心吧，我们学校旁边那么烂的一个电脑房都赚的飞了，我们这怎么也不能赔，保赚。”
“话可不要说得太满啊，别到时候真赔了，你爸抽你我可不管。”
看似严厉，眼神里却充满了关爱，顾十年到是觉得这个老首长可爱的很。
随后秦老取出一个存折，像是早就准备好的，给了张学亮：“想做就去做，你爸你妈那里暂时不会知道，这钱也是你妈给我的，我也用不上，索性你就拿去历练吧。”
就是这么利索，秦老再没多说什么，张学亮是拉着顾十年就出来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这存折上竟然有八十万。
顾十年犹豫了：“没有开户人本人到场，这么多钱能让你取用吗？”
张学亮嘴一撇，十分高傲的说道：“这都是小事，走吧。”
钱是拿到手了，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但是第二步还很麻烦，最起码连地方都没寻到，一般的地方顾十年肯定是看不上眼的。
回去的路上才说起来为什么张学亮会这么早就熟悉顾十年的，顾十年也才知道，礼拜天酒吧钱三儿玩的路子就是张学亮指使的，那天大军也在场。
这一下就都通了，张学亮说军哥很厉害，早先是秦老的兵，打过自卫反击战下来的，这还真是顾十年没想到的，那个匪气十足的家伙竟然还这么厉害的。
“这事……不敢让你爸妈知道？”
面对顾十年这个问话，张学亮四十五度看天，怅然的说道：“你被吊在树上抽过吗？”
卧槽，顾十年一愣，这玩意儿不是只在电视剧或者旧社会才有吗？
“我有过。”张学亮继续说着：“我爹啊，太狠了，曾经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我亲爹。”
“你这么怀疑你爹，不是抽你抽的更狠了？”
“是啊，正因为我怀疑了，还说出来了，就被男女混合双抽了。”
“……”
也明白了，这多半是一个富家子想要在自己爹妈面前证明自己的狗血桥段，但话不能这么说出来，张学亮的性格也挺讨喜的，完全没有印象里那些富家子的飞扬跋扈。
“你就因为我预测了邮票价格会下跌就相信我了？”
“没有。”张学亮摇头：“起初是有些好奇，但没想到真的能在林大遇到你，还是一个寝室，挺喜欢你的歌的，三首歌我都没听过，应该是你自己创作的吧，而且我还知道，丁汝安对你青眼有加，当然，更主要的是我觉得你的提议很不错。”
就特么知道，富家子绝对不是那种傻呵呵好忽悠的，人家脑子里精着呢。
这下午剩余的一点时间也都浪费在了学校周围，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但哪有那么容易的，一直到了天快黑了才回寝室。
到了楼下，正看到陈天河在那里，笑着招手：“师弟，有时间吗？陪师兄吃个饭怎么样？”
顾十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很忙，忙的连自己的时间都没了。
“好啊，师兄想吃什么，我请客。”
要约着张学亮一起的，但人家很聪明，找个借口回寝室了，陈天河到是很随意，不在乎去哪里。
于是乎顾十年寻了一个路边小店，想着陈天河这种人怎么也不能去大排档，那有点太过分了。
店面不大，稍显精致，比不得后世的装修，但主要是看着干净。
要了四样小菜，陈天河说不喝酒，便要了一壶茶水，自始至终他都没多说什么，都是顾十年在安排，等到一切妥当，才开口说道：“若是不知道师弟还在读书，我会以为你已经在社会上历练了很久了。”
顾十年笑了：“呵呵，师兄赞誉了，这只是穷人家孩子早当家而已。”
第二十六章 夜聊陈天河
对陈天河这个人，顾十年是相当佩服的，眼光独到，一个传奇将他送上了二十一世纪初互联网大咖的宝座，但同时，也因为盛世网络，让多少父母对他恨之入骨，记得当年甚至闹出过传奇玩家去到盛世网络大楼下要自焚讨要说法的事情。
不由得想起当年玩千年，有的人甚至玩到魔怔的程度，觉得自己的无名步法已经到了境界了，为何还不飘呢？
甚至还有看个动画片因为孩子学了动画片里的情节就被家长状告的事情，就很纳闷，一个游戏，一个动画片就真的是影响你孩子的罪魁祸首吗？身为父母，你自己的教育呢？
不过话说回来，陈天河被人称作互联网鬼才不是没道理，他的一生正如代理的游戏，很传奇，虽然在后期因为一句话导致了背负不少的骂名，但也无法影响到他的传奇人生。
“其实这次我是不想来的。”
这个开场白很直接，顾十年有些疑惑：“那为什么又来了呢？”
陈天河讪笑：“是老师的邀请，或许他也看出来我很无聊。”
“无聊？”
“是。”陈天河耸了耸肩：“我那个工作无聊的很。”
“陆家嘴总裁办很无聊？”
听到这话，陈天河略微惊讶：“你竟然知道？”
是啊，人家从来没说过啊，顾十年淡定耸了耸肩：“这不是什么秘密。”
“哈哈，你说的是。”陈天河大笑，随后有些黯然：“起初我也以为会很有意思吧，但你无法想象那里是多么的枯燥。”
坐过办公室的或许都清楚那枯燥的环境吧，但陆家嘴集团啊，还是总裁办，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顾十年都觉得，如果自己不是重生回来的，若是上辈子有这样一个工作，或许也就是一辈子了。
“因为师兄想要爬山。”
“哦？”陈天河眼睛一亮：“怎么说？”
“师兄想要爬上一座高山，很明显，陆家嘴总裁办不是师兄想要的那座高山。”
陈天河微微愣了一下，缓缓的点头，却没说话。
顾十年继续说：“师兄喜欢挑战，而且我敢说，师兄这一辈子或许不止会爬上一座高山，有的人一生或许只能爬上一座高山，但你可以选择是否要继续爬更多的高山。”
这只是个比喻，但要知道，这可是当年陈天河的夫人洛芊芊对他说的，可以说对陈天河的一生的影响是意义深远。
不过现在嘛，陈天河和洛芊芊还没有确定关系呢。
“有点意思。”陈天河笑了：“本以为这一次就是出来散心的，现在看来……”
“不虚此行？”
“呃……对，就是不虚此行。”
这一刻，陈天河才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很自信，甚至有些表现的自负，不过回想自己还在学校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吧。
到是顾十年心里暗笑，这算是押宝押中了吗？
没指望这个时候就开始对陈天河的未来指点江山，只要能在这个人的心里留下自己的一席地位就好，这就是自己的人脉构筑方法。
而且有些事情顾十年想的很明白，陈天河能创立盛世网络，能代理传奇等一些游戏，能让盛世网络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大放异彩，那是陈天河的能力，自己去做就未必了。
资本市场不是一个复制就可以成功的，这就好像是学厨一样，哪怕是师傅手把手教你，你做出来的味道也不会和师傅的一样。
自己知道很多未来的走势，难道说自己拿着钱去投资，或者去学习某些方面的知识去亲自操刀就能达到人家能够达到的高度吗？
未必，该是谁做的，还得是谁来做。
那么在这样一个造福的时代里就很简单了，跟上大势，布置好自己的人脉，跟在后面安稳的赚钱就行了。
或许是说到了陈天河的心坎里，他的谈兴也浓了起来，说起了一些学校时候的趣事，也提起了家乡的一些风土人情，甚至还要邀请顾十年有时间了过去玩。
这个时候顾十年才看出了陈天河的本质，这是个话痨啊，巨能说的那种，话匣子一开就滔滔不绝起来。
不过人家滔滔不绝是有条理性的，循序渐进的，不抛开主题的，哪像寝室里那个话痨崔岩，前一分钟还在说着宋江的不是，下一分钟可能就说到了关二爷的忠义上去了。
所以说，这或许就是成功人士和普通人的本质的区别吧。
聊到最后，陈天河才说起了MBA的事情。
“丁院长这次主导MBA试点运行，你好像不太关注这事啊。”
顾十年到是很想说，你咋看出来的？我是不关注吗？是老丁压根也没打算让我参与啊，再说了，那都是高端的东西，我一个大一新生就参与进去？
或许是赌气，也或许是某种情愫吧，顾十年撇嘴：“还在第二阶段的试行，没什么用，我是无所谓的。”
“哦？没什么用？你到还真敢说啊，哈哈……”
见陈天河笑了，顾十年才解释道：“也并非没什么用，大概是我说的过了，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国内试行MBA的做法是没错的，但是现在师资力量并不强，教材也多是用的国外翻译过来的，而且最让我觉得不好的点在于国内的教育体制，理论大于实践，在案例上储备不足，讲解太少。”
陈天河微微惊讶，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听过MBA的课程？”
“没有。”顾十年摇头，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这里想一想都猜到了。”
聊天最后在这个话题结束，最后结账的是顾十年，陈天河没有争，不过陈天河拒绝了顾十年的相送，顾十年也没有争。
陈天河不争，是给顾十年一个地主之谊的机会，顾十年不争，是想着也许李从文并不知道私底下两人的接触，以免尴尬。
陈天河住的地方是林大的招待所，回去后，李从文，沈晗和丁汝安果然都在等着他。
“怎么样？聊的如何？”
被李从文问到，陈天河突然想到顾十年那自信的样子，笑了：“呵呵，不虚此行……”
第二十七章 定位置
陈天河如何，李从文很清楚，沈晗也清楚，沪大的佼佼者，曾经一度让很多学弟学妹视为榜样的人物，能从他这里得到肯定，那是真的不容易。
偏偏他就是给与了很高的评价，并且笑的很开心，似乎遇到了知音一般。
大概的和李从文丁汝安说了一下顾十年对MBA课程的意见，李从文笑了，丁汝安也笑了。
“这小子，到是大言不惭，想要改变固有的教育常态岂是那么容易的。”
很明显，这些弊端人家是都知道的，而且也在想办法解决的，毕竟这才是第二阶段的试行，不过一个刚入校的大学生能看到这些也是不错了。
李从文看向丁汝安：“汝安呐，你要是不想要了，我随时把他转走啊。”
丁汝安直接摆手拒绝：“不可能，这件事师兄就不要想了，这个小子我会亲自调教。”
权当做是开玩笑了，不过夜里躺在床上的陈天河很兴奋，兴奋的是顾十年说的那段爬山的话，正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辗转反侧了很久，终究是还是坐了起来，双眼有神，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和他一样，顾十年也没有睡着，他压根就没回寝室，而是又溜达到了之前住过的小旅店过夜去了。
老板娘依旧很好客，就是见顾十年自己来的，稍显惋惜。
躺在床上，就会想起今夜的闲聊，算是给陈天河指明方向了吗？真不算，人家这种人需要你一个大学生指点？充其量算是个建议吧。
不过今天一天的经历是真的让顾十年进入了沉思中。
邮票的事情最终导致了和张学亮的结识，火车上的偶遇让自己进入到金融院，还结识了陈天河。
这或许就是自己给自己创造出来的机会？
他有一个想法，张学亮如果真的把网吧做起来，他就直接把奶茶店嫁接进去，这样自己可以节省一些支出，同时获得更多的客流量。
想的兴奋，索性起来点了根烟，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正扫到街对面的一栋三层小楼上，突然愣住了。
虽然是夜里，但是在霓虹灯的映照下，还是能看到有很长的一个条幅，上面赫然写着招租。
不说别的，这栋楼的规格太合适了，而且就在老校区附近，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顾十年摇头苦笑，发现自己之前陷入了一个误区，总想着在新校区那边找个地方了，却忘记了老校区的学生量更大啊。
颇有些兴奋的穿好衣服出了旅店，记下了那招租的电话号，又觉得肚子有那么一点点的饿，不是生理上的饿，而是心理上的。
上辈子似乎习惯了有点夜食，不吃点东西就觉得睡觉都不踏实。
转过街角，刚要寻个地方买点小吃的，抬眼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跟他请了假的秦缘丽，在她身边还有几个男的，为首的一个好像就是之前见到过有争吵过的，就是她男友，只不过没问过。
其他几个人打扮的流里流气，有两个那脑袋染的跟个红绿灯似的，几个人那舞舞玄玄的样子，明显像是喝多了。
看着秦缘丽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一起进了一家宾馆，顾十年不禁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学姐似乎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还是那句老话，洪水滔天，与我何干？
无奈的摇头，买了点吃的就走了。
第二天回到寝室就把张学亮拉了出来：“亮子，跟我去个地方。”
看了那栋小楼，张学亮很兴奋，两手一拍：“妥了，就是这儿了，这事我来安排。”
看的出来，他很上心，这让顾十年很放心，只要上心就好，至于如何谈租赁合同的事情他就不参与了，反正张学亮也没要求他参与，这种二代三代的家庭自然有自己的路子。
很快，就两天的时间，一切办妥，也算得上是雷厉风行了，张学亮说他找了个设计公司，把那些创意都说了，三天就能出图纸。
图纸出来自然是要过目的，顾十年可不放心现在的这些设计公司弄出来的东西，两字，太土。
这等待的期间，张学亮把顾十年拉倒了一个乐室，姑且算是个录音棚吧，顾十年有些诧异：“亮子，这是干啥？”
张学亮很郑重的说：“四哥，不说别的，你之前唱的，还有给我和丁老怪的那两首歌真没有，既然是你创作的，就申请版权吧。”
说真的，顾十年真没想到这一层，本来就是剽窃来的，虽然原创作人还没出现呢，所以也就压根没想过版权的问题，但被张学亮这么一说，索性就申请了算了，他奶奶的，这个时候还矫情个毛线。
如何申请他不懂，但有人去办，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对张学亮也很恭敬，录了一遍之后就走了，本来也没打算出个唱片的，再说了，又不是专业的，留个小样就完事了。
鉴于张学亮如此的真诚的对待自己，顾十年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小店去，看店的自然是山霞。
见到这个娃娃脸的学姐，张学亮都惊呆了：“卧槽，四哥你藏的够深的啊……”
这个藏是说顾十年金屋藏娇还是说隐瞒了这个店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很明显，这个店对张学亮是没有吸引力的，更吸引他的是学姐山霞，还说要请人家喝汽水，说完也不管人家答应不答应，转身就出去买汽水去了。
这个时候山霞才犹豫的说道：“老……老板，丽丽可能……可能有些麻烦。”
从顾十年说要给她工资的时候，她就学着改了口，就是自己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而已。
听到这话，顾十年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皱了皱眉：“哦，她不是家里有事吗？回家了吧？”
“没有，其实不是……”
山霞的话还没说完，张学亮就兴匆匆的回来了，提着几瓶汽水，有冰镇的也有常温的，顾十年不得不佩服，这个货的思维果然很强。
看着山霞不好意思的拿了一瓶常温的，两人都露出了一个秒懂的笑容……
第二十八章 张母驾到
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纠缠太多，张学亮对一个饰品店没有兴趣，知道这是顾十年的就好，至于山霞，也只是打趣了几句而已。
山霞在张学亮回来之后也没有再提起秦缘丽的事情，或许是有难言之隐，顾十年没再多问，倒不是真的觉得和自己不相干，只是有种抵触情绪。
你对我说你家里有事，大半夜的跟着一帮男的去宾馆？
也或许是没有什么急事吧，若是真的有了急事，或许山霞也就说了。
图纸送来的时候，张学亮当场就怒了：“这他妈的是按我要求做的图纸？”
来送图纸的是个中年胖子，上身T恤，下身板裤，夹着一个手包，头上有点地中海的特征，加上那金灿灿的腕表，一股子暴发户的气息扑面而来。
会面的地点在钱三儿的礼拜天酒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学亮就喜欢这个地方，或许就是图个近便吧。
那中年胖子连忙解释道：“张少，这……老鲁说您那种设想太浪费空间了，应该把能利用的空间都利用起来。”
这个胖子是谁顾十年不知道，老鲁是谁也不知道，估计是什么公司的设计主管，那图纸真的是设计个满满当当的，看着都令人无奈。
能被称作老鲁，年纪应该不小了，老思想的禁锢啊。
“我跟你讨论设计方案来着？曹大海，我就问你能不能干？能干就干，不能干我找别人。”
顾十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张学亮的霸道，怎么都不觉得只是因为他姥爷的身份就会被人称作张少，这实在是有点可疑。
不过曹大海这个名字还是引起了顾十年的注意，二十一世纪房地产大爆发的时代里，这位也算是跟上了潮流，在春城的房地产圈子里也是有一号的，但也只是在春城，终究没能成为更庞大的集团性房地产公司。
现在的曹大海应该是起步阶段了，虽然还没有承建春城那几个标志性的建筑，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这张少……呵呵……
曹大海连忙将那图纸收好：“张少别生气，我这就回去让他们重做，两天，两天肯定给您送来满意的图纸。”
张学亮撇嘴：“就这垃圾图纸你还拿回去？”
曹大海真听话，直接撕碎扔了。
这曹大海的出现也让顾十年对张学亮有了另一番见识，两人像是在互相试探着放出自己的底牌一样，因为自己写歌，知道了张学亮如何认识自己的，因为网吧的构想，知道了秦老是他外公的事情，现在因为自己放出了有个饰品小店，才见识到了他真正的地位？
曹大海到是个信人，说两天就两天，两天之后图纸就送来了，这一次就比较满意了，从专业角度来说，人家还是有一定技术底子的。
动工之前，顾十年就和张学亮说了自己的想法，奶茶店嫁接到网吧里面，张学亮没有一点犹豫，不过要求是顾十年必须来帮着监工，可别出现了返工这种事情。
施工方全是曹大海的人，第一次到现场顾十年就觉得很好笑，活是干的严谨的，但是私底下到是施工主管和技术主管都在议论，说现在的年轻人搞这些真的是浪费，留出太多空闲的地方。
鉴于这些人并不知道顾十年是干什么的，到也没怎么提防着，直到大军出现之后，这些议论就都消失了。
张学亮像个甩手掌柜的，时而会来看看，时而就不见了踪影。
到是大军刚一见到顾十年，着实的吃惊不小，但也接受的很快：“又见面了啊。”
“或许是这世界太小吧。”
这种说辞明显不是大军喜欢的，这家伙挥了挥手，十分霸气的说：“别扯淡，坑了老爷子不少，还不得从你身上赚回来？”
话说的直白，但玩笑的成分多一些，他能过来，张学亮肯定是提前打过招呼的，这用屁股想都想的出来。
“不过你小子可以啊，竟然能让这位大少爷有点正事，虽然我看着也不太靠谱，不过也算是不错了。”
大军说自己前段时间出门了，至于干什么去了没说，顾十年也没问，这个人到是很尽职尽责的，基本每天都回来，只要顾十年过来，他就一定会在。
偶尔也会由张学亮做东，大家一起出去吃个便饭，也就熟络了起来，顾十年也明白了，和这种人说话，就别扯虚的，怎么接地气怎么来。
眼看着小长假就要到了，顾十年和奶奶打了个电话，终归是决定先不回去了，之前已经联系了沪市的供货商，大概小长假期间就会到货，这样自己也方便一些。
小长假之前的某天，顾十年正和军哥一起聊着天，就看到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张学亮跟在后面怂的跟个鹌鹑一样。
女人穿着风衣，带着眼镜，高跟鞋走路带风，气场不一般。
大军咧了咧嘴过去打招呼：“兰姐。”
女人瞪了他一眼：“学亮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得嘞，顾十年再傻也猜出来是谁了，张学亮的母亲秦兰出现了，听大军提起过，秦兰没有在体制内，有自己的公司，类似与通信类的，至于细致的也没问过。
“阿姨您好，我是学亮的同学顾十年。”
秦兰仔细的打量了顾十年一番：“你就是顾十年，学亮说这里的设计是你主导的，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卧槽，这厮的嘴怎么跟老太太的棉裤腰一样，这么松的吗？
张学亮在秦兰身后一个劲儿的使眼神儿，顾十年没办法，只要操起三寸不烂之舌，开始了对于设计上的一些想法的讲解。
不能说滔滔不绝，只是极力的将自己要做到的都讲出来，秦兰只是听，从头看到尾没发一言，直到顾十年说完，她才点了点头：“听着到是可行，就是三楼留置太过可惜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真的要做起来才发现，八十万不够……
用张学亮的话说，曹大海装修的钱都可以先欠着，日后再说，可想而知，这一层的面积放上一百台机器都够用，哪来那么多钱把三楼也安排上，而且顾十年也觉得两层就够用了，三楼暂时闲置也无伤大雅。
“学亮，这几天你跟我去粤东，钱的事合计个数目给我，既然要做，就要用心。”
张学亮当时就乐了：“好嘞，妈我都听你的，我爸那……”
秦兰瞪了他一眼：“你爸很忙，没时间管你。”
第二十九章 遭到报复了
“你的那个同学，我到是听你姥爷说起一些，他的这些设计的想法都是自己想出来的？”
面对自己母亲的问话，张学亮到是没有犹豫：“应该是的，就是之前一起去了学校旁边的电脑房，我觉得这个买卖应该赚钱，当天他就说了一些构想。”
“哦。”秦兰缓缓的点头：“到是个挺有想法的孩子，比你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靠谱多了。”
“既然你要做，就多上点心，总比天天想着搞摇滚的强，最起码你爸不会抽你。”
张学亮听到这话，咧了咧嘴，似乎脸上还存在着疼痛感。
小长假之前的最后两天，208寝才迎来了大家期盼的寝室联谊，这之前不是这边有事，就是那边出问题，一直拖到了这个时候，倒也是不错的，联谊结束，可以各回各家了。
饶是如此，208寝也缺席了两个人，张学亮提前走了，程鑫涛摆出了打死我也不去的态度，谁劝都没用，人家心里只有自己的女友一人。
他女朋友叫徐媛媛，很小家碧玉的一个女孩子，和陌生人说话会脸红的那种，顾十年就见过一次，觉得就程鑫涛这样的闷葫芦，和徐媛媛在一起，两个人会不会真的被闷死？
相比起来，看看人家班长崔岩，那也是要打算毕业就结婚的，根本不在乎，去，为什么不去呢？
原本是丁春秋主导的事情，最后还是被崔岩接管了，丁春秋主要是太不明白一些套路了，竟然有要和人家女孩子去压马路牙子的想法。
于是乎崔岩策划了方案，大家要去的，就AA制度，这个事情上不能让女孩子出钱吧，那真的太没品了。
地方选在了老校区附近的一个小店里，主要是干净，而且不贵，据说味道也不错。
不会花太多，是很合算的一件事，不过邵海这个阴郁的家伙能去，到是出乎了顾十年的意料的。
原本要是邵海也不去，顾十年就想个托词也不去了，不过架不住崔岩的劝说。
巧的是单双双寝室也来了六个人，像是匹配好了的，一见面，单双双就笑了：“哟，你们这是提前打听过的？”
崔岩笑了：“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这谁说的好呢，到是互相介绍了一下，不过单双双对顾十年依旧没有高中同学的那种热情，不要试想着到哪里都能碰到女神，这个寝室大家都是普通人，唯一好的就是年轻，这一点毋庸置疑。
崔岩很明白的让丁春秋坐在了单双双的旁边，他的旁边是一个叫叶晓的，戴着眼镜，喜欢抿嘴笑，话不多。
这几个人种，除了单双双，给顾十年留下印象的就是这个叶晓和一个看似冷面寒霜的叫做王燕的，其他的印象就不够深刻了。
到是很豪爽，就只有两个选择了饮料，剩下的清一色上啤酒，就很飒爽。
说真的，顾十年连自己身边坐着的人都没记住名字，大家说什么，他就跟着说什么，几杯酒下肚，最开始的尴尬气氛就消失了，丁春秋的嗓门也大了起来，和单双双大谈陕北民风，崔岩也在和叶晓窃窃私语，不知道说着什么。
刘涛更干脆，直接拉着两个聊，这到是缓解了顾十年的不舒服。
气氛还是不错的，出了王燕一直冷脸之外，大家到都是其乐融融，没有太多的尴尬，这也得亏崔岩这个善于调节气氛的。
或许是在酒精的刺激下吧，刘涛突然提议大家去唱歌，到真的是得到了女孩子们的支持，丁春秋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学校旁边的歌厅虽然没有什么会所娱乐城那么豪华奢侈，那也不是丁春秋这样的能负担的起的，寝室里这些人什么情况，顾十年是十分清楚的，便跟着进了卫生间。
“老大。”拍了拍丁春秋的肩膀：“钱的事你就别考虑了，有我呢。”
“我不是……”想要解释，却又显得有些乏力，丁春秋到底还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十年，谢谢啊。”
这和大方与否无关，如果换了是别人，或许就不会管了，顾十年只是觉得丁春秋活得很真实而已，纯粹就是个人的好感，毕竟是同台过，而且人家没丢脸。
去歌厅的路上，单双双才找了个空闲对顾十年说：“前几天和林惠通话了，她问起你来着，我说了迎新会的事。”
“哦。”顾十年淡淡的点头。
单双双的眉头微皱，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放假你回家吗？”
顾十年摇头：“不回了，还有点事。”
谈话结束，也许在单双双的眼里，顾十年还是那个为了赚钱可以在夏日的烈日下挥汗如雨的少年吧，也或许是在很多高中同学的眼里都是这样。
人对人的看法有的时候真如影视剧里说的，像是一座大山，很难改变。
歌厅很一般，虽然是霓虹闪烁，但没有那华丽的大厅，音响设备也是稀烂，最起码在顾十年眼里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大家很兴奋，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崔岩原来唱歌跑调的，和刘奇两人构成了跑调组合，邵海竟然是十分喜欢邰正宵的歌，而且唱的不错，最起码在调上。
顾十年上一辈子就有个习惯，到歌厅最多唱三首，这也是在想要唱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感觉，那就是一直坐着喝酒听别人的。
兴许是第一次一起出来玩，没有玩的太疯，坐了一段时间，才发觉邵海出去好一会儿都没回来，犹豫了一下，起身想要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
这时候门开了，刘涛惊慌的说：“不好，邵海被人打了。”
“卧槽？”
酒精和女人的双重刺激下，崔岩和丁春秋都怒了：“谁啊？找死不成？”
邵海就躺在卫生间里，人是昏迷的，打他的人已经跑了，只看那满脸的血就知道不轻，崔岩拎着酒瓶子就要出去找凶手，被顾十年拦住了：“先送他去医院吧，你现在出去是找不到人的。”
崔岩这才冷静下来，阴着一张脸：“好，那让丁老怪他们几个送女的回去，咱俩送邵海去医院。”
将邵海背在自己的背上，这一折腾，邵海清醒了一点，在顾十年耳朵旁低声说：“是那几个老生。”
顾十年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第三十章 敞开心扉
邵海说出是老生的时候，顾十年第一个想法是报警，经历过二十一世纪变迁后的他深刻的体会过被天网照耀的时代是什么样的。
春城二十年的变化中，天网到处都是，只要有打架，不到两分钟就会有巡警到达事发地点，那叫一个迅速，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特殊，比方说某些特殊地方，关系到特殊人群的话，就另当别论。
总而言之，打架是在打钱，没钱别打架。
然而这是九十年代，九十年代的春城，别说这里没有监控，就这种事你去报警？没用的，不管事发地点在哪里，学校都会进行沟通，采取内部处理的方法来将大事化了，减少不必要的影响。
医院的鉴定也很简单，轻微脑震荡，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之所以昏迷是因为饮酒过量加上突然遭受到重击而已。
至于是谁打的，医生才不管那些，连住院都没给办，还是崔岩一再要求下才办了个住院，要不这打针连个陪护的地方都没有。
“妈的，知道他们会报复，就是没想到这么巧，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
就这么算了肯定是不行的，谁还没有个暴脾气了，就是顾十年看来也不能这么算了，虽然不是自己挨打，那也不行，这关乎到面子问题。
做人的基本原则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没完没了。
“要不我现在去找人？”崔岩试探的问着。
找人？能找啥人？就寝室里那两块货？
顾十年皱了皱眉头：“学校里大部分人明天都会离校，这几个老生或许今晚都不会回去，你能到哪去找？”
“那怎么办？”
“这样，明天你走之前先和强大哥打个招呼，他们回家了又不是不回来，本来就背着处分呢，还敢这么作？”
“嗯……”崔岩点着头。
这时已经清醒的邵海突然开口：“给我根烟。”
顾十年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点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邵海才缓缓的说道：“这事你们别管了，我自己来。”
“你想干啥？”崔岩有点慌。
其实顾十年也有点慌，邵海这厮下手太狠，老生虽然动手了，但能看的出来不敢下死手，但是邵海不同，就感觉这货真要狠起来是敢杀人的那种。
没有在这件事上僵持太久，或许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吧，第二天崔岩一早就离开了，去把事情说给强大哥然后就会离校。
邵海原本就没打算回家的，在顾十年的要求下，就在医院暂时住了下来，反正也得打几天消炎针。
到了小三楼，军哥已经在了，不得不说，大军是真的尽职尽责的，其实就算是他不来，顾十年不来，曹大海的工人们也不敢懈怠，顾十年来是生怕有干错了的地方，还得返工就很麻烦。
看着他的样子，大军笑了：“呵呵，怎么？没睡好？”
“嗯，昨晚发生点事。”
“哦？说说，正好无聊呢。”
顾十年到也没隐瞒，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大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孩子打架啊，你打算怎么办？需要帮忙吗？”
顾十年摇头：“人肯定已经走了，等他们回来再说吧，反正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再打回来？”
“再说，反正我这医药费不能白搭了，该要的都得要回来吧。”
“哈哈……”大军大笑：“你小子啊，掉钱眼儿里了。”
其实顾十年明白，如果张学亮在，就他那个脾气估计就炸了，大军问需不需要帮忙，或许是客气话，也或许是出于张学亮这个关系，顾十年说需要帮忙，人家肯定会帮，但这个人情就搭了出去，有些浪费。
事情得分的清楚，和大军的交集仅限于这里，不该让人家插手的事情，就不能让人家插手。
吃过午饭，见顾十年真的不再提起这事，大军点了根烟，靠在窗户边懒洋洋的说：“小子，这两天有时间去看看老首长吧，老首长挺喜欢你的。”
老首长有个很符合那个时代的名字，秦和平，这位老爷子喜欢自己？顾十年想不出来是为了什么，也没多去想，现在的他脑子里最多的还是赚钱，其他的嘛……
下午回到医院，才发现邵海压根没吃中午饭，就那么躺在那里挺着，就很轴，这货不是走动不了，到底是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没办法又去买了饭，这货起来吃了个狼吞虎咽的。
吃饱喝足，擦了擦嘴：“谢了。”
随后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说：“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家吗？”
顾十年愣了一下没出声，他继续说：“我和你一样，等同于没有父母。”
“我爸在我小的时候就走了，去了南洋，再没回来，我妈？呵呵……”
邵海絮絮叨叨说了半个多小时，父亲当年带着还年幼的妹妹走了，母亲改嫁，没人愿意管，这几年才都联系上，上学的费用和生活费到是会打给他，但他依旧是个孤家寡人，顾十年觉得他似乎比自己还要惨一些。
也是第一次知道了邵海的家庭情况，之前他从来没说起过，听着令人唏嘘。
学校里，丁春秋准备离校前，单双双找了过来，不是一个人来的，和叶晓还有王燕三个人一起，带着钱来的。
“丁春秋，这些钱是我们的份子钱，昨晚花了不少，不能都让你们出。”
丁春秋到也实在，挠了挠头：“这个……我不能要，你要给的话就给顾十年吧。”
“顾十年？为什么？”
“其实……昨晚花的钱都是他出的。”
“他？”
钱没要，单双双带着疑惑走了，离开后叶晓才问起来：“双双，你怎么了？”
单双双很是迷茫的样子：“不对啊，你们是不知道顾十年的家庭情况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大方啊……”
在她眼里，顾十年不可能这么有钱，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回到边城的她在第二天就见到了林惠，当然还有个跟屁虫李明。
将事情说了，李明马上就说道：“会不会是他在假大方，拿着钱乱花，这可不行啊，他奶奶那么辛苦赚钱养他，这家伙也太不孝顺了啊。”
林惠的神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家不是开了一个奶茶店吗，要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