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昏睡
忝谈寸步不离的守在芬蕊的身边，他刚才献的血已经用上了。
但是如果不能够及时止住出血点的话，这些血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
“能再快点吗？能在快点吗？”肖飞坐不住了，他飘忽着身形来到驾驶室的位置。
果不出所料，里面没有驾驶员。
这是一辆无人驾驶自动救护车。
“去特尼昂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肖飞一屁股直接就坐到了驾驶座上去了，产生不了实体接触不要紧，现在最要紧的是他终于可以用他自己的方式，帮上忙了。
推档加速，加速，再加速。
他模仿着开车的节奏，希望车能够快起来。
无人驾驶自动救护车其实已经开的够快的了，只是碰上了晚高峰期。
左突右闪的还是不可避免地浪费掉了一些时间。
等到到达救助中心，忝谈献出的那一包血，仅剩下不足二十毫升了。
好在救助中心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抢救室，所以片刻的时间也没有耽搁，芬蕊就被送了进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出血点总算是止住了。
但是危险期还没有过，所以今晚注定了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忝谈呆呆的看着ICU病房里的大美人，思绪万千。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这个在外面能征善战的男人，最大的软肋就是眼前的这个大美人。
铁汉费尽心思的想要拉忝谈入伙，其实也就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要是耐心再大一些，说不定现在的境况会变得更加地复杂。
按照主治医师的说法，未来二十四小时至关重要。
如果病人在这个时间段内不能够顺利地醒过来，将会很麻烦。
“会有多麻烦？”忝谈忍不住问了一句。
接待他的还是那个年轻地医生。
“创伤后应激反应综合征，还是这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通常很多人会在身体伤痛恢复期产生这种反应，但是也有很少一部分人，会在伤痛期就产生发应。”
“很明显，令夫人属于后者！”
“那，那具体都会产生哪些症状？”忝谈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就干脆利落地问了一句。
“照目前来看，会持续昏迷。但...”年轻医生欲言又止。
“但什么？”忝谈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他不希望在听到最坏的结果的时候，还被吊胃口。
“有话你就直说，我有心理准备的！”他给出了自己的立场，同时也打消了年轻医生的疑虑。
“但跟植物人的症状还不太一样！”
“植物人昏迷多数是器质性的，但令夫人这种昏迷，是心理性的。”
“心理性的？”忝谈有一丝不解。
“是的，心理性的。初期应激反应对心理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只要令夫人不愿意醒过来，她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年轻医生一针见血，把需要隐讳说出来的诊断结果，一股脑的全给抛了出来。
肖飞重生之前，因为心绞痛没少跟医生打交道。
但是像这么直溜的医生，他还真的是第一回见。
“那依你之见，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吗？”忝谈不死心，他知道医生就是治病救人的，肯定会有治疗的方案。
“这个还真跟医生治疗没有太多的联系。”年轻医生有一说一，也不避讳。
可是很快的，他就发觉自己失言了，所以又赶紧解释了起来。
“噢！你不要误会。心理性的创伤，从医学角度来讲，提倡以家人陪伴治疗为主，医生治疗为辅。”
“也就是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年轻医生伸出手来好一通比划，他就怕忝谈误会了自己。
到时候，莫名其妙的挨上一顿揍，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医生。”忝谈没有选择动粗。
他此刻表现的很理智。
如果仅仅是因为听到了自己不喜欢听的坏结果，就去将一个不相干的人揍一顿。
那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若真是那样，他也就不可能当上地戍局的正局长了。
“客气了！客气了！”年轻医生不苟言笑，在说完自己该说的话以后，他也就离开了。
忝谈陷入了沉思，此刻他多么希望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
而肖飞的表情也更像是石化了一般僵硬。
心理性的创伤，还是不可逆的那种。
这特么的听起来，都是小说当中的情节，没想到现实中还真的有。
肖飞好一通感概，他大概率也知道了芬蕊接下来的最终归宿。
“天妒红颜，天妒红颜......”
相信除了这个词，再也没有更合适的来形容当下的光景了。
芬蕊躺在ICU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救治的管子。
未来二十四小时将会成为决定命运的二十四小时。
如果她能醒过来，将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剧本。
如果醒不过来，势必就会是一个悲情的剧本。
多年来，一直没有子嗣的心魔就像是一道既甩不掉又治不好的伤疤，时时刻刻都在困扰着她。
好不容易，最终怀上了，还是四胞胎。
这种喜悦，那是感天动地的。
芬蕊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早就感受不到身上的伤痛。
那四个乖巧可爱的孩子，三男一女。
男的清一色一个模样，细看上去，长的很像芬蕊。
而女孩则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有那么几分忝谈的音容笑貌。
四个小孩围绕在芬蕊的身边，一会儿叫上几声“妈妈”，一会儿又跑向远处呼唤上几声“爸爸”。
每一次被叫“妈妈”，芬蕊的心头都会产生一丝悸动。
这一丝悸动，好像是在敦促她快一点醒过来。
可是梦境之中，实在是太幸福了。
虽然这幸福有些虚幻，但是总比现实中什么都没有要强上几万倍。
“不醒！不醒！就再睡一小会儿!”
芬蕊给自己的大脑下达了指令：
“不要那么快就醒过!不要醒！要醒，至少也得让自己在睡梦中，陪伴着孩子们长大了才行。”
“那些可爱的娃们，没有了妈妈，是会很伤心的！”
第364章 芬迪森
现实中，忝谈更伤心。
他身为地戍局的正局长，不可能每天都拿出大把的时间，去医院照顾芬蕊。
如此一来，找一个亲近的人，二十四小时陪护，就成了当务之急。
肖飞更是想破了头，也没能想出来，这个合适的人选到底会是谁。
“喂！爸爸，您...您最近还好吗？”
忝谈拨通了岳父芬迪森教授的电话。
千言万语，只凝缩在了一句问候当中。
“哦！是忝谈呀，我很好，很好！你和蕊蕊呀不用担心，我的身子板硬朗的很！”
芬迪森教授正在环太平洋旅行，因为时差，他那里现在刚好是清晨。
清晨的阳光照在了这位慈祥老人的脸上，熠熠生辉。
“爸爸，我...我...”忝谈哽咽了。
在外人面前，他可以伪装。
但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他实在是蚌埠住了。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可以帮帮你！”
芬迪森在地戍局培训学员工作多年，人情世故上的事情，他还是了如指掌的。
“不...不是工作上的事。是...是蕊蕊！”忝谈都快要哭出声了。
“蕊蕊？蕊蕊怎么了？她昨天还跟我通过电话，说最近几天将会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我。”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是天大的好消息。除非...”
“噢！哈哈哈...这个小机灵鬼，居然连我的胃口也敢吊。”
芬迪森猛然想起，对于自己来讲，天大的好消息无非就两个，一个是儿女幸福，另一个就是含饴弄孙。
“如果没有猜错的的话，蕊蕊将要说的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就是——我要当外公了。”
“是不是？”
芬迪森在问“是不是”的时候，声音有一丝明显地颤抖。
想当外公的执念，也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
“呃...是...呃...不是！不是！”忝谈黯然神伤，说起话来也语无伦次了。
“什么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的。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有话赶紧好好说！”
芬迪森突然有了一丝不详地预感，他不再打哈哈，而是催促忝谈快点说。
“蕊蕊受伤了，伤的还很严重。我们，我们需要您尽快赶回来。”
忝谈终于鼓足了勇气，将芬蕊受伤的前前后后，简明扼要的向自己的岳父描述了一番。
芬迪森沉默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最在乎的那两件事，居然被同时打破了。
儿女不幸福了，外孙也没有了。
“老年劫！老年劫！老了，老了还是没能躲得过去呀！”
芬迪森暗自感叹了一句，眼角不觉也就湿润了。
“忝谈，你一定不要着急！要好好照顾自己，爸爸会乘坐下一趟航班尽快赶过去，你一定要照顾好蕊蕊。蕊蕊......”
虽然没有听到哭声，但是通过平视显示器眼镜，忝谈还是看到了自己的岳父大人老泪纵横了。
最关键的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芬蕊并没有醒过来。
救助中心的医生也都来会过诊了，危险期已经平稳度过。
之所以还没有醒过来，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心理上的。
应激反应造成的心理上的创伤一旦形成，那将是不可逆的。
想要恢复，必定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芬蕊沉睡的很平稳，她也并没有感觉到父亲的到来。
芬迪森听从医生的建议，不断地给她讲一些小时候的趣事。
他们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尽快地唤醒那一颗受伤的心灵。
有了至亲的帮助，忝谈可以正常去上班了。
只是人在地戍局，心却跑到了病床前。
不管怎么样，经过了十天的治疗。
芬蕊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正常了。
医生也是强烈建议，将病人接回家进行后续治疗。
后续治疗最最关键的就是家人的陪伴。
有了家人的陪伴，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的，人突然就醒了！
忝谈拿不定主意，只得求助于岳父芬迪森。
芬迪森还是比较赞成回家的，相比于乌烟瘴气的医院，温暖舒适的家里才是最好的康复场所。
签字出院的时候，忝谈还是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出院诊断书上，白纸黑字记录着“子宫创伤面严重，虽已治愈，但再孕几率微乎其微。”
好一个“微乎其微”，说的可真是婉转。
不能生了就说不能生了，非得整这些个专业术语。
肖飞对医院的诊断也是敏感至极，重生之前，医生在他的诊断书上也写过相同的字。
“不做人工移植，或是更换智能心脏，存活几率微乎其微！”
“真特么的能咬文嚼字！”
“死就死吧，还微乎其微。非得给人家留一丝不切实际的想像，真不仁义！”
可是，转而他又想到，“微乎其微”这个词汇其实还真的不是不仁义。
相比于一棒子打死，哪怕是极其微小的幻想对病人来讲都是仁义的。
有感于此，肖飞也就不再纠结了。
回到家里面的芬蕊，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沉睡的梦境里，她和孩子们温馨的生活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们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每天上放学既忙碌又开心快乐。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芬蕊陪伴着她的孩子们从儿时步入到了成年。
而她自己也已是年过半百，满头青丝。
失去了最关键的爱人的陪伴，芬蕊苍老的格外快。
皮肤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光泽，就连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
有时候，孩子们会问起，自己的父亲哪里去了。
芬蕊用尽心思，彻夜冥想，却就是想不起来孩子们的父亲，自己的丈夫忝谈哪里去了。
实在是想的累了，她便就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过来，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孩子们童年的时代。
新一轮的陪伴就像是魔咒一般，周而复始的上演着。
可是，不管上演了多少次，芬蕊都不会感到疲惫。
她使出十万分的耐心，一次又一次的拉扯着孩子们由小到大。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有一天，她一觉醒来，突然发现孩子们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回到了童年时代。
第365章 第十个人
“蕊蕊，蕊蕊......”芬迪森轻声地呼唤着。
回到家里已经月余了，除了身体体征平稳外，芬蕊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沉睡的梦境中，她回到了童年时代。
芬迪森正寸步不离的陪伴在左右。
自幼丧母让芬蕊享受到了更多的父爱，但也因为缺失了母爱的关怀。
让成年以后的芬蕊，在心理层面表现的极其脆弱。
特别是和忝谈结婚以后，迫切地想要当母亲的愿望，一天比一天强烈。
而现实世界与幻想世界所产生的巨大反差，更是让她的心灵遭受了不可逆转的损害。
这也就是她久迟迟不愿醒过来的根本原因。
幻想的梦境里，可以尽情的施展母爱。
在施展母爱的同时，更能切身地体会到母爱。
自己童年缺失的那一部分，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总算是弥补回来了。
忝谈坐在地戍局的办公室里，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
地戍局大数据库的量子总管，经过周密的研判发现。
“大科技革命”的浪潮不日便会爆发，而爆发初期，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地戍局。
因为先前发出的关于规范“大科技革命”爆发的“三章之约”，在坊间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心细之人早就发现，这“三章之约”对政府科研项目大开绿灯，而对私人科研项目却层层设卡。
强烈的不平等感，让坊间正在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的风暴。
即便是地戍局想要规避风险，但木已成舟，改变亦然来不及。
忝谈作为正局长，自然是被推在了风口浪尖上。
工作上不顺利，家里面还有心爱之人等待照料。
这双重的压力，压得他有些心力交瘁了。
相比于忝谈的水火两重天，超级圆顶形实验大楼内的“疯狂博士”贺卢方可就轻松地多了。
人类智能躯壳改造计划进行地非常顺利，五个九的成功率让智能躯壳的接驳几乎达到了零失误。
金小钗也全程参与到了智能躯壳批量接驳任务当中，五天的时间里，他率领着贺卢方的科研团队总共完成了三千例接驳手术。
有了这三千例成功的经验，各方面的实验数据也得到进一步的完善。
作为第一批合格的智能躯壳人，孙不乐也从阴霾之中走了出来。
“疯狂博士”贺卢方还专门为他研制了一项附加功能。
这项功能也是智能躯壳自问世以来，被赋予的第一项超级附加功能。
只要沿着特定的磁悬浮轨道运行，更换了智能躯壳的改造人，便可以像磁悬浮列车一样，时速达到每小时二百到四百公里。
孙不乐找到了好玩的，也就不那么郁闷了。
他此刻正在实验室的长条状环形轨道上，疾步如飞。
虽然现在不是真正的男人了，但是那犹如飞翔一般的高速奔跑所带来的快乐，已经让他流连忘返了。
“疯狂博士”贺卢方坐在办公桌前，也同样的流连忘返了。
他捧着那副通过杀人越货得来的《永生图》真品，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似睡似醒的冥想状态下，画面中的人物慢慢的都活了起来。
静态图像变成了动态图像。
高高在上的“上帝”，指尖轻点，依次指着站在下面的十个人问道：
“如果让你们拥有了永生的力量，你们都会做些什么？”
第一个人回答：“奴役人类，做他们的神！”
第二个人回答：“让人类变得更强大，征服全宇宙！”
第三个人回答：“一切都听您的，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四个人回答：“这怎么可能是真的？收起你那套把戏吧！”
第五个人回答：“我无法忍受永生后的生活，拒接接受！”
第六个人回答：“如果把这种力量给了我们，您是不是就消失了？”
第七个人回答：“我要把他们都杀掉，我要独自拥有这种力量！”
第八个人回答：“我要以动物的形态，而不是人的形态获得永生！”
第九个人回答：“我要隐藏这种力量，做一个平凡人！”
轮到第十个人的时候，这个人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
九个人，九个不同的答案。
每一个看似都有道理，却又都没道理。
贺卢方越想越兴奋，他把自己代入到了每一个人身上。
想像着每一种答案的终极引申义。
可是越想越觉得离谱，人真的可以永生吗？
这个困扰了人类几千年的问题，此刻就像是一个弹力球一样，在贺卢方的脑袋里来回蹦跳。
等到终于落了地，他的思路也彻底的打开了。
至于那第十个人，为什么会选择一声不吭地就离开。
答案也呼之欲出了。
“原来是这样！”贺卢方睁开了眼睛。
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第十个人之所以离开，还是满脸不屑一顾的样子，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人已经具备了永生的能力。
《永生图》其实就是一部启示录，它告知世人，人类是可以永生的！
贺卢方终于悟出了《永生图》的真谛。
在研究人类永生这一课题上，他也会义无反顾的一条道走到黑了。
但是备受世人追捧的《永生图》，又怎么可能仅仅是一部启示录。
它其间所隐藏的关于人类永生的关键科学技术，才是最大的财富。
经过筛选比对，“疯狂博士”贺卢方终于从《永生图》的图纸本身，找到了一丝端倪。
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碳纤维材质的图纸在标题处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符号的一旁有一段文字。
最上端比较显眼的是四个黑体大字。
“首神惟帝！”
下端则是对这四个字的具体解释。
首神惟帝——第一批获得永生的人类，创建的秘密组织。
寓意就是，获得永生的第一批人类将成为世人的首神，并且会以帝王的形式统治后来的永生者以及平凡的人类。
贺卢方震惊了！
原来世上真的有神存在！
只不过，是由人转化而来的。
“首神惟帝”多么霸气的一个名字。
单单看它那一个奇特的符号，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了。
第366章 首神惟帝
首神惟帝这个名字，贺卢方是第一次正式见到。
至于代表它的那个奇怪符号，就更是闻所未闻了。
从正面看，这个符号呈现出半对半叉的样子，对号的一边线条分明，是鲜血一样的殷红色；叉号的一边略微模糊，浸染深夜的蓝。
在紫外线投射角度的微小变化中，对号的一边和叉号的一边竟然可以互换过来。
深沉寂静中，它似乎在传达着某种重要的讯息。
“疯狂博士”贺卢方屏气凝神，在对号和叉号的不断互换中，终于瞧出了一丝端倪。
当对号和叉号相互重叠在一起的一瞬间，会有几行微缩文字闪现。
根据俯瞰的角度和紫外线的光照强度的不同，微缩文字闪现的时长也会不同。
贺卢方睁大了眼睛，越是想要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些什么，越是看不清楚。
一时之间，那些文字变得扑朔迷离了。
它们连同代表首神惟帝的奇怪符号一起，像个瞌睡虫一般，萦萦绕绕的就钻入到“疯狂博士”贺卢方的脑袋里去了。
博士被催眠了！
催眠的世界里，是一片漆黑之境。
深邃的黑暗连绵不尽!
贺卢方博士是见过世面的，这等场景根本就吓不到他。
既然是无尽的黑暗，那睁着眼睛也没什么用了。
所以他就干脆闭起眼睛，跟随着心灵的指引，一路向前。
浑然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道耀眼的光芒陡然亮起。
即便是闭着眼睛，那光芒也依然能够穿透人的心灵。
博士缓缓地睁开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把通体闪着金光的椅子。
纯金打造的椅子，浑身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魔力。
这股魔力带有一种不可抵抗的强迫属性，纵是贺卢方博士强烈地控制着想要坐上去的欲望。
却依然以失败告终！
“这，这难道是我的心魔吗？还是说我的思想已经进入到了更高的层阶？”
贺卢方带着满腹的疑问，硬生生的坐到了椅子上。
从坐下的那一刻起，闪耀着光芒的金椅便开始逐渐的黯淡下来。
直到光线不那么刺眼了，他才得以一窥金椅的全貌。
镂空式的设计让金椅整体看上去不至于太过笨重，在兼具了轻巧地同时，也更加的美观了。
镂空的图案也是相当讲究，既不是龙凤呈祥，也不是平安福。
而是一种类似于藤蔓的植物。
细看之下，这种植物并不属于地球所有。
最为奇特地是，在藤蔓一些关键的节点处，还分布着大小不一的苞状物。
用手轻轻地触摸一下这些苞状物，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里面似乎孕育着不同寻常的生命。
贺卢方博士将耳朵趴在了上面，他屏气凝神，仔细倾听。
居然......
居然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这可就超出了他作为一个科学家的认知范畴了。
一个植物的苞子怎么可能会有心跳的声音。
可是疑惑仅仅持续了几秒钟，他的注意力就被另外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给打断了。
这是一股虚无缥缈的力量！
它来自于四面八方，看不见摸不着。
但是却又能让人切切实实感受到它的存在。
等到贺卢方博士完全适应了这股力量的存在，他也终于看清楚了。
原来在自己的四周，早已不知何时多出了好几把椅子。
他仔细地数了一下，一共是九把。
这些椅子的样式跟贺卢方博士坐着的那把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它们都超级的大。
单是椅子腿就有宫殿的立柱那么长，那么粗。
以至于需要仰视着才能看清楚坐在上面的人。
如果那上面坐着的确是人的话。
贺卢方睁大了眼睛，极力的想要看清楚那上面坐着的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可是越看越觉得有一股反噬的力量在抑制着自己。
尤其是罩在他们身上的那一套黑色的斗篷，越看越阴森。
帽兜之下还有火一样的光芒射出来，看起来像是眼睛。
说是眼睛，其实除了所在的位置一致之外，还真就不像是眼睛。
按理说，眼睛之下就应该是面容了。
可是，任凭贺卢方博士怎么努力，不管是横看竖看，还是左看右看。
都无法一窥全貌！
冥冥之中，那面容所在的位置，总是有一团虚无缥缈的物质若隐若现的覆盖着。
越是想要看得清，反倒越是看不清。
一急之下，他便就醒转了过来。
睁眼之前的一瞬间，他好像隐隐约约地在那九个“人”的面容上看到九个大字。
“永生秘苞之血氮基解”！
“永生的秘密需要一种氮基生物的血液才能解开！”
“原来是这样！”
“疯狂博士”贺卢方欣喜若狂，刚才如梦如幻的催眠，让他见识到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力量。
而他所追求的永生之路，也正式迈出了第一步。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找来了量子照相机，经过反复的照相比对。
那隐藏在特殊符号里的三行微缩文字，正是“永生秘苞之血氮基解”。
这下可算是吃了定心丸了！
贺卢方一脸的兴奋，就连额头上那浓密的抬头纹也罕见的舒展开了。
虽然只舒展了不到半秒钟，但是量子照相机的快门还是捕捉到了这一镜头。
“原来，没有这些岁月的痕迹印在上面，我看起来是那么的年轻！”
看着自己瞬间变年轻了的照片，贺卢方博士唏嘘不已。
这也就更加坚定了他义无反顾的研究“永生”这一课题的决心。
《永生图》虽然揭示了一些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但是要掌握真正的核心技术。
还需要找到那个重要的“氮基生物”。
茫茫宇宙，星辰大海，这可遇不可求的“神来之物”，到底身在何方。
恐怕一时半刻也难觅其踪迹。
当下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将“人类智能躯壳改造计划”顺利地完成。
人类寿命整体提升了以后，才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星际旅行探索。
贺卢方博士衷心的希冀，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可以成为破解永生之谜的第一人。
第367章 陈曦
为了能够更好地照顾昏睡中的芬蕊，忝谈将上班的时间进行了调整。
由原来的五天一休，改成了三天一休。
这也就意味着他每天的工作量加大了。
但是只要大美人可以醒过来，再多的苦和累他都愿意接受。
按照医生的嘱托，每个星期都要给芬蕊注射一种特殊的营养剂。
有了这种特殊营养剂的维系，方能保证身体的各项机能不会出现不可逆的退化。
今天正好是拿药的日子。
忝谈信步走在医疗中心的走廊上，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看病的人寥寥无几。
“这，这有点不太正常吧！”
肖飞心生疑虑，而这也正是忝谈的感受。
平时门庭若市的医疗中心，居然会如此的冷清。
一丝不详的预感不觉就袭上了忝谈的心头。
接待他的还是原来的那一名年轻的医生。
这位年轻小伙已经不像前几次那么拘谨了。
他的电子胸牌上显示，住院医师陈曦。
实习期结束！待岗中！
忝谈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这个叫陈曦的住院医师。
虽然打过几次交道，但是因为他的长相和气质都不是太过出众。
所以总是给人一种印象不深刻的感觉。
“待岗中！”忝谈随口嘟囔了一句。
声音很小，可还是被听见了。
“医疗机构就是这样，一个萝卜一个坑。”
“没有人走，我就只能这么一直待下去！”
陈曦有些自嘲的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
即便是戴着口罩，忝谈也依然感受到了他的尴尬。
“那你就没有考虑换个环境试试？”忝谈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换个环境？”陈曦愣了一下。
虽然年轻，但是在医院这个大染缸里，长达一年半的实习期，已经让他知晓了很多的人情世故。
“对！换个环境。比如说同样从事医疗服务的其他机构。”
忝谈没有明说，他希望对方可以主动的询问。
那样一来，至少也不失自己地戍局局长的身份。
毕竟，如果被拒绝了，也不至于太尴尬。
“这个嘛，我倒是也考虑过。只是......”
陈曦的老毛病又犯了，每次他跟忝谈说话，总是顾虑十足。
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还是性格的原因。
“有话直说无妨！”忝谈喜欢直来直去，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肖飞最不喜欢的就是跟医生打交道。
重生之前，因为心绞痛，每隔三五天他就得跑一趟医院，虽然讳疾不忌医，但是最烦听医生说话。
要不是还顾及芬蕊的安危，他才不愿意正眼瞧一下眼前这个叫陈曦的年轻医生。
也是肖飞眼尖，陈曦办公桌上有一份文件被他给瞥见了。
隐隐约约的文件上好像印有地戍局三个字。
“医疗机构好出不好进！”陈曦委婉的道出了自己的疑虑。
“怕就怕到时候，别的机构还没有准信。这边先辞了，就再也进不来了。”
忝谈原本想着对方可以主动询问是否能够加入地戍局。
现在看来，这层窗户纸自己不戳破，陈曦是不会说破了。
“这个好说，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准信！”
忝谈拍了拍胸膛接着说道：“地戍局医务部门这个月刚好有一个空缺。至于招收的标准嘛...”
忝谈故意卖起了关子。
好歹自己是一个局长，多少人想要巴结还都来不及呢。
你一个住院待岗医师不可能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吧。
眼下只要你能多说上哪怕一句客套话，这个名额也就可以内定了。
“那...那具体都是什么标准？您方便透露一下吗？”
陈曦满眼期盼，他也终于改口了。
对忝谈的称呼由平称“你”变成了敬称“您”。
忝谈自然是不露声色，而肖飞却得意洋洋起来。
此刻两人的想法是完全一致的。
那就是将陈曦招致地戍局医务部门，在实习期内还可以让他身兼私人医生的身份。
这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芬蕊。
有了地戍局“御用私人医生”，忝谈使用起来也会更加的方便。
到时候，他就不用单位，医院和家里三个点来回奔波了。
“这个标准都在我的手里。”忝谈一边说着，一边就将手递了上来。
他伸直了手掌，静静地等待着。
“标准在您的手里？”陈曦轻声地嘟囔着。
他开始细细的品味起这句话的含义。
好在最终他没有让人失望，在看到忝谈伸出友好的手势之后。
他也就毫不犹豫的握了上去。
“欢迎加入地戍局！”
忝谈微微一笑，简短的致了一句欢迎词。
“您...您是说我...我已经加入地戍局了？”
陈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地戍局比起他现在所就职的医疗中心要高上好几个档次。
除了在某些领域会有特权外，最重要的是还可以接触到许多机密的事件。
“当然了，通过这几次的接触，你已经符合我心理预期的标准了！”
忝谈虽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但是作为地戍局的正局长，在招人用人方面他有一票通过权。
所以对外招收一个内部名额，他还是可以说了算的。
“那...那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陈曦一脸的兴奋。
终于可以转正了，而且转去的还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戍局。
“欸！这话有些过了，你我都是地戍局的人。”
忝谈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你我都是平等的，皆为地戍局为人民服务的人。
“对对对！都是地戍局的人！”陈曦难掩喜悦之色。
他眼前的这个贵人正是地戍局的局长。
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但这局长领进门，发展可就不需要靠个人了。
“哦！对了，光顾着跟您聊天去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陈曦收起了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他从办公桌上取来了两样东西。
一只手一件分别交到了忝谈的手里。
肖飞眼尖，他早就看见了。
一件是芬蕊专用特效药的处方笺，另一件是医疗中心开具的一份上报给地戍局的紧急材料。
第368章 病毒全面爆发
这第二份材料里面详细的记录了最近一段时间，医疗中心接收到的所有怪异病例。
忝谈简单的翻阅了一下，发现提到最多的是“炭疽”和“渐冻”这两个专业词汇。
发病的病人身上同时集合了这两种病的病征。
病程发展的很快，从有症状开始，不到三天的时间，病人就会死亡。
但是从由生到死的全过程，在病人的身上都提取和发现不到任何传播病毒的迹象。
这可就奇了怪了！
死者除了头颅和脖颈处完好无损之外，躯壳的其他部分全都状如黑炭，就像是感染了炭疽病毒一样。
而伴随着病程的进展，患者还会出现“渐冻症”的症状。
除了头颅和脖劲以外，躯壳的其他部分会全部丧失机能，无法动弹。
也就是说，病人是在躯壳的绝大部分机能丧失以后，在清醒的状态下看着自己死掉的。
报告材料的末尾还有一行醒目的字：收治的病例有很明显地年龄倾向。患者全部为成年人，年龄均在二十三周岁以上。
虽然在病患的身上没有提取到任何病毒样本，但是医疗中心依然按照传染病的防治条例，对尸体进行了无害化处理。
按照联合政府的律法规定，像这样的特异事件地戍局是有权力介入调查和干预的。
所以，医疗中心在第一时间就将事态的进展上报给地戍局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份文件我就先收下了，你办理一下手头的交接工作，明天上午就来地戍局找我报道吧！”
忝谈签了字，然后将文件收好。
陈曦还处在兴奋当中，没想到自己加入地戍局遇到的第一件案子，居然是跟本职工作有关的。
这也太幸运了！
“好的！以后在医疗方面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吩咐我，我乐意效劳！”
明眼人其实都知道，忝谈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私人医疗服务”。
所以作为当事人，陈曦这一通马屁拍的是既对又响亮。
从医疗中心出来以后，忝谈连家都没回就直奔地戍局而去了。
他手里的这份文件可是需要立马处理的。
文件上面记录的信息，也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一个人。
肖飞也知道这个人，她就是“浮空岛”夕日归宇古堡堡主时光的孙女时苒。
看似相同的病征，到底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忝谈陷入了沉思。
等回到地戍局，他便立刻召开了临时会议，准备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应对措施。
可是会议才开到了一半，正在确定此次事件调查人选的时候。
地戍局医务部门的负责人就发来了一条实时讯息。
讯息是由“时光生物制药公司”发来的。
鉴于全世界范围内的医疗机构，大批量收治了与时苒相同病征的患者。
因此作为第一个对此类病征，有过接触并进行过研究的生物制药公司。
从法律层面来讲，是需要专门给地戍局发一份详尽的研究报告。
讯息的附件里还详细的罗列了时苒从发病初期，到治疗过程直至死亡的全部诊疗数据。
虽然患病之人没有传播病毒的风险，但是各级医疗机构依然按照传染病来治疗，并严格执传染病防治条例。
为了统一资源，方便研究，“时光生物制药公司”将这个正在肆虐的全新病毒还命名为“时光之殇”。
既然“时光之殇”病毒不存在于病患的体内，那么它到底来自何方？又是通过何种方式传播的呢？
一时之间，各种棘手的问题铺天盖地而来。
地戍局三大部门的高管也是争论的面赤耳红，有说应该立刻成立调查小组的。
有说应该先观察观察，等“大科技革命”的浪潮过去之后，再另行商议的。
反正会议已经很难进行下去了。
无奈之下，忝谈只能暂停了会议。
让各方高层回去，用一天的时间制作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出来。
然后明天通过表决的方式，最终确定下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时光之殇病毒”全面爆发，最恐慌的还是普通民众。
坊间一度传言：这是更高等文明对地球的惩罚，而病毒也正是他们释放的。
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科研机构，给出了他们自己独特的研究成果。
病毒无色无味，以极微量的形式遍布于自然界。
包括人类必须的空气，水源，以及各类动植物的体内，都会有它们的身影。
因为含量太低，所以以现有的技术手段根本就无法提取到它们。
将隐藏在自然界中的病毒全数加在一起，也还不足一飞克。
所以这个所谓的“时光之殇病毒”，其实就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灭世病毒。
不能提取，不能预防，更无法破解。
唯一还算利好的一点就是，它只针对二十几岁以上的成年人。
按照权威科学家的说法，未成年人因为体内含有较高量的生长激素，这种激素可以延缓病毒的发作时间。
所以，他们在成年之前，都是安全的。
当然了，这种生长激素必须是本体自己分泌的才行。
任何外来的都不管用！
成年人因为生长激素量急剧减少，所以导致本体无法与病毒抗衡。
但是脑垂体作为生长激素的发源地，最终在病毒的攻击下还是保全了大脑。
这也就是为什么病毒最终不会入侵脖颈以上的位置。
以上这些未经官方证实的信息资料，都是忝谈通过地戍局大数据库查找到的。
地戍局大数据库的“量子管家”，也是尽职尽责。
只要是看上去有那么一丝理论依据的讯息，它都会在第一时间收录并展示出来。
肖飞对科研一类的东西一点都不在行，可即便是这样，也依然不妨碍他浏览“量子总管”给出的这些资料。
毕竟，从目前来看，以上的信息在合理有效的前提下，完整的揭示出了病毒的庐山真面目。
“人类终于迎来了生存的考验！”
忝谈长叹一口气，如果不使用科学手段横加干预。
人类的终极寿命将会被定格在二十岁。
如果这个数字不够精确的话，那么顶多还可以再往上加一点点！
第369章 三层
“这是不想让人类好好活了！”
肖飞发出了一句感慨。
到时候，年龄稍长一点的都死掉了。
全球就只剩下一帮小屁孩，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呀！
忝谈倒是不那么悲观，毕竟“大科技革命”的浪潮已经呼之欲出了。
它说来就来！
是任何事物都阻挡不了的历史进程。
相信只要打破了科学的桎梏，一定会有有效的解决方案问世的。
忝谈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关于工作方面的事情，必须要在踏入家门之前就全部解决掉。
不把工作带回家，更坚决不能把工作中产生的负面情绪带回家。
这是多年来，忝谈养成的一个良好习惯。
肖飞可不管这些，他现在心心念的还是大美人。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希望昏迷不醒的人是自己。
如果可以替代，他也会毫不犹豫就替下大美人所受的罪。
芬蕊安静的躺在床上，昏睡的状态下，她陷入到了一个无法自拔的循环世界里。
每次她想要寻找忝谈的踪迹，都会身不由己的重新回到原点。
那是她快乐开始的地方，要么是自己的童年，要么是孩子们的童年。
不管是哪一个，她都舍不得离开。
芬迪森教授时不时会过来照看一下。
他嘴里面念叨最多的就是芬蕊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也不管芬蕊能不能听得见，只要讲出来，他的心里面就会好受一些。
“蕊蕊，你还记得吗？有一次，大概也就是上小学一年级吧。”
“你在学校里面闯了祸，老师要求见家长。”
“可是，你这个小机灵鬼，愣是没敢跟我说。”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居然找了爸爸工作单位的保洁阿姨来帮忙。”
“要知道，那个保洁阿姨比爸爸当时的年龄大上好几十岁还不止。”
“也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人家的。硬是逼得她给自己的脸上涂抹了三层粉底才敢去见老师。”
“那可是三层粉底呀！估计笑一下，都能满地掉渣。哈哈哈哈哈......”
芬迪森一想到那滑稽的场面，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正巧这时忝谈也回来了。
“爸爸，您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蕊蕊醒过来了？”
下意识的反应，让他以为是芬蕊醒过来了。
“哦！是忝谈呀。你看，我这光顾着笑去了，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芬迪森停止了大笑，转而一脸慈祥的看向了忝谈。
忝谈的目光则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芬蕊。
在反复确认没有惊喜出现之后，他的目光也就瞬间黯淡了下来。
“爸爸，您都操劳一天，也累了。快去歇会儿吧，蕊蕊就由我来照顾了。”
忝谈看着自己的岳丈大人，一头的白发外加满脸的沧桑。
顿时心生出无尽的悲悯来。
“累倒是不累，就是无聊的很。没事咱爷俩今晚喝上两杯，顺便再唠一唠。”
芬迪森这说的也是实情，偌大的一个房子里，每天除了对着芬蕊自言自语，真的很难再找到一个说话的对象。
“好的，爸爸。”
“哦，对了。差点忘记跟您说了，我已经从医疗机构新招了一个探员。他也答应了，会无条件的为我们提供医疗服务。”
“到时候，有了他的辅助，您也就不会感到无聊了。”
忝谈心疼自己的老丈人，所以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这让肖飞很是羡慕，有岳丈大人的生活，可真是美滋滋呀！
“你有心了！如果蕊蕊能够听得到，也一定会很开心的。那你先照料着，我去做饭了。”
芬迪森说完就走开了。
忝谈从背包内将特效药取了出来，留下一瓶。
其余的全都存到保鲜柜里保存了起来。
三天注射一次，一次一瓶。
今天正好满三天了，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给芬蕊注射特效药。
特效药需要静脉滴注，时间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
这段时间，忝谈除了吃饭陪岳父聊天，其他的他是啥都不想干了。
只想静静的守候在大美人的身旁。
肖飞也是这么想的。
房子虽大，但是处在有效范围之内。
他可以以“游离状态”去到房子之内，任何想去的地方。
当然了，此刻他最想干的事也是好好的静一静。
只不过，这地点嘛。
选的可真不一般！
衣橱内有一个区域是供芬蕊专用的，里面堆满了她平时喜欢穿的衣物。
肖飞一头扎在这些衣物里就不舍得出来了。
芬迪森做的一手好菜，什么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面游的，应有尽有。
看着这满满当当一大桌子好吃的，忝谈顿时就有了饥饿感。
“爸爸，您的厨艺可真不一般呐！我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忝谈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我这人呐，平生就三大喜好！”
“一边旅游，一边搞科研，闲暇时刻还能再当当厨子。”
芬迪森说着话的空挡就摘下了围裙，然后又去酒柜上拿了一瓶红酒。
这瓶酒是忝谈专门留着孝敬他的。
那还是十年前结婚的时候，从知名酒庄定制的一批红酒。
当时一共定制了九十九瓶，寓意长长久久的意思。
喝到现在，只剩下三瓶了。
“爸爸，让我来吧！”忝谈倒是挺有眼力劲。
这开瓶的工作还是应该由年轻人来做比较合适。
虽然在外面自己贵为局长，但是回到家里，尤其是面对长辈，还是应该低调一些，勤快一些。
“好吧！你来开就你来开吧。”芬迪森将酒瓶递了上去，然后接着说道：
“毕竟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由你来开也是最合适的。”
忝谈接过红酒瓶，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稍稍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的他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深层含义。
“蕊蕊一定会醒过来的，她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她！”
忝谈拨弄了一下手里面的开瓶器，仿佛那就是唤醒大美人的关键所在。
“是啊！按照医生的说法，我们只能耐心地等待。等到蕊蕊过了自己心里面那一关，自然也就醒过来了！”
芬迪森红光满面的说道。
第370章 导火索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里面的热切期盼，还是因为眼前红酒的映衬。
总之忝谈和自己的老丈人均是红光满面，自信满满。
“就如同这红酒一样，只有醒醒才会更加的香醇浓厚。”
忝谈一语道破天机！
芬迪森之所以选择开一瓶红酒，这其中的寓意自然就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开瓶醒酒，贵在一个“醒”字！
“爸爸，这第一杯酒，我敬您！敬您培养出了一个这么优秀地女儿，并且把她嫁给了我。”
忝谈举杯齐眉以示敬重。
“我的女儿能够嫁给你，也是她这辈子的福气。来！咱爷俩干了这一杯。”
芬迪森一边说着，一边就将酒杯递上前来准备碰一下。
忝谈急忙改变端酒的姿势，他尽量压低酒杯，然后轻轻地碰了上去。
跟长辈碰杯，酒杯一定要放低，这也是最基本的礼仪。
“嗯！味道不错！”芬迪森细细的品尝了一下。
“看起来，这酒越陈越香，果真没说错！”
忝谈也呷了一口。
味道确实挺醇厚！
在对芬蕊充满无限期待的憧憬里，两人推杯换盏，不觉也就吃醉了。
翌日醒来，忝谈照常去地戍局上班。
开车行走在路上，他却发现今天周边的一切似乎都被一种很奇怪的氛围笼罩着。
具体是什么氛围，他一时半刻还琢磨不出来。
毕竟今天的主要精力，还是要用在“时光之殇病毒”的研讨会上。
也不知道，各个部门的高管们，是不是已经研究出有效的方案了。
来到办公室之内，忝谈第一时间就将“新闻墙”启动了。
他想看一下，今天路上那些不平凡的气氛，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新闻墙”除了可以播报新闻之外，还可以连接大街上的监控摄像头。
一半是最新的新闻，一半是大街上实时的动态图像。
忝谈一边整理着手头上的资料，一边偶尔抬头瞅一下“新闻墙”。
他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天早到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让他提前做很多的事情。
突然，一阵骚乱声从“新闻墙”上传了出来。
忝谈定睛细看，原先平静的大街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大批的闲杂人等。
这些人有手持棍棒的，有手持刀械的，更有甚者还拿着光能类武器。
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共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在大街的南侧，另一部分则在大街的北侧。
而地戍局正好夹在了双方的中间位置。
看那架势，定然是要发生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不同阵营的双方人马，已经开始在言语上叫嚣了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也惊动了“机协战队”。
他们早就荷枪实弹，严阵以待了。
“量子总管，请研判一下当前的局势。”
忝谈隐隐约约的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他希望“量子总管”可以通过大数据研判一下当前的局势。
“量子总管”已经跟“新闻墙”连线成功。
“按照目前的形势来分析，大科技革命极有可能与今日爆发!”
“量子总管”语出惊人！
还未等忝谈进一步提问，它又接着说道：
“大科技革命的爆发已经呼之欲出，差的只是一个导火索。”
“导火索？”忝谈随口嘟囔了一句。
“是的。对抗一旦升级，进而发生流血事件，那么导火索点燃，大科技革命正式爆发！”
“量子总管”给出了自己的研判。
果如它所言，大街之上，剑拔弩张的两方势力已经开撕了。
一方是支持大科技革命的激进派，一方则是反对大科技革命的保守派。
双方你来我往，刀枪棍棒轮番上阵。
头破血流，肠穿肚破者已不计其数。
现场混乱不堪，场面既血腥又暴力。
“机协战队”迫不得已，只能不断地投放催泪瓦斯。
消防部门也参与进来了，他们使用高压水枪不停地向人群喷身寸。
奈何双方都杀红了眼，互不相让。
催泪瓦斯自然有防毒面罩来应付，至于高压水枪，离着远点就是了。
双方势力虽然争斗的不可开交，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的发泄对象。
这个发泄对象就是夹在他们中间的地戍局。
地戍局之内，警报声已经响做一团了。
不断地有示威者试图冲进来搞破坏。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地戍局的大门，饶是防火防爆材料制作的。
也依然在多轮冲击下，变得千疮百孔。
忝谈已经顾不得跟“量子总管”交流了。
他赶紧下达指令，让已经到岗的探员固守大门，阻止暴徒的非法进入。
而没到岗的暂时居家待命。
离着上班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所以有接近三分之一的探员已经在自己的岗位上了。
固守大门的探员，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杀伤性武器的。
他们现在用的最多的就是电击枪。
那些不长眼的暴徒，不管是代表哪一方的势力。
只要胆敢越雷池半步，定然会被当场击倒。
碰到特别顽固的，探员们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对策。
将“声波枪”的威力调到最低档，一枪一个，打不死至少也能打残废。
“机协战队”的警员们也是尽职尽责，他们十人一组，有盾牌做掩护，在大街上不停的驱赶着那些闹事者。
不管是“大科技革命”的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都对地戍局的成见很深。
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地戍局为“大科技革命”量身制定的“三章之约”上。
按照坊间普通民众的解读，这份制约条例更多针对的是民间项目。
而由联合政府扶持的公共项目却可以不受其限制。
这其中最突出的一个就是“人类智能躯壳改造计划”。
随着冲突的进一步升级，持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别有用心份子也参与了进来。
现场开始逐渐失控!
受到光能武器攻击的人群，有些皮骨瞬间就爆裂了。
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外加焦糊的味道快速弥散开来。
“机协战队”的警员也在混乱中受伤无数。
为了避免事态彻底失控，联合政府授权，可以使用武力!
第371章 小针刀
使用武力消除暴乱，应该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以暴制暴，在任何时候都是不过时的。
有了武力的加持，“机协战队”的警员们终于可以不用再吃瘪了。
他们会有选择性的向不同目标施用不同的攻击手段。
威胁性小的，以制服为主。
威胁性大的，比如持有杀伤性武器的，以击毙为主。
一时之间，喧嚣的大街上，不断地上演着一起起生与死的激烈搏杀。
忝谈稳坐在地戍局的办公室内，他也正在通过“新闻墙”实时关注着当下的局势。
按照“量子总管”的说法，发生在地戍局眼皮子底下的这场暴乱，就是“大科技革命”正式爆发的导火索。
有了突发事件，关于“时光之殇病毒”的研讨会，自然也就被迫延后了。
忝谈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大科技革命”上了。
前几日，他曾经跟“量子总管”关于“大科技革命”的危害性做过讨论。
得到的回答是：地戍局将会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看来，是一语成谶呀！
面对历史洪流，稍有不慎就真的可能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忝谈一筹莫展，有些心力交瘁了。
肖飞也感受到了来自时代的压力。
这跟重生之前，时时刻刻都要面对心绞痛所带来的死亡威胁是一样一样的。
持续地压迫感会让人精神恍惚。
忝谈迫切地需要找到一个能够摆脱这种感觉的突破口。
也就在这时，一阵半急半徐的敲门声传了过来。
“请进！”他大声的应答了一句。
倒不是说带有火气，而是因为“新闻墙”开着音频。
如果说话的声音太小，门外之人极有可能听不到。
“局长您好！我来向您报道了！”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来访之人也打开了话腔。
“是...是陈曦呀！”忝谈颇感意外。
虽然昨天已经定下了，他今日可以来报道。
但是，现在大街上的情况那么复杂，地戍局也正在遭受攻击。
选择这个时间前来，也好像勇气可嘉呀！
“你...你没有受伤吧？”忝谈关切地问了一句。
“噢!感谢您的关心！我没事。”
陈曦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将两只胳膊抬了起来。
他左右转动了一下，示意自己完好无损。
果如他所言，忝谈仔细地瞅了瞅。
别说是擦破一点皮了，就连任何的污渍都没有沾染上一点。
“其实我很早就过来了。在下面的局势恶化之前，我就已经进来了。”
陈曦进一步解释了起来。
“哦！这就说得通了。”忝谈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之所以来的这么早，除了要向您报道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陈曦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面的个人简历递了上来。
按照地戍局的规章，入职之人必须要准备一份精致的纸质个人简历。
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留档。
一朝成为地戍局人，便终生视为地戍局人！
这也是地戍局自成立以来，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忝谈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简历上的内容，其中有一段比较醒目的文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肖飞也看到了，文字是这样写的。
陈曦：世界小针刀医疗联合会注册会员。
师从小针刀国际一流大咖，理论基础扎实。
擅长领域，神经外科。
这也正是陈曦要跟忝谈商量的另外一件事。
“小针刀？”忝谈随口嘟囔了一句。
“是是是！我的主攻医疗手段就是小针刀疗法。”陈曦娓娓道来。
“小针刀疗法，现代西医外科手术疗法与中医传统针刺疗法相结合的一种全新疗法。”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西医针灸术！”
“西医针灸术！”忝谈有点明白了。
“哦！原来是针灸术呀！这可是个好东西，老祖宗传下来的。”
“对对对！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治疗手法很相像，只不过使用的医疗器具略微有不同罢了。”
“您看...这就是小针刀！”陈曦将身上的背包取了下来。
那里面装的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小针刀。
跟传统的针灸针比起来，小针刀的型号要明显地大上一些。
“昨天我已经跟我的老师连线沟通过了，本来是想请他老人家出山的。”
“奈何他年事已高，无法施针了。”
“不过，关于理论层面的知识，我已经悉数请教并且融会贯通了。”
陈曦滔滔不绝的讲解着。
忝谈一时半刻插不上嘴，所以只能做一个听众。
不过，既然讲解的都是跟医疗方面有关的东西，那么接下来所要谈论的对象。
自然也是跟患者有关。
“我的老师曾经治疗过几十例昏迷不醒的患者，全部采用小针刀疗法。治愈率嘛...”
陈曦讲到关键处，突然停顿了下来。
忝谈其实一早就猜到了，对方之所以洋洋洒洒的讲这么一大堆。
目的无非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自己放十万个心。
“治愈率应该会很高吧？毕竟你的老师是国际一流的大咖！”忝谈紧跟着问了一句。
此刻他要是再不搭话，怕是就要冷场了。
“没有，没有。治愈率只有百分之八十！”陈曦嘴角上扬，那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百分之八十。这也不低了！”忝谈不想将聊天一竿子打死。
所以为了保持对话的流畅性，他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果然！
陈曦的那一丝怪异表情，是埋有伏笔的。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却也胜似百分之百了！”
“因为有三例植物人患者，在接诊之后，还未施展小针刀疗法，就自行苏醒了。”
“所以这三例并不能算是被治好的。治愈率失败的那百分之二十也就出在这里了。”
陈曦说完，便微微一笑。
这种拐着弯的另类夸赞，着实比直来直去的说辞更加的高明。
忝谈有点喜欢上这个小伙子了。
如果有可能，他还真的打算好好的培养一下。
“照这么来看，小针刀治疗昏迷不醒患者，在理论和实践上已经达到双完善了！”
忝谈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第372章 有恃无恐
“可以这么认为！”陈曦笑的更开心了。
原本他还以为要再多费些口舌来说服忝谈的。
却没想到这个平易近人的局长竟然自己参悟透了。
这多少让他有些意外。
也正是从这一刻起，陈曦打心底里认定了忝谈这个局长。
这么好相处的领导，还是自己前进路上的引路人。
他觉得真的是太幸运了！
以后不管大事小事，能够鞍前马后的侍候着，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美差。
“关于嫂夫人的症状，我已经请教过老师了。”
“具体的诊疗方案，也都做出来了！”
“这个...这个我能用一下新闻墙吗？”陈曦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又掏出来一样东西。
忝谈招收陈曦进地戍局，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芬蕊。
现在看来，这一做法完全正确！
“可以，可以！”忝谈将“新闻墙”上关于实时新闻和街道监控录像的画面调至了最小化。
这样一来，多余出来的三分之二版面就都可以归陈曦使用了。
只见他熟练的操控着手里面的“掌上通”。
那是一个迷你版数据收发装置。
通过wifi信号，里面的文件即刻上传到“新闻墙”的终端设备上去了。
“新闻墙”的大版幅此刻已经被人体穴位图占据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将会是以后行针的关键穴位！一般三天扎一次。”
陈曦走到“新闻墙”的跟前，分别对着人体穴位图上的风池穴、完骨穴、天柱穴三处指了指。
“至于这些位置...”他又指了一下颈部的夹脊穴，还有上星、百会、四神聪穴，接着说道：
“这几个穴位做为辅助，一般七天扎一次。”
“至于其他的穴位，像合谷穴、曲池穴、太冲穴，就不需要用小针刀了。”
陈曦在这几个穴位上做了重点标注。
“不用小针刀？那应该用什么？”忝谈已经迫不及待了。
只要能够治好大美人，让她苏醒过来。
哪怕是外面有刀山火海，他都会眼皮不眨的立马冲回去。
“这就需要您的帮助了。”
“这几个穴位比较敏感，所以用手指按压揉搓即可。”
陈曦伸出双手，找准穴位，做出了正确地示范。
忝谈原本就是聪明之人，他走上前来，学了还不到两遍就学会了。
“您一定要记住了，这几个穴位每天至少需要反复按摩两到三个小时。”
“咱们以十四日为一个疗程，暂定三个疗程。”
“三个疗程以后，再休养上一段时间。说不定，在休养的过程中，人就自然醒过来了！”
陈曦神采飞扬，眼中溢满了成功的喜悦。
好像这一刻，芬蕊在他的精心治疗下，已经清醒过来了一样。
忝谈也高兴，总算是有了切实可行的治疗方案。
“陈曦，感谢你！同时也欢迎你的加入！”
忝谈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了陈曦的右手。
陈曦正打算将手里面的“掌上通”收起来。
不想被攥了个措手不及。
“掌上通”抓握不稳，掉到了地上。
“您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捡拾“掌上通”。
而是上身前倾，热情高涨的和忝谈握起了手。
“这以后免不了要辛苦你，有什么困难千万别不好意思说。”
“只要我能解决的，一定帮你解决！”
忝谈一边说着，一边又郑重地握了一下，然后就将手松开了。
他弯腰去捡拾陈曦掉落在地上的“掌上通”。
这个“掌上通”体型小巧，落地以后又滚动了一会儿。
此刻正紧贴在墙角处。
而墙角那个位置的墙面上，正在播放着大街上的监控画面。
只见暴乱的人群中，有一个身穿战衣，手持双鞭的人在肆无忌惮的破坏着。
忝谈蹲下身子，准备捡拾“掌上通”的那一瞬间。
正好瞥见了这一幕。
“他怎么也来了？”
不祥的预感，让忝谈脱口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陈曦不知此话何意，胡乱猜想之下，他应答道：
“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入职者过来报道？是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
“没有，没有！”
“只不过是看到了一个恶人。”
忝谈一边说着，一边就将“新闻墙”的版幅做了新的调整。
大街上的实时画面瞬间就占据了“新闻墙”的一半。
铁汉手持着双鞭，正在无差别的实施着攻击。
原本他是“大科技革命”保守派阵营里的。
可是为了施展下一步计划，他将挡在身前的那些人统统击杀掉了。
“光索鞭”在跟忝谈一战失败后，已经被升级过了。
它现在可以随意伸缩了。
最长时可以达到十米。
最短时只有手指长，可以当匕首来使用。
“光索鞭”忽长忽短，那些被它甩中的人，瞬间就断成了两截。
有些目击者，侥幸躲过了攻击。
但是亲眼看着他们近在咫尺的伙伴，上身像滑滑梯一样，丝滑顺畅的断落到地上。
而下半身还在维持着大脑发出的向前的指令，继续向前移动着。
直到受害者痛感神经发作，发出生不如死的嚎叫。
这双腿才戛然倒地。
现场顿时就乱做一团，虽然原本就很乱。
铁汉挥舞着“光索鞭”已经杀红了眼，挡道的不挡道的，只要鞭子能够得到。
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机协战队”的警员开始“关注”他了。
他们采取南北夹击的方式包抄而来。
可是铁汉丝毫不怵!
因为一同升级的除了“光索鞭”之外，还有“光索战衣”。
“机协战队”的警员使用的大多都是光能类武器。
这些武器击打在“光索战衣”上，除了留下一团黑乎乎的污渍之外，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至于“声波枪”，更是隔靴搔痒，难以穿透“光索战衣”半寸。
铁汉有恃无恐地肆意杀戮着。
“机协战队”的警员们可就彻底地倒了霉。
他们有的连人带车一起就被“光索鞭”削成了两半。
战车从中间一分为二，一半朝左，一半朝右，在完全失控的状态下，冲撞而去。
第373章 助推力
击杀“机协战队”的警员，并不在铁汉的计划之列。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多管闲事，双方还是可以避免冲突的。
铁汉挥舞着“光索鞭”，只用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清理出了一条通道。
扎煞和乱抻紧随其后，两人的肩上分别扛着“微缩导弹”发射装置。
为了行动方便，这次他们使用的是肩扛式发射装置。
这种装置虽然小巧灵活携带方便，但是有效射程短。
为了实现杀伤力最大化，就必须要靠着目标足够近。
“飞镖型微缩导弹”弹头状如飞镖形状，发射升空之后，抛开杀伤的因素，它的飞行轨迹还是挺炫酷的。
导弹呈螺旋状一圈一圈向上升腾，每升一圈速度就翻一倍。
超浓缩火箭燃料经过充分燃烧，不断地释放出气体。
黄白相间的雾气缠绕着出现在了“飞镖型微缩导弹”飞行的轨迹上。
铁汉看着这些烟雾，心里面顿时乐开了花。
既然选择不合作，那么我就只能将你毁灭了！
他的同化地戍局计划早在前几日与忝谈对战时，就已经宣告失败了。
今天前来的主要目的一个是为了报复。
另外一个就是助燃“大科技革命”，让“大科技革命”这把烈火加速当前文明的覆灭。
两枚“飞镖型微缩导弹”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直奔地戍局大楼而来。
地戍局局长办公室内，忝谈和陈曦并排站立在“新闻墙”前。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陈曦的双眼自始至终都没有从他的“小针刀治疗方案”上离开过，虽然这个方案此刻只占据了“新闻墙”的一角。
而忝谈的注意力全都用在了铁汉的身上。
以至于“飞镖型微缩导弹”发射升空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悄然而至的危险，注定了不会让两人全身而退。
因为是近距离便携式导弹袭击，所以从发射升空到爆炸只需要短短的几秒钟时间。
“量子总管”感知到了危险的来临。
它及时关停“新闻墙”，并且发出了警告。
“新闻墙”的画面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五秒倒计时。
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倒计时快速地消退。
“警告！警告！导弹来袭！导弹来袭...”
“新闻墙”在警报声中变成了原来的玻璃墙模样。
忝谈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抬腿就要往外跑。
从这里到门口，快步的话，需要八步。
八步赶蝉！
自己逃生绰绰有余。
但是还有陈曦，他此刻正一脸懵的瞅着“新闻墙”上的那一串红红的倒计时数字发呆。
电光火石间，忝谈的“慢镜头看世界”技能再次上线。
透过玻璃墙向外看去，两枚“飞镖型微缩导弹”拉着黄白相间的烟雾已经近在咫尺了。
门口的方向在自己的左侧，而中间位置上是正在发呆的陈曦。
倒计时此刻只剩下一点八秒了。
忝谈不再犹豫，他大手一推，推着陈曦就往门口的方向冲去。
陈曦被推了一个趔趄，好在并没有摔倒。
他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考验生死的时刻了。
只是犹如捆绑在一块的两人，因为位置的特殊性，必定会是有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为了不拖后腿，他毅然决然的放缓了脚步。
倒计时已经到了零点五多一点。
放缓脚步的陈曦，反手一推，将忝谈推到了前面。
伴随着倒计时清零，“飞镖型微缩导弹”撞到了玻璃墙上。
冲击波如同涟漪一般层层推进。
“快走！”陈曦喊了一句。
只是这一句并没有传到任何人的耳朵里，就被淹没在了爆炸声中。
忝谈只领先了他半个身位，但是离着门口还有一步之遥。
门开的瞬间，“飞镖型微缩导弹”爆炸了。
恍恍惚惚中，陈曦从后面推了忝谈一把。
而他自己只来得及回头了。
目光所及之处，巨浪一样的冲击波直接就将他的身体撕裂了。
忝谈凭借着陈曦的助推力，脑袋率先探到了门外。
正是这关键的一探，让他的头颅得以保全下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肖飞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就跟随着忝谈残破不全的身躯一起从办公室内炸了出来。
地戍局的墙体上也被炸出了两个大洞。
铁汉看着自己的杰作，自然是心满意足。
大仇得报，就连十几年前抢夺“固氮神石”的仇也一并报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在“机协战队”大批警员赶来支援之前，他指挥着自己的拥趸们逃之夭夭了。
肖飞飘身成“游离状态”，他在废墟中看到了伤痕累累的忝谈。
至于陈曦，已经被炸的渣都不剩了。
办公室也早就不复存在，凛冽的大风从炸开的豁口处源源不断地吹进来。
“我勒个去！”肖飞懵圈了。
这破坏力，再有十个八个的，怕是整个大楼都要塌了。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地戍局大楼采用了特殊地材质搭建了主体结构。
即便是有几万枚“飞镖型微缩导弹”一起来炸。
被炸毁的也只是墙体外侧和内部的装修材料，主体结构依然不会垮掉。
忝谈已经不能动弹了，脖颈以下皮开肉绽。
断开的骨头撕裂了肌肉组织，直挺挺的裸露着。
衣服碎片勉强的裹覆着血肉模糊的残躯，大风一吹，全都瑟瑟的摆动着。
如果不是因为在高温的状态下，粘黏在了上面，
相信此刻，忝谈已经全裸了。
可是即便是裸了，也没有什么看头。
残破的躯壳，是真的残破呀！
左腿一整条，连根被扯掉掩埋在了废墟里。
右腿也好不到哪里去，膝盖以下已经荡然无存。
躯干更是前后两重天，后背因为肌肉层比较厚实，除了开裂灼伤之外，倒也看不出异样。
前胸可就真的惨不忍睹了。
肋骨碎裂，向外翻翘着，从豁口处都可以看到心肺的轮廓了。
肚腩也破了，肠子稀碎了一地。
虽然产生不了实体接触，闻不到具体的味道。
但是那星星点点的污秽之物，还是让肖飞差点忍不住呕吐出来。
第374章 回忆归来
局长办公室被炸了！
局长重伤！
地戍局立马启动了应急预案。
医疗部门第一时间赶赴了现场。
不过很遗憾！
心脏停止跳动，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肖飞还在空中飞舞着，医护人员的诊断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这就挂了？”他有点不相信。
明明几十年之后忝谈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在这回忆的世界里就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但是判断一个人是否真的死掉，心脏死亡只排第二位。
脑死亡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尚有一救！尚有一救！”
地戍局医务组的组长，使用“脑死亡检测仪”对忝谈进行了最后的确认。
但惊奇的是，在心脏停止跳动，并且全身大出血的状态下。
忝谈的大脑居然还在运转着，虽然活性极低，但是脑干细胞也都活着。
只要不是“脑死亡”，一切都来得及！
在医疗组全体成员的努力下，忝谈的脖颈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管线。
这些管线能够与颈部的各个主静动脉形成闭环。
源源不断的血氧通过管线为忝谈的大脑提供养分。
“脑死亡”在短时间内被遏制住了。
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联系超级圆顶型实验大楼了。
据最新的联合政府通告文件显示，那里的“人类智能躯壳改造计划”进展顺利。
已经可以进行批量改造了。
经过简短的举手表决，地戍局的三位副局长和三大部门的几十个小组长一致赞成通过。
要让他们的正局长忝谈去接受“智能躯壳改造”。
毕竟作为地戍局第一任正局长，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实在是不合情也不合理。
所以，在非主观情愿的基础上，忝谈被推往超级圆顶型实验大楼，做了智能躯壳改造。
肖飞有幸目睹了这一过程。
为忝谈做智能躯壳改造的是“疯狂博士”贺卢方。
至于金小钗嘛，他有事临时外出，并没有参与到其中。
而邝兆宇也已经回到“人类基因研究大队”去了。
手术非常成功！
按照贺卢方的说法，这是自“人类智能躯壳改造计划”顺利实施以来，最完美的一次手术。
忝谈悠悠地醒转过来，他和“疯狂博士”贺卢方的第一次会面正式开始了。
博士说的最多的还是关于智能躯壳方面的问题。
“智能躯壳一般有三到五个系统，其中最重要的是生命系统，生命系统主要有血氧仓和能量囊构成。”
“血氧仓维持脑部血液循环和呼吸系统。能量囊为脑部提供能量物质以及负责收集排泄物质。”
“生命系统需要定期进行保养和维护！”
忝谈作为地戍局的正局长，自然会受到“疯狂博士”贺卢方的另眼相待。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他在忝谈智能躯壳“脑回路系统”的主芯片上刻了一个“方”字。
为了展现这一杰作，博士还特意拍照留念。
忝谈看着主芯片上那个被放大的“方”字，心里面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虽然现在的心已经被换成了智能的，但是人造中枢系统依然会反馈来自大脑的情绪。
生命系统，中枢系统，脑回路系统这三大系统，是现有阶段智能躯壳的三大标配。
“嗯！不说话是吧，这很正常！”贺卢方博士自说自话。
“幻肢痛！正常人在更换了智能躯壳以后，都会出现类似于幻肢痛的症状！”
“不过，不要紧！随着大脑各项功能的自我纠正，在短时间内很快就会恢复的。”
忝谈是想说话来着，奈何大脑的记忆还停留在爆炸的那一刻。
接驳了全新的智能躯壳以后，真就像贺卢方博士说的那样，出现了“幻肢痛”。
这种莫名的痛感，让他就是说不出话来。
想要再动上那么一动，更是天大的奢望。
肖飞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不过，变化最明显地并不是这个。
而是眼睛！
没有任何的辅助物，隐形镜片，平视显示器眼镜，全都不在。
裸眼的状态下，看向周边的景象。
居然不再是一个“上下颠倒”的世界。
困扰忝谈多年的“黑白眼”莫名其妙地好了。
深嵌在眼底的“固氮神石”微粒“神种”，在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的影响下。
向着大脑更深处嵌合而去。
肖飞此刻地心情很复杂。
因为在回忆的世界里，忝谈完成了智能躯壳的改造。
这就意味着，眼前的世界即将要结束了。
他心心念的大美人芬蕊，也不知道后来变成了什么样！？
相信等到回忆归来，忝谈肯定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这一部分刻意掩埋掉的时光重见天日。
“你在干什么？”沈司其尖着嗓门叫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伴随着这声打破沉寂的叫喊，忝谈从回忆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腕式全息视讯仪，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也就是说，这看似漫长的回忆，其实才几十分钟而已。
沈司其呼喊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站在自己对面的金小钗。
金小钗此刻忙的是不亦乐乎。
他的那一双机械手既灵活又有力，先前拆卸“变形人”断腿的时候。
一些有用的轻便型零部件，已经被他归类分离了出来。
现在，他正忙着往自己的“口袋”里盛装这些东西。
沈司其之所以大惊小怪的，是因为金小钗的那个“口袋”看起来比较另类。
“小姑娘！哦不，是司其，司其！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金小钗早在几分钟之前就从回忆的世界里走出来了。
他看见忝谈还一直在发呆，也便知道对方肯定是回忆的比较深，所以才没有主动去打扰。
以致于在收拾零部件的时候，处处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异样的声响来。
可现在好了，沈司其那尖锐的女高音。
瞬间就将该有的宁静打碎的稀巴烂。
“对呀！我说的就是你。你那个口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沈司其又是一通连珠炮似的询问。
为了一探究竟，她还绕着圈，从桌子的左侧转到了右侧。
第375章 后辈的后辈
金小钗看到沈司其马上就要靠过来，这手上的动作瞬间就加快了。
倒不是他不想让对方看，只是为了制造神秘地气氛故意而为之罢了。
“越逗越有趣！越逗越有趣！”金小钗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笑意。
通过短暂地相处，他也看出来了。
沈司其的脾气就像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懵懂小孩。
你越是逗她，她表现的越是可爱。
这一点嘛！
跟自己还是蛮相像的。
“让我看看，那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沈司其的胃口被彻底地吊起来了。
看不到，弄不明白，估计她今晚上会失眠的。
“司其！别闹了！”古天怙怯懦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司其正好从他的身边经过，他顺手就拽了一把。
“要你管！”沈司其不听劝，拉扯了几下就挣脱了。
可是就在这一拉一拽之间，金小钗手上已经完活了。
能装的，不能装的东西，全都被他装了去。
“都怪你！都怪你！”沈司其一瞅，没热闹可看了。
所以把怨气都撒在了古天怙的身上。
她伸开小手就要去拧古天怙的耳垂。
古天怙也不躲闪，他咧着嘴一直在傻笑。
沈司其在他的眼里是女神般的存在。
被自己的女神虐了，除了心甘情愿，还是心甘情愿。
只是沈司其的小手悬停在了半空中，并没有真的拧下去。
倒不是她心疼古天怙，而是因为金小钗那里闹出了新的笑话。
“呵呵呵...”沈司其看着金小钗手忙脚乱的样子。
顿时就笑做了一团。
金小钗原本是打算逗弄一下沈司其，好让自己保持更多地神秘感。
没想到弄巧成拙，神秘感没装成。
笑柄倒是被人捏了一大把。
金小钗将那些从“变形人”断腿上拆下来的有用零部件全都装在了一个特殊地“口袋”里。
这个“口袋”就在他的智能躯壳肚腩的位置。
因为是智能躯壳，不需要像原生态人一样吃喝拉撒。
所以这里面并没有肠子之类的污秽之物。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小适中的空囊。
大多数人会选择在这个空囊里面装一些隐秘的物件。
而金小钗却偏偏另有所好。
他平时会尽量把这里清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备用仓储室。
只要碰到稀奇古怪的或者是看上去有用的东西。
他都会毫不客气的悉数收归其中。
只是今天这一次，因为东西太多，再加上收拾的有些仓促。
杂乱无章的各类零部件瞬间就将那几十厘米宽的空囊给塞满了。
为了保持神秘性，他又快速地将空囊的门关闭了起来。
奈何这门关上了还不到十秒钟，就又自动打开了。
一些形状不规则地零部件，眼瞅着就要掉落出来。
金小钗眼急手快，他的机械手横转一下，竖扭一下的。
居然把空囊的门又给关上了。
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惹得沈司其一阵哈哈大笑。
在笑声中，她也慢慢的靠了过去。
金小钗正要将衣服的扣子扣上，却不想意外再次来临。
那个被他两次关闭的空囊门，就好像故意跟他过不去似的。
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响声，那些个形状不规则的零部件全都从爆开的空囊门里滚落了出来。
“这...这...”
金小钗手足无措了。
他的机械手一会儿左转转，一会儿右转转。
样子像极了一个不小心打碎了花瓶的孩子。
“大嘴呀！大嘴！真是没想到，你不仅嘴大，就连肚子也浑圆雄厚啊！”
沈司其一边说着，一边低垂下腰，侧歪着头瞪起大眼紧紧地盯着金小钗的肚腩。
那样子仿佛是在看一个怪兽的大嘴。
“见笑了！见笑了！”
金小钗有些难为情的连连摆着手。
“大嘴”这一称号是他默许的，别人不能叫，唯独沈司其可以。
“大嘴”也并不是真的嘴大，只不过就是大舌头说起话来不利索罢了。
“我看呀！你这个门需要好好的修理一下了。”
沈司其终于笑够了，那短暂地神秘感，也伴随着笑声一去不复返了。
她看着金小钗肚腩上那隐隐透出光亮的空囊，居然有了一种想要去收拾一番的冲动。
“不用修理了，不用修理了！”
金小钗被沈司其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两人的年龄差距极大!
在一个后辈的后辈面前，出糗闹笑话，可真的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沈司其大大咧咧的，倒也没有太在意这些人情世故。
她只是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空囊上的那一扇门。
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地异响。
“看起来确实是没有坏，不用修了，不用修了！”
在确认那扇门完好无损之后，沈司其居然也像个小孩一样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坏掉了也无所谓，大不了我先不用它就是了。”
金小钗还是觉得尴尬，他曾经想过要赶走沈司其，却又怕伤了这个小姑娘的自尊心。
毕竟，自己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后辈的后辈的。
“不用它了？为什么不用它了？这都好好的，不用多可惜呀！”
沈司其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捡拾掉落在地上的零部件。
古天怙倒也有点眼力劲，不等别人吩咐，他就主动靠了过去。
“司其，我来帮你！”
有了两个年轻人的帮助，那一堆看似形状不规则的零部件，被整理的井井有条。
它们该横的横，该竖的竖。
几十厘米宽的空囊，不多不少正好装的下。
原来不是空间不够，而是装的方式不对罢了。
“这下好了，严丝合缝。门再也不会被撑开了！”
沈司其拍了拍手，轻轻地将空囊的门关了起来。
确如她所言，紧闭上的空囊门没有再爆开。
金小钗瞬间就感动了!
这些活儿他一个人是无法独自完成的。
虽然自己的机械手灵活无比，既可顺时针旋转，又可逆时针旋转。
但是一边弯着腰，一边捡拾那些零部件，还要保证它们不从空囊里面掉出来。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沈司其的主动帮忙，不但化解了他的尴尬，还让现场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当然了，最开心的还是忝谈。
第376章 休息一日
原本看到沈司其一开始时的鲁莽行为，忝谈是想要制止的。
但是后来发现事情逐渐向好的方向发展，他也就顺其自然，不横加干预了。
“小姑娘!哦不，应该叫司其。司其小姑娘，感谢你的帮忙呀!要是没有你，今天我可就要饿肚子了。”
金小钗将衣服扣子扣好，然后又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肚腩。
末了，他还煞有其事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嗯!好饱，好饱!”
谁说不是呢，一下子装了那么多的东西进去，想想都撑的慌。
众人也被他的举动给逗乐了。
原先还在一旁持观望态度的忝谈，屠上行还有罗列三人此刻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金小钗你可真是无愧于宇宙第一的称号！不但手上拆卸的功夫厉害，就连嘴上搞笑的功夫也绝对是一流呀！”
地戍局副局长屠上行冲着金小钗竖起了大拇指。
论年龄，屠上行比金小钗还要小上那么几岁。
所以适当的玩笑话，也并不会引起双方的不适。
“哪里，哪里！局长见笑了，见笑了！”
金小钗将机械手端起，又开始不自觉地顺时针转上两圈，再逆时针转上两圈。
这是他紧张或者开心的时候，都会使用的小动作。
“金小钗，你快别转了。再转我的头都要晕了！”
沈司其是原生态人，她还没有更换智能躯壳。
所以对智能躯壳的种种妙用，单凭感觉是无法产生深刻体会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刚才对金小钗的空囊那么感兴趣的原因。
只是这单一的转手动作嘛，还是算了吧。
不但枯燥无味，看得多了反而还会眼花缭乱，精力不集中。
“好好好！不转就不转！司其不愿意看，我就不转。”
金小钗还是比较喜欢沈司其的，他觉得两人这么投缘，完全可以成为忘年交。
如果不是因为沈司其已经拜忝谈为师了，他还真想将其纳入门下。
“屠局长，你看接下来咱们的行动应该如何展开？”
忝谈虽然是这次特别调查任务的小组负责人，但是在领导面前，有些话还是应该让着说。
“前辈您太客气了！这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您以后管我叫小屠就可以了。”
屠上行当年跟忝谈有过数面之缘。
算起来，忝谈还是他的半个引路人。
如果没有当年的邂逅，说不定屠上行也来不了地戍局。
“以我之见，咱们应该将手头的资料全部汇总，提交给地戍局大数据库。”
“让大数据库给出综合研判，然后我们再根据综合研判的数据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屠上行还是比较谨慎的，科技时代嘛，不管干什么事，都必须要依靠科技。
“这样的话，我们明天就休息一天！”
“咱们每个人可以将手头上掌握的资料，通过连线的方式，传送至地数据大数据库。”
“最好是不要有任何地疏漏！”
“金小钗，你一会儿跟我来一趟。我会给你配备一套地戍局专用的通讯装备，从今天起，你就是这次特别行动小组的一员了。”
屠上行为了表示客气，还率先带头鼓起了掌。
众人也纷纷响应。
“金小钗，欢迎你的加入！”沈司其也在第一时间送上了祝贺。
她虽然年轻，但是并不是那种不懂礼貌的人。
既然已经相知相识了，再“大嘴，大嘴”的称呼人家，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欸！司其，你不用跟我客气！以后还是叫我大嘴就行了，这都听顺耳了，一时不叫还浑身不舒服！”
金小钗朝着沈司其做了一个鬼脸，那意思是说咱俩可以当好朋友，而且还是闺蜜的那种。
可能是怕被拒绝吧，金小钗别在身后的机械手，又开始不自觉的转动了起来。
通过了面对面的接触，沈司其已经不那么厌恶金小钗了。
相反，她还觉得这个人有那么点意思。
所以大概率以后会走的很近了。
这要是没个合适的称呼，肯定会很别扭。
“这...这...”
沈司其有些难为情了。
“欸！司其小姑娘，怎么让你叫你又不叫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呀？”
金小钗眉毛上挑，一副故作惊讶的表情。
“这...这...师傅！您看他！我...我...”
沈司其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师傅忝谈。
跟金小钗熟稔起来以后，再说一些明显带有“敌对”意味的词汇，多少让她有些拘谨。
而古天怙倒是挺关心自己的女神，他悄悄走上前，轻轻地拽了拽沈司其。
“司其，不可以没有礼貌！”他的声音极小，生怕别人听了去。
当然了，他也完全可以大点声说，只是那样的话沈司其就该下不来台了。
忝谈眼睛雪亮，他知道金小钗没有恶意。
自己的徒弟沈司其也并非真的口无遮拦。
所以，他需要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折中一下。
“司其，你过来！”
忝谈朝着沈司其招了招手。
这样做的目的，一来可以缓解尴尬。
二来自然是便于面授机宜。
沈司其心领神会，她饶着桌子转了一个大圈来到了忝谈的身边。
肖飞还在跟时间过不去，这在回忆的世界里。
有大美人的存在，倒也不寂寞。
可是现实中，需要费脑子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一点都没有意思！
如果不是有沈司其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陪伴左右，估计他现在早就已经睡过去了。
“师傅，师傅。您看他...”
沈司其在忝谈面前可是毫无顾忌的。
毕竟在她的心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传统观念还是很重的。
不管是有什么委屈或者是难解的问题，只要有师傅出面了。
那都不叫事！
“我知道了！”
忝谈摆摆手，示意她静观其变就好。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按照屠局长的意思，明天休息一天！”
“特别调查小组现在一共是六个人，金小钗是最新加入的。”
“为了表示欢迎，我提议咱们一起握个手，相互认识一下。”
忝谈一边说着，一边就朝着金小钗走了过去。
第377章 新雅号
金小钗于忝谈相识还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时光荏苒，曾经的相遇在两人的脑海里早就已经模糊的像是一张发黄的相片了。
当两人的手握起来的那一刻，仿佛时间又回到了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
到底是物是人非，还是人是物非，谁都说不清了。
仿真皮肤包裹下的智能躯壳，虽然有温度，但是又怎能与原生态的相提并论。
“金小钗，我是忝谈。幸会，幸会!”
忝谈第一个走上前跟金小钗握手致意。
按照现在的次序，第二个应该是罗列，第三个是古天怙，第四个是屠上行，最后一个才是沈司其。
趁着众人上前一一握手致意的空档，忝谈轻轻地将沈司其拉倒了一边。
在简单的耳语了几句之后，沈司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屠上行副局长跟金小钗寒暄的时间比较长，说的大多也都是一些关于地戍局装备的事。
等轮到沈司其了，金小钗才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等沈司其开口，接着先前那个梗，他又开始调侃起来。
“司其小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咱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就不好意思。按照以前的说法，你尽管叫我大嘴就行了。”
沈司其有了师傅忝谈的面授机宜，自然是有备而来，她又岂会轻易捉襟见肘。
“不了，不了!刚才师傅已经训诫过我了。”
“他说对待前辈，一定要有礼貌!”
沈司其一边说着话，一边就紧紧的握住了金小钗的机械手。
金小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还冷不丁的被控制住了双手。
下意识的反应让他不自觉的就将机械手指收紧了起来。
这一收，力度颇大。
只听沈司其“唉呀”一声就痛的直跺起了脚。
这一声“唉呀”醍醐灌顶，金小钗猛然想起，沈司其是原生态人。
这原生态的皮_肉哪里经得起仿生骨骼的压迫。
“对不起，对不起!”
金小钗赶紧将手抽离开来，他一个劲的道着歉。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忝谈和沈司其的算计之内了。
有道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这歉人的，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强人所难了。
不过，沈司其并没有打算要放过他的意思。
看金小钗那样子，已经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般了。
既然你不好意思了，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沈司其手掌向上一伸，然后直横横的就摆在了金小钗的面前。
古天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只道是沈司其这双手肯定伤的不轻。
为了查看伤势，他抬步就要走上前去。
却不想被忝谈给制止住了。
古天怙不解，但也只能静观其变。
肖飞倒是什么都知道，忝谈刚才对沈司其面授机宜的话他可是听的明明白白。
现在就看沈司其如何发挥了。
“大哥，你刚才出的那一招，可真是够刁钻的!”
从回忆的世界里归来之后，肖飞又可以跟忝谈进行实时沟通了。
毕竟，他们的灵魂现在共用的是一个脑袋。
“年轻人嘛，总归是充满活力的，不太喜欢受人束缚，我也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忝谈和肖飞在脑海里交谈着。
而沈司其也正在按照师傅忝谈教授给她的小“手段”，步步施加于金小钗的身上。
金小钗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即将会有一个新的外号诞生。
这个外号不雅不俗，更不受年龄的限制。
老少咸宜，谁称呼他都不会觉得不礼貌。
“把你的手也伸过来吧!”
沈司其故作神秘，她让金小钗把机械手也像自己那样伸起来。
金小钗因为刚才的鲁莽行为不小心弄伤了对方，还心生愧疚。
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都会无条件的答应。
“司其小姑娘，这双手跟了我好多年了。做过大小手术不下百万例，今天不小心把你给弄伤了，实在是抱歉!”
“要是你觉得不解气，就找个工具，随便什么都好，狠狠的敲上几下，我绝对不会生气。”
金小钗对沈司其那是真心的喜爱，虽然智能躯壳的痛感神经比不上原生态的灵敏，但是如果施加的外力足够大，达到损坏级别。
经过“脑回路系统”的传递，大脑还是有可能接收到比较强烈地痛感。
“你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是那么那么小气的人!”
沈司其鼻头一皱，冲着金小钗就做了一个鬼脸。
“你的手再靠过来一点!”
她一边催促着，一边就将手又往上举了举。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只是完全伸展开来，金小钗的略显细长。
为了可以保持在同一水平线，沈司其只能举得再高点。
等到水平一致了，她便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的双手紧紧地贴到了金小钗的机械手上。
“嗯！现在好了。有那么一丝仪式感了！”
沈司其在金小钗的机械手上重重的拍了三下。
因为有力量的差距，所以看似很大的拍击动作，其实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的影响。
金小钗纹丝不动！
他也不想动，尤其是在听到“仪式感”这个词之后。
他就更不想乱动了。
“司其！你说的仪式感到底是什么？”
好奇心作祟，金小钗已经被沈司其拿捏的死死的了。
“咱俩也算正式认识了，为了表示尊敬，我总不能一直都称呼你为大嘴吧。”
“所以经过再三考虑，我决定给你配置一个新雅号！”
沈司其用词非常的讲究，她没有说“给你起一个新雅号”，而是说“配置一个新雅号”。
一词之差，既表现出了机灵，又不失尊重。
“哦！原来是要给我配置一个新的称号啊。可这高举双手又是怎么个说法？”
金小钗终于弄明白了，原来所谓的“仪式感”真的就是针对自己的。
“那个好说。无非就是怕你不答应，提前让你举手表示同意。”
沈司其一边说着，一边就朝金小钗做了一个鬼脸。
这要是换做别人，估计他早就好生气了。
但是，沈司其的身上似乎有一股莫名其妙地魔力。
那是一种可以让人毫无保留选择信任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