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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药而愈     帝胄诀txt下载     帝胄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章 又是一年中秋节

    从前在军机处的时候有着凰羽为屈心赤主持政务,且军机处毕竟只是大楚帝国众多机构中的一个分支,所以一切事务的处理上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但古台岛不一样,这里有着广袤了地域和上千万的人口,所涉及的问题是一个军机处万万难以企及的,所以自收复古台岛以来,屈心赤将极多的精力用在了处理政务方面,尤其是在古台岛诸多官员的考核任免上,着实耗费了他不少精力,好在身边有着诸多的帮手,尤其是长久相伴以来的徐曼,深得屈心赤的指点和真传,俨然已有第二个凰羽的雏形。

    “义王,我觉得您设置监察会的这个方案挺不错的!”

    “是吗?说说你的想法!”

    “您常说,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您在帝都多年,早已是将大楚帝国衰弱的根源了解的极为透彻了,现如今的大楚民生凋敝,百姓生活穷苦,而为官者,不为百姓谋福利,却只知卖官鬻爵、贪图享乐,一味地中饱私囊,陛下虽然为此也派人处置了不少贪官污吏,但奈何治标不治本,我在赤心学院的时候,就听闻百姓们传言,不少身负调查惩处这些贪官污吏的官员,最终却是走上了枉顾法度的道路,和他们沆瀣一气!但是您这个监察会,以民意推荐选举为前提,将告老还乡的官员、德高望重的农民、代表性的手工艺者、有良知的商人和退役的军人这些毫不相干的人集合到一起,他们能用各行各业了解到存在的问题,给予施政者许多意见和建议,同时让他们监察施政的官员们,不仅能让老百姓们放心,更能让这些官员时刻谨记自己的责任,能从根源上杜绝官员们的腐败!”

    点了点头,屈心赤道:“我的想法想必你极为清楚,但很多时候知难行易,监察会也无法做到绝对的清廉,我虽然提出了三年换届重新选举的方法,但也无法做到万无一失,所以,之后如何完善,还需要你多花心思去斟酌了!”

    “明白!”

    “另外,我准备任命你为心语阁的长老,实施我对心语阁进行一番全方位的改革的计划。”

    “义王的意思是,开始全方位普及政治纲领了吗?”

    “嗯!这也是从沧龙和司马长风对军队的思想教育上面论证的结果,沧龙自不必说,他在训练新军的同时,玄策辅之以政治纲领作为核心进行着思想教育,从一开始就是为保家卫国而战的;但司马长风的军队却是不一样,这支军队组建之初虽然有着心语阁人员为基础,但从一开始便是以千叶树铭为核心,充斥着浓浓的个人崇拜主义,只因我提供并授意他进行了政治纲领的教育,这支原本算是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不仅有着颇为强悍的战斗力,同时能在关键时候完全服从于司马长风的指挥,只因根植于他们内心的强汉一族的民族荣誉感和未来给予所有人人人平等权利的期盼!”

    点了点头,徐曼不禁问道:“义王,说到期盼,按照政治纲领的内容,我们是不是应该兑现当初的承诺了?”

    “嗯!我想妙菱应该有结果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说话间,纣妙菱、萨耶族长、卢彦茹和千叶冰羽正巧来到,屈心赤道:“师妹,冰羽,近来辛苦你们了!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若是在从前,恐怕这件事完全开展不下去,不过现在嘛,虽然仍然有些阻碍,但是目前在古北城的尝试还算顺利,古北城的百姓也从开始的质疑到如今的拥护,改革的事情已然是初见成效,我相信,再过不久,我们便具备了向整个古台岛推行的可能!”

    “具体说说看吧!”

    “彦茹你来说说具体的实施经过吧!”

    “嗯!就像妙菱姐姐所说,我们这次之所以能够令得这件事初见成效,首先还得感谢义王你曾经暗中指导的那次关于战争券的战事,那时候他们几乎绝望于战争券成为了一张废纸,但收复古台岛后承认战争券的合法性,让百姓对我们充满了信任,虽然那时候市面上流通的战争券已被我们心语阁暗中在最低价几乎收购一空,但至少是表明了我们的态度!同时在这件事上亏损最为剧烈的那些富商巨贾,当初为了投机更是不惜将自己的房屋、土地地契抵押给了赤心商会,拥有了这些地契和巨量的财富,我们才有了改革的基础!一开始古北城的百姓并不相信我们会提供给他们梦寐以求的土地,但后来萨耶族长亲自带着族人去挨家挨户地说明具体情况,他们才开始慢慢信任和接纳我们的方案。”

    “呵呵!”萨耶族长微笑道:“我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我们万源族承蒙义王的救命之恩,才能暂且栖身于万里溪农场,当时我们不少族人都在为今后的生活而苦恼,是妙菱给我的族人们在万里溪农场悉数分配了土地,而所需要缴纳的税额,并非过往我所了解的按田亩缴纳固定的额度,而是按照实际的收成比例上缴,而且上缴的比例还不到一成,这样对于老百姓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恩情!在从前的时候,不管你收成是好是坏,该上缴多少还是上缴多少,若是年景好,那自然还好,但是年景不好的时候,对老百姓而言就是灾难了,而往往那些易子而食的惨景,也就是发生在那时候!而且,这样的法子,老百姓的积极性也高,毕竟,收成越多,自己得到的越多嘛!所以,与其说我是帮忙,不如说我们万源族是尝到了甜头,想让更多老百姓过的更好罢了!”

    听萨耶族长一脸笑意的一番话,屈心赤不由得安心道:“那就好,我理想的状况,就是天下百姓,耕者皆有其田,如此这般,国家方能长久啊!对了,关于那些拥有大片土地的地主们,进展又如何呢?”

    千叶冰羽回道:“禀义王,这些地主们并不赞成我们的做法,原本我们带领心语阁的人是打算好言相商予以购买的,但他们世代靠土地盘剥老百姓的思想早已是根深蒂固,所以我以为,或许我们应该采用强制的手段予以征收!”

    点了点头,屈心赤道:“这一点我想到了,不过当下之际不矣操之过急,强制之法可能会引起内乱,所以我们暂时先对他们采取高额的税收,等到我们的土地政策普及到了整个古台岛,届时他们就成了被孤立的存在,我们再借以百姓之力对他们施压,想必就可以从根本是予以解决了!”

    “义王,还有件事需要您的相助!”

    “何事?”

    “关于您撰写的政治纲领,我虽然拜读了很多遍,但是依旧没能深刻领悟内容的核心,所以,我想请您给我们大家讲讲课,最好是还能安排一个好老师从旁指导,不然我担心我在心语阁不能完全贯彻您的思想和方针!”

    徐曼适时道:“冰羽姐姐,这个你放心吧,方才你们大家来之前,义王就和我在探讨着这个问题,我接下来的主要任务,便是在心语阁践行义王的政治纲领!”

    “嗯!冰羽,我随后就会颁布命令,徐曼为心语阁新晋长老,此事到时候她会与你详细叙说,不过你也切不可因为她的参与而有所懈怠,古台岛只是一个开始,往后她还要前往大楚帝国各地的分部,届时古台岛还是会交由你来主导,同时,我希望通过你们的努力,也能教出一批新人出来,未来随着心语阁的发展,他们将会成为这一理念贯彻执行的先行者!”

    千叶冰羽不由欣喜道:“有徐曼的帮忙,那可真是太好了!义王放心,我们也会加紧学习,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至于你说的给大家讲讲课的事情,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选在今天的下午,如何?”

    “那真是太好了!”

    下午时分,看着一品阁硕大的宴会厅内座无虚席的情形,着实令得屈心赤也有些惊讶,同样的,作为发起者的千叶冰羽也是没想到,她只是通知了极少数在古北城的心语阁高层前来参与,但哪知道这一消息不胫而走,驻扎在城外的军营中的大小将官们也是悉数来到了会场,就连向来不问政事的夏紫曦、木子心等人也悉数在场,甚至宴会厅的角落处,千叶树铭也是为了不被识破而乔装而来,因此才有了当下这一幕的场景!

    见到屈心赤登台,方才还极为嘈杂的宴会厅顿时间鸦雀无声,静静地等着屈心赤的授课,清清了嗓子,屈心赤开讲道:“我们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家庭,而同样的,我们也有一个共同的国家,所谓国家,在我看来,家是最小国,国是最大的家......”台上的屈心赤滔滔不绝,台下的听众也是如醉如痴,他们或许当下不能完全理解屈心赤的意思,但他们愿意去听、去学,终究也是会理解的!

    “隐疾爆发的,真不是时候啊!”某一刻,屈心赤突然感觉体内气息一阵翻涌,气血攻心导致他险些一口鲜血喷出,即便他及时强行将其压制住了,但嘴角还是渗出了一股血迹,微不可查地将其擦拭后,他强忍着隐疾带来的剧烈疼痛微笑道:“大家听了这么久,接下来稍微休息片刻,之后我们再继续!”

    当行至幕后的休息室之时,终于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也疼痛的失控蹲伏在了地上,身后的徐曼见此,忙上前扶起屈心赤道:“义王,您这是怎么了?”

    片刻后,屈心赤微笑道:“无碍,之后我怕是不能上台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徐曼一边点头应承一边急切道:“义王,你的隐疾爆发了是吗?”

    “嗯!你不用管我,即刻安排俩马车送我前去阴阳潭就好了!”徐曼随即立即将木子心叫了过来,后者闻讯后一边吩咐着人替屈心赤熬制药物,一边施针为他减缓隐疾带来的痛苦,待一切准备就绪后,随即向着阴阳潭的方向驶去。

    赶到阴阳潭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好在阁老已提前数天前来阴阳潭为屈心赤中秋节之际的隐疾爆发做足了准备,在阁老和木子心的共同治疗下,屈心赤方才在一路的昏迷之中醒了过来,随即便是进入了修炼之中!

    当再次醒来之时,已是过去了整整一天多的时间,轻轻起身,替趴在案几上沉睡的木子心披上件衣衫,随即行至屋外,看着拂晓时分天上依旧清晰可见的圆月,屈心赤不由感慨道:“又是一年中秋节啊!”随即便向着阴阳潭而去......

第三百零一章 错付的爱

    每逢中秋佳节季,天下皆乐君渡劫!

    作为阖家团圆、尽享欢乐的节日,中秋佳节历来极受大楚帝国百姓们重视,但这么多年以来,适逢中秋之际,却成为了屈心赤一年一度最难以度过的难关,为了屈心赤能够感受一番中秋节快乐祥和的气氛,将一应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纣妙菱、沧龙等一众亲朋好友便是从四面八方向着阴阳潭所在之处赶来,而除了他们之外,也有两位客人千里迢迢自帝都而来!

    从清晨进入阴阳潭,及至傍晚时分,屈心赤自进入阴阳潭,已然过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潭面上众多的船只上,阁老、木子心、纣妙菱、沧龙等人早已是等候多时,看着已然西沉的落日,沧龙问道:“阁老,依您之见,义王何时能够结束?”

    摇了摇头,阁老道:“他初次进入阴阳潭修炼的情形你是知道的,去年的中秋他在阴阳潭中也是呆了足足三日之多,按常理来说,他对阴阳潭的环境越来越熟悉,借用阴阳潭之力压制隐疾也会愈发地顺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隐疾给他身体带来的负荷也是愈发沉重,所以,我也说不上来何时能够结束,这一切还得看他自己了!”

    “哎!可惜我们什么也帮不上义王!”

    纣妙菱虽然也是忧心不矣,但还是宽慰道:“沧龙将军,师兄他会平安无事的!”

    “嗯!”

    众人说话间,潭面之上顿时泛起阵阵涟漪,瞬息之后,只见赤着上身的屈心赤便自阴阳潭之中破水而出,随即便是稳稳地立在了纣妙菱所在的小船之上,见到众人欣喜的表情,屈心赤不由歉意道:“有劳大家担心了!”

    纣妙菱忙递上衣衫关切道:“师兄,没事吧!”

    “嗯!”

    阁老此时也是催动着船只靠了上来,同舟的木子心也和阁老第一时间帮屈心赤检查了一番身体,一会儿之后,木子心不由得舒了口气道:“义王,你脉象平稳,气息绵长,想来此次对于隐疾的压制应该还是蛮顺利的!”

    “有劳木姑娘了!这两年来一直在这阴阳潭中修炼,也算是对这阴阳潭愈发地熟悉了,方才能够有如今的效果!”抬首看着已然升起的明月,环顾四周一圈后道:“今日乃是中秋佳节,我与诸位难得齐聚,如此良辰美景,岂能辜负,今日当与诸位,不醉不归!”

    一旁的木子心闻言,不由嘀咕道:“还喝呢,前些天的那次醉酒还没难受够吗?”

    屈心赤不由尴尬道:“木姑娘放心,今日我必当遵从医嘱,适量即可,适量即可!”

    见屈心赤服软,木子心不由娇嗔道:“这才像话嘛!”

    看着仿佛没事人一般的屈心赤,一旁的纣妙菱却是心事重重,不由得看向了阁老,后者知道她的担忧,悄声道:“今日大家一起前来陪他过节,他并不想扫大家兴致,所以对隐疾采取了急促的压制之法,不过你放心,他自有分寸,以他如今对隐疾和阴阳潭的了解,也并不用一次性地予以完全压制,待今日之后,他再进入阴阳潭即可!”点了点头,未免让大家察觉到她的异样,纣妙菱随即道:“等了这么久,想必大家也饿了,正如师兄所说,如此良辰美景,大家难得齐聚,我已命人准备了水酒,大家今晚一定要尽兴啊!”

    “多谢纣姑娘”

    ......

    “哥!我们赶紧靠过去啊!”

    楚义文不由得摇了摇头,她实在是难以想象,一向端庄秀丽、矜持含蓄的妹妹楚玉颜,怎么一见到义王之后就完全变的毫无淑女之风了,但心里虽然这般想着,嘴上还是老老实实道:“蒙山,有劳你将船靠过去吧!”

    “遵命,四皇子殿下!”

    “义王!好久不见!”

    方才天色渐暗,加上来人众多,屈心赤倒是确实未曾发现楚义文和楚玉颜的存在,此刻听闻楚玉颜的声音,不由颇为意外道:“七公主殿下?你怎么......”

    楚玉颜却是故作不悦道:“怎么?你不去帝都看我,就不能让我来这里看看你啊!而且,我这次可是奉了父王之命替父王来古台岛体察民情的哦!”

    屈心赤定然是不会相信楚玉颜的说法,即便从前楚礼渊确实有着将楚玉颜许配给他的想法,但那是在从前不知他身世的情况下的乱点鸳鸯谱,如今他们乃是实打实的同父异母的兄妹,楚礼渊明知她对他早已是情根深种,将两人分开还来不及,岂能做出如此这般荒唐的安排来,心念及此,不由得看向了楚义文,后者见状,无奈地摆了摆手道:“义王,父皇确实是下旨让我代表他前来古台岛,不过玉颜嘛,我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我若是不带她一同前来,说不准她就自个儿来了,为了安全起见,我才不得不依了她!”

    楚玉颜闻言不由得气鼓鼓道:“哥,你太不仗义了!哼!”

    一旁的夏紫曦忙握起楚玉颜的小手道:“好了,玉颜,今日乃是中秋佳节,你就不要跟四皇子殿下一般见识了!”

    “哼!看在紫曦的面子上,这一次就放过你了,下次再犯,本公主定不轻饶!”看着娇俏率真的楚玉颜,不远处的周钦儿道:“萨耶爷爷,原来哪位姐姐就是我们大楚帝国的公主啊!”

    “是啊!”萨耶族长语气中有着在场许多人都明白的一丝无奈,自从离开阴阳潭迁居万里溪农场后,萨耶族长也了解了不少世事,对于屈心赤和楚玉颜的婚约之事也是早有耳闻,但自上次宴会之后的会议,他得知了屈心赤的真实身份后,也对这段孽缘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明白屈心赤的为人,但作为过来人,他也看出了楚玉颜对屈心赤的感情,与此时的萨耶族长一样,在场的众人,也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但愿一切都会安然地过去吧!”

    不同于帝都的奢华,阴阳潭地处偏僻,小岛之上的设施也相对简陋,所谓因地制宜,纣妙菱便命人安排了今日的这场篝火盛会,少了许多的繁文缛节,也合了在场众人的性子!

    今日的这场篝火晚会相比于此前在古北城的庆功宴,奢华上虽然远远不及,但因为所参与者皆是屈心赤最为核心的亲朋好友,所以其气氛却是较上一次更佳,只不过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沧龙、王玄策、司马长风等人却是老老实实了许多,除了简单地向屈心赤道一声节日快乐外,没有再如上次般劝酒了!

    酒过三巡,楚义文说道:“诸位,不如我们大家玩个小游戏,以祝酒兴如何?”

    沧龙好奇道:“不知四皇子殿下准备玩什么游戏呢?”

    “嗯......”楚义文略作思量,看了看天空上的明月,不由得道:“今日乃是中秋佳节,明月当空,不如我们就以月为主题,说说关于月的诗句如何?”

    沧龙闻言,不由得一脸酱色,一旁的楚玉颜却是不屑道:“哼!我就知道,哥你就会捡你最擅长的来!”

    楚义文不由得尴尬道:“那要不......”

    “呵呵!”屈心赤笑了笑替楚义文解围道:“四皇子殿下提出的游戏,我们自然不能不给面子,不过既然是游戏,那么总得是有奖有罚嘛!不知四皇子殿下可有想到奖罚的方式?”

    点头示意向屈心赤表示感谢后,楚义文看了看沧龙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们这个小游戏是组队赛,在场的诸位可以或两人、或三人一组随意组队,至于奖品嘛!”楚义文从怀中拿出一对玉佩道:“这对玉佩乃是父王赐予我的,今夜获胜者,我便将这对玉佩赠予他们!”为了表示自己的公正性,楚义文继续道:“当然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这个奖品的话我就不参与竞争了,但是我若是答不上来,那还是要罚酒的!”

    萨耶族长、蒙山、王大力等人闻言不由得舒了口气,沧龙也是极为坦荡道:“虽然四皇子的奖励与我无关,不过今夜的酒我倒是可以尽心了!哈哈哈!”

    众人闻言,无不是一声大笑,笑声过后,一道娇弱的声音不由响起:“可是要是有三个人获胜呢,那这对玉佩岂不是不够分了呀?”

    屈心赤适时道:“钦儿不必担心!”说着也是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道:“我这个玉佩,也是陛下所赐,与四皇子殿下一样,将作为奖励赠予获胜者!”

    既然规矩和奖励已然清楚,楚义文道:“那么接下来,大家开始自由组队吧!”一时间现场的人纷纷开始行动起来,一会儿之后,各组便已是分配完毕,楚玉颜和纣妙菱选择了和屈心赤一组,夏紫曦、木子心、周钦儿一组,卢彦茹、徐曼和千叶冰羽一组,沧龙、王玄策、湛谦一组,阁老、萨耶族长和蒙山一组,王大力聪明地选择了和楚义文一组......组别分配完毕,随即楚义文道:“那不如由义王这一组开始吧!”

    那我就献丑了:“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周钦儿接着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众人从未听过周钦儿吟诗,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还有着这般学识,一时间不禁纷纷鼓掌!

    卢彦茹和徐曼商议一番,随即道:“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王玄策话音刚落,沧龙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王将军,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大才子啊!”王玄策不由得拱手道:“侥幸侥幸!下次可就答不上来了啊!”

    ......

    经过一番紧张刺激的赛事后,最终是夏紫曦、木子心和周钦儿这一组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当然,并非是因为她们才华胜过其他人,为了让她们获胜,沧龙甚至好几次强行阻止王玄策,理由是妨碍他喝酒了,楚义文也是为了让大家尽兴故意数次佯装答不上来,于是在大家的关照下,方才顺利让周钦儿这一组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楚玉颜从未经历过这般有趣又好玩的场景,抱着屈心赤的胳膊道:“义王,我在帝都时候可闷了,以后你可得经常带我玩哦!”

    面对楚玉颜亲昵的举动,屈心赤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纣妙菱却是淡淡道:“七公主殿下,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有句话,我觉得有必要对你说!”

    楚玉颜闻言,不由得一愣,对于纣妙菱的身份,她还是极为清楚的,同为女子,她也能感受到纣妙菱对于屈心赤的感情,于是道:“纣姑娘,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纣妙菱显然是下定了决心,随即正色道:“七公主殿下,我知道,从前陛下下过旨赐婚于你和师兄,但是,你和她并不合适,你对他的感情,错付了!”

    纣妙菱此话一出,楚玉颜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但片刻之后却是反驳道:“纣姑娘,我知道你和义王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也知道你对义王的感情,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并非一个自私自利之人!”说着下意识地看向了夏紫曦,随即继续道:“寻常百姓家的男子尚且有三妻四妾,即便日后我和义王成婚,我也不会将他仅视为我一个人的专属,我......”

    纣妙菱突然有种想要和盘托出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未表道:“七公主殿下,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或许深爱着师兄,但你可否想过,他是怎么想的吗?”

    听闻至此,楚玉颜突然想起当初在帝都的时候,屈心赤对她的拒绝,下意识地看向了屈心赤,想要再求一个答案,屈心赤虽然想直接了当地再次拒绝,但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即便在座的皆是心腹之人,抛开楚玉颜七公主的身份,她终究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为了顾及到楚玉颜的面子,他只是缓缓地端起了酒杯,随即一饮而尽!

    屈心赤虽然未出一言,却已然道明了所有!楚玉颜见此,不由伤心欲绝、梨花带雨地跑开了,一边是自己崇敬有加的义王,一边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两难的楚义文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苦恼地饮下杯中之酒,随即追了上去!夏紫曦作为楚玉颜的闺中密友,也一同追了上去,木子心见状,也和周钦儿跟了上去!

    萨耶族长不由得叹气道:“哎!孽缘啊!”

    阁老亦是摇了摇头道:“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了!”

第三百零二章 不留遗憾

    屈心赤第二日一如中秋节一般天未完全亮便是去了阴阳潭,一者是因为昨日确实是不想扫了大家兴致而强行用功压制了隐疾,另一个原因,便是昨晚那尴尬的一幕,为了避免楚玉颜的纠缠,同时也是不想过份地当面伤害于她而选择了这样逃避的方式!

    至第二日晚间的时候,他终于是从阴阳潭而出,守候良久的阁老道:“感觉怎么样了?”

    “有劳阁老关心了,还好!不过恐怕稍作休整还得继续前来!”

    看着一脸虚弱之态的屈心赤,阁老不由道:“是体内的精力耗尽了吧!”

    屈心赤淡淡点头道:“嗯!”

    回去的路上,看着前方屈心赤愈发单薄的身体,阁老不由得担忧地喃喃自语道:“以你的天资,事到如今,你应该是能够随意并且熟练地调动阴阳潭之力为你所用了,但你如今每次全力对隐疾的压制时间反倒是不如从前,想来是隐疾已经开始逐渐侵袭入你的真气之中了吧!哎!这该死的帝胄诀,你到底在哪里啊?”

    一周之后,当屈心赤再次历经三次的压制之下,总算是又一次度过了这危险的一关,修炼结束自卧室出来后,屈心赤到处走走看了一番,发现整座小岛之上显得异常安静,来到厨房处见到正在熬制药剂的阁老不由得问道:“阁老,大家都已经离开了吧?”

    “是啊!他们虽然都对你放心不下,但古台岛毕竟诸事繁多,再加上初定不久,人心还不稳,他们也不宜离开各自的岗位太久,所以确认了你没事之后,我就劝他们离开了!”

    “阁老做的对,如今他们也已经开始各自独当一面了,确实要以国家大事为重!”

    “呵呵!”阁老笑了笑道:“是不是感觉有些不适应了!”

    “还好,不过是回到当初阴阳潭之役后和您老相依为命的状态罢了!只是突然想起那晚热闹的场景,仿佛昨日一般,猛然觉得小岛上安静了许多,有些的怀念罢了!”

    “暂时的离别不过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阁老一时也不由得心生感慨,随即问道:“这一次,隐疾被完全压制住了吗?”

    “嗯!不过今夜再次调息一番后方才能够最终确认!”

    “无妨!待你确认隐疾被完全压制后,我们再启程回古北城吧!”

    “嗯!”

    三日后,当屈心赤和阁老回到古北城的时候,屈心赤不仅未见到纣妙菱脸上的笑意,反而是秀美紧皱,心事重重的样子,屈心赤见状,不由得问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纣妙菱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道:“师兄,夏姑娘陪着木姑娘和钦儿回去了!”

    “想必是她们已然习惯了滨海的生活,就随她们去吧!”

    纣妙菱摇了摇头道:“不是回滨海!”

    屈心赤闻言,顿时从纣妙菱的眉宇之间发现了一丝不妙,随即道:“你是说,她们去重川了?”纣妙菱点了点头,屈心赤继续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们从阴阳潭回来之后,她们便随同四皇子殿下和王将军一同前往了滨海,也是到了滨海之后,王将军要带她们下船的时候,木姑娘才说出了实情!”

    屈心赤眉头紧皱道:“什么事情?”

    “四皇子殿下当初作为大楚帝国使节回帝都的时候,木姑娘曾委托他帮忙打听她和钦儿父母的消息,这一次前来古台岛,他便是带来了一些消息,木姑娘和钦儿与父母相别甚久,得知他们无恙,便决定回去探望他们,夏姑娘与她们相处多时,早已情同姐妹,也就陪她们一同前往了!”

    “什么消息?”

    “据王将军来信说,似乎是她们父母得到旧部的支持,重新夺回了重川周家的掌控权,并放出消息让她们回家,四皇子殿下得知消息后,此番前来便告知了她们!”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面对屈心赤的质问,纣妙菱顿感一阵委屈袭来,屈心赤意识到自己失礼之处,随即歉意道:“师妹,她们离开多久了!”

    “从中秋节那天后,你再次进入阴阳潭,那三日七公主显然是因为中秋节晚上的事情一直心中愤愤,四皇子殿下也是无奈,便决定尽早带着她返回帝都,但又心系你的安危,所以一直犹豫不决,阁老为大局计,也知道七公主继续留在这里,所有人都不免尴尬,向他们保证你已经并无大碍之后,第二日木姑娘她们以及王将军便和四皇子殿下、七公主一起离开了,至于王将军,也是在滨海港要分开时,才得知了木姑娘她们的想法,王将军觉得此事最好是等你的回复之后再做决断,但木姑娘正是为了避免你的担心,所以才一直隐瞒到那时,王将军无奈,只好第一时间写了封书信给我,所以......”

    听闻自此,屈心赤不由气恼地一掌将案几生生击碎,随即缓缓坐下,良久之后,才淡淡道:“她们此行,恐怕凶多吉少!”

    纣妙菱闻言,不由惊颤道:“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言师啊言师,好一招请君入瓮啊!”无暇理会纣妙菱的不解,屈心赤道:“妙菱,你速速传信叶青,让他们派人沿途追赶,看看能否追上木姑娘她们!同时让叶青也派一些人潜入蓉城,我另有他用!”

    “嗯!”

    “另外我也修书一封,你一同传给凰羽!”

    “好的!”

    这三日以来,屈心赤片刻不停地处理着古台岛和心语阁的一切事务,按照他此前的想法,随着司马长风受朝廷赐封为古台岛大将军,以及他在与南云中二之战和劝降司空寂部下一事中的功绩,他的名声和威望已是如日中天,也就顺理成章地被屈心赤委以了心语阁副阁主的重任,同时申明他不在心语阁的日子,阁中大小事务尽皆由他做主,徐曼也在屈心赤和司马长风等人的支持下成为了心语阁的长老,沧龙则因为古台岛还有数万东樱国降兵,且司马长风在军务方面还需要他的指点,再加上如今滨海有着王玄策坐镇,所以屈心赤决议他暂且留下,待司马长风能够完全控制古台岛的局势后,他便可以回去滨海。

    在屈心赤废寝忘食地忙碌之际,纣妙菱也没有闲着,卢彦茹跟随她良久,二人姐妹情深,她对卢彦茹早已是毫无保留,赤心商会的事情卢彦茹也早已是了如指掌,而她,也放心将这一切托付与她!经过一整日的交流,纣妙菱总算是将一切交代完毕,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卢彦茹见此,不由得行至身后替她按捏着肩膀道:“妙菱姐姐,你是要走了吗?”

    纣妙菱疲惫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你看出来了?”

    卢彦茹却是淡淡道:“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来了!是因为义王吧!”

    “嗯!”

    “义王终究是要离开古台岛了,只是比想象中的要快太多了!”言尽于此,不由得有些担忧道:“有义王在,我倒是不担心我哥,可是义王要是不在古台岛了,真不知道我哥面对古台岛这么大的摊子该怎么办!”

    “放心吧,师兄选中的人,不会差!你没看见人家王玄策和徐曼吗?从赤心学院结束学业以来,不过短短数年的时间,也都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了!何况还有那么多人会帮他的,尤其军事方面,义王留下了沧龙将军来辅助他,至于心语阁,不是还有着冰羽和徐曼嘛,你就放心吧!对了,说起冰羽,你哥和她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哪知道,我从阴阳潭回来就不曾回过家,不过,就我哥那样的大老粗,人家千叶冰羽也未必瞧得上他!”

    “......”

    三日后,当凰羽的信来到的时候,屈心赤的心不由得暗沉了几分,因为据凰羽安排的人探查所报,重川依旧是在言师的掌控之中,当叶青的信接踵而至的时候,他心中所有的担忧成为了既定的事实,那便是木子心和周钦儿,以及夏紫曦已然成为了言师的阶下囚,而关押她们的地方,就在蓉城!

    第二日一早,屈心赤便已是来到了古北港,阁老、沧龙、司马长风等也一同至此,看着众人一脸的忧虑之色,屈心赤倒是显得豁达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去去而已,不日既回!”

    司马长风纠结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道:“义王,我以为,不如还是我代你前去吧,你放心,我一定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将木姑娘她们救回来的!”

    屈心赤摇了摇头道:“对古台岛的熟悉程度,我或许不如你,但是对大楚帝国整个大陆疆域而言,你却是不如我!”拍了拍司马长风的肩膀,屈心赤继续道:“你如今重任在肩,古台岛和心语阁都离不开你,所以,你还是安安心心地留在古台岛吧!等我回来之时,我可是要检查你的军务和政务的!”

    司马长风知道屈心赤是决心已定,随即拱手道:“义王,你放心吧,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与众人一一话别后,屈心赤正欲登船,司马长风看了看一直在一旁静默不语的千叶冰羽,随即叫住屈心赤道:“义王,我已经让我家老爷子向千叶家提亲了,年关之时,我便和冰羽成婚,到时候,你可要为我们证婚啊!”

    屈心赤闻言,不由得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含羞掩面的千叶冰羽,他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有着千叶冰羽对他的辅助,加上千叶家对他的支持,他已不再有所顾虑,随即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为你们证婚!”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登船而去!

    看着船头上屈心赤渐渐消失的背影,阁老不由得感慨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于情于理,这一次他都会亲自前往的!我们能做的,便是为他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一片净土!”

    “师妹,此去艰险难测,你不应该陪我走这一趟的!”

    纣妙菱看着一如既往清瘦的屈心赤,不由得抚着他的脸颊道:“师兄,你一直让我冷静、理性地面对一切,但我终究是个女子,女子,总是免不了会感性的,所以,这一次我会陪着你......”在纣妙菱心里,纣商离去之后,屈心赤便成为了她的一切,她恐惧、她害怕、她担心!她不希望自己这一生留下遗憾,若是这是他最后的时光,那么,那怕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随着他,一同经历、一同感受......

第三百零三章 另辟蹊径

    海上的风凌厉非常,吹的屈心赤身上的衣服是猎猎作响,看着海面上此起彼伏的波涛,屈心赤不由想起曾经在海上的那段难忘经历,纣妙菱自船舱中拿过一件披风替他披上,随即问道:“师兄,这么入神,在想什么呢?”

    屈心赤紧了紧披风道:“触景生情,不自觉想起了一些故人!”

    纣妙菱不由得调侃道:“司汐奈?”

    屈心赤摇了摇头,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纣妙菱,神色躲闪间道:“想起了七爷、青山叔,那些曾经一同行船到东樱国的朋友们......当然,也确实想到了司小姐,只不过就是联想到她了而已。”

    纣妙菱不由得眉头拧到一起,佯装生气道:“哪有你这般实诚的男子,哄女孩子都不会!”

    “呵呵!”屈心赤不知如何接话,只好尴尬地傻笑作为回应!

    一直以来屈心赤身边不乏众多集智慧与美貌的女子相随左右,纣妙菱也早已对此是习以为常,难能可贵的是他能秉持自心,不为所动,此刻仅仅是触景生情想到了司汐奈,纣妙菱更无意为难于他,随即道:“师兄,给你介绍两个人!”

    “哦?”

    纣妙菱击掌之声响起,随即便是见到一男一女两道人影瞬间来到屈心赤面前,那男子身材膀大腰圆,却并非沧龙那般的健硕,应该说,有些肥头大耳,给人一种极为油腻的感觉,女子一身劲装,完美勾勒出了她迷人的曲线,脸上罩着薄纱,让人无法看清她的面容,但那清冷的气质,隐隐有着如同凰影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不过从海风吹拂的薄纱印罩在她脸上的轮廓和她完美的身材判断,又是一个难得的美人,纣妙菱随即道:“师兄知道赤心楼吧!”

    “听师傅提起过,赤心楼是隐藏在赤心商会的一个神秘组织,他们从入楼之日起,便只听命于赤心商会的会长,即便师傅他老人家在世之时,也无权调动!”

    “对也不对,应该说,自从爹爹将赤心商会交给我之后,赤心楼便只听命于我了!”

    “听你的意思,他们便是赤心楼的人了吧!”

    “嗯!师兄你是知道的,这天下总是不那么的太平,尤其是对于以营商为生的商人,更是无数贼匪所觊觎的对象,我们纣家的先祖自经商开始,便一直着手赤心楼的组建和打造,目的便是为赤心商会的发展保驾护航,赤心商会能够拥有如今这般的成就,赤心楼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说着便对黄奕翔、刘欣笙道:“你们眼前的这位,想必你们早已不陌生了吧!”

    “赤心楼黄奕翔,见过义王!”

    “赤心楼刘欣笙,见过义王!”

    纣妙菱示意二人起身后,随即道:“师兄,他们二人是赤心楼最强的好手,从前一直护持在我左右,不过,从今日起,他们便属于你了!”

    “师妹......”

    纣妙菱摇了摇头道:“师兄,你不必拒绝,从前你在军机处的时候,身边还有着凰影一直守着你,但自从你从东樱国来到古台岛,得知你在东樱国的那段经历后,每每想起,我都心有余悸,此行前往重川蓉城,危机四伏,你身边得有人照看着!”

    “可是......”

    纣妙菱笑了笑道:“师兄,你可别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是从前你那个弱不禁风的师妹了,更何况我算是一个商人,他们在我身边,反倒是浪费了一身的好本事,但是你不一样,你所过之处,皆是龙潭虎穴,有他们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见纣妙菱如此坚持,屈心赤只好无奈地应承下了,道:“不过,你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倘若你发生什么意外,我可没办法向师傅的在天之灵交代!”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可是惜命的紧呢!”

    “嗯!”

    纣妙菱看了一眼黄奕翔,随即一脸狡黠地道:“师兄,不过......”

    屈心赤闻言,不由诧异道:“不过什么?”

    “算了算了,不说了,你以后自然会知晓的!”纣妙菱如此一说,让得屈心赤一时间更是不解,不由得瞅了瞅黄奕翔,后者明显意识到了自己便是问题的所在,不由得尴尬地挠着头傻笑,倒是一旁自始至终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刘欣笙却是忍不住轻笑起来,隐隐中有种得意和嘲笑的意味,察觉到屈心赤投来的视线,瞬间便是再次恢复了冷如冰霜的模样。

    纣妙菱有意卖的关子,屈心赤也不想立刻便是猜透,看着纣妙菱不断拨弄着被海风吹拂的四散纷飞的秀发,屈心赤道:“外面风大,师妹,我们还是进船舱休息吧!”

    “嗯!师兄,我们还有多久到滨海城?”

    “想来再有两日方能抵达滨海海域进入荆江吧!”

    “哦......”

    两日之后,临近午时时分,船只终于是抵达了滨海港,停靠补给的时候,纣妙菱问道:“师兄,不去看看王将军他们吗?”

    摇了摇头,屈心赤道:“不必了,我去看他们不过是给他们平添麻烦罢了,玄策要是得知我就这么前往重川,他定然是又要安排大队人马保护我,这样反倒是会乱了我的计划,等到救出了木姑娘她们,再相聚不迟!”

    “也是!那我们补给完之后就立刻启程西行吧!”

    “嗯!”

    屈心赤等人在滨海港略作修整后便再次起程,直到第二天辰时方才抵达洛城,得到消息的叶青一早便是率领洛城分阁的人在此等候,待屈心赤、纣妙菱等人下船,叶青忙上前道:“见过阁主,见过小姐!”

    “叶青分阁主,好久不见!”

    “阁主,好久不见!属下已为您和小姐准备好了居所,请随我来!”

    “有劳了!”

    从踏入洛河山庄的大门开始,屈心赤便不由得陷入了初次前来的回忆之中,在这里,他得知了母亲被行刺的真相,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从下抚养他长大的师傅纣商所作的一切,也是因为到了这里,才最终间接导致了纣商的去世......

    看着一脸伤感之色的屈心赤,纣妙菱不由得抱起他的胳膊道:“师兄,都过去了!”

    回过头来,看着因自己而一脸忧伤的纣妙菱,屈心赤淡淡道:“是啊,都过去了!”

    虽然连续数日的航行早已是疲惫不堪,但进入洛河山庄后,屈心赤并没有选择好生休息一番,经过一番沐浴更衣后,便唤来了叶青问道:“叶青,说说目前的情况吧!”

    “是!阁主,收到小姐的信后,我第一时间便派人星夜兼程赶完了蓉城,经过一天的调查,我们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周家位于蓉城的两处庄园,我们的人原本是打算进去一探究竟的,但是奈何对方防守严密,安排了众多高手守卫,我们不仅进去探查的人没能出来,就连在外面接应的人也被一并斩杀,数十个人,唯有一位叫铁粉的兄弟死里逃生回来报信!都是属下的失职,请阁主责罚!”

    屈心赤示意叶青起身,随即道:“此事与你无关,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们草率行事了,钦儿这位二叔,比我想象的要棘手很多,他既然设计将木姑娘和钦儿诱骗回了重川,便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你们事先一无所知,遭此劫难,我之过也!”

    “阁主,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哪位叫铁粉的兄弟可探查到了什么?”

    “他身负重伤,一路奔逃,待见到我们接应的兄弟的时候,瞬间便昏了过去,直到现在,也不曾醒来!”

    “带我去看看他!”屈心赤和叶青来到铁粉的房间,替他把了一番脉搏后,屈心赤随即一道真气缓缓输入他的体内,不一会儿后,铁粉久闭的双眼便是缓缓睁开,叶青见此,不由得惊叹道:“阁主,没想到您医术如此了得!”

    屈心赤摇了摇头道:“久病成良医,我在医术上虽然也有些造诣,但也只是略知他昏迷不醒是因为气血不通罢了,能让他醒过来,还是因为我的特殊体质,我的真气比之常人要灼热或者冰冷些,而我方才便是利用了真气灼热的功效,替他疏通了经脉罢了!”

    一会儿之后,待铁粉意识渐渐清晰,后者才有些慌乱地想要起身道:“见过阁主!”

    “你重伤未愈,切不可随意轻动!”屈心赤制止了铁粉要起身的动作,继续道:“铁粉兄弟,你能说说,那日所遇到的情况吗?”

    “嗯!”点了点头,铁粉道:“那日我和兄弟们进去后,便开始分头行动,但片刻之后,便是传来其他兄弟们的惨叫之声,我心知不妙,想要去救他们,但突然有位兄弟远远地大声说逃,当时我还在犹豫是去救他还是逃走,但瞬间之后,他便是没了声音,我知道他定然是已经死了,好在我负责搜索的区域比较靠外,于是我便翻过墙头后拼命地逃,但他们人多,最终还是被他们包围了,我边战边撤,幸运的是遇到了一条河流,于是我便不顾一切地跳入河中,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点了点头,屈心赤道:“铁粉兄弟,你好身修养!”

    “谢......谢阁主!”

    两人行出房间后,叶青道:“阁主,铁粉所说的,并没有太多价值,我们接下来该怎么着手呢?”

    屈心赤并未答话,而是面无表情地在前面静静走着,良久之后道:“叶青,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走走!”叶青闻言,也没做他想,随即便告辞而去,待叶青离开后,屈心赤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洛河山庄漫步着,走着走着间,远远地纣妙菱迎面而来,看着眉头紧皱的屈心赤,纣妙菱不由得伸出白玉无瑕的手指替他舒展着眉头道:“什么都没问出来吗?”

    “嗯!”

    “那接下来怎么做?”

    屈心赤仰头望天,随即摇了摇头道:“目前对蓉城的形式不仅一无所知,还折了不少兄弟,眼下我也有些摸不着头绪了!”

    “师兄,是不是因为故地重游,影响了你的心智?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即便是真有所影响,那也已是既定事实了!”

    点了点头,纣妙菱不由得劝慰道:“师兄,从前的你,思维开泛、不拘一格,断然不会因一时的失策而乱了分寸!”想了想,纣妙菱又不禁叹道:“或许是因为这一次情势有所不一样吧,毕竟事关木姑娘她们的安危,你不免有些投鼠忌器,有些乱了分寸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倒是觉得,师兄你可以另辟蹊径,或许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另辟蹊径?”

    “比如,夏姑娘的身份!”

    屈心赤闻言,略做沉思,随即便是恢复了往日那般自信的神采,他从怀中拿出帝胄诀道:“师妹,你吩咐叶青找个能工巧匠,仿造这帝胄诀,做出个以假乱真的仿制品出来!”

    纣妙菱不解道:“师兄,你这是?”

    “如你所说,另辟蹊径!”

第三百零四章 看看他

    在洛城两日的短暂停留之后,屈心赤便和纣妙菱再一次启程沿着荆江一路向西而去,与此同时,在屈心赤的授意下,叶青安排人沿着陆路星夜兼程地向着帝都而去!同时,他也命令叶青安排人在帝都和蓉城开始散布消息,而消息的主要内容,便是他准备亲自前往蓉城营救夏紫曦!

    “师兄,兵法有云,声东击西,方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既然决定亲自前往蓉城营救木姑娘她们,我们不是应该尽量隐瞒你的行踪吗,为何你还让叶青四处散播你要前往重川的消息呢?”

    “呵呵!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要想谁也猜不透,看不穿!有时候,最真的话,反而是最大的谎言!诚如你所想,我若是四处传言我不会前往蓉城,他们反而笃定了我会去,前番心语阁的人的惨剧,便是充分说明了他们早已有所准备,但我若是堂堂正正地告诉了他们我会去,那么他们难免会疑惑我到底会不会去!”

    “原来如此!”

    与此同时,叶青派往帝都的人,也开始了行动!帝都大皇子府门外,一妇人欲要强行闯入,被李狩的人给拦下了,片刻之后,李狩也匆匆而至,随即质问道:“你是何人?”

    妇人哭哭啼啼道:“回大人,民妇乃是夏小姐贴身侍婢的母亲,我女儿主家的小姐被重川周家的人给抓走了,现如今生死不明,我家女儿重伤在身,不知如何是好,所以特来让我来请大皇子相救夏小姐!”

    李狩闻言,不由疑惑道:“你所说的夏小姐,她是何人?”

    “左相府的千金,夏小姐啊?大人难道不知吗?”

    想到今天一早楚义心还曾去过左相府,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任何异象,李狩不由有些不难烦道:“夏小姐若是有难,我岂能不知,何须你来告知,去去去,大皇子府邸,岂是尔等喧闹之地,赶紧走,不然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妇人闻言,不由得就这么坐在地上大哭大闹起来,片刻间周围便是来了许多围观的百姓,妇人见此,闹的是愈发激烈:“惘左相大人全心全意辅佐大皇子殿下,没想到你们竟是这般人,夏小姐有难,你们却见死不救,呜呜呜......”

    李狩身为军人,冲锋陷阵从未胆寒过,但眼前这陌生的妇人撒泼之态却是让他一时间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狩耐着性子道:“我说大姐,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帝都城,姓夏的人家不知多少,你怎么就认定是左相家的夏小姐呢?”

    “我有信物!”说着妇人便从怀中掏出一物道:“喏,这个便是我女儿转交给我的夏小姐信物!”

    李狩接过信物仔细查看了一番,只见上面有着密密麻麻却是毫不认识的文字,不由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女儿说是什么......什么......对,好像叫什么帝胄......帝胄诀来着,她说只要将这个信物给大皇子殿下或者左相大人,你们便明白了!”

    面对眼前这个妇人的胡搅蛮缠,李狩早已是头疼不已,现在莫名给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信物,李狩俨然是已经失去了耐心,责问道:“既然是夏小姐有难,你为何不去左相府,而偏偏来我大皇子殿下府邸?”

    “我我我......我女儿说了找大皇子殿下和左相大人都行,我进城一打听,大皇子殿下的府邸要近一些,所以......所以我就来这里了!”

    李狩左思右想总觉得事有蹊跷,正欲将妇人驱逐时,一旁的手下道:“李将军,我感觉这个妇人所言未必是假的!”

    “哦?”

    “您有所不知啊,这左相府确实是有两位夏小姐的,一位是现在左相府的哪位,另一位,早在我们进帝都之前,哦,对了,就是当初陛下举办的中秋狩猎的晚宴之后,那位夏小姐就离开了,至今都不知所踪!”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似乎真有这位夏家小姐!”李狩正欲向妇人求证,向周围扫视一圈,却已是不见了妇人身影,不由纳闷道:“那妇人呢?”

    “大人,会不会是她以为我们无意相救夏小姐,所以前往左相府了?”

    “应该是吧,我还是先将此事转告大皇子殿下!”既然妇人已经不见了,李狩便要进入府中向楚义心禀报,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吩咐道:“慢着,你们赶紧带人去找那个妇人,找到她了先将她控制起来,但切莫伤害她,同时派人先在通往左相府的各街道口守着,避免她先大皇子一步将此事告知左相!”

    “是!”

    当李狩匆匆赶到书房时,楚义心率先问道:“李狩,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吵吵嚷嚷的?”李狩忙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楚义心,同时也将自己临进门前的安排也丝毫不漏的一并转告了,楚义心随即起身道:“你做的很好!不论那妇人所言是真是假,我们都必须在她之前赶往左相府!”

    “哦!对了,殿下,那妇人还给了我一个信物,说是叫什么帝......帝胄诀来着!”说着便将帝胄诀递给了楚义心。

    “帝胄诀?”楚义心虽然对帝胄诀一无所知,但还是顺手接过来查看了一番,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毫不认识的文字,随即便毫不在意道:“先不管这些了,眼下先赶去左相府要紧!”

    “是!”

    当楚义心和李狩一行人匆匆赶到左相府的时候,左相府门前倒是如同往常一般并无异样,楚义心不由得放下心来,若是真被那妇人抢了先,一旦夏衍晤、尤其是夏紫月得知了他未将夏紫曦的事情放在心上,虽不至于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他仍旧不免担心此事会让夏衍晤对他心生嫌隙,待近了,左相府门前的守卫见是楚义心前来,连忙笑脸相迎道:“见过大皇子殿下!”

    点了点头,楚义心随意道:“今日左相府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守卫回想了一番后道:“回大皇子殿下,今日府上并未有任何特别事情!”

    “哦!左相大人可在府上?”

    “在,我这就前去通报左相大人!”

    “不必了,我亲自去找左相。”

    “是!”

    来到夏衍晤书房,两人简单寒暄一番后,楚义心便将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夏衍晤,夏衍晤见此,不由得眉头紧紧皱起,随即道:“大皇子殿下,那妇人在哪?”

    摇了摇头,楚义心道:“李狩一个疏忽,那妇人便是不见了踪影,不过他已经派人在四处寻找了!”

    已是有两年时间未曾见过夏紫曦了,期间夏衍晤虽也有多次派人打听过,但始终是未曾得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眼下突然传来她被重川周家捉拿的消息,夏衍晤不由得来回踱步思虑着其中真假和缘故,楚义心见此,随即将帝胄诀递给夏衍晤道:“左相,这是那妇人给李狩的信物,说是夏紫曦小姐的!”

    夏衍晤接过帝胄诀仔细看了一番,纵使他博览全书,也并不识得这上面的文字,随即将帝胄诀抵还给楚义心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未听说紫曦有这件东西啊!我也更不识得这信物是何物!”

    一旁的李狩忙道:“那妇人说,是叫什么帝胄诀来着!”

    “帝胄诀!”夏衍晤闻言,不免心中一惊,但瞬间便是将自己惊诧的神情遮掩而去,心中也不禁懊悔方才的言语。

    楚义心也着实并未察觉出夏衍晤的异样,只是有些不解道:“如此说来的话,难道是那妇人故意为之?或者说是有什么人在暗中唆使?”

    点了点头,夏衍晤有心心不在焉道:“或许吧!”

    为了彰显自己对夏家人的关心,楚义心故意道:“我知道左相和紫月一直在担忧紫曦小姐的下落,两年了,总算是有了一丝一毫关于她的消息,不管怎么说,我会派人全力去追查这件事的,请左相放心,一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即派人告知左相的!”

    “有劳大皇子殿下了!”

    “左相客气了,我这就去安排,那我就先告辞了!”说这便转身离去,一边还下令李狩赶紧安排人前往重川打探消息的真伪。

    夏衍晤看着楚义心离去的背影,不停地懊悔道:“哎!我真是糊涂啊!我夏氏一族苦苦寻觅的帝胄诀,明明已是唾手可得了,我怎么就将它推走了呢!哎!不过既然知道了它就在大皇子手上,只能从长计议了......”

    再次经过三日的航行后,屈心赤和纣妙菱一行人终于是抵达了帝都,看着沿江两岸那熟悉的夜景,屈心赤感慨良多,见纣妙菱从船舱出来,屈心赤道:“师妹,我今晚会去与凰羽一见,你要一起吗?”

    “什么?”纣妙菱闻言,下意识地有些慌乱,屈心赤见状,不由问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后,纣妙菱道:“师兄,你去见凰羽,可是有其他事情?”

    屈心赤不免有些伤感道:“当初离开帝都的时候,父皇便是疾病缠身,身体欠安,我身为儿子的,这两年以来却是一直不能去看望他老人家,此次途径帝都,我想去看看他!”

    屈心赤的话无疑是验证了纣妙菱的担忧,后者继续劝道:“师兄,陛下身为大楚帝国的皇帝,身边少不得御医看着,何况我们此次营救木姑娘她们时间紧迫,不如回来之时......”

    不待纣妙菱话说完,屈心赤却是拍了拍她肩膀打断她道:“师妹,放心吧,木姑娘和钦儿毕竟和他乃是骨肉血亲,短时间之间他不会太过于为难她们的,至于紫曦,只要她说出自己的身份,他更不敢伤害于她!我前去只是看看父皇,你们不用等我继续西行便是,之后我会赶上来的!”说完便一个起身,脚尖轻点在围栏之上,瞬间便是来到了离船十几米开外的江面上,再次在江面上数次点跃后,已是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纣妙菱无奈道:“刘欣笙!”

    “属下在!”

    “保护好义王!”

    “是!”

    看着屈心赤消息的方向,纣妙菱不由得祈祷着:“但愿凰羽能够瞒住师兄吧!否则,真不知师兄得知真相后会是何种情形......”

第三百零五章 互藏心思

    早在屈心赤出发前,凰羽第一时间收到他的来信后,便将信的内容转告给了烛蚀,烛蚀听闻屈心赤即将前往蓉城解救木子心她们,第一反应便是明确地表示了反对:“他这么睿智的一个人,怎么能以身涉嫌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凰羽,你回信转告他,营救木子心她们的事情,我会亲自派人去做,让他务必放心,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调理好身体,巩固自身手上的实力,为接任大楚帝国的皇位做好充足的准备!”

    论起身份,凰羽和烛蚀一样,曾经都是隶属于屈心赤的下属,即便是如今身份的变化,但他们三人也算得上是同僚,但是抛开这些,烛蚀和屈心赤更有着舅侄这层关系在,烛蚀这番话以摄政王的身份说也并没有问题,但是凰羽更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话中所隐含的亲情成分,虽然这份舅舅之于子侄的亲情成分看似含量并不高,但俨然成为了此刻烛蚀所表达的主旋律,凰羽很聪明地没有纠结于烛蚀这番话,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来信内容,即便是烛蚀,也会忍不住如屈心赤一般欲要亲自前往:“摄政王,义王信中还提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义王说,周家的那位小姑娘周钦儿,留给了他一份礼物,而那份礼物,便是帝胄诀!”

    听闻此言的烛蚀瞳孔瞬间圆睁道:“什么!?”

    “义王说,从周钦儿这位二叔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之所以夺取周钦儿父亲家主的权利,同时枉顾亲情地诱骗周钦儿和木姑娘,其目的便是为了周家的那份帝胄诀,而关于已故屈皇后的死因,极有可能和周家有关,或者说,跟周钦儿这位二叔脱不了干系!”

    “呵呵!我怎么就没想到重川周家呢?”烛蚀闻言不禁一阵自嘲,而后满目狰狞地道:“是啊!当初刺杀姐姐的,便是那所谓的帝胄盟,而周家拥有帝胄诀的一份分卷,他们,绝对逃脱不了干系!这一次,我要亲自去会会他们!”

    凰羽闻言忙劝慰道:“摄政王,你不能去!”

    “为何?”

    凰羽苦口婆心道:“我知道您这二十年以来活着的意义和价值,但是,我们如今所处的位置,已不是从前的军机处,那时候,您要怎么样,没人管得住您,即便是陛下阻止,我相信您也会义无反顾!但是,您当下的任务,便是为义王守好当下大楚帝国的江山,而这件事的前提,便是您在郢都城守好陛下的秘密,一旦您离开了,谁能料到会发生什么?陛下已经两年未曾上朝了,不只是大楚的朝堂之上,民间也开始有所谣传陛下是不是被我二人所控制,就差一点点,他们或许就会猜疑陛下是否已经驾崩了!如今三年之约已剩下一年的时间,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争锋也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们更是在郢都城安排了不少人手,一旦得知您离开了郢都城,难以想象他们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所以,至少在当下,您绝对不能离开郢都城!所以当下,或许义王亲自前往蓉城调查此事也算是较为合适的决定了!”

    凰羽这番话,烛蚀当然能够理解,良久之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只是一声声地叹息着:“姐姐......”

    在收到屈心赤即将抵达帝都的消息后,凰羽也是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了烛蚀,遥想两年时间未见了,这个最为他所牵挂的人来到帝都,烛蚀是很想舅甥二人见上一见的,但他最终选择了不见,除了自己不能离开郢都城,同时也不能让屈心赤到郢都城以外,那便是担心两人相见,自己不小心失言将楚礼渊驾崩的事情告诉了屈心赤!

    当屈心赤深夜来到凰羽府邸的时候,凰羽已是早早等候着他的到来,两年了,从前朝夕相处的人,亦师亦友的二人总算是要见面了!窗外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凰羽忙打开闺房的门道:“是义王吗?”还不待凰羽走出房间,一道熟悉的,依旧如从前般和煦如风的微笑映入眼帘,凰羽一时间忍不住两道清泪缓缓流下!

    屈心赤不由得调侃道:“如今可是大楚帝国炙手可热的人物了,怎么还轻易哭鼻子呢?”

    凰羽闻言,不由得破涕为笑道:“我那算得上什么炙手可热的人物,不过是为义王你守好家业的管家罢了!”

    “凰羽,你瘦了,这两年来,辛苦了!”

    面对屈心赤突然间的正色,凰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随即摇了摇头,报之以微笑道:“为义王尽一些分内之事,是应该的!”

    两人相交甚久,彼此之间亦是极为了解和熟悉,屈心赤便不再拘泥于客套,随即道:“方才去书房见一片黑暗,所以才寻到你闺房来了,怎么不在书房等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算不得难言之隐吧!一切都是为了小心行事,义王你知道的,如今你可是大权在握的一番诸侯,没有陛下的召见擅自来帝都,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难免会带来不小的麻烦,而且虽然我自认府中的人没什么问题,但我这房间所在之处周围相对而言僻静些,为了以防万一,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叙话之所!”

    点了点头,屈心赤不由赞道:“你这小心谨慎的作风,相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没办法,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啊!”

    “父皇和舅舅,他们都还好吧!”

    凰羽闻言,不由心中一紧,但依旧古井不波道:“他们都还好,只是想你想的紧!”

    “我对他们,也甚是想念啊,不知父皇的病情现在如何了?”

    “陛下自从得到阁老的救治后,虽然体内的毒素大部分得到了清除,但依然有些残留,这两年来,一直都需要服用汤药来祛除体内残留的毒素,也是为了好生地静养,所以方才去往了郢都城。”以屈心赤的聪明睿智,凰羽担心过多地谈论楚礼渊的事情以致于暴露楚礼渊驾崩的真相,随即转移话题道:“义王,不知在阴阳潭的这两年,你体内的隐疾怎么样了?”

    屈心赤倒是极为坦然道:“借助阴阳潭的特殊环境,倒是暂时能够将其压制的住!”

    凰羽闻言,不由得面露喜色道:“那就好!也正好为我们寻找根治之法争取时间!”

    面对凰羽脸上的笑容,屈心赤淡淡地点了点头,阴阳潭虽然能够帮助他压制隐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助力的功效也在不断打着折扣,从这次中秋以来的修炼中,他便是明显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又或者正如阁老所言的那般,那怕是阴阳潭能够帮助他一直压制隐疾,但随着这份功效的逐渐减弱,他下半辈子或许只能依靠阴阳潭来度过余生了,也正因如此,他此行才想要前来与楚礼渊见一面,因为,他担心,这次之后,或许此生再无相见的可能!心念及此,屈心赤不由问道:“凰羽,我想见一见父皇!”

    “什么!”凰羽闻言,顿感心中一阵慌乱,本想绕开这个话题的,但终究还是又被屈心赤拉了回来!

    看着凰羽明显有些惊慌的颜色,屈心赤不由疑惑道:“怎么?不方便吗?”

    摇了摇头,凰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倒也不是,朝臣们这两年来一直无法见到陛下,早已是心生不满和疑惑,这两年来他们更是无数次提出想要求见陛下的要求,但是在陛下的授意下皆被我和摄政王拦了下来,义王想必也有所耳闻,外界已经有了传言,说是摄政王和我为了把持朝政,可能软禁了陛下,但他们却是不知道,陛下现在需要的是静养,而为了防止外界打扰到陛下,烛蚀大人更是安排了重重守卫,所以若是义王你想要与陛下相见的话,还需要我提前和摄政王商议后再安排,而且,今日已经很晚了,但不知,义王可否等到明天呢?”凰羽说完这番话,心中是极为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屈心赤会怎么回答,但事已至此,她只能设法先堵住屈心赤,赌一赌屈心赤等不了,即便是他能够等到明天,待自己明日见到烛蚀商议一番后再借故拖延,直到他因为时间的关系放弃此次与楚礼渊相见的打算!

    原本屈心赤是打算坚持的,但想到和纣妙菱的约定,担心自己迟迟不出现让她担忧,于是无奈道:“此行我怕是没那么多时间,那等我将木姑娘她们救出来,返回之时再与父皇相见吧,届时我会提前知会于你的!”

    凰羽闻言,心中的大石方才得以落定,随即信誓旦旦道:“嗯,义王你与陛下的相见,也不急于一时,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将木姑娘她们营救出来,到时候一旦收到义王你的来信,我会第一时间告知摄政王予以安排的!”

    点了点头,屈心赤道:“时候不早了,我也不宜久留,就先告辞了!”

    “义王!”凰羽不知道在屈心赤得知楚礼渊已于两年前就驾崩后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她此刻也丝毫未曾考虑自己隐瞒于他之后会面对他怎样的责难,她此刻内心最为浓烈的便是对眼前这个最值得她信任的人的心疼之情......终究是理性战胜了感性,凰羽微笑着道别道:“好好保重,我等着你登临帝位的那一天!”

    点了点头,屈心赤关心道:“你也是,若是扛不住了,就一走了之,没有人会怪你的!”

    凰羽感动地再次留下两行清泪道:“义王,我们再会!”

    “嗯!再会!”屈心赤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凰羽看着空荡荡的夜空,不由得喃喃自语自责道:“义王,对不起!”

    屈心赤疾驰在黑夜之中,回首看着远离的府邸道:“凰羽,对不起!”

    曾经亦师亦友、并肩作战、无话不说的他们,却都是为了对方着想,避免对方的担心,而无奈地选择了互相隐瞒了自己的心思......

第三百零六章 拭目以待

    屈心赤从凰羽府邸离开后行不多远便停了下来,随着对着身后漆黑空旷的暗夜中说道:“刘欣笙!”

    刘欣笙闻言,瞬间便出现在屈心赤面前躬身道:“义王!”

    “帮我去做一件事!”

    “义王请吩咐!”

    屈心赤低声地一番吩咐后,刘欣笙正欲领命而去之时,屈心赤关切道:“这个任务危险程度极高,你可有脱身之法?”

    刘欣笙闻言,不由心中一暖,赤心楼作为赤心商会,或者说赤心商会会长的私人武装,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历任会长交给自己的任务,那怕是以性命作为代价!因为任务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而他们的生死,不在历任会长的考虑之中,虽然传至纣商再到纣妙菱,赤心商会早已稳居大楚帝国第一商会了,他们也鲜少如从前那般接取一些危险程度极高的任务了,但是,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这般温暖的关怀,尤其是如眼前屈心赤这般高位的人,心念及此,刘欣笙难得地微笑道:“义王放心,我自幼在赤心楼习得一身本事,尤其擅长刺杀和隐匿,想必义王对东樱国的忍术并不陌生吧!”

    “嗯!”

    “我的隐匿之术,便是结合了东樱国的忍术,若非有着义王您这般感知力的高手存在,凭借我的隐匿身法,我自信常人还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义王请放心,属下绝对不会负您之所托!”

    屈心赤点了点头道:“有劳了!我们会在夷陵港等你!”

    “嗯!”再次向屈心赤恭敬行礼之后,刘欣笙便是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从左相府离开之后,楚义心便一直琢磨着今天在府门前发生的一切,虽然已经确认了那妇人所为不过是一场闹剧,但他还是让李狩派人去调查那妇人所说的关于夏紫曦被重川周家抓住一事,而另外一件事,便是关于那妇人所给予的帝胄诀了!回到府中之后,他第一时间便是唤来了齐映月,想让他帮忙翻译下帝胄诀上面的文字,齐映月虽然也是博览群书,但也同样的认不出来帝胄诀上的文字,楚义心对此也是颇感遗憾,但当齐映月一番思量后,告知他他曾经在翻阅一些关于记载曾经雄踞大楚帝国北方的曹氏一族史书典籍时,有看过关于帝胄诀的一些记载后,楚义心又不禁好奇起来!

    因为帝胄诀之于外人太过于陌生,所以当初齐映月也只是随意的一阅而过,现下关于帝胄诀的记忆也只是简单印象,当联想到白天那妇人的异常之举,楚义心和齐映月尽皆是感受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所以誓要对此进行深入挖掘,于是乎从下午到晚上,他们在整个帝都城搜罗着关于曹氏一族的史书典籍,直到子时时分,齐映月总算是找到了关于曹氏一族对帝胄诀较为详细的记载!

    听完齐映月关于帝胄诀的汇报,楚义心顿时感到极为震惊,随即拿起手中的帝胄诀仔细观摩道:“你的意思是,这东西,竟然有着颠覆天下之能?”

    摇了摇头,齐映月也有些难以置信道:“殿下,我以为,这些关于帝胄诀的记载有些言过其实了,毕竟,一纸文书若是就能颠覆天下的话,那过往的历朝历代,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地发动一次又一次规模庞大的战事呢?”

    “你说的言之有理,但我很好奇,为何那妇人要突然将这东西交给我呢?”

    齐映月略作沉思,随即道:“殿下,莫非是有某位高人想要暗中相助于你,以这份帝胄诀来投石问路?”

    “你说的这个可能性是有的,但是我总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楚义心也不禁陷入一阵沉思,好一会儿之后才恍然大悟道:“我虽然不了解那位妇人的异常之举,但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一层她的用意!”

    “是何用意?”

    “她说夏紫曦为重川周家所擒,还说夏紫曦给了她女儿一个信物,而这个所谓的信物,也就是帝胄诀,却是连左相都不认识,你觉得,她为什么要如此做呢?”

    齐映月也顿时如梦初醒道:“殿下,莫非她的意思,是重川周家之所以抓住夏紫曦,是为了帝胄诀?”

    “极有可能!”

    “重川周家、周家......”齐映月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思考着其中的关联,好一会儿之后突然惊呼道:“殿下,我明白了!”

    楚义心闻言,不由问道:“明白什么?”

    “殿下,你可曾记得,我们曾调查过晋王身后的那位?”

    “你是说,那个被晋王尊称为言师的人?”

    “嗯!正是此人,我记得那人便是出自重川周家,而晋王,现如今已然是站在了二皇子那一边,换句话说,那位言师,甚至他所代表的重川周家,也是站在了二皇子那边!”

    楚义心看着手中的帝胄诀,随即缓缓起身,负手而立,来回踱步一阵后,一脸郑重地道:“也就是说,我这位二弟,早已知道了帝胄诀的存在,一直在暗中进行搜罗了!”

    齐映月也是认真点头道:“虽然只是我们的猜测,但却是极有可能!”

    “什么人?”就在楚义心和齐映月专注商议之时,书房外突然响起了李狩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道彷如鬼魅般的身影突然破门而入,目标所指,正是楚义心,一旁的齐映月见此,奋不顾身地挡在了楚义心的身前,那人见此,一个灵活的转身便是从齐映月身侧绕到了楚义心身前,楚义心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双臂进行防守,但对方却意外地并未第一时间出手行刺他,而是伸手去夺他手中的帝胄诀,这一幕来的太过于突然,但楚义心也是经历过风雨之人,冷静的他也是第一时间从刺客那有些飘忽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方的目的,然而刺客的行动实在是太快,还未及他将帝胄诀塞入怀中,刺客已然抓住了帝胄诀一角,就在两人拉锯时,李狩也适时地赶了过来怒喝道:“大胆,竟然敢行刺大皇子殿下!”说着便举剑向着刺客后心刺来。

    情势危急之下,刺客最终无奈地选择了松手,一个转身弹开李狩的剑刃后,猛的用力将面前的齐映月推向了李狩,也就是李狩避无可避地被齐映月撞了个满怀的当口,刺客趁机从书房之中逃了出去,李狩忙道:“殿下,您没事吧?”

    眼前的一幕来的太过突然,对方的目的也太过于明确,楚义心无暇理会李狩的关心,一脸冷厉地道:“追!”

    “是!”

    待李狩离开,齐映月也从方才的慌乱之中冷静了下来道:“殿下,您没事吧?”

    “我没事!”从怀中拿出帝胄诀,楚义心淡淡道:“那刺客,是为了帝胄诀而来!”

    “为帝胄诀而来?何以见得!”

    “他方才明明抓住了帝胄诀一角,若是强行撕扯,虽然不能将其完全从我手中夺走,但撕去一角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当李狩举剑袭来的时候,他却选择了放手,说明,他的目的不是毁了帝胄诀,而是要夺走完整的帝胄诀!”

    点了点头,齐映月问道:“殿下,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李狩回来再说!”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李狩才悻然而回,齐映月忙问道:“李将军,可抓住了刺客?”

    李狩摇了摇头道:“我们追了他半个帝都城,最后她翻越宫墙进入了皇宫之中,所以我们不得不放弃继续追击,留下人在皇宫四周盯着后,我便赶回来复命了!”

    刺客的逃离显然早在楚义心的意料之中,因此他也并无责怪李狩之意,而是向齐映月道:“逃入皇宫之中,莫非他是宫里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陛下并不在皇宫之中,宫中的高手也悉数调往了郢都城,现如今的皇宫之中,自三皇子以下,有这等身法的高手,屈指可数,所以,我以为,他逃入宫中,或许只是单纯的让我们投鼠忌器,再伺机逃脱!”齐映月思虑一番后继续分析道:“而且,我以为,还有一种可能!”

    “你是说,借故栽赃?”

    “嗯!三皇子殿下如今乃是禁军统帅,皇宫之中有着这等高手的存在,他不可能毫不知情,而且,若是他知晓的话,能够容忍这般存在的,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的人!”

    摇了摇头,楚义心道:“我虽然与我这位三弟相交不深,但还算是知道他的为人,他一无争夺帝位之心,二无参与我和楚义道的争夺之意,算是彻彻底底的中间派,他断然是没有派人深夜潜入我府中盗取帝胄诀的必要,而且,关于帝胄诀,我也是今日方才知晓,至于向来厌文好武的他,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他没有行动的动机,我还是倾向于刺客进入皇宫是为了逃脱李狩的追捕,或者说栽赃嫁祸!”

    点了点头,齐映月向李狩问道:“李将军,今日府门外的情况,劳烦你再详细地说一遍。”待李狩一字不漏的讲述完之后,齐映月不由皱眉道:“换句话说,那妇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了帝胄诀三个字,在场之人,但凡有心的,恐怕是已经知晓帝胄诀在殿下手上了!也就是说......”

    楚义心闻言,不由得一脸煞气道:“也就是说,楚义道、凌炙天,他们都知道帝胄诀在我手上的事情了!”

    一旁的李狩总算是明白了他二人话中之意,随即道:“殿下,若是那刺客真是他们派来的,那我接下来怎么做?”

    齐映月道:“帝都的水太深,此事或许与他们有关,或许没有,但不管怎样,仅凭我们的猜测而没有凭据,我们拿他们没办法,而且就算我们有确凿的证据,现在还不是和他们正面冲突的时候,殿下,我以为,我们眼下还是韬光养晦,静观其变!”

    点了点头,楚义心道:“明日你替我向凰羽大人告假,就说我今夜府中有刺客行刺,我身受重伤需要调养!另外,李狩,你派人传消息出去,就说我不仅被行刺,还遗失了一些东西!”

    齐映月、李狩二人闻言,异口同声道:“属下明白!”

    “李狩,还有一事!”

    “殿下请讲!”

    “你派人前往重川一事,务必尽快查清楚夏紫曦一事的真相!”

    “是!”

    待齐映月和李狩离开后,楚义心悉心抚摸着手中的帝胄诀道:“二弟啊二弟,看来,你是忍不住了啊......我们的正式交锋,就从现在开始吧,至于鹿死谁手,那就拭目以待吧!”

第三百零七章 借势

    在楚义心有心授意李狩开展的舆论攻势,以及今日朝会上传出的楚义心告假暂时修养的消息下,一时间帝都城内关于楚义心昨夜被行刺一事闹得可谓是满城风雨!

    “听说了吗?昨夜大皇子殿下竟然被行刺了!”

    “真的假的,谁有这么大胆子敢行刺大皇子殿下?”

    “你傻啊,当然是真的啊!你没见今天帝都城里多了不少的巡逻兵士吗?”

    另一人也附和道:“对对对!今儿个一早我出了趟城,城门口的守卫也明显增加了许多!”

    “这么说,昨晚大皇子殿下真的被行刺了啊?”

    “看这情形,还能有假啊!而且大皇子不仅连今日的朝会都未曾参加,还直接告假修养了呢!”

    “那你们说,什么人能有这样的熊心豹子胆,在帝都城内行刺大皇子殿下,真的是嫌命不够长吗?”

    “我听说啊,好像那刺客是想在大皇子殿下府上偷取什么宝物,但大皇子殿下府邸可是寻常人家可比?那守卫自然是极为严密的啊!结果那个刺客不仅是偷宝不成,反而被巡逻的守卫给发现了!”

    “那最后抓住刺客了吗?还有,那刺客到底是谁派的?”

    “嘘!”那人扫视了一圈,见有着陌生人看向他们,随即示意两名同伴闭了嘴,自顾自饮起酒来了,一旁身着便服的李狩放下手中的碗筷,丢下一颗碎银,随即起身离去。

    听完李狩的汇报,齐映月道:“殿下,看来你的计谋算是小有成效了!”

    摇了摇头,楚义心道:“不尽然,今儿个一早到现在,除了满朝的文武大臣外,三弟、四弟都来过,就连凰羽大人都带着摄政王的委托亲自前来慰问了,但是,我这个二弟却是至始至终都未曾来过!”

    李狩下意识说道:“殿下,这不正是验证了我们的猜想吗?以我之见,正是因为他心虚了,所以才不敢前来慰问您!”

    齐映月闻言却是摇头否认道:“李将军,昨夜刺客最终潜逃入皇宫,说明幕后之人没想象的这么简单,今日二皇子未曾前来,或许和他与大皇子对立的立场有关,不过,我还是认为,除开立场的对立,他与殿下毕竟是亲兄弟,他终究是会来的,只是早晚的问题,不然这般的无情无义之举会寒了很多人的心,又或者他其实是在观望!”

    李狩不解道:“观望什么?”

    “观望都有谁来看过殿下!”

    三人说话间,门外突然传声道:“二皇子殿下驾到!”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抵近,正是三人方才讨论的对象楚义道,后者方一进入房间,便疾步来到楚义心的床榻前关心道:“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这么大胆敢来行刺你,让我知道了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床榻上的楚义心见此,正欲起身,脸上却是突然一阵抽搐,随即无奈地再次躺下道:“二弟,抱歉了,伤势在身,这起身都成了件难事了,还望二弟莫怪!”

    “大哥言重了,你有伤在身,理当注意修养才是!”随即退后两步坐下后,看向李狩颇有责怪之意道:“李将军,不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在府中让我大哥被行刺伤重到这般境地!”

    听完李狩的讲述,楚义道有些生气道:“我大哥将府邸的安全全权交给了你,对你是何等的信任,你却让我大哥身临如此险境!还好我大哥吉人天相,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赎罪?”

    李狩忙跪下道:“是末将失职!”

    “起来吧!记住我二弟的话!”楚义心也是极其护短之人,李狩身为自己的心腹之人,在他看来还断然轮不到楚义道替他管教,但场面上还是要给足楚义道面子。

    “是!多谢二皇子殿下教诲!”

    楚义道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李狩,随即问道:“对了,大哥,你府上戒备森严,虽然一时间被他潜入,但既然他已暴露,按理来说定无逃跑的可能啊!”

    摇了摇头,楚义心道:“我也未料到昨夜那刺客轻功身法竟然如此了得,真可谓是世所罕见,所以最后还是不得已让他逃脱了,不过,依我和他交手的判断,他此行的目的似乎并非为了刺杀我!”

    “是吗?”

    “嗯!若是他想要刺杀我,他出手的那一刻,绝对算不上一个好机会,所以,我判断,他乃是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莫非,他是有其他目的,或者说,是要窃取什么物件?”楚义道此言一出,床榻上的楚义心以及房间内的齐映月和李狩不禁心中一紧,李狩握剑的左手也下意识紧了几分!

    楚义心古井不波道:“可能吧!”

    “那不知道大哥事后检查,可有遗失了什么东西?”

    “应该,没有吧......”楚义心佯装思索,然后便是看向了齐映月,后者心领神会,随即接过话道:“昨夜殿下受伤后,府上上下一直都忙着照顾殿下,今天帝都各位大人也是悉数前来探望,所以还未及仔细查验,此刻幸得二皇子殿下提醒,否则我等都忘记了此事,一会儿便派人仔细检查一番!但愿没有遗失什么贵重之物!”

    “大哥,你如今有伤在身,我就不打扰你修养了,这段时间若是有需要小弟效劳的,尽管吩咐便是!”

    “多谢二弟了!”

    “方才来时让下人准备了些人参、灵芝等补品,算是略表小弟的一番心意!”

    “让二弟如此费心,大哥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诶!大哥休要见外,你我乃是兄弟嘛!我府上也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齐映月,待我送一下二皇子殿下!”

    “是!”

    行至房门口,楚义道不禁回头道:“大哥,你来帝都这么久,做弟弟的一直忙于公务,也没能抽出时间来陪你好好喝喝酒、聊聊天,等你这次伤好了,小弟定然好好陪你来个一醉方休!”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

    送走楚义道后,李狩不禁恶狠狠地道:“殿下,我觉得,这二皇子的嫌疑,是甩不掉了!”

    齐映月却是反驳道:“也不一定,我觉得他此次前来,更多的是试探殿下受伤与否的真实性!”

    “此话怎讲?”

    “昨日那妇人的事情毫无疑问二皇子也是知晓了,而从那妇人出现后,晚上便发生了我们所谣传的行刺事件,很难让人不牵扯到帝胄诀身上,二皇子的话虽然可疑,但也有借坡下驴顺着殿下话的意思,所以基于这一点还判断不出是否是他所为!”

    “嗯!”楚义心点了点头,随即吩咐李狩道:“今后一定要加强府内的防备,谨防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另外你也跟手下人说,接下来这段日子我要静养暂不见客了!”

    “是!”

    “齐先生,关于帝胄诀的事情,你也尽快想办法将其上的内容翻译出来,我也想知道这帝胄诀到底是有什么奇特之处!”

    “是!”

    李狩出去没一会儿,连忙一阵小跑回来道:“殿下,左相和夏小姐来了!”

    “有请!”

    见到夏衍晤身后的夏紫曦,楚义心不自禁地微笑道:“紫月,你也来了!”

    站在夏衍晤身侧的夏紫曦点头道:“嗯!听父亲说殿下您受伤了,所以父亲带我一同前来探望殿下,不知殿下伤势如何了?”

    “还好,只是些皮肉伤罢了!不碍事,修养些时日便好了!”

    “那就好!”

    夏衍晤行至楚义心床榻前,两人简单地问候一番后,夏衍晤道:“殿下,昨日方一出现那妇人的事情,晚上便是遭遇行刺,难道此事,与那妇人所交给你的帝胄诀有关?”

    楚义心闻言,莫名的感到一丝异样,随即回道:“我也不清楚,或许正如左相所言吧!只恨未能将刺客擒住,哎!”

    点了点头,夏衍晤道:“那帝胄诀没有丢失吧!”

    “没有!”

    “那就好!殿下这段时间就好好修养吧!”

    “嗯!”

    “紫月,我先去外面转转,你陪殿下说说话!”

    “嗯!”

    待众人离开之后,夏紫月转身去关闭房门,转身的那一刻,却是见到楚义心竟然是下了床来,她不禁焦急得跑上前道:“殿下,你有伤在身,还是在床上好好修养才是!”

    楚义心却是忙不在乎得将小跑过来的夏紫月一把搂在怀中道:“我没事!”

    纤细的腰肢初次被楚义心这么搂住,夏紫月下意识地连忙闪开,一抹韵红也刹那间自耳际扩散到脸颊,心脏也不由得一阵猛烈跳动,好一会儿待渐渐平复后,夏紫月有些羞赧,又有些责怪道:“殿下,你无礼!”

    第一次见到夏紫月在自己面前展现如此小女儿家的姿态,楚义心一时间不由得看呆了,随即忙道歉道:“紫月,是我唐突了,对不起,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我......”

    “好了!殿下你还是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吧!”

    楚义心却是笑道:“紫月,我没事!”

    夏紫月闻言,不由惊诧道:“殿下,你......”

    点了点头,楚义心极为诚恳道:“受伤之事,不过是我演的一出戏罢了!”

    “那昨夜行刺的事情,也是假的吗?”

    “不,确有此事!”

    “既然殿下要演习给大家看,那为何还要告诉我真相!”

    楚义心深情地看着夏紫月道:“因为,我不想欺骗你!”

    “哎!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了!想不明白!”楚义心这番话无疑令的夏紫月心里一阵感动,就在沉寂的气氛中暧昧之色愈发浓烈之际,夏紫月突然道:“殿下,我爹爹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之后再来看你!”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夏紫月落荒而逃的倩影,楚义心不由得感慨道:“果然是大家闺秀啊......”

    自夷陵前往蓉城的荆江上,屈心赤听完叶青的汇报后不由得点了点头,随即道:“师妹,看来此次借势,算是成功了!”

第三百零八章 同往蓉城

    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以来皆有之!楚义心如此大费周章地造势,甚至不惜谎称遇刺受伤告假,从根源上而言,是他对那位妇人的话信了几分,他知道夏紫月与夏紫曦姐妹情深,所以要设法亲自前往重川营救夏紫曦,目的便是以此讨好于夏紫月,当然,也是为了进一步笼络夏衍晤,加强对自己的支持!而想要亲自前往重川营救夏紫曦,他则必须想方设法让自己脱身,或者说脱离他人的视野,诚然他也有着为了暗中观察此次帝胄诀一事发酵的情势,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博取美人的欢心,进一步拉进自己和夏紫月的关系!

    当夏紫月第二天前来给楚义心送上一些滋补的物品时,楚义心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她,后者在感动的同时,也不禁问道:“殿下,紫月非常感激你对紫曦的关心,我虽然也身为担心紫曦的安全,但现在消息尚未核实,如此贸然前去是否有些不妥?”

    夏紫月所虑楚义心当然也想到了,但对他而言,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确有其事则正好有了表现的机会,若是此消息为假,也足以表明自己对夏氏一族的在乎,只是夏紫月所不知道的是,楚义心还有着自己的小算盘,那便是:“紫月,不知你能否与我同行呢?”

    夏紫月闻言,不由迟疑道:“这......”

    楚义心想到过夏紫月可能会拒绝,但他也想好了对策:“紫月,你不要误会,你知道的,我和紫曦并不熟悉,我担心即便是我救了她,但是她或许会对我有所防备,所以,若是能够有你在场的话,一切就都好说了!”随即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对天发誓,我若是对紫月你有非分之想,或者不轨企图,我必遭......”

    夏紫月连忙阻止了楚义心发毒誓的举动,有些纠结道:“殿下,你过滤了,你乃是大楚帝国的大皇子,身份尊贵,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你呢!只是,即便是我有意为之,但奈何,爹爹那边......毕竟,我一个女儿家......”

    见夏紫月松口了,楚义心不禁放下心来,随即道:“紫月你放心,左相那边,我自会安排人去说,届时左相问起你的意思,你只要能够同意便可!”言进至此,楚义心不由得有些激动道:“紫月,我向你承诺,等我一切准备妥当,我必亲自前往左相府向左相提亲的!”楚义心这番突如其来的誓言,让夏紫月不禁头脑一阵空白,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楚义心见此,不由得有些急切道:“怎么,紫月,你不同意吗?”

    夏紫月心中想说不是的,但一时间羞赧的不敢言语,不禁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而摇头之后,她又担心楚义心误会她是拒绝的意思,又点了点头,然而片刻之后她又觉得如此这般显得自己太过于轻浮,随即又是一阵摇头......如此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举动,不禁看傻了楚义心,就连夏紫月也是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好一会儿之后,夏紫月才羞不可闻地低声道:“殿......殿下,婚姻大事,紫月不敢随意做主,一切......一切但凭爹爹决断!”

    楚义心闻言,心中不禁一阵窃喜,夏紫月虽然没有亲口答应她,但这番言语已算是默认了,如今夏衍晤旗帜鲜明地表示了对自己的支持,那他与夏紫月婚事一事,基本上算是板上钉钉了!楚义心也是说到做到,下午时分便是派齐映月去了一趟左相府。

    “左相,为了便于大皇子殿下伤势的好转,殿下准备在养伤的这段时间去郊外散散心,殿下想到夏小姐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担心夏小姐憋坏了,因此想邀请她一并同行,所以让下官前来询问夏小姐的意思,若是夏小姐有意的话,不知左相大人是否同意呢?”

    夏衍晤既然已决定投向楚义心,除了全方位地支持他以外,他也有着另外的打算,那便是待楚义心继任大位之后,能够迎娶夏紫月为皇后,如此,则与他夏氏一族的理想更近了一步,不过虽然他有心二人能够进一步相处增进感情,但也老谋深算地未予正面回答,而是有些为难地道:“老夫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不知小女是否同意呢?”

    齐映月道:“夏小姐如此贤良淑德,对左相您更是尊敬有加,左相既然同意了,想必夏小姐定然也会遵从您的安排,不过我们大皇子殿下说了,他一切都遵从夏小姐的意思,并再三叮嘱下官切不可有任何裹挟夏小姐之意!”

    “呵呵!”夏衍晤笑了笑道:“那就多谢大皇子殿下了!”

    “对了,左相!”齐映月佯装四处观望的样子,随即走近在夏衍晤耳边悄声道:“左相,我闻大皇子殿下之意,殿下或许不久之后将前来贵府向您提亲哦!”

    夏衍晤不由惊讶道:“是吗?”

    “殿下虽然没有明示,但下官以为,以如今殿下和夏小姐的关系,我想此事不就之后便得以应验,那时候,左相您就和大皇子殿下是一家人了啊!”

    夏衍晤忙谦逊道:“若是如此,是我夏衍晤高攀了啊!”

    “诶!左相哪里话,大皇子殿下和夏小姐男才女貌,乃世之绝配嘛!”

    点了点头,夏衍晤忙道:“齐大人稍后,我这就去问问紫月!”

    “有劳左相了!”

    ......

    两日之后,在李狩率领手下军士的护卫下,楚义心和夏紫月一行人出帝都北门,向着帝都北郊浩浩荡荡而去,及至夜里,在一山谷之处扎下营地,楚义心十分体贴地为夏紫月烤制着食物,看着一旁那张熟悉的脸庞,夏紫月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秋游之时屈心赤一如此刻的认真模样,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精神恍惚,楚义心见此,不由得关切道:“紫月,怎么了,不舒服吗?”

    “哦!不不不......没什么!”被楚义心打断思绪,夏紫月再次回过神来,看着楚义心满脸的关切之色,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歉意,毕竟当着楚义心想起屈心赤,对他显得有些太不公平,随即解释道:“今日途中听闻殿下派人打听到的消息,不由得想起了紫曦如今的处境,她虽然一介女子,但性子却是如同男儿般刚烈,我担心她会受委屈,所以......”

    “紫月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会前往重川营救紫曦,必然会竭尽我之所能,若是有人胆敢伤害于她,我必灭他九族为紫曦雪恨!”

    “嗯!多谢殿下了!”

    就在楚义心为夏紫月将食物烤制好,后者细嚼慢咽之际,一阵浓烈整齐的马蹄奔跑之声传来,不一会儿,便是有一队人马悉数赶来,为首的一魁梧大汉见到楚义心,随即翻身下马躬身行礼道:“末将孙兴,见过大皇子殿下!”

    “紫月,别怕,是自己人!”楚义心安慰一番被孙兴等人惊吓到的夏紫月后随即道:“起来吧!孙兴,一路上还顺利吧!”

    夏紫月看着孙兴那魁梧的身形,不由得想起了沧龙,两人相比之下可谓各有所长,沧龙身高略微高于孙兴,但论魁梧程度,尤其孙兴那满脸的络腮胡子,后者给人的压迫感显然更为浓烈一些,孙兴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盯着自己的夏紫月,不由得调侃道:“殿下,莫非这位姑娘就是......”

    楚义心知道孙兴一向口无遮拦,为了避免夏紫月尴尬,随即打断他道:“行了,我看你这一路上是嫌还不够累是吧!要不要我命你立刻返回北域去?”

    孙兴见此,忙求饶道:“殿下,别别别!嘿嘿嘿,这一路奔波的,我也饿了,先拿块肉堵堵嘴!”孙兴虽然看似一心大快朵颐,但意识却一直笼罩着周围,见一人在悄悄离开,随即猛地冲上前一把拽住李狩道:“李狩,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李狩见状,不由得服软道:“四哥,俗话说,好肉配美酒,你一路舟车劳顿,我这不是要去给你拿两坛美酒润润嗓子嘛!”

    “我呸!”孙兴明显不买账,将李狩拽回到火堆旁道:“我说李狩啊,多日不见,你这本事退步了不少啊!大皇子殿下身在帝都这龙潭虎穴、危机遍布,我等兄弟正是相信你,才让你陪在殿下身边保护,没想到殿下竟然在府上遭遇行刺,更可恶的是你竟然还让刺客给逃了,你说你,是不是被这帝都的繁华给腐蚀到骨子里去了,啊?”

    “四哥,你可误会我了,我那敢啊!只是那人轻功身法确实了得,原本我们已经将他围住即将抓住他了,哪知道他竟然逃入了皇宫,我也没办法啊!”

    “哼!说到底还是你技不如人!”

    楚义心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北域之时,北域七军这七大将便是属孙兴最喜欢挑逗李狩,时至今日,依旧是本性难改,不过他也是早已习以为常了,向着孙兴身后一男子道:“开单王,你也坐下吧!”

    “是!”

    楚义心指着开单王道:“紫月,这位是北域七军的三将军开单王。”

    点了点头,夏紫月不由好奇道:“殿下,我观这位三将军相貌,似乎并不属强汉一族!”

    楚义心笑了笑道:“确实,开单王本来是草原一部落的首领,后来遭遇同族的谋害,巧合之下为我所救,自此便留在了我北域七军中!”

    “原来如此!”

    见人已到来,楚义心随即下令道:“齐映月!”

    “下官在!”

    “如此前所商议的,你和李狩护着队伍继续游玩,切不可让他人识破我已经离开,尤其是我二弟楚义道的人!”

    齐映月和李狩齐声道:“殿下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孙兴、开单王!”

    “末将在!”

    “你二人率领所部人马,随我一同前往蓉城营救夏紫曦小姐!”

    “末将领命!”

    分别之际,孙兴仍不忘调侃李狩道:“李狩,你现在可是戴罪立功,可得好好表现表现哦!”

    “四哥,我知道了!”

    “哈哈哈!”孙兴一阵大笑,随即鞭子挥下,胯下战马吃痛,随即猛地向着前方的楚义心追去,与此同时,屈心赤一行人经过多日的航行之后,也终于是抵达了蓉城港口......

第三百零九章 是你?

    自周伯言夺取周氏一族家主之位起,经过这两年以来的时间,他也逐渐巩固并基本完成了对周家的控制,作为其独子的周一邦,无疑成为了整个重川年青一代所追捧的对象,用他的话说,在重川这地界,他要是认第二,便没人敢认这个第一了,这话虽然有些狂妄,但对于偏安一隅、大楚国力衰退以致无法完全有效控制的重川而言,他确实有说这话的底气和根基。

    最近以来,算得上是周伯言最开心的日子了,那便是其父设计将他朝思暮想的木子心骗到了重川,但同样的,也成为了他心意最难平的时刻,他对于木子心的心思,身为其父的周伯言早已知晓,但当周一邦向他提起要娶木子心为妻的时候,他却从初始的迟疑变成了最终的拒绝,之所以迟疑和拒绝,是因为他还要从木子心手上取得帝胄诀,虽然他一早就猜到他大哥定然是将帝胄诀给予了周钦儿,但周钦儿毕竟年纪还小,且以她对木子心的信任,她定然是会将帝胄诀交予木子心来保管,而以当下木子心对他敌视的态度,他知道,在他的耐性被消耗殆尽的时候,他难免会不再顾及亲情而对她采取强硬措施,试问在如此局面之下,她还如何能够安心成为他的儿媳?有道是最好的医生也是最狠的杀手,木子心虽然看似柔弱,但以她在医术上的造诣,别说周一邦是她砧板上的鱼肉,甚至于他们一家人都可能随时命丧于她之手,而她想要做到这些,或许只是信手拈来!

    温柔乡,是蓉城出了名的寻花问柳之地,木子心和周钦儿自帝都逃离之后,这里便成了自帝都回来后的周一邦最常去往的地方,只有这里的纸醉金迷,方能令他暂时忘却对木子心又恨又爱的复杂心情,但是当他今日再次莅临温柔乡的时候,温柔乡上下不禁露出一股奇怪的神色,而之所以会有这般的表情,是因为多日前闻知木子心已回到重川的消息后,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从此以后他将洗心革面,不再踏入这等烟花巷柳之地了,因为,他准备迎娶木子心了!

    见到明显有些失魂落魄的周一邦,身旁的烟花女子忙自来熟地搀扶起他的手臂道:“周公子,您怎么来了?”

    “怎么,才几日不来,你们就不欢迎我了?”

    “不不不!周公子哪里话,您可是我们温柔乡的贵客,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地希望您来呢,只是,您上次不是说要准备成亲了,以后就不会再来我们温柔乡了嘛!”

    烟花女子显然还缺一些查人观色的本事,周一邦原本因为这事苦闷不已,此刻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周一邦霎时间恼羞成怒地给了她一巴掌怒斥道:“滚!”烟花女子不知道怎么就惹恼了周一邦而遭此横祸,摸着已经有些红肿的脸颊,还未及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老鸨便是赶来再次补刀道:“没听到周公子的吩咐吗?还不快滚!”

    “是是是......”说完连忙向着后堂逃命般地躲去。

    老鸨来到周一邦面前道:“周公子息怒,那丫头才刚刚调教出来没多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哼!还是你会说话!”

    “周公子,还是老地方吗?”

    “嗯!”

    “我这些天没来,你不会让别人把我那包厢搞的乌烟瘴气了吧?”

    老鸨闻言,不由心里一阵惊慌,但在烟花场所混迹多年的她,早已练就了一身面不改色的本事,随即舔着脸道:“周公子哪里话,那可是您专用的,我怎么敢造次随意让人使用呢!”

    “那就好!”周一邦说完,便向着楼上行去,待来到房间门口,周一邦轻车熟路的推门二人,待坐定后才唤道:“老鸨!”连续唤了三声,依旧未见人前来,周一邦不由得砸起桌上的水杯道:“老鸨......”

    “诶!来了......”见到房间中怒气冲冲的周一邦,老鸨不禁绕到身后殷勤地替周一邦捶起背来道:“周公子,抱歉了,方才有一酒醉的客人突然把我拽了过去,抱怨说什么我们家姑娘嫌弃他,哎!周公子你说这什么世道,他自己不行就算了,还想着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行吗?”

    “哈哈哈......”原本还有些气愤的周一邦闻言顿时一阵大笑,片刻之后道:“云烟了,让她来陪我!”

    老鸨闻言,不禁心里一阵慌乱,方才他之所以未能够第一时间听到周一邦的传唤,并非那所谓的客人把她拽了过去,而是她在和人商议事情,她们所商议的对象,便是周一邦口中的云烟!这位云烟姑娘,正是温柔乡里的头牌,自两年前进入温柔乡以来,他便是被周一邦所看上,而周一邦身为重川第一公子哥,在她身上也着实是耗费了不少银两,后者也曾多次提出让他为她赎身,但以重川周家的地位,以及周伯言甚为严苛的家教,自然是不可能让他如此胡来,是以这两年来,云烟虽然成为了他的专属,但也只能一直居于这温柔乡之中!

    原本周一邦作为温柔乡的常客,云烟成为他的专属也算不得什么,但自从他说出那一番豪言壮语之后,老鸨自然不能再如从前那般将云烟作为大小姐一般的供着,云烟心里也清楚她和周一邦的所谓情缘也就此了断了,因此不得不接受老鸨的劝说,开始接待其他客人,但碍于周一邦的威势,知道他的人虽然有贼心,但也没贼胆与云烟亲近,但偏偏今日却是来了一名出手极为阔绰并且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点名要她相陪,老鸨本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是傻子的想法,再三劝说一番后,云烟才答应前往相陪。

    看见老鸨一脸迟疑的样子,周一邦不由得怒道:“怎么着,才几日不见,你们这是不认我了是吗?”

    老鸨背后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道:“不不不,周公子,是这样的,云烟今日出去逛街了,可能是一时间忘了时辰,还没有回来,周公子您突然造访,未曾提前知会一声,所以云烟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回来,不过您放心,从您来到温柔乡的那一刻,我便是派人前去寻找她了,相信不一会儿她就会回来伺候您了!您稍做一会儿,我出去催催他们!”

    周一邦闻言,有些不耐烦道:“记得快点儿!”

    “是是是!”老鸨方一走出房间,便不自禁地擦起了额头的汗水,随即将等候在门外的柳菲拉到一旁道:“怎么样了?”

    柳菲摇了摇头道:“妈妈,人家不答应啊!”

    “你说了只要他愿意放云烟走,今儿个老娘就不收他钱的事了吗?”

    “哎!”柳菲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道:“您瞧!人家非但不领情,还怪我们看不起他,说完还拿出这锭金子让我滚,还说要是我们胆敢再打扰他,他就拆了我们温柔乡!”

    老鸨闻言也是头疼不已:“这......哎!这该如何是好啊!”

    “妈妈!我观这位陌生的公子也定是非凡之人,很可能也是一个我们惹不起的存在,我以为,这件事情太过于棘手了,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要不,让周公子亲自前来如何?”

    “我呸!你难道不知道那周一邦是什么人吗?他要是知道我们擅自做主让云烟陪客,他不得杀了我们啊?到时候,我们这温柔乡一样是难保啊!哎!”

    “那可怎么办啊!这两尊大佛都是我们惹不起的存在,偏偏赶巧这会儿都来了,而且还都看中了云烟,再不想个解决的法子,恐怕到时候我们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在老鸨急的团团转之时,周一邦猛地踹开房门道:“老鸨,人呢?死哪儿去了!”

    “诶诶诶!周公子,我在呢!”老鸨连忙上前假意拍了拍周一邦身上的灰尘道:“周公子,怎么了?是那些姑娘伺候的不好吗?要不我给您再换一批来?”

    周一邦却是毫不理睬怒目道:“我说,云烟什么时候到?”

    “额......”

    见老鸨一脸的迟疑之色,周一邦不由道:“怎么着?”

    眼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神,老鸨深知再也瞒不下去了,随即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地道:“周公子,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您了!云烟......云烟其实并没有出去逛街,而是......而是在陪其他客人!”

    “什么?”周一邦闻言,不禁震怒地抓着老鸨的衣领道:“你竟然敢让云烟去陪其他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这个温柔乡是不想要了是吧!”

    老鸨见状忙一脸哭腔地求饶道:“周公子息怒,息怒啊!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实在是不得已啊!”

    “说!”

    “是是是!”见周一邦松开了手,老鸨忙整了整衣领道:“是这样的,周公子!今天来了一个身份非凡的公子,非要点名要云烟相陪,我是好说歹说都劝不住啊,后来他说要是云烟今日不来陪他,他便要拆了我这温柔乡,即便如此,我也是未曾答应,但云烟不忍见此,主动说要前去,所以......所以,我才......哎!”

    “哼!在那个房间?”

    老鸨假意为周一邦着想道:“周公子,我看的出来,那个人不好惹,要不......”

    “你最好识相点,否则,我一样可以拆了你这温柔乡!”

    老鸨闻言,实在是感到无语,也后悔今天没有好好看黄历,遇到了这两个总想拆她温柔乡的瘟神,随即道:“周公子,请随我来!”

    房间内的青年听闻走廊上嘈杂的脚步声,随即一改方才与云烟极为礼遇的姿态,一把将伊人搂入怀中,不怀好意地向她灌酒高声道:“来,云烟,我们继续喝!”

    门口的周一邦闻言,再次用力踹开了房门,见到青年的模样,随即十分诧异道:“是你......”

第三百一十章 一踩周一邦

    屈心赤一脸笑意地放下酒杯,然而抬首的那一刻,却是瞬间换上了一副极为凌厉,甚至让周一邦感到后背发凉的眼神:“周一邦,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记性不太好啊!莫非你忘了,我早已说过,我会来蓉城救人的吗?”

    “你你你......”周一邦并非没听过市井所传言的屈心赤会前来蓉城营救木子心等人的事情,就连他父亲也再三提醒过他,近段时间要小心些,以免遇到屈心赤,但他却是从始至终为未将这些话放在眼里,他认为,或许在别人看来屈心赤身为大楚帝国的义王,尤其是收复古台岛之后,他的声望已然达到了目前的顶点,乃是万人所崇拜和敬重的对象,但是在这重川的地界,他这条强龙还压不住他们周家这条地头蛇,但他终究是小看了屈心赤,也过高地预估了自己,屈心赤的声望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当真正面对他的时候,他仍旧忍不住心生惧意,尤其是他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仿佛此刻便要洞穿他的一切,一时间,他竟是惊惧地有些语无伦次......

    在场的众人见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面面相觑,常年身处风月场所的他们,虽然也算是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但论起身份的尊贵程度而言,鲜有能与周一邦相媲美的,但是此刻,在他们眼里算是人中龙凤的周一邦,却明显在那位端坐的年轻人面前吃了瘪,而更让他们诧异的是,周一邦此时那语无伦次的表情,明显是对他生出了浓浓的惧意,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不少人隐隐觉得似乎是有些印象,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时间众人心里不由得自问道:“他到底是谁?”

    屈心赤缓缓起身,瞬息之间便是鬼魅般地出现在了房门口,吓得周一邦慌忙之下连连后退了数步方才在手下的搀扶下停下脚步,此时此刻若非有着手下人的搀扶,他恐怕已是惊惧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或者他的手下并不认识屈心赤,面对此刻主子受胁迫的处境,数名好手也瞬时间挡在了周一邦面前,随即刀剑相加地齐齐向屈心赤袭来,屈心赤却稳如泰山般地不为所动,就在刀剑即将触及他的身体之时,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举起剑鞘,便是悉数破解了对方的攻击,正是陪着屈心赤前来温柔乡女扮男装的刘欣笙,数名手下见此,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慌忙退后几步将周一邦团团围着护在身后,此时此刻,饶是周一邦害怕不矣,但他也知道他必须站出来,否则说不准在屈心赤的盛怒之下今晚就得交代在这里,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后,随即道:“义......义王!”

    周一邦此言一出,一时间温柔乡内顿时全场静谧,所有人不由得看向阁楼上那道年轻的身影,方才那模糊印象的出处也渐渐清晰起来,正是源自当初东樱国发布的悬赏令!尤其近在咫尺的云烟、老鸨等人,更是被惊的目瞪口呆,她们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位年轻人,便是大楚帝国声名显赫的义王,前一刻的云烟还为方才屈心赤突然的粗鲁而愤懑不已,此刻却是禁不住有些不知所措地害怕,老鸨更是心胆俱惊的浑身颤栗,要知道,就在片刻之前,她为了摆脱周一邦的责难,还曾怂恿过周一邦前来找屈心赤的茬,若是后者追究起来,别说她的小命了,就是她这温柔乡,也会如他此前所说的那般给拆了!

    周一邦对其他人此刻的想法毫不关注,眼下的他只想尽快逃离这里,只要今夜能够安然离开,在蓉城,乃至整个重川地界,他都能够召集人马随时找到屈心赤赢回此刻的场子:“义王,当初我对你可是有过救命之恩的,你......你不能杀我!”

    “救命之恩?”屈心赤佯装思索一番后,随即淡淡道:“我似乎只记得是木姑娘和钦儿在关心我!”

    周一邦没想到屈心赤如此这般的油盐不进,但此情此景,他不得不继续道:“我承认,我确实没帮上什么忙,但是,你在船上养伤的那段日子,我或多或少也算是尽了些绵薄之力吧!”

    “呵呵!”屈心赤笑了笑,看着一脸惊惧的周一邦不由得笑道:“你很怕死?”

    “我我我......”就在周一邦不知如何接话之时,左右两侧突然两道暗器袭来,刘欣笙正欲出手,屈心赤却是率先举起双臂,随即一炽烈、一幽蓝两道光线直射而去,直到“叮呤”之声响起,众人才发现在他们未曾注意到之时,双方已在不知不觉中交起手来,也是直到此刻,周一邦才发现竟然还有着高手在暗中保护着自己,但此刻他却是无暇感激其父周伯言的未卜先知,因为刚刚屈心赤的随意一击,己方两名高手的暗中一击却是被他轻易给化解了,如果说方才的屈心赤只是气势逼人的话,那么此刻从他展现出的实力而言,算是彻彻底底地让周一邦发自内心地害怕了,随即道:“义王,你到底想怎么样?”

    “呵呵!”屈心赤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我对你的命没什么兴趣,此次只想告诉你,钦儿和木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连你父亲在内,你这周家,我便灭了!”在场众人闻言,不由得再次陷入一阵呆滞,敢在蓉城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话的人,换做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觉得对方是嫌命长了,当然,这是在眼前这个年轻人之前,以他如今在大楚帝国的身份和地位,他要真想这么做,即便是树大根深如周家,也不过是他举手投足之间便能毁灭的!再次将周一邦彻彻底底震慑一番后,屈心赤继续道:“三日之后,若是见不到木姑娘她们三人,我方才说的话,必不食言!”随即便沿着台阶从容而去,留下温柔乡内这惊惊颤颤的众人!

    “义王,我不明白!”跟在身后的刘欣笙忍不住问道。

    “不明白什么?”

    “方才我们可以拿下周一邦作为人质,从而交换木姑娘她们的!”

    “他们暗中还有人保护者周一邦!”

    “即便如此,我也有把握在他们出手前拿下周一邦!”

    “我知道!”屈心赤停下脚步,随即转身道:“我的目的是能够将木姑娘她们毫发无损地解救出来,若是强行劫持周一邦,我担心周伯言会对木姑娘她们不利,而且,今晚也会免不了一场厮杀,但你还不宜轻易展露身手;另外我既然以义王的身份出现在了蓉城,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行此龌龊的手段,不然会令得大楚帝国蒙羞;还有,这个周一邦虽然志大才疏,但他父亲周伯言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定然会认为我是心虚了,而且,他不仅不会担心周一邦的安全,反而还会用我的身份大做文章,以舆论来迫使我就范!明白了吧!”

    “嗯!义王果然是计谋深远!”

    “今夜还得辛苦你走一趟了!”

    “属下分内之事!”

    “注意安全!”

    “是!”刘欣笙话音未落,便是消失在了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回到府邸的周一邦顿时如一滩烂泥般躺在房门的地上,直到此时此刻,他方才放下一身的戒心,想到今晚遭遇的屈心赤的羞辱,心中的怨气实在是难以平息,来到关押着木子心、周钦儿的地牢,周一邦一掌狠狠地拍在精铁铸造的铁门上恶狠狠地道:“子心啊子心,我真是小看你了啊!”

    端坐在狱室内草垛上的木子心同样恶狠狠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周钦儿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躲在木子心怀里瑟瑟发抖,周一邦早已习惯了木子心近来的冷眼,自被囚入这位于周家祖宅的地下密室以来,任凭他们好言相劝还是百般羞辱,木子心自始至终是一言未发,周一邦道:“你那个心心念念的他,来了!”

    木子心闻言,不由得连忙起身道:“你说的他,是谁?”

    “呵呵!”周一邦摇了摇头,随即一脸疯狂地口无遮拦道:“贱人!你觉得,他还能是谁?”

    “义王!?”

    “是啊!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令人感到害怕啊!我当初怎么就没察觉出来呢?要是早知道他便是义王,我那时候就该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将他羞辱致死啊!可惜啊......”

    木子心闻言,似乎从周一邦话语中闻出了什么,随即讥讽道:“你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若非是我和钦儿为你们所擒,你连和他交手的资格都不配!”

    “是吗?”看着木子心一脸嘲笑的表情,若非他没有这狱室的钥匙,他真想冲进去将她狠狠地蹂躏羞辱一番,随即一脸的狰狞道:“子心啊,你放心吧,他既然来到了这蓉城,我定然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你敢!”

    “哈哈哈......”周一邦转身离去,淡淡道:“你等着吧!”

    待周一邦离去好一会儿后,周钦儿才缓缓起身来到木子心身旁道:“子心姐姐,是心赤哥哥来了吗?”

    木子心爱怜地理了理周钦儿有些杂乱的秀发道:“嗯!”

    周钦儿闻言,多日黯淡无光的眼神顿时明亮道:“心赤哥哥,他是来救我们的吧?”

    木子心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有着期望,但又充满了担忧,不禁有些纠结地自语道:“他难道不知道现在的蓉城是龙潭虎穴吗?他为何要冒着如此大的危险,亲自前来救我们呢......”

第三百一十一章 再踩周一邦

    这世间有一种人,他学贯古今、胸有韬略,是常人眼里堪称大儒般的存在,周伯言,正是这样的人!但是,在这儒雅的背后,却潜藏着另一个不为人所熟知的他,就连他的大哥、周钦儿的父亲周伯説直到被他夺取了家主之位的时候,方才彻彻底底地算是了解了他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野心勃勃、处心积虑且城府极深!

    事实上,若是周家未曾有过帝胄诀,或者说周伯言不曾知道帝胄诀的存在,或许他们兄弟二人可能会相互携手,延续周家在重川一带的繁荣和富有,但凡事没有那么多如果,周伯説出于兄弟间的信任将家族世代只传于家主的帝胄诀的事情告诉了他,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让周伯言开始不断游说周伯説带领周家子弟恢复周家当年的荣光和风采,但这件事却是被周伯説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二人也因为这件事心生嫌隙,同时,也让周伯言深藏于心底的野心渐渐燃起,直到,从周伯説手中夺取了周家家主之位!

    夜深人静,周伯言正盯着书房中挂着的“大道无为”的匾额凝神,喃喃自语道:“大哥,你说人活着,不要什么都争,不该你的千万别争,哪怕争到你也会一身灰,甚至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却是极不认同,若是不争,当年的先祖们何以从暴虐无道的帝辛手中解救这天下的黎民;若是不争,何以有我先祖的八百年之大周;若是不争......”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周伯言随即道:“进来吧!”

    待一年纪与周伯言相仿者进入书房后,周伯言随即问道:“重谷,这么晚来找我,所为何事?”

    重谷轻声道:“家主,今夜少主在温柔乡遭遇了义王!”

    “哦?”周伯言闻言,不由皱眉道:“一邦没事吧?”

    “少主没事,不过看情形,估计是被吓的不清!”

    “没事就好!他也是该被打击打击了,否则日后怎能堪当大用!”

    重谷点了点头,随即道:“家主,先前虽然坊间有传言义王会来重川,不过属下以为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没想到义王如今真的来了蓉城,不知,我们是否要采取什么措施?”

    “呵呵!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他倒是个讲究人啊!”周伯言赞叹一番后问道:“今晚他来了多少人?”

    “主仆二人!”

    “倒是有胆色!既然他选择出现在温柔乡这般的大庭广众之下,想必就是为了给一邦,或者说给我一个下马威了!”

    “嗯,他给少主留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什么话?”

    重谷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如实道:“他说,三日之后,若是见不到钦儿她们三人,连家主您在内的周家,他便灭了!”

    周伯言闻言,不禁一阵愕然,他的这番诧异并不是因为屈心赤要灭他周家,而是因为,在他看来,这番话实在是不像他所了解的那位大楚帝国的义王会说的,随即疑惑道:“这番话,当真是他说的?”

    “是的!”虽然重谷当时并未在场,但作为周伯言的亲信,后者却是毫不怀疑。

    屈心赤这番话,若是常人闻之,定然早已是战战兢兢、惶恐难安,但周伯言听闻后,却似乎毫不在意,甚至有些不屑道:“他或许有些本事,但如今却是有些太自视过高了,若是两年之前,或许我还有些忌惮于他,不过,如今,他已然是毫无胜算了!”

    “家主,义王毕竟声名显赫,我以为,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才是!”

    自从稳住了周家家主之位后,周伯言虽然变得有些狂悖,但骨子里并非愚鲁之人,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重谷,你前来想必是有另外的事情吧!关于一邦吗?”

    “是的!”

    “一邦在蓉城受此奇耻大辱,想来他是想要伺机报复吧?”

    “家主,义王寻衅滋事在前,我们是占理的,若是他想在义王身上找回场子,伺机报复的话,万一有所不测,我们恐怕很难收场啊!”

    点了点头,周伯言道:“重谷,你说的对,我们确实是不应该于他为敌,但是,你可知,即便我不想与他为敌,但上面还有人想要治他于死地!”

    重谷闻言,不禁后背一阵发凉,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可是,家主,若是我们做了这个出头鸟,无疑是给他人做了垫脚石了,极有可能让周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呵呵!”周伯言淡淡一笑,讳莫如深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又能料定自己一定是黄雀呢?他的存在,对于很多人来说确实是个威胁,对于我而言,也是个威胁,所以,要他死,不仅是上面的人之意,同样也是出自于我的本心!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他死在我的手上,不过,我倒确实是有意试他一试!”

    重谷不解道:“家主,我不明白!”

    “你放心吧,既然他有恃无恐地来到了蓉城,说明他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一邦,还杀不了他,而我,也不可能允许一邦在我们蓉城堂而皇之地杀了他,但挫挫其锐气,还是可以的!而且,若是上面追查下来,我也可以以小儿无知,年轻人年少气盛,为一青楼女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为由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明白了!”

    “重谷!”

    “在!”

    “一邦行动之时,你便在暗中保护他,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你不用出手相助!虽然我不相信义王会真要了一邦的命,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是!”

    当周一邦第二日晚兴师动众地带着大队人马来到温柔乡的时候,守在门口的老鸨不禁大惊失色,自今日傍晚见到屈心赤再次前来的时候,她早已没了之前的势利和见到贵客那般的欢喜,有的尽是无尽的忧愁和无可奈何,不仅极为识趣地驱散了先前已经入店的客人,更是亲自守在温柔乡大门口挡住了其他想要寻欢的客人!

    “哎!这两位瘟神,是不拆了我这温柔乡不罢休啊!”老鸨心痛的一阵嘀咕,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道:“周公子,您......来了!”

    周一邦今夜有备而来,浑身的气势与昨夜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瞅着老鸨那飘忽中带着惊惧的眼神不屑道:“他还在吧?”

    老鸨下意识回瞅了一眼温柔乡内堂,有些拿捏不准道:“周公子,您是说......义王?”

    “除了他还能有谁!”

    “是......是......是......应......应该是的!”

    看着老鸨吞吞吐吐的表情,周一邦突然感觉到,似乎因为昨夜的事情,这老鸨明显害怕屈心赤甚过了他,对他而言,这无疑是巨大的羞辱,随即不耐烦地将老鸨一把推开道:“滚!”随即一马当先地向着温柔乡内疾步而去。

    一如昨夜一般,周一邦再次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看着正一脸讨好地替屈心赤斟酒的云烟,莫名的一股浓浓的醋意袭来,随即道:“这世间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屈心赤将酒一饮而尽,随即抬起头来看着周一邦,一脸厉色地质问道:“你是何人?”

    “呵呵!”周一邦闻言,不禁冷笑一声,随即语含讥讽地道:“怎么着,昨日还威风凛凛的义王,才过了一天的时间,竟然是连我都不认识了吗?还是说,你害怕了,假装不认识我了?”

    “你若是不想死,最好是趁我还未发怒之气滚开,否则,今天便把命留在这里吧!”

    周一邦闻言,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小步,但瞅着身后已然将房间围的水泄不通的己方人马,前一刻的惧意瞬间便荡然无存,随即大摇大摆地来到桌前,正欲自顾自坐下之时,屈心赤身侧的黄奕翔突然一脚将椅子踹开,后者不及防备之下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欲发怒之际,恢复一身女装的刘欣笙剑尖已然抵在了他的脖子之处,周一邦没想到此番如此兴师动众之下,对方竟然依旧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更令他蒙羞的是,在刘欣笙凌厉的杀意下,他,竟然是尿了裤子!

    就在周一邦不知所措,身后的一众护卫想要冲进来救他的时候,黄奕翔那一身赘肉的身体,却灵活如风般地疾步迎了上去,随即只见方才冲入房间的众人在他一道猛烈的撞击之下人仰马翻,而后便是怒喝道:“胆敢行刺大皇子殿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什么?大皇子殿下?”

    “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大皇子殿下!”

    “这番样貌,不是昨日的义王吗?”

    ......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一脸不解之时,温柔乡阁楼四处突然出现了为数众多的、手持弓弩的人,而箭锋所指,正是他们!

    周一邦终究是反应了过来,随即看着屈心赤战战兢兢道:“你,到底是谁?”

    屈心赤缓缓起身,随即来到周一邦身旁蹲下,一阵异味令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搧了搧后,随即道:“你觉得呢?”

    “你真的是,大皇子殿下?”

    屈心赤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问道:“若是我猜的没错,你便是周一邦吧!我听说,昨夜义王来过此处?”

    周一邦早就听闻了大楚义王和大皇子殿下长相极为相似,此刻屈心赤虽然没有回答他,但周一邦心里却是已然断定了他的身份,随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点头道:“是......是的!”

    “他是来救人的?”

    “嗯!”

    “正巧,我也是来救人的!”

    “救......救谁?”

    “左相家的千金,夏紫曦,夏小姐!”

    “什么?”

    屈心赤明显不想继续跟他啰嗦,随即道:“两天之后,我会在蓉城港口等候,若是未见到夏小姐,你们这周家,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屈心赤说完,便有些嫌弃地行出了房门,扬长而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棋逢对手

    “家主,我有罪!”重谷从温柔乡回来之后,便是第一时间来到了周伯言的书房请罪,后者见此,不由疑惑道:“重谷,你这是怎么了!莫非,今夜又有什么变故?”

    今晚的一幕显然令得重谷也是倍感憋屈,无奈地点了点头叹气道:“哎,是啊!”

    “有你在暗中护持,他莫非还能出什么事,难道,没遇上义王?”

    重谷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家主,我也说不上来,据我们的人说,今晚在温柔乡见到的那个人,确实是和昨天的义王相貌一模一样,他们都认准了他就是义王,但他手下人却自报身份说是大楚帝国的大皇子!他还说,他两日之后会在蓉城港口等候夏小姐,若是届时我们不放了她,我们周家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哦对,就是那位和木子心他们一起的那位小姐,据说,那位小姐是左相夏衍晤家的人!”

    “大皇子?左相?”众使睿智如周伯言,一时间也被这似是而非的消息搅乱了思绪,坐下沉思一番梳理了思绪后,周伯言不由得问道:“那人亲口说了他是大皇子吗?”

    “额......”重谷仔细回想了一番后道:“他倒是没说,不过他手下人是这么说的!”

    “仔细说说今晚发生的详情!”

    “是......”

    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周伯言不由讶异道:“大皇子竟然一声不响地来到了蓉城!?”

    重谷闻言,不由疑惑道:“家主,晋王前天的来信中,不是说大皇子遭遇行刺,正在府中养伤吗?”

    “是啊!所以,他应该是不可能出现在蓉城的,莫非......”

    重谷见状,不由心领神会道:“家主,您的意思是,我们今晚遇到的并非大皇子殿下,仍然是昨天的义王?”

    周伯言看了一眼重谷,不置可否,随即道:“义王这个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智谋超群,不容小觑,今晚你们遇上的,或许是他,又或许,不是......”心念及此,周伯言不由问道:“这两日可有收到帝都来信?”

    重谷摇了摇头道:“没有,帝都来信,都会第一时间呈报家主您的!”

    “报......”就在两人谈话间,忽有下来前来。

    “何事?”

    “回家主,帝都来信!”重谷闻言,随即接过书信递给了周伯言,后者拆开书信便认真看了起来,重谷虽然不知信为何人所寄,也不知信中是何内容,但看着周伯言一时讶异,又忽而皱眉的表情,已然嗅到了一些破不寻常的气息!

    良久之后,周伯言才淡淡道:“大皇子殿下,应该是来了蓉城!”

    “什么?”虫古闻言,不由得惊讶道:“家主,这么说,今晚我们遇到的,还真的是大皇子殿下?”

    面对重谷的疑惑,周伯言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道:“没想到这三个丫头能量倒是不小,竟然是将今义王和大皇子殿下都引到了蓉城,你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最近这段时间都低调点!”

    “是!”看着一向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周伯言眉头依旧紧皱的样子,重谷不由得问道:“家主,您心中有事啊!”

    点了点头,周伯言将信递给重谷道:“你看看!”

    重谷接过信笺,咋一看却是不由惊讶道:“家主,这是,二皇子殿下的信!?”

    “嗯!”

    读完整封信后,重谷才算是明白了周伯言眉头紧皱的缘故,作为周伯言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人,他对于周伯言和晋王的往来是十分清楚的,但前日的来信之中,凌炙天只是简单提到了楚义心遇刺在府中修养的事情,而楚义道不仅提到了楚义心前往郊外调理身体的事情,更是将那妇人提及的帝胄诀一事也悉数来信告知于他了,当然,若是楚义道知道帝胄诀的秘密,周伯言也敢断言他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他,但问题的关键点并不在此,而是,关于那妇人提及的帝胄诀的事情,凌炙天对他只字未提!

    周家在重川能够长盛不衰,并非如夏衍晤的夏氏一族那般祖祖辈辈久耕官场,而是因为他们周家出过好几位拥有帝师之名的能士,因为担任过大楚皇室数位帝王的授业恩师,因此得以受到他们的诸多照拂,也正是因为有着这层关系的存在,所以周伯言能结识并受到晋王凌炙天的推崇,也正是在凌炙天的引荐下,从而受到楚义道的赏识,他投桃报李,也将帝胄诀这一不传之秘告诉了他,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明明知道自己极为关注帝胄诀的消息,他竟然将此事故意隐瞒于他!至此,二人看似紧密的关系也产生了裂痕,而周伯言,也开始正视凌炙天的野心了!

    “将信烧了吧!”

    “是!”

    “今日信中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明白!”将信件付之一炬之后,重谷不由得担忧道:“家主,关于和晋王的关系......”

    “依旧如常!”

    “是!”

    对于周伯言城府的深度,重谷从未揣摩过,因为跟随他这么久,他也一直未曾看透过他的心思,但见周伯言眉头舒展的模样,他不由得打心底里佩服,后者遭遇此等心结,瞬间便能够安然放下,身为周家帝师一脉这一代的传承者,周伯言无疑是他极为尊崇的所在,随即周伯言便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淡淡道:“根据二皇子殿下信中的消息,看来大皇子殿下是真的在蓉城了!”

    “家主的意思,是大皇子殿下金蝉脱壳?可是,他何苦如此大费周章呢?”

    “笼络、讨好夏衍晤!”

    重谷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问道:“家主,那那位夏小姐,我们该如何处置?”

    “没想到与钦儿同行的女子身份如此超然,眼下并不适宜同时得罪义王和大皇子殿下,我们只能把戏做足,将抓住夏小姐一事的嫌疑摆脱掉!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夏小姐救还给大皇子殿下!”

    “救还?”重谷闻言,一时不解,但随即便是明白了周伯言的用意,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道:“家主,这般做法,大皇子殿下会信吗?”

    周伯言笑了笑道:“当然不会信了!”

    “那......”

    “大皇子殿下信不信并不重要,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救回夏紫曦,而且,正如你所说,他乃是用金蝉脱壳之计行事,说明他也不希望此事太过于声张,如此这般毋须大动干戈也正好合了他的意,同时不仅能够讨好夏紫月的欢心,更是能够赢得夏衍晤的支持,他这步棋,倒是走的精妙啊!看来这位大皇子殿下,我也得重新审视一番了!”

    点了点头,重谷继续道:“家主,那,义王那边又该如何应对呢?”

    “哎!他还真是令人感到棘手啊!”随着重谷再次提及屈心赤,周伯言却是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随即猛然醒悟道:“不对!”

    “家主,怎么了?”

    “哈哈哈!”周伯言突然大笑道:“结合以上种种消息,我想我已经算是明白了他所有的筹划了!”

    重谷不由得疑惑道:“家主的意思是?”

    “其实,早在他未及进入重川地界的时候,他便开始了一切的筹划!”看着重谷一脸茫然的样子,周伯言耐心地解释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当初那个前往大皇子府求救的妇人便是义王安排的!”

    重谷闻言震惊道:“什么?义王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了吗?”

    “你忘了帝胄诀了吗?”

    “原来如此啊!”周伯言提及帝胄诀,重谷这才恍然大悟,帝胄诀这一不传世的秘密在那时候突然出现踪迹,如今想来,确实是有人故意为之。

    “也不知道义王何德何能,竟然能够令子心和钦儿放心将我周家的传世至宝帝胄诀交给他,不过义王倒是没让她们失望,竟然真的不惜祭出了这一杀手锏来救她们!之后那个所谓的刺杀大皇子殿下的事情,我想,应该也是义王的故意为之了!”

    “故意为之?”

    “是啊!他倒是将人心看的透彻,故意将夏紫曦被我们抓住的消息告诉了大皇子,并给大皇子离开帝都创造了条件!”

    听闻至此,重谷不由得道:“家主,你的意思是,大皇子得知夏紫曦的消息后,不论是真是假,他都会设法予以营救,但他却并不能私自随意离开帝都,所以,我猜想那时候大皇子并未受伤,而是故意掩人耳目假装受伤,从而借故告假并出城调养,然后再金蝉脱壳来了蓉城!”

    周伯言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你分析的没错,若是寻常人想到这里,定然是已断定大皇子会前来蓉城!但我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这更可能是义王的另一个扰乱视听的计策!”

    重谷不由疑惑道:“家主,我又有些不明白了!”

    “一者,义王也不确定大皇子是否会前来蓉城,或者说他的计划是制造大皇子可能来蓉城的假象,至于来与不来并不重要;二者,就算大皇子打算前来,也不可能那么快,但不管怎样,那时候他营救子心她们的目的或许已经达到了!”言尽于此,周伯言眼神瞬间凌厉了几分道:“而他,正是利用了他与大皇子样貌相似我们真假难辨的情况,在他义王和大皇子身份之间反复切换,从而利用义王和大皇子的身份对我们反复施压,若是他以大皇子的身份在港口等候夏紫曦,我身为周家家主定然是要亲自前往的,而那时候,他也正好趁我们疏于防备之际派人将自信和钦儿一并救走!”

    重谷不由震惊道:“家主,您的意思是,昨晚公子遇到的那个人,还是义王?”

    “是啊!昨晚义王说给我们三天的时间,今晚的‘大皇子’又说给我们两天的时间,你觉得,这其中没有蹊跷吗?”

    “我明白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需要将木子心和周钦儿转移走吗?”

    摆了摆手,周伯言道:“不必了,一邦做事还是有欠思量,想必他已经派人跟着一邦查到了她们的关押之处,此时再行转移,反而给他创造了中途营救她们的机会,不过是正中他的下怀罢了!”

    重谷闻言,不由得眉头紧皱道:“家主,那我们岂不是任由他施为了?”

    “呵呵!”周伯言冷笑一声,随即傲然道:“从前我倒是小看他了!既然已经识破了他的计策,我们就顺了他的心意,将计就计吧!接下来我们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吧!”

    随着重谷的离开,周伯言也不禁感慨道:“还真是棋逢对手啊......看来,想要得到帝胄诀,还得从你身上着手啊!”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事不过三总有三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屈心赤放下手中的书籍道:“请进!”

    “师兄,这么晚还没睡呢?”放下熬好的参汤,纣妙菱关心道:“师兄,方才熬制的,趁热喝了吧!”

    “嗯!有劳师妹了!”

    看着一脸淡然的屈心赤,纣妙菱有些忧虑道:“师兄,周伯言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吗?”

    摇了摇头,屈心赤放下汤碗起身,迟疑了片刻之后不禁摇头道:“周伯言在暗,我在明,我对他的了解远不及他对我的了解,所以,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能完全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在纣妙菱的印象里,屈心赤一向是行事周密、算无遗漏,但如此刻这般有所迟疑的,却不曾见过,随即不由担心道:“那我们还要依计划行事吗?”

    “眼下对方尚未出手,我们暂且还需如此,不过,接下来我们不仅要更为小心,还得根据情况随机应变!”

    “嗯!”点了点头,纣妙菱继续道:“铁粉传来的关于楚义心的情报,师兄你打算如何应对呢?”

    “我此前的计划便是让他在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一段时间,但这个计划却是有一个极大的漏洞,那便是他不仅是消失在帝都众人的视野中那么简单,而是极有可能为了紫曦的事情趁机来到蓉城,我虽然料到他或许会来,只是没想到,他来的会这么快!”

    “铁粉说他快则今夜,那怕最迟明日也会抵达蓉城!师兄,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暂且静观其变吧!”屈心赤沉思片刻后继续道:“周伯言或许已经在怀疑今日我假扮大皇子身份的事情,让所有的兄弟明日不要随意行动!而且楚义心前来蓉城的消息,我想周伯言也会很快知道的,不过这也正好能够混淆他的视听,或许能为我们的行动争取一些时间!”

    “嗯!”纣妙菱点了点头,随即道:“师兄,后天我假扮大皇子在港口等候夏姑娘,那时候,想必周伯言定然是亲自送她前来,我还是担心会被他识破,到那时候,你的所有计划恐怕都会在我手上功亏一篑了!”

    屈心赤安抚地拍了拍纣妙菱的肩膀,随即从怀中拿出那张一直随身携带的面具递给她道:“到时候你戴上它就可以了!”

    “这......师兄,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常人若是见之,定然是会识破你这假皇子的身份,但若是周伯言,反而会坚信!”

    纣妙菱闻言,一脸疑惑道:“为何?”

    “以他的手段,想必早已是对帝都的事情了如指掌了,那时候的他也已经知道了楚义心已是身在蓉城,但是他更清楚,即便是楚义心来到了蓉城,也不会轻易以大皇子的身份示人,毕竟,那时候的他应该是在帝都郊外养伤,若是贸然出现在蓉城,岂非授人以柄参他一个欺君之罪?而且,我今日以大皇子身份出现在温柔乡的事情早已传遍了街头巷尾,他既然来到了蓉城,那肯定也是知晓的,换做是你,该如何应对呢?”

    纣妙菱不由得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楚义心也会将计就计,以你义王的身份掩饰他大皇子的身份,当然,这都是做给老百姓看的,真实的情况,也只有你和周伯言这些暗中博弈的人才知道!”

    “是啊!周伯言不是傻子,虽然他看似投向了楚义道,但毕竟一个重川周家还无法和大楚的皇子身份相比较,所以他也会顺水推舟,卖‘大皇子’一个人情!”

    心中的忧虑得解,纣妙菱的心也放了下来:“师兄,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嗯!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做,你也早点休息,保重身体!”

    “晚安!”

    “晚安!”

    连续两日遭遇这般沉重的打击,周一邦心中的愤恨可谓是升到了顶点,他往日重川第一公子的身份和威望,已是在这短短的两日间顷刻瓦解,心里实在是太不甘心,但周伯言却不仅不给他出头找回场子,还给他下达了不许出门的禁足令,这无疑更是让得他愤恨不矣!一夜不曾安睡的他早早起来便想要去找周伯言解除对他的禁令,但当他询问管家之后,才得知周伯言昨夜有事临时出门了,就在他百无聊赖之际,属下张远前来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什么?你说有个和义王和大皇子长相极为相似的人出现在蓉城了?”

    “是的,公子!属下亲眼所见,错不了!”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周一邦这一次明显谨慎了许多,随即问道:“那人身边的同伴,可有我们之前见过的义王和大皇子身边的那些人?”

    “没有,属下看的很仔细,他身边就跟着三个人,一个身材魁梧的跟铁塔一样,明显是个练家子,还有一个看相貌不太像我们强汉一族的人,反倒像是个番邦之人,另外一个是个姑娘。”提及姑娘二字,张远不由得眼里泛光道:“公子,我跟您说啊,那姑娘可真是美啊,就跟画上的仙女一样,不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么说的话,前两日他们既然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断然没必要继续加以隐瞒了,你所说的那个人,倒是真不是他们!”

    “公子,那我们要不要......”

    周一邦虽然很想挽回面子,但想到周伯言的禁足令,不由得迟疑道:“让我想想!”

    “公子,想必您是担心家主问责吧?”张远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表现自己的机会,于是怂恿道:“公子,属下以为,家主之所以对您下禁足令,无非是担心您又遇上义王或者大皇子,但是这一次明显已经不是他们了,所以属下以为这也算不得违背了家主的命令!而且,您想啊,不管怎么说,您这次在我们蓉城地界被他们折损了面子,总得找回来不是,不然以后怎么在咱这蓉城混呢?”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公子,属下以为,我们可以拿那几个人开刀!”

    周一邦闻言,不由道:“张远,你什么意思?”

    张远见周一邦有所心动,随即继续添油加醋道:“公子,那个义王和大皇子咱们确实是惹不起,但是,今儿个我遇到的那个人,我们可以从他们身上帮您找回场子啊!反正他们长的极为相似,我们今儿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先羞辱他们一场,到时候再大势宣扬一番我们是如何折辱他们的,难不成还真有人去找义王或者大皇子核实事情的真假?”

    “平日里倒是没看出来,你小子竟然还这般聪明!”周一邦听闻张远这番话,不由得对他赞赏有加,随即自语道:“这位兄弟,那就对不起了,谁让你非要长成他们那副令人讨厌的模样呢?”

    楚义心一行人正在客栈用餐之时,有属下前来报信说是有关义王在蓉城的消息,楚义心如今正和夏紫月如胶似漆,不愿让屈心赤的消息影响他和夏紫月如今的关系,随即想要找了个借口短暂离开,夏紫月身为夏衍晤的女儿,这般的场景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也理解楚义心身为大皇子定然是有些事情不便自己知晓,于是道:“殿下,一切以国家大事为重,我没关系的,第一次来蓉城,还不曾知道这里的景致也是这般的好,有这般美景为伴,我并不会无聊的!”

    点了点头,楚义心歉意道:“紫月,我离开一下,片刻就回来!”

    “嗯!”

    看着眼前知书达理、温柔娴淑的夏紫月,楚义心也不由发自肺腑道:“紫月,只要你愿意,将来我会带你看尽这世间的一切美好风景的!”说罢便转身向楼下行去。

    看着楚义心转身离去的背影,夏紫月突然莫名自语道:“这番话,好熟悉......”

    在客栈一楼的包厢内听取完手下人汇报的关于屈心赤前两日在蓉城闹出来的事情后,楚义心沉思一番后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义王能够假冒我的名义给周家施压,那我也还他一份大礼吧!你立刻着手安排,明日......”

    待手下人离开,一旁的孙兴挠头道:“殿下,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被义王当成了旗子!”楚义心闻言,不由地看向了孙兴,后者见此不由得笑道:“殿下,我也就是瞎猜罢了!您可别当真!”

    楚义心仔细揣度一番后道:“也许真像你说的,我们确实成为了他的旗子!”

    “殿下,您的意思是?”

    “我也是突然听你这么一说,联想到了那妇人留下的谜团罢了!”

    开单王见状瞪了孙兴一眼道:“殿下,老四您还不了解,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他绝对不会用脑子,您就不要为了他的胡言乱语费神了!”

    “不!”楚义心摆了摆手道:“孙兴这次的感觉,倒是真的帮我解了这个谜团!”

    “哦?”

    “我突然觉得,那老妇人,或许就是义王刻意安排的,而且,我也能够确信,那个刺客也是他安排的!”

    “可是,我们与义王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也曾帮过他一个大忙,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安排刺客来刺杀您啊?”

    摇了摇头,楚义心道:“所谓刺杀不过是个谎言罢了,而且那晚那个刺客的目的显然也不是来刺杀我的!他的目的,更确切地说是为了利用我和他样貌相似的事情,为他在蓉城的事情做铺垫罢了!换句话说,利用我和他的身份给周家施压,从而救出紫曦她们!”说着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帝胄诀,不禁满心疑惑地自语道:“义王行事向来神鬼莫测,断然不会做一些无聊的事情,只是,他给我帝胄诀又是何意呢?他莫非他意有所指......”就在楚义心揣度屈心赤用心之时,客栈内突然的人头攒动打断了他的沉思,随即有些恼怒道:“孙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孙兴从包厢出来就近抓了一个人,后者原本要责骂他的无礼,见孙兴铁塔般的身形不由得畏惧道:“大爷,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有人调戏一个姑娘,小二前去劝解结果还被揍了一顿,现在楼上都乱成一锅粥了,我就是听他们说那被调戏的姑娘美的不像话,所以想上去瞅瞅!”

    孙兴闻言便是明白发生了什么,松开那人后连忙如实告诉了楚义心,后者随即猛地冲向了二楼,只见原本属于他们就餐的包厢外正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房间内正传来夏紫月带着哭腔的声音:“你......你不要过来......”

    听到夏紫月的声音,楚义心瞬间面如寒霜,门口的两个壮汉见楚义心要冲进去正欲阻拦,却是在丝毫未及反应的情况下被孙兴和开单王一人一脚踹飞,随着两道骨裂之声的响起,两名壮汉未及呻吟便如烂泥般被踹进了包厢内,不省人事!进入包厢的楚义心也是第一时间抓住了那正要伸向夏紫月的魔爪,随即便是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啊......”

    待孙兴和开单王将那三人如死狗般拎出去后,楚义心忙安慰道:“紫月,没事吧!”

    夏紫月虽然故作坚强地摇了摇头,但下意识地缩到了楚义心怀里的举动还是证明了方才的事情明显让她感到后怕不已,怯生生道:“殿下,他们是什么人?”

    “我暂时还不知道,不过紫月你放心,胆敢如此对你的人,不管是谁,我定然让他生不如死!”伊人在怀的那般温清也顿时让楚义心冷静了下来,待夏紫月情绪稳定后楚义心问道:“紫月,方才我们出去之前门是关上的,你可曾出去过!”

    “没有!”夏紫月摇了摇头道:“殿下你们出去后,我就在窗台看外面的景色,然后他们就突然闯入进来说让我陪他们喝杯酒......”

    见夏紫月提起方才的事情眼神中再次浮现的惊恐之色,楚义心忙宽慰道:“好了,紫月!都过去了!”或许是方才的情绪太过于紧张,在楚义心一番安抚之下,夏紫月不知不觉尽是睡着了,看着伊人眉头紧皱娇躯不时抖动的情形,想来是方才的事情让得她梦境中都不踏实,虽然伊人在怀的感觉令他留恋,但他知道此刻并非趁人之危之时,松开怀抱着夏紫月的双臂,楚义心怜惜地脱下外衣替她盖上后随即走出包厢,看着如同门神般分立左右两侧的开单王和孙兴,楚义心问道:“查出来是什么人了吗?”

    开单王道:“回殿下,他们是周一邦派来的!”

    “呵呵!”听到周一邦的名字,楚义心不由得冷笑道:“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想拿我开刀挽回颜面,我倒是要看看他有没有一副好牙口!”知道周一邦是幕后推手后,楚义心反倒不急于去找他了,因为他知道,后者此刻正在——自投罗网!

    这一次周一邦明显是学乖了不少,不再如前两日那般鲁莽地仅仅带着周家的一帮家臣前来兴师问罪,而是把蓉城太守也一并请了过来,当然,也是因为开单王和孙兴的手段太过于狠辣,一人一脚竟是直接将那两名大汉直接踹死了,而在蓉城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官府自然是少不得参与断案。

    当周一邦和蓉城太守吴知一干人等赶来之时,看着包厢门口端坐的楚义心和站立于他左右两侧的开单王、孙兴,周一邦冷冷地对调戏夏紫月的张远道:“是他们吗?”

    看着同样一脸凶相的三人,想到此前楚义心的狠辣,张远一脸痛苦地扶着已然被废而耷拉着的右臂有些畏惧地点了点头道:“公......公子,就是他们!”

    “吴大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们大庭广众之下当众行凶,你还不将他们拿下法办吗?”

    “来人,将他们拿下!”然而还未及这些官差靠近楚义心身旁,孙兴如同一头猛兽般三下五除二便是将官差连同周一邦带来的人悉数击倒在地,对于楚义心的心情孙兴极为清楚,所以他出手果决、狠辣,虽然并未将这些人当场击杀,但却是招招攻其要害,一时间客栈二楼是哀鸿遍野,呻吟声不断!

    面对孙兴的无差别攻击,一同前来的蓉城太守吴大人顿时间吓的腿软不支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久居官场的他第一反应便是今天被周一邦给坑害惨了,能这般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这世间无非两种人,一种是疯子,另一种,则是他惹不起的存在,很显然,那个云淡风轻般端坐看戏,从始至终眼皮都未曾眨一眨的年轻人便是属于后者,结合这两日蓉城又是义王、又是大皇子的事情,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孙兴也没有理会这个被周一邦当枪使的吴大人,而是径直向着周一邦走去,后者见状,一边慌忙后退一边色厉内荏道:“你......你......你别过来,我......我是周家公子,你要是......要是敢伤我......我不会让你们......让你们活着离开蓉城的!”

    孙兴一脸不屑道:“是吗?”话音未落,他便是如一道离弦之箭般冲到了周一邦面前,在后者惊恐万状还来不及出声之际,却是听到了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随即便是周一邦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声:“啊......”

    孙兴却是仿佛无事一般道:“要不是你有着这个劳什子的身份在,这一次就不是捏碎你一根手指这么简单了!”

    当楚义心缓缓来到周一邦面前,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周一邦仿佛见鬼般地缩成一团道:“不......不要杀我......”

    楚义心一脸鄙夷地拍着周一邦的脸道:“记住,明天若是见不到夏姑娘的人,你这周家,也不用存在了!”说完便转身向包厢内行去,看着已然醒来的夏紫月,楚义心一脸温清道:“抱歉,把你吵醒了!我们回去吧!”

    “嗯!”

    待楚义心四人离开,从始至终被忽视的吴知莫名涌出一股劫后余生之感,忐忑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看着不远处惊惧至极陷入痴呆之状的周一邦,心里不禁叹道:“事不过三总有三,哎......”

第三百一十四章 移花接木

    早在大楚帝国建国之前,周家便已是世代盘踞于重川之地的名门望族,加之周家出过不少的大贤,甚至数位大楚皇帝的老师,故此,重川周家之于重川之地的官场,尤其是作为首府蓉城的历任太守而言,无疑皆是需要尽力讨好的存在,也正是如此,对于楚义心的当众杀人一事,吴知才会陪着周一邦亲临现场。

    对于吴知这样的大楚官员而言,在猜到楚义心的身份后下意识是想要有所巴结的,但对方当时明显无意与他有所交集,加之当时的场合也并不合适,所以也就只好就此作罢了,不过楚义心虽然对他不予理会,但他还是极为识趣地帮后者善了后,也算是给楚义心留了个好印象!忙完这一切后,吴知总算是得到了片刻的清闲,正悠哉悠哉地品茶之时,府中有人来报道:“吴大人!”

    “有事吗?”

    “吴大人,这是周家家主给您的书信!”

    吴知闻言,不由得眉头紧皱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莫非是周伯言对我这样的处理有意见?”思忖一番后,吴知不禁心里有所不悦:“这件事情是他儿子周一邦无理在先,他周家我是得罪不起,但大皇子我更得罪不起啊!哎......”一阵叹息之后,他又揣度道:“不对啊,我这前脚才处理完这件事,他后脚就派人送来书信,没道理他这么快就知道才是啊!”心念及此,忙拆开信件来看,待看完书信后,吴知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咒骂道:“该死!这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哎!”于是吩咐道:“摆驾,南城!”

    “是!”

    当吴知带着一干官差心急火燎地赶到位于蓉城以西的南城县的时候,周伯言早已在此恭候了多时,见前者赶到,忙上前道:“吴大人,你总算是来了!”

    此时的吴知显然是没有心情与周伯言客套,于是直言道:“周先生,你书信中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周伯言也是一脸认真道:“千真万确!”

    吴知闻言,不禁眉头紧皱道:“说说具体情况吧!”

    “吴大人应该知道前两日我儿遇到的那些尴尬事情吧!”

    “嗯!”

    “其实这件事情的源头,便是与那位夏小姐有关,大皇子殿下和义王不知是听信了谁的谗言,说是左相府的夏紫曦小姐被我给抓了,让我明日把人交出来,哎!我这真的是六月飞雪,满肚子的委屈啊!”

    “我自然是了解你周先生为人的,要是知道那位夏小姐是左相府的千金,你供着她还来不及呢,焉有捉拿她的道理!”吴知此时哪里有空听周伯言在这里诉苦,眼下他最关心的还是夏紫曦的安全,若是夏紫曦真的是在蓉城出了事,他真的是难以想象自己会面对夏衍晤怎样的怒火,于是搪塞一番后问道:“周先生,你就说说事情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吧?”

    点了点头,周伯言道:“从前日义王向小儿提出要人开始,我虽然身负一身的冤情,但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于是派人四处探查,没想到夏紫曦小姐还真的是在蓉城失踪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总算是查到了夏紫曦小姐的踪迹!我担心我私自安排营救行动唯恐有失,所以特地让吴大人你前来主持大局!”

    吴知闻言,心里不由得对周伯言是一顿咒骂,此事他原本是一无所知的,即便夏紫曦真有所闪失,到时候夏衍晤追查下来他还能以不知情为由搪塞过去,现在倒好,被周伯言这一把拽过来,还让他亲自主持大局,到时候真有什么意外,他就真的是难辞其咎了,然而眼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好无奈地硬着头皮上了:“周先生,想必在我赶来的这段时间,你已经有所筹划了吧,不如说说看!”

    “是!”点了点头,周伯言问道:“吴大人,想必您对姜集村并不陌生吧!”

    “你说的是,那个以贩卖人口为生的村子?”

    “是的!根据我这两日以来的调查,我们的所有线索都纷纷指向了这姜集村,所以我判断,夏紫曦小姐定然是无意中被他们这些人贩子给盯上了,然后不慎被他们抓了去!”

    吴知闻言,不由得心中一紧,些许人贩子他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这些人的形式风格,为了强迫那些被他们绑架的女孩听从他们的指令,他们可是无所不用其极,若是夏紫曦有着一丝一毫的损伤,他这太守,也算是当到头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吴知担忧道:“周先生,你可查到了夏紫曦小姐的行踪?这夏紫曦小姐,可千万别已经被他们给卖了啊!”

    周伯言也是察觉到了吴知的异样,于是道:“吴大人放心,我早已派人以买家的身份与他们进行了接洽,原本事情进展的还是很顺利的,但是他们老大突然改主意想留下夏紫曦小姐给自己做小妾,想是贪恋夏紫曦小姐的美色所以不卖了,不过不知是他这个人讲规矩还是夏紫曦小姐提出的缓兵之计,不到成亲之日他倒是不会动夏紫曦小姐分毫,所以我现在能确定的是,夏紫曦小姐目前还是安然无恙的!”

    “那就好,那就好!”悬着的心放下之后,吴知不由道:“周先生,这姜集村的人虽然是一群刁民,但岂是你周家那些家臣的对手,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派人去营救夏小姐?”

    “吴大人,实不相瞒,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而且夏紫曦小姐身份超然,我虽然是有把握将夏小姐救出来,但你是知道的,这姜集村组织极为严密,稍有不慎若是让夏紫曦小姐受到伤害,我如何担当的起这份责任啊!更何况贩卖人口之事,乃是官府职责所在,没有你吴大人的首肯,我岂敢越俎代庖,所以特地派人请来吴大人主持大局!”

    吴知心中虽然在咒骂周伯言这只老狐狸,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接下这件事,随即道:“周先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吴大人放心,为了确保夏紫曦小姐的安全,我已经安排了一些人以买家的身份潜入了姜集村,我的想法是,为夏紫曦小姐的安危着想,我们最好是午夜时分待他们沉睡之际再行动,不知吴大人以为如何?”

    吴知点了点头道:“那就这么办!”

    从与木子心、周钦儿初识开始,三女历尽艰辛方才得以逃脱周一邦的魔爪,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夏紫曦也在这段艰难的旅程中获取了不少行走江湖的经验,但这些经验与周伯言的运筹帷幄,或者所他的势力而言,显得太过于渺小,纵使她此行陪着周钦儿和木子心进入重川地界一路小心谨慎,但三女终究还是落入了周伯言之手!周伯言的目标是木子心和周钦儿,夏紫曦只是顺势为之,最初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看出了她们三人姐妹情深的关系之后,便打算以夏紫曦为质逼迫木子心交出帝胄诀,但木子心担心他们会为难夏紫曦,于是第一时间说出了她的身份,面对夏紫曦左相府千金这一身份,周伯言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放是不可能放的,至少得是在撬开木子兮的嘴之后,于是只得命人暂时将夏紫曦好生安顿在了另一处,直到屈心赤以义王和大皇子双重身份的出现,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将夏紫曦软禁下去了,于是昨夜临时想到了这一出既能摆脱自己的嫌疑,又能趁机邀功的一箭双雕的移花接木之计,让重谷连夜紧急进行了安排。

    及至午夜时分,坐立不安的吴知终于是下达了开始行动的命令,为了彰显对夏紫曦的重视,他和周伯言更是不避艰险地身先士卒,带领着众官差和周伯言的家臣们一同前往,在周密的计划和配合下,不及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将夏紫曦安然无恙地“解救”了出来,只是令吴知极为诧异的是,针对姜集村这群乌合之众十拿九稳的行动,周伯言竟然还负了伤,吴知只道是他为了在义王和大皇子面前过度积极表现自己以致如此,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叮嘱道:“周先生为救夏紫曦小姐负伤在身的事情,到时候我一定会如实禀报的,夏紫曦小姐我就先护送她回城了,明日我会将她安然地交给大皇子殿下,周先生就回去好生修养吧!”

    “那就有劳吴大人了!”

    看着吴知、夏紫曦一行渐渐远去的灯火,重谷不由得赞叹道:“家主真是好计谋啊!这般一石二鸟之计不仅摆脱了我们捉拿夏紫曦小姐的嫌疑,反而还交好了左相大人!”

    摇了摇头,周伯言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没什么值得夸赞的!义王和大皇子殿下都是聪明之人,这般逢场作戏是瞒不住他们的,只不过他们也知道我绝非有意捉拿夏紫曦,大家不过是不想将事态扩大到难以收拾的地步罢了!既然达到了目的,也就没有继续追究的必要了!”

    “家主所言极是!对了,家主,今天公子和大皇子殿下起冲突这件事......”

    “哎!”周伯言闻言,不禁一阵叹息,随即道:“一邦这性子,还是得多加磨砺啊,否则将来何以继承这家主之位!好在大皇子殿下并未报出自己的身份,说明他也无疑将事态扩大,只是希望这一次,一邦能够多长点脑子吧!”

    “少主毕竟是年轻人嘛,难免有些血气方刚沉不住气,日后让他多跟着您好好学学,我相信假以时日少主定然是能够独当一面的!”

    “但愿如此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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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胄诀介绍:
本欲只盏杯酒,仗剑天涯,随塚而逝......是造化弄人,还是命中注定?屡屡迷雾尽揭开,重重危机皆袭来!是规避,亦或坦然......待之……帝胄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帝胄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帝胄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