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我的执念消失了
有了请假条之后，裴戈和李平安两个算是沾了光，不再需要另钻铁丝网洞了。
“你哥怎么了。”
甜品店的后续裴戈压根就没打算管了，因为怎么算都是一笔糊涂账。
“他被警察带走了，因为他太过恐惧报复，所以把自己搭建聊天室的事交代了出去，打算倚靠公家的庇护。”
裴戈这才想起病院事件中的传单就是由那个聊天室所派发下去的。
“问题不算太大，也算是长个教训。”
李平安抬头看了眼已经彻底昏暗下去的天空，随口回道。
事实上裴戈和平安对这件事的看法都是一样的，参与多少，受多少惩罚。
郭晓峰做的错事很严重，但是他触犯的是法律，和诡异间的联系并不算太深。
当初佳佳拍摄下来的视频中还是能看出点端倪的。
相反的，那个叫做赵辉，问题就很大了。
“赵辉的事我会亲自处理的，你们之间的联系我会全力斩断，不会留下后患的。”
裴戈奇怪的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郭晓杰，强调道：
“但是你最好不要浪费我和郭英之间的共识约定，灵异圈你绝对不能踏进。”
他算是想明白了，郭晓杰之所以充当面具人的“眼睛”，就是想从他身上获得一份庇护。
但是，这样的代价是……
（代价？）
联系了网约车之后的裴戈脚步一顿，随后蹲下了身子，直视着这家伙的漆黑瞳孔，平静道：
“这家伙应该告诉你他的那莫名的归宿感了，或者说早就跟你讲过了，所以相信一个即将死去的家伙而放弃了与我的沟通……你想从中得到什么？”
“你真的能消除后患？”
郭晓杰瞥了眼路口刚刚闪烁了一下的路灯，语气沉重问道。
“所以你今天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学校。”
刚刚的灯光似乎晃了他的眼睛一下，郭晓杰茫然的看着沉默的李平安，然后指向裴戈那边摇头道：
“我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过日子，你懂吗？”
郭晓杰的手指渐渐地下移，随后指向了裴戈蹲下对视着他的眼睛，眼神不再躲闪道：
“校长在发现我之后就带我见识了旧校区，灵瞳的宿命我早就清楚了，我的哥哥郭晓峰为了保护我和鬼做着交易，可是现在连鬼都消失了，那么我……我哥……我们最终会怎么办？”
经过了一整天的思考，郭晓杰最终还是害怕了。
拥有灵瞳的人是伴随着鬼陨才诞生的，他们既背负着诅咒子的命运，又终将与诡异对抗一生。
裴戈抽中灵瞳和铁骨伞之后，他的命运似乎也就……
“呵呵，灵瞳又怎么了，不过裴大哥你果然也是灵瞳持有者。”
李平安轻轻的笑了出来，随后果断的给了郭晓杰一板栗，冷声道：
“我本来看你小子还挺顺眼的，但是果然小孩就是小孩，脑子都不知道装了一些什么。”
“记住……人，能活在人世间，那就够了。但凡有一点屈从于诡异的想法，那么你就亲自放弃掉了活下去的资格，行尸走肉也不过如此！”
平安似乎想到了带自己离开的李清，脸上的肉都颤抖了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竟然在眼角掩着泪水。
郭晓杰是真的被李平安吓了一跳，裴戈此刻也不再蹲着了，站起来只是扫视这人来人往的车辆，幽幽的叹了口气。
“怎么，心累了。”
佳佳的声音再次在裴戈心湖响起，疑问中带着一抹深意。
她是真的不想让裴戈过多置身于危险之中，哪怕裴戈不止一次打着制作动漫的幌子……
“我现在真的有点害怕。”
裴戈不经意间点着头，心声却有着一种特殊的轻快：
“我怕自己完成不了李清交给我的嘱托，我早就说过，李平安心中烧着一团火，那会引来毁灭。”
“我还害怕自己辜负了父亲的期望，辜负了各种诡异事件之中死者的呢喃，我不想让他们留给这个世界中最后的记忆都要消失，哪怕这是极为痛苦的。”
“哦，我想起来了，我也害怕我保护不了我所珍重的朋友和家人，鬼寿五十年……对你不公平啊。”
听着裴戈的心声，佳佳彻底愣住了。
一种特殊的东西开始融化，包裹记忆，深深的刻在了佳佳看不见的光芒之中。
“家人……么。”
佳佳的语气也变得同样轻快了起来，她发现自己之前在甜品店吞掉的一丝红衣力量和花园中提取出来的人性情绪慢慢的产生了纠葛，然后“噗”的一下……它们都互相化为了虚无。
虽然消失了，但是她并不觉得失望。
因为，一种更加适合她的气息慢慢的从自身的白色本质剥离了出来，久违的温暖伴随着那种气息融化着自己所掌控的鬼蜮。
“裴戈，我的执念消失了。”
佳佳这么说到，随后她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裴戈的身边。
好吧，这吓了无辜三人一跳。
郭晓峰都不委屈的揉脑门了，因为他直接躲在了平安身后，而平安之前正准备转身偷擦泪呢，这么一扯，就直接瞪大了眼睛，直接失去了遮掩的机会。
至于裴戈，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什么意思，执念消失了，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都变调了。
“笨，没了就是没了呗，我也不清楚。”
佳佳挠了挠鬓角，看着裴戈这三人的样子，叹了口气，随后握住了裴戈的手。
“没……没那么冷了。”
看着佳佳半天没有任何异样，裴戈也反应过来了，语气都有点颤抖了。
“好啊，真的好啊，我就知道你不一样，佳佳。”
裴戈现在真的要乐疯了，连连拍着藏在平安身后的郭晓杰脑门，郑重的言道：
“你小子和平安一样，是一顶一的福星啊，我承认你了，小子，你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好小伙。”
“今晚……不，你以后的安全都由我来负责了，就住我这就行。”
“住我那屋，我要好好给这小子竖立一个正确的价值观。”
李平安和善的笑着，轻轻的的拍着郭晓杰的肩膀，脸上刚刚留下的泪水仿佛是没发生一般。
“小子，老实点！”
裴戈和平安异口同声的低喃着。
车，停了。
第308章：游戏失格
“到底怎么回事，佳佳？”
忙活着给郭晓杰收拾地铺，裴戈过了好一会才安排好他们。
当然，平安正在用胶水和硬纸板重新打造一个面具呢。
“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唔……“
佳佳自顾自的绕着手指，在裴戈的眼中，一团略显陌生的晶莹清光正在随着佳佳的指尖转动。
“这是什么东西，似乎是突然出现的。”
裴戈拉过了一个转椅，坐了下去。
他本来是想晚上给曲诚打一个电话的，不过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从高雪青和平安那里裴戈知道曲诚的生活并没有出太大的变故，那就不在今晚给他添堵了。
“应该是……郭英所向往的那种力量？”
佳佳一把攥住了轻飘飘的怪气，随后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对视着裴戈开口道：
“就像这样。”
言罢，佳佳的身影立马闪烁了起来，随后房间重新变回了寂静。
“隐身？创造鬼蜮？”
裴戈扫视了周围一眼，随后自己摇着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么结果应该只有一个了。）
“佳佳，你是什么时候能够自由出入那神秘的空间的？”
空间内属于佳佳的寄托物，那个冰冷娃娃的图标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所以……
“就在我想明白一件事的时候。”
佳佳的声音果然在裴戈的心中再次响起，而空间内却并没有任何反应。
游戏出bug了？
裴戈有些心虚，于是赶忙低声道：
“佳佳快出来，我有东西需要测试。”
在裴戈话音刚落，佳佳的身影就重新出现在桌子上，看起来她很有兴致再试一遍。
“别。”
刚刚取出红色高跟鞋的裴戈赶紧摆着手，随后将自己所存储的物件一件件的拿了出来。
MP3，裹尸袋，黑色钉子，记事本……
当然，被佳佳拆了辆车太大，裴戈就不拿出来了。
不一会，佳佳身边的桌子上就被零零散散的物件所堆满了。
裴戈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又一件件的将它们收了起来，脸上的严峻表情丝毫没有放松。
（游戏并没有发现怪异？）
大概折腾了十多分钟，裴戈甚至弄起了大小，数量和先后排列，可是游戏还是没反应。
“怎么了？”
佳佳伸手朝着裴戈眼睛附近摆了摆，她没看懂这些动作有什么含义。
“这片空间，其实并不是我做主的，我只是有暂时的使用权。”
裴戈指了指自己，一脸无奈道：
“你要是再这么随意进出，我怕出事。”
“嗯……应该没事吧。”
闻言佳佳闭上了眼睛，随后张开了手，在虚空中掏了掏，只是似乎扑了个空，再然后她不甘的叹了口气睁开了眼，对视上裴戈之后一咬牙再次重复了一遍。
“找到了。”
嘀咕一声之后，佳佳的手中出现了一本残破的笔记本。
那是李云，这就叫佳佳生母留下的东西。
“这？”
虽然知道佳佳的变化有些大，但是眼前的一幕还是惊呆了他。
“我似乎……有了那片空间的使用权？”
将笔记本在手中看了一眼之后，佳佳又故技重施，另一只手掏出了一个MP3，又当着裴戈的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送了回去。
“你说的没错。”
看着空间重新出现的两个图标，裴戈最后还是皱起了眉。
这一次，更揪心了。
这不是说明家里的这种变化和游戏脱不了干系吗？
“不，我才说错了。”
一股轻盈的气息又被佳佳重新调动了起来，紧接着佳佳一脸不可置信道：
“你身上都装了些什么，除了那空间居然还有下一层，简直就像……鬼蜮一样！”
听到这，裴戈倒是没多大意外，只是敲了敲桌子，依旧皱眉问道：
“先说你的问题，哪里说错了，你还看到了什么？”
佳佳现在变得很紧张，双手抓住了裴戈的手腕，急切道：
“你……”
“我知道。”
裴戈笑了笑，即便他还在皱着眉，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笑出来。
“我的问题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而且这是属于我的诅咒，即便这样我还是能耍着这玩意团团转的。”
“不，我似乎……窃取了你的那部分诅咒，那片空间。”
对于裴戈的随意解释佳佳并不满意，但是知道裴戈的性情之后，她反而也停下了急躁。
“很神奇，你的身体内连接着一个特别……特别混沌，难以描述的空间，应该不是鬼蜮这种东西，里面似乎充满了各种意识的样子。”
（各种意识？）
裴戈抽了抽嘴角，随后还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怎么说呢，刚刚它躲藏起来了，但是那片空间的所有意识……认同了我的存在。”
“所以说，我窃取了你的一部分空间，那似乎属于我了。”
佳佳叹了口气，盯着裴戈的身体，视野之中看到的情况与裴戈自己看到的完全不同。
“根本看不懂，我难以用任何语言来描述那玩意，但是我知道一件事。”
说着，佳佳身影一闪，随后同样学着裴戈敲打郭晓杰那般，一个板栗打了下去。
“我成了你的救星了，裴戈。再这么顺利的发展下去，我真就成你的救星了。”
“呃。”
裴戈呆了片刻，随后舒展开了眉头，却反驳道：
“没那么简单的，我根本无法向你解释任何东西，而你也没那么容易有今天这种好运的，没那么简单的。”
即便这么说着，裴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吧，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游戏确实没有出现更新反应。
也许正是因为裴戈今天对游戏提出了太多要求，导致在它特定运行中对不可能“出问题”的空间失去了掌控力。
结果真的让佳佳在内部变化中钻到了空隙。
佳佳，真的无意中完善了执念，也放弃了一些执念，而这对于普通厉鬼而言是不可能的。
但是，世界上还缺少奇迹吗？
调动着游戏的其他功能，裴戈渐渐的舒展了身子，心中多了些猜测。
（各种意识，不同的空间……难不成游戏的本质是？）
也许，真的只有这种可能了吧。
第309章：曲诚的焦虑
“你是谁？”
曲诚抬了抬脸上刚准备的平光镜，脸上带着一丝惊疑。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突然有一个男人拨打了自己的第二张电话卡，天可怜见……这张卡跟了自己不到半年，平时只是用来上网的啊。
“你这段时间还去调查了？”
裴戈扒拉了一口饭，随后瞥着落座不久的曲诚一眼，放下了筷子。
“还好，这次没让你弄出点幺蛾子。”
在一旁的郭晓杰直接呆住了，却发现自己的平安哥吃着正香。
“到饭点了，早饭没来的及吃，将就着午饭一块了。”
他找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饭店作为见面点，现在想想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吃吗？”
指了指墙上的菜单牌，裴戈扭开了桌上的纯净水盖子，饮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不，我还没觉得这是该做的吃饭的时候。”
曲诚盯着这两个男人夹在中间的小男孩，不经意间压力更大了。
“今天周五，和你上次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些，但是这也是一个机会。”
说着，裴戈就捏着下巴，静静地盯着曲诚饿的方向，恍然道：
“在前段时间你身上沾染的诅咒就是被我祛除的，但是相应的你丢失了相关的记忆，相比你有点印象了吧。”
“是你祛除的？”
曲诚脸上顿时变得有些发青，随后摘下了平光镜，静静道：
“那我私房钱的事情，应该也是我亲口告诉你的了。”
果然，曲诚依旧能很清醒的判定事情的大致脉络，这就是裴戈为什么乐意和他交流的原因。
“不过你现在的记忆还是出着问题，上次我去调查了一番，结果发现你的认知都出现了问题。”
“你是不是到现在都认为你在初二三班遇到了恐怖的事情。”
这条情报还是李平安之前潜入校园中发现的：那就是新校区的整个初二年级人数是没出大问题的。
这些，就和曲诚当初所言的故事有了出入。
毕竟当初裴戈都以为人数变成37人的初二三班至少死去了十多个人！
“曲诚你的认知出现了问题，所以你见到的一切应该并不属于你所注视着的校园。”
“旧校区？”
曲诚的脸色依旧不好，因为记忆的扭曲说到底还是像一层屏障差不多的玩意，心中有了怀疑，那么依照曲诚的思考习惯，他就会很容易发现问题。
这时候，平安放下筷子，轻轻的打了一个饱嗝后开口道：
“曲诚，上一次你没讲清楚，但是我和大哥都懂，你不放心我们能否找到你，所以我们就没问。”
“虽然和你相处的那段时间我觉得很不错，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坦诚点，因为你也明白，现在的你根本无法深入这件事，毕竟你并不安全。”
当初平安和曲诚在医院三楼互相帮助，为裴戈的任务行程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我想不起来你所说的那些，但是既然是这样………应该是没错的。”
曲诚摸了摸脑门，僵硬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还是不敢相信啊，居然是记忆和认知出了问题，人真的有这么无力吗？”
“这几天我考虑了很久，因为缠绕在我身上的诅咒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但是我清楚这并不是那个混蛋的手笔，因为他恨不得我赶紧暴毙。”
“你果然知道那家伙的根底。”
裴戈知道曲诚和面具人不可能是一路人。
因为相关技能达到了高级别之后，裴戈能够看透许多语言的虚假了。
而当初曲诚对学生性命的重视和自身无力的愧疚是做不得假的，这样的人，会和以学生为献祭代价的面具人进行合作吗？
“你到底……不，你应该不是那家伙。”
曲诚一瞬间捏紧了眼镜，随后似乎意识到了裴戈与面具人之间的迥乎差距，便真正的舒了一口气。
“他想要以整个诚信中学校长的名义得到一些什么，但是我拒绝了他。”
“名义。”
一旁的郭晓杰喃喃低语着，曲诚的话触动了他的一些隐藏情绪。
“这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你们？”
曲诚将自己的板凳拉到了郭晓杰附近，他虽然不怎么怀疑这几个人的明面目的，但是看到自己的学生在旁边，他还是由不得紧张。
“曲校长，是他们救了我。”
郭晓杰一瞬间有些感动，但是性情天生冷淡的他并不是很懂这些，只是同样靠近了曲诚。解释了起来。
“又一个，混蛋，这家伙答应过我的。”
听到郭晓杰用了“救”这一字之后，曲诚顿时咬起了牙。
“你们的目的我不清楚，但是我不能让事情变得更糟，我不敢赌。”
曲诚看着依旧沉默的裴戈，开头道：
“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有过所说的那段经历的话，那么我也一定没对你讲过更详细的东西，因为其中的恐怖绝没那么简单，如果你们介入其中后一旦反悔，那么我校内的一切都会彻底迎来灭亡。”
“没错，你给了我十天时间去认清其中的恐怖，而我在第九天给了你答案。”
裴戈指了指郭晓杰，终于笑了出来，开口道：
“答案就是他，我承担了这个小家伙的倒霉选择，明天我就会和你口中的那个疯子合作，和其中的恐怖做个了结。”
郭晓杰低着头不断变换着神色，此刻他真的有了些后悔。
因为他现在才明白，究竟有多少人为了他的鲁莽选择改变了命运。
“那我真的感谢你，真的。”
曲诚拍了拍郭晓杰的脑门，无奈道：
“虽然不清楚你干了些什么，但是你应该是我见过最能惹祸的学生。”
“没错，但是这家伙有着足够好的运气，所以我觉得不全是坏事。”
裴戈又扒了一口饭，随后幽幽叹气道：
“都冷了，快吃吧。”
郭晓杰连忙点头。
“谢谢你们。”
“你上次说过的。”
“对了，帮我个忙。”
裴戈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朝着曲诚道：
“这小子应该还有话对我讲，现在我觉得差不多了，所以等你俩依次给我提供足够的信息之后，把这小子带回你家住一段时间。”
“明天动身？”
曲诚并不意外，抬头看了眼小餐馆挂的时钟。
“拜托了。”
第310章：新一任的校长
“知道什么叫做死亡吗？”
曲诚打开了易拉罐的拉罐，吨吨吨的灌了一口可乐，打了一声轻嗝。
“那家伙一开始差点杀了我，然后对我说了这句话。”
李平安和裴戈两人投来了不解的眼神，这让曲诚忍不住笑了起来，继续道：
“我当初怕的要死，一个校长头衔么，肯定是不如自己小命重要的，但是这疯子握着一根黑刺威胁我的时候我的耳边突然有一个女生告诉我拒绝他就可以……我当然有点懵，然后就照做了。”
（女声？）
佳佳似乎也听到过女性的低语……
裴戈的面上倒是没有露出过什么异样，只是抬了抬手，并不打算打断曲诚的讲述。
“然后他惊讶的放开了我，嗯……还嫌弃的擦了擦手套。”
“对我而言，这本来是莫名的一场闹剧罢了，即便我被吓坏了……可是这家伙似乎对校长这一职位有些执念一般，虽然没怎么肯放弃，却也不再对我进行威胁了，反而将我留到了校园中待了半夜。”
“还是那句疑问……他复述了一遍之后，我就发现整个学校慢慢的发生了变化，各种疯狂的低语和挣扎延伸的扭曲玩意居然在整个校园中游荡！这可是寄宿学校啊！我的学生怎么可能在这里安全的……”
曲诚的脸色不再是一开始那般发白，手中变形的易拉罐正彰显着他此刻的心境并不是像他的脸色那般平静。
“失态了，没了那诅咒之后，这段时间我就一直在担心这玩意，本来以为我……”
“没事。”
裴戈抬着手，犹豫了一会就重新放了下去。
“嗯，咳咳……”
清了清嗓子平复了一下心情的曲诚将变形易拉罐内的可乐一饮而尽，努力的压低着声音平静道：
“那家伙告诉我，这就是旧校区的后患，是无法割舍的。”
“当初我什么都不懂，心中迷茫的时候，那家伙却带着一副笑脸笑嘻嘻的问我，是否改主意了。”
“我不敢啊，我怎么敢的，这么多人命，我不敢交出去，这家伙就是一个疯子。”
“我在楼上俯视着这个恐怖的校园，脑子都空了，就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让他们死。”
“一夜，过了一夜的时间，我曾经崩溃的低吼咆哮向那群可怕的东西，但是它们并不理睬我，渐渐的我的理智回来了……”
“校园内的确笼罩了一层难以言明的东西，但是校园内的环境应该是安全的。”
裴戈低声说出了自己曾经和佳佳一起讨论出来的答案。
“是吗？我以为……好吧，我以为这一切都是那个疯子给我看的幻象。”
“他当然诧异了一会，但是他并不否认。”
“那家伙告诉我，这都是旧校区内的真实情况，现在的所有诡异现象都是投影在这里的东西，但是联系是斩不断的，一旦出了问题，这个校园就会成为鬼怪的新乐园。”
“联通着吗？”
佳佳的声音一顿，随后在自己掌控的空间中静静的回答道：
“那就只能是鬼蜮了，那家伙将一片没有厉鬼存在的鬼蜮笼罩在了校园中，不过他根本无法掌控，只能调动部分的样子。”
对此，佳佳认定了裴戈之前的猜测确实是正确的。
“他告诉我，这个校园并不是能够暴露在阳光下的，如果我将校长的职位给他的话，这一切都只会在阴影中存在。”
“呵，这种恐怖根本做不了假，要是他敢说能把这玩意彻底消除，我会和他拼命的。”
“校长的头衔……很重要吗？”
郭晓杰听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
曲诚看了他一眼，只是摇了摇头，同样有些不解：
“不清楚，他对这玩意很是执着，就像是……”
“执念一样，厉鬼的执念。”
李平安替曲诚回答了。
“对，就像是执念一样。”
“最后，他告诉我其实这个校园已经有了危险，并让我独自调查一下初二三班的问题。”
“从这开始，你被骗了。”
裴戈突然想起娄岳的讲过的一件事，淡淡道：
“我不太清楚你看到的是否是投影，但是我知道你不幸来源是在旧校区中。”
“沾染诅咒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接触诡异，而新校区内，是一个特殊的安全地带。”
“你，被诓骗进了旧校区。”
“果然是。”
曲诚点了点头，叹气道：
“明明我的记忆在你这里也被模糊了，可是我为什么当初的我会相信你呢………我的小金库全没了啊。”
（因为你经历了病院的整个事件。）
裴戈并不打算问了，因为后面的事情就在病院中讲过了。
“你呢，郭晓杰，昨天我没接着问你，可是现在差不多了吧。”
“有灵瞳的人原来可以这么厉害吗。”
郭晓杰还在晃神呢，听着裴戈问向他之后，他赶忙改口道：
“他之前就一直在骚扰我，以前我不清楚为什么，但是看到你质问班主任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曾经看出了一次考试的试卷有着问题，忌惮之下并没有填什么东西，看来就是这么原因我才暴露了。”
“填不填最后都会被怀疑，你这并不是偶然。”
裴戈赞同道，随后他就看见曲诚脸都快气绿了。
对不起，你的校园真的是漏洞百出。
在心中低声告了一声抱歉后，裴戈示意郭晓杰继续下去。
“他找到我之后，果然发现了我灵瞳的秘密，细细的替我解释了一番之后，带我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见识到了一个真正的厉鬼。”
“你说……这家伙把你带走了？高秦是干屁吃的！”
听到这之后，所有人都看到裴戈的面孔变得冰冷了起来，一种吞噬了温度的恐怖气息从他的身上蔓延了出来。
“继续。”
裴戈也意识到了自己吓到了他们，身上的冰冷一收，随后继续平静的催促了起来。
“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一个满身洞口的白色厉鬼和那个家伙打了一架，最后他从某个荒地中拉出了一辆破大巴车，并且强喂了我一枝嫩叶……”
（嫩叶？）
“别这么看我，那叶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害，我能看得出来，然后我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样了，本来我看任何特殊的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只是后来看的很清楚了，就比如说当初我之所以在地下室发现问题，就是因为这……”
“肯定是有代价的，这家伙不是善人。”
佳佳也在断定着，因为她也见识过那个疯疯癫癫的面具人。
“他的要求只有一个，用我的眼睛带他去一个地方，然后我会继承他的一切。”
“那时候，我会成为新一任的校长。”
第311章：便宜没好货
“是否刷新商城。”
游戏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
将意识的选择固定为“是”之后，眼前的商城界面再次出现了变化。
“诡异的镜子碎片：某爱美之人思念着他的记忆中的爱人，便用最恨之人的献血涂满了衣帽间的长镜，但是他失败了，却也成功了。使用前需消耗固定6000惊悚点，可将两个意识投射到固定空间的残破空间，限使用三次，后果不论，售价：30000惊悚点。”
好吧，游戏终于暴好货了。
大概有着佳佳影响了游戏系统的一部分的原因，游戏这一次刷新出来的物件质量真的不错。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付出的诚意（惊悚点）感动了游戏也有可能。
由于自己的动漫凭借着硬核的剧情和吓死人的真实感，本月国创新番中《惊悚游戏》算是成功的破圈了。
但是，这并不会让裴戈他们变得被动，因为业界的人都以为绘漫工作室已经被神秘的资本接手了，而且裴戈老爸已经是公认的处于退休状态了。
按照裴戈的想法，绘梦的牌子彻底立了起来，自己则在恐怖动漫后面默默地收割着恐惧点。
双赢，不是吗？
裴戈果断的划了三万惊悚点，成功的买下了这碎掉的镜块。
“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佳佳将网课一暂停，随后探手将一片灰蒙蒙的残破碎片从虚空中捏了出来。
“挑点东西武装一下自己。”
伸手接过佳佳递过来的碎片，裴戈掂量了两下，随后苦笑道：
“我们的身影已经隐隐被俱乐部所注意到了，在此之前我需要做充足的准备。”
说完，裴戈将视线投射到下一层商品中。
“喷剂还是很有用的，简单的消耗品当然有用。”
忽略了板砖之类的熟悉杂物，裴戈收购了一瓶新的喷剂，示意佳佳继续。
“这玩意有点意思。”
佳佳这看出了这不起眼的白色小瓶有着特殊的作用，随后捏紧了它，继续开口道：
“这东西本来是离不开你的，但是现在么……”
一股熟悉的清气笼罩了小瓶，紧接着佳佳就将其抛到了裴戈手中。
“只能改造这一瓶，有点累了，我去休息了。”
说完佳佳打了个哈欠，身子一闪就消失了。
“不会耽误明天的行动的。”
“你……佳佳你这是不想上课！”
裴戈愣了愣，郑重的将小瓶放在他桌子上，笑骂道。
“是否刷新商城。”
游戏机械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随后裴戈想都没想就做出了选择，新的商品界面就出现在了裴戈面前。
“求生手册：某个失落的家伙在迷失在黑暗中所制作的手册，里面的内容没有人见过，因为它经了无数怪异之手，其中的有关生存的信息大概很有意思，如果你有足够坚韧的精神的话。售价：100惊悚点。”
才100惊悚点？
裴戈愣了愣，毫不犹豫将其兑换了出来。
“这是什么？”
佳佳好奇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休息去。”
低声吩咐了佳佳一声之后，裴戈便打断了自己的下一步思路，犹豫了一会便看向下一件道具。
“空白的寻仇启事：为了寻找自己的逝去的仇人，陷入折磨的家伙透支了自己的余生，将机会留给了虚无缥缈的仇人，使用者需将自己的鲜血沾染在启事之上，填写寻仇的目标，随后此启事的主人将会跨界消灭两个仇人！售价：100体验点。”
（什么鬼玩意。）
裴戈皱着眉头将上面记录的文字再次看了一遍。
厉害了。
这一次游戏商城刷新出来的道具主人还没彻底嗝屁？
话说凡是由体验点方式出售的道具好像都可以！够开启后续任务。
就算这样……也不带专门来追杀一趟的吧。
裴戈毫不怀疑游戏甚至会贴身的将这寻仇的鬼东西传送过来。
挠了挠头，裴戈摸出了一枚硬币。
“算了，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做出选择了。”
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后裴戈看向了自己体验点的余额：3600点。
讲真的，这是商城以体验点出售的道具中，价格最低的。
划掉了100体验点，裴戈便将这玩意送回了空间中，低声朝着佳佳问道：
“佳佳，能够看出这玩意的主人是什么情况吗？”
“等一等。”
掌控了空间的佳佳回了裴戈一句，声音略显匆忙。
“对不起，真的等一等。”
佳佳似乎在忙着什么，随后她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裴戈身边。
她在看着一个崭新且边角还没裁好的小册子，眼中满是迷茫。
那赫然就是裴戈之前购买的求生手册，仅仅花费了100惊悚点的小玩意。
“好吧，我真的看错了吗。”
伸手合上了手册之后，佳佳将手册收了回去，对着裴戈疲惫道：
“刚刚的那本册子不是给生人看的，即便你是那种古怪的灵瞳持有者。”
“里面记录了许多枯燥的疯狂思念，那种痕迹能够影响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某种情况下它是催化人走向厉鬼之路的邪恶，所以我实在不允许哦去看它。”
佳佳严肃的警告了裴戈两次，小脸上第一次带上了属于佳佳的恶意。
“不可以看，绝对不能看。”
“好。”
裴戈简单的点着头，他经常从中得知了其中的严重性。
“你呢，似乎在找什么。”
“这玩意不知道经手多少厉鬼了，我在之前从中发现了一抹熟悉的思念，现在想想，应该是看错了。”
佳佳迷茫的眨了眨眼，脸上还残留着思虑后的疲惫。
“我不认为你看错了，但是我给你的回答是一样的，别去主动翻找它。”
他已经有些后悔贪小便宜了，如果可能的话，裴戈会在某个日子销毁掉这本崭新却邪门的小册子。
“你说的对。”
佳佳动用了念头之后，便将小册子放在了空间的无边角落之中。
“我说熟悉的气息有限，也许是那种感觉和我说见识过的家伙有所关联也说不定。”
说着，佳佳也瞥了裴戈一眼。
“不过，我的确不会再过多追究了。”
第312章：保命符？催命符？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佳佳的确在那本手册上消耗了一部分心力，但是这真的不碍事。
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储物空间就能够滋养佳佳的鬼体，至于现在……
她直接成为的空间中的主人。
“帮我看一下这玩意。”
裴戈自己从空间中抽出了自己花费体验点所购买的特殊道具。
一个其主人还存在着的寻仇启事。
那是一个还沾着浆糊的枯黄草纸，裴戈翻过它，才发现这就是小半截乡下春联，背面还有着淡淡的毛笔字，上面依稀还能看出“春立”而字，沾着浆糊的位置隐隐能够看的出上面黏着些不明的灰色颗粒。
至于正面，就是春联的背面，上面就只写着两个字。
【寻仇！】
“你还真是闲着没事。”
佳佳挑了挑眉毛，接过了裴戈递过来的草纸，细细的看着上面所遗留下的痕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的主人还没彻底消亡。”
裴戈低声说着，声音中带着些无奈，继续道：
“它告诉我，如果涂抹了使用者的献血，填写目标，那么这东西的主人会直接跨越空间向这两个目标进行复仇，不死不休的那种。”
“上面的确有着刻骨的仇恨，而且……”
佳佳抖了抖这薄薄的草纸，轻轻的摩挲着上面残留的诅咒，开口道：
“这玩意的年限很久了，绝对比你讲过的五十年年限还要久远。”
“我也是第一次了解到沉淀下来的诅咒会变质成怎样奇怪的样子。”
听到佳佳的讲解后，裴戈脸色大变。
“比五十年还要久远？那它的主人？”
“消失了。”
佳佳看着裴戈变化的神色，忍不住笑了出来。
“它的第一任主人绝对消失了，不仅如此，它的第二任第三任，唔……根据上面残留的诅咒沉淀来看，应该到了第六任了吧。”
“什么意思。”
裴戈完全没有听懂。
“这是一张延命……不对，是一张催命符一样，它的每一任主人都是自身执念出了问题的样子，不得已植入了外来的执念，用来延长存在的时间。”
佳佳手中比划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淡淡开口道：
“如果医院中的那个厉鬼得到了它的话，完全能够鸠占鹊巢，使用这张寻仇的玩意召来它的上一任主人，两个厉鬼拼命一番，若是医院厉鬼胜利的话，他可以选择将里面残存的执念残留在自己身体中，然后所有的负面影响都将消失。”
“很神奇的东西。”
裴戈算是明白了。
这玩意还真是一张催命符。
如果杀不死使用者和目标对象的话，支撑那厉鬼鬼体的执念将会彻底换一个主人，自己就只会迎来一个结局……消逝于这个世界。
都贪婪的变成了厉鬼另类的活了另一世了，最后还会落得再次消亡的下场……
怪不得叫寻仇启事呢。
“那这一任的主人呢？”
裴戈依旧有着忧心，朝着佳佳问道。
“看不出多少，但是绝对没到白衣。”
佳佳依然在摩挲着这张草纸，开口继续道：
“不过第一任主人貌似是白衣的样子，奇怪了，可是为什么这玩意落得不如白衣呢。”
“也许是真的报仇成功了吧。”
对于佳佳的疑问，裴戈也说不上来，只能随便猜测了下去。
“这玩意是怎么到你手上的，按理来讲应该……哦，哈哈哈，这催命符居然不允许把持在自己手中？”
佳佳低低的笑了起来，不一会她小脸上的幸灾乐祸直接掩盖住了之前的疲惫。
“绝对的恶趣味，这玩意会控制当前的主人陷入混乱之中一段时间，那时候这催命符就不知不觉就丢失了，怪不得……要不是我已经早到了白衣顶级，估计我也会被蒙进鼓里。”
“哈？”
裴戈彻底傻眼了。
还有这种奇葩的执念影响？
第一任主人难不成最后真的复仇成功了，最后恢复了部分人性么？
要不然这玩意真就是挑起灵异圈的混乱道具啊。
“人家万一真的有自己的个人理解呗。”
佳佳此刻也精神了起来，空间对她的反哺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
“还有什么好东西吗？”
呃……
裴戈瞅了瞅商城内，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僵。
“好像真有。”
“失意者的香烟：他真的只是一个失意者，当他点起一支烟的时候，请对他稍微宽限一些，毕竟那时候厉鬼都会嫌弃他他。使用这香烟时，请平复下所有不需要的情绪，点燃它，你会让周围的一切都陷入孤独之中。售价：500惊悚点。”
裴戈：“……”
好像，是有用的吧。
不一会，裴戈的手中就出现了半截香烟，在三分之二处还弯折了许多，靠近内测似乎还有着一些枯黄的潮渍。
“怎么用？”
“点燃它，然后无论人和鬼，都会陷入抑郁……”
“………哦。”
佳佳莫名觉得心头一凉。
“还……还有正常一点的吗？”
“应该……有？”
“发丝手套：爱自己，就戴上这只手套吧，织它的主人真的很用心，毕竟每一根缠着血腥的发丝都裹着一滴眼泪，当然它主要还是由羊毛织成的，毕竟这样的爱需要隐藏。它能够阻碍大部分的诅咒，是爱情的忠贞体现。售价：3000体验点。”
“这玩意你买来只能说鸡肋，有我和你那把特殊的诡伞在，诅咒根本近不了你的手。”
佳佳盯着这双雪白的手套，静静地开口道。
“打算送给平安，连着这瓶喷剂。”
回头裴戈将其放在了桌子附近，双手抱在了胸前。
“你似乎有话要讲。”
看着裴戈脸上的心虚，佳佳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丝毫没给他面子。
“不，我困了，睡觉吧。”
裴戈将草纸制成的“催命符”寻仇启事收了起来，淡淡的开口道。
“这手套虽然无害，但是绝对有故事，你在心虚，那就说明……”
“不，我没有。”
裴戈拿起了手套和喷剂走到了门前。
“我要去送礼物了，你来吗。”
“切。”
第313章：狗、车与沥青
“你可没说多带一个家伙。”
约定的时间已经是近晚，小巷的阴影中发出了略微弱的震动声，那种奇异的味道再次弥漫了整片区域。
“他是谁？”
面具人的身影果然从这突兀出现的奇怪鬼蜮中走了出来，随后飘散在周围的味道猛的收敛了起来，随之而变化的——就是原地了。
那里出现了一辆大巴车。
“你也没告诉我你会带一条狗呢。”
裴戈用灵瞳看向面具人脚旁边的一团黑雾，淡淡的回道。
不知为何，裴戈只能看出这玩意的鬼体真的是一条狗。其余还真没看出些什么。
“非人生物也可以化为厉鬼么？”
“可以，但是很难，我的母亲……她曾经就短暂的催生出过一些动物之灵。”
佳佳的声音轻轻的在裴戈心底响起，一时间裴戈真的回忆起来了。
当初李云的实验笔记就模糊的记录了她的实验后果，似乎在某一页真的讲过有动物诡物饿的诞生。
“希望我们的合作有一个顺心的过程。”
面具人轻轻的用脚驱赶着宛如柯基大小的黑雾，看起来他虽然动作有些鲁莽，但是很是用心，抬脚的过程中下意识的侧起着脚面，从干净的内侧旧运动鞋做出着“推”的动作。
“嘻嘻嘻。”
黑雾笼罩的小犬抬起了半张毛脸，甩了甩被血凝结成一团的长毛，发出了嬉笑的声音。
“那是人的毛发。”
佳佳在空间中同样也看到了这条诡物的特殊，随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轻轻的说到。
狗的毛发可没有那么柔软且易于变形，而且那种粗细……
“回……回……嘻嘻嘻。”
诡异的意识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清醒，那条小怪物并不是四肢行走，反而是用贴着地面的毛发进行着蠕动，在一阵呜咽一般的吼叫中，它闪烁进了大巴车中。
“临时车主，我前不久才喊醒的。”
面具人静静走到了裴戈两米左右，随意的开口道，花里胡哨的面具隐隐反着一丝灰白的雾气。
裴戈知道，这家伙开始真正收敛整个校区的鬼蜮了。
“咔。”
大巴车突然震动了起来，发出了钢铁摩擦的回音，在面具人话音落下没多久，车子才做出了最后的结束。
车门，被一条狗打开了。
“怎么称呼？”
面具人盯了裴戈身后蒙着湿布面具，只露出两个简陋窟窿眼的强壮男人，对着两人问道。
裴戈：“无面。”
李平安：“白布。”
没错，李平安自己制作的面具最后让裴戈加了点东西。
“聚集的诡布：从残渣状态重新聚集起来白色湿布，可以用永远弄不干的湿润掩饰一些瑕疵。”
这玩意是裴戈在病院任务中从假院长马千秋身上获得的，完全可以用于平安面具上面。
看着这两个无耻的家伙，面具人一时间都想踢开他们自己干去。
“校长。“
冷冷的回了裴戈一句之后，他便从怀中抽出了自己积攒的一沓试卷，在他俩面前抖了抖，随后转身跳到了车内。
他在告诉裴戈，如果不付出车的燃料的话，他就会对试卷
这家伙似乎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对大巴车改造了些什么，至少第一次见这破车的时候裴戈还是能够看到后车门是有踏脚板的。
“整体感觉是没问题的，应该是加入到了某个地方里了。”
佳佳也注意到了这点，然而她也没看出什么，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走吧。”
裴戈背起背包，率先跳上了车内，而平安立马也紧随其后。
“咔！”
车子根本懒得等裴戈两人，在他俩上车的一瞬间，伴随着震动的车门就彻底合了起来。
这时候，裴戈两人才第一次看到了这辆车的内部，当时裴戈的第一印象就是：脏！
无法理解的脏！
本来应该是钢铁制成的底座上面铺满了掺杂着石子的黄土，顶端横杠扶手全被据掉换成了锈迹斑斑的铁钩，铁钩上面三三两两的挂着一些外衣，看起来花花绿绿的，但是每一件都是由内而外沾染着焦黑的墨迹，并且散发着特殊的味道。
“沥青……么？”
心中低声叹了口气的裴戈才发现地上黑乌乌的并不是石子，而是沥青滴落在黄土后滚成的结块。
至于车座，则是一个个被彻底半劈开，然后在上面用铁丝和厚木板做成了两张长床，上面同样沾染了凝结的黄土与焦黑的沥青，甚至隐隐能够看到一些长条形状的黑色印记，这让裴戈感到了不适。
上面的形状，隐隐有些像……
“校长”同样也没有坐在“长床”上面，甚至他的身子都在隐隐避开那些衣服。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说完，站在前面的面具人收拢起了试卷，发灰的手套指向了驾驶位。
那条诡物，竟然真的坐在了……驾驶位上？
说是驾驶位其实还是有些勉强的，因为整个车厢内的所有座位都是坐不下去的，上面沾染的诡异东西似乎带着强烈的污染性且不说，光是这眼前的驾驶位，都破损的厉害。
所谓新驾驶位，就是一个窄而脏的金属板插在了驾驶方向盘中制作出来的，而小小的狗形诡异就随意的爬在上面，一双发红的瞳孔正幽幽的盯着裴戈。
裴戈这时候才知道门下的踏脚板哪里去了。
“别忘了把试卷用来交换。”
冷声回应的他拎着铁骨伞，轻轻的点在了“校长”的脚底，将他延伸出的影子驱赶到了一边，随后低头调动起游戏游戏中的惊悚点交给了空间中的佳佳身上。
“收到，我这就制造出鬼蜮传送到你的左手中了。”
佳佳的得心应手的驱使着与空间相互融合影响的鬼蜮，于是在面具人惊讶的眼神中，裴戈手里凝聚出了最为纯粹的恐惧力量。
“呜啊！”
懒洋洋的诡物死死的盯着那团凝聚的漆黑，包裹着它的黑雾与毛发瞬间炸了起来。
“贪婪，是要付出代价的。”
裴戈的灵瞳捕捉到了车内飞速移动的一根毛发，瞬间提起了铁骨伞，将内部包裹的鬼蜮瞬间击断在空中。
“什么时候，连不入流的黑衣也能挑衅我了。”
第314章：无法发布的任务
在一边同样没能反应过来的“校长”大惊失色，一脚踏在了原地，只见得他的影子瞬间暴涨，刚要做出些反应……
“停下你的动作。”
一根闪着灰芒的长钉抵在了他的腰间，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只带着针织手套的大手稳稳的擒住了他的肩膀，袭来的巨力捏的他发痛。
带着面具的“校长”心中一颤，随后他延伸出的影子闪烁出一阵波动。
李平安发现自己捏住的肩膀化为了虚无，眼前的面具人居然化为了影子般的假身。
（跟裴大哥说的一样，他能够借用影子闪烁。）
虽然自己的确没能控制住他，但是李平安的的确确为裴戈支撑了几秒。
因为“校长”所驱使的影子本来是用来插手前面局势的，但是由于小看了李平安，导致他不得不用于保护自己的安全。
“放心，我还是有数的。”
裴戈淡淡的将铁骨伞横在了鬼物的头顶上，身上发出了不属于生人的压迫气息。
最近他发现借用佳佳的气势是真的好用。
“车辆由你掌握，我不放心，毕竟合作需要公平的。”
说着，裴戈瞥眼看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面具人。
“车，我来开，地方坐标，由你来提供。”
“嘻嘻嘻……就是因为这个？”
临时搭建驾驶位上的诡物开口发出了宛如儿童一般的清脆声音，随后抬头盯着铁骨伞开口道：
“嘻嘻嘻……我的错，暂时没能压制……嘻嘻嘻……贪婪……我会让出来的。”
“希望如此。”
裴戈盯着这诡物，面具之下脸闪过一丝疑惑。
就在刚刚，裴戈从它的身体中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人性，一瞬间它身体弥漫的血腥都仿佛收敛了起来。
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是裴戈还不没想一下子弄掉这玩意。
他一开始就觉得奇怪，因为这条狗形厉鬼明明算得上一个黑衣，但是游戏却丝毫没有给他任务提示。
刚刚它对纯粹惊悚力量的贪婪爆发出的恶意明明都逼迫到裴戈都忍不住动手了，可是游戏就是没有反应。
仿佛，游戏压根没有把这玩意认定成一个任务目标……
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裴戈将凝聚出负面力量的位置从左手改成了双脚，就在他注入惊悚点的时候，游戏终于发生了反应。
【半星任务？？？？破旧大巴？？？完成。】
【？？？？破旧大巴？？？】
之前就出现过的乱码再次从裴戈意识中闪烁了起来。
【？？？任务：进入大巴，获得大巴驾驶权。】
【？？？奖励：大巴掌控权。】
伴随着游戏的介入，裴戈让佳佳代替自己回收了这辆大巴车，不一会空间内果真出现了属于它的标志。
这意味着裴戈彻底掌握了这个诡异物。
“校长”正护着靠近自己的厉鬼呢，结果突然发现整辆车的气氛仿佛变得迥然不同了起来，原本压抑疯狂的恐怖隐隐潜伏了起来，充满着恶意与诅咒的沥青痕迹甚至难以被发觉了。
“怎么了，车子启动了？”
他只知道这辆车还能驱使，但是具体怎么用他还没试过，在这种变化下，“校长”忍不住发出了怪叫。
“……对，启动了。”
“破旧大巴：这本应是一个跌落在深山之中的残骸，却成为了两个孤独子的庇护所，他们享用着十数生命死亡带来的便利，最终被暴露在世间的恶意所报复，被迫失去了亲人的亡者将其重新偷出改造，并在余生孤独的将同样罪恶的生命送入归途。”
“技能：消耗5000惊悚点或相抵的恶意精神化为祭品，将车辆送入世间的黑暗中，漫无目的地去送去最纯粹的思念。”
（怪不得需要灵瞳，要是整个过程中真的漫无目的，说不定一辈子都得在路途中。）
以前么，裴戈或许会觉得这样赌性太大，不值得。
至于现在……
裴戈是大巴车的主人，佳佳是空间的掌控者，还有着鬼陨才能诞生的灵瞳加持。
想出问题都难。
（不过任务完成，就代表游戏没出多大问题啊，可是为什么？）
幽幽的看看“校长”脚底下的鬼物一眼后，裴戈忍不住露出了琢磨的眼神，吓了对方一跳。
“车已经启动了，目标是哪里。”
旧校区的位置裴戈本来有的时间去，但是靠近之后裴戈和佳佳却总是发现不了什么，昨天一整天都一无所获。
那时候裴戈才意识到，那片鬼蜮似乎出了问题，变成了和新校区一样的特殊状态。
在原地还在思考什么的“校长”从兜里抹摸出了一张红的发紫的薄纸。
“给这辆车的贡品，这样车子会定位到某个地方，我们是看不见的，但是灵瞳应该……”
裴戈将薄纸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看。
“招生传单？”
“旧校区原来也叫诚信中学，因为是私立学校的缘故，所以整个学校的生源除了自己内部稳定的幼儿园与小学建设之外，就剩下这些分发给学生的传单了。”
“这是旧校区最的那一批传单，所以用它刚刚好。”
“有用就行。”
点了点头的裴戈看了看内容，发现上面有着独属于“校长”诞生的恶意，思虑了一会后便将其混杂着转化过的负面力量放在了车头。
“Duang！”
漆黑的玻璃突然闪烁起了一抹青光，裴戈的灵瞳瞬间就捕捉到了。
“发现目标了。”
彻底驱动起了车辆之后，“校长”赶忙东倒西歪的摔着走了过来，期间车子震动的仿佛想活活绞死在内的所有人。
而平安，似乎宁死不愿意去触碰车内的沥青黑痕，所以他只能抓着车门，手上青筋暴露。
“住手，你根本无法驾驭这辆车，只有真正的厉鬼才能……”
在他话音刚落，车子的震动彻底平复了下来。
“怎么了？大巴车坏了？”
“校长”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愤怒，不仅他的影子在颤抖，就连被裴戈威胁过的矮小鬼物也开始狂舞着攀附在自身的毛发。
“你在干什么？”
说完，裴戈当着他们的面迈了几步到前车门附近，一脚踢开了一直未曾打开的车门。
“到地方了，这么激动吗？”
第316章：三星任务：回校！（目前最大副本任务，开启！）
大巴车发出了沉重的闷响，随着裴戈一脚踢开车门之后，潮湿的冷气充斥满了整个车内。
裴戈这才注意到这整一辆大巴车都悬挂在了半空中，抬眼看了看，貌似自己在加速驱动的时候忘记了刹车，导致整辆车撞上了啥东西。
不过由于大巴车的诡异性，内部自成特殊空间的车厢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嘻嘻嘻……到了。”
趴俯在地上的犬形诡异浑身颤抖了起来，随后没等“校长”反应过来，它就蠕动着毛发一根根刺向黄土铺过的车底，快速的跳下了车，迅速离开了。
“谢谢。”
“校长”将试卷轻轻的展开，随后交给了裴戈手中，开口道：
“这些试卷寄托着十四个学生的共鸣感情，本来他们都应该是有着见鬼才能的异类，但是我把他们的天赋给剥夺了，某种情况下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裴戈伸手接过了试卷，同样没有留情的开口道：
“但是这里的每一种情绪都对应着某些诡异。”
生人的感情与厉鬼的执念产生共鸣，那么这些人若是真的不幸遇到了相应的厉鬼，那么结局只会有一种：成为鬼奴。
所谓的试卷充当燃料就是提前定下了他们的命运，用类似诅咒的方式提前为那些厉鬼确定目标，随后这些情绪自然会变质成为相应的负面情绪。
这“校长”的计谋极为阴毒。
“别这么说，我只是将他们和我绑在了一根绳子上而已，如果我彻底解决了这里，那么一切痛苦都会从我这里结束。”
他用脚尖碾着黄土，面具后传出的声音有些颤抖，从他身上散发的味道竟然在此刻彻底消失了。
恍惚间裴戈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女子。
“让我们分道扬镳吧，我把我所有关于俱乐部的记忆都刻在了我的面具之中，到时候……你替我收个尸，希望那时候我会死的好看一些。”
“校长”笑了笑，推开了自己一直携带着的面具，随后一张清秀的面孔出现在了裴戈面前。
“你果然是女人。”
对方的容貌并不甚出彩，但是她的眼睛很有特点，狭长又透着无尽的空洞，五官整体偏小巧，而她的额头却有着一道淡长的疤痕，看起来有些显眼。
“你在俱乐部眼中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魔头，但是它们并不认为你是生人，这是你的优势。”
“校长”扣下了面具，发闷的声音重新传了出来。
“我不推荐你进入这个残破的鬼蜮之中，因为这就代表着你需要猎杀每一只在内苟延残喘的厉鬼，这是不可能的，但凡有一个逃离出这里，那么你就真的毫无秘密可言了。”
“嗯。”
裴戈点了点头，随后用铁骨伞抵在了她的影子半空中，森然开口道：
“你忘记了将这个学校的信息告诉我，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
“有替死鬼替你解决这不好吗？”
她握住了裴戈的铁骨伞，戴着的旧手套发出了崩裂的声音，不一会铁骨伞就彻底吞噬了其中蕴含的诡异。
“你所看到的整片鬼蜮其实是拼接出来的，内部的厉鬼大多数不是属于旧校区，真正的旧校区只有一个，但是我无法告诉你它在哪，我也找不到它在哪里，但是我不怕，因为我只需要毁灭和它有关的东西就可以了。”
“越是看起来像真实的，那么你越要怀疑，这是我唯一的忠告，与你所太多只会害了你。”
不属于面前女人的清澈的女声从裴戈意识中响起，随后裴戈就看到她点了点头后放下了铁骨伞，身子彻底融入了与外界对接的鬼蜮之中。
“最后……旧校区不存在校长，但是恐怖的源头是俱乐部的创始者之一。”
最后警告了一番裴戈之后，整辆车就彻底陷入了死寂之中。
“怎么办……无面？”
李平安凑了过来，显然他也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用铁钉抵住的消瘦身影居然是一个女人。
“她已经彻底与外界的鬼蜮进行了交接，光凭我是拦不住的……”
（除非把佳佳喊出来。）
没有探明情况的话，裴戈是不想暴露佳佳的。
虽然佳佳认为一般厉鬼是看不出她的真身的，然而她也明白，一旦有接触红衣领域的厉鬼存在，那么意外就会随时出现。
“下车，我们走我们的。”
（俱乐部的创始者……）
裴戈敲了敲脸上的面具，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龟缩在旧校区的创始者？
裴戈走下了车门，才注意到自己貌似把大巴车撞开了校园内的封锁住的铁栅栏门！
“检测玩家出现在整合鬼蜮，现触发任务。”
“游戏：回校。”
“校园本应该是纯粹的，可是在什么时候，你们都变得不纯粹了？朗朗读书声必须充满这里，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让你们回来！”
“游戏体验感三星。”
“一阶任务：与协同者获得鬼蜮认可并真实存在的身份，完成触发二阶任务。”
“时限：鬼蜮破碎前！”
“注：三星任务没有失败，只有完成，或者副本无限推进中。”
（三星任务吗？）
看着平安也顺利跳了下去后，裴戈便伸手将整辆大巴车召回了空间中。
“平安，没有回头路了，这次的目标，不止一个啊。”
“是啊。”
李平安也凝重的从背包中拎起了散发着腥的锈锅，腰间别写一根乌黑的长钉，静静地看着这片崭新的鬼蜮。
青荧的月光笼罩了整个校区，压抑的淅索杂音无时无刻都在响着，入眼望去，这就是一片活生生的死寂墓地，埋葬着各种的不详。
“你两个，是谁。”
保安室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嘶哑的怪叫，随后裹着血迹的房门咔咔的转动了两下。
“要处理了么？”
“不入流的残破黑衣，需要我帮忙吗？”
平安和在空间中的佳佳瞬间都看到了保安室内扭曲的身影，他们下意识向裴戈询问道。
“嗯。”
裴戈捏了捏下巴，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
“也许是白给的身份呢，怎么能随便应对？”
第316章：两面厉鬼
保安室的门被剧烈的扭动着，发出了刺耳的噪音，发黑的液体慢慢的从缝隙中缓缓流了出来，汇在了台阶边角的一个小小的污坑，泥沙一般的浑浊气息从不远处飘散了出来。
“娄岳他们并没有说门口有保安存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应该是新来的。”
这片鬼蜮有着明显的混沌风格，似乎每一处的区域都存在着不同的特质，很显然“校长”说的没错，这里的厉鬼们也许并不全是属于这里的。
“好手段，抢夺其余厉鬼的鬼蜮，扩充鬼蜮内的空间，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吗，为何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稳定感。”
佳佳惊讶的低声呢喃着，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了，这很难？”
裴戈正在从空间中掏点东西呢，结果就听到了佳佳的莫名感慨。
“如果你所幕后黑手是白衣的话……我不会相信的，因为这完全超出了一个白衣对于鬼蜮的掌控力。”
“如果加上俱乐部的参与，那你应该就不好奇了。”
裴戈擦了擦捏在手上的独表，轻轻的露出了冷笑。
在“校长”下车之前，裴戈就偷偷标记了他的身影。
“指针在疯狂转动，这家伙在疯狂搜索附近吗？”
看来这个女人在车上的淡然都是表演出来的，否则独表标记的身影根本不会转动的这么鬼畜。
“平安，指针稳定后就给我说一声吧，这玩意的作用时间只有半小时。”
将独表递给了平安之后，裴戈就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了他所准备的真正道具。
一只几近空荡的香水瓶，只有细小的抽管内似乎还有着一小节残留的黑色液体。
“苦臭香水瓶（百分之十三概率）：几乎只剩下空壳的香水瓶，内部的味道有着剧毒性一般的苦味。可以消耗一定惊悚点从诅咒中提取某种特性，喷在额头上可以将自身的些许特质变得不是那么突兀。”
这玩意是几乎是和独表一个品质的抽奖道具，是自己完成甜品店任务后得到的抽奖机会所抽到的。
就在昨天他们两郭晓杰交给曲诚之后，裴戈顺手薅了一把郭晓杰那虚无缥缈的运气。
现在看来，真的是物所超值。
这玩应绝对是万金油形型的道具，至少这玩意比裴戈所得到的那些更加适合正常人。
“怎么，就这么想再死一遍吗？”
掂量了两下小瓶的裴戈低声吩咐佳佳将她的那种特质借给自己一下，紧接着他的浑身的气质就变得残暴狰狞了起来，配着诡异的无脸面具，一时间让保安室内被锁住的厉鬼停下了动静。
“啪！”
一张宛如腐烂鱼肉的手掌贴在了满是灰尘的窗子上面，李平安在一旁甚至看到了乳白手掌正中间有着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裴戈慢慢的走到了连接着门与围墙的保安室附近，静静地凝视着黑暗中的双瞳。
“怎么不想当保安？”
隐约中，裴戈从满是灰尘的玻璃后面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子。
“咚！”
房间内的厉鬼重重的用额头抵在了手掌上，而手掌的肉洞却没能遮住瞪着裴戈的眼睛。
“呵呵，你以为保安只能由你一个人当吗？”
他的灵瞳折射着鬼蜮内的青色荧光，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之后，这时候裴戈才看清楚这保安室内压根没有自成什么鬼蜮，反而是这厉鬼被整片空间单独分隔了出来。
也就是说，这家伙被拘禁在了这里。
“那么，趁着那个女人在这里乱窜的时候，我也添把火吧。”
背着手朝着平安招了招手之后，裴戈便一脚踢开保安室的大门。
”称号‘鬼蜮拆迁者’，效果：可便捷的对鬼蜮内的有关布置加以改造，减轻过程中附加的诅咒影响，过程视有关级别加成。”
对内部的厉鬼来讲，这是禁锢，但是对于裴戈而言，这只是一扇老旧的门而已。
“嗯！”
裴戈瞥了靠在玻璃上面莫名其妙坐在椅子上看书的老头，顿时瞪大了眼睛。
之前在窗子上满是狰狞混沌的厉鬼此刻居然满是疑惑，之前做出那些诡异动作的仿佛并不是他一般。
“你们，你们不能离开这里。”
老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脸色的干瘪肉洞数不胜数，在边缘隐隐透露着之中乳白夹杂着粉红色，身着一身牛仔工服，但是又突兀的披了一身保安服，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不能离开？”
裴戈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厉鬼，眼中满是惊叹。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厉鬼还真没装，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保安。
天可怜见，这家伙带的气质压根不属于这里，但是这老头厉鬼却真的在努力“履行”着一个年迈保安的工作。
“什么情况。”
佳佳明明也在外面看到了之前这厉鬼有多么疯狂狰狞，但是一进来这家伙居然……
“也许是无意识的扮演吧……面对外界时会是保安，单独一人时……就会变成那样。”
对佳佳讲出了自己猜测后，裴戈夹着铁骨伞敲了敲面具，随后冷淡道：
“平时工作态度就是这样的？”
他随意的猥亵厉鬼转了一圈，面具后的狂意彻底收敛了起来，仿佛之前的怒火从未出现过一般。
“你……？”
“工作多长时间了？”
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裴戈用铁骨伞点了点地板，一时间铁骨伞的敲击威慑与那带着不容置疑的询问通通压向了“保安”之上。
“……三四年了？”
老头厉鬼一脸的茫然，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内部缓缓流出了灰色的水泥浆。
“他以后也是这里的保安，以后照料着点。”
闻言，裴戈点了点头，先是发出了满意的哼声，然后直接指向了在一旁满头雾水的李平安。
“他？”
厉鬼站了起来，脸上的隐隐露出了些许空虚的疯狂，贴身的黑色工装隐隐破开了一些洞口，即将蔓延出的水泥仿佛要撕扯融化掉身披着的保安服。
“他是保安，那我是……”
“你也是！”
裴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将厉鬼身上的保安服压了下去，袖口间的小瓶随即闪烁了一下。
“他可是校长，怎么认命当然是他的事。”
李平安发现裴戈回过头用小瓶朝着他额头喷了点什么，随后一股特殊的苦味从他的身上蔓延了起来，然后他就发现裴戈莫名朝着自己眨了眨眼，随后福如心至，下意识开口朝着老头强调道。
“校……校长？”
第317章：你是鬼吗
保安裹紧了身上的保安服，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自称校长的家伙搜刮了整个保安室。
甚至他能猜得出眼前这个身上散发着压迫气息的男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校长，但是看着对方那副“你敢说出来老子就灭了你”的样子，他就缩了缩脖子。
“平安，和你的前辈交流一下心得吧。”
裴戈看着脸上不时闪过迷茫的老保安，直到把对方盯的面露狰狞之色，这才收过了视线。
这家伙似乎被某类信念所催眠了，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会变成“保安”，然而单独行动的时候，做为厉鬼的本质会重新觉醒。
“这就是那个女人提醒我不要相信任何人的原因么？”
“应该带有这种意思……”
佳佳在空间中同样紧盯着整片区域，在听到裴戈的感慨之后，她再次道：
“这片空间是被一个个拼接出来的，刚刚我就感觉到了那个………”
“咚咚咚。”
保安室的门被敲响了。
李平安瞬间站直了身子，直到裴戈向他递过去了放松的眼神后，他整个人才彻底松下了身子。
“咚咚咚。”
一股奇怪的震慑慢慢的在房间内产生了共鸣，佝偻着身子的老保安甚至整个瞳孔化为了漆黑，混杂着泥浆的液体渐渐地从他的身体中涌了出来。
诅咒！
敲门的杀人方式？
不，这是震动，敲门只是一种形式。
“被发现了么。”
自己刚刚步入这个校区，就被发现了？
那个面具女不是去直面鬼蜮内的背后掌控者了么，她失败了？
带着满腹的疑问，裴戈从空间中取出了MP3，随后诡异的乐曲蔓延了整个房间。
“叮滴，叮滴……”
这是裴戈列为禁曲第三首，它可以唤醒人心中最为冰冷的情绪。
一时间，门后的敲门声逐渐的小了下去，但是老保安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它脸上的肉洞逐渐长出了一些褶子，而他露着洞口的腹部传出了严肃液体在瓶中震荡的声音。
“啧。”
裴戈拄着铁骨伞走过了保安室，看着曾被自己一脚踢开过的大门还在虚掩着，门外却站着一个影子。
“有什么事吗？”
打开门之后，他却发现待在门外的的的确确只有一个影子。
一个竖着两个血色瞳孔的影子居然变成了竖立起来的实质躯体，在看到裴戈从门后走出之后，它的瞳间闪过了一丝不屑。
影子伸出了一只手臂，朝着裴戈摆了摆手，随后打算挤开裴戈进入到保安室之内。
“呵。”
裴戈脸上闪过了一丝凝重，刚想摸一摸这厉鬼的底，结果老保安赶紧从他的身后挤了过来。
“那个，校长，他是我孙子。”
说完，佝偻的身影就晃着流出的水泥浆，刚进的凑了过去，用来了口子的手握住了那团黑影。
“校长？”
影子发出了震颤的沙哑童音，将竖瞳盯紧了裴戈，紧接着身子慢慢的化为了裴戈的体型。
“校长只有一个，你算老几。”
听到这，裴戈眯起了眼睛。
而影子变化完毕之后，它身子一抖，竖瞳下面浮现出了另一双竖瞳。
“呵呵，黑衣？”
裴戈直接一脚踏了过去，直接将影子摆在了适合它的地方，铁骨伞撬开了映衬着他身影的那双新出现的竖瞳。
很明显，刚刚那些变化正是这黑衣对自己施加了诅咒。
若不是佳佳就附在自己身上及时提醒了裴戈，说不定裴戈自己还真的会一时不察而中招。
“住手住手，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别打我。”
影子身影的背后立马裂出了一只真正的竖瞳，相较于那宛如点缀一样的假眸子，这一只竖瞳显然多了一丝灵动。
佝偻着身影的老保安身子也同样颤抖着，这让在一旁的李平安看的分明。
“虚假的关系么。”
裴戈也同样看到了这一幕，随后松开了脚，只是铁骨伞抵着影子的动作丝毫没有放松。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影子依旧在颤抖着身子在道歉，这时候裴戈也察觉了异常。
能看到真正的本体后，他自然是有机会察觉这厉鬼话中的真假的。
“这家伙的执念似乎是欺软怕硬一样的东西，但是着重在一个欺之上。“
佳佳早就从老保安身上发现了许多混乱的诅咒气息，其中就有一丝，就是来自这眼前不断颤抖的影子身上。
“也许吧，虽然没怎么窥探出执念，但是只看这……的确也能看出个差不多了。”
显然，这个家伙糊弄了还在处于虚弱混乱期间的老保安，将其认成了家人。
至于目的，鬼才知道。
“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校长。”
“啊，对不起……”
裴戈用力的按下了铁骨伞。
“在这个校区内，所有人都在争夺校长的职位，我以为你……您和我一样都是有那种想法的人。”
“你是说，所有人？”
有趣极了。
这里的所有厉鬼都认为自己还是人么？
何等有趣的事情啊。
“当然，人人都想成为校长。”
影子伸出了影臂，赶紧朝着后面挪了挪。
“那是你这么认为。”
盯着那双硕大的竖瞳，裴戈脸上的面具折射着诡月的荧光，散发着属于佳佳的变异白衣气息。
“啊……啊啊啊……”
佝偻着身子的保安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呢喃，漆黑的瞳孔瞬间褪掉了颜色，而在地上的影子更是颤抖了起来。
“校……老校长？”
相比于混混沌沌的保安，这个影子似乎了解着更多的事情。
【获得校内真实学生，李蒙的承认，一阶任务进行程度：三分之一。】
真实学生？
三分钟之一？
由于这次的任务性质是阶段性任务，所以裴戈第一次从这里感受了无奈。
然而，现在么……
“李蒙，我记得你是李蒙吧，一个很内秀的孩子。”
面具之下的裴戈声音变得平静了起来，他收起了铁骨伞，蹲下了身子缓缓的注视着那只竖瞳。
“你怎么会顶撞校长和校内工作人员呢？”
“啊，校长，你回来了……不，你不是？”
影子脑内变得混沌了起来，竖瞳中满是不可思议。
“校长，你是……鬼吗？”
第318章：三条血杠
“鬼？”
裴戈莫名的笑了起来。
一只厉鬼，认为自己才是人身，却反问向真正的生人。
不过，如果他们的认知真的是颠倒着的话……
“没有什么鬼不鬼的，傻孩子。”
看着影子自顾自的站了起来，侧背后的硕大竖瞳隐隐闪烁起了波动，看起来这李蒙似乎在想着什么。
看起来这家伙单方面认定了裴戈就是所谓的“鬼。”
但是，它并没有害怕。
似乎想到了什么，裴戈转身看向了了校园。
“学校的风气有些不对啊，听着你的意思，居然有人欺负同学？”
话音刚落，裴戈就看到影子的身体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校长，您真的回来了。”李蒙伸出了手，身子散发出一股腐腥的气息，“他们都在互相……”
在裴戈他们眼中，李蒙的身子就像是漏气了一样，滋养那影子的诅咒与不详在它的影子身体中挣扎出了一个个恐的面孔。
“该死。”
这是暗示。
裴戈皱着眉，借用佳佳递过来的力量裹住了自己的手，随后他一把握住了影子背后的竖瞳。
“他的瞳孔里有三条血杠！”
佳佳低声提醒着。
事实上，裴戈也差点没能注意到，影子背后硕大的竖瞳深处铭刻着三条血色的痕迹，在愈合了大半的玻璃体的遮掩下反而变得不太明显。
带着犹豫，裴戈轻轻的握住了铁骨伞横把，将指尖裹着虚掩的白衣力量，轻轻的点了一下晶瞳。
“这是？”
场景回忆！
校园内的昏暗场景化为了白昼一般的样子。
裴戈才发现自己手中正握着一只朱红色的毛笔。
刚意识到异常的他顿时惊诧的发现，并不是自己握住的笔。
由于时间有限，裴戈便无心看这些了。
因为他刚刚发现，伸出的手和毛笔并不仅仅只有这一只。
微微侧过视野，裴戈就发现自己的额头处和脸颊以及下面的身体处都有沾着鲜血的毛笔，它们只是某时的一个场景点，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裴戈反而并不意外。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些毛笔所指向的地方……
“靠！”
裴戈低下头，立马就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被扒了个精光的男性，在裴戈看来，他的身体布满了老人斑，皮肤看起来也化为了乌青偏棕的诡异颜色。
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没有明确的五官！
裴戈是有过系统的审美学习的，至少从裴戈这边看来，这个男人的脸就像是一幅画，平平整整的，镶嵌在上的五官每一个拎出来看都是极为正常且充满生机的，但是平整面庞排列的比例却极为别扭。
仿佛……仿佛就像是……
“拼图。”
心里低吟了一下，紧接着裴戈就注意到男人的身体已经有着一只只毛笔在上面画着横杠。
在裴戈看来，这应该就是三道杠的由来。
正当他打算时间将要结束时动身看个真正大概之时，低着头俯身的裴戈突然心有所感。
视野的余光外，似乎还有什么。
为什么，这具尸体古怪的平脸，会这么稳定且平整的被一只只毛笔戳画呢。
微微抬头后，他就明白了。
有一只手正用五指稳稳的拖着男人的后脑勺与头顶相间处。
“这是？”
看到这只手的时候，裴戈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前方的那只手，很重要！
估摸着时间即将到头后，他心中一横，半直起来身子，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人影。
“该死，游戏你从一开始就算计我！”
身上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后，场景蓦然破碎。
他的手臂上满是竖立起来的寒毛，而这种令裴戈感到恐惧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
“怎么了，你刚刚表情还不是这样的。”
李平安在一旁也发现了问题，但是出于环境的考虑，他还是保持了缄默，然而在空间内的佳佳就没有这点顾忌了，于是在发现了裴戈突然变换的脸色后，佳佳连忙震荡起白衣的力量，将裴戈点在瞳孔上的影子震到了地上。
“呼……我没事。”
裴戈盯着握住铁骨伞的手，心中有着一种强烈的冲动。
他，想将脸上的面具扔掉！
场景之外，裴戈看到了了那双手的主人：那是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看不出性别的人。
正是那人，一只手托着男尸的脑袋，另一只手则半捏着另一张看不清构造的面具。
在裴戈看来，那人正笼罩在一种诡谲的阴影中，唯有那双眼睛正露着嘲弄与不屑，在面具后直视着裴戈这边，仿佛在嘲笑着眼前的场景。
而那个神秘人脸上的面具……正由现在的裴戈所带着！
【哭泣面具（百分之五概率）：似乎曾经是用纸制成的普通无脸面具，但是自鼻子以上似乎被重新接入了不好的东西，怎么看都会带给别人一种随时能够哭泣的感觉。】
“哭泣面具”，这是裴戈目前佩戴面具的真正名字，没有准备的话，会让使用者莫名陷入特殊的消极情绪之中，极为难缠。
但是裴戈后来意外的发现在画廊中得到的断指能够中和负面影响，但是这也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副面具，一直有问题。”
看来游戏给自己的抽奖道具，有黑幕啊。
概率也许是骗不了人的，但是架不住给你的选择全是固定的啊。
反正游戏的计算力目前还没达到那种程度，这样来看的话……
放下了种种心思，趁这手上的力量还没有用完，裴戈将影身扶了起来。
面具……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点惊喜呢。
“校长？我孙儿没事吧。”
老保安佝偻着身子，混沌的神智终于转了回来。
他有些不清楚，自己发了一会呆后发生了什么。
“啊，校长，啊，对不起。”李蒙身上逸散出来的诅咒得到了缓解，但是很明显，它的黑衣等级越发不稳固了，“校长，你回来了。”
失去了那段记忆吗？
那可以一时瞒过灵瞳探查的三条血杠代表着什么？
盯着影子“脸”上麻木的两个竖瞳，裴戈并未从中看出任何异样。
“李蒙，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呢？”
铁骨伞抵在了影子的脚底下，一边说着，裴戈一边摸了摸面具后的眼睛。
“为什么呢？”
第319章：叛徒
“对不起，对不起，校长。”
影子的身体停止了逸散诅咒，但是很明显它的黑衣阶级并不如之前那那么稳固了。
怎么可能来看，这个家伙的能力根本无法通过敲击保安室的门来震慑裴戈他们。
或者说，之前袭击裴戈他们的另有其鬼。
“我问你，为什么向我道歉。”
他暗指自己眼睛的小动作的确引起了李蒙的害怕，从它不断垂下影子覆盖的脑袋就能看得出，它很心虚。
不过，即便心虚，李蒙还是想开口了：
“校长，我其实……已经忘记你的模样了，我感觉我的脑子出了点问题。”
李蒙一开口就让裴戈愣住了。
记不住“校长”的存在，却真的认定了自己就是“校长”，这是什么奇葩逻辑。
“什么问题。”
裴戈盯着他侧背“骨碌碌”转动的硕大独瞳，心中有着了然。
它在遮掩着某类真相，试图用不完整的真话来误导自己。
这是裴戈自己的绝活，区区一只厉鬼在他面前卖弄这个，简直有些……嗯，可笑。
“我觉得，或者说我的所有朋友们都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校长，并且成绩学好，他们越这么觉得。”
“成绩……没有我的见证，你们还真的弄出了所谓的成绩？”
既然这个影子厉鬼试图掩盖什么，那么也别怪裴戈自己用这种模糊的问法糊弄他了。
事实上，他就是在炸胡。
“别，校长，其实他们也是为了学校好，毕竟咱们学校这几年都没有吸收新的学生了。我们想着不能看到这所生我们养我们的学校就这么不招待见，所以在您死……在您消失的这段时间扩充了一下生源。”
李蒙抬起了影子覆盖的脑袋，两只麻木竖立的瞳孔似是在盯着裴戈，但是裴戈看的分明：它在自我感动。
不过么……
（招生，应该就是指的诅咒那些外人的过程，但是这个家伙说校长已经死去好几年了，说明他们还是有略正常的时间观念的。）
从李蒙和老保安两只厉鬼身上，裴戈隐隐发觉了一种奇特的引导与暗示氛围，这让他忍不住回忆起之前那个带着面具的女人给自己的提示：眼前皆是虚假。
就连能够看破鬼魅虚妄与言语陷阱的自己，难不成也抵不住吗？
裴戈捏着手中的白衣力量，拍了拍身后眼睛已经变得迷糊以至于露出了些许狰狞的老保安。
“你是李蒙的爷爷，可是为什么以前我没见过你呢。”
李蒙的话语有着漏洞，但是它在慌乱解释的时候并未发现。
那就是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李蒙就在这里了。
他甚至用了“生他们，养他们”这样的描述。
那么，一旦裴戈提出了“未曾见过老保安”这个话语并设置出疑点……李蒙的谎言就将彻底暴露。
保安明显就是从外界虏来用来填充鬼蜮平衡的厉鬼，它哪里来的孙子！
老保安依旧在迷糊着，似乎裴戈拍他时残余的白衣力量稳定了它的神智，但是半低着头的李蒙背后的竖瞳却不断的缩着瞳孔。
它，也发现了自己话中的漏洞。
带着面具的裴戈发出了低微的轻笑声，只是冲着李蒙的影身摇了摇头，随后开口问道：
“所以，李蒙同学，能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过来查看这边动静的吗？”
只要不触碰到李蒙记忆内的核心暗示，裴戈就有信心把它的所有秘密全部给扒光！
“是林哲和柳博傲，他们两听到了校门口有了外来人，不过我们觉得应该是那个叛徒回来了，所以就……”
叛徒？
指的是那个女人吗？
现在想想，那个掌控了明面上的诚信中学的女人，的确是窃取了一大片鬼蜮的说，这么想想，她对于这群厉鬼而言就是一个叛徒。
但是……
裴戈的灵瞳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女人的的确确是一个活人。
可是听着李蒙的意思，那个女人又确实曾和它们是一伙的，否则无法用叛徒一词永濑唯形容人家。
怪了，在“校长”死去之后，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叛徒，咱们学校内怎么会有叛徒。”
李蒙身上的诅咒顿时暴动了起来，随着影子的颤抖，裴戈心中一凌，赶紧喊着佳佳调动起力量稳固起了它。
瞬间裴戈和在空间中窃听的佳佳都感觉到了心累。
为什么这只厉鬼这么弱小啊。
（这片鬼蜮是拼接而成的，鬼和蜮又是依附而生，这么说来……）
带着探究的心思，裴戈瞪大了灵瞳，细细的查看不断抽搐着的李蒙影身。
力量很是纯粹，但是很弱小，能力比较极端，某种意义来讲，它就是最为低级的黑衣。
即便这样，裴戈依旧感觉有些不对劲。
老保安已经凑过来了，盯着抽搐影身的李蒙，脸上吊着无比怨毒的眼神，脸上的肉褶洞不断地蠕动着，但是它的嘴上却一直喊着：
“怎么了，我的孙儿怎么了。”
“应该平时太过用功，加上长时间没见过我这个校长，太激动了。”
裴戈贴心的搭着李蒙的身子，用手轻轻的拍着它背后逐渐要闭上的竖瞳。
“啊，我要回去，我要休息了，对不起校长。”
李蒙抬起除了两只装饰性的竖瞳外没有任何器官的影子脸，背后的竖瞳传出了它虚弱的声音。
“回到哪里？”
毫无疑问，它想要回去的地方就是分割在内，独属于它的鬼蜮。
“操场小屋，操场小屋。”
说完，影子的实体慢慢的就像是漏了气一般，渐渐的化为了虚无，而原地就剩下了一只腐烂，被一根灰竹节对穿的眼球。
刚刚发生变化裴戈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只腐眼就裹着一层灰雾将要飘走。
然而，裴戈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打算潜入鬼蜮的腐瞳根本想不到有人能够精准的捕捉到它的痕迹，结果刚飘荡起来，就有一把极度恐怖的铁伞将其击落了下来。
这是不对的。
老保安刚准备开口，但是在一旁的李平安就拎着一把锈迹斑驳并且散发着莫名腥臭的平底锅在他的手套上掂量了两下。
“李蒙同学确实累坏了，不如，你带我们去一趟操场吧。”
裴戈的右手侧，就是一片被平整过的空地，隔着栅栏就能看到不远处还有着极为破旧的篮球架。
似乎，就在附近呢。
第320章：鸟鸣
本来老保安就莫名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冲动的迈过去的，结果让它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个他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校长，邀请（强迫）自己跟着去那个操场？
毕竟在自己的记忆中，它从未出过自己的小屋。
自己的……记忆？
李平安略紧张的看着老保安身上涌出的水泥浆液，生怕它突然暴动起来。
裴戈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这片鬼蜮内的所有手笔可是由白衣布置而成的。
至于为何……
“裴戈，我发现问题了。”佳佳在空间中也没有闲着，借用裴戈刚刚掏出来的裹尸袋裹住了眼球，动用自己的力量短暂的激活了自身的冰冷诅咒，将眼球内的意识彻底冻结在裹尸袋之中，“眼球中诅咒和整片的鬼蜮气息极为相似，所以它从某种意义来讲也算是这整一片鬼蜮的主人。”
“之前咱们猜到了，这并不是一个发现吧。”
和佳佳心念交流中，裴戈好奇的问了起来。
“是，但是你要明白，它的力量才堪堪摸到黑衣的门槛，之所以被咱们拿捏，说明一开始这个家伙就是被拿来顶缸的。”
“而问题，就恰恰出现在这里，我又将变化了的新力量渗透了这眼球的内部，结果有一部分触发了共鸣。”
裴戈愣了愣，一时间没能了解这其中的含义。
“换种说法吧，我能够明确的告诉你，这三道血杠的秘密虽然我无法进行深层次的探究，但是做到驱动力量，在近距离引发共鸣，还是可以的。”
这……
也就是说，我能够准确的分辨出谁是校园内的本土厉鬼，哪些是被外投进来的厉鬼了。
妙啊。
“但是，也是有弊端的，被共鸣的一方应该很容易就能够发现咱们的存在。”
听到这，裴戈敲了敲脸上的纸面具，盯着惴惴不安并且身形已显露出真正厉鬼模样的老保安，突然笑了起来。
“说不定，这并不是弊端，反而是我们最好的伪装。”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没有异议了，顺带一提，你的猜想是对的，前校长我不清楚，但是这里最强大的厉鬼阶级应该也就是白衣。”
这次的任务等级乃是三星，按理说至少会有一个白衣厉鬼压场。
但是，后来的裴戈盯着这拼接并且四处充满诡异的地方，他的信心反而并没有那么充足了。
“万一这是以厉鬼数量来提升完成难度的任务……”这类想法到现在也充斥着他的脑子里。
然而……佳佳告诉自己，这里的厉鬼真的有白衣。
“怎么发现的。”
“鬼蜮内的完整程度虽然就算是一个垃圾，但是能聚合为一个整体，没有白衣的控制力是无法实现的。”
有道理。
“主要原因是因为这片鬼蜮还存在着稳定运行的规则，否则这颗眼瞳不会受到禁锢也能顺着意识回归。”
交流完毕之后，裴戈压根就没管老保安同不同意，就低声对李平安说到：
“将保安室墙上挂着的那身保安服披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是真正的保安。”
有着香水瓶的掩盖，想必取得一个无关紧要的身份并不是一个难事。
唯一容易出问题的，就是裴戈假装的“校长”身份。
目前自己才堪堪取得了三分之一的认可，如果无法解决身份的问题，那么二阶的任务就无法触发。
潜意识告诉他，这个被裹尸袋包裹住放在身后侧包里的眼球，也是二阶任务的目标之一。
再次借用了佳佳的白衣能力，裴戈用铁骨伞划出了保安室内的临时鬼蜮，一时间被束缚在保安室周围的佝偻厉鬼瞬间感到了一丝恐惧。
“走吧。”
不由分说，裴戈用铁骨伞半抵着老保安的腿，面具下的冰冷眼神刺激着混混沌沌的厉鬼。
已经被磨平了棱角的老保安只有跟着裴戈和李平安，慢慢的迈出了保安室的周边。
“咯！”
鬼蜮内古怪的淅索音和藏在阴影处的窥探有很多，在裴戈精神得到突破后，他甚至觉得至少有七八个窥探这边的目光。
“古怪的地方。”
李平安显然也没见过如此诡异共存于一蜮的地方，有着特殊高度眼光的他，一时间也感到了心头发冷。
似乎这就是厉鬼栖息的乐园一般，曾属于这里的，不属于这里但是被安排在内的……一切的一切居然构建出了这种奇葩玩意。
“咯！”
仿佛悲鸣的长鸣在他们的身边刺耳的诅咒着他们一行人或鬼。
“按耐不住了么。”
裴戈抽手收回了抵在后面的铁骨伞，灵瞳扫视了周边一圈，脚步却没能停下来。
“咯！”
他们的无动于衷仿佛激怒了怪异的鸟鸣源头，在发出怪叫之后，周边的坑洼水泥路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蜿蜒的裂缝中涌出了无数的黑色狰狞树根。
“小心。“
佳佳似乎也在寻找着袭击他们的源头，然而一时无果。
不过，对于诡异力量的敏感程度，佳佳是远远强于裴戈的。
在佳佳提醒过后，裴戈就侧身挡住了李平安的想要继续前进的身子。
“破损轮椅：遭遇朋友背叛而在产生的仇恨寄托物，愤怒可以燃烧尽一切，而它，同样可以。”
“技能：消耗2000-5000惊悚点，在鬼蜮中燃烧起愤怒的火焰，作用效果不定。”
看着想要袭来的扭曲诅咒，裴戈也没闲着，心中划掉2000惊悚点，随后弥漫着诡谲的狞影瞬间燃起了同样漆黑的火焰。
“看来这诡异就存在于这条路之中。”
扫视了一圈周围，裴戈瞬间对附近的环境有了把握。
大门直通往的是一个仅两层的宽矮建筑，看样子就是一个食堂。
路的右侧，是被栅栏两边栅栏和两边围墙围合起来的场地，疑似是所谓的操场。
而左侧，则是铺设着草砖的地方，从远方隐约能够看到一个搭建起来的台子，估摸着应该是一个升旗台以及附属的场地。
剩下的，就是夹在两片场地与中间残路间的简易绿化带了。
说是绿化带，其实也不过是间植着大叶黄杨与柳树的狭长地带，除了这两种植物，其他的连杂草都少见。
而问题，应该也就出在这里……
第321章：本能与暗示
之前从路面里涌出的诅咒形状很似虬曲狰狞的树根，然而仅仅这点还不会让裴戈有把握判断袭击的来源。
能够看出问题的地方，在于绿化带中垂柳的身上。
由于这片鬼蜮处于一个怪月悬空的夜色，所以一般情况下很难有人会着重注意行道树的姿态。
然而他不一样，灵瞳看待灵异就是一视同仁。
“虽然所有柳树的枝条出了攀附一些诅咒之外再无异样，但是你这两行树的树干也太过相似了吧。”
阴森挂着柳条的枝干粗细一致，就裴戈所见的那般，其上几乎所有的纹路也一般无二。
也就是说，这两行柳树，共计约十二颗的垂柳，本身就出了问题！
既然有问题，那么裴戈自然会将其放在心上。
当遇到袭击的那一瞬，裴戈就已经断定了周边窥探自己的某处开始按耐不住了。
燃烧的黑焰不断的绽放着毁灭的气息，在这短短时间内，地面上攀延而出的诅咒凝聚竟开始从根部折断，似要放弃。
（树的本体应该就在附近，可是被火灼烧也没露出更多的马脚，说明这次的袭击并不是源头的临时起意。）
灵瞳细细的观察着周边，一瞬间裴戈抓住了异常。
这片区域，属于崭新分离的鬼蜮。
“应该是外界的厉鬼将自身力量融入这崭新的鬼蜮之中了，所以在我看来这变得有些复杂。”
佳佳表示这种掺入了外界影响的灵异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外，虽然找到源头并不难，但是需要裴戈他们在这段路中多耗一段时间。
“时间有限，不过我有眉目了。”
佳佳不可能看不出普通的诡异问题，除非……它真的不正常。
还记得裴戈曾经得出过一个结论，那就是诡秘异类一旦和生人融为一体，以无辜人身化为诡物，那么它的规律就会变得超脱厉鬼已知的常识。
比如说裴戈脸上的面具，在比如说裴戈现在持有的一根能够抵消面具负面影响的断指。
至于裴戈裹住的眼球，很明显不在此类，因为它的来源裴戈已经在场景回忆看的分明，它只是来源于一个死去的男尸，已经不再是不沾诅咒的生人了。
（既然有可能和生人有了关系，那所隐藏的灵异规则的确不容易轻易显露。）
这是裴戈第一次和这种异类交手，此刻他隐隐有了一些想法。
能够停留在这个大环境之中，那么诅咒的源头就难免会被植入暗示，首先需要判断袭击自己的，是暗示的规则……还是突破了的部分本能。
“咯！”
低吼的啼鸣隐隐在这片小小的分划鬼蜮中波动起了些许震动，随后裴戈就发现脚底似乎有一股力量即将突破整片破旧水泥路。
“敢破坏学校！”
裴戈低声冷笑着，随后指尖一弹，脚下的地面重新燃起不明的漆黑焰火。
本来他还想动用裹尸袋的冰晶空间的，只是想了想性价比并不合适，而且相比于冰晶的笼罩，咒火似乎更适合这里。
黑炎的灼烧带着跗骨的冰冷，一时间整片区域开始出现了两种抗衡的诅咒。
（在拼命阻止我，也就是说袭击我的念头并非本能，而是暗示。）
没有厉鬼喜欢与无缘无故的家伙拼着诅咒消耗去消灭对方。
那么，推测继续。
暗示需要对方遵守校园内扭曲的条例，在这里源头扮演的极有可能就是一片绿化带，那么它就需要遵守相应的本能。
裴戈一挥手，瞬间投入5000惊悚点，并借助佳佳的变异力量，包裹住十二团蒸腾而起的漆黑焰火。
他，要烧树！
佳佳对于灵异的操纵力明显比裴戈靠谱，他只会放火，而佳佳能把这一团团火焰精准的投射到一棵棵诡树上。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柳树枝干上燃起了咒焰。
李平安在旁边看傻眼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类能够掌握属于诡异的力量。
佳佳的基本情况他也了解，反正冰咒绝不会和咒焰有任何联系。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然而李平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中突然猛的跳动了许多。
貌似……自己的裴大哥，答应过自己去了解自身的宿命……
至于老保安，好吧，它混混沌沌的脑子除了恐惧就再无任何感情了。
“出现了。”
佳佳和裴戈几乎同时锁定了一个位置，随后裴戈握紧了铁骨伞，早就做好准备的身子快速随着奔跑的步子一同奔跑向后方。
那是靠着操场围栏，从来自数第二棵柳树。
至于他们为何判定……
因为只有这颗树，燃烧的最为不靠谱！
佳佳所控制的黑焰每一团都是朝着树干的正中央瞄准的，加上裴戈不成熟的掌控，裴戈和佳佳对焰火所下达的指令，乃是焰火向下燃烧。
很不靠谱。
但是，很有用。
因为只有这一棵树，从一开始上到下燃烧着的速率极为自然。
对，就是自然。
裴戈对咒焰的掌控力也就能持续一会儿，但是就这么一小会儿，对方的缺点就已经暴露了。
暗示规定了诅咒源头的本能应该像绿化树，这是它天生的伪装，但是同时也就限制了它变通的可能性。
“还在装，或者你就吃定了老子奈何不了你是吧。”
火焰追随着裴戈的脚步铺满了一整条路，脚下的震动变得越发剧烈，不少路面已经隐隐破解出了一条条扭曲的裂口。
“咔。”
铁骨伞毫不犹豫的戳向了树干的底部。
没有任何厉鬼，能够扛得住铁骨伞的贪婪。
吸收过小部分人愿情绪的铁骨伞很明显在逐渐觉醒，裴戈并不清楚这是否是一件好事，但是他不能否认，铁骨伞越发好用了。
“咯！”
一声宛若啼血的狞啼从地面之下响起，随后整棵柳树裂开了树皮，向树干攀爬的焰火顿时随着抖落的诅咒化为了飞灰。
“忍不住露出本能了？”
裴戈和佳佳同时露出了不屑的冷笑，这时他们才真正看到这棵树的真实面目。
那是一棵裹着残臂的镂空树干！
鸟鸣，则是因为手中正用力的攥着一只残破的鸟尸！
真身，开始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