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1 军训
为期三周的军训开始了。
军训最舒服的事情是晚上拉歌，当然也有人认为睡觉应该排在第一。这两者虽然竞争激烈，却无可争议地牢牢占据着第一和第二的位置。
第三则是理论学习。军训理论课还是比较简单的，只要上课稍微认真一点听课就行，几乎不存在理论课不能过关的情况。
最难熬同时也是最令人记忆深刻的则是站军姿，走正步。
据说有的学校是进行冬训，退而求其次，像有的学校十一过后再军训也好啊。可肖帅戈所在的学校居然是开学后一周就开始军训，那毒辣辣的太阳，真是谁晒谁知道。
肖帅戈倒是无所谓，他虽然还没进化出光合作用，但也不至于怕被太阳晒。
一开始大家还不觉得，可是连续几天之后，肖帅戈便成了众矢之的。
倒不是同学们羡慕他站如松的本领，也不是忌妒他走正步标准得像升旗手，而是站在太阳底下别人全都汗流浃背，他却一滴汗都不出。
这个没法不忌妒。九月份虽然按农历算早已是秋天了，但是在那么大的太阳底下暴晒，秋老虎的威力好像也不比三伏天差多少。
更可怕的是，学校对军训的态度严格得近乎于严厉。
去专门的基地进行军训不说，大太阳底下立军姿，倒下一个抬走一个。好不容易听到解散休息的命令，却只是对女生那边说的，而男生仍然得在大太阳底下坚持。
有的人身上流的汗，简直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可肖帅戈身上却一点汗都没有，你说气不气。
更令众人无法接受的是，别人暴晒几天后或多或少都有些晒黑了，唯有肖帅戈一点事都没有。
女生们在太阳底下练军姿的时间相对少一些，而且一些女生还涂了防晒霜什么的，但女生们还是抱怨自己晒黑了。
相比之下，肖帅戈居然有成为全班肤色最白的趋势。
这种情况下，肖帅戈自然遭到了男生和女生联合一致的声讨。
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
肖帅戈的站军姿和走正步一眼就被教官看中，所以但凡需要同学进行示范，就总是点他站出来演示。
后来练习军体拳，肖帅戈的动作也极其标准。更夸张的是，他的动作刚劲有力，出拳踢腿时甚至隐约作响。
教官忍不住问肖帅戈，他的父母是不是军人，他是不是从小就练军体拳。
因为教官怀疑，肖帅戈的军体拳似乎才是正宗嫡传，而他自己却只学其形，未明其意。
为此教官有点跃跃欲试，很想和肖帅戈较量一番。但好在最后还是忍住了，不然教官很可能会丢面子。
肖帅戈固然会控制力道点到为止，最后弄个不输不赢的局面。但是能够从容不迫，肖帅戈也不会故意装作左支右绌。
所以假如真正练一场，观众们大概都能看得出来肖帅戈更厉害。
事实上，肖帅戈的身体素质虽然还没达到人类的极限，但是他的各方面都很平均。
有的人力量强但是反应速度不够快，或者柔韧性强但爆发力不足。总之就是有缺点。
而肖帅戈的力量顶尖，柔韧性顶尖，反应速度更是顶尖。总之就是没缺点。
就算是专业的自由搏击选手，如果不是行业中顶尖水平，也未必能够在格斗中占他的上风。
事实上练军体拳的第二天，教练就通过别的事情明白了：没和肖帅戈对练真是正确的选择。
第二天上午站军姿的时候，和女生排面对面。
因为站姿有着标准姿势，而且视线必须笔直朝前，不能左顾右盼。所以，男生便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盯着对面的女生看。
一样米养百样人，大多数大一新生还是青涩的，但也防不住有人成熟得比较快比较早。挤眉弄眼、抖胸肌这种事，在站军姿时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对面有的女生受了干扰，动作出错，结果挨了教官的骂。
女生不像男生有什么事会尽量在私底下解决，她们对于打小报告可没有丝毫的心理障碍。
于是，挨骂的女生向教官告状，然后教官向总教官反映，最后总教官和男生这边的教官打了个招呼，命令女生指认“嫌犯”。
这个过程不像电视剧里那样，透过单面透视墙来指认嫌犯，而是女生自由上前指出谁骚扰了她——不管是视线还是动作，也不需要证据。
凡是被指认的嫌犯都被教官喝令“出列”。
一开始还有“嫌犯”大声申辩，可教官很明确地表示：不接受反驳，不允许上诉。
这就比较可怕了。
最开始肖帅戈一点都不担心。他全程都盯着沈煦妍，根本没看其他人，而且他相信沈煦妍不会指证自己。
然而肖帅戈太天真了。
孙素娴走出女生队列时，肖帅戈的信心动摇了。因为孙素娴是笔直地朝着他走过来，而且还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孙素娴走到肖帅戈的面前后停住不动了，于是他的信心飞速瓦解。
这时肖帅戈开始反省：是不是孙素娴离沈煦妍距离太近，所以她误认为我是一直盯着她在看？
正忐忑地猜测着，孙素娴缓缓朝左边走过去。
肖帅戈心里一颗大石头顿时不由落地。
然而刚松一口气，孙素娴又走了回来，仍然站在肖帅戈面前。
这时孙素娴铿锵有力地对教官喊道：“报告教官，他冲我抛媚眼，还作吹口哨的口型。”
肖帅戈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污蔑我作吹口哨的口型就算了……抛媚眼是什么鬼？！
教官一声大吼。
“出列！”
肖帅戈无可奈何，只好出列。
这种形式的指认嫌犯，有点像单调的站军姿的中场休息，或者说是一种放松心情平缓疲劳的调剂。
当然，这只是针对女生而言。所以女生们以玩游戏的心态，每次指认嫌犯时，总是磨磨蹭蹭尽可能地浪费更多的时间。
而见鬼的是，教官居然并不干涉批评。
于是女生们不约而同地决定，将这次难得的休息机会充分利用起来。
结果，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嘻嘻哈哈地加入到指认的行列里，似乎觉得凑这个热闹很好玩。
肖帅戈一点都不觉得好玩，因为他更倒霉了。
最后统计，肖帅戈一共吹了八次口哨，外加抛了十五个媚眼，连他最为信任的沈煦妍都背叛了——而且沈煦妍指证他抛媚眼时还鼓着腮帮子一副气乎乎的模样，好像肖帅戈真的那么做了似的——他明明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煦妍看，眼睛都没眨一下，哪里抛媚眼了？
最后还是教官实在看不过眼，笑着宣布：男生只要被指认一次，就要做五个俯卧撑。而总次数则是五与被指认次数相乘。
女生们还是有同情心的，所以教官宣布惩罚规则后，后面总算没人再指证肖帅戈了。
所有人都在笑，除了肖帅戈。
0032 不平等条约
肖帅戈一口气做完了一百一十五个俯卧撑，做完后只是轻微喘气，看得连教官都啧啧称奇。
这下教官明白了，肖帅戈的身体素质堪称变钛。因此教官暗自庆幸：昨天幸好没找肖帅戈对练，不然弄不好还真得吃瘪。
军训的最后阶段是练习打靶。男生们全都兴奋得不得了。很多人都玩过第一人称射击类游戏，但是却几乎没人摸过真枪。所以当教官宣布打靶训练时，尽管之前就知道消息，可男生们仍然忍不住欢声雷动。
唯一遗憾的是，每人只能打五发子弹。很多人打完之后，感觉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根本没品出滋味来五发子弹就打光了。
肖帅戈上一世打过的子弹足够培养好几名狙击手。虽然如今身体素质比上一世巅峰时期差一大截，但靶子那么近，而且对面又没有枪林弹雨炮火干扰，百发百中自然毫无难度。
不过，站军姿走正步乃至打军体拳，表现出色点没问题，但打靶射击百发百中就有点不合适了。
所以肖帅戈瞄准五环的位置，在目标靶上打出了一个正五边形——然而就是这总分二十五环的成绩，在班上也还能排名中上游——不算女生，居然好几个男同学都是零环，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打的。
军训结束，军训汇报表演开始。
在军旗带领下，在雄壮的《分列式进行曲》的伴奏中，军训学生们沿着大操场红色跑道依次正步经过观礼台。整齐的方阵、嘹亮的口号、刚劲的摆臂、有力的踢腿，赢得了观礼台上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接下来，同学们又依次表演了擒敌拳、军体拳、匕首操、队形变换等军事科目。
不出意料，最后学校领导在司令台上公布军训标兵名单时，肖帅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
军训结束之后，肖帅戈同学的追求事业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低谷。
按沈煦妍的说法是：肖帅戈在军训时吹那么多口哨抛那么多媚眼，现在有空了应该去追求那些女孩子，免得“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肖帅戈自然据理力争：那天站军姿时他一直盯着她目不转睛，哪有闲功夫看别人？
上一世向来很讲道理的沈煦妍，这一世不知道怎么的有点不讲道理了。那天肖帅戈火辣辣的视线一直围绕着她，沈煦妍自然感觉得到。可是她却拿着十五次口哨和八个媚眼说事，坚持认为哪怕退一万步，肖帅戈也不是好人。
如果那天站军姿时肖帅戈没朝别的女孩子吹口哨抛媚眼，那么以前站军姿时，要不然就是平时在学校，他也肯定吹口哨抛媚眼了。
要不然，女孩们干嘛不指认别人，非要诬陷他？而且还是那么多人一起诬陷他！
肖帅戈对这种强盗逻辑简直苦不堪言。
明明是女生们闲得无聊，用这种指证男生的方法消耗站军姿的时间。
至于说为什么那么多女生会指证他，肖帅戈也有着大致的猜测。
第一个指证他的人是孙素娴。对此，肖帅戈隐约知道原因，却不敢或者说不愿深想。
然后，女生们把指证男生当作了消磨时间的“游戏”，有“坏人”固然不会放过，没“坏人”创造“坏人”也要指证，一点严肃性都没有。
而后面的女生既然需要无中生有地指证一个男生，那么她们自然就下意识地指证自己看得顺眼的呗——女生假如幻想男生偷看或者调戏自己，那么臆想的主角肯定高大英俊，极少有人会幻想自己被矮小猥琐的人调戏。
此外，破窗效应在这种情况下也发挥了很坏的作用。
所谓破窗效应是指：如果有人打坏了一幢建筑物的窗户玻璃，而这扇窗户又得不到及时的维修，别人就可能受到某些示范性的纵容去打烂更多的窗户。
在肖帅戈被指证次数最多的情况下，后面的女生就会更倾向于模仿。
这场“指证”虽然一开始教官并没有说要怎么处罚，但是用膝盖想也知道，被指证的男生有可能遭受惩罚。
如果随意指证一个还没被指证过的男生，万一那个男生因为被冤枉而生气怎么办？显然还是指证肖帅戈更安全。毕竟他都已经被指证过那么多次了，应该多一次少一次无所谓，想生气也气不过来。
肖帅戈虽然认为真相大致如此，却没敢向沈煦妍这么解释。
破窗效应还好点，说不定还能够获得沈煦妍的同情。
但是臆想理论却不好说——臆想理论毕竟有那么点自卖自夸的意思，甚至还有点炫耀的嫌疑，没准沈煦妍会老羞成怒更加生气呢？
更何况，肖帅戈内心深处，其实很抗拒和沈煦妍讨论这个问题。跟风的指证者，还可以用臆想理论和破窗效应来解释，但分析到最后，却免不了会牵扯到一个问题。
孙素娴第一个站出来指证他，她是为什么？
所谓做贼心虚，不外如是。所以，肖帅戈宁愿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现在肖帅戈终于明白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是怎么回事。
遇到这种倒霉事儿，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肖帅戈对沈煦妍倒是没丝毫意见。
曾参杀人的故事告诫后人，即使是一些不确实的说法，但如果说的人很多，也会动摇一个慈母对自己贤德的儿子的信任。
这一世沈煦妍认识肖帅戈的时间才一个月，对他根本都没什么了解。换个立场，如果肖帅戈对沈煦妍不了解，却有很多男生众口一词说她吹口哨抛媚眼，恐怕肖帅戈更受不了。
另外，上一世肖帅戈和沈煦妍闹矛盾，起因仅仅只是有开着跑车的追求者锲而不舍地追求她。然后肖帅戈为此吃醋，提出了过分的要求。
仅从这个角度讲，肖帅戈被误解也是在还上辈子欠下的债，没理由抱怨。
……
经过坚决抗争以及认真探讨之后，两人总算达成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肖帅戈可以陪她晨跑；
每天主动给她发短信打电话不许超过三次；
上课时不允许坐在离她两米之内的位置上；
上课时不许盯着她看；
暂不接受肖帅戈陪她晚自习；
周末想陪她去图书馆可以提前申请，但她拥有一票否决权，而且不接受上诉；
不许给她买礼物；
不许请她吃饭、喝饮料（包括早餐）；
请她寝室吃饭的事情无限期搁置；
不许请她看电影、唱歌、蹦的。
从这份不平等条约看，肖帅戈混得比上一世差多了。
肯定是重生打开的方式有什么地方不对！
0033 关心则乱
上一世寒假回家后，肖帅戈才正式和沈煦妍确立恋爱关系。
因为第一学期两人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所以回家后，两人总感觉好像缺少点什么。后来两人通过微信聊天，然后借着同学聚会的名义（没撒谎，他们俩本来就是同班同学），相约去看电影。
看电影的时候，肖帅戈突然顿悟。
他坐在沈煦妍左边，所以先是右手发动试探性突袭。长达一分钟的时间里既无行为抵抗又无语言抗议，于是左手也忍不住加入了侵略的行列——左手加入侵略时倒是激起了抵抗，但抵抗很微弱。
看完电影走出电影院时，沈煦妍红着脸，低着头，只管揉着衣服，那种软惜娇羞的模样，让肖帅戈确信两人的关系已经升华。
所以说，上一世第一学期时，两人确实是很纯洁的同学加老乡的关系。比较而言，这一世他和沈煦妍的关系也不差，同样是“纯洁”的同学加老乡。
但现在情况有点不好了：除了可以陪她晨跑外，连给她打电话发短信都被限制了次数。
想想还真是失败。
不过肖帅戈也没有气馁。
上一世的成功经历其实可以复制，简单地说就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待到最后发动总攻时，沈煦妍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沦陷，根本无法抵抗。
只不过这一世肖帅戈自己放弃了稳健方式，转而选择“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的攻略方案。
这种方式容易惊动目标，使得目标慌张之余下意识地进行抵抗，于是使得追求的难度变高。
可肖帅戈要的就是那种华丽璀璨的、引人注目的效果。
些许艰难曲折，倒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最不济，也就是成功的时间推迟一点呗，难道还怕预定的女朋友逃出手掌心？
别看肖帅戈重生后先是发生了《离别》诗乌龙事件，如今又陷入了“抛媚眼冤案”事件，可他的信心却没有丝毫动摇。
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信心就会有多强。
哪怕出现意外，突然冒出什么人来挖墙角，凭肖帅戈如今的能力也不怕。
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触碰他的逆鳞，锄头固然是要掰断的，连握着锄头的手都要给他打折！
想到被挖墙角的问题时，肖帅戈突然想到：上一世他和沈煦妍形影不离，别人想挖墙角也不方便。
可是这一世他没法和沈煦妍形影不离了，那么……
好像还真的可能出问题呢！
别看生科院美女排行榜只是民间组织捣鼓出来的，但其公信力并不低。被评为院花的沈煦妍，的的确确是那种素面朝天就超级好看的女生。
有道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像沈煦妍这种颜值超高性格又好的女孩子，在大学怎么可能没人追呢？
上一世，肖帅戈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一开始就和她形影不离。而刚开学不久，很多高年级的师兄还没弄清肖帅戈和沈煦妍之间的真正关系。
以正常的思维分析，才开学肖帅戈就和沈煦妍总是出双入对，大概率高中时就是恋人，然后又约好了读同一所大学。
在这种误解下，得要多么头铁，才能鼓足勇气当着肖帅戈的面（因为他们总是像连体人一样，罕有落单的时候）对沈煦妍进行表白？
所以肖帅戈在懵懂无知中，竟然安然无恙地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然后寒假结束重新开学后，肖帅戈和沈煦妍正式确定了情侣关系。
于是，觊觎者可谓是错失良机。
然而现在，肖帅戈却被沈煦妍禁止上课时和她同桌，被禁止陪她上晚自习，周末去图书馆虽然没被完全禁止，但也需要经过审批。
如此一来，如饥似渴的高年级师兄们会不会趁虚而入呢？
想到这里，肖帅戈不由得担心起来。
刚才肖帅戈虽然很霸气地想着“伸手打手，伸脚打脚”。但他心里也清楚：仅靠暴力不仅无法解决问题，而且还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假如真有其他男生趁着这个机会追求沈煦妍，该怎么办？
公平竞争，肖帅戈不担心——打死他都不信，沈煦妍会因为陌生人的告白而动心。
就怕有人不按规矩来。别的手段且不论，仅仅一招“死缠烂打”，肖帅戈就接受不了。
肖帅戈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态叫做关心则乱。但这是人类的本性，没法避免。
比如说上一世有次肖帅戈发烧，请假在寝室休息。上午的第一堂课下课后，沈煦妍甚至顾不上等会儿还有第二堂课，就急匆匆赶到肖帅戈的寝室。
一量体温，是三十八度六。结果沈煦妍就急哭了，梨花带雨地一边抽泣着一边拨打120，看起来根本就是想把肖帅戈送去急诊的架势。
想当初肖帅戈还不耐烦，嫌沈煦妍没有生活常识……现在报应来了吧，轮到他关心则乱了！
心态上，肖帅戈是把沈煦妍当作女朋友的。所以稍有风吹草动就胆战心惊，略有差池就免不了胡思乱想——当一个人太在乎某人时，哪怕明知道有大惊小怪的嫌疑，但真的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想到自己被沈煦妍禁止这禁止那的，肖帅戈不免忧虑。
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近期与沈煦妍的关系似乎正处于低谷期，而这种低谷期有可能会导致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肖帅戈便开始未雨绸缪。
从有钱有势的角度看，肖帅戈如今有点小钱，而势却是一点都没有。
为了保障自己的爱情，肖帅戈决定把准备工作再做得更充分一点。
上一世肖帅戈因为“跑车男追求事件”妒火中烧，提出了过分的要求，要沈煦妍把花扔到追求者脸上。将心比心，如果孙素娴给肖帅戈送花（尽管这并不可能），肖帅戈怎么也不可能把花扔到她脸上——这是人做的事吗？
这一世因为情况发生意外变化，所以大一上学期出现凑不要脸的觊觎者送花表白，并非绝对不可能。
假如真发生这种事，因为前车之鉴，肖帅戈不会再要求沈煦妍把花扔到人家脸上去。
他会自己解决！
当然，必要的风度还是要讲的。
肖帅戈会在沈煦妍拒绝之后（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私下里以护花使者的身份告诫觊觎者：第一次就算了，但既然已经被拒绝就不要死缠烂打，否则就有他好看。
如果觊觎者被肖帅戈的言语震慑固然最好，如果继续死缠烂打，肖帅戈就会采取强硬手段——他真的会把花扔到对方脸上。
然而接下来，激烈冲突大概不可避免。
肖帅戈倒不担心自己在冲突中吃亏，他只担心别人吃亏后不肯罢休，使得冲突扩大，引发更大的麻烦。
所以，肖帅戈需要拥有摆平麻烦的“势”。
怎么获得这个“势”呢？
肖帅戈皱眉开始思索。
0035 后手
白细胞主要存在于血液和淋巴液里。肖帅戈也懒得搞什么分离，就直接给钱君输点血得了。
至于说后手，则是在输血的时候，顺便在血液里夹带点特别定制的细胞。
这种特殊定制细胞进入钱君的身体后，会根据预定的生命信息，通过钱君体内循环系统汇集到大脑处，然后进入沉睡状态——其实人体内本来就有沉睡细胞，如果不在特定条件下被激活，可以在人体内潜伏一辈子。
而肖帅戈可以预设开关，比如说通过催眠，让钱君一旦产生不利肖帅戈的想法时，就激活这种特殊定制细胞。
又比如说，将来需要的时候，肖帅戈通过脑电波发射密码，将钱君体内特殊定制的细胞唤醒。
而被激活唤醒的特殊定制细胞便开始分裂，十次后达到预设的分裂极限，然后开始分泌生物毒素。
这种生物毒素能够刺激神经节，令人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极度的疼痛。
肖帅戈计划定制三份特殊细胞，除了细胞的数量和唤醒密码不同之外，其他都一样。
如此一来，便一共可以使用三次。前两次份量不足以致死，所以只算是施以惩戒。至于说第三次……俗话都说事不过三，遵循古训就是了。
之所以埋伏这样一个后手，也不能说肖帅戈谨慎过头，实在是因为情况太特殊。
肖帅戈重生的事情，上没有告诉父母，下没有告诉沈煦妍。但是给钱君治病，却很难彻底掩饰自己的异常。所以肖帅戈不得不安排后手，免得事情失控。
不过想了这么多，其实肖帅戈现在还没有超级白细胞和特殊定制细胞呢。因为没有潘多拉病毒促进进化的缘故，肖帅戈的进化速度和上一世相比不尽人意。
为了能够“有钱有势”，肖帅戈也是拼了。为此他特意要求第五放缓整体的进化，将全部精力集中专攻进化超级白细胞和特殊定制细胞上。
第五虽然不乐意，却拗不过他。而肖帅戈对自己的决定也很理直气壮：即便他原地踏步一点都不进化，六年后世界大变时，他也能够有着上一世同样的起点。
在肖帅戈看来，第五对于进化总是那种时不我待的心态，简直有点不可理喻。
因为肖帅戈整体进化程度目前还不高，也就是所谓的基础差，所以进化出超级白细胞和特殊定制细胞，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问题。
上一世钱君确诊胰腺癌之后存活了五年多，比起水果前掌门人乔布斯固然稍微逊色，但也进入了相对幸运的7%的行列。
至于说钱君如果心急催促，肖帅戈当然会好心地建议，要他先试一下其它的途经，多想一下别的办法。毕竟他的诊金着实不便宜，而且还没有行医执照——上杆子不是买卖，不多推脱几个来回，想要树起世外高人的人设岂不是事倍功半？
……
虽然签订了不平等条约，可是肖帅戈这段时间的心情却并不糟糕。
他最喜欢早晨，因为这时能心照不宣地陪沈煦妍晨跑。哪怕晨跑时两人几乎不进行任何交流，但是能够陪着她静静地跑步，肖帅戈也感觉心满意足了。
上课时，肖帅戈不再选择沈煦妍侧后方的位置，而是坐在她的正后方。
沈煦妍不让肖帅戈上课时看她，肖帅戈是这么理解的：他看她会分散她的注意力。
那么，不看侧脸，看背影总可以吧？
那婀娜的身姿，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子，乌黑的秀发，系头发的发带或是发卡，后颈上淡淡的汗毛……无论哪一样，肖帅戈都能百看不厌。
在肖帅戈自己看来，他上课就是为了看沈煦妍的。可是在别人眼里却不是。
虽然肖帅戈从来不主动回答老师的提问，甚至不与老师进行任何互动，但老师对这个学生却再满意不过了。
因为在课堂上，肖帅戈总是坐姿最标准的。而且，他的神态总是那么的专注，能够让老师产生强烈的成就感。如果老师点肖帅戈回答问题，他也每次都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当然，老师之所以产生这种美丽的误会，是因为肖帅戈作弊，而不是他真的在认真听课。
在其他任何人眼里，肖帅戈都貌似看着老师和讲台。但实际上，肖帅戈的注意力却放在眼角的余光上——换句话说，他其实一直在看沈煦妍。
只不过，肖帅戈哪怕只分配很少的注意力观察周围的环境，也能够在老师提问时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别人还以为他是多全神贯注地听讲呢。
晨跑和上课之外，肖帅戈会稍稍有些无聊，因为同学们都不和他玩。有一次放学之后，肖帅戈反省自己有些脱离群众了，于是主动要求加入踢足球的队伍，谁知道却被残忍地拒绝了。
张波涛很直接。
“和你踢球一点都不好玩。”
张波涛就是这样的性格，肖帅戈也不和他计较。可恨的是连康健和钱有德也反水，他们也站在张波涛一边。
如果这么说的话，篮球、乒乓球、羽毛球等各种运动，肖帅戈能玩什么呢？都玩不了！这些既需要身体素质又需要技巧的竞技运动，肖帅戈每一项都能在学校里称王称霸。
所以在放学后，肖帅戈只能先回寝室和室友们随便瞎聊几句，刷一下存在感，然后回出租屋打英雄联盟。
英雄联盟不用面对面，哪怕把对面虐哭，下一局还是不愁没人送上门给他虐。
不过话又说回来，肖帅戈在英雄联盟上的表现，比足球还是差一些的。
一方面，足球的对手最高水平也只是院队成员，肖帅戈的能力足以吊打其他人。而英雄联盟则不同，根据游戏的匹配机制，虽然肖帅戈目前只是钻石，却也偶尔能遇到职业选手或者路人王。
另一方面，游戏的匹配机制不仅会给肖帅戈分配神一样的对手，还会给他分配猪一般的队友。
所以，肖帅戈偶尔也产生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挫折感。
不过好在肖帅戈没有强迫症，并不追求全胜战绩，所以偶尔输一局也没什么特别沮丧的感觉——虽然连胜可以获得更多隐藏积分，但是想在英雄联盟里只赢不输，也太不现实了！
肖帅戈还不至于那么狂妄。
这天战斗正酣时，肖帅戈被来电铃声打搅了。
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号码，肖帅戈罕见地愣住了，补刀时居然漏了一刀。
怎么会是她的电话？
0036 潜在的麻烦
来电只显示了号码，没显示名字，不过肖帅戈知道是谁的电话。
肖帅戈没存过孙素娴的电话号码，但上回被勒索时给了她电话，她拨打后肖帅戈便记下了这个号码。而肖帅戈通过大脑记下的号码，比存在手机里还可靠。
……
军训结束回到学校后，孙素娴没什么动静。
从男人的劣根性角度讲，肖帅戈多少有些怅然若失。但总的说来，他多少也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次被迫签订不平等条约，罪魁祸首自然是孙素娴。可肖帅戈却没法责问她。
她如果轻描淡写地说：“我开玩笑的。怎么，你开不起玩笑？”
肖帅戈不得喷出一口老血？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是，当肖帅戈责问她为什么那么做时，她如果很认真地回答说“我喜欢你”——这样肖帅戈就更招架不住。
这种事孙素娴做得出来。
孙素娴性感迷人，性格外放。大概是因为性格差异吧，上一世沈煦妍和周婉琪是闺蜜，却和同样是室友的孙素娴关系不咸不淡。
沈煦妍有时候和肖帅戈看电影逛街，还会邀周婉琪充当电灯泡，以至于肖帅戈和周婉琪都熟悉得甚至能够称得上是朋友了。可孙素娴却从来没扮演过这种角色，以至于肖帅戈和孙素娴大学四年都没说过什么话。
不过，肖帅戈却听过一些孙素娴的故事。
大二时奖学金评比结果进行公示时，孙素娴闯进学生会和某人大吵一架，控诉对方奖学金评比不公。因为凭她的专业成绩，评校内奖学金的一等或许不够，但起码也应该评个二等。可是这次她居然连个三等奖都没能评上。
被骂的某人自然冠冕堂皇给与官方回复。什么平时表现，什么出勤率，什么查寝记录，什么群众风评，什么程序规定……
据说孙素娴当时很鄙视地说：“不就是拒绝了你的表白吗？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公报私仇，以权谋私，德性！”
如果只是单独针对某人，倒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问题是孙素娴摔门而去之前，还引用了一段名言。
“除了门口那对石狮子，没有一个干净的。”
当时在场有很多人，而且在学生会职务还都不低。
得，自此之后，孙素娴就与奖学金再无瓜葛。
据沈煦妍八卦——别看在其他人面前她总是端庄优雅的女神范，但是在肖帅戈面前她就成了小女生，女生天性喜欢八卦的毛病自然避免不了——孙素娴生活费不少，但是她的消费更不少。她自己隔三差五泡吧蹦迪也就罢了，后来还认识了一个地下乐队，并且加入其中。
很多地下乐队都很穷，孙素娴加入的那个则更穷——乐队成员全是爱好音乐的大学生。
孙素娴还有股子尚义任侠的豪迈劲，见其他成员为了买更好的乐器而啃馒头吃咸菜，便隔三差五找理由请大家改善伙食。她又不肯亏待自己，所以生活费总是不够用，于是只好去借。本来孙素娴是指望着奖学金填饥荒的，谁知道却连个三等奖都没评上。
再后来，大二时曾有过模模糊糊的传言，孙素娴的父母来学校给她解决什么网贷的事。据说就是因为没评上奖学金，孙素娴好面子，又因为向同学承诺过还款时间，居然申请了网贷。
一开始还是相对正规的，但是后来一发不可收拾，不知不觉竟然发展成了以贷还贷。后来越滚越大，差点出事。
除了这两件事外，还有一件事更是让孙素娴名声大噪。
大三时，学校的论坛里出现了一个帖子，说孙素娴和一名音乐老师关系暧昧。
不过肖帅戈私人的八卦播放器说了，那是因为地下乐队总不见起色，所以孙素娴想创造一首优秀的原创歌曲。恰好大三有一门音乐素养选修课，所以她便报了名。孙素娴不仅上课时认真听课积极提问，连下课之后也缠着老师问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音乐老师虽然年近五十，却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而且知识渊博，风趣幽默。所以该老师的小迷妹众多。在这个基础上，打酱油的围观者们一时也分辨不清帖子的真假。
后来有好事者扒出了发帖人的本尊，是一个总纠缠孙素娴的大四男生。而后孙素娴在那个帖子里回帖。
“我就是帖子里的当事人。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屑多说。
然后我的爱情观是：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
xxx你这样的，我哪怕眼瞎了都看不上。”
那句“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一出，众人哗然。
由此可见，孙素娴敢爱敢恨，是真敢主动对肖帅戈说“我喜欢你”的。
至于说孙素娴到底对肖帅戈是个什么感觉……肖帅戈拿不准，但他也没必要太妄自菲薄——孙素娴的所作所为，至少表明对他有好感吧？
所以，肖帅戈下意识地不敢招惹她。
毕竟，不平等条约里还专门有一条：请沈煦妍寝室吃饭的事情无限期搁置。
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肖帅戈倒是没做亏心事，但沈煦妍特意提出这么一条，总归有那么点“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的警告意味。
肖帅戈尽管没做坏事，却仍然免不了心虚，所以平时尽可能地对孙素娴敬而远之。
这些天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肖帅戈一边盯着响个不停并且震动得转圈圈的手机，一边指挥着队友打大龙，准备接团战。
现在肖帅戈学乖了，游戏开始之前就让队友看他的胜率，然后霸气地问一句“我来指挥。谁支持，谁反对”。
多数情况下，队友们至少会默认肖帅戈的指挥权——尽管游戏进行中还是会出现猪队友不听指挥的情况。
……手机终于不响了，而大龙拿下，团战也胜利了！虽然队友们也都牺牲了，但肖帅戈的瑞文还有一半血。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肖帅戈的瑞文已经六神装在手，而拿下大龙加的属性配合着破路的兵线，肖帅戈势如破竹地拆掉了敌人的基地水晶。
看着霸屏的victory，肖帅戈半晌没动弹。
他很犹豫，该不该给孙素娴回电话呢？
0037 热帖
正常来说，既然是认识的人，而且对方又是女孩子，回一个电话是应有的礼貌。
可孙素娴和沈煦妍是室友，她接电话时手机上不会显示“肖帅戈”三个字吧？
如果是，万一不巧被沈煦妍瞅到呢？
然而思来想去，肖帅戈最后还是决定回这个电话。
按照孙素娴表现出来的性格，她既然打了这个电话，就不可能半途而废。说不定她敢明天在教室里直接堵住肖帅戈，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那样麻烦更大。
拿起手机，肖帅戈感觉自己这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然而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是一个班的，光指望逃避没用——这tm躲哪里去，不上学了？！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对面传来略带沙哑却又充满磁性声音。
“喂，你怎么才回电话啊？害人家等那么久！”
我们没那么熟，你说话不要那么暧昧好不好！
肖帅戈在内心里咆哮——他当然不敢说出来。
上一世身体状态处于巅峰的时候，肖帅戈的听力堪比蝙蝠，甚至能够通过发出声音产生的回声，再通过大脑和神经系统显示出周围区域的物体方位图像。
如果是那个时候的听力水平，肖帅戈便能够通过电话里的声音听出周围人的呼吸声，以此来判断沈煦妍在不在旁边。
然而肖帅戈悲哀地确认了一件事：他的能力比上一世巅峰时期确实还差得远。他仔细聆听，只隐约听到了“沙沙”的水声，应该是花洒里喷出的水。
肖帅戈语气平静地解释：“我之前一直戴着耳机玩游戏。现在游戏才刚刚打完。”
“室友没提醒你有电话吗？”
“我在出租屋里，一个人。”
孙素娴吃吃地笑，故意用又酥又嗲的声音说：“你好坏哦……”
如果没有孙素娴的反应做参考，肖帅戈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刚才那句话还能作那样的理解。
肖帅戈决定用苏武牧羊那种威武不能屈的气节来激励自己，于是他不为所惑地问道：“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说完，肖帅戈突然责怪第五起来。
因为他突然想到：苏武牧羊确实是威武不能屈，但他和胡女都生了儿子，所以这个榜样不是这种情况下用的。
如果不是第五占用了太多的大脑计算量，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第五人在屋檐下，只能闷不吭声。
幸好孙素娴听了肖帅戈的问题，并没有继续暧昧，而是回到了正题。
“你去校内论坛上看一下，有个标题《他是谁》的帖子。”
肖帅戈也不墨迹，三下两除二就进入论坛。没用搜索就看到了那个帖子，因为它在最上面，一眼就看到了。
肖帅戈打开帖子一看，主贴就是一个视频，然后视频后面跟着一句话。
“五分钟，我要那个男生的全部资料。”
肖帅戈打开视频，发现是那天院队试训时踢小场足球的视频。
这不是完整视频，而是混剪，还配上了激昂的TwoStepsFromHell的Victory作为bgm。
任何人一看都知道，肖帅戈是视频中的绝对主角。
视频里虚化了视频背景，而且球场上其他人都相对模糊，只有肖帅戈的人物画面很清晰，甚至身上还画蛇添足地闪耀着朦胧的白光。
当然，肖帅戈的表现也配得上主角地位。
视频里从头到尾都是他盘带、突破、助攻、射门的精彩镜头。
只不过是一场院队的临时试训，配上那段特别燃的bgm，竟然剪辑出了世界足球先生精彩集锦的视觉效果。
稍微有点可惜的是，拍摄距离有点远。从拍摄角度看，应该是球场对面女生楼四楼拍摄的。
因为距离的关系，图像不够清晰。所以哪怕经过了精心的修图，肖帅戈的五官仍然很模糊，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他。
另外，视频全是从一个固定位置拍摄的，没有其他的角度。所以视频制作者虽然使用了电脑特效进行后期制作，但还是无法改变它只是手机录制的视频这一事实。
肖帅戈只看了十几秒钟，便顺手给这个帖子点了个赞，然后问孙素娴。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孙素娴沙哑性感的笑声给人一种魅惑的感觉。
“你看一下后面的跟帖，然后猜一猜沈煦妍会不会吃醋。她可是在寝室里公布过和你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哦。”
“军训时你被冤枉了，后果就那么惨。”
“看过跟帖后，你可以有充分的时间考虑，明天是跪键盘还是跪主板？”
一股凉气顺着脊椎直冲后脑。
是的喔，沈煦妍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对，是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沈煦妍好像不讲道理了，而且还吃莫名其妙的飞醋。
也别说跟帖了，仅仅就是标题、视频和主贴，肖帅戈恐怕就吃不消！
听孙素娴的意思，难道跟帖还更糟糕？！
肖帅戈赶紧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跟帖。
一楼：这是摆拍吧？你们看五分四十七秒，防守队员恶意冲撞。可是结果呢？高速跑动中防守队员用肩猛撞对方的胸膛，被撞的人看不出受了影响，可是主动冲撞的人自己却被弹飞了。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牛顿是不信的。
二楼：不懂就问，什么叫恶意冲撞？
三楼：合理冲撞时，人必须向球跑动，也就是说必须是以球作为目标。另外，冲撞的力量要适当。可是那个动作既不是冲球去的，力量也看起来也明显太大。所以这应该算恶意冲撞。
四楼：那是人吗？那是足协开发的人形生化武器吧？
五楼：（回复四楼）你是不是学校的？你看下场地，不觉得眼熟吗？那是八号楼对面的老球场！
六楼：学校威武！今年大学生足球联赛有希望拿冠军吧？
七楼：（回复六楼）视频没作假的话，冠军有希望。就是不知道那人踢高水平组还是校园组。
八楼：你们看他的体型，蜂腰猿背，鹤势螂形！哎呀妈呀，时装模特的标准身材呢！爱了爱了！
九楼：（回复八楼）花痴，拖出去斩了。
十楼：（回复八楼）我是颜值党。看不清面容，暂时保留态度。谁有他的清晰照片？
十一楼：（回复七楼）什么是高水平组和校园组？
十二楼：（回复十一楼）高水平组就是体育生，校园组就是并未享受高水平招生政策的本科院校学生。
十三楼：（回复一楼）肯定是摆拍。你看那技术，牛尾巴、踩单车、背身人球分过、马赛回旋、钟摆式过人，跟玩儿似的。这是地球人吗？怕是外星人吧？
十四楼：（回复十三楼）他表现的技术确实让人很难相信，不过也不是不可能。你去和幼儿园的踢一场，也一样能玩出花来。你看职业联赛里球员表现不出彩，但是他们如果和业余选手踢，个个都像c罗梅西。
十五楼：（回复十四楼）国足输给业余球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十六楼：（回复十五楼）请不要拿国足举例。国足是可以打破一切常规的特殊存在，就算哪一天输给幼儿园队也请保持冷静。
十七楼：学校拉拉队怎么报名？
十八楼：我知道他是谁。想认识他的私信我。
十九楼：（回复十八楼）已经私信了，看到回信。
二十楼：我们给他成立后援团吧？@十八楼，赶紧把他信息公布出来，现在首先要确定后援团的名称！
……
0038 叛逆少女
看完帖子，肖帅戈不以为然地摸摸带着青茬的下巴。
那些评论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虽然有些跟帖是“他好帅”、“他身材真好”、“流口水了”、“求联系方式”、“求交往”、“好想和他生猴子”之类的调侃灌水，但毕竟是真情实感。
难道现在的社会已经容不下真话了？
肖帅戈觉得自己学习唐僧就好——虽然被妖精们觊觎追逐，但只要不被妖精们吃掉，那就没什么大不了。
帅怎么了？身材好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米。看得到，吃不着，馋死你们！
不过女人的思维方式男人很难理解，既然孙素娴说跟帖可能会让沈煦妍吃醋，那也不得不防。
肖帅戈个人认为，跟帖还不如主贴危险。
帖子标题是《他是谁》，可以理解成楼主想认识他。
视频是用了很大心思的，所以也可以理解成楼主对肖帅戈很上心。
那句“五分钟，我要知道那个男生的全部资料”，其实是模仿网络流行段子。但如果理解成楼主对肖帅戈有着强烈的必得之心，却也说得通。
最近肖帅戈签订了不平等条约后已经很惨了，只剩下晨跑一项福利。帖子表达的“想认识，很上心，有必得之心”，沈煦妍如果因此而不高兴怎么办？
上一世的沈煦妍肯定不会无理取闹。可是这一世，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生打开的方式不对，肖帅戈发现沈煦妍似乎喜欢撒一下娇，耍一点小脾气。
对此，肖帅戈虽然有点不习惯，但也接受甚至是纵容。
毕竟是“小自己六岁”的小女朋友嘛，宠一下又怎么了？没把她当女儿宠就已经够理智了。
如今肖帅戈也猜不出，沈煦妍如果看到那个帖子，究竟会是个什么反应。
但不管怎么说吧，小心无大错。
最近毕竟刚被实施过制裁，非常时期，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这么想着，肖帅戈便对孙素娴说道：“多谢你提醒。”
听了肖帅戈的感谢，孙素娴确定：他是个无可救药的钢铁直男。
这种时候，男生难道不应该打蛇随棍上，后面再跟上一句“为了表示我的感谢，要不请你吃饭吧”？
肖帅戈自然不知道孙素娴的吐槽。他把手机夹在肩头和脑袋之间，开始操作电脑。
第五为了制作虚拟现实游戏，除了研究目前流行的操作系统的bug后门什么的，还制作出了一个人工智能。
这个人工智能的智力水平很极端。它没有想象力和创造力，但依据既定的程序再配合庞大的数据库，其观察力、记忆力、分析判断能力、思维能力、应变能力、推理能力，全都远远超过任何人类。
第五制作出这个人工智能，虽然根本目的是用来配合开发虚拟现实游戏，但也同样能用在别的方面。
比如说，肖帅戈可以借助这个人工智能，轻而易举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黑客——这么说吧，任何与互联网连接的电脑，肖帅戈只要想，就能悄声无息获得最高权限。
虽然第五为了获得云空间和云服务器，实际上已经充当过黑客。但肖帅戈却还没当过黑客。
控制别人的电脑干嘛？
如果不做有影响的事，那么控制别人的电脑自娱自乐吗？
如果做有巨大影响的事，倒是可以有很大的成就感。但，被追查怎么办？虽然第五保证不会被追踪发现，但是万一出现意外呢？
肖帅戈的策略是苟住别浪，所以此前没想过充当黑客。
不过此刻，倒是可以用使用一下黑客技术：把那个帖子干掉，消灭它曾经存在的一切痕迹，那么沈煦妍自然也就不会知道。
键盘是青轴的，而肖帅戈敲击的速度极快，达到每分钟五千次。于是机械键盘发出如同暴雨击打水泥地面的声音，连绵不绝的敲击声根本听不出丝毫间隔。
……
当肖帅戈化身为黑客时，孙素娴已经想好了对策。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孙素娴用性感沙哑的声音蛊惑道：“只有口头感谢吗？”
“现在离寝室熄灯的时间还早，你难道不准备请我去校外的咖啡厅喝一杯咖啡？”
肖帅戈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说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孙素娴发自内心地懵逼。
大家都是大一新生，而且沈煦妍说过，大学之前根本就不认识肖帅戈。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
好吧，就当真有一见钟情，可是我难道比沈煦妍差？！
一见钟情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是情投意合又能如何！不信这世上有不偷腥的猫！
原本孙素娴对肖帅戈只是好奇。主动撩拨他，也是开玩笑的性质居多。可是现在，她却产生了强烈的好胜心。
于是孙素娴继续暗示。
“只是喝杯咖啡而已，你别想多了。”
肖帅戈觉得这种情况下应该下猛药了。
“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孙素娴又气又乐，愈加地投入。
“没关系，我们只走肾，不走心。”
“要不，今晚就去你的出租屋，先来个one-nightstand？”
说完这句话，孙素娴感觉脸颊发烫，她看了眼洗漱台上的镜子，发现自己竟然连脖子都红了。
她还未经人事呢，乍着胆子说完那些话，心里慌得不得了。
孙素娴安慰自己：如果肖帅戈答应，那就说明他是个渣男。
揭穿了渣男的真面目，我难道还会傻得自投罗网？！
哼，让他傻傻地等一夜去吧！难道他敢打电话质问我？难道他敢来寝室找我？身为沈煦妍的室友，应该是他怕我才对！
孙素娴似乎等了一个世纪，肖帅戈终于说话了。
孙素娴不知道，刚才那一回合，事实上她已经K.O.了肖帅戈。
肖帅戈现在有点理解上一世沈煦妍的感受了。
一个并不讨厌的人热烈地追求自己，别说是把花扔对方脸上，其实连重话都似乎说不出口——一个人得多冷酷无情才能做得出这种事？
不过，肖帅戈还是本能地为自己开脱：
“情况还是不同的。
上一世我和沈煦妍是情侣，所以那个追求者是不道德的第三者。
而现在，我和沈煦妍关系还未确定，所以孙素娴只是单纯地追求她喜欢的男生而已。”
不过，虽然做不到对孙素娴恶语相加，可肖帅戈毕竟还是挡住了她的诱惑，生涩地转移了话题。
0039 误解
“今天寒潮来了，气温下降了很多。你注意一下，别着凉了。”
见肖帅戈转移话题，而且低沉醇厚的嗓音里还一反常态地蕴含了一丝温柔，孙素娴本能地知道自己获得了某种胜利。
男女之间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软她就硬，你弱她就强。
所以孙素娴立即决定乘胜追击。
不过在说正题之前，孙素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让她疑惑不解的问题。
“你那边怎么好像有噪音啊？”
肖帅戈乐得远离危险的话题。
悄悄消灭那个帖子一切痕迹，别人完全不可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回事。因为没有任何可供分析的痕迹，甚至说不定有人会疑神疑鬼将之归咎于灵异事件。
但，孙素娴可以说是唯一的知情者。她一旦知道贴子突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肯定会产生疑问。
与其将来她去询问别人，还不如直接告诉她算了。
“你听到的是敲击键盘的声音，我正在黑学校论坛服务器，准备消除那个帖子的所有痕迹。”
孙素娴没什么反应。
她知道黑客这个词，却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少技术含量。
所以，她的注意力在别的方面。
“哼哼，想消灭罪证！”
肖帅戈笑。
“不是你提醒我这个帖子的事吗？我们是同伙，是共犯，你别站错立场了。记得帮我保密啊。”
听到被称为同伙和共犯，孙素娴莫名其妙地高兴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笑音未绝，孙素娴便继续之前的决定。既然是乘胜追击，那么自然是进一步调戏他呗——反正他那么胆小，都不敢回应——真想亲眼看看他被调戏时是什么表情，应该是那种窘迫无助的模样吧？
一边遐想着肖帅戈被自己调戏得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孙素娴一边笑着问：“你说今天寒潮来了，要我注意一下别着凉了。那你猜一猜，我现在穿了几件衣服？”
“零。”
“嘎？……”
孙素娴很迟钝地发出了表示疑惑的声音。
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肖帅戈这是在调戏自己？
还是说，他确实知道自己现在的真实情况？
她的思维变得无比缓慢，脑海中近似一片空白。
因为受到巨大的惊吓，她的喉咙里发出了响亮的抽气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孙素娴渐渐恢复了知觉。
事情坏就坏在前一个话题恰巧是关于黑客的。孙素娴不懂黑客技术，所以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孙素娴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是高明的黑客，能够在受害者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打开摄像头。
虽然那篇文章说的是打开电脑的摄像头，但她发散思维，开始怀疑自己手机的摄像头是不是被打开了。
别看孙素娴刚才在语言上表现得像个巨人，但本质上她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已。真遇到流氓，秒怂。
孙素娴二话不说就挂断了电话。
此刻她有种手机变成了妖怪的错觉，差点失手摔了手机。
可这部水果手机是父亲送她的上大学的礼物，才买三个月，所以她总算在最后关头控制住了自己。
于是孙素娴把手机平着放起来。但她还是不放心，于是又拿起毛巾把它严严实实地盖住。
想到自己珍藏了十八年的美丽酮体被肖帅戈看光了，孙素娴又羞又气，使出了女生的终极武器：尖叫！
虽然卫生间的隔音效果不错，但孙素娴毕竟叫的音量太大。室友们都在寝室，听到动静后连忙跑到卫生间门口。
“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室友们七嘴八舌的询问，周婉琪甚至心急地敲起门来。
“喂，你说话啊！你再不说话我就踹门了！”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孙素娴知道周婉琪是个热心快肠的人。她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周婉琪真有可能会破门而入。
可是怎么说啊？
这一刻孙素娴恨死沈煦妍了。她现在竟然还好意思在门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追求者偷窥我！他是个下流无耻卑鄙变态的大流氓！
孙素娴简直要抓狂了！
门口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孙素娴急中生智，虚弱地对门外说道：“没事……就是，现在天气都变凉了，怎么还有苍蝇啊？”
门外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有苍蝇吗？
应该吗？
不应该吗？
沈煦妍用眼神配合歪头的肢体语言提问：要不……那就各自散了吧？
刘瑛重重地点头。而周婉琪则带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对于沈煦妍寝室的这场动乱，肖帅戈自然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孙素娴倒抽一口冷气，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呵呵，肯定是害羞了。
其实这又有什么呢？洗澡时接电话的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肖帅戈只觉得女生这样的反应有些可爱，根本没多想——他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别人的脑洞？
不过在这件事情里，肖帅戈汲取了一个教训：以后如果遇到类似的事，别再揭穿了。不然大家都会尴尬。
过了几分钟，肖帅戈把帖子的事情彻底解决了。网络上已经再也没有那个帖子存在过的丝毫痕迹。
肖帅戈伸了个懒腰，然后喝了口水。他站起来，正准备去给自己做一顿宵夜，结果收到了一封邮件。
今天是给钱君发邮件后的第三天，他这么快就回复邮件，肯定是已经确诊了。才三天就能确诊，钱君的能量果然很大嘛。
于是肖帅戈又坐下来看邮件。
在回复的邮件里，钱君洋洋洒洒写了很多。
第一层意思是感激肖帅戈及时的提醒。钱君强调说，一码归一码。治疗的事情另说，现在他已经准备了一百万作为谢礼，希望肖帅戈能够收下。
第二层意思是，询问肖帅戈的治疗方法是中药、气功、发明了新药或是发明了新的治疗方法。
第三层意思是，询问可不可以加肖帅戈的qq为好友？因为即时通讯更方便一些。
肖帅戈暂时没理会这封邮件。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阻止肖帅戈做宵夜的决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然而就在肖由戈正煮着面条时，他又收到了一个微信提示。
看着信息的发送者名字，肖帅戈呆滞了。
煮面的锅都沸腾溢出了，他还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0040 纯洁的友谊
柯小雨，是肖帅戈前世今生全都下意识想回避的名字。
于肖帅戈而言，柯小雨有三个标签。
其一，初中和高中六年的同学。
其二，大学之前最好的朋友（之一）。
其三，高中同学和老师眼里肖帅戈的女友。
而第三个标签，正是肖帅戈前世今生全都下意识想要回避她的根本原因。
肖帅戈的逻辑很清晰。
他既然正在追求沈煦妍，那就不能不顾忌瓜田李下。
虽说肖帅戈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问题是没法证明。一旦被沈煦妍听到风声，他将会百口难辨。
如果沈煦妍“得知”肖帅戈在高中有个“女朋友”，那么她就会产生错误的印象——肖帅戈所谓的“一见钟情”，本质是刚上大学就“移情别恋”——那样他岂不是死定了？
退一万步讲，肖帅戈成功让沈煦妍相信了“他和柯小雨是清白的”。
好吧，沈煦妍相信了。但即便如此，又有哪个女孩乐意男友与“绯闻女友”继续保持密切的交往呢？
既然终究还是必须和柯小雨保持距离，那么何不一开始就干脆利落地“有异性没人性”呢？
也许“有异性没人性”不好听，那么换成“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好了。
总之，天意如此，造化弄人，肖帅戈实在是没办法。
上一世肖帅戈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这一世肖帅戈重生，却仍旧维持着上一世的惯性思维。所以，他总是下意识地回避一个事实：他还有个关系异常亲密的红颜知己。
对肖帅戈来说，他和柯小雨已经六年多没有联系了。然而事实却是，在遇见沈煦妍的三天之前，肖帅戈还和柯小雨半开玩笑地约定：两人的大学既然是同一座城市，那么大学里就可以经常找对方玩。去对方的学校，东道主一定要做好陪吃陪玩的招待工作。
现在，柯小雨的微信如约而至。
肖帅戈默然关掉炉火，坐到沙发上，缓缓打开微信。
柯小雨发来的微信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小雨：本公子后天驾临，尔等赶紧做好接驾准备。
柯小雨的报到时间比肖帅戈要晚很多，九月底才报到。她没有一到学校就和肖帅戈联系，大概是出于矜持吧。
然而肖帅戈开学第一天就深陷情网，早把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还记得给她打电话发短信？
也许是苦等不来肖帅戈的电话和短信，所以柯小雨只好主动发来短信吧？
上一世，肖帅戈犹豫良久，做出了这样的回复。
帅哥：我正在追一个女孩子，后天要陪她去图书馆自习，后天我实在没空。要不下次吧。
……
这是柯小雨大学后第一次和肖帅戈联系。而第二次，则在一周之后。
小雨：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江湖告急。小女子正遭受恶霸欺凌调戏，求大侠前来解救。
帅哥：你又被人追求啊？这是好事嘛。
小雨：砍死.jpg
小雨：哎呀，人家不喜欢那个人嘛。你就再帮我一次嘛。
帅哥：遁.jpg
……
第三次，是一个月后。
小雨：位置定位图
小雨：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要么出来接我，要么给我发定位，我自己过去。
帅哥：位置定位图
帅哥：我正在追的女孩今天和她的闺蜜逛街，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提包的差事。一世人两兄弟，多包涵，今天是真没办法招待你了。
帅哥：你也不提前说一声。
帅哥：咧嘴笑.jpg
小雨：悲伤逆流成河.jpg
……
之后，两人再无联系。
寒假高中同学聚会，肖帅戈听说，柯小雨半个学期没读完就去国外留学了。
当时有同学议论说：柯小雨既然有这个门路，怎么不直接留学，还在国内参加高考？如果在国内读重点大学还说得通，可柯小雨却在国内读了半个学期二本，也不知道她瞎折腾个啥。
旁边的同学碰了他一下，挤眉弄眼像是脸抽筋一样。说话的同学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肖帅戈一眼，然后就低下头闷声不吭地吃菜起来。
肖帅戈有点怀疑柯小雨的选择和自己有关系，但没敢问她。
问就会推导出“自己需要去看心理医生”的结论。
答案无非两种，一种是和肖帅戈没关系，一种是有关系。
如果没关系。柯小雨会觉得肖帅戈自我感觉良好的过分了，会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如果有关系。柯小雨会想：为了远离伤心之地我都出国了，你还追过来问，往我还在流血的伤口上再捅一刀？！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看心理医生去！
……
虽然不能确定事实究竟如何，可重生后的肖帅戈，还是本能地回避深入思考这件事。因为只要稍稍一想，他就会感觉心口有点疼，喘不过气来。
手机已经因为长时间不操作而进入了屏保，旋即变成了黑屏，可肖帅戈仍然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手机。
他太难了。
肖帅戈不认为上一世自己做错了。
假如沈煦妍有一个蓝颜知己，肖帅戈确信自己绝对无法和那个蓝颜知己共存。
将心比心，肖帅戈也不觉得沈煦妍能够接受他有红颜知己存在。
既然天意弄人，快刀斩乱麻有什么不对？
可是一想到半个学期都没读完，柯小雨便孤身一人远走他乡，肖帅戈还是感觉心慌气闷。
肖帅戈长叹一声，决定能逃避多久就逃避多久——上一世他隔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复，所以他决定还是像上次一样，半小时之后再进行回复。
但，光是坐着发呆也不行啊。肖帅戈现在心慌气闷胸口疼，简直有抑郁的先兆了。
还是得找点事情做！
刚才肖帅戈还想着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可是没想到自己却被光速打脸。
现在他丝毫胃口都没有——哪怕有山珍海味摆在面前，肖帅戈也吃不下去。而第五大概是担心被迁怒吧，所以都没敢让肖帅戈感觉饥饿。
想了想，肖帅戈决定研究一下怎么给钱君回信。
肖帅戈是用qq信箱给钱君发的邮件，所以钱君其实可以直接加他为好友。肖帅戈设置的是加好友通过验证即可，并不是那种不接受任何加好友。
由此可见，钱君对肖帅戈的态度足够恭敬小心。
这样挺好。
不过，对钱君再怎么满意，肖帅戈的心情也还是好不起来。他甚至是心乱如麻，根本就没心情去思考除了柯小雨以外的任何问题。
肖帅戈又长叹了一口气，打开手机，准备给柯小雨回复微信。
拖延解决不了问题，鸵鸟心态也解决不了问题。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是时候做决定了！
0041 坏习惯
帅哥：雨公子，你简直壕无人性啊。我可是穷人，而穷人应该吃大户，所以还是我去你那里吧。你给我发个定位，这个周末我就去你那儿。
小雨：位置定位图。
小雨：笑脸.jpg
小雨：你怎么那么长时间不和我联系？
帅哥：我都没问你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不和我联系呢！
小雨：大锤敲头.jpg
小雨：哼！
帅哥：又怎么了？
帅哥：还有，雨公子你不要乱哼，太损害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贵公子形象了。
小雨：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女生看？
帅哥：怪我咯？我们刚认识的第一天，你就把我按在地上打，你把自己当女生了？
小雨：小气鬼。六年前的事情还记得。
帅哥：当我老了，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耳朵聋了，甚至已经老年痴呆了……那时我坐在摇椅上，慢慢摇着摇椅，一边看着太阳，一边回忆着唯一还记得的事情——你十二岁时，那活力四射青春无敌的美少女形象。
小雨：笑脸.jpg
小雨：……好吧，原谅你了。
帅哥：我虽然没了力气，却仍然会用尽全力握紧拳头，瘪着嘴用漏风的声音呐喊“报仇！报仇！”
帅哥：因为那时我的脑海里唯一剩下的记忆，就是你把我按在地上打的场景。
小雨：……我都要被你气哭了，快赔我眼泪！
帅哥：你小心点，别让我找到机会。
小雨：小气鬼……找到机会又怎么样？
小雨：了不起让你打一顿好了，免得你老记仇。反正现在我也打不赢你了，你想打就打吧，随便怎么打。我认命。
小雨：暗自垂泪.jpg
帅哥：打不是重点，按住才是重点，认真听课划好重点，要考的。
小雨：这才过了几天，你就变得这么坏了？！
帅哥：面壁反省.jpg
小雨：偷笑.jpg
小雨：好啦好啦，我没生气。
帅哥：嗯嗯嗯。见面聊。
小雨：拜拜.jpg
小雨：关灯睡觉.jpg
……
肖帅戈看着聊天记录，慢慢皱起了眉头，恨不得剁掉自己的手。
之所以决定主动出击去柯小雨的学校，是他综合考虑的决定。
因为肖帅戈考虑到一个问题。焦土抗战哪怕最终胜利，也会损失惨重。正确的应对，是御敌于国门之外。
所以，肖帅戈认为主动去柯小雨的学校好一些。
上一世肖帅戈和沈煦妍恋爱时，觉得爱情应该纯洁无暇，对家世、物质没有要求才正常，因而很长一段时间都心安理得。
随着阅历增长，肖帅戈逐渐发现，自己的认识似乎有点偏差。而踏入社会后，肖帅戈对“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所以肖帅戈有时候会怀疑：获得沈煦妍的垂青，也许是因为他上辈子拯救过全世界？
上一世肖帅戈因为压力过大，对竞争者的出现反应过激。对此，肖帅戈自然后悔。
但，他只是对沈煦妍有着歉意，而不是觉得自己的心态有什么问题。
动物世界里猛兽争食，通常使用恐吓或是较轻程度的撕咬就能解决问题。然而一旦涉及争夺交配权，则往往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由此可见，肖帅戈对那个追求者产生敌意是正常的本能。错误在于，他应该直接针对追求者，而不是对沈煦妍表达不满。
他不仅错了，而且事后与之失联，甚至没能向沈煦妍表示道歉。
要说肖帅戈心里不歉疚不遗憾，又怎么可能？
幸好，他重生了。
这一世，肖帅戈给不了沈煦妍全世界，但至少可以给她幸福。所以肖帅戈做什么事，总会尽量考虑沈煦妍的感受。
肖帅戈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是舔狗。舔狗是能力不足，所以拼命跪舔以求获得对方好感。肖帅戈却自信能够获得沈煦妍芳心，只不过是因为宠溺她，所以凡事都替她着想。
但，凡事都怕比较。
肖帅戈对沈煦妍百般呵护，可是对柯小雨呢？显然太过无情。
柯小雨第二次联系时，当时肖帅戈为了避免麻烦，竟然漠视了红颜知己的求助——虽说他当时以为柯小雨只是在开玩笑，但是连验证的念头都没出现，也确实堪称冷酷了。
柯小雨半个学期都没读完就出国留学，说不定是不堪忍受追求者的纠缠呢。
所以对柯小雨，肖帅戈的潜意识里一直有着沉重的歉疚和无尽的遗憾。
如今既然重生了，他如何不想弥补前世对柯小雨的亏负呢？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没道理只弥补对沈煦妍的遗憾，却无视对柯小雨的歉疚吧？
在这个逻辑的推动下，肖帅戈终于决定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一把。
之前肖帅戈总是下意识地回避想起柯小雨，是因为太在乎沈煦妍，生怕会影响沈煦妍与他的感情。
但是当肖帅戈做出决定之后，他便能够相对客观冷静地思考问题了。
反正，两所学校相距至少半小时车程。事情未必会被发现。
反正，发现了又有什么大不了？柯小雨只是红颜知己而已，肖帅戈又不是脚踏两只船……说不定沈煦妍能够大度地理解并接受呢？
反正，即便沈煦妍不接受男朋友拥有一个红颜知己，肖帅戈再和柯小雨割袍断义也不迟——顶多也只是一切回到起跑线而已——相信那时候柯小雨的境况，至少不会变得比前世更糟。
而沈煦妍的感受……毕竟法不溯及既往，凭肖帅戈对沈煦妍的了解，心地善良的她不会因此而不原谅他。
既然如此，那就御敌于国门之外吧！
……
肖帅戈把一切都想得很好，然而才一开始，事情就稍稍有点失控。
白纸染黑容易，被染黑的白纸想恢复原状却很困难。
前世这个时候，肖帅戈还是纯洁青涩如同菜鸟。但经历了社会熏陶然后重生的他，心理上却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社会人。
结果和柯小雨聊天时，肖帅戈便自觉不自觉地使用了撩妹技能——撩只是一种态度，并非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目前看来，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控制的程度。但肖帅戈还是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警觉。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红颜知己都已经是作死的边缘了，再撩下去，把红颜知己撩得升级了，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肖帅戈摇摇头，不愿意为已经发生的错误而沉浸在懊悔的情绪中。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决定先把钱君的邮件处理了。
0042 畏罪潜逃
肖帅戈很满意钱君的谨慎心态。
肖帅戈不怕钱君老谋深算，只怕他做事不计后果。
如果钱君知悉身患绝症后心态失衡，因而举止失措乱莽一波，肖帅戈就只能被迫使出“雷霆手段”来止损。
然而肖帅戈之所以考虑“借势”，目的就是为了能够中隐隐于市。使出雷霆手段处理问题，岂不是适得其反？
而钱君在知道自己患上了胰腺癌之后，仍然能够行事谨慎，说实话，肖帅戈很满意。
老狐狸则凡事喜欢多想。多想一想好。想得越多，就会对肖帅戈越敬畏，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比如说肖帅戈直接用自己的QQ信箱给钱君发送邮件，未尝不是一次考验。
QQ上有着很多个人信息。虽然一些隐私信息都在腾讯的服务器上，但是凭钱君的能力，说不定能够通过腾讯查到一些信息。
反正最终钱君也会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肖帅戈便借机试探一下。看钱君在死亡面前，好奇心和自制力哪个能占上风。
为此，肖帅戈特意让第五用人工智能进行监测，只要有人查看QQ服务器上的个人信息，人工智能就会在删除个人信息的同时，给肖帅戈示警。
而人工智能并没有示警，这说明钱君自制力很强，在肖帅戈的警告之后没做不必要的事。
肖帅戈虽然打着抻一抻钱君的主意，但也不至于故意拖延回复邮件的时间。
既然钱君在加qq的事情上表现得如此恭敬，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肖帅戈便干脆主动加了钱君的qq。
然后，他言简意赅地在邮件里说了三件事。
第一，钱君的感激，他心领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实在想把那一百万送出去，那就捐给慈善组织。
第二，拒绝向钱君说明治疗方法。钱君必须对肖帅戈绝对信任才可以向他求医，否则就别找他。
第三，鉴于钱君问东问西有不信任的嫌疑，所以未来一个月内，肖帅戈将不回复钱君的任何邮件。
当然，打一棒子还得给一颗甜枣。所以在邮件的末尾，肖帅戈又好言安慰钱君：这一个月里，钱君可以先去想一想别的办法。
还是那句话，肖帅戈出手治疗，钱君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所以，如果能够用别的办法解决问题，建议钱君还是用别的方法。
写完邮件点击发送，肖帅戈便重新开始做宵夜。
虽然对自己下意识地撩妹有些后悔，但下定决心改变柯小雨的人生轨迹后，肖帅戈心头那种压抑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所以此刻肖帅戈的胃口大开，肚子都隐隐约约咕咕叫了。
目前肖帅戈暂时没什么话和钱君说。
白细胞进化成超级白细胞还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既然没有超级白细胞，那么说再多也是白搭。
至于说钱君收到邮件后会是什么心情，肖帅戈自然懒得理会。
吃完宵夜，肖帅戈又打了几局排位赛，然后便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晨跑时，肖帅戈告诉沈煦妍，他有点事所以等会儿要请假出去，周末可能也不回学校。
沈煦妍有点好奇，想问，又不好意思。
上午的第二堂课是高数，肖帅戈向高数老师请假时，老师微笑着点头。
对于这个学生，高数老师满意极了——学习好，上次测试时看得出他已经彻底掌握了课本上的内容；态度好，这门课已经完全掌握了，却总是一丝不苟地认真上课。而因故不上课，还规规矩矩地请假。这样的学生还有没有，有的话再来一打！
向高数老师请完假，肖帅戈又接着去找辅导员赵印。
肖帅戈在办公室里找到了辅导员，把请假条递给他，然后有意无意地让他看见自己手里拿的课本。
赵印若有所思地看着课本——他没法不看见，肖帅戈为了让他注意到课本，就差把课本塞到他鼻子底下了。
“你们下午的课是政经？”
“嗯。”
“如果现在给你一份政经的期末试卷，你能考多少分？”
肖帅戈很自信。
“客观题满分，主观论述题也许会扣几分吧。”
赵印想了想，又问：“大一的课，你是不是都有把握期末考试拿高分？”
肖帅戈决定低调一点，因此含含糊糊地说：“其他的课目，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赵印摇头失笑。
“说实话，你这样破坏规矩的行为我很不喜欢，因为你这样随时请假不上课的行为是坏榜样。”
“但，你能够在开学之初就自学完所有的课程，说明你是个天才。用普通人的规矩来束缚天才，显然不合适。”
“这样吧，你以后请假也不用这么正规写请假条了，直接在微信上说一声就行——不说都行，反正任课老师也不会向我抱怨。”
见肖帅戈疑惑，赵印解释说：“其实我向任课老师打听过你上课的表现，所有的老师都对你赞口不绝。”
肖帅戈对辅导员背地里打听自己的上课表现有点小不满。赵印这样做，肯定是想抓他的小辫子！
幸好他的课堂表现很好。
不过，既然辅导员同意了他的请假，并且还简化请假程序，所以肖帅戈总体上心情还是很好的。
最终，会谈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落幕。
请到了假，肖帅戈便马不停蹄地往柯小雨的学校去。
……
周婉琪正在和同桌的沈煦妍说悄悄话。
刚才周婉琪无意中回头，发现总是坐在沈煦妍后面的肖帅戈居然不见了，于是好奇地问：“煦妍，帅哥呢？”
“我怎么知道？”
沈煦妍上课很少聊天，但是对于这个话题，她却有着强烈的交流欲。见自己无意间扮演了聊天杀手的角色，沈煦妍主动重新开启了话题。
她抱怨道：“他可能是请假做什么事去了，明天和后天都不在学校呢。”
周婉琪于是八卦心大起。
“你怎么知道？”
沈煦妍有点不好意思。
“他早上跟我说的。”
趁着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功夫，孙素娴溜到了沈煦妍身后的空座上。
这些天来沈煦妍身后的位置差不多成了肖帅戈的专座，所以肖帅戈不在，这个位置便空着。
孙素娴性格外放，有那么点我行我素的意思。在课堂上转移座位的事男生偶尔会做，而女生几乎从来不这么做。可是孙素娴却一点都不在乎。
因为离得并不远，所以孙素娴隐隐约约听到，沈煦妍和周婉琪正在谈论肖帅戈，于是她便坐了过来。
“琬琪，你们在聊什么？”
周琬琪见是孙素娴，便把聊天内容告诉了她。
孙素娴听了，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咬牙切齿地得出了结论。
“他肯定是畏罪潜逃了！”
0043 三堂会审
昨夜孙素娴失眠了大半夜，直到最后困极了才睡了小半宿，全是那个臭流氓害的。
可是今天看见肖帅戈，他却全无异常。不说担忧、悔恨之类的情绪，也不说轻浮暧昧的眼神，就连会心一笑都没给孙素娴一个。
臭流氓！
周婉琪诧异地问：“什么罪？”
孙素娴素有急智，于是连忙说：“偷香窃玉之罪！他不是把我们院第一美人的芳心给偷走了吗？”
平时孙素娴不肯承认沈煦妍比自己好看，可这次不是犯了点小错嘛，所以只好说点好听的话，希望能分散沈煦妍的注意力。
正常情况下，沈煦妍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学院第一美女。但这时她懒得计较这些，反而急切地申明：“他没偷到。”
周婉琪笑得很暧昧，而孙素娴则笑得有点勉强。
因为心里有点不高兴，所以孙素娴忍不住刺了沈煦妍一下。
“这么快就开始维护帅哥，为他辩护了？”
“没偷到就是没偷到嘛，”沈煦妍不满地否认。“怎么就是维护他呢？”
学生总误以为在底下做小动作老师会不知道。但老师站在讲台上其实对底下是一览无余的。对于三个正窃窃私语的女生，脾气本就温和的老师干脆无视了。
她们说话声音很小，不影响他人。而且这几个女生平时上课都很认真，老师一般都会对好学生宽容些。此外，她们颜值都很高——微胖的周婉琪拉低了讲话三人组的平均颜值，但她也能打八十分。一般而言，颜值高的女生确实能够享受到更好的待遇。
惘然不知被放过一马的说话三人组，还在偷偷摸摸地继续议论着。
周婉琪扮演和事佬，转移了话题。
“帅哥从今天上午第二堂课就开始请假，然后明天后天又是周末双休。你们说，他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孙素娴向沈煦妍确认：“他和你说过明后两天不在学校，但又没跟你说明原因？”
沈煦妍心里有点失落，面上却不显。
“我们只是每天一起晨跑，他明后两天不能来，所以提前通知一声。至于说原因，他干嘛要跟我说？”
这时孙素娴化身为名侦探柯南。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他肯定是去做坏事了，而且是那种不能和你说的坏事！”
沈煦妍愈加担心了。
离别诗的事情，沈煦妍之前已经相信了肖帅戈的解释。但这时，她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该不会，肖帅戈之前说谎了？
离别诗确实是一个女孩写给他的？
今天肖帅戈是私会他的老情人去了？
哎呀，什么老情人，词都用错了。就是情人。
但他对她说过“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
而且他还说过“如若相爱，便携手白头到老；如若无缘，便护你余生安好”。
难道说，肖帅戈是骗她的，他就是一个渣男？
……还好水性圆珠笔还挺结实，不然笔都要被沈煦妍给捏坏了。
这时孙素娴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要不你给他发个短信问一下吧？”
沈煦妍拒绝。
“我才不问呢。要问你问。”
孙素娴比沈煦妍还迫切想知道肖帅戈干嘛去了。所以她眼珠一转，顺势问沈煦妍。
“那你把他电话告诉我。”
一般情况下，沈煦妍不会把肖帅戈的电话告诉别人。这不是什么独占欲的问题，而是尊重他人的信息隐私。但这时候，沈煦妍也有点顾不得那么多了。
得到沈煦妍告诉的电话号码后，孙素娴装模作样地操作了一会儿手机，然后给肖帅戈发送微信加好友申请。
好友申请里写着“我是孙素娴，是沈煦妍给我的号码”。
可能是因为申请信息里有沈煦妍三个字，所以好友申请秒通过。
悠闲的小鱼：沈大美人授权我问你，今天、明天以及后天你有什么事要做？赶紧从实招来，不然大刑伺候！
帅哥：你想狐假虎威吓唬我？
悠闲的小鱼：哈！沈大美人问你话，你都敢不说？胆儿肥了你！
帅哥：我是吓大的？
悠闲的小鱼：知道政策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会想沈大美人亲自来审问你吧？
帅哥：瑟瑟发抖.jpg
帅哥：我好怕怕。
悠闲的小鱼：好，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对于这种冥顽不化之徒，孙素娴一面气苦，一面发狠建了一个群，把沈煦妍和肖帅戈都拉进了群。想了想，又把周婉琪也拉了进来。毕竟三个人一起聊天，把她抛开说不过去。
而肖帅戈看到孙素娴把他拉进一个名叫三堂会审的群，忍不住怀疑孙素娴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在肖帅戈的印象里，沈煦妍对孙素娴似乎有点似有若无的距离感。之前约好的肖帅戈请她们寝室吃饭，沈煦妍却佯装成忘记时间给爽约了。事后肖帅戈老实交待，欠她们寝室的一顿饭变成了欠两顿，结果沈煦妍立即质疑肖帅戈是不是垂涎美色。所以，肖帅戈根本没意识到宁汉合流这种事竟然真的会发生。
于是肖帅戈点了接受。
然后他看到群成员共有四个人。沈煦妍、孙素娴，另一个微信号肖帅戈前世就知道是周婉琪。
没想到，三堂会审竟然是真的？
肖帅戈第一时间就想退群，好不容易才忍住这个冲动。
看到肖帅戈已经进了三堂会审群，孙素娴首先发难。
悠闲的小鱼：肃静！.jpg
悠闲的小鱼：给我跪下！.jpg
悠闲的小鱼：大刑伺候.jpg
帅哥：冤枉啊！大人！.jpg
悠闲的小鱼：放肆！.jpg
悠闲的小鱼：反了！反了！.jpg
悠闲的小鱼：拖出去斩了！.jpg
帅哥：饶命啊！大人！.jpg
帅哥：@序言你是主审官吧？像这样案子还没审就大刑伺候，然后就拖出去斩了，也太黑暗了吧？主审官给主持个公道吧。
序言：拖出去斩了！.jpg
帅哥：大熊猫抱着饲养员大腿不放.jpg
帅哥：@序言我哪里做得不对，我改！主审官你不能草菅人命啊。
序言：捂嘴笑.jpg
一碗冰淇淋：给你个机会，赶紧交待这三天你要去做什么？
肖帅戈很想说“那你还是把我拖出去斩了吧”，但是终究没敢。
这宁汉合流就不是好事！
沈煦妍本来是不会问的。
而孙素娴即便问了，肖帅戈也可以不理会。
现在怎么办？
0044 误导
这一瞬间，肖帅戈甚至怀疑是不是老天有眼。昨天他手贱撩了柯小雨，结果今天报应立即就来了。
原本肖帅戈还觉得，“反正两所学校相距至少半小时车程，事情未必会被发现”，结果今天宁汉合流，这件事眼看就遮不住了。
肖帅戈对沈煦妍有着这样一个自欺欺人的原则：可以不说，也可以误导，但不能说明显的谎话。
原本沈煦妍不会问，所以肖帅戈可以不说。现在却不行了。
没办法，只能尝试一下误导了。
帅哥：我有一铁子也在本城上大学。这不是我一门心思扑在了追求女神上了吗？结果开学都好多天了，我居然忘了和铁子联系。昨天铁子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一琢磨，目前不仅仅是革命还未成功的问题，简直就是革命已经陷入了低谷期，这事也不好意思跟铁子说啊。所以我决定干脆上门请罪去。为了表示赔罪的诚意，这不就只好多请半天假呗。
悠闲的小鱼：还什么追求女神，真是酸死了。
悠闲的小鱼：@序言帅哥说那么大逆不道的话，竟然公共场合调戏主审官，你准备怎么判？判轻了可不行！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判轻了那就是主审官和罪犯沆瀣一气。
一碗冰淇淋：@悠闲的小鱼你到底是陪审官还是人民群众呀？
悠闲的小鱼：@一碗冰淇淋陪审官就不是人民群众了？婉琪同学，你不能脱离群众啊。我们来自于人民，还要深入到群众中去。审案的时候我是陪审官，结案之后我就是人民群众。
……
三个女人一台戏，眼见两个陪审官互掐了起来，而主审官也潜水了，肖帅戈不禁暗乐。
先是点明去见铁子。铁子一词最初主要用于北方、东北。在网络的传播下，如今各地都有使用。
铁子的意思是指亲密无间的朋友，多见于兄弟之间使用。将来如果真相暴露，哪怕是在微信上留下了铁证肖帅戈也不怕。因为铁子一词在异性之间也可以使用——虽然很少。
在肖帅戈的误导下，“法官们”一下子就失去了好奇心。趁此机会肖帅戈抛出“追求女神”这个话题，果然一下就吸引了孙素娴的注意力。
肖帅戈为自己偷偷点了个赞，然后默默看戏。
可惜的是，孙素娴不知道到底对肖帅戈有什么怨念，和周婉琪斗嘴的时候居然也念念不忘惩罚他，居然抽空@序言三连击。
沈煦妍只好冒头。
……
序言：肃静！.jpg
序言：帅哥大逆不道与此案无关，另案处理。现在先审这个案子。
序言：@帅哥
序言：你还不从实招来.jpg
帅哥：还招什么啊？我不是都招了吗？
悠闲的小鱼：你有铁子的照片吗？发上来看看。
帅哥：@序言你是不是考虑换一个陪审官？这个小鱼陪审官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啊。
帅哥：谁会有铁子的照片？听起来怪怪的。
悠闲的小鱼：大锤敲头.jpg
悠闲的小鱼：你胆敢蔑视法庭？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帅哥：我道歉。小鱼陪审官真是大智若愚，是我误解了。
帅哥：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我是帅哥，那么我的铁子自然不可能丑。小鱼陪审官想欣赏一下我铁子的相片，实在是有眼光。高！实在是高！
序言：捂嘴笑.jpg
一碗冰淇淋：大笑.jpg
悠闲的小鱼：绑在树上抽打.jpg
帅哥：你们还真别说。我那铁子颜值和我可谓是不相仲伯。铁子比我俊秀一筹，而我则比铁子帅气三分。我这么说吧，我铁子如果上台表演什么的，女性观众哪怕嘴上不尖叫，心里也会尖叫。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面，颜值方面我和铁子平分秋色，但铁子只有一米七二。和铁子相比，我才是真.帅哥。
帅哥：@序言除外，另外两位陪审官对我铁子感兴趣不？感兴趣的话，我等会儿拍照把照片传给你们——算是贿赂，等会儿两位陪审官帮我向主审官美言几句，把那啥“公共场合调戏主审官”的罪名取消了就行。
序言：（｀へ′）
序言：凭什么我除外啊？
帅哥：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jpg
帅哥：@悠闲的小鱼@一碗冰淇淋你们感兴趣不？感兴趣等会儿我去拍照，不感兴趣就算了。拍照的话我得跟铁子解释，目的是把相片给女生看，介绍你们交个朋友。否则等会儿给铁子拍照却不给理由，铁子会以为我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悠闲的小鱼：白眼.jpg
一碗冰淇淋：鄙视.jpg
序言：下课了。好了，一审就到这儿吧。
帅哥：嗯嗯嗯。
……
三堂会审看来暂时过关了，肖帅戈简直想抹一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刚才可真是斗智斗勇啊。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铁子在异性之间也能这样称呼，孙素娴居然提出想看柯小雨的相片。
晕死。那能给她看吗？！
好在肖帅戈剑走偏锋，立即用误导性语言吹捧柯小雨的颜值，然后问孙素娴和周婉琪谁想看她的相片。
因为后续一系列误导的缘故，她们俩以为柯小雨是男生。孙素娴和周婉琪便不好意思说感兴趣了。
唯有沈煦妍不需要感兴趣，将来也有权利看柯小雨的相片。因为她迟早会成为肖帅戈的女友，而肖帅戈把女友和铁子相互介绍认识，难道不是正常操作吗？所以，肖帅戈要尽量破坏……至少也要尽量延迟这种事的发生。
因此，他便在微信聊天里明言不给沈煦妍看，然后“又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不管别人怎么理解，就当作是他喜欢吃醋吧。反正这样一来，至少短期内沈煦妍不会重提这个话题。
总算暂时安全了。
沈煦妍那边下课了，柯小雨这边当然也下课了。
肖帅戈摆好姿势，靠在走廊的墙上，从教室出来的人群中搜索着柯小雨的身影。
昨天他在微信里说周末去看她，却用黑客手段从她们学校的服务器里，弄到了她的课程表以及教室分布图。所以今天过来后，肖帅戈便直奔她上课的教室，决定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柯小雨看见自己后会是什么表情呢？
应该是睁大了眼睛，半张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惊喜表情吧？
正自得其乐时，一个倩影闯入肖帅戈的视线。
肖帅戈睁大了眼睛，嘴慢慢张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0045 重逢
肖帅戈和柯小雨属于传说中的不打不相识——考虑到两人的性别和打斗的最终结果，那其实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初一开学第一天第一堂课下课休息时，同学们在操场上撒丫子疯玩。
柯小雨一个人依在双杆那里（后来肖帅戈才知道，柯小雨小学不是在青山区读的，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那天她自己一个人在双杆那里形单影只），肖帅戈从侧面悄悄靠近。
肖帅戈认识柯小雨六年，她的发型虽然也会变化，但总是只在偏分式刘海中性发型、齐刘海式中性发型等几种中性男女通用发型中换来换去——换句话说，仅凭发型是不能分辨她性别的。
然后，柯小雨俊美得需要用妖异来形容：说她是女生吧，她脸上带着一丝英气；说她是男生吧，她的五官轮廓似乎又过于柔和。
那时候肖帅戈还小——也不一定是年纪小的锅，现在的一些女装大佬精心打扮后，一般人也同样雌雄莫辨——总之那时肖帅戈看到柯小雨后却不知道她的性别，心里实在太好奇了。
那时肖帅戈还不知道，可以通过喉结来判断性别（其实这个方法也不是绝对准确），所以就盯着柯小雨脖子以下的位置，一个劲地研究。
因为穿着规定的宽大校服，而且柯小雨自己也不争气，所以肖帅戈盯着研究了半天，还是没分辨出来。
肖帅戈一直盯着柯小雨看，她自然有所发觉。但柯小雨扭头准备瞪对方的时候，发现盯着自己的只是个臭弟弟，于是就笑了笑没计较。
柯小雨发育得早，初一就已经一米七了，而肖帅戈当时才一米五八。
柯小雨对肖帅戈笑，主要是因为臭弟弟的外表稚嫩，还是一副小学生的样子——他的视线虽说有点古怪，但小孩子不具有侵略性。
柯小雨认为自己误会了肖帅戈，所以便给了他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然而肖帅戈见柯小雨冲着自己笑了，于是干脆走近了正大光明地看。
这下终于把柯小雨惹恼了。
虽然是小孩子，但也不能总盯着女孩子那里看吧？！何况还是走近了盯着看！！！
“小屁孩，滚一边去！”
男孩子第二次发育前，声音与女生相差不大。所以肖帅戈也就没能通过声音判断出柯小雨的真实性别。
肖帅戈虽然发育得晚，但也是有自尊心的。而且，他不仅身体发育得晚，心理也成熟得晚。哪怕让肖帅戈自己评价，他也不得不承认那时候自己是个熊孩子。
当时肖帅戈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反倒认为自己被挑衅侮辱了，于是反击。
“我就不滚，你有本事来打我啊。略略略……”
于是柯小雨凤眼一瞪，然后开始追，而早有准备的肖帅戈则拔腿就跑。
可怜肖帅戈那时候人矮腿短，而柯小雨人高腿长。所以一番追逐后，肖帅戈不幸落入了柯小雨的魔掌。
所谓身高力不亏，柯小雨比肖帅戈高那么多，自然三两下就扭住了肖帅戈的胳膊，试图通过压迫关节迫使他求饶。
一番扭打挣扎后，柯小雨成功把肖帅戈按在地上，然后质问：“服不服？”
肖帅戈顿时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他不是疼得哭，而是屈辱地哭。因为肖帅戈通过身体接触终于弄明白了柯小雨的性别，然后一想到自己被女生压在地上欺负了，不由得悲从心中来。
……
小孩子不会记仇。肖帅戈家里管得严，电脑游戏手机游戏几乎没途径玩。然而小孩喜欢玩游戏是天性。所以下午下课时，肖帅戈看见柯小雨玩掌机，顿时忘记了初见时的屈辱，不由自主地就走到了她旁边。
柯小雨个子虽然很高，但也还是小孩子心性，同样没记仇——再说早上的冲突她是胜利者，也没理由耿耿于怀。
见肖帅戈往自己身边凑，柯小雨打完一局后大大方方地问他：“你玩不玩？来，给你玩。”
一来二去，就真应了那句“不打不相识”。柯小雨见肖帅戈馋游戏，甚至从家里带了两部掌机，玩的时候自己一部，肖帅戈一部。
肖帅戈自认小时候是熊孩子，只是指他小时候太调皮，但他并不是不知好歹。
柯小雨借给他掌机玩，他便经常主动帮她讲解难题。于是两人的友谊逐步加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后来两人都由初中部升到高中部，但两人不是同一个班。期间发生了一件小插曲，柯小雨被班上的男孩子追求。
高一时肖帅戈已经长到了一米七五，总算比柯小雨高三厘米了。这时候他冒充柯小雨的男朋友，也勉强能够取信于人了。
肖帅戈义正严词地申明：柯小雨是他女朋友，要求对方不要继续纠缠。
因为是省重点高中，所以没发生网文小说里耳熟能详的“打架斗殴”或是“喊小流氓来堵人”的事情。事件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平息了，唯一的后遗症是：别人都认为肖帅戈和柯小雨是一对。
高一的肖帅戈比初一时心理成熟了些，但是还不够成熟。所以他居然给柯小雨出馊主意：建议她戴上平光黑框眼镜。
肖帅戈觉得柯小雨太好看，扮她男友没准会经常和其他男生发生冲突，太麻烦。不如一劳永逸从根源上杜绝这种麻烦，让她扮丑一点，免得老是有男孩子被她吸引。
而柯小雨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接受了这个建议。
于是，柯小雨除了增加了斯文儒雅的气息之外，显得更酷、更稳重、更显潮男文艺气息了。
高二时文理重新分班，本来按柯小雨的成绩是不够进重点班的，但不知怎么回事，两人还是进了一个班。
然后两人继续要好得像连体人一样，总是一起玩掌机，一起学习，一起无话不谈。
再然后高中毕业，肖帅戈报考的第一志愿是涿郡的一所985，而柯小雨也报考的也是涿郡的大学。
说起来肖帅戈的家乡大学数量和大学生人数也是数一数二。所以肖帅戈个人觉得，柯小雨在本市就近读大学更合适——反正她只是读二本，在哪里读不是读？
但，柯小雨坚持说去涿郡读书能够增加见识，开拓眼界。
对于柯小雨的选择，肖帅戈心里多少有些异样的感觉——他怀疑柯小雨的选择另有玄机，但是没证据。
而另一方面，在对沈煦妍一见钟情之前，肖帅戈其实是很高兴柯小雨和他在同一个城市读书的，所以便没有劝她。
……
因为上一世自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柯小雨，所以肖帅戈对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高中时期。
中性男女通用的发型；宽大完全遮住美好曲线的校服；减少女性妩媚值的黑框眼镜。
事实上肖帅戈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从来不穿裙子。
听到这个问题，柯小雨好半天没说话。当肖帅戈以为柯小雨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时，却听见她幽幽回答：因为初中以前她是和母亲一起生活。而母亲一直把她当作男孩子养……
那么，这一刻他看见的是谁？！
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气息极有魅力的小姐姐。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白色针织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短裤，脚上的长筒靴则格外抢镜。
看到柯小雨这副打扮，肖帅戈简直痛心疾首。
她是傻子吗？
长筒靴虽然很长，但是与黑色短裤之间还存在一段距离。现在这个天气虽然还是秋天，而且今天的天空也是艳阳高照，但毕竟昨天寒潮就已经抵达，最低气温才十度。
这么一大截肌肤露在外面，难道不冷吗？
柯小雨可不能和别的女孩子比。别的女孩子受过那么多年“美丽冻人”的锻炼，柯小雨却从来只穿长裤，没经受过抗寒训练，怎么和别人比？
痛心之余，肖帅戈的目光只在那白皙的优美浑圆处稍稍停留，大约是因为心悸的缘故，视线赶紧上移。
一头乌黑顺直的齐肩秀发自然地披散在肩膀上。小姐姐那时髦的空气刘海，让她看起来异常的甜美可爱。
她正在和身边的女同学聊天，不知说到什么高兴的事，于是开心大笑。
那种治愈性的笑容，看得肖帅戈目眩神迷。整个世界似乎都失去了光泽，以至于肖帅戈的眼里只剩下她一人。
肖帅戈没有彻底失神，这时候他还知道分析：高考至今已经四个多月了，女生头发每个月最快长两厘米。所以说，这段日子柯小雨一直在蓄发？
然后，他又忍不住痛惜：她怎么不戴黑框眼镜？戴上黑框眼镜，至少能够遮住几分妩媚吧？说不定那样她就不会被不喜欢的男生纠缠了。
唉，女孩子单身在外，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这可怎么是好哦！
正在这时，柯小雨也看见了依墙而立的他。
短暂的吃惊后，一股喜悦从心底发散开来，逐渐弥漫到全身，柯小雨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开始欢呼雀跃起来。
肖帅戈依墙而立本该是慵懒不羁的形象，却因为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变得像呆头鹅一样。
柯小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偷偷地期盼肖帅戈会用这副表情看着自己。她等了好久好久，没想到今天终于等到了。
柯小雨高兴极了，高兴得简直想要尖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却控制不住地一酸，然后眼泪夺眶而出，争先恐后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0046 薄惩
肖帅戈连忙过去。
“你怎么了？”
柯小雨紧紧捂住嘴，好半天才缓和了情绪，但还是带着哽咽声。
“我没事。”
肖帅戈眼神严厉。
“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受欺负了？！是不是有人纠缠你？！”
“不是……”虽然确实有令她讨厌的男生纠缠，虽然肖帅戈语气很不温柔，但此刻柯小雨却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那样幸福而满足。
“没人欺负我。”
“那你哭什么？”
柯小雨本能地感觉，现在的自己应该有什么要求都能够被满足，所以开始学习撒娇。
“因为你总不来看我！”
“嘎？”
肖帅戈愣住了，眉头皱起。
不是吧，这是什么鬼？
无论说是铁子还是红颜知己，这台词都有点不对呀？这是拿错剧本了？
其实再坚持一会儿，肖帅戈回过神来后多半会投降，然后会答应柯小雨经常来看她。
不过柯小雨看到肖帅戈皱眉，于是心软了，便自己放弃了大好的机会。
柯小雨改口说：“刚才逗你的。其实我是高兴的。”
肖帅戈怀疑。
“高兴会哭？”
柯小雨抹了抹脸，不好意思地娇嗔。
“你不懂，女孩子高兴了也会哭。”
这是柯小雨第一次对肖帅戈娇嗔，也是第一次以女孩子自称。所以肖帅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你以前短发的相片还有吧？传给我一张……有多少传多少给我。”
俊美的铁子突然变成了娇媚的小姐姐……事情变复杂了！肖帅戈得未雨绸缪提前留好证据。
至于说要柯小雨多传几张，那是因为肖帅戈想从中挑选出最合适的相片——也就是那种最难分辨性别的相片。
将来可以把挑好的相片给沈煦妍看，如果沈煦妍自己把柯小雨看成了男孩子，那就是她自己弄错了，不关肖帅戈的事。
最少，也可以将之作为证据，证明之前他对柯小雨外貌的形容，比如俊美、帅气什么的，都是从事实出发。
柯小雨此刻思考能力骤降，于是误解了。
其实如果逻辑能力在线，柯小雨应该能够通过肖帅戈刚才见到她时的表情，推导出正确的结论。
但这时她却咬咬下唇，有点担心地问：“你喜欢女孩子短发的样子啊？那我下午就去把头发剪了。”
“不是……”
肖帅戈喜欢黑长直，不过短发、卷发、染发也都能接受——不是光头就行。
向柯小雨解释真实原因肯定不行，所以肖帅戈随口说道：“让你把短发的相片传给我，是为了留念。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男女之间收藏单人照，怎么看都是个进步，所以柯小雨有点小娇羞。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暧昧空间。
“小雨，他是谁？！”
肖帅戈闻言望去，那是一个一米八五的肌肉男，连脸上都长满了横肉，望之不似好人。
柯小雨脸上的厌烦之色一闪而逝，轻咬下唇似乎不知该怎么办。肖帅戈踏前一步，站在肌肉男和柯小雨的中间。
“首先，既然我就在你面前，那么你想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直接问我，这是礼貌问题。”
“其次，小雨不是你能够喊的，你没这种资格。”
“最后，我来告诉你我是谁：我是小雨的男朋友”
说这句话的时候，肖帅戈一把搂住柯小雨的纤纤细腰，霸气地宣布主权。
“现在你可以向后转身，然后有多远走多远。”
肌肉男的全称也许应该叫做肌肉暴躁男。
肌肉暴躁男二话不说就挥拳相向。
肖帅戈的反应有多快啊？他甚至有足够的时间回忆自己和柯小雨的第一次相遇。
上一世第一次相遇，结果打了一架。这一世第一次相遇，居然还是得打一架。
肖帅戈还不忘往脸上贴金：上一次那是怜香惜玉，所以吃了亏。这一次不用怜香惜玉，非得把上一次吃的亏连本带利打回来不可！
因为右手还搂着柯小雨，不便闪避，因此肖帅戈便以左手拍击对方的右腕，将对方的拳头格开。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也松开了柯小雨，上身略微前倾，右勾拳直奔对方颧骨而去。
颧骨这个位置受重击容易骨折，不过肖帅戈控制了力道没使出全身力气。如果这样还是骨折了，那就只能怪肌肉暴躁男自己太不结实。
而即便颧骨遭受重击后不骨折，但是没经受过正规抗击打训练的人这么挨一下，也很容易昏厥，昏厥的时间长短则因人而异。
肌肉暴躁男的身体看来还挺不错，意识丧失的状态只持续了短短三秒钟，然后他的视线便重新开始聚焦了。
肖帅戈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地上的肌肉暴躁男。
此刻肌肉暴躁男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强烈的眩晕感使得他象个醉汉一般，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肖帅戈抬起头，视线朝周围的吃瓜群众一扫，指着一个穿黄色上衣黑色长裤的男生说：“你把他扶起来。”
“反正是你通风报信把他喊来的。他挨了打，回去后哪怕嘴里不说，心里也会抱怨你。所以你不如趁机献一下殷勤，把他扶起来吧。”
黄衣男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似的，嗫嚅着想说话。但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上前扶起了肌肉暴躁男。
看到柯小雨惊奇崇拜的眼神，肖帅戈心里爽得像三伏天吃了冰淇淋。
人类“接受”的外界信息之多，远超常人的想象。只不过，人类大脑“处理”信息的能力相对有限。
有的人能瞬间处理的信息多些，所以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有的人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到一件事上，所以走路时看手机容易出危险。
肖帅戈听力敏锐，然后大脑处理信息的能力独一无二。所以当他和柯小雨说话时，还知道周围吃瓜群众中，有人倒退几步偷偷地打电话通知一个叫“王哥”的，说有个男生来找柯小雨。
肌肉暴躁男被扶着站起来后，做出想冲过去和肖帅戈打架的样子。然而他却被身高一米七，体重不超过一百二的黄衣男给抱住了。
或许别人会误以为肌肉暴躁男刚才受伤了太虚弱，所以挣不脱黄衣男。不过肖帅戈却看出了他眼里的色厉内荏。
肖帅戈伸出食指风轻云淡地摇了摇。
“稍安勿躁。”
“你这种没练过的，我一次能打十个。”
“要是不服，那你就多找些人过来。你单独一个人继续挑衅，就纯粹是有受虐倾向。要是你真想挨打……”
肖帅戈将视线移向黄衣男，说道：“放开他。”
肖帅戈的语气很平静，但黄衣男却像是被老虎近距离吼了一声，吓得赶紧放开了肌肉暴躁男。
然而这时肌肉暴躁男也不再向前了，他只是喘着粗气，恨恨地瞪着肖帅戈。
肖帅戈心平气和地告诉他：“顺便告诉你我的游戏规则：三个人以内，我会控制力道，尽量让挨打的人不伤不残不留后遗症。三个人以上，我就没办法保证出手的力道了——那种情况下你如果被打残废了，莫怨我言之不预。”
肖帅戈像驱赶苍蝇一样摆摆手。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