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孟仁多做解释，海纳就已经看出来了。
孟仁身后，阴神阳仙二德象开始急剧膨大，一直到近千高才停下；
见到如此壮观的场景，修士们原本低沉的士气都为之一振。
更大一些也完全可以做到，孟仁想着，只不过那样缥缈的微型灵脉就供不上消耗了。
消耗灵力的不是德象，而是之前获得的德光辉耀。
两尊德象向前，接近黑暗区域；
他们并非由灵力构成，自然也不会受暗邪半点影响。
这一接近，更显得暗邪强悍难敌。
两尊千丈德象已然足够惊人，但暗邪的半径是两百余里，折合下约三万丈有余；
这一比，德象也显得渺小了。
两位德象也未做什么，只是在暗邪旁边一呆，就那么瞅着——
然后暗邪就先坐不住了。
“……你以为，这点手段就能奈何吾吗！？”
这声音显然比之前要紧张了许多，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休要白费功夫了！”
显然这老魔是在深渊里蛰伏太长时间了，脑袋不太灵光，孟仁感慨；
这不相当于告诉所有人这招有用吗？
能破防就好。
“吾、吾实话与你们讲明，这两尊德象，是有那么一些恶心……”但其话锋一转，随即恶狠狠道：“但，相比吾炼化这些修士灵力获得的而言，不足为虑！”
这只是个起手式，我还没放技能呢……
孟仁信念一动，第二个德象相关的技能启动；
德光聚焦。
两尊德象的光辉开始减弱；
取而代之的，是亮度不断增强，宛如晴空烈日一般的双手！
阴神阳仙摆好了架势，宛如凡间的格斗一般；
“拜托你们了。”
孟仁轻声说完，两尊德象便轻喝一声，向着黑暗里杀了过去！
直拳，劈掌，横爪，斜指，两尊德象的招式并无太多章法，只求杀伤范围大；
被他们的手所掠过的黑暗区域，无一不像被橡皮蹭过一般，彻底消失！
“住手，住手——！”
暗邪彻底慌了，“你不惜用如此威力强悍的招式与吾为敌？这定然大伤你元气！何必这样两败俱伤！？我向大道发誓，我不要你的灵气了，你住手吧！”
威力强悍不假，但真的没啥消耗，孟仁微笑着摇了摇头。
灵力全都是缥缈自动提供的，灵脉就是舒坦。
纵然暗邪体积庞大，也经不住两尊随意驱使的德象去拆；
德象先将修士所处的位置清理好，让他们能调整灵力、结成阵法应对之后魔修的轰击；
确认安全后，就是尽量削减暗邪的体积了。
这个过程并不费力，简直就像是擦去寒冷天气窗户上的水雾一般轻松。
两尊德象的效率极高，不多时，黑暗已经被削去了三成。
“吾……吾认输！”
暗邪愤愤道，“但，吾还会回来的！切莫以为就这么赢了，桀桀桀……”
留下了标准的反派发言和笑声后，那些黑暗在眨眼间无影无踪；
海纳的玉珠捕捉到了异常：一颗极黑色的玉球在核心位置凝成，随后远遁。
“呵，想跑！？”海纳极其不爽，就是它让自己差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一道空间裂缝打开，然后那玉球……
直接穿了过去。
空间系法术对其无效？
海纳又被惊到了。
除非有同等强度的空间法术抵消，不然能做到的只有一种可能……
天妖。
或许是为了掩护暗邪撤离，亦或是为了抓紧时机，熔融山脉那边的攻击犹如暴雨一般袭来，将原本晴朗的天幕再次遮蔽得宛如阴云密布；
不过长老们已经早有准备，轻轻松松地抗下了这一轮攻击。
熔融山脉的资源储备远胜要塞，第一轮的余波还未散尽，第二轮攻击就已在路上；
海纳也只能转移心思，扔了颗观察玉珠跟上暗邪之后专注于防御。
……
“人族果然狡诈，信不过！说什么可以让吾成为仙灵之体、天下无敌，结果还是会被伤到……”
暗邪一边往自家深渊赶去，一边骂骂咧咧。
前段时间，少魔君的使者找到了它，并且奉上了来自陨灵石的技术；
那技术简直为它量身打造。
按照上面的描述，炼成之后，身体会转化成比灵气更高级的“仙气”；
仙气可以随意影响灵气，灵气却无法干涉到仙气分毫。
暗邪将这手段练到一半，却发现灵气不足；
随后，少魔君就提供了一项好买卖——解决正道修士；
既可以解炼世魔宗之围，又能增强它的实力，双赢。
暗邪自然是答应下来。
“得回深渊里慢慢调养，以后绕着那小子走就行了吧？”
此刻，暗邪已经抵达了炼世魔宗掌控范围之外，蛮荒区域的一条深渊边上；
它深不见底，散发着浓厚煞气，无尽的黑暗里似乎有些许微光闪过又消失。
“百八十年之后，吾再——”
“你先别回去。”
一个女子声音拦住了暗邪。
暗邪一愣，注意力向声音来源看去；
“怎么这里也有人族！？”
不多，就两人，一位少女，一位老仆。
“暗邪老魔，你就住在这里？”少女确认到；
“人族，吾现在心情不佳，再啰嗦，将汝之灵力一并吞了！”
暗邪不打算回答，直接就往深渊里飞去；
“如此，那我也没选错目标了。”
老仆打开空间裂缝，将少女带走；
少女踏入空间裂缝之前，按了一下某个阵法的开关。
下一瞬，深渊的安宁被剧烈的爆破彻底毁灭；
喷涌激荡的灵力犹如火山喷发一般，从深渊的最深处袭来；
这一切都未能影响到少女，她已飘然远去。
暗邪心下一惊，它已经意识到少女做了什么——
“人族！你居然敢引爆灵脉！？”
它对着少女已然消失的那片空间怒吼，
“按你们的说法，这不是缺德到极致的行为吗！？你为什么敢！？”
狂暴的灵力奔流影响不到暗邪，但它确实在逐渐变淡。
身为在深渊之中、由灵脉所孕育的灵体，它本是不死不灭——只要灵脉还在；
但，一旦灵脉被毁，它便失了根源，要被天地法则所湮灭！
无论有再强的实力，所持的是灵气还是仙气，都无法抵挡。
消失之前，暗邪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招惹人族？
仅仅数个呼吸之后，这星球第一个自己尝试转化为仙灵之体的存在，已然是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