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跑圣地来了！？
纵然惊讶，孟仁也并未开口；
心灵连接先连上再说——
嗯，和上次一样，相当顺利。
孟仁并未急于发消息。
从之前的表现看，这姑娘讨厌低效率的交流；
先整理已知条件，判断情况……
“晦明魂玉。很有纪念意义吧？我给你挑的哦，正好相识的地点是苍明、苍晦二山。”
灰月解释着，似乎又是在给孟仁思考的时间；
“效果呢，大概就是增幅凶煞、祥和二气。”灰月咧嘴，“至于程度，绝对对得起它天阶上品的品阶就对了。”
这也是成心挑的。自己在苍晦山获上古魔剑，各圣地、魔宗都已知晓。
独自上门送上如此贵重的道具……
原因不难猜，和之前会场送玉符应该一个道理——证明实力，暗中威胁。
如果单纯想要送礼示好，没必要偷偷摸摸；
虽然圣地、魔宗不共戴天，但往来使节也不会吃闭门羹。
至于为什么又来一次……应该是极夜魔宗感觉心虚，威胁得不够稳妥。
和之前不同，会场虽人多，却未有多少阵法加持；
圣地里可不一样。
灰月能影响认知，却动不了大阵；一个疏忽，就可能被阵法彻底禁锢。
她挑的还是最强的正光。
嗯，做得很到位，但似乎还有些许瑕疵……
孟仁抬起右手，食指轻轻刮着下巴，思考应该发什么消息。
她应该不会对“核对来意”感兴趣；
那么……就从瑕疵下手吧。
“我，值得你违背魔君旨意？”
灰月微微一愣，随后面带喜色。
他不仅明白了来意，还推断到了这种程度。
“你可以信任，因为你知道，适当地为我隐瞒会为正道、正光、特别是你，带来更大的利益。”灰月笑道。
呼，还以为她对自己一见钟情——
“而且你长得也很讨人喜欢。”她又补了一句。
孟仁差点没绷住。
“魔君的原旨意，应该是让你扔下一封信，还有宝物，然后就走。”孟仁开始描述她此次行动的瑕疵，“这样的威慑效果会强许多。”
一个灰月妖姬可以对付，若干个灰月妖姬就让人头疼得多；
“实际上，你第一次都不应该和我碰面，而是制造怪异景象后扔下就走。”
“太对了，这也是魔君的本来用意。”
灰月笑着肯定道，
“那再猜猜，我为什么偏要和你见面呢？”
孟仁脸上挂着同样的笑容，内心——
我上哪儿知道去啊！？
谁知道你们魔宗里面怎么个勾心斗角？
等等，她既然问了，那肯定就是自己能推断到的。
要是像炼世魔宗一样内部分成几派，极夜自家的魔修都未必能说清；
如果现在的条件，足以推断出结论，那原因就该是——
她喜欢我。
……真这么说就寄了。
当然，还有个比较现实的原因。
“你想要给自己找条后路。”孟仁答道，“你对极夜已经不抱信心了。”
“我看上你了。”
孟仁缓缓歪头，你认真的？
“哈哈……我承认我确实有点那意思。”灰月开心地笑着，“但更多的，是因为你已经感觉欠我人情了。”
她随即将晦明魂玉放到了孟仁手上。
它大致呈圆柱形，长约一尺，直径一寸有余；
颜色只有纯黑、洁白，宛如是数十个大小相仿的玉块拼合而成，又浑然一体；
孟仁能感受到其中的磅礴灵力，但并没到离谱的程度；
令人惊叹的，是孟仁这凡人都能感受到的矛盾。
表面时而光滑，时而粗糙；
一会儿像棉布一般温和，一会儿又如金属一般冰冷；
气息方面，祥和与凶煞，更是每隔几秒就要切换一次。
这些属性与黑白色块毫无关联，每一块都在变动……当真奇妙。
“不少魔修都觉得前途堪忧，想投奔正道；”灰月感慨着，“但正道又岂能轻易接纳他们？在魔门里是长老，不整点花活，到这里连普通修士都不如。
像我这种没资历没门路的，凭借特长，暂时还能活命；等正道修士们要灭极夜魔宗的时候，我估计只是一块比较好用的敲门砖……”
开始倒苦水了。
这会儿……孟仁感觉听着就好。
“嗯，谢谢你听我发牢骚。”灰月并未抱怨太久，“我能活到现在，大概全是侥幸；但不能一直靠这个，总得寻个其他路子。
正道的其他人我不清楚；你直到现在都没有通知海纳过来，我为此就确定你可以相信。”
如果海纳过来，事态就大了——她不可能放走灰月；
即便放走，消息传过去，灰月在魔门那边也不会再受信任。
就当自己未识破，灰月才好继续暗中帮助自己这边。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灰月起身，“就拿暗石山那会儿……早知道你那么能打，我就让魔修多派一些人来送了。”
果然是她帮的忙……孟仁感觉有些复杂，好心办坏事？
“我差不多得走了。”灰月往出走两步，停下，回头微笑：“晦明魂玉的来历……你打算如何和海纳解释？天阶上品材料，炼制时可是会引动天地异象的。”
不用炼制法宝我也能引动……孟仁并未把这条发过去。
“如实说明。”孟仁神情认真，“一方面，我不想偷偷摸摸地炼制法宝；另一方面，你也需要圣地这边传出的消息，佐证你确实完成任务了吧？”
“她要是问你，为什么当时不喊她呢？”
“大家都受影响了，我只是轻一些而已。”孟仁耸肩。
“好好……太好了。”灰月轻轻拍了拍手，“为了奖励你，我再告诉你一条消息吧——打算来威慑正光圣地的，不只是极夜魔宗。”
“炼世也要来？”
“嗯，更详细的我就不知道了。下次见咯。”
说完，灰月并未如同之前一样消失，而是在看门弟子的带领下、乘坐飞舟离开；
不是她不想，是圣地里的阵法不允许。
目送她远离后，孟仁打量着手里的晦明魂玉——这玩意真是完美契合要求。
又看了几眼，孟仁打算起身前去打造，却发现身边已经围过来了二三十人；
什么情况？
连圣子你们也敢抢？
这太扯了。
孟仁刚想开口，人群里就有人抢先问道：
“孟圣子，刚才那位也是您的青梅竹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