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情况，与长老们的设想完全不同。”涵一继续解释着，“按照资料记载，直接从灵脉里汲取灵力，需要极其复杂的阵法、配合法宝才能把灵力控制住；
至于把控制好的灵力分发出去，那是极简单的事情，用不了多少工夫。”
“也就是说，咱们的主要工作，其实是破坏掉‘控制住灵力’的阵法？”孟仁明白了，“但现在的情况，这么做没意义？”
“是的。”涵一点头，“可现在已经有海量的灵力被液化，就算不继续汲取、这些存货也够他们用很久——至少修好阵法、重新安置法宝之前，不会有问题。”
“魔修的技术发展太快了……”明焰叹气，“尤其是魔宗。”
灵力来源于地下灵脉缓慢释放，这是此方天地所有修士的共识；
直接对灵脉动手汲取灵力，大概率会导致灵脉逐渐趋于枯竭；这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乃是缺德到没边的事情。
正道自然不会这么做，但魔门从来都不讲究。
“储存如此海量的灵力，不是一般阵法能承受住的。”涵一思考着，“极夜魔宗给的情报也没提到这个……是他们的情报不对？还是炼世又得了什么……”
“陨灵石？”明焰提了个名词；
这词孟仁之前听海纳说过——来自天外，会带来全新的知识；
“大概率是了。”涵一看向孟仁，“师弟，能让德象在下面采一些标本吗？”
“什么标本？”
“墙壁，棚顶，从那上面挖一些材料回来就好。”
“阴神，拜托你啦。”孟仁心念一动；
不多时，阴神带着几块巴掌大的不明建筑材料回来了。
它们远比水泥要沉重，又不带有金属光泽，硬度极其离谱。
“唔……”涵一展开阵法、调查了一下；
孟仁拿圣子令扫了一下——
数据库里没有类似样本。
“我也不认识。”涵一将那几块材料交还给孟仁，“但我可以确定，这绝对是近期的产物，下方的灵湖开凿时间不超过三年。”
“炼狱魔宗如果想保密……三年里极夜探查不到也正常。”明焰点头。
“咱们总得做点什么。”孟仁不打算放弃，“直接炸了这里如何？”
“没什么用。”涵一摇头，“坍崩的土石影响不到灵力湖；以魔宗的实力，修复这里比修复阵法简单多了。”
“得想办法解决灵力湖……液化的灵力稳定性如何？”孟仁问道；
“从环境和规模角度考虑，挥发时间要以年计算。”涵一叹气，“至于其他方式……即使不考虑所需时间，也别想着用它们释放法术来消耗；
这灵力的煞气如此深厚，别说咱们，魔君都无法直接使用。”
明焰也一脸无奈：“这是专门给仙陨百阵用的；修士炼化一点儿就会损伤经脉，多了更是有生命危险。”
真就拿它没办法了？
“是个人就炼化不了。”明焰劝道，“虽然功败垂成，但谁也预料不到这种情况……这次收获已经够多了，我们回去吧。”
孟仁黑着脸看向坑洞。
一路藏在空间缝隙里，费老大工夫找到目标，又因为天妖一顿折腾……
现在就走？
“任何人都炼化不了？”
“是的，任何人……嗯？”明焰瞧见孟仁正盯着缥缈；
“这……师弟？”明焰大致猜到孟仁的意思了；
“不是任何人都不行吗？”孟仁凝视着那无光的剑身，“她又不是人。缥缈，有问题吗？”
“需要一点儿时间。”缥缈的刃锋在微微颤动，“约一刻钟。”
“去吧。”孟仁点头道。
“遵命！”
得到许可后，缥缈以最快速度向灵力之湖飞去。
“那么浓厚的煞气，剑身承受不住的！”明焰连忙提醒道；
“就算材料足够结实，她的神志也会受影响吧？”涵一也忍不住说道，“煞气可是偏向魔修的喂！”
两人都知道孟仁这柄剑很强，但并不清楚具体来历；
不止不知道那一万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上古凤魂那种细节更是无从得知。
“谢师兄师姐关心；无妨，我相信她。”
见孟仁如此淡定，两人也不多劝。
从传闻和一路表现来判断，他已经够离谱了，不差这一次。
“你打算用这里的灵力强化她一刻钟？”涵一问道；
明焰连忙摆手、示意她不要催促：“从咱们进来开始算，魔修应该早就发现我们了；现在魔修不追过来，我们不差这一会儿……”
“我不是要催他。”涵一摇头，“我的意思是，机会难得，如果剑身能承受得住，那就多淬炼一会儿？不必顾虑，反正咱们估计得用传送符回去了。”
“不用。”
孟仁笑着摇头，
“她说一刻钟就够了。”
“够了？是她只能获取这么多，还是只需要获取这么多？”明焰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比如用可以存放灵力的法宝装一些回去之类的；
孟仁继续否定：
“不，是这里只有这么多。”
明焰一愣，随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能感受到，湖那边的煞气、灵力反应都在变弱；
“这……这什么效率？”涵一正在记录灵力之湖相关数据的手抖了下，“那剑居然？”
刚才，她的数据还很准确；
现在，误差已经大到难以接受，且还在继续扩大。
“我可没放弃任务。”孟仁依旧淡然，
“只要把那一湖灵力都收掉，不就行了？”
缥缈虽不能修炼，但依旧可以吸纳灵力；
而且效率极高。
“按照这个速度……”涵一计算了下，“一刻钟，差不多就……”
煞气在逐渐消退。
“哪怕是灵脉，那么多灵力，少说也得攒半年以上；而现在这么快就……”
明焰知道为什么缥缈能破开天妖防御了。
一刻钟过去，明焰和涵一的表情有些呆滞；
煞气几乎消散殆尽，灵力波动也只剩下了灵脉本身的。
“上来时候顺便把那里的阵法、法宝都解决，”孟仁说道，“那地下空间也别给魔修留着，一并毁掉。”
很快，轰隆隆的声音与剧烈的灵力反应从下方传来；
三人回到飞剑上，展开了防护结界；
这么强烈的灵力释放，再加上地下空间坍塌，三人得小心提防脚下或者头顶；
不过，魔修对这里的阵法加固显然很用心，三人附近连一粒尘土都没落下来。
伴随着一阵烟尘，缥缈从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的坑道里飞出；
“撤。”孟仁说着，与缥缈一同向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