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兜兜转转回到原地
保安诧异地看着刚刚被围在中间的女子突出重围，原本打算去制止的步伐停下，羡慕地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在这个保密性安好的小区，经常能够遇到记者围困的现象。
一旦被围困住，就算不脱层皮也要掉个鞋子，破个衣服，即使安全逃离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可是刚刚这个女子甚至还好心情地朝着自己微笑，一点儿也看不出她狼狈的模样。
姜雪海淡然微笑的表情在走进楼道内的时候便褪了下去，尽管在戴黑色口罩的时候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紧张出汗，还有对这些同行的敬畏之情。
虽然自己不是娱乐记者，也没怎么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还是能够感触到他们的不易，而且自己无意中露出的形象绝对会给那群老狐狸种下一个怀疑的种子。
靠在墙边休息片刻，随后迈步朝着那门走去，轻轻敲门过了几秒后，门便被打开了，还是那身寻常的家居服，还是原来的表情，可是一切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他没有变，变得是自己。
姜雪海心中想起那个最后打算给自己的答案。
余生动荡不安，及时享乐，做自己认为最快乐的事情。
虽然还不能确定对他是恋人的喜欢还是朋友的喜欢，但是有一点姜雪海是能够非常确定的，就是自己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心能够得到安宁和稳定，像是在海浪漂流的帆船终于看到港湾，会忍不住朝他靠近，忍不住享受他在身边，他在心里的感觉。
“还不进来？”
洛煜楚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笑意，刚刚在发呆的姜雪海并没有注意到，只是本能地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想要再多听几句。
“嗯。”
姜雪海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然后对着他说道，“我买了一点小馄饨和小笼包，你先拎到客厅吧。”
洛煜楚点头将塑料袋拿走，留着她在原地换鞋子，原本他不会留一个女孩子在门口，可是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让洛煜楚忍不住不想制止。
许多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好像能瞧见她推开门扉回来，然后微笑着将手中的菜递给自己，歪着头轻笑着说自己怎么傻傻的，甚至还踮起脚尖在唇边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洛煜楚回头最后看着她认真换鞋子的样子，勾唇微微笑着。
姜雪海拖着那双米白色的女士拖鞋，突然间想起了当初他说过这是刚刚买的拖鞋，是为谁买的呢？
不过并没有纠结太久，因为姜雪海清楚地记得自己穿这双鞋子的时候还没有开封，而且刚刚拖鞋放的方式和位置是上次自己放的，所以可不可以证明尤芙并没有来过他的屋子。
“过来坐。”
洛煜楚将小馄饨用白瓷碗装好，小笼包用盘子装好，还有几个煎饺下头已经沾染了浅浅的醋。
从善如流地坐在了他对面的餐桌上，偏头微笑着看着他忙东忙西的样子，不自觉地被他的动作吸引。
骨节分明的手指摇动着不锈钢的勺子，随后用勺子轻轻地在杯子旁边点了点，优雅而美丽，洗干净勺子后，将那杯牛奶放在了自己的面前，顺手还放了一双筷子，架在了弯弯的蓝色波浪筷架上。
“谢谢你。”姜雪海捧起白瓷杯，暖暖地笑着。
笑容好像具有感染力，他的冷酷面容都柔和了少许，随后自己的盘子面前上被夹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笼包，晶莹的面皮Q弹，只是看了一眼便食欲大开。
抿唇亮晶晶地看了一眼洛煜楚，“你也吃呀。”
姜雪海快速解决掉一个小笼包后，马上就有另外一个小笼包放在盘子里，抬头看着洛煜楚淡然吃着小馄饨的模样，眼里流转着消散不去的笑意，低头慢吞吞地尝着小笼包，只是觉得这个小笼包比以往吃过的每一个小笼包都好吃，好吃地想要再去买一笼来。
气氛不是那么暧昧，确是那么恰当好处，直到他放下筷子，姜雪海猛然间发现自己吃了四个小笼包，然而一笼里面只有十个小笼包，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叹气。
有一种被宠爱的感觉，真的是太让人沉迷了。
洛煜楚随后将盘子洗干净后，擦干净双手领着姜雪海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熟悉的沙发位置却让姜雪海有些面红耳赤，不止是上次在这儿曾经呛过水，而且还曾经做过那样的梦，暗暗地骂了一声自己不知羞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脑海里的杂念都甩掉，认真地开始思考着如何度过这次的危机。
“姜记者，这次事情很棘手吗？”
姜雪海连忙解释道，“有一点麻烦，但是不要担心，我们杂志社会发文公关澄清的。”
“没有让你为难便好。”
“不过我有几个私人的问题想向洛先生确认一下，要是你觉得侵犯了你的隐私不想回答也可以，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洛煜楚不语点头，目光透过黑框眼镜认真地看着姜雪海。
这一瞬间让姜雪海以为他是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格外认真，格外重视。
心里有一瞬间的慌张，暗暗地隐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故作镇定地问着。
“第一，洛先生，那张照片是你和尤芙的吗？”姜雪海和他都知道这张照片他们两人，可是这个问题也是尤为关键，若是洛煜楚他原本就想将错就错，自己就算问太多也没有办法，只能走另外一条路。
洛煜楚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秒，立马回答道，“不是。”
“第二，洛先生，你和尤芙是情侣关系吗？”
姜雪海能够感受到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后，连脚趾都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整个人都在抗拒着肯定的关系。
“不是。”洛煜楚郑重地回答道。
“第三，洛先生，你想通过这次绯闻增加自己的曝光度吗？”
洛煜楚摇头，“我只希望他们能够认识我的书，而不是认识我这个人。”
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姜雪海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大大地真挚的笑脸，心中暖暖地想着，他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还是和从前一样令人着迷。
第三十二章 舆论最终消散
姜雪海盘腿坐在地毯上，双手不停地在键盘上飞舞着，浅浅的键盘声在屋内盘旋着，而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洛煜楚摘掉了黑框眼镜，一本正经地看着手中的书本，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究竟花了多少心思在书上，又花了多少心思在那认真工作的人身上。
“喝水。”洛煜楚靠近她。
姜雪海自然而然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水，仰头喝了一口，缓解无处安放的焦躁，如今不仅是网上的舆论导向对洛煜楚很不利，而且尤芙那方一直处于置之不理的状态，在脑洞大开的网民手中，两人已经有了很多个恋爱版本了。
“谢谢。”姜雪海抿着唇齿瞧见他淡然得模样。
说来也奇怪，尤芙的家底都快被扒光了，可是他却像是凭空而来一般，没有丝毫的身世背景。
不过这也是热度一直下不去的原因之一。
“怎么样了？”
“有点棘手，但是好在刚刚我们杂志社官微发表声明，证明你和尤芙只是朋友关系。”
“嗯，不用担心。”洛煜楚想到刚刚发给纪清宇的短信。
姜雪海再没有碰过电脑，她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这种时候自己这边已经发表声明，无论怎么样已经占领先机了。
好歹有一段空闲的时间，姜雪海从包里拿出工作的u盘插在电脑的侧面，在安装插件的时候，抬头看向摘去黑框眼镜的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却瞧见他立马转身走回了沙发旁边。
“洛先生，我可以等到舆论风波平息的时候再走吗？”
洛煜楚移动的身子僵住了一瞬，而后转身正坐在沙发上，“可以。”
姜雪海得到允许后，低头愉悦地开始工作，没有注意到他闪过笑意的嘴角。
纪清羽抓了抓耷拉着的头发，目瞪口呆地看着洛煜楚发来的消息，转手就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没想到还没有放在耳边便被无情地挂断，没有忍住便出口骂了一声脏话。
“纪哥。”余赖头喏喏地喊道，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电脑放在了他的面前。
纪清羽看见电脑上加急的标志，脑袋隐隐作痛，洛煜楚这个王八蛋，半个小时前说早些解决掉这些事情，可是刚刚又说慢点弄，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而且自己还不得不伺候好这尊大佛。
“不着急，慢慢弄。”纪清羽转头瞧见瑟瑟发抖的余赖头，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纪哥。”余赖头将电脑搬回了原位，缩在角落里看着他单手操作着代码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敬畏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当时在天台吹了半夜的冷风，硬是把酒给吹醒了，原本想要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可是就在隔天半夜里，门被敲响，骂骂咧咧地话语在看到来人后截然而至，昨夜的记忆涌上脑海，冷汗慢慢地从背后渗出来，僵硬地看着他们不说话。
“好巧啊。”纪清羽双手抱胸巧笑着道，眼神却死死地盯住他，像是被雄狮盯住的猎物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你们…”余赖头喏喏地说着，“是他要打我电话了？”
纪清羽耸耸肩膀，也没有吱声。
“进去。”洛煜楚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他，冷冷地开口道。
余赖头浑身一颤，连忙请了两座大佛进门，抬手便擦拭了凳子，恭敬地低头静静等待着两人的审判。
纪清羽乐呵呵地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来给你一个机会罢了。”
余赖头二话不说就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坦诚地看着两人道，“手机我上交。”
突然间电话响起，余赖头慌张地看向那两人，“怎么办？”
“就当我们不在就好了。”纪清羽轻松地说道。
“大哥，求你别玩我。”余赖头愣愣地道。
洛煜楚微微皱眉，“你刚刚怎么开门的，就怎么接电话。”
余赖头似懂非懂地看着他，随后愣愣地点点头。
纪清羽扬眉看着超常发挥的余赖头，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伸手点开手机的备忘录，输入了两个字，挂断。
余赖头了然地看着手中的字，匆匆骂完后便挂断了电话。
“干得好。”纪清羽浅笑着道。
“那我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大佬。”余赖头口中的话语带着莫名的推崇。
纪清羽随后将洛煜楚打好的字放在他的面前，然后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自由发挥。
随后的电话果然是那个人打过来的，洛煜楚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刚刚在这儿建立势力，极其需要这样底层卖力的人，但是打入敌方内部势力，这样的角色却是最容易的。
余赖头收回目光，比起上次更加努力地在各大媒体收集资料。
纪清羽看着稍稍推迟半小时的工作，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洛煜楚，目光亮晶晶地看着屏幕上出现的消息，没想到随意的这么一查，却让人找到了一些意外线索。
洛煜楚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抿唇也不知是什么情绪，不过在看到她舒展开来的眉头，那一点点想要让她多留一会儿的私心也在慢慢地消散。
姜雪海抿唇笑道，“洛先生，尤芙那边还没有发声明，但是那偷拍的狗仔站出来说话，网上的舆论已经慢慢地散去了。”
“姜记者，谢谢你。”洛煜楚轻声说着话。
“这是我应该做的。”
“作为回报，我请你吃饭如何？”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姜雪海将u盘拔出后，然后将电脑关上后，偏头看向他起身走向自己。
“那我们去超市买食材吧。”
“诶？”
“买食材？现在？”
姜雪海睁大瞳孔看着他空中的话语，怎么莫名有一种居家的感觉。
“嗯。”洛煜楚应道。
姜雪海喃喃地回道，“可是外面有很多记者，现在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洛煜楚解释道，“我们去小区内的超市，没有记者的。”
“那也可以…”姜雪海勉强同意。
洛煜楚将电脑放在一旁后，弯腰回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第三十三章 逛生活超市
姜雪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过在离开之前为了保险起见，两人都戴上了黑色的口罩以防万一地乔装打扮了一番，虽说感觉更加地奇怪了，但是好歹也遮住了面容。
沿着小区的绿化带往前走大约五百米的样子，有一层灯火通明的生活超市，诚如他所说，超市里的人不多，推开透明的玻璃门，微凉的空调风带着阵阵橘子味道的香气充斥在空间内，白炽灯的光笼罩着蔬菜水果，确实有它门上贴着的宣传语所说，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在超市里挑挑选选，购物车里已经塞满了食材，姜雪海好几次打断他的购物欲望，才堪堪地将食材控制在了一个购物车的范围内，趁着他结账的时候抬手瞧了一眼手表，才过去二十分钟莫名却有种一个小时的既视感。
不过想起刚刚他买东西果断的样子，有一种他其实早就安排地清清楚楚了的错觉，甚至就像是跳进了他挖的陷阱。
两手空空地迈步回去，而他却左手两个袋子，右手一个袋子，满满当当地在前头领路，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振动响起，是米云打电话过来，饱含歉意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洛先生，我要接个电话，能不能麻烦在那儿等一下我。”
洛煜楚顺从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目光悠远地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姜雪海，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得不清晰，但他的脸上却笑意浅浅。
“喂，米云，有什么事吗？”
“雪海，你今天不回公司啦。”
姜雪海轻轻地踢了踢鞋尖，轻声地应道，“不回去了。”
“好吧。”米云失望的口气传来。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
米云连忙说道，“等等。”
“嗯？”
“我觉得我可能有点难过。”
姜雪海无语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想起初见她的模样，纯真善良，热情努力。
“为什么？”
米云根本没有听出为什么和怎么了这两个词语的区别，或许她听到了，根本就不在意，她关注的是自己，不是他人。
“我下午的时候汇报，才刚刚讲到一半，冯云柒这人就打断我的汇报，还当着众人落我的面子，我上班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委屈，我也是花了时间去做的，凭什么就这样骂我，凭什么就这样否定我的努力，在他的口中我就好像一文不值一样。”
姜雪海漫无目的地踢着鞋尖，“米云，冯云柒他的性子直，容易得罪人，但是他只是对事不对人，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回去仔细看看你的方案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若是不懂你也可以问问他，他会告诉你怎么修改的。”
“雪海，他这样说我了，我还眼巴巴地跑过去请教他，我又不是犯贱，白白给他骂，而且我也没有觉得他的方案就比我好在哪里。”
“你确定？”姜雪海似笑非笑地勾唇道。
“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呗，他当了公司那么久的老人还不升职，我想他就是没有能力，雪海你也别太看重他了，不然你肯定要失望的。”
姜雪海摇摇头，不看重他难道还看重你米云吗？方案不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一个劲地在揪别人的错误，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这么厉害呢。
“米云，我看重他是有原因的。”姜雪海最后劝诫道，“他的业务能力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你这样说我更加难过了。”米云喃喃地道。
姜雪海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对话中，于是便说道，“我这儿还有事，就先挂掉了。”
米云咬牙跺脚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雪海她怎么挂我电话，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我才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我还总是给她透露消息。
姜雪海将手机收好，迈步走向那个低头不知在看些什么的洛煜楚，奇怪地偏头看着他认真地样子，直到目光看到地上一排排整齐的蚂蚁家族。
“洛先生？”
“蚂蚁。”洛煜楚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她，低头认真地看着那群蚂蚁。
“蚂蚁在搬运食物。”
“你知道它们为什么这么整齐吗？”
姜雪海摇头不解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
“因为规则，如果它们随意行动，那么那只蚂蚁就会被其他的蚂蚁唾弃排挤，这样的压力下，每一只蚂蚁都不敢偷懒分心。”
姜雪海正想说话的时候，洛煜楚已经拎着袋子站了起来，平淡无奇地回道，“走了。”
“好…好的。”
规则和压力？
他听到了刚刚自己说的话吧，所以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委婉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有什么不忍心。
公平不一定能够获得效率，但是不公平一定是不会获得效率的。
想到这里，快步地跟上了已经走了有段距离的他，轻轻地道谢。
姜雪海将新的围裙套从塑料袋里拿出，拆开了透明的包装，轻轻一抖，粉色的小猪佩奇像是活过来一般扭动了身子，当时在洛煜楚嫌弃的目光下，还是坚定不移地从货架上拿了下来，强势地放进了购物车里。
怎么可以不要小猪佩奇呢，好歹你们也是同一社会物种。
不过这话姜雪海默默地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因为有种预感，一旦说出这样的话，也许会面临着想象不到的惩罚。
“洛先生，厨房油烟大，过来戴上这个围裙吧。”姜雪海笑眯眯地说道，眼底亮着光，小猪佩奇要合体了。
洛煜楚面色严峻，内心在强烈地挣扎，最后还是抵不过姜雪海期待的眼神，弯下了腰。
他…这是要我帮他戴上去？
当这样的选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姜雪海毫不犹豫地想要伸手就将围裙套上去，可是微薄的理智让她停顿了三秒，像是不情不愿地将围裙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随后又在他看不见的背后，颤抖着手将绳子系上。
没想到买了个围裙不仅有视觉上的享受，还有触觉上的感受，真的是赚大发了。
第三十四章 粗糙的手法
微笑着目送他进了厨房，姜雪海却没有跟进去，泰然自若地盘腿坐在了地毯上方，悠哉悠哉地点开电视剧，双手捧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在慢慢地啃着，视线汇聚在突然跳出的广告上。
尤芙穿着粉色刺绣海棠连衣裙，腰间系着白色丝绸腰带，硕大的蝴蝶结衬托出她细柳般的腰腹，精致的眉眼闪烁着萤火虫般橘黄色的光芒，手里捧着一杯纯牛奶，羞涩地笑了笑，像是突然间走进了高中时代一般，青涩美好。
姜雪海抿唇不语，指尖快速地切换了一个台，却还是尤芙的直播，内心暗暗地烦躁起来，为什么总是能碰到她，安安静静地让我看个电视不好吗？吭哧吭哧地将手里的苹果咬地只剩下一个果壳。
高中时期的生活里，有这样一种人，她永远活在别人的口中，她永远活在高高的神坛上，尤芙对于当时的姜雪海来说就是这样一个只可远观不可靠近的一个存在。
直到有一天，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被表妹给打破了，她总是在自己的耳边叙述着尤芙的一切，却又不带自己去见尤芙，这样潜移默化下来，好奇心愈发地旺盛，想要去见识见识这样高贵的灵魂。
可是直到之后，才突然意识到，她做的所有一切不过是为了靠近校草洛煜楚罢了。
因为那个时候，洛煜楚不曾这般亲近地接近过任何的女子，只有自己是个例外。
厨房里哐当的铁勺碰撞的声音拉回了飘远的思绪，赶忙跑到厨房，不过在见识到他毫发无伤的样子，舒了一口气，正要开口问他刚刚那声音是什么的时候，却看到了他皱着眉头冷峻的面容。
“地砖凉，你怎么光脚就跑过来了。”
姜雪海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正灵活地蜷缩起来，似乎是想要躲避他强烈的视线，“来的太急了，没怎么注意到。”
洛煜楚对她一直站在这里很不满意，低声命令道，“还不快去穿鞋子。”
“好。”姜雪海亦步亦趋地回到了地毯上，乖乖地套上了散落在一旁的拖鞋，偏头疑惑的想，奇怪，明明是去问他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就过来穿拖鞋了呢，踩着拖鞋重新站在了厨房的门口，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粗糙的制作手法，不禁有些好笑。
大白菜洗过后被切成了整齐的三段，全部塞在了一口浅浅的圆锅里，呲呲着冒着热气，还能看到大白菜里随意夹杂着的培根，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圆锅的四周。
还好自己不是一个强迫症，不然看到这样的大锅乱炖一定会忍不住伸手将他们摆摆整齐的，扭开头看着他用着菜刀大力地剁着牛排，将它们切碎成半个手掌大小的牛肉块，随手将孜然洒在了砧板上。
刚刚咚咚咚的声音便是从砧板上响起来的，姜雪海偏头看着他严肃地在做饭，意外地觉得这种做菜方式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可是仔细一想又想不大起来。
“桌上有水果，你先去吃。”洛煜楚转头对着姜雪海道。
“嗯。”姜雪海收敛了笑意，走回了客厅。
在她离开的后一秒，洛煜楚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脸颊上沾染了些许的粉色，面容却更加清冷严肃。
简单的菜色，一荤一素一碗汤，再加上两碗饭，洛煜楚的眉眼里沾染上了温柔的神色，在姜雪海拿好筷子出来的时候，洛煜楚又恢复成了一派冷漠的样子。
大白菜柔软，孜然牛肉下饭，番茄蛋花汤清淡，粗糙的做菜手法下，却很完美地展现了食材的特点，说不出来哪里特别，但就是很喜欢。
天色渐黑，姜雪海于是便告辞离去，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只好让他送自己到了地铁站，挥手和他告别，快速钻进了人群里，顺着人流坐上了回小区的地铁，脑海里却在不断回想着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微笑，撩人极了。
回到家后，免不了被正在落单的珂珂大肆地追问了一番，好在那李硕然的微信视频电话吸引了珂珂的注意力，才从她的连环追问下捡回了一命。
洗漱完躺在床上，伸手无意间触碰到了拨号键，正是洛煜楚的电话号码，姜雪海蹭的一下坐了起来，面色严肃地看着拨号记录，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庆幸他没有接电话，还是难受他竟然没有接电话。
虽说是无意间摁出去的，但是要不是自己的指尖在他的名字上停留，怎么会犯这样小学生的错误呢，无力地躺会床上，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这些年，不是没有遇到过优秀的男生，也不是没有瞬间对男孩子怦然心动，可是那一瞬间的感觉在了解过后，渐渐地消磨殆尽，内心已经渐渐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悸动。
可是这次却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迷迷糊糊地埋在被窝里睡去，静音的手机明明暗暗地亮了几次，却没有吵醒那个沉浸在*****，突然间手机闪过黑屏乱码，而后又恢复了原状，此后直到天亮，手机屏幕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忙碌的一日从早晨开始，只是令人疑惑地是，手机里竟然没有拨打洛煜楚的通话记录，难道昨天的是一个梦境，甩了甩头将这个想法抛出脑海，踩着低跟凉鞋走进了办公室，随后便通知了半小时后开会。
工作群里响起了收到的提醒，姜雪海细细地数了数，唯独缺少了冯云柒，摸着下巴疑惑地拨打了电话去，却被对方拒接，挑眉不再拨打电话，将手机放在一旁开始布置明日要做的事情。
工作安排下发完毕后，姜雪海刷了刷工作群，还是没有冯云柒的消息，又拨打了电话过去，这次被他接起来，不过却听到了一个糟心的消息，他没有来公司，具体原因也没有说。
姜雪海又问了问他明日的安排，结果还只是得到了一个请假的说明，挂断电话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随手拨打了大boss的电话，告诉了她冯云柒的情况，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她来处理。
第三十五章 隐藏在背后的危机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指尖翻动书页的声音，底下的七人垂头不语，唯有坐在首位的女子停下来似笑非笑地扫视着周围一圈的人。
不知道谁的脚撞到了谁的凳子，呲啦一声打破了寂静，众人互相交换了眼神，气氛在下一秒回归平静。
任底下的人都想不到的是，原本柔弱好商量的姜雪海二话不说就直接让每个人将方案交出来，一针见血地将每个人的问题指出来，丝毫不留情面，而且还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她在公司一年可不是这样子的，众人心中的平衡慢慢地开始偏移。
如今被众人猜想的姜雪海有些头疼，刚刚走进会议室没多久，便有些明白到底为什么冯云柒会请假离开。
他受到了排挤，而且是每个人的排挤。
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座的某人，眼底闪过寒光，转瞬便消失不见。
“你们就拿这点东西来应付我吗？”姜雪海将面前的纸张整理好，摞在了一起放在了一旁，双手交叉成拳注视着众人的表情。
姜雪海心想，他们用沉默着反抗着自己，保护着自己，却不知道这样正好暴露出他们有些服软的苗头。
“我刚刚坐上主编的位置，或许经验可能不如其他的主编，或许有些地方考虑地不够周全，但是我想告诉你们，这期杂志我是一定要做出成绩的，所以我也许会提出到达你们极限的要求，我希望你们能够用尽全力在编写杂志上，不要将精力用在其他的无所谓的事情上。”
姜雪海顿了顿，留了几秒的时间给他们思考，然后缓缓地继续说道，“我从公司的百十号人里面挑选出你们，不是来给我浑水摸鱼的，我随时可以将你们替换掉，采用更有能力，更加热情的人来参与这次杂志的设计。”
众人的面色渐渐沉重起来，姜雪海觉得下马威够了，清了清嗓子，“当然，你们参与这次杂志的设计也是有绩效奖励的，那绩效奖励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至于评价这次绩效的多少，我会以杂志最后的销售量进行评估，当然你们能够在其中占领的篇幅也是尤为重要的一个指标，我希望你们能够抓住这次机会，不要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放弃这次机会。”
姜雪海听着他们口中的承诺声，让他们在明日开早会之前做出一个让人满意的方案后，散会了。
当然在最后，姜雪海也特别强调了同事之间的友爱。
他们若是听不出来自己的含义，那这样愚蠢的人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了。
回到办公室后，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推门进来的米云，她的脸上还带着未消散而去的惊恐。
“雪海。”
“怎么了？”
姜雪海淡然地起身将热水倒入茶杯中，并没有抬眼继续看她，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茶叶在滚烫的茶水中翻滚着，像极了刚刚那些人，若不用强势的手段让他们清醒一些，或许还不知道被选择出来和之前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我昨天不是有意针对冯云柒的，要不是他故意这样子对我，我也不会这样子说他。”
“哦？”姜雪海意味不明地应声道。
“但是我现在知道错了。”米云低头翻动着手指，轻轻地说道。
“什么？”
“就是我不应该在背后告状，他固然有错，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不顾公司的团结气氛。”
“好。”
米云眨眨眼望向她，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果然不管怎么样姜雪海还是会看重自己当初和她的那一番情意的。
“谢谢你理解我，整个公司只有你才能明白我了。”米云勾唇感激着看着姜雪海。
“米云。”姜雪海顿了顿，还是将口中的话语咽下，继续说道，“你抓紧回去做方案吧。”
米云的眼睛亮了亮，应声后退出了办公室，姜雪海她还是最看重自己，她既没有责怪自己，还想要让自己做出好的方案，这可就意味着升职加薪呢。
姜雪海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醇香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没有责怪米云的理由很简单，没有所谓的期待，也就没有所谓的责怪，而自己提醒她的做好方案的理由，也不过是想要把两人的关系划为简单的工作关系，简单而明确。
电话响起，姜雪海抿唇看着通讯录上的名称，是冯云柒打过来的。
思绪飘飞了片刻，伸手接起了这个电话。
三分钟过后，姜雪海讲电话挂断，扬眉挑了挑，倒是有些好奇他突然的转变，原本只会逃避的人竟然也要主动出击，若是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姜雪海是一点也不信的。
不过他想要什么，终究会露出些蛛丝马迹的。
沉浸在工作里的时间也过得很快，转瞬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拎着通勤包打卡离开了公司，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到了地铁站。
殊不知在她的背后，一辆红色的捷豹慢悠悠地跟着，目光深沉幽暗的男子，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那飞快走动的女子，衣摆在风中翻飞，甩动中露出了洁白细腻的手臂。
危险在慢慢地迫近，而姜雪海却对此一无所知，当年的一个念头，反而使得那个男子的轨道偏离了原本的航道，但是男子终归是男子，就算航道有所偏离，最终的目的地却始终没有变化。
此时，洛煜楚挂在脖子上的细绳震动着，一枚闪着诡异的红光的戒指被他拿了下来，饶有兴趣地将戒指抛了抛，随后从柜子里拿出了黑色的盒子，将那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戒指随意地扔了进去，然后将盒子盖上。
朴素无奇的盒子突然想起了机括声，隐藏在木板后头的投影摄像头露了出来，浅黄色的墙纸上投影出了一道人影。
“季队。”洛煜楚轻笑着喊道，玩世不恭的表情，只是眉间带着一丝轻松和敬重。
“煜楚，好久不见。”俊秀的中年男子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后，同样笑着道。
“你小子倒是舒服。”
“季队，W有消息了？”
“你上次让纪清羽那小子给我的资料可让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解出来，那群畜生做得可真的够隐秘的，不过他们还是棋差一招，让我们抓到了尾巴。”想到这里，季队露出了老狐狸的笑意。
第三十六章 拍摄平面照片
洛煜楚挂断电话，随后把黑盒子锁在一旁的柜子里，将戒指戴回了脖子上，双手撑在脑袋上，思维渐渐放空。
季队的电话里透露出的信息让人心头非常不安，因为洛煜楚能够隐隐地感觉到这件事情或许和姜雪海有所牵连。
这就令人很担忧她的安全问题，组织里的人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那些不正常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着，悦耳的铃声拉回了他的思绪，坐直身子伸手接起了电话。
这是姜雪海打电话过来通知自己别忘记明天拍摄，并且她会在明日早晨的时候来这儿接自己，直到电话挂断了许久，洛煜楚还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最后只剩下他不符合形象的委婉害羞的笑容。
清晨的阳光洒在行人的肩头，姜雪海便是在这样美好的早晨踏上了走到洛煜楚的小区门口。
原本拥挤的狗仔记者都消失不见了，那一天的热搜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些纷乱担忧的日子就好像在很久之前一样，可是门口保安热情地打招呼姜她拉回现实。
尤芙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的。
姜雪海本来没有将心中的怀疑放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就在昨天祝半文说她在下班之前看到了身形像尤芙的女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和谁说些什么话。
所以推断这件事情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甚至姜雪海怀疑就是她故意从那些狗仔的手中买来照片，并且找人将消息泄露出去。
就算到时候证明那个身影不是她的话，她也是那无辜受伤害的一方，若是这样逼的洛煜楚承认了的话，那她不就得到了心中所想，这对她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姜雪海抿唇摇摇脑袋，伸手摁了摁门铃，站在门口等待着洛煜楚开门。
原本在自己印象中穿着家居服的某人此时一身西装革履，黑框眼镜被他拿了下来，露出了那一双锐利的眼神，坚毅果断的面容带着微微的笑意，不明显却能够感受到。
“洛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姜小姐。”
姜雪海在他的邀请下顺势走进了他的房间内，淡然地坐在了他那柔软的沙发上。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洛煜楚从厨房端出一杯温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好。”姜雪海眉眼弯弯地接过水杯。
空间内只剩下了姜雪海呼吸的声音，温润的水流划过喉咙，很舒服。
好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卸下了防备心，以一种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习惯性动作走进了他的房间。
“我们走吧。”洛煜楚单手拿着车钥匙。
姜雪海在靠近他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香味，那是海洋般清咸的味道。
搭上了他的车，车开往了那片被圈定的海，拍摄就在那儿举办，还没有下车，一辆红色的捷豹斜着冲过，差一点就要撞上了。
灰色的玻璃窗户缓缓地被拉下一点，那一闪而过的脸庞在眼前飘过。
姜雪海的手心被指甲紧紧掐住，眼中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光彩，若是仔细看得话，那眼底有着浓浓地化不开的悲伤。
洛煜楚抿唇不语，状似淡然，可是他的指尖死命地握着方向盘，那个男人就是那张照片上的男子，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她面上不肯掩饰的表情，内心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难受，刚刚有一种想要撞上去的冲动。
直到那辆车远去，姜雪海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道，“刚刚那辆车实在是太过分了，差点就撞到我们了。”
“嗯。”洛煜楚压抑着回道。
刚刚下车后，祝半文就在一旁的停车场等着两人，礼貌着笑着道，“你们来的挺早的。”
“那不如让我们先拍吧。”姜雪海半开玩笑着说道。
“那我们可以和摄像小哥哥商量一下。”
“好的呀。”
三人说着话便走到了拍摄场地，因为今天的任务重，时间紧，拍摄用具已经在沙滩上摆好了。
因为两人提早了半个小时，姜雪海干脆就拜托了摄影的小哥哥将洛煜楚的拍摄内容完成。
尽管带着面具，可是依旧抵挡不住他那双锐利的眼神，好像是能够穿透人的内心深处，修长合体的西装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恰如从花丛中走来的男子，邪魅禁欲。
姜雪海只是匆匆地交代了几句，便随同摄影人员走进了临时搭建的摄影棚里，看着他们灵活的双手精修着拍摄出来的照片，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是非常上镜，他浑身萦绕着的气质非常加分。
姜雪海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悄悄地问摄影小哥哥要了一张照片，随后在后台找到了皱眉刷手机的他。
靠墙看着他浑身散发着冷气不容易亲近的样子，勾唇轻轻笑了，高中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低调内敛，这样的他却让人意外地想要靠近。
大概他的身上有一种自己想要的沉稳和淡然的气息。
抬步朝着他走过去，“洛先生。”
“怎么样？”
“已经修好了，和我一起去看看。”姜雪海偏头笑着道。
洛煜楚单手插着口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边，杜绝了他人想要靠近她的途径。
这样明显的态度，姜雪海自然也能明白，却没有阻止他这样的行为。
毫无疑问，他的靠近让她感觉到舒适，甚至是留恋。
照片上的他蒙上了一层磨砂，比起姜雪海手机里的照片，减少了一点精致感，却平添了许多神秘感，像是城堡里的王子在沙滩上优雅地散步。
“很好。”洛煜楚看了一眼后说道。
姜雪海眉眼弯弯地点头。
“那我就到时候一起发给林主编了。”摄影小哥哥的视线在那两人之间流转了片刻，然后一本正经地回道。
“麻烦您了。”
在姜雪海离去前，受到了他的眼神暗示，在洛煜楚往前走了几步后，用他听不到的声音低声地说道，“这几张照片我到时候也发给你一份。”
姜雪海的眼神微微亮了亮，果断点头答应。
摄影小哥哥微微地抿了抿唇，保证道，“我一定不会同别人说的，你就放心吧。”
他误会了什么，姜雪海内心却不想解释，含笑着回报一笑后，追上了洛煜楚的脚步，两人的脚印在沙滩上留下两排深深浅浅的痕迹。
第三十七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还未走远，两人就被拦了下来。
波涛海浪声音在耳边响起，白色的泡沫在沙滩上涌动。
眼前的女子身着着干练的职业装扮，搭配着精致的妆容，一双上挑的眼角扫过两人，带着微微的打量和优越感。
当这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姜雪海便能够感受到那不善的态度，无可奈何地捻了捻指尖，勾起职业性的假笑。
“林姐，你来了呀。”
林主编迈步靠近了两人，眼神紧紧地盯着姜雪海，面上同样带着笑意，“你们这也是刚刚来吗？”
姜雪海状似无奈地回道，“不是的，我们提早弄好了，所以打算离开了。”
“这么匆忙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姐的视线在洛煜楚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回了姜雪海的身上，眼神里带着似笑非笑，像是抓住了什么的样子。
姜雪海不喜欢她用这样的眼神看洛煜楚，冒犯了他，也冒犯了自己。
“不过我们来的早了罢。“姜雪海巧笑着回避道。
“可是嘉宾都没有到，到时候若是让他们知晓了你提早离开了，恐怕不好吧。”
这已经不是委婉地劝说了，已经上升到了正面责怪了，姜雪海转头同洛煜楚对视了一眼，捕捉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耐烦，心渐渐地放下来了。
“洛先生，你怎么想？”姜雪海偏头转头看向他，眼睛眨了眨。
“回去吧。”洛煜楚略微冷淡地回道。
林主编勾唇嗤笑一声，随后淡然地说道，“那我先走了，你们自由活动吧。”
姜雪海不言不语地看着她离去的侧影，心中的无语充斥着内心，想着她刚刚说过的话，所以说刚刚自己是被她给鄙视了吗？
两人没有直接去车那里，是因为洛煜楚中途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原本不在意的耳朵听到了那娇滴滴的女声时，姜雪海全身的毛感觉都被炸起来了，竟然是个女孩子吗？
姜雪海不敢去看旁边人的表情，大概有一种看不到也听不到的话，那样事情还是会和原来一样，若是看到了什么，那个结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如今的自己恐怕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洛先生，要是你有事情的话，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姜雪海目光坦然地看着他清冷的面容，他的眼里带着一点点意外的情绪，那个情绪是高兴的。
姜雪海心中微微塞着，可是面上一点也没有露出来。
洛煜楚拒绝的话语在脑海里转过一遍便同意了，他看着她坐上了出租车远去后，才收回了目光，抬手回拨了那个电话。
“苏初，她走了，我现在是一个人了。”洛煜楚的话语带着微微的不满意。
相处多年，苏初自然听出了他口吻中的不乐意，刚刚自己的声音绝对被那个姜雪海听到了，看洛煜楚这个样子，恐怕是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吧。
“那你赶紧过来吧。”苏初温柔地笑着道。
“知道。”洛煜楚挂断电话后，目光悠远地看想姜雪海离去的方向，随后转身走入人群之中，隐没在人海里。
熟悉的房间内，纪清羽撒娇状地朝着她说话，嗲嗲的话语简直想让人自戳双目，但是想起他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也稍稍能够接受，毕竟可恶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
大抵幸福的家庭都那么相似，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不同。
纪清羽从小便远离父母，在刚刚懂事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从此以后就在姨娘苏初的照顾下茁壮成长，可是苏初时常在外奔波，不经常能够见到，从小他便养成了缺爱需要关注的性子。
“苏姨，好久不见。”洛煜楚勾唇笑着道，眼里有依赖。
“煜楚，快过来，别在那里站着了。”苏姨从头到脚打量了他，看着他有些消瘦的样子，微微有些心疼。
洛煜楚坐在了她的身边，说道，“苏姨，你过来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让我们来接你啊。”
“你们姨夫亲自送我过来的。”
“姨夫他也来了？”
“季队他来了？”
“他也就送我过来，然后他就飞回去了。”苏姨扶额叹息。
“好的。”纪清宇嫌弃地往空气瞥了一眼，像是在嫌弃那个不能见面的姨夫。
苏初的目光大部分放在了洛煜楚身上，“什么时候让我去见见那个小姑娘。”
洛煜楚听到这个，靠在了沙发上，仰头看着水晶灯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旋转着，投影出闪着七彩的菱形光芒。
“现在还不行啊...”
“她现在知道你的心意了吗？”苏姨又问道。
“她对我是没有什么反应的，就只是普通的工作伙伴关系。”
“真的吗？”苏姨皱眉沉思。
“嗯。”洛煜楚将手掌覆盖在眼眸的上方，抵挡住了刺眼的灯光。
“找个机会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吧。”苏姨只是这样说道。
他这样脆弱，苏初并不像给他什么假装的期望，只是希望到时候能够近距离地和她聊聊天。
“以后有机会。”洛煜楚这般说着，心里却没有什么谱。
纪清羽在旁边听着两人的话语，不耐烦地插嘴道，“我们暂时先不要说这个吧，还是想想那个组织究竟要做些什么吧。”
苏初了然地看了一眼他，应声道。
而在海边的林主编笑着看着祝半文，“半文，你过来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些奇怪的地方。”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祝半文疑惑地走了过去。
“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些怪异。”
林主编指着的正是刚刚洛煜楚拍摄的那组照片。
祝半文突然想起了姜雪海跟自己说她当主编的事情，然后在看那林主编的表情，暗地里撇了撇嘴，所以她只是拿我来开刷了吗？
“我也看不出来诶，要不你去问问摄影的小哥哥，他们好像是按照你们公司发的要求拍摄的。”祝半文回道。
“这样可能和我们的整体风格不太符合。”林主编双手抱胸直视着她。
“那这个要你们公司内部协调了，我们是根据你们的要求拍摄的。”祝半文的话语也有些不客气。
林主编冷冷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摄影棚，脑海里却想着姜雪海那嚣张的表情，心里愈发地愤恨。
第三十八章 杳无音讯
方珂珂敲了敲隔壁的门，里头没有一丝的声响，偏头疑惑地转身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拨出了姜雪海的手机。
铃声轻响几声，就被那边挂断了，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雪海。”珂珂坏笑着看着姜雪海迈步走进来，对方换上了拖鞋后，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肩膀。
“干什么戳我。”方珂珂轻哼一声。
姜雪海边说话边将早饭摆放在桌面上，挑眉看着她，“你说呢。”
“好的，你待会儿要不要带我去接那个大作家呀。”珂珂摸了摸下巴深思着。
“你家硕然小盆友在楼下等你。”
“诶，不要啊，我和他说了今天别来接我的，怎么会这样呢。”珂珂难以置信地跑到阳台上，探头往下望，正好瞧见了朝着自己挥手的男子，含笑着挥手，随后钻回了客厅内。
“难受，真的让人难受，硕然小盆友一点也不可爱了。”方珂珂烦躁地锤了锤沙发，气愤地跺了跺脚。
姜雪海将手上的水珠擦干净，走到气呼呼的她身边，“这样的吗？可是我去楼下的时候，他就可怜兮兮地等在那里了。”
“诶。”珂珂眨了眨眼睛看着姜雪海。
“而且，他好像还没有吃早饭。”姜雪海继续往自家好友的心里投着炸弹。
“他是个傻子吗？”珂珂收起了愤恨的表情，心疼地往阳台望过去。
“所以我只买了一人份的早餐。”
“嗯...那我不能和你一起出发了。”
“没关系。”姜雪海大度地回道。
方珂珂晕乎乎地走出家门看着那紧闭的防盗门，脑海里浑浑噩噩的思绪变得清晰，咬牙看着那防盗门，像是要把里面的某个人抓出来狠狠地批评一声。
这人将那个小作家保护得那么好做什么，我也不会对那个小作家有什么别的意图啊。
而且昨天晚上也就稍稍地提了一句要去见那个小作家，明明他同意地还是挺快的，怎么一大早就在楼下等自己。
一个两个地有必要吗？
方珂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天要是不让楼下的硕然小朋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狂吃两斤薯片惩罚自己。
姜雪海的笑意在送她出门后就消散了开来，烦躁地揉了揉额前的刘海，坐在桌前没有食欲地硬生生地吃着小笼包。
已经八天半没有见过洛煜楚了。
原本怒火生气的情绪转变成了担忧恐惧，如今只剩下了茫然不安。
有时候午夜梦回的时候，突然坐起来，想着他会不会像高中一样，就这样消失不见，在的生命里消失五年，然后再出现一个月的时间。
有时候拿起手机想要拨打电话过去，可是所有的电话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讯。
就连等会去他的家中能不能见到他，姜雪海都不太确定。
所以昨天晚上才会偷偷地拜托李硕然将方珂珂接走，等到明日就将事情告诉珂珂。
因为不想让她担心自己。
匆匆将剩下的小笼包装在玻璃碗里，放在冰箱里，出门去洛煜楚的家中。
指尖按压在门铃上，静静地等了许久，门内还是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姜雪海不死心地又多按了几下，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声响，烦躁地靠在冰凉地墙壁上，拿出手机拨打了洛煜楚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颓然地叹气，目光在褐色的大门上流连片刻，打车去了年中盛典的举办地星光电视台，收拾好心情，面带微笑地走在浅黄色的瓷砖上，电视台人来人往，还能见到一两个相熟的同事。
“经纬老师，请您跟我来。”姜雪海突然就听到了这句话，迈步走到了转角处，诧异地看着走廊深处的那道身影。
几天没见，他好像消瘦了一些，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机，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有许多目光投掷在他的身上，那些带着欣赏或者是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他转头望过去的时候纷纷离开。
“经纬老师，林主编在后台等你。”那人又说了一遍。
洛煜楚收回目光，迈着长腿随着那人走进了门内。
姜雪海只是在离开前顿了顿脚步，表情淡然地朝着观众区走去。
洛煜楚似笑非笑地转头看着被那助理关上的门，随意打量了四周封闭的空间，清冷地开口道，“林主编。”
“经纬老师，你快过来坐呀。”林主编热情地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目光坦然地看着他。
他只是双手抱胸，没有摇头，也没有移动脚步，只是这样看着她。
林主编尴尬地笑了笑，挥了挥手，“没事，没事。”
洛煜楚面无表情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这样清冷的模样令人烦躁，姜雪海那人怎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但是想到她最近愈发不好的表情，林主编心中畅快不少，愈发温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男子，“我们这次特别邀请了当红女星尤芙，听说你们还挺熟的。”
“不熟。”
“不熟也没有关系。”林主编讪讪地笑道，“这次互动环节就让你们一起吧，你只要在上面念诗，尤芙她在旁边跳舞就行了。”
洛煜楚眼角盯着那紧紧关着的衣帽间，没有说话。
“那我们就这么定下来了。”林主编趁机说道。
洛煜楚拒绝道，“合同里并没有这一条要求，我是不会同意的。”
“经纬，你知道这次机会有多么难得吗？多少人眼巴巴地看着这次年中盛典，如果你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名的机会。”林主编认真地劝说道。
“你叫她出来吧。”
话刚刚说完，那衣帽间就被人从里面打开，正是许久未见的尤芙。
“阿楚。”尤芙娇声地喊道。
“别再纠缠我。”洛煜楚冷冷地道，“这种儿戏般的手段幼稚可笑。”
“我没有用什么手段，我只是想见你。”尤芙瘪嘴道，那双杏眼里蕴含着云雾，楚楚可怜。
“我和你没有关系，下次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就不是那样轻松了。”
尤芙上前几步想要抓住洛煜楚的手臂，然而他却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随手移过旁边的凳子，尤芙以一种非常不雅的姿势趴在了凳子上。
洛煜楚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第三十九章 后排的观众席位
姜雪海的身形隐藏在观众席位里，低头回复着冯云柒的消息，眉眼间有些冷酷，只是周围的人却没有注意到她。
因为在等候区有一道神秘的身影，单单只看那背影就令人尖叫不已，若不是被收缴了手机，此时恐怕就能听到连续不断的照相声音。
洛煜楚带着口罩在后台搜寻了许久，也没有见到那个身影，要不是在后台偶然遇见了祝半文，还不知道她已经跑到了观众席里。
洛煜楚叹息着，她还是这样躲着自己吗？
目光在观众席的左上角停住，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低头皱眉坐在那里，口罩下的唇微微勾起，缱绻地注视着她。
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台阶，众人皆纷纷退来，因为这个男子的眼神从来只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嫉妒羡慕的目光投射在姜雪海的身上，却没有引起她半分半毫的注意，因为这期的杂志制作竟然出现了稿子泄露的事情。
在还没有确定泄露了多少的时候，姜雪海完全不能将心思放在其他的地方，只是隐隐感觉到旁边坐了一个男子。
姜雪海手指的动作不停，不断询问着公司的人员，在多方的消息轰炸下，头绪渐渐出来了，若是没有猜错，这次的事情和那个女人有关。
洛煜楚安静地坐在他的旁边，靠在背椅上，默默地注视着她的秀发被空调风吹起，微微飘动着。
“呼...”姜雪海吐出心中的浊气，好在自己当时多留了一个心眼，她们拿走的不过是另外的粗稿而已。
洛煜楚眉眼弯起，看着她紧绷的身体松垮下来，知道她的事情应该是解决了。
就是不知道她发现自己坐在她旁边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是不耐烦，还是厌恶，亦或者是惊讶。
尽管会被嫌弃，洛煜楚还是想要靠近她一些。
姜雪海放下手机，目光重新看向舞台，灯光依旧在布置，演示着效果。
洛煜楚还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出来，在这段时间还是等着吧，也不知道他的演讲会怎么样呢，会不会紧张，希望他能够发挥正常。
而正在被她念叨的主人正在她旁边玩味地盯着她，嘴角有些无奈，她能不能看一眼旁边啊。
“你看那个小哥哥深情的眼神，我都要被苏死了。”
“哇，我的少女心爆棚了。”
“不过那个小姐姐好像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难道是襄阳有意，神女无心吗？不行，这样太惨了。”
姜雪海离她们的距离远，但是她们的眼神往这儿来看，也就注意到她们的话了。
想到后面还有一排座位，也就没有怎么在意，直到那个女生说，“那个小姐姐刚在看我们诶。”
她们话语中的小姐姐难道是自己，僵着脖子往右侧看去，对上了一双玩味的眼神，愣愣地不知所措。
我是谁？我要干什么？我要到哪里去？
周围突然就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掌声，姜雪海将头埋在了发丝里，只露出了一小片脸颊，轻声地问道，“洛先生？”
“是我。”洛煜楚清冷的回道，眉头微微挑起，看着对方那震惊的眼神，里头没有厌恶，没有嫌弃，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惊喜。
或许事情的真相可以给自己也带来惊喜，洛煜楚这样想着，灰暗的心里有一点点的阳光，不多，但是却给了他巨大的勇气。
姜雪海一时间不敢看他的面容，微微偏开了眼神，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洛煜楚问的是她为何坐在观众席位里，她不是应该在后台的吗？
而且，洛煜楚想起了那件事，心情瞬间不好了。
“额，这个说来话长。”姜雪海摸了摸后脑勺，随后看见他的手机亮起，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洛煜楚歉意地看了看她，随后接起电话，口气漠然地应了几句，将手机挂断。
他能接电话，但是自己明明打电话过去是关机。
一个想法出现在姜雪海的脑海里闪过，心情顿时被塞住了一般，这个人将自己拉入黑名单了。
凭什么把我拉到黑名单还要出现在自己面前，轻哼一声打算不理这个人。
周围的视线愈发地强烈，两人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聊天的想法，互相点头示意后一前一后离开了观众席，至于他们离开以后观众怎么想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后台的某个化妆间里，原本清冷的洛煜楚一反常态地将门反锁上，看着对方一瞬间惶恐的面容觉得好笑。
“洛先生...”姜雪海干巴巴地开口道。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雪海原本想要讨伐的心渐渐地偃旗息鼓，喃喃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林姐会把我换掉，但是你待会儿就要上台了，希望你能好好表现。”
“还有呢？”洛煜楚的面容微微放松，而后再次问道。
姜雪海绞尽脑汁地开始想着，两人最大的秘密就是高中同学了，难不成他要自己说这个？
马甲是绝对不可能掉的，就算对方发现了什么，也不能掉。
“要不待会儿请你吃顿庆功饭？”姜雪海偏头道。
“可以。”洛煜楚点头。
“那你是不是要去准备了？”
洛煜楚听到这话后，起身朝着姜雪海走了过去，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停下，弯腰低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的话语虽然霸道，但是姜雪海却听出一丝委屈的意味。
自己明明比他更加委屈。
“你...”姜雪海刚刚开口的话被人打断，化妆间的门被人敲响。
“怎么来不了门，里面是谁啊？”
姜雪海慌张地看着洛煜楚，眼神不断地询问道，“怎么办啊。”
“没事，你去换衣间躲一下。”洛煜楚看着她进换衣间后，将锁好的门打开。
“经纬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换件衣服，你们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我们就来这里拿个衣裳。”
“那我等你们拿完再换衣服吧。”
“好...好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门被重新锁好，洛煜楚这才来敲了敲换衣间的门。
姜雪海探头探脑的走出来，仅有洛煜楚一人站在了旁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只不过发现了身旁的人突然降低的气压，奇怪的皱了皱眉头。
第四十章 来自珂珂的暗示
“怎么了？”姜雪海偏头疑惑地看着他散发着冷气的模样，顺手将换衣间的门关上。
洛煜楚抿唇轻语着，声线里带着一丝暗沉的怒火，可是最终克制地看着对方，“为什么不来找我。”
姜雪海低头沉思了几秒，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最后定格在八天半前他在街道便送自己的场景，抬头眨了眨眼睛，决定实话实说。
这样的情绪和猜测，姜雪海不想继续下去，所以还是问个清楚比较好。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姜雪海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直视着他的双眼，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会有一种他根本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的错觉，但是当你仔细而执着地看着看着他的时候，你会发现隐藏在那背后的情绪，还有那不自觉做出的小动作。
就像是在开一盒不知道味道的巧克力，你会找到惊喜。
洛煜楚轻轻皱了皱眉，她打不通自己的电话？为什么会打不通自己的电话？
记忆回到了那天和苏姨一同吃了个饭，手机就这样放在一旁，这个时候能够动自己手机的人除了苏姨就是纪清羽了。
苏姨她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只有纪清羽那个混蛋才会做出这样将人拉入黑名单的事情。
正在埋头苦苦搜索线索的纪清羽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疑惑地摸了摸鼻子，这究竟是谁在背后骂我。
姜雪海见洛煜楚没有反应，以为他是不信，于是拿出手机在他面前亲自拨打了电话，随后扩音的喇叭里响起女音。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而让洛煜楚注意到的不是这段话，而是那个拨打记录，竟然有三十几条之多，目光突然间有了一丝的笑意。
这算不算意外地收获，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在乎自己。
“等等。”洛煜楚在手机里输入几个代码后，手机顿时显示出了她的拨号。
“所以你是把我拉到黑名单了吗？”姜雪海略带不爽地问道。
“嗯。”洛煜楚低沉地回道。
姜雪海眯着眼瞪着他，这个人竟然还承认了，该是说他愚蠢呢，还是说他愚蠢呢。
“所以我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你不满意了，将我放在了黑名单里。”
洛煜楚听着她不悦的语气，连忙解释道，“不是，你很好，这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原本的怒气在他慌张的辩解中慢慢消散不见，“嗯...”
“姜...记者。”洛煜楚磕磕巴巴地喊道，带着一丝的小心翼翼。
姜雪海撇了撇嘴，这种软软的话语真是乱来，胡乱搅乱我的思想，然后搅乱后又逃离开来，不留一丝痕迹。
“这次我就不计较了。”
“谢谢。”
“我突然间就不负责你的活动了，这事我也有责任。”姜雪海说起正事后，脸色恢复正常。
洛煜楚顿了顿，看着她摇头，“我知道你的难处，所以我不怪你。”
我只是怪你没有联系我，洛煜楚在心底轻轻地说着。
原本没有锁上的门突然被推开来，姜雪海目光呆滞地越过洛煜楚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人，干涸的喉咙慢慢地说不出话来。
“雪海？”方珂珂大跨步走了进来，打量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
“珂...珂”姜雪海干巴巴地喊道，“硕然，好巧啊。”
“一点也不巧，我在找你。”方珂珂咬牙切齿地说道，只不过眼神撇到了某个带着口罩的男子，语气突然间变得温柔起来。
“额...”姜雪海微微向前一步，侧身挡住了洛煜楚的身形。
方珂珂完全不吃这一招，笑嘻嘻地挽着李硕然的胳膊，直视着他的眼睛，“相比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作家经纬老师了吧，初次见面，请容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方珂珂，是姜记者的闺中密友，这是我男朋友，李硕然。”
“您好，很高兴认识你们。”洛煜楚恢复了清冷的模样，言简意赅地介绍着自己。
李硕然笑意浅浅地看着那洛煜楚，眼里闪过一丝趣味。
“经纬老师，刚刚你和我家雪海在化妆间里说些什么呢？”方珂珂偏头问道。
“我们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姜雪海截下这个问题，连忙回道。
“哦~”方珂珂意味深长地看着姜雪海，这还没有成就已经护上了，要是成了恋人的话，那她的心里还有自己的位置存在吗？
“珂珂，待会儿就要上场了，你带着雪海也去观众席位等着吧。”李硕然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
方珂珂暗地里戳了戳他的背，乖巧地应声道，“嗯嗯，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姜雪海匆匆和洛煜楚道别后，便被方珂珂拉到了外头去，才走出化妆间没多久，便被她拼命地晃动着胳膊。
“雪海，雪海，我刚刚帮你仔细地观察了他。”方珂珂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觉得怎么样？”
内心有一丢丢的紧张，紧紧地盯着她，想要从她的口中听到什么答案。
“我觉他可能有些冷漠，而且他也不怎么理人，感觉不好相处的样子。”方珂珂看着她皱眉的样子，于是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你看看他遮着脸，还带着那么一副老旧的黑框眼镜，所以他的性格一定很是古板，估计他长得也不是很好看。”
姜雪海在方珂珂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低下头，这让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也不知道她如今的情绪是怎么样。
过了几秒后，她抓住了方珂珂的手臂，皱着眉头反驳道，“珂珂，你根本不了解他，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虽然冷漠，但其实他的内心很温柔。”
“哦~原来是这样啊。”方珂珂意味深长地拖着音符。
“嗯，而且他真的很帅气。”姜雪海认真的反驳。
“那你是喜欢他吗？”方珂珂状似无意地问道。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姜雪海立马反驳道。
“真的吗？”
“我...不值得。”姜雪海眼神瞥向别的地方，“我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好吧，我们不提这个话题了，我要去观众席里准备看我家硕然小盆友精彩的表演了。”方珂珂笑嘻嘻地挽着她的手臂，将她拖到了观众席位。
姜雪海轻不可闻地叹息，眼神里有着挣扎和不舍，还有一丝自欺欺人的痛苦。
第四十一章 幕后的云波诡谲
白皙的灯光渐渐熄灭，观众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止，姜雪海的心情上上下下不能安定，有一个胆怯但确确实实存在的。
“各位电视机前和现场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收看由琼宇集团独家冠名播出Face杂志举办的年中盛典，这次我们邀请到了在商界举重若轻的大咖和文学界的新兴作家们，这次将由他们来介绍他们成长路上遇到的困难和那些反败为胜的案例，相信大家一定也很期待他们的故事吧。”身着黑色西装的主持人抑扬顿挫地做着开场。
台下响起了剧烈的鼓掌声，随后响起了口哨的声音，还有尖叫声。
主持人勾唇微笑着，神色中有一丝苦恼的烦闷，只是眼神里有着明晃晃地笑意，“你们也太区别对待了吧，我上台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多的欢呼声呢，但是呢，我的搭档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演员，她精湛的演技和清纯的面容虏获了广大观众，就让我们一起用掌声来欢迎我们的主持人，尤芙。”
灯光一瞬间堆积在了舞台的中央，身着轻薄的纱衣的尤芙带着笑意站在那一处，恰到好处的笑容像是在凝视着爱人伴侣，屏幕里放大的脸庞让现场的男观众持续地尖叫着，甚至比女粉丝来得更加地疯狂。
“各位电视机前的朋友们，还有现场的观众，大家晚上好，很高兴能够担任这次的主持人，初次承接这个任务，有点紧张，也有些激动。”尤芙笑意浅浅地看着镜头，桃花眼微微眨着，有些温柔，也有些调皮。
观众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真的好可爱。
姜雪海抿唇盯着她含笑的面容，心里的震惊丝毫不弱于在场观众的欢喜。
“为什么她总是要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姜雪海喃喃地说道。
声音不响，但是正好被珂珂听到，她偏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姜雪海，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她对尤芙的态度像是曾经有过什么矛盾，珂珂确定在大学期间都没有见过这个女生，所以她应该是姜雪海之前认识的人。
尤芙眼神瞥到了坐在贵宾座位的姜雪海，在摄像机没有捕捉到的地方，勾唇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就让你在台下看着洛煜楚是如何在观众的面前承认我的存在的，我就看看你的脸是怎么变得难看令人憎恶的。
化妆间里，李硕然舒适地靠在椅背上，目光上下打量着坐得笔直的洛煜楚，轻轻地笑了笑，喊道，“经纬老师？”
“嗯。”洛煜楚目光坦然地看着他，应声道。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李硕然的口吻里带着怅然地怀念，似乎在感叹着什么东西。
这有些让洛煜楚摸不着头脑，因为在记忆里，从未和他有过任何的接触，他好像又是认识自己的。
李硕然了然地笑了笑，“你忘记了我，可是我还记得你呀，洛煜楚先生。”
洛煜楚挑了挑眉头，目光凝视着李硕然的眉眼，试图想要从那里找到一丝丝地熟悉感，但是还是没有找到，“你是谁？”
“米国佛洛德俱乐部里，我曾经有幸得到过你的教导，你记得那份你帮我改过的代码吗？若不是修补了那个漏洞，恐怕现在的我还是一个默默无名的码农，不对，我可能会因为那次出错而承担上千万美元的债务。”李硕然侥幸地想到。
洛煜楚回头想起了那段早已淹没在记忆尘埃里的往事，“你的代码很漂亮，所以我才改了一些。”
“谢谢肯定。”李硕然将感谢默默地埋藏在心底，嘴角噙着笑意注视着他漠然的模样，并没有觉得他不可一世。
因为他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严谨、精妙。
“洛老师，你怎么会变成作家？”李硕然开口问道，若不是因为姜雪海的原因，可能根本就不会和他接触，也不会有机会亲自表达出自己的感谢。
洛煜楚沉默着不回答，眼神飘忽不定，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只是摇了摇头。
李硕然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提出了几个巧妙的代码，两人便开始讨论起来，复杂地语调从两人的嘴里蹦出来，偶尔经过两人的工作人员奇怪地打量了他们一眼，便匆匆离去。
当林主编站在了舞台中央，姜雪海的心中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有一句话叫做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这是林主编亲自送给自己的话，可是却是将要真真切切地映照在她的身上。
二十五分钟的演讲，姜雪海还是认认真真地听了下来，目光和她隔空对视了几眼，甚至感受到了她的敌意和优越感，无奈地摸了摸下巴，沉吟不语。
手机微微震动了片刻，这是米云发来的消息，这是一个不知道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陶芳丽离开了小组，但是她将米云带走了，两人离开了姜雪海的小组。
原来是伊芙在公司里透露了一些风声，宣称若是这次的杂志没有超出百分之二百的销售额，那么不仅是姜雪海将会被罢职，而且她们小组的成员都将会被降职克扣今年的奖金。
“这样也好。”姜雪海轻轻地呢喃道，毕竟将有异心的人留在小组内，还要分出精力防范她们，而且恐怕这个传言也是为了某人吧。
目光重新放在舞台上，就在刚刚林主编已经结束了她的演讲，姜雪海查看了群里的节目单，了解到接下来是琼宇集团的喻副总。
果然他一席修身的衬衫出现在了舞台上，最上头的那颗扣子是解开的，露出了精致的锁骨，眉眼被一个镶金边的铜质面具遮住，一双上挑的眼睛投射在荧幕之上，惹地少女尖叫连连。
姜雪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浑身散发荷尔蒙的模样，摸了摸鼻子叹息着，这副样子真的欺骗了许多人。
不过抛去对他个人的相貌的见解，他独特的见解和感悟确实是许多年轻人所迷茫的，他所讲的故事也能激励正在苦苦奋斗的小透明，观众拍手称好。
他的演讲无疑是成功的，现场的气氛也算是达到了一个小高潮，接下来的演讲姜雪海听得不多，因为身边的贵宾位置上突然坐下来了刚刚在台上演讲的喻副总，他换了一身衣裳，只是那高密度的香水萦绕在周围，姜雪海也不得不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第四十二章 事出相反必有妖
“姜雪海。”喻鹏云低声喊道，惹得珂珂斜眼看了他几眼，抿唇不语。
“喻总有何指教？”
姜雪海挑眉看着他。
“许久不见了，我可是日思夜想地盼着你来找我呢，可惜事实是自从那次以后，你就把我给忘记了。”喻鹏云偏头叹息着，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委屈可怜。
“原来喻总是这样想的啊，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有合作机会的。”
姜雪海将他口中的暧昧顿时化解掉，暗地里撇撇嘴。
若不是那次偶然的相遇，是万万不会和他深交的。
因为他的身上有一股同类的味道，戏谑的外表下，有一颗敏感多疑的心。
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所以姜雪海不认为他会因为那次不算是愉快的相识而这般关注自己。
事出相反必有妖。
他不是对我有所图，就是想要通过自己有所图。
“只是工作呀。”
“是的。”姜雪海点头。
“可是只有工作的话，我怎么了解雪海你呢。”喻鹏云眨巴着眼睛。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有些事情牵扯地太深了可能就不好处理了。”
喻鹏云摸了摸下巴看着她全身都在防范的模样，眼里闪过不确定，但是还是笑着说道，“那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你的合作商，而是你的朋友，你看这样如何？”
“哦。”姜雪海眯着眼睛打量他，轻声地回道，“好的。”
喻鹏云自来熟地将两人添加了微信，随后挥挥手和两人告别。
尽管说的是两人，但是喻鹏云全程都没有和珂珂讲过话。
等到他离开后，方珂珂担忧得看着面无表情的姜雪海，悄悄地戳了戳她的肩膀，轻声问道，“刚刚那个喻总是刚刚认识的人吗？”
“只有过几次有些不愉快的相处，所以我也摸不清他的意图是什么。”
“会不会对你有意思？”
“不会的，我没有感觉到那种恋爱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奇怪的打量和调笑。”
方珂珂皱着脸庞，目光追寻着那离开的身影，啧啧地轻语了几声。
两人的目光被台上的人给吸引，舞台上出现了十个席位，座位上坐着六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和四名穿着套装的女子，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面具，只露出了薄薄的唇瓣和明亮的眼睛。
姜雪海的目光注视着坐在最旁边的洛煜楚，微微亮了亮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看着他正襟危坐的样子，眉眼里毫不掩饰地看着他的模样。
洛煜楚突然间想起了在很久很久以前被邀请参加元旦晚会的场景，当时的她也在台下看着自己。
“楚楚？”姜雪海偏头敲着化妆间的门，疑惑地听着里头不小的动静，手下的敲打声更加地急促了。
“等等。”青春期的少年，嗓子有着独特的沙哑。
于是乖巧地停止了手下的动作，靠着门框等在门口，耳朵时刻注意着里头的动静。
脚步声慢慢靠近，姜雪海悄悄退后一步，装作淡然不在意的样子，眼神看着脚下瓷砖的缝隙，像是那里有着一道复杂难解的数学题。
门扉开启的微风吹起了额前的刘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眼神眨巴眨巴地看着他穿着白色西装，头发被摩斯固定住，脸颊被浅浅地涂了一层淡粉色的粉，整个人像是乖巧可爱的小白兔，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掐他的脸颊。
而姜雪海确实也是这么做了，手下传来的柔软的触感令人舍不得放开。
他的眼神带着控诉，隐隐地还有蒙上了一层水雾，忍不住想要再欺负他一下。
“小雪儿...”洛煜楚轻轻地喊道，那语气里带着低沉，似乎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姜雪海一瞬间眼眸就清醒了过来，讪讪地放开了手，眼神躲避了一瞬间，然后重新注视着他，食指和大拇指戳了戳，装作好奇地样子，“原来你是涂了一层腮红呀。”
“嗯...刚刚那个姐姐帮我涂的。”洛煜楚低头掩饰眼神里的冲动，喏喏地回道，像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小雪儿，你先进来吧。”洛煜楚低头回道，随后将门悄悄地掩上，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关上，这样若是有人走了进来的话，还可以解释一番。
姜雪海独自走到了化妆台前，拿起了那一盘腮红，然后看着看着手上绯红的颜色，朝着走过来的他挥了挥手，“楚楚，这个就是涂在你脸上的那一层粉吧。”
洛煜楚靠近了他，勾唇点了点头，从她的手中接过了那盘东西放在了桌上。
才刚刚放在桌上，洛煜楚就整个人僵住了。
她低头靠近了自己，眼神看着她明亮的笑意，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保持着一个怎么样的姿势。
心脏里好像藏了钟鼓，不停地响着，耳边阵阵的响声让他耳朵不禁染上了一层粉红色。
她是不是也听到了自己的失控的心跳声。
洛煜楚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在她愈发靠近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睛。
“楚楚。”
“嗯...”洛煜楚低声应道。
“你的腮红果然被我擦掉了。”
姜雪海凑近了仔细看完，随后起身郑重地回道。
“啊？”洛煜楚吃惊地看着她。
“就是刚刚我碰到你的脸了，然后就被我擦掉了，你看哝。”姜雪海还将手指上的红色给他看了一眼。
洛煜楚心里复杂难辨，随后坐回了座位上，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地叹息。
“你耳朵怎么红了。”姜雪海问道。
“额...”
“你不要紧张，你上台表演一定没有问题的，毕竟练习了那么多次，平常心就好。”
“嗯。”洛煜楚点头。
“那我现在就帮你补妆吧。”姜雪海伸手将化妆台上的腮红拿在手上，然后补充道。“放心，我还是看过一点点化妆过程的，就补一个腮红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拜托小雪儿了。”
洛煜楚没想到她竟然就伸手挑着自己的下巴，固定在了空气中，原本慢慢平静的心情就这样胡乱地又开始跳动了。
直到补妆完毕，洛煜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度过的，但是确定了一件事情.
小雪儿是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的。
第四十三章 尤芙的陷阱
聚光灯集中在了尤芙的身上，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如玉般剔透，空灵地嗓音萦绕在演播厅里，姜雪海的目光沉了沉，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但是她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无力又茫然地看着洛煜楚的面具，表情全然隐藏在面具之下，令人看得不分明。
转头看了看后头的提词器，知道接下来就要介绍洛煜楚了，提词器上的问题如同之前的人一般寻常。
但是一颗心还是没有放下来，高高地吊起。
“尤芙，听说你也是经纬老师的粉丝是吗？”存在感有些弱的男主持笑着问道。
“是的，这本小说我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遍，直到现在我仍然为他们真挚的情感而感动，所以这次见到经纬老师，我都忍不住想要一份签名，不如我们就给台下的观众送出经纬老师的签名吧。”
“不仅是现场观众朋友有机会获得签名照片，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拿起手机注册琼宇集团的会员，我们会通过琼宇集团的小程序随机送出经纬老师的签名二十份。”
男主持人说出早就安排好的环节，随后就让人将签好名字的书籍摞在了桌子上。
“言归正传，经纬老师创作的《浮力小丑》获得了国家青年文学奖，一时间小丑的形象风靡全国，这本小说在上架一个月的销售量就高达二千万册，还不包括周边产品，接下来就把目光集中在经纬老师身上。”尤芙含笑着念完台词后，侧着身子看着坐在最尾段的洛煜楚，眼睛调皮地眨了眨。
洛煜楚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话筒，清冷地说道。“大家好，我是经纬，很高兴能够来参加这次Face杂志社举办的年中盛典，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我的作品。”
“经纬老师似乎和观众想象中的形象不同啊。”
“是的啊，毕竟细腻温柔的文字虏获了一群少女心。”
“经纬老师是从哪儿寻找到这个故事的灵感的？”尤芙笑着道。
洛煜楚重新拿起话筒继续说道，“大约是被人温柔相待过，只是我的文字还不能表达出我心中十分之一的感动。”
“只是最后的结局是孤单一人，这又代表了什么呢？”尤芙继续问道。
一旁的男主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因为她提出的问题不是当时商量好的问题，当时也没有直接提出来。
“主人公的命运是因为他的选择，虽然他温柔对待身边的人，可是他却太过温柔了，没有意识到他会给别人带来伤害。”洛煜楚皱着眉头，轻轻地叹息回道。
“经纬老师的回答拯救了一大波心碎的粉丝的心。”男主持人尴尬地将话题转了出去，而后朝着观众席位朗声回道，“想来大家也很期待经纬老师的签名，接下来我们就邀请几位观众上台来互动。”
姜雪海目光直视着尤芙将卡片递给自己，心中嗤笑了一声，面上却不漏声色，在众人的目光下接过了那张卡片。
“接下来请拿到卡片的五位幸运观众上台来。”尤芙弯着眼睛盯着起身上台来的姜雪海，眼神里却没有丝毫地笑意，冷冷地像是在暗中蓄势待发的毒蛇，只等待敌人松懈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姜雪海不慌不忙地站在倒数第二的位置上，在左边的是一位可爱的小姑娘，她的目光闪烁着光亮，直视着在台子上的那本签名的书，而其余的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洛煜楚身上，就连姜雪海也不例外。
他那双眼睛平淡无波地扫过站着的五人，一秒也没有在姜雪海身上停留，似乎不曾见过她一般。
尤芙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有着挑衅，似乎在说在他的眼里你根本和其他的几位书迷一点儿也没有区别。
无动于衷地看着她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瞟的眼神。
她可是计算错误，就像自己不曾在公众场合接触过洛煜楚一样，洛煜楚也不曾在公共场合和自己熟络，尽管像是陌生人，却没有一刻像这样和他靠的那么近。
很快就轮到自己了，姜雪海抬眸看着洛煜楚的眼神，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悄悄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在他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笑意，两人的互动被一旁的小姑娘看在眼里。
她微微抿唇却没有说些什么，认真地接过洛煜楚手上的书，语气郑重地回道，“经纬老师，请容许我这样喊你，能够站在台上和您近距离接触已经让我激动不已，其实我并不是你的粉丝，而我妹妹是你的忠实粉丝，她从小患有白血病，病魔的疼痛让她快要放弃活着的希望，就在她近乎崩溃的时候，看到了护士在书桌上留下来的书本，那是你写的《浮力小丑》，她慢慢变得开朗，学会接受周围人对她的关爱。”
洛煜楚听到这话后，目光严肃地看着她，郑重地回复道，“我的这本书没有白写，同样帮我谢谢你的妹妹。”
“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可以在扉页写几句祝福的话语吗？”
“当然...可以，谢谢...经纬老师。”女孩连忙将书递给他。
尤芙见状连忙对着观众叙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可是那女孩眼神看了那尤芙一眼，随后又看向经纬老师，然后悄悄地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我不喜欢那个主持人看经纬老师的眼神。”
姜雪海差异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轻声嗯了一声。
“你要小心她。”那女孩轻声地警告着。
姜雪海不明白她的话语，但是也没有继续询问她，因为那尤芙已经走了过来。
就这样姜雪海就被请下台了，手中握着那本从洛煜楚那儿拿过来的书本，心中警惕万分，因为她不可能就这样放过自己的，而且刚刚那女孩子口气中像是知道些什么。
能够想到的就只有她在后台的时候也许听到了尤芙在密谋着什么事情。
没有多久姜雪海就知道了她要做些什么，勾唇轻轻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微笑。
为了制造节目效果，尤芙可以从箱子中抽取一张名片卡，而被抽中名片卡的男子就要同尤芙一起表演即兴节目。
而那张卡片上的名字正是经纬。
第四十四章 孤注一掷
尤芙的执着地看着温文尔雅的男人，眼里有丝丝的乞求，那表情脆弱地如同一击即破的气球。
一旁的男主持人敏锐地察觉到现场微弱的焦灼气氛，拿起话筒说了几句台面话，在摄像机没有拍到的角落里，用手肘撞击了尤芙一下，可是被故意撞到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此时尤芙像是魔怔了一般，踩着高跟鞋停在了洛煜楚的身前，孤注一掷地伸出了手心，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将话筒放在了嘴唇边，“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经纬老师共舞一曲。”
洛煜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厌恶的情绪在艳丽流转，抿了抿唇角。
尤芙知晓这是自己唯一能够抓住的机会了。
洛煜楚眼中的厌恶一时半会是无法抹去的，只有从侧面打击姜雪海对洛煜楚的感情，这样的他才可能给自己一点点机会。
这次无论他接不接受自己的邀请，自己终归是能够扳回一城。
如果他接受了的话，网络上刚刚消失的舆论又会重新升起，这样还怕日后没有机会相见吗？
若他拒绝了自己，那么他的名声将会有所下降，举办方也会将他拉到黑名单之中，更重要的是，如此以来，姜雪海所在公司的声望会下降，那么她也不可能完成那超额销售量的任务了。
一箭双雕的法子，尤芙怎么可能会放弃呢，背水一战，这次的局面势在必得。
“这游戏要怎么玩？”洛煜楚将视线放在了那个男主持身上。
“经纬老师要和我们的主持人共舞一曲，如此这般才能获得一分的奖励。”男主持重复地念道。
“不会跳舞的人该如何？”洛煜楚摸了摸下巴，清冷地问道。
男主持人诧异地看着洛煜楚，明明上台前林姐说经纬老师是会跳舞的啊，难道这不是上台前已经商量好的事情吗？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问题。
“经纬老师，我会带着你跳。”尤芙内心松了一口气，立马接道。
男主持人对着观众和镜头说道，“尤芙自小练习芭蕾舞，曾经站在斐乐歌舞厅表演过天鹅湖，没想到还能看到曾经的白天鹅再次起舞。”
台下响起如雷般的掌声，虽然在场的大多数观众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奖项，但是听起来就是很厉害的样子。
“雪海...”方珂珂轻轻地戳了戳姜雪海的胳膊，低声地询问道，“那个尤芙是不是对经纬老师有想法。”
“嗯”姜雪海低声应道。
“真的令人生气，她的目光一直侵袭着经纬，假装说着一些暧昧相熟的词语，故意在旁人眼里做出他们是情侣的样子做什么。”方珂珂抱怨道，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台上两人的表情。
“她在向我示威。”姜雪海冷冷地笑着。“大概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方珂珂挑眉看着姜雪海隐含着怒气的脸庞，伸手轻轻地揉了揉那脸颊，被她毫不留情地拍了下来。
看来她很生气啊。
“所以你打算迎难而上了吗？”
“人总是要追求自己没有得到的，但是，我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嗯？”方珂珂看着好友开窍的样子，轻轻地笑了笑，“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在舞台上自导自演。”姜雪海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目光在舞台交错着。
方珂珂轻声地惊呼，“诶！什么都不做吗？”
“她知道我不会做什么，也不敢做些什么，所以光明正大地在舞台上表演。”
“我可以容许她在舞台上放肆，可以容许她在我的目光范围内作死。”
“但是她离开了这个舞台后，我就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了。”
虽然自己口口声声地说着这些话，但是心里却没有完全的把握，人总是会变的，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心思，自己就像是在心里构筑起一道道的城墙，只有一点一点地拆除，才能让那个他再次走进来，所以自己是没有立场对他的选择指手画脚。
只是有些事情，不主动的话，就会被一些奇怪的人趁虚而入，姜雪海并不想要给她这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姜雪海低声在方珂珂的耳边轻语，“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好。”方珂珂点头应声，目光追随者她离去后，就重新放在舞台上，昏暗的灯光并不能让舞台上的人看清自己的面容，伸手轻轻地挥了挥，朝着坐在席位上的男人打了一个暗号。
李硕然轻不可闻地叹息道，在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站起身来，脚步朝着洛煜楚走过去。
洛煜楚才收回落在离去的某人的视线就看到了身边站着的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只听见他在耳边轻声问道，“老师，你会什么乐器？”
“钢琴。”洛煜楚回答道。
李硕然将话筒放在唇边，对着台下的观众说道，“其实我也是经纬老师的粉丝，在知晓他来参加这次年中盛典的时候，我期待了许久，如今我也想要凑个热闹，为经纬老师和尤芙一起来一场即兴演出，就是不知道大家给不给这个机会呢。”
台下的观众鼓掌道，齐声地喊着，“要。”
男主持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于是便顺着他们的话语说了下去，所以原本两个人的演出如今变成了三个人，其中故意营造出来的暧昧情绪被李硕然一搅和，众人只是觉得这算是一次粉丝见偶像的场景。
刚刚的明争暗斗看起来很久，其实也过去了两分钟，所以很多人都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事情便已经结束了，只有少数几个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的人才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还没有走出舞台，便有场工将钢琴搬到了舞台上，观众看得清晰，隐隐便有低声细语轻轻地呢喃。
“这个要说没有内部配合我才不相信呢。”
“是的呀，怎么可能会立马有钢琴搬上来。”
“原来是舞台效果。”
洛煜楚诧异地看着那钢琴，想到了刚刚离开席位的人，眼神里闪过了然和一丝温柔的宠溺。
这一幕在落在了尤芙的眼里，后槽牙隐隐作痛。
明明将每一步都算得准确，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那李硕然会突然破坏氛围。
第四十五章 美梦成空
姜雪海靠在后台阴暗的角落里，耳边是悠扬婉转的钢琴声，指尖跳动的音符绕梁三尺。
音乐下的梦境是那样无边无际，像风、像天空、像海洋。
眼眶渐渐被水雾蒙住了，回忆如同潮水一般讲她淹没。
当年夏日，蝉声阵阵，在元旦晚会，众人的喧闹中，他穿着白色的西装，优雅地坐在钢琴旁，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跳动，用着最虔诚的表情弹奏了一曲《远方的寂静》，空灵、干净和温暖的气味萦绕在空气中。
当时不曾懂过这首歌，也不曾懂过那个人，如今这首歌再次出现在耳边，像是在述说着那看不见又到不了的地方。
那些路过世界的人，触手可及但又渐行渐远，此时此刻靠在角落里，才觉得自己的心和那个少年曾经靠得那么近，如今又离得那么遥远。
钢琴曲停下的那一刻，尤芙停下了舞蹈，李硕然也停下了旁白，三人弯下腰朝着观众鞠躬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尤芙苦涩的笑意更浓，那次元旦晚会后，那个白衣少年终日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可是，他的目光始终在那个女孩身上，这些多年过去了，目光依旧在那个女孩身上。
而自己费尽心机地想要走进他的世界里，却次次都被拒之门外。
怎么甘心呢？
怎么可能放弃呢？
尤芙咬咬牙愤恨地直视着那道身影，指尖捏着话筒的地方都微微泛白，却不曾放松一丝一毫，阴寒地盯着那个空着的座位，闭上眼睛平息了焦躁的心情，再次睁开时又恢复了那个荧幕上带着假笑的女孩子。
直到年中盛典结束，舞台下都不曾出现过那个令人魂牵梦萦的身影，洛煜楚的眼里闪过痛苦和无可奈何，指尖不断的摩擦着试图掩盖着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最后的录制结束，所有的工作人员在舞台上拍摄了一张照片后，而后便渐渐散去，作为主持人的尤芙参加录制后的晚宴，所以便匆匆的走到了化妆间补妆换衣服。
此后的一个星期，尤芙再也没有见到过洛煜楚，也没有见过姜雪海，他们两人就像是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
可是她却在这次的晚宴里遇见了一个让她终身都难忘的人，那个让她的生活从此卷入一团阴谋之中的人。
方珂珂敲响了化妆间的门，随后就被人抱在宽阔的胸膛上，顺从地拍了拍他的背脊，灵活地将门带上，室内就剩下了她们两个和靠在位置上玩手机的洛煜楚。
“洛先生，刚刚很匆忙所以没有好好地打招呼。”方珂珂眯着眼看着他淡然的表情，随后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你好。”洛煜楚起身颔首点头。
“晚上的宴会你要去参加吗？”方珂珂偏头问道，单手挽着李硕然问道。
洛煜楚的心思没有放在她的身上，反而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心思暗动，问道，“姜记者她去哪里了？”
“她有事情提前离开了。”方珂珂脸上更加灿烂地笑道。
眼神不住地在他的身上打量着，若是他说他对姜雪海没有意思的话，自己是一点儿也不信的。
不在意的话，问她现在去哪里了做些什么呢。
“嗯。”洛煜楚神色不明地点点头。
“要不我先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她待会儿要不要过来。”
方珂珂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正要拨打的时候，被他飞快地制止了。
“不用了。”
“哦，这样啊。”方珂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李硕然纵容地看着方珂珂试探的话语，在场的几人心里都明白她要问些什么，也明白心里的各种想法。
方珂珂没有再问洛煜楚要不要参加宴会，抬头望着自己的男朋友，笑眯眯地戳了戳他的腰腹，亲昵得问道，“你要不要去参加那个宴会啊。”
原本是想要参加那个宴会的，打算去结识一番年轻的企业家们，可是谁知道会遇到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恩人，现如今就算是那里有再多的机会，都抵不上和恩人吃一顿饭。
李硕然捉住他作乱的手，似叹非叹地点了点她的鼻尖，“不去了，陪你一起去吃饭。”
“那我问问雪海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方珂珂嘟嘟嘴躲开他的偷袭，然后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洛煜楚面色不变，耳朵却集中在角落里的电话。
“嗯。”
“好的。”
“我知道了。”
“你要小心点。“
“那就这样吧。”
方珂珂挂完电话，洛煜楚也没有听出来姜雪海到底来不来，目光牢牢地跟随着方珂珂，试图从她的行为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突然间发现这个男孩子虽然不说话，但是他却是将姜雪海放在心尖尖上头的。
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但是方珂珂却没有什么想法要去提点着两人一句，感情的事情还是两个人自己解决才有意义。
“嗯...”方珂珂沉吟了一声靠在李硕然的肩膀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我有点想吃烤肉了。”
“那我们去吃新石器烤肉。”李硕然揉了揉她的头发。
“太棒了。”方珂珂蹭了蹭他的肩膀，将脑袋埋在他的衣服里，嘴角却不住地往上翘起来。
李硕然顶着洛煜楚目光的压力，不忍心将怀中这个故意捉弄别人的女友摆正姿势。
洛煜楚看着她戏谑的声音，等待了一分钟，于是低下头打开聊天界面，看着对面瑟瑟发抖，拼命求饶的纪清羽，勾了一抹冷笑，手指不停歇地给那头的人布置任务，没有丝毫同情。
刚刚发完消息，切换到了姜雪海的微信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很久很久之前两人互相道的晚安，指尖在输入法里滑动几下，最后又全部删掉，将手机关掉。
“方珂珂。”
方珂珂突然被人郑重的叫道全名，条件反射地坐正姿势看着洛煜楚。
“怎...怎么了”
“姜记者她晚饭和你们一起吃吗？”洛煜楚指尖轻轻地捻了捻，平静地问道。
“嗯...”方珂珂回道。
“好，那我可以拜托你们吃饭的时候带上我？”
“可以啊。”方珂珂挠了挠李硕然的掌心，痛快地回道。
洛煜楚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我们现在走？”
“现在？”
“要去接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