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3、泽哥，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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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定定地看着，不相信会喊错。
林繁揉了一下眼睛，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推开，而后自己也缓缓坐起来。
“你是不是梦游了？”
泉音由双手放在身后，十五岁的他老成得像五十岁。
“我是不是梦游，你心里清楚。”
“清楚什么？”林繁打着呵欠，似乎很疲惫。
“别装傻，我又不是外面那些傻瓜，我可是神。”他态度傲慢。
林繁转了个方向，背靠着墙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傻了？你跟着温阎，也学得跟他一样神神道道，一天到晚都喊着成神不成神的，你我皆是凡人，都逃不过一死。”
“不肯承认，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泉音由返回去坐下，“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温阎，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相反，如果你恨温阎的话，我可以帮你报仇。”
“别说我不是林小凡，就算我是，凭什么要你帮忙？你这人也太莫名其妙了，有空的话，多看看这个世界，沉迷于武道，可能你已经脱离现实里，才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自己承认，总比被我逼着承认要好。”少年扬起唇角，笑容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尤其诡异。
“神经病。”林繁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把我的围巾还给我！”
泉音由一怔，他很胖冷，这几乎是他的死穴。
“不还！”他用围巾把自己包起来，往长凳上一躺，“总有一天你会承认，今天暂且放过你！”
林繁看他真的闭上眼睛了，不想去抢，否则也免不了动手。
她也躺下去，睡意一被打扰，她有些睡不着。
温阎在怀疑她，上次的车祸，多半和温阎脱不了干系。
知道她怕血，见了血会失控，故意策划那一场车祸出来。
但只是这样，温阎也不敢断定，这个少年更是没有证据。
她不想延续林小凡的人生，尤其是在被温阎逼迫的情况之下。
一夜未眠
天一亮，顾杰果然第一时间进来接她，还给她买了早饭，顺便也给泉音由买了一份。
“干嘛给他买？”林小凡对泉音由反感地很。
顾杰道：“好歹一起坐过牢，算狱友了。”
林繁：“……”说的我像个法制咖一样。
她一脸不快把热乎乎的肉包子递给泉音由，“从今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别再见了。”
她拿了自己的东西，戴上墨镜和口罩，走出警局大门。
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自由的空气啊。
顾杰的车子就停在大门外，她拉开车门，意外地看见里面居然坐了一个人。
“泽哥！”
她手里拿着肉包子，情不自禁往他怀里扑。
盛星泽一只手按住她，往她身后看了一眼，“你昨晚就和他在一起？”
这语气，像是捉尖在床……
林繁心虚地说：“只是狱友。”
“你和他一起，在同一辆车里被抓的。”盛星泽提醒她。
这说辞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泽哥，我错了。”林繁主动低头。
昨天没去他的演唱会，还和别的男人一起被抓，这怎么说都像是她出轨。
554、不可能，也要变成可能
他面如寒霜，似乎不为所动。
林繁抱着他的手委屈兮兮的，“我真的错了，我回去就写检讨，下次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这里偶尔有路人经过，盛星泽也只得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让她上车。
“泽哥你最好了。”车门关上之前，林繁笑嘻嘻地说。
很快他们的车子离开，泉音由还站在原地，一直等到手里的肉包子都冷掉了。
她……私底下是那个样子吗？
有点儿不可思议。
他啃了一口冷掉的包子，走向自己的车，随后又想到自己没有驾照，于是折返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后，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看他。
“请问……”司机有点儿兴奋，“你是不是泉音由？”
不会认错的，这少年秀丽的眉眼，比在电视上看更加漂亮，清晨雾气晕染，点缀在他眉间，几乎不辨雌雄。
“是我。”
“没想到居然能载到偶像！哈哈，我太喜欢你了！这两天你的几场比赛我反反复复看，牛！我觉得若林小凡活着，这一届恐怕要输给你。”司机在前面侃侃而谈。
泉音由吃着包子，这番恭维并没有让他多高兴。
“死了的人，没办法一较高下。”
“是啊，太可惜了！如果她还活着，今年一定是最精彩的一届武道竞技大赛！”
泉音由点点头：“我要和活着的她争个高下。”
“哎，不可能了，不可能啦！”司机摇着头，惋惜道。
泉音由转了一下灰色的眼珠：“不可能，也要变成可能。”
司机有些莫名，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后视镜里的少年看起来有点儿可怕，他不敢多问。
到了帝都一家酒店，泉音由下车要付钱，司机坚持不肯收，开开心心走了。
泉音由走进酒店里，摸出手机给温阎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起来，他漂亮的唇瓣里便吐出恶劣的言语：“我要林繁承认她的身份，和她堂堂正正打一场，做不到的话，我会宰了你。”
温阎在申城养伤，温阎浑身都抖起来。
“这个事情还没有确定……”
“那就去确定。”少年的声音仿佛催命符。
温阎抓住喝水的玻璃杯。
当年不应该教他，不应该收他为徒，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把他培养成神。
“好。”温阎艰难地答应。
他不敢不从，违背泉音由是什么下场？他想都不敢想。
林繁回到申城才见到余欢，被她狠狠数落了一顿。
好在发现她的几个女警比较有职业操守，没有把她爆出来，否则今天网络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虽然林繁没能带来网络热度，但林天蕊却上了热搜。
作为曾经高调的白富美，落魄千金，如今顶流林繁的妹妹，林天蕊意外坠楼的消息自从被报道就被无数人转载评论。
有些人可怜她，有些人也说是报应，更多的吃瓜路人却在唏嘘。
媒体采访了林天蕊的父母还有工作的同事，都说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好，总是睡不着，白天疑神疑鬼，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555、这么辛苦，当然是赚钱养你了
在工作的地方，她也从来不和别人说话，回到家也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有人出来说她这是抑郁症，最后选择跳楼自杀，也是一种解脱。
因为之前有林天蕊欺负林繁的视频在，最后大家虽同情她，但也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林繁看着新闻说：“林天蕊不像会自杀的人啊，她从小自视甚高，虽然被人奚落嘲笑，也不至于想不开跳楼死了。”
“抑郁症是很严重的病，不能轻视。”余欢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瞟向盛星泽，随后对林繁说，“林天蕊死了，大家都知道你们之间有恩怨，你也不用表现得太难过。”
“真的是自杀吗？”林繁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余欢：“警方已经排除了她杀的可能，她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随后这件事他们也不提了，因为有警方盖棺定论，很快林天蕊去世的热度也下去了。
林繁错过了盛星泽的第一场演唱会，这两天在他面前各种溜须拍马，厚颜无耻的程度连顾杰都要怀疑人生。
不，我的女神不是这个亚子。
演唱会的第二站在申城，他在这边彩排筹备，不用两头来来去去的跑，林繁有时候工作完，还会跑去体育馆看他，带着盛老夫人送来的汤。
不过他们的恋情只有余欢等一些核心团队的人知道，彩排现场有很多工作人员，她不方便大张旗鼓过去，每次都躲在休息室里，让顾杰去叫他。
盛星泽进来后，她马上殷勤地盛汤给他喝。
“奶奶说，工作辛苦，这个汤特别滋补，你多喝点。”林繁捧着脸看他喝汤。
盛星泽喝了半碗便放下，他最近胃口很差，气色也不好，有几次林繁半夜起床，看到书房的灯亮着，他在熬夜编曲，但白天也不见他休息。
“泽哥，第一场演唱会都没这么忙，为什么最近你都熬夜啊？”
盛星泽单手撑着脸笑了一下：“这么辛苦，当然是赚钱养你了。”
“钱我也能赚啊，你不要这么辛苦了，我很好养的，不怎么花钱。”
盛星泽：“可是你吃得多。”
林繁：“……”
“外面的男人这么说话，全部都是找不到女朋友的直男！”
“那我为什么能找到女朋友？”
林繁：“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他淡淡一笑，眼角下方有一小片青色的阴影，但在笑的时候，也柔和起来。
“小繁，想不想在演唱会上当嘉宾？”
“嘉宾？”林繁追了几年苏离，知道当嘉宾是怎么回事，当他们俩的关系，去他演唱会上当嘉宾的话，岂不是要公开？
“还没准备好吗？奶奶的婚礼场地都找好了，她忙了几个月都在给我们布置婚礼，你不会要等到结婚那一天，才跟我官宣吧？”
“当然不是。”林繁走到他身旁坐下，挽着他的手臂，“你的粉丝会受不了吧。”
“你心疼他们，怎么不心疼一下我？”
“我当然心疼你啊。”林繁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556、你真是个没节操的人
“泽哥，我去你演唱会上当嘉宾，要唱歌吗？你演唱会上有百万修音师吗？”
“不用你唱，拉着我的手就好。”他低下头点了点她的额头，“答应了吗？”
“答应啦！”
“不准反悔了，这一次要是再敢不来，我就让人把你抓到演唱会台上，当众把你办了！”
林繁刚想笑，忽然意识到他这辆车上了高速，脸颊爆红。
“泽哥，你真是个没节操的男人！”
盛星泽低下头，在她唇边一点一点描绘，“在结婚前意识到这一点也不错，至少有个心理准备。”
林繁被撩得头昏脑涨，跟着他的思维想到一些不和谐的画面，竟然呵呵傻笑起来。
“你的粉丝都说你高冷禁欲，真是好大的雾！”
盛星泽：“高是真的高，欲也是真的欲，慢慢你就懂了。”
林繁整个人都钻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泽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长得好看。”
“这也是原因之一啦！”林繁当然很花痴他，开玩笑，长得这么帅，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
哦，还有苏离……
“不过，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林繁赖在他怀里，不想起来，“泽哥，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我可能会走上一条回不了头的路。”
再遇温阎，一定要宰了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成为世界第一，让他看到，让他死得瞑目，让他知道过去都是错的。
她满心的暴戾和仇恨，什么都解救不了。
除了他。
盛星泽收紧手臂把她圈在自己怀里。
没有遇见你的话，我也不可能有今天。
“泽哥，今天早点回家吧，现在都十点多了。”
“好。”她答应了当嘉宾，他心情好多了，她说什么都答应，“我出去跟他们说一声。”
“我帮你拿东西，在停车场等。”
盛星泽出去，林繁把休息室里他的耳机，手机，围巾等等收起来，放进包里，这个包平时是助理提着，装一些他日常用的东西。
林繁放耳机进去时，看到里面有一瓶药，拿起来看了看，都是英语，专业名词她看得懂的几个，但也能让她猜到一个大概。
抑郁？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电梯里遇到温阎，他说的话。
……
“抑郁症，俞司楼逼出来的，本以为这些年他好了，但我昨天碰到周医生，问了问，他说不但没好，病得更严重了。”
……
为什么俞司楼死了，他还是没能走出去？
这不可能，盛星泽看起来明明很正常，如果他都需要吃药，那她看到血就失控，岂不是更糟糕？
她想去问问盛星泽，但想到或许会给他刺激，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把药放回包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她主动去见盛承光。
最近盛承光在申城，每天忙得很，林繁想见他一面，还得在午饭的时候。
盛氏总部顶楼
盛承光的午饭是厨师从盛家送过来的，四菜一汤，他加上林繁一起吃都绰绰有余。
557、盛星泽不喜欢林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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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盛承光秉承着做大哥的责任，把好吃的都往她碗里夹，“多吃点，太瘦了不好。”
“大哥，我这样不叫痩，我是没有多余脂肪，都在运动中消耗了。”林繁说。
听了这话，盛承光动作一顿，似乎想到一些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齐麦说你体力好，你们练武道的，我知道都挺厉害的，但是，多考虑一下星泽。”
林繁笑着说：“我觉得泽哥挺喜欢运动的，他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脂肪，每一寸都很匀称，你不用担心泽哥的体力问题。”
“咳咳咳……”盛承光假装咳嗽几声，继续给她夹菜，“吃吃吃，别说废话了。”
“这不是废话。”林繁看着碗里的菜，“我上网查过一些资料，喜欢运动的人阳光，开朗，心理很健康。”
盛承光忽然愣住，意识到她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他放下碗，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寒意。
“你知道些什么？”
“泽哥吃的药是你给的吧。”林繁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我最近发现他总是失眠，晚上睡不着，每天气色都不好，是吃了这个药才变成这样的吧。”
“你不懂，这件事不要插手！”盛承光严峻地说。
平心而论，他很喜欢林繁这个弟媳，自从她来了，他在星泽脸上经常看见笑容。
可是一想到这些笑容全都是因为林小凡，他心里就很难受。
“回去吧，让余欢给你买点好吃的。”他不想跟她解释太多，直接下了逐客令。
“大哥你看不出来吗？泽哥没有病，那个药不要让他再吃了！”
“说了你不要管！”盛承光脾气暴躁，他能用五年时间就掌管盛家，把那些狼子野心的老臣压得大气也不敢出，当然离不开他这种天生的恶魔气质。
但林繁并没有被他吓到。
“我喜欢他，当然要管。”
“林繁，”盛星泽深吸一口气，手指揉着眉心，“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星泽以前对你是什么态度？”
林繁的眼皮跳了一下。
盛星泽不喜欢林繁，全世界都知道。
那时候林繁哭着，痛着，心里比谁都清楚，但就是不肯放弃那个婚约。
他从来没有对林繁说过重话，不管她做什么，似乎都在忍让，她心里很清楚那不是因为他对她抱有感情，他只是想补偿她。
那个婚约不是她订的，对于林繁来说，也让她承受了很多伤害。
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她。
因为婚约，盛老爷子每个月总要故意安排他们见一面，吃个饭。
每次林繁都很紧张，看都不敢看她，他却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林繁，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新的生活，离开林家，去国外，好好生活。”
“我不要！”林繁拒绝得很干脆。
“林家的人对你并不好，你不必为了我留下来，到最后我们也是不可能结婚的，一直以来，我拿你当妹妹一样。”
林繁哭起来，这样的回忆中她总是很脆弱。
明知道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就是放不下。
558、所以把你当成她了
他那么好，就算幻想一下也是好的。
林繁死了以后，她来了，她能感觉到盛星泽对她的态度不一样。
他看林繁永远是看小妹妹的眼光，温和包容。
看她却是看一个女人的目光，有着掠夺的天性。
盛承光的话让她回想起这些东西。
“什么意思？”她问盛承光。
“星泽的心里，一只有个很喜欢的人……”
“他说过没有。”林繁马上反驳。
在塔城的时候，他亲口说的，如果不是这样，她死都不会表白他，更不会跟他在一起。
“现在是没有了。”盛承光说，“那个人死了。”
“不是的，他说他心里从来没有别人，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
她双眼微微泛红的样子让盛承光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让她当个傻子不好吗？
要是她弱一点就好了，至少是个能控制的傻子。
可她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现你和那个人很像，所以把你当成她了。”
一瞬间，林繁如坠冰窟，泪水掉下来，砸在手背上。
“胡说八道。”
“林繁，这些话本来不应该跟你说，但以你的实力，不至于连这点儿打击都承受不了。我说这话只是想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你和星泽还没有结婚，你可以有选择的机会。”
林繁吸着鼻子：“他把我当成别人，是因为这个病吗？”
盛承光点点头：“你不要太难过。”
“我……”林繁哽了一声，“我以为……”
我以为新的生活开始了。
但她没有说出来，一说出口便觉得软弱不堪。
她告辞盛承光，大步离开。
“林繁，他不是故意的，他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你不要怪他。”
“我知道。”林繁头也没有回。
她走后十来分钟，另一个访客来了。
宽大的日式长袍几乎垂在地上，温阎穿出了一种优雅脱俗的感觉。
“方才上来时，看见林繁了，她心情似乎不大好。”
“温先生请坐。”盛承光让秘书泡茶送进来，才转身说，“还是因为星泽的病，她担心罢了。”
“林繁是个很纯粹的人。”温阎有意无意地说，“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哦？”
温阎道：“她很像林小凡。”
盛承光心里一动，连温阎都说像，难怪星泽会把她当林小凡的替身。
“林小凡从小跟在我身边，她的一切我都很熟悉，本来惋惜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不知为何，看到林繁我却有一种慰藉之感，她像是林小凡生命的延续。”
盛承光好笑地说：“这两个人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
“爱……”温阎惋惜着，但又说，“其实，二少把她当成林小凡，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不能让他继续下去。”盛承光态度强硬，“她不是林小凡，林小凡已经死了，我要让星泽接受这个现实，这样他才能真正痊愈。”
温阎想到什么，问道：“大少是不是把这件事告诉林繁了？”
559、只有林小凡一个人会使用‘‘仙人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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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温阎心中迅速升起一个念头。
泉音由催促着他的事情，似乎有点儿眉目了。
“大少如此笃定，万一这世上有什么怪力乱神之说……”
“温先生，”盛承光打断他，“你这次来，难不成是要跟我讨论一些怪力乱神之说？”
“当然不是，其实我来找你，也是因为林繁。”
“哦？”
温阎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几张照片，放在桌上。
“这是俞司楼的尸检照片，我特地去看过。”
照片上的俞司楼浑身发青，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胸口有两处伤很明显。
那不是普通的伤，是一个有明显螺纹的伤口，像是什么东西高速旋转着，还带着灼热的温度烫上去的。
一个伤口浅一些，一个伤口却很新，像是最近才造成的。
“这是‘‘仙人引路’’’’造成的伤。”温阎指着浅一些那个伤口说，“这是林小凡打的，就在五年前的世界武道竞技大赛上，大少应该有印象。”
“这个呢？”盛承光的目光却停留在那个新一些的伤口上，“这是……”
“上次在塔城，俞司楼跟踪二少，被林繁发现，两人打起来，俞司楼被林繁打败，那里的监控坏了，看不出林繁是怎么出手的，但是我看过现场的一些照片，那样的破坏力，在俞司楼面前，除了‘仙人引路’，我想不到别的招式了。”
“‘仙人引路’……”盛承光握起拳头，“会不会搞错了？这个伤确实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吗？”
“大少以为‘仙人引路’是很随便的招式吗？”温阎笑着，“说出来惭愧，我都没能领悟‘仙人引路’，这一招是她自己从残本上学的，我钻研二十多年一无所获，她却自己学会了，后来小由拿到残本，也不能自行领悟，我就更教不了他了。”
“什么意思？”盛承光觉得呼吸困难，他是个无神论者，可今时今日，似乎感觉到空气中有无数东西在乱窜。
温阎笑道：“意思就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林小凡一个人会使用‘‘仙人引路’’”
盛承光怔忪地看着他，依旧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仙人引路’’不过是当初我随口考验她的一句话，我告诉她，如果学会‘仙人引路’，就让她跟着龙烈下山生活一段时间，我本以为她永远做不到，可是她的聪明才智，这世上无人能及，最后还真的给她领悟了。”
“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我不相信。”盛承光站起来，在原地来来去去走了几步。
最后控制不住，他摸出烟来点燃，吞云吐雾起来。
“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仙人引路’’了。”温阎说。
“猜测而已……”盛承光不敢相信，倒不是真觉得这事情玄乎到难以置信，他需要更有利的证据，否则不能凭借这个就放任星泽。
最近林天蕊因为抑郁症二自杀的新闻让他绝对不敢小觑这个问题。
560、替身梗不是都过时了吗？
“除了‘‘仙人引路’’，我也想不出其他证据了，最有力的证据无非是让她亲口承认，但她既然知道二少对林小凡情有独钟，都没有承认的话，或许她不是，是我多想了，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像她一样天才。”
“她不知道。”盛承光忽然说。
“大少没说吗？”温阎燃起一丝希望，“她这么喜欢二少，得知二少和她的前缘，或许会承认。”
“如果她承认了，那星泽就没病，他就好了。”
“其实二少的样子，也根本不像有病啊。”温阎说。
盛承光抽完最后一口烟，目光凌厉地朝他看过来：“你确定，这个世上会‘仙人引路’的，只有林小凡？”
“世界武道竞技大赛举办这么多年了，如果还有第二个人会，为何不出来？要知道这一招至今未逢敌手。”
盛承光点点头：“我懂了，请温先生帮个忙。”
“大少尽管吩咐。”
“小繁，看镜头。”徐谦的声音响起来，才把林繁的思绪拉回来。
以往她总是光芒四射，认真配合，是任何摄影师都会喜欢的女神形象。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走神。
徐谦在抓拍的过程中，一直拍到的都是她忧郁的双眸。
美则美矣，这一组照片不管放在哪里她都是最出色的，但今天的主题是为了迎接新春，要喜庆一点。
“抱歉。”林繁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镜头，绽放笑容。
“好，很好！”她果然悟性极高，情绪转换非常快，一秒就进入状态。
徐谦拍得很兴奋，一组照片拍完后还觉得意犹未尽。
余欢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林繁的状态不对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怎么了？”趁着化妆师给她卸妆，余欢拿着一瓶水过去，递给她，“今天的状态太差了。”
林繁从镜子里抬头，双眼中黑漆漆的。
“欢欢姐，我记得你签我的时候，跟我说过泽哥有个喜欢的人。”
余欢脸色微变，轻咳一声，还是佯装镇定，“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人是不是死了？”
“谁告诉你的？”
她这么说，就是确认了。
林繁双手捂住脸：“我怎么会遇到这么狗血的事情啊？替身梗不是都过时了吗？”
余欢：“……”
为你揪心真是仿佛挖我的心。
“那时候你也告诉我，面包比爱情更重要，你放下了对星泽的感情，也同意解除婚约，你想做更好的人，现在你一步步做到了，为什么又来纠结星泽喜欢谁这个问题？”
“我就是稍微难过一下，毕竟那个时候的我，没有这么喜欢她。”
她的情绪真的很低落，连身上总是满溢的元气都消失了。
好像一棵凋零的树。
余欢有些心疼。
“行了，自怨自艾有什么用？不工作了吗？不要前途了吗？没有梦想了吗？”余欢强硬地问。
一个铁腕经纪人的态度，决定着手底下的艺人是什么风格。
“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安慰我一下吗？”
世界第一巨星
561、在他心里她是一个替身
“安慰你什么？安慰你欠了十个亿，还在这里为了感情的事情伤春悲秋？”余欢毒舌地说。
林繁：“……”惹不起。
不过十个亿真是提醒了她，就算心脏都被击碎了，她还是要还债的！
“接下来是什么工作？”林繁马上站起来，“都安排过来吧，占满我的时间，就没时间难过啦！”
“忙得很呢，走吧。”余欢一笑，果然是只猪，自我排遣的速度倒是很快。
“对了，龙烈的那部电影筹备得差不多了，你要提前做准备，这可是迈向国际的重要一步！等你成了世界第一巨星，盛星泽算什么？”
林繁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听她这么一说，倒是很认真地想了半天。
最后得出结论：“就算我是世界巨星，他也是我的宝贝啊，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喜欢他，我没救了！朕的忘情水在哪里？”
“你给我走！”
摄影棚里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听到她哭哭啼啼的都看过来，余欢觉得面上无光，这一刻忽然体会了毛豆的难处。
接下来，她真的把林繁的工作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广告，杂志，访谈，综艺，商业活动轮番上，连吃饭都在车上跟打战似的。
就这么忙了两三天之后，林繁实在吃不消了，有一期《武道巅峰》拍摄期间下了暴雨，他们在野外，没有地方躲雨，她跟贺枳倒霉，任务地点最远，冒着雨走了一个多小时。
回来之后，林繁当天晚上就发烧了。
余欢这个黑心经纪人看她病得死狗一样，也不好意思继续压榨，放她休息半天。
林繁吃了药，睡了一觉，醒来后便感觉好多了，毕竟是经常锻炼的身体，不娇弱。
她肚子很饿，想下去吃点东西，房间的门却被打开。
盛星泽站在门口，和她四目相对。
这两天连轴转，几乎没有见过他，现在一见，林繁想起盛承光说的话，心口蔓延出一阵阵酸涩苦楚，搅得她病后虚弱的身体翻江倒海。
天已经黑了，他今天回来的很早，因为听说她发烧了，还没彩排完就回来看她。
林繁把心里的难过压下去，拉开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泽哥，过来这儿坐。”
盛星泽眼角微弯，走过来几步，却没有坐到她床上，而是拉了一把椅子，在距离她两三步的地方坐下。
“好些了吗？”
林繁心里一阵失望，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酸涩，将整颗心脏包围起来，细细地啃噬着。
她以前总是不懂，为什么他们恋爱都谈得那么火热了，他却从来不碰她，不和她走到最后一步。
她主动过那么多次，都被他拒绝了。
又不是小学生谈恋爱，拉拉手都害羞，他们可是两个成年人啊。
现在才算是明白了。
在他心里她是一个替身，代替他心里那抹白月光。
他只想看着，不想破坏。
因为一旦破坏了，就会看到最真实的部分。
她毕竟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真是……太他妈悲催了。
世界第一巨星
562、那个白月光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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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林小凡堂堂五届武道大赛冠军，公认的世界最强人，天神下凡……谈个恋爱居然这么可笑。
偏偏她心里又喜欢这个人，对于他的病也充满怜惜之情，不想戳破他这个幻想。
她发誓，她这辈子所有的圣母病，只在他身上发作过。
换做别人，脑袋给你摘下来当球踢！
你当我林小凡是什么人？
“好了一点点。”林繁抱着枕头，趴在床上，乌压压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如同一对黑色的翅膀。
她看着他，从脚往上看。
啧啧，泽哥这双腿，极品，玩一辈子！
泽哥这腰，小腰精！
泽哥这腹肌，八块，妥妥的！
泽哥这胸……胸肌，喔喔喔，小拳拳捶你胸口！
泽哥这脸……妈的，一开始就是从这张脸沦陷的。
他怎么就生的这么好呢？从头到脚，哪怕一根儿头发丝儿，都是按照她的择偶标准长的。
为什么他偏偏要喜欢别人？
那个白月光到底是谁？要不是她死了，她一定把他抓出来，修理一顿！
情敌拔刀吧！
“看什么？”盛星泽偏着头，稍微低下一点点身体，看着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双眼，“哥哥的身材让你满意吗？”
要是以前，被这么撩拨，她就跳下来扑过去。
满意，超级满意，给我看看！
然后扒拉衣服，至少也要摸摸腹肌，和他互相撩拨，发生点儿什么。
那时候人傻又天真，现在嘛……觉得自己那样子很像骚扰。
他一个弱男子，怎么抵抗得了来自大佬的骚扰？
“满意。”林繁说完后，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奶奶的，想到这个男人身心不属于她，她就难过得想哭！
没有预想中的把她勾引过来，盛星泽也有些意外。
看到她蒙着脸，以为生病难受，他走过去，揉揉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捧起来。
“很难受吗？”
他不问还好，不问的话她一个人默默地难受一下，渐渐也就能消化这个事实。
可是他一问，林繁才知道自己这么难过。
她当然难受，跟要死了一样。
从小到大那么多苦练，受过那么多伤，有过那么多次心痛，除了温阎带来的阴影，没有人再让她这么难过了。
“嗯。”她蹭到他手心里，点点头，眼角的泪水擦到他的手心，他微微一怔。
“小繁，你怎么了？”
林繁：“呜呜呜，工作好累，赚钱好难，我什么时候才能把欠你的钱还上啊？”
盛星泽好笑地说：“不是要变成夫妻共同债务了？”
“那也还剩五亿啊！我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我该怎么办？我好难！”
“行了，债主都不急，你急什么？起床吃饭了。”
林繁泪眼汪汪起来，套了件衣服，跟他一起下楼。
楼梯走到一半，忽然房子里的灯全灭了。
这套别墅有应急发电机，停电后自动启动，中间大概要等四五秒才会亮起来。
而灯灭的一瞬间，林繁便感觉侧面有人影一闪而过。
电光火石的瞬间，她把盛星泽往身后一拉，通过方才人影的动作判断招式，快速地击出一掌。
563、这个温阎怀疑你是林小凡
打空了……
她的手掌打在空气中，什么都没有。
而后，应急发电机启动，灯重新亮起来。
也是在这一瞬间，林繁看见自己身前有一个人。
这人捏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拳头一放，一收，腕骨转动时，拳头似乎在震颤。
这是‘仙人引路’的起手式！
林繁忽然翻转被捏住的那只手，瞬间反客为主，捏住对方手腕，然后拳头一放一收，拳风聚气，以气为引，轰然而出。
那人忽然翻身，膝盖往上一顶，撞得她手肘几乎断了，随后掌风游移，宛如万千残影，挣开了她的钳制。
林繁不甘心，尽管手肘剧痛，还是用力往下一沉。
那人也一掌拍出，两人迅速对了一掌，各自退开。
林繁扶住楼梯扶手，这才抬起头，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
泉音由。
“‘仙人引路’真是可怕的招式。”他微微一笑，灰色眼珠显得更加淡漠无情。
“你怎么进来的？”林繁看向他身后，果然看见温阎站在大门外。
与他同行的，还有盛承光和齐麦。
她回头看盛星泽，他已经开口问：“大哥，你带他们来干什么？”
盛承光在门口灭掉一个烟头，缓步走进来，破天荒没有回答盛星泽的问题。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林繁身上。
“温先生说，他在俞司楼的尸体上发现了新的‘仙人引路’造成的伤，怀疑是你打的，他让小由试了试，你真的会这一招。”
“会‘仙人引路’有什么稀奇的？温阎这种废物学不会，别人就不能学会了？”林繁瞥着温阎。
今日是个圈套，必定是温阎设的。
他惯会做这种局，卑劣又阴险。
“你是怎么学会的？”温阎走进来，有泉音由在，他不敢太放肆，只站在客厅沙发那儿，没有多走一步。
“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岂不是很给你面子？但你算什么？”林繁冷哼。
“小凡，你这是对待师父的态度吗？”温阎忽然柔声说。
盛星泽的眸光闪了一下，看着林繁的反应。
林繁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出言讥讽：“凭你也想做我师父，你算老几？”
“不管怎么样，十几年师徒情谊，实力上虽然被越过，但养育之恩越不过。”
林繁：“神经病。”
温阎满脸苦笑。
齐麦看了看他们，终究是不忍心，大声对林繁说：“小繁，这个温阎怀疑你是林小凡，他是被鬼迷了！你——”
盛承光抬起手，制止了齐麦的话。
“林繁，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带他们来，只是想确认一下他的猜测，不管你是不是林小凡，我们都不会伤害你。”
“温阎算什么东西？他的猜测凭什么要我来验证？林小凡从出道就没搭理过他，这个人心术不正，我不想配合他！”
盛承光道：“这个猜测对我们很重要。”
林繁想不通有什么重要的，林小凡活了那么多年，根本不认识盛家的人！
她猜想温阎用了什么花言巧语蒙蔽了盛承光，所以才会有这一出。
564、你怎么就不敢承认？
她一点儿都不慌。
“大哥，你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吗？我是林繁，小时候你也见过我，我跟林小凡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这还用什么猜测？”
“那你告诉我，‘仙人引路’你是怎么学会的？”
“有高人指点，不可奉告！”
盛承光沉下脸：“林繁，希望你如实奉告。”
林繁看了看温阎，又看看泉音由。
有备而来。
“我为什么要如实奉告，就算你是盛承光，也不能干涉我的事情吧，我只是艺人合约在星河，又不是整个人都卖给你们盛家。”
“如果是为了星泽呢？”盛承光说。
林繁的心脏微微一缩。
“泽哥也不能管我的过去吧，我不想说，为什么要让我说？”
“你——”
“大哥，带他们出去。”盛星泽出声命令，隐含怒火。
“星泽……”
“出去。”
“等等，这么急干什么？”泉音由终于开口了，“你说你不是林小凡，那天在帝都，为什么去她坟前？”
“我是她粉丝，去祭拜一下，很奇怪吗？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去祭拜，她墓前那么多鲜花，你们一个个去验证过了吗？”
泉音由摇摇头，散漫地说：“你知道去她墓前最多的人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守墓人。”
泉音由说：“是盛星泽，每次去帝都，他都会去看看她，墓前那么多鲜花，一半都是他送的。”
林繁不由自主看向盛星泽，他一只手扶着楼梯栏杆，眼眸微微垂着，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泽哥也是林小凡的粉丝，而且林小凡帮他们抓住了俞司楼，泽哥报答她的恩情。”
“报恩？哈哈哈。”泉音由笑倒在沙发上。“他所谓的报恩，不过是把林小凡占为己有，那哪是报恩，明明是私欲。”
“你闭嘴！”齐麦忍无可忍，这个家伙和他师父一样，太讨厌了！
泉音由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从来没人敢骂他，齐麦这一骂成功挑起他的怒火，他忽然站起来，抓向他的脖子。”
“住手！”林繁大喝一声。
泉音由回头看着她：“怎么？肯承认你的身份，用你的绝招‘仙人引路’跟我打一场？”
他在闹事，但温阎拿他丝毫没有办法，敢怒不敢言。
盛承光把齐麦拉到自己身边站着，才说：“泉音先生，我们此行不是为了动手。”
“就你们这样磨磨唧唧的，她永远不会承认。”泉音由重新坐回沙发上，歪头对林繁说，“我实在不懂，你怎么就不敢承认？那个人。”
他的手指指向盛星泽，眸光冷了几分。
“林小凡死的时候，他差点儿跟着一起死，而现在，又被人怀疑有幻想症。”
林繁和盛星泽离得很近，一回头就看见他。
泉音由的话让她感到难以置信，她怎么联想，都想不到林小凡和他有什么联系。
他们过去没有交集。
是温阎指使，来套她的话吗？
她甚至猜测盛星泽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个圈套。
他们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565、大型掉马现场
“泽哥。”她本来就病一场，现在肚子很饿，跟他说话不像对温阎那么中气十足，弱的像是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泽哥，我想听你说，是怎么回事？”
盛星泽的身子微动，转头对她笑了一下：“小繁，他们不是我叫来的。”
“我不是要怀疑你……”
“但我跟他们一样想知道答案。”盛星泽没有给她机会多说什么，“我甚至比他们还要迫切，因为我快把自己逼疯了。”
“我不明白……”她哑声说，怎么忽然之间好多事情她都不懂了。
盛星泽苦笑着说：“是啊，从始至终，你什么都不明白。”
林繁看着这里的所有人，他们看她的目光各有不同。
有的含满期望，有的却像是等着猎物跳进陷阱中，一举围杀。
但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知道一切，而嘲笑着一无所知的她。
“我来说吧。”盛承光站出来，身为盛家的一家之主，有些事情他责无旁贷。
“不用，我自己说。”盛星泽走下两级台阶，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病后初愈，苍白无色的小脸。
不知道为什么，林繁此时的心脏像悬在一把剑上，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让那把剑落下来。
电灯闪了一下，正常供电来了，灯光比备用电亮了好几度，整个客厅顿时亮如白昼。
盛星泽撩了一下她耳边凌乱的发丝，黑眸深处渐渐浮现出星光。
“我心里一直有个喜欢的人，我很喜欢她，第一次在天一盟一见钟情，第二次在世界武道竞技大赛上，她成了我生命全部的意义。如果没有她，我连站在这样的灯光下都不敢，我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生活了三年，每天重复做着父母被碎尸万段的噩梦，偶尔清醒的时候，我真的好绝望，我以为这辈子我只能那样过了，后来，后来她就出现了。”
那天警方来人，说让他去看世界武道竞技大赛，他连这道门都不敢夸出去。
但一个国际警察说：“有个叫林小凡的女孩子说，俞司楼没有那么可怕，她会打败他。”
三年前要带回家的女孩子的名字再一次闯入耳中，他默默落下泪水。
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去见她？
但他又渴望着，终究是答应了，躲躲藏藏地到了纽约，坐在观众席里，看着她一战成名。
俞司楼在她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枯竭的生命仿佛被点燃。
这三年里，他害怕光，害怕人。
可是看见她之后，他却冲进人海中，挤到后台去找她。
你还记得我吗？三年前，说好了要跟我回家。
他默默注视着她。
后来，她离开的时候，从他身边走过，丝毫没有认出他，也根本没有注意到弱小的他。
林繁失神地看着他的眼睛，听他说着这些她完全不知道的事。
从他的视角里，发生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我喜欢她到什么地步？知道她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开着车出去，在沿海公路上我想，只要转动方向盘，冲出去，我就可以见到她了，可是，那个时候遇到了你。”
566、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这件事离得很近，林繁可以回想起来。
原来那个时候的他，竟然有轻生的念头。
“泽哥……”她颤抖着喊。
“她叫林小凡。”
泪水一瞬间冲出眼眶，一颗一颗往下掉。
“哭什么？”他用指腹一点一点帮她擦去眼泪。
泉音由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忽然出声喊：“喂！该承认了吧！你到底是不是林小凡？”
林繁吸着鼻子，把眼泪忍回去。
她想起他吃的那些药，但是一抬眼，又看到温阎嘴角翘起的冷笑。
脑海之中有什么东西凄厉地嘶叫着。
她按着头，双眼隐隐泛红。
“小繁。”盛星泽握住她的手腕。
林繁抬起头，眼底的红色渐渐退去。
“你是她吗？”他低声问。
额头上冒着冷汗，林繁的手在颤抖。
“我……”
这些人一起来的，把她逼到一个绝地里，想逼她承认。
承认了之后，生命里又要捆绑上温阎这个人渣，无休无止。
他会彻底毁了她的人生。
林繁缓缓抬眸，迎视着他深深的目光，说了三个字：“我不是。”
他的手忽然松开，向后退了一步。
“你胡说！”泉音由比任何人都激动，“为什么不敢承认？”
“不是就不是。”
“你——”
“小由，冷静一点，她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
“闭嘴！”泉音由对他毫无耐心。
温阎马上闭嘴，坐在沙发的一角，不敢靠近他。
而那边的盛星泽露出了这辈子最失望的表情，他像一块沼泽中的浮木，看似漂浮着，实际上却在越陷越深。
“你不是她？”
林繁低声重复，声音里也没有任何温度可言：“我不是。”
“你既然不是她，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他的声音不大，却丰富在自己嘲弄自己。
“我不知道你喜欢她，如果一早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我根本不会靠近你。”林繁说的很平静。
大部分的时候她是冷静的，思维清晰，只有她不想防备的时候，才会被他一次又一次套路。
事实上每一次套路，她不是不懂，但因为是他，所以甘之如饴。
他和她目光相对，互相凝视。
她的眉眼是最清晰的模样，像清澈的湖水，一眼下去可以看见湖底的生物，没有一丝杂质，对他没有任何隐藏。
“对不起。”她轻声说。
低低的歉意，刚刚出口便仿佛被尘嚣吞灭。
灯光绚丽，直直刺入眼眶，无声地让人痛着，呐喊着。
些须东西像烟一样弥散，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盛星泽迅速收回目光，走下楼梯，不做停留，走的决然。
“泽哥……”她带着哽咽的声音，如同小小的野兽寻求同伴，顽固的表象之下，内心比玻璃还脆弱。
盛星泽背对着她，眉心难以控制地绞起，眼底翻涌着复杂黑暗的情绪，而后带出一点点水光，却一闪而逝。
“我想要的只有林小凡，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她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大门，融入凄冷殇惘的夜色中，空落寂寥。
偌大的屋子里还剩下几个人，却谁都没有说话。
567、恋爱中的小甜蜜
盛承光只停留了两三秒，便跟出去，齐麦也跟着走了。
一时之间，还剩下林繁，温阎，泉音由。
这本应该是一个温馨甜蜜的夜晚，和过去几个月一样，她可以赖在他身边，脸皮厚一点，就能占他的便宜。
这种乐此不疲的游戏，曾经被她当成恋爱中的小甜蜜。
因为他太温柔，太放纵她，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一个人用全部生命爱着。
直到温阎又出现。
她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如同凉薄的古井，没有波动。
但内里却如同修罗恶鬼一般，只要被刺激，她会瞬间变一个人。
“闹够了吗？”她冷冷地说。
“大少执意如此，我们也没办法。”温阎说的云淡风轻，“希望不会给你造成太大的困扰。”
“滚出去。”
温阎喊了一声泉音由，他没有任何反应，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出去。
“还是站在竞技台上的你更耀眼一些。”泉音由抱着双臂，“没有挑战过神，你真的甘心吗？”
“跟你没关系。”
“你一定会再次站上竞技台，我等着你。”
泉音由说完，也转身出去了。
终于所有人都走了，房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中。
林繁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到饭厅里坐下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丽萨早就准备好饭菜，现在都凉了。
可是饥饿的人哪里会挑剔这些？
她拿起筷子，自己盛饭，夹菜，吃了半碗，才察觉心脏上涌上来巨大的痛楚。
她以为藏地好好的，原来在他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
他不止一次给过她暗示。
她看了他从出道到现在的所有舞台视频，他每一次都在进步，私底下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曾经问过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吗？”
因为想让你看到我。
林繁怔怔地坐在清冷的餐厅里，剩下的饭菜再也吃不下去。
她想起很多零零碎碎，以前从来没在意过，现在却能一件一件找到理由的事情。
前年她参加大赛夺冠后，在后台的更衣室里换衣服。
她的更衣室是单独一间，但是跟其他更衣室相隔不远。
女选手们在热烈地讨论着。
“我刚刚看见盛星泽了！”
“真的吗？他居然会来看武道竞技大赛！”
“这有什么稀奇的？哪个男的不喜欢武道啊？只是决赛的门票一般人买不到，vip席就更难买了，不过这对于盛星泽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好像每年都来看。”
“那我决赛打的那么狰狞，岂不是被他看见了？”
“放心啦，他肯定不是来看你的，不会在意的！”
“呜呜呜，可以对全世界丑，但不能在爱豆面前丑啊。”
“他后半场才进来的，看不到你啦！我猜他是来看林小凡的，可能是死忠粉。”
“这不废话嘛！整个比赛会场几万人大部分都是冲着林小凡来的吧，所谓流水的对手，铁打的小凡，我们连她的对手都算不上。”
………
一群女的七嘴八舌讨论，林小凡不太感兴趣，换好衣服就走了，这种事完全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