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朱棣重病回家
朱棣从宫中告别了朱允炆出来后便直接回了应天府的燕王府邸歇息了一夜,次日一大早便带着护卫一路向北朝着北平的方向而去了。
朱棣闹腾了一番后是不带着一片云彩的走了,可朝臣弹劾他的奏折都快要把朱允炆的御案给压断了。
朱允炆也算是勤政之君了,但对这些奏折却是连翻开都不曾有便打发人直接撤走了。
朱允炆在这个事情之上那是固执的很,朱允炆坚持不以这个事情处置朱棣,那些朝臣即便是把笔杆子磨烂,嘴皮子说破那都是无济于事的。
朱棣带着护卫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北平已是半月之后了,这一来一往的也走了足足一月之久。
只要是朱允炆不准备直接对朱棣下手,那北平自然是很安全的,秦光远奉命固守后方也完全不用发挥任何效用的。
徐王妃不愧是将门之后,在这一月时间之间不曾表现出半分的担心。
但秦光远却也是隔上几日便去王府中看看,与徐王妃唠唠嗑,吃吃饭什么的。
一日中午,秦光远正与徐王妃坐在饭桌之前吃着饭,朱棣带出去的一护卫便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汇报道:“王妃,王爷命小人先行回来报个信,王爷随后便到。”
徐王妃听到此消息后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立即放下筷子站起来又问道:“王爷回来了?在京师一切当还顺利吧?”
“回王妃一切都顺利,只是王妃”那护卫吞吞吐吐的道。
徐王妃听这护卫一说欣喜立马转化成了担忧,还没来得及开口,秦光远便道:“还有何?一次都说来!”
“王爷病倒了许是骑马发热后又被风吹到了,马管家多次说是要就地歇息找个郎中瞧瞧均被王爷拒绝了,快要到北平之时病的便是越发的严重了。”
由于不知道具体情况,徐王妃听了那护卫的汇报后担忧更甚了。
“王妃,情况还不是很明了,说不准并不如想象之中的那般坏啊!”
秦光远是不相信朱棣能这般轻易病倒的,就朱棣那身体徒手打死头猛虎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朱棣知晓就在马背上长大,哪能因为骑马就受了风寒。
当然这些话秦光远自是不能在徐王妃面前说的。
徐王妃听了秦光远这番话后,立即便道:“光远,如今高炽兄弟也不在府中,本宫又是一个妇道人家,实难抛头露面,你先行出城去迎迎王爷,看看王爷情况如何,可好?”
徐王妃说这话虽说是商量的语气,但却也是容不得秦光远拒绝的,只能答应道:“是,小子即刻便去。”
今日秦光远来王府之时也没骑马,情况紧急也不能再回秦家取马了,便直接从王府中牵了匹马,与先前来汇报消息的护卫一道朝着朱棣回来的方向策马而去。
一路快马加鞭走了几个时辰之后才终于远远的看见前方又几道人马之影在歇息。
吁的一声,秦光远嘞住了马,问道:“那几道人影应当就是王爷一行吧?”
那护卫确定了一番之后才回道:“应当是。”
秦光远心中有些疑惑了,一路几百里都已经走了,如今已是将到北平了,无论出现何种状况,再坚持一下便成了,完全就没必要在此歇息的。
秦光远与那群护卫又驾马走了不到一炷香,便到了朱棣一行的跟前。
秦光远翻身跳下马后,马和便跑了过来,满脸愁容的道:“光远,你怎么来了?王爷情况恐不太好”
一听马和这般说,秦光远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立马快马往朱棣的方向走,嘴中还问道:“怎么回事?”
马和跟在秦光远声旁,回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据我的分析应当是受了风寒所致,王爷一直不肯找郎中,北平天冷,越是往北走,情况越是严重,等到了此处王爷已是骑不了马了。”
朱棣就藩北平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说他适应不了应天府的阴湿或许有人信,但若说适应不了北平的寒冷那不是天方夜谭之事吗?
等秦光远到了朱棣身边后,朱棣看起来已经是极为虚弱了。
“王爷”秦光远喊了一声,朱棣低声答了一声后便没有过多言语了。
“马管家,王爷这样肯定是骑不了马了,距北平还有些路程,怎么办?如今这个情况,必得是早日回北平找个郎中的,耽搁的越久对王爷病情越是没有任何好处,若是再久了耽误了医治可就更不好了,也没弄个车撵过来,若再去找个车撵也是耽误时间,必须得想个合适的办法才行。”
马和想了想,道:“那也就只能是背着王爷回去了,几个护卫轮着来。”
秦光远却反驳道:“这样恐不太好,我等也不是很确定王爷究竟是何种病情,一些病症是最忌讳背着来的,这样吧,让王爷平躺着,抬着来吧,四个护卫便能抬起来,这些护卫身强体健的,也无需换着来,速度也当能快些。”
秦光远的这个主意比马和的要好些,最后当然是按秦光远的方式来了。
在朱棣一行人歇息的不远处便有一片小树林,在秦光远的指挥之下,几个护卫很快便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担架。
在担架搭建好之后,一刻都没耽搁立马便朱棣移在了搭建之上,几个护卫抬起朱棣便往北平的方向赶去。
“此物用起来还挺方便的,”马和跟在旁边称赞着道。
秦光远嘿嘿一笑,自豪的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相处的办法。”
马和道:“你小子一贯都不懂谦虚为何物。”
“马管家,小子觉着先派人去一步把道衍大师请至王府之中,道衍大师懂些医术,先让他瞧瞧,他若是无能为力,便再去找其他郎中也不迟。”
马和自然是没敢贸然答应秦光远,只是道:“那我去请示一下王爷,若是王爷也同意那便就按你之法命人去做。”
“好,那你去问问。”
朱棣现在只是骑不了马了,又不是昏迷不醒了,任何事情他们都是不能擅自做决定的。
马和把秦光远的意思在朱棣耳边一说,朱棣虚弱的道了一声是之后,马和立即便招了后面一个牵着马的护卫,道:“你立即去往庆寿寺一趟,请道衍大师去一趟王府。”
“是。”那护卫道。
那护卫知晓马和所说的话是完全能代替朱棣的,自然没有任何折扣的便去履行的。
“你们谁若力气不够用,抬不动了,立马开口换人,万不可让王爷在你们的手中出了任何岔子,明白吗?”秦光远叮嘱道。
朱棣带出去的护卫自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四个人抬个担架,分到他们每人身上的又有多少分量,对他们来讲自然不会是多大个难事的。
不过,那几个护卫听了秦光远的吩咐之后,还是齐齐的道了句,“是。”
骑马几个时辰的路程,几个护卫抬着朱棣一路步行用了双倍还要多的时间才终于进了北平城。
朱棣一路被护卫抬着进了北平城,燕王殿下重病的消息自然是很快被传至了大街小巷之中。
那几个受朱允炆之命前来监视朱棣之人时刻都在注意着朱棣的消息,自然是也收到了此消息。
第107章 张昺探病
姚广孝接到朱棣染病的消息后一刻也没耽搁,立马便骑着快马赶去了燕王府邸。
在姚广孝赶到燕王府邸之时,朱棣一行还没有回来。
早在秦光远从燕王府的饭桌上离开之后,徐王妃便已经在王府门口翘首以盼着了,盼来盼去的,没能等来了朱棣,倒是把姚广孝等来了。
见到姚广孝,徐王妃首先开口喊了声,“大师”
姚广孝翻身下马后,问道:“王爷还未回来吗?王那身子怎就如娇小姐一般,隔三差五的便生一场病,再这样下去,有敌犯边了可该怎么办?”
徐王听姚广孝这么一说,有些惊奇的问道:“大师如何得知王爷生病之事?”
姚广孝回道:“王爷身边的一护卫告知贫僧说是王爷得了重病,让贫僧率先往王府而去,王爷随后便能道,贫僧接到了此消息后片刻都不曾耽搁便赶来了王府。”
徐王妃也不知晓朱棣在京师到底发生了何事,担忧那是肯定的,不过却是也没再在朱棣的病情之上做更多的言语,只是邀请着姚广孝进了王府。
“大师,先进王府等着吧。”
姚广孝自然是也清楚徐王妃心中的担忧的,劝道:“王妃莫要过多担忧自己吓自己,一切等王爷到了便也就清楚了。”
徐王妃带着姚广孝一块进了王府,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后才见门口的一兵丁进来汇报道:“王妃王爷已回来了马管家安排到卧房去了,请王妃和大师立即过去。”
徐王妃在那个兵丁刚进来之时便略微紧张的站了起来,等那兵丁汇报完之后,立即便冲着姚广孝道:“大师,请。”
姚广孝这般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是为给朱棣诊病的,如今朱棣回来了,自然是二话不说便与徐王妃一块赶到了朱棣的卧房之中。
此刻在朱棣的卧房之中满满当当的围了很多人。
王府中的一些家仆自然是极为关心朱棣安危的,朱棣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他们何去何从便得重新做个考虑了。
一听说朱棣得了重病,他们自是一股脑的全部涌进的朱棣的卧房之中。
姚广孝一进卧房并冷声道:“围着这么多人作甚?王爷这病也不是围的人多便能治好了的,都出去。”
熟悉姚广孝的人会觉着他就像是个老顽童一般,会因一口吃的与人发脾气,可若不熟悉姚广孝的人对他还是有些些许的惧怕的。
徐王妃随后接过姚广孝的话立马便道:“行了,王爷既已回来了,你们便都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那些家仆陆陆续续的便退了出去。
这下房间只剩下秦光远和马和了立马便显得宽松了很多。
马和率先搬了个凳子放于朱棣的床前,这事朱棣才有有些虚弱的开口了:“行了,本王没多少事情,留下大师和秦光远,你们都出去吧。”
朱棣这些话说的虽说是有些虚弱,但围在朱棣床前的人但也还是听清楚了。
徐王妃虽说是有些担心朱棣,但听了朱棣的这话后便知晓朱棣是有话要与秦光远和姚广孝讲的,也没有多言便退了出去。
马和跟在徐王妃后面而走,在最后还帮着把门给关了个严严实实的。
在房间之中只剩下秦光远和姚广孝之时,朱棣直接翻身坐了起来。
姚广孝对朱棣此举并没有过多的吃惊,脸上过着笑盯着朱棣看,秦光远倒是让朱棣此举给惊呆坏了。
朱棣的这个演技未免也太高了,秦光远从后世而来好歹也掌握这一些先机,但每次朱棣演技爆棚之时,他都很难看出其中的关键。
秦光远虽被朱棣欺骗了,倒也还好,毕竟在把朱棣抬回来的事情之上他也只是出出主意,那些一路之上大汗淋漓抬着朱棣狂奔的消息若是知晓了朱棣实在装病的话,他们指定是难以接受的。
“王爷你这般三番两次的装病真的好吗?害的我白担心了一通,还有王妃,她自知晓了王爷重病可一直都在担忧着,如今王爷既然不曾有病,为何又要把她给支出去,王妃若是知晓了个中的关键情况那得多伤心啊。”
朱棣瞅了一眼秦光远没好气的道:“行了,本王的事情便不劳你操心了,本王把你与大师留下来是有事要说。”
秦光远吐了吐舌头,道:“王爷请说,请说”
朱棣这才开口道:“本王此次进京已是越发察觉出朝廷对藩王的二心了,高炽兄弟留在京师已是越发的不安全了,本王得借此机会使得高炽兄弟回了北平才是,如今本王在北平虽说也有太多掣肘之处,但北平总也要好过京师的。”
朱棣既然一路装病回了王府,那必然已是下定决心了,秦光远自是不能多说什么的。
姚广孝以往之时猜测朱棣在起兵之事上下定了主意,当朱棣把这一番话明明白白说出来之后,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姚广孝笑呵呵的问道:“王爷真就下定注意了?开弓可是没有回头箭的。”
朱棣这次在这个事情之上坚定了很多,且态度也不像以前那般模棱两可了,斩钉截铁的道:“一些事情容不得本王不愿。”
朱棣从让秦光远建造方便面作坊开始便已经有了此想法,只能是说这次是已经把话全部都挑明了而已。
“既然王爷已做好决定,那如今首要之事便当是先蒙混过张昺才是,张昺来北平任布政使,那便就是建文皇帝的眼睛,势必得让他装病才能使得建文皇帝有所相信,只有此也才能够使得建文皇帝放回三位王子。”
秦光远在姚广孝话音才落后,便道:“对,的确该当如此,不过,张昺若是知晓王爷生重病之事必然得带着郎中亲自来确认的,王爷是天潢贵胄,若是执意不肯让张昺的郎中诊断倒是也可行,可张昺也是聪明人,便会由此怀疑王爷是否是在装病,如此一来,建文皇帝已对王爷放下的心便又会提起起来。”
随即便冲着姚广孝嘿嘿一笑道:“此事便得交给大师你了。”
姚广孝瞅了一眼姚广孝,摸着胡须吩咐秦光远道:“贫僧却有办法,这样贫僧写个方子你找上几人去不同药铺抓来,此药只能维持脉象紊乱两个时辰。”
此时王府的人去各药铺抓药的确是得引起别人怀疑,秦光远东临山有不少庄户,派这些人每人去各药铺抓药,混合着朱棣所需之药物,自然是不容易引起人怀疑的。
这对秦光远的确也不是个太难之事,秦光远自然便就爽快的答应下来了,道:“行,此事简单的很,只是若是每人去一药铺中只抓一副药还是有些不太妥当,劳烦大师把所需之药物重新编入另一张新方子中。”
姚广孝笑了笑道:“你小子鬼精的很。”
说着便已经提笔写了几副药方,还未写完便听得马和在外面敲了几声门之后喊道:“王爷布政使大人带了个郎中来了。”
房间的三人对视了一眼,如姚广孝和朱棣那般的老狐狸都没有想到张昺竟这么快便到了。
“怎么办,怎么办”相比较起来还是秦光远比较沉不住气。
姚广孝和朱棣也就是脸上看不出着急。
秦光远犹如热锅之上的蚂蚁在房间之中转了几圈后,突然看见了桌子上一个砚台,眼前一亮,拿起那个砚台便直接帮着朱棣塞进了咯吱窝底下。
“大师,你来把一下瞧瞧?”秦光远也不懂脉象只能是找姚广孝来了。
姚广孝依秦光远所言,把了一下后,露出了一个笑容,道:“脉象极为的紊乱,即便华佗在世恐也很难诊断出病症来了。”
“告诉马和让他进来。”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朱棣随即才冲着秦光远下达了一个命令。
秦光远听了朱棣的吩咐之后,才打开房门转诉了朱棣之言道:“请布政使大人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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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王郎中的诊断
很快,马和便背着药箱带着张昺和秦光远所熟悉的那个王郎中走了进来。
张昺既然是请了郎中为朱棣瞧病的,那必然得是找北平当中最好的。
王郎中能被请来,不说是最好的了,但也必当是数一数二的了。
张昺进来之后先与朱棣见了礼,随后才是那王郎中。
秦光远就在朱棣的床前站立着,朱棣说话的声音也低,因而也只能由秦光远来转述朱棣所言了。
“王爷说多谢布政使大人惦记了,王爷还说,既然布政使大人有这个心那便让这位王郎中诊断一下吧。”
张昺在得到朱棣的同意之后,才吩咐了那王郎中一句,“去吧,好生诊断。”
早在马和带着张昺一行人进来之后,他便已经放下药箱,在朱棣的床前放了凳子。
王郎中在得张昺吩咐后,就坐在了那凳子前用三根手指搭在朱棣的手腕之上,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最后直接变成了拧眉紧锁。
马和完全不知晓朱棣的情况,经常出入醉香酒馆与王郎中有过几面之缘,便率先问道:“王郎中王爷这病症到底如何了?”
王郎中还未开口说话,姚广孝便不善的道:“诊脉期间禁止喧哗,此等道理难不成你不知晓吗?”
马和自然是知晓此道理的,他脱口而出的询问也是因太过担心朱棣了,被姚广孝一呵斥他立马也就反应过来了,缩缩脖子不再过多言语了。
其实吧,一个真正高明的郎中必然是不会因外界喧哗就诊断不出病症来的。
那王郎中的三根手指搭在朱棣手腕上良久才从终于凳子上站了起来,分别冲朱棣和张昺拜了一下,一脸惭愧的道:“老朽行医多年着实是没见过如此复杂的病症,老朽能做的也就是开几剂清热解毒之方,此方虽说是不能对王爷病症,但对王爷病症只有裨益,绝无坏处,要想诊断出真正的病因也只能是等过上几日再视情况而定了。”
秦光远虽知晓内情,但在此事便必须得憋住笑才行,他狠掐着自己大腿才能保持自己脸上些许的一些悲痛。
若是今日前来给朱棣瞧病的是其他郎中,秦光远绝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谁让今日恰巧给朱棣瞧病的是恰好是王郎中呢。
那王郎中可没有远近闻名郎中所该有的那般表现,他就如一普通的邻家老翁一般,与各式各样的人物都能闲聊在一起。
最关键的是那王郎中因他家远房侄子在醉香酒馆做伙计,更是经常出入醉香酒馆喝酒,每次见到秦光远,都会唠叨一通。
每每秦光远都不能他多说什么,每次即便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那都得听着。
看着王郎中如此吃瘪,秦光远心中自是极为称快的。
王郎中在言出朱棣病情之时,最先开口的还是马和,“王郎中王爷此症是否严重?”
马和也不知晓其中的情况,这般着急也是真心关心朱棣的。
被马和这般问及后那王郎中只能回,“待老朽回去好生翻一下古籍再做定夺,不过,老朽之见还是应当多找个郎中好生瞧瞧的,说不准哪家郎中便就能够看了王爷此种病症呢,任何病症早日治愈总是有好处的。”
张昺是带着郎中为朱棣瞧病的,他是有带着郎中确定一番朱棣是否是得了重病的,但在确定之后却是不能马上便走的。
“王爷,王郎中已算是北平名医了,他若治不好的病症,在这北平周边恐也没有能治好此症的了,要不然这样,臣与陛下汇报一下此事,请陛下派几个太医院的御医到北平好生为王爷诊断一番,极早用药,王爷便也可早些痊愈。”
张昺这话说完之后,朱棣在秦光远耳边耳语了一番,才又由秦光远开口道:“王爷说不用麻烦陛下了,道衍大师也是精通医术之人,由他诊断便可,若道衍大师实在无法王爷自会劳烦陛下派遣御医过来的,对了,王爷还让小子多谢布政使大人好意了。”
秦光远在转述完朱棣之言后,接着又道:“布政使大人的心意既然已经送到了,便请请回吧,如今虽说难以确定王爷的病症,但让王爷多做歇息总是有些好处的。”
张昺如今留在这里的确是没有多大用处了,便直接与朱棣告辞后带着王郎中离开朱棣的卧房。
张昺一走,马和便主动开口道:“咱家去送送布政使大人。”
马和是王府管家,自然知晓府中的一些事情该做如何处置。
马和领着张昺和那王郎中出去后,秦光远才疾步上前关上了房门,之后才从朱棣的咯吱窝下拿出了砚台。
朱棣才刚回来,卧房之中的砚台自是好久都没用过了,但即便是这样余留下来的墨汁还是把朱棣的被子以及衣服给染黑了。
染黑衣物和被子都不算什么大事情,只要是能把张昺给骗过那就挺好。
“行了,你们二人都回去吧,现在也就等着张昺把本王的消息传给朱允炆了。”
朱棣所说的确是实话,秦光远与姚广孝现在即便在留在王府之中也难以发挥出什么效力来了。
姚广孝在走之前又提笔重新写下了一张药方,道:“王爷,直接吩咐马和按照这药方抓药吧,也防备张昺亦或者是其他人再做调查,此药方虽说是无有十八反之药物,但能不喝还是不要喝了,是药三分毒嘛!”
朱棣能三番五次的装病装的这般像,自然是有办法不喝药的。
在姚广孝留下药方后,秦光远才与姚广孝一块退了出去,走到王府中门之时正巧碰到了送完张昺返回的马和。
姚广孝也没多说话,倒是秦光远主动开口道:“我与大师便先走了,你好生照顾王爷吧,对了,大师已写好药方放于桌子上了,你派人去抓药吧,王妃那里你也得多上心,莫要让她太过担忧了,要多注意自己身子才是,府中之事得全靠她张罗才是。”
朱棣本来就又是假装生病,若是徐王妃因此担忧而伤了自己身子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马和这次随时陪着朱棣一块进京的,却是并不知晓朱棣装病的事情,自然是担心着朱棣的。
马和在担忧之中还准备说什么,姚广孝却是道:“行了,回去吧,王爷那里也离不开人,你多上些心才是,记得去给王爷抓药。”
朱棣假病之事能都让马和知晓那都是朱棣自己的事情,秦光远和姚广孝虽知晓了此事,但却不能从他们口中说出半分来的,他们二人与马和说太多也无太多作用。
秦光远与姚广孝离从燕王府邸出来后,姚广孝又道:“你小子是聪明人,已到此时了也当知晓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的,莫要做那种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事。”
类似这样的话姚广孝已经不止一次叮嘱过秦光远了。
秦光远也知晓姚广孝这般说也着实是为他好,回道:“放心吧,大师,小子是何许人也,你还不清楚吗?当然是知晓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的。”
姚广孝也没再多做言语,翻身上马后晃晃悠悠的朝着庆寿寺的方向慢悠悠的走了。
第109章 大棚的收获
秦光远从燕王府邸出来后便去了东临山,东临山的一些瓜果蔬菜已是成熟了。
秦光远为摘他东临山大棚种出来的一批瓜果蔬菜还特地选了个皇道吉日,明日便正好是这个吉日。
秦光远是不太相信什么所谓的吉日,但作为大棚产出来的第一批瓜果蔬菜日后必当得是要记录在史册之中的,自然是应当为其选个好日子的。
东临山的那些庄户们说跟着朱棣之后的日子好过很多了,但跟着秦光远后,不仅日子过的更好了,而且眼界也拓宽了不少,若不是跟着秦光远,他们如何能见到在这个季节地里长出瓜果蔬菜来。
明日便就要采摘瓜果了,卞武也赶回来了。
“卞武,此次采摘上来的这些瓜果便交于你去售卖了,权贵巨贾依旧是大头,在这个季节能买得起这些的东西的自然也就只有那些人了。”
卞武回道:“是,少爷。”
次日,采摘还未开始后大棚外面便聚拢了不少人,如此新奇的东西即便是不能亲口品尝一二,就只是远远的看看那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秦光远在还未采摘之前便率先开口道:“此物不论如何稀奇那都是我东临山庄户们种出来,最先品尝也当是庄户们先尝的,耀祖,你带人摘一些先拿给庄户们尝尝,这批瓜果蔬菜也较少,是不能让庄户们吃个够,但每家尝尝鲜也还是可以办到的。”
一听此消息那些庄户们自然是极为欣喜的,不管是先产出的方便面还是后产出的瓜果蔬菜,秦光远都是先拿给东临山的庄户们品尝了。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在场的庄户们纷纷喊道。
秦光远趁着这个机会接着开口道:“经过第一批瓜果蔬菜的种植你们应当也已经看出来了,大棚种植之下的瓜果蔬菜成长周期是要比露天种植少一些的,接下来我们的重中之重还是要搞大棚的种植,卞武,你想办法再把多买一些地,大棚种植虽是我们当前的首要之事,但眼看着就要春耕了,还是得继续种植些口粮的,方便面作坊那里也不能只依靠购买粮食,得我们自己自产才是上策的。”
在秦光远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之时,赵耀祖就已经带着人采摘来了瓜果蔬菜,白菜,黄瓜以及西瓜等都有,反正只要是种植的都采摘了一些下来,赵耀祖也有分寸知道采摘多少下来才是最为合适的。
“行了,这些你们自行拿一些回去吧。”
正因为东西不多,也无法分发了,也只能是让他们自己去拿了。
把那些围观的庄户们都打发走之后,秦光远才又开口道:“耀祖,采一些往赵叔,王爷还有道衍和尚那里送一些去,然后再拿一些回秦家,吩咐厨子做上一桌好菜,晚上咱几人好生喝上一杯,如此新鲜之物咱们中不能不尝尝吧?”
赵耀祖对秦光远能够在冬日北平的地界之上种出瓜果蔬菜一直都有存疑,如今收获了,他却比秦光远还要高兴,嘴都快要笑得合不拢了。
“行,我马上派几个人去送,武哥,这些瓜果蔬菜的售卖反正也是由你操办的,如何采摘,何时采摘你直接吩咐庄户们去办就成了,在此事之上我就不管了。”
接着赵耀祖的话,秦光远又道:“是啊,卞武,此事你去办就成,一些事情你完全不必亲自操办,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就行。”
卞武现如今不仅帮着秦光远购买了商船,甚至还有了商队,售卖方便面以及郭天路玻璃作坊所产出的玻璃制品只是其中的一方面,他还倒腾一些其他的商品,把一地烂大街的东西拿到另一地,赚取其中的差价。
当然这其中挣得是不多,也就是售卖方便面和玻璃制品的九牛一毛,但九牛一毛也是银子啊。
卞武一笑却是道:“如今的商队才刚开始组建罢了,小的还是得多操心些才是。”
秦光远摆摆手道:“随你吧,今晚先别急着走,一块喝顿酒再走。”
“是,少爷。”卞武回道。
秦光远从东临山下山后便又去了醉香酒馆,此时东临山的两个庄户正好才刚把大棚所产出来的瓜果蔬菜送过来,为此醉香酒馆门口那是围堵了不少了。
当时秦光远要在冬日的北平地界之上种出粮食的消息可是遭到了不少人的嘲笑的,如今他们的嘲笑被秦光远真的办成了之后,他们完全就忘记了当初他们是如何嘲笑的,只剩下羡慕了。
赵大是能白吃如此新鲜之物,他们围观之中的任何一人却是没有如此便宜之事的,若是让他们掏钱买的话,他们可是没有这么多银子的。
不说是如此新鲜之物,就是一两银子一袋的方便面他们都很能吃得起。
“赵东家,你这侄儿还真是极为不错的了,时不时的还能品尝如此新鲜之物。”
赵大为人老实,话也不错,虽是恭维之言也很难有应对之言,只是一个劲儿的嘿嘿直笑。
“来,借过一下,借过一下”
随着这道这道声音的响起,站在最后的人扭头一看是秦光远,立即开口道:“是秦先生啊,这些新鲜之物打算售价几何啊?总不能如方便面那般贵的出奇吧?”
还没等秦光远开口,一人便接道:“你这话就差矣了,此物可比方便面稀奇多了,那方便面也就是吃法新鲜,哪有你家自己的面条好吃,此物可就不同了,这个季节你无论去何处也很难买到此物,哎,我说,秦先生,此物你准备售价几何啊?”
卞武有经商之才,秦光远在这些事情之上也无需操心太多了,笑了笑回道:“此物的售卖已经全权交于卞武了,这些东西小子还真是不太清楚,你们若想知晓便等卞武的定价出来吧?”
秦光远还正与外面这些人寒暄之时,酒馆里面的王郎中便隔着老远喊道:“秦家小子,你过来”
秦光远正巧不想与那几人寒暄,有了王郎中的呼喊秦光远正巧可以从这种闲聊之中解脱出来,立即便抱拳告罪道:“小子先走一步,这些东西的售卖等着卞武那里的标价出来吧。”
秦光远告别这些人进了醉香酒馆后,王郎中便正一脸愁眉不展的坐于那里喝着茶。
“秦家小子,你过来坐,庆寿寺的道衍大师也精通医术吧,他对王爷的病症判断是如何的?”
秦光远对那些病症也不是很清楚,即便是随便编个疑难杂症也骗不了王郎中,只能道:“道衍和尚可是个小气之人,他可不会随随便便向别人透露病症的,只是写了个方子吩咐马管家去抓药了。”
秦光远无法诓骗王郎中,也只能是把这个过丢给姚广孝了。
“那你可知方子之上的药是何名?”王郎中打破砂锅一般问道。
王郎中能有如今的医术,必然是个善于专研之人,对一些自己搞不明白的病症,非要打破砂锅一般搞清楚才行。
秦光远摊摊手道:“我也不懂那些草药,即便是看过又如何能记得清楚,更何况那道衍和尚压根就没给我看。”
王郎中从秦光远这里没得到想要的东西也没多留很快便告辞匆匆离开了。
王郎中走了后秦光远也没上心,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王郎中在离开后竟然会直接去庆寿寺拜访了姚广孝。
第110章 等候消息
张昺在得知了朱棣的病情之后立即便给朱允炆写了奏折。
而在秦光远和姚广孝离开燕王府之后,朱棣便吩咐马和把葛诚喊至了卧房之中。
朱棣依旧显得极为虚弱,道:“马和,让葛长史上前来说话。”
秦光远不在,便只能由马和转述朱棣之言了。
朱棣话音才刚落,马和便道:“葛长史,王爷命你近前来说话。”
葛诚自从去了一趟京师回来在朱棣面前一直都显得非常的紧张,如今朱棣虽已经躺在病榻之上了,但他在朱棣面前却依旧是极为紧张的。
如今朱棣有命他却是不得不向前走了几步,站立在了朱棣的床榻之前。
在葛诚站过来之后,朱棣才有些有气无力的开口道:“葛长史,本王去京师走了一趟便得了此重症,一些事情恐是没有力气再亲力亲为了,也只能是劳烦你辛苦一些了。”
葛诚听朱棣所说的是这个事情之后立即便松了一口气,一脸堆笑的道:“这都是卑下当做的,王爷放心,卑下定当竭尽全力处理好府中之事。”
朱棣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嗯,行了,你回去吧,本王也乏了。”
朱棣把葛诚喊来也就是为让他知晓自己的病情好与朱允炆汇报的,也没有其他事情好与他说的,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便也就没有把他留下来的必要了。
葛诚告退出去后,朱棣便直接坐了起来,马和送葛诚回来之后便见朱棣正坐在床上,那样子可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这着实是把他吓了一跳。
但马和的定力也还算是极好的,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接着又道:“王爷,光远的大棚还真长出了瓜果蔬菜,派了庄户给王府送了一些过来。”
朱棣有些惊讶,问道:“还真长出来了?那小子本事倒是大的很,通过此那小子可又能发一笔横财了,听那小子说,他那大棚种了西瓜,送来的有西瓜吧?去拿几块过来。”
马和也没多说,只是道:“是。”
马和从朱棣的卧房出去后,便把秦光远送来的西瓜切开了一个,拿了一些悄悄摸摸的又送到了朱棣的卧房之中。
葛诚从朱棣的卧房出来后立即便写了奏折派人秘密飞马送往了京师之中。
大棚种出来的瓜果蔬菜全权都交给了卞武去处置,秦光远也乐得自在,其实因为如今极为不便利的交通,所摘下来的瓜果蔬菜不过是销往北平的周边而已。
一日一大早,秦光远才刚吃过早饭,门子便进来汇报道:“少爷庆寿寺的小师父又来了!”
秦光远有些不耐烦的道:“怎又来了?”
那门子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行了,去给他搬西瓜吧!”
自从秦光远给姚广孝送了一次瓜果蔬菜后,姚广孝便几乎是每日都派人来要西瓜,好像自己家一般,一点儿都不客气。
对此秦光远也是无可奈何的很。
不大一会儿功夫,那门子便又去而复返的汇报道:“少爷,那小师父说哎,算了,还是让那小师父自己与你说吧,小师父,你进来”
随着那门子的喊声,一小和尚闪身走了进来,先是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随后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师父脱小僧转达秦施主,师父说秦施主上次送往寺中的那些蔬菜鲜的很,可惜寺中的之人难有能做出奇美味之人,好生生的把那些美食给浪费掉了。”
那小和尚自己或许都觉着姚广孝的要求有些过分了,说到这里便稍微做了一下停顿。
在这小和尚停顿的间隙,秦光远立即插话问道:“他不会是想借我秦家的厨子吧?”
那小和尚有些尴尬的点头道:“师父确有此意。”
秦光远径直丢下手中的茶盏,不高兴的道:“我家拢共就那一个厨子,他借走了,我怎么吃饭?”
那小和尚又回道:“师父说,秦施主若是吃饭问题解决不了的话,可以去醉香酒馆,若是实在不行每餐去庆寿寺解决也可以,若是不愿每日来回跑,跟着那厨子在庆寿寺住上几日都行,师父说他不嫌弃你。”
“什么?”秦光远这下直接站了起来,摆着手道:“他不嫌弃我,我还嫌弃他呢?不借,不借”
那小和尚依旧没离开,接着又道:“师父说了,秦施主若是不借的话,那王郎中的事情他可就不管了。”
此事如今还真就算作是对秦光远的一个威胁了。
那个王郎中在给朱棣把过脉之后,便以谦恭好学的姿态前来与秦光远讨教了,秦光远也不懂那些病症便把他直接推给了姚广孝,没想到那王郎中貌不惊人之中还有一种不耻下问的精神,竟还直接去了庆寿寺。
姚广孝着实是一些本事,用一番疑难杂症的解释便直接把王郎中给诓骗过去了,自此之后那王郎中隔三差五的上山与姚广孝讨教朱棣的病情,而姚广孝却就那么虚拟了一个病人,每日脉象不同的变化都讲的是一清二楚。
若是在这个时候,姚广孝把王郎中丢给秦光远的话,那王郎中绝对是会不耻下问来与他讨教药方的。
对付王郎中可比对付姚广孝难多了,如王郎中这般专研之人秦光远还真就是没有对付他的办法。
“好,算你狠,厨子借了。”秦光远只能道。
秦光远都已经答应借厨子了,那小和尚还是没有离开的样子。
“还有何事?”
那和尚又是一番不好意思的接着开口道:“师父有了厨子没有下厨之料还是不行,请秦施主派人每日把大棚的瓜果蔬菜送往庆寿寺一些,师父还说了,就要现摘下来的,不要隔夜的。”
秦光远皱眉不耐烦的道:“行了,知道了。”
姚广孝白吃秦光远的东西已是不少了,也绝不差这一些了
自此之后,秦光远便跟随自家厨子住在了庆寿寺之中,每日写写小说,看看风景,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每日的新鲜蔬菜是由东临山的大棚送上来的,但其他的米面粮油可都是庆寿寺的。
秦光远的胃口也不算小,这样来看的话,秦光远倒是也不算太过吃亏。
姚广孝每日还要去燕王府走一趟,朱棣得了重症,北平有名的大厨都难以治疗其重症,能治的也就只有姚广孝,若是姚广孝还不时不时的往燕王府走一趟,那很可是很容易让怀疑其中的两种可能。
要么是装病,要么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若病入膏肓了那还好说,更有可能达到朱棣的目的,让他的两个儿子尽早的回家,可若是前一种的话,那可真就不好了,朱棣的计划随时都有可能泡汤。
姚广孝每次去燕王府不过是去朱棣卧房点卯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如今他们能做的也就是等着朱家三兄弟的回来了,在朱家三兄弟还未回来之时,他们即便是商量再多的对策那都是白搭。
每日姚广孝从朱棣的卧房出来之后,马和都会亲自去抓药,抓药回来之后便开始亲自叮嘱丫鬟煎药,煎药之后又亲自端进了朱棣的卧房。
整个燕王府都充斥着浓浓的中药味,整个王府也显得是一片的死气沉沉,朱棣如此重病,府中若是欢声笑语的话肯定是有些违背常理了。
第111章 朱家兄弟归家
在张昺和葛诚的奏折之中,不仅有朱棣重病的消息,还有秦光远大棚所种植出瓜果蔬菜的消息。
朱允炆接到这两个消息之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这次在接到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召他的心腹大臣商议,而是直接下达了旨意给朱家兄弟允其回家尽孝。
就在同一时间,朱允炆又亲自写了书信命人快马加鞭送与了光远的手中。
朱允炆着实是有些看不上秦光远,但谁让秦光远有本事呢,秦光远的本事若是能被朝廷所用,那对大明绝对是有着百利而无一害的。
朱家三兄弟从朱允炆的旨意之中得知了朱棣重病的消息心中自是焦急万分,一刻也不敢耽搁便往北平赶去。
朱高煦也就是脾气暴躁了些,但对朱棣还是极为孝敬的。
秦光远一直在庆寿寺待了二十几日才终于回了秦家,二十几日的时间,大棚所产出的瓜果蔬菜售卖的都已经差不多了,也无法再给姚广孝供应了,姚广孝自然是也不需要秦家的厨子再留下来了。
秦家有了能做饭的人秦光远自然没有必要在留于庆寿寺之中了。
“少爷,少爷有人往门缝里塞了封信。”秦光远都准备睡觉了一门子进来汇报道。
门缝里塞信之事是时有之事,秦光远自从开始说讲之后,时不时的都会收到这样的信。
秦光远不在意的道:“又是哪个听过我说讲之人塞进来的吧?”
那门子摇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以往塞信之事都是白日的,像这样大晚上塞信的还真是头一回碰到。”
秦光远还真就没有把这封信放在心上,满不在乎的道:“或许是哪家孩子不想让家中长辈知晓正读我的小说,白日来塞信怕被人发现,所以只能晚上来了,行了,信拿过来,你出去吧!”
秦光远从那门子手中接过信后便随便放于了一旁,放下信后眼梢无意间瞥了一眼,发现那信封之上的字还有些眼熟,把那信拿到手中后才终于想起这个字迹是从哪里看到过了。
张昺刚到北平任布政使时曾带来了一封朱允炆的书信,而这个上面的字迹就与那封书信如出一辙。
朱允炆是被藩王篡位了,但他却并完全是个一无是处的皇帝,最起码那手字写得是极好的。
朱允炆虽能给秦光远亲笔写了这封书信,而且短时间之内还直接写了两封,但对秦光远的招募却是并不见得有多上心,每封信只有寥寥几笔内容,总得来说只有一句话,就是希望秦光远能为朝廷效力。
对朱允炆的这封信秦光远依旧没怎么放在心上,就那么随便与他一大堆书友的来信堆放在一起了。
这封书信若是在秦光远刚到这里就送到他手中的话,现在的秦光远说不准就已经得考虑如何帮着朱允炆削藩了。
几日之后的一日中午,秦光远正准备今日吃过饭后便去再弄个说讲,他这样时不时的亲自搞个说讲也可以保持看他小说的书友不至于流失。
“光远,正吃着呢?吃完了吗?”马和匆匆进来道。
“快吃完了,王爷的病情好些了吗?”秦光远问道。
马和却是笑了笑道:“光远,王爷病情如何不知晓吗?”
自从朱棣开始装病后,秦光远已是好久没去过王府了,与马和更是许久未见了,至于马和是否知晓朱棣装病之事,秦光远还真是不知晓。
听马和这么一反问,秦光远便想到他应当是早就已经知晓朱棣装病的事情了,笑了笑道:“看来你已是知晓实情了,王爷还是蛮信任于你的嘛!”
马和却有些吃醋的回道:“王爷终究还是信任于你的,咱家与王爷一块赴的京师,却不是第一个知晓王爷的病情。”
随即,马和又转变了口气,笑着道:“不过,王爷终究还是信任于我的,最终也还是告知了我实情。”
马和心胸是极为宽广的,对朱棣也是绝对忠心的。
听了马和此言后,秦光远笑了笑道:“王爷开始不告知于你,恐是为了让你在张昺面前表现的自然一些吧?我的演技够高,因而便才告知了我实情。”
秦光远自吹自擂的,马和也没与秦光远再多做言语,只是转了语气,正色道:“王爷的病症在道衍大师的治疗之下已是越发的见好了,正巧三位王子今日回来了,王爷请你过府一叙。”
“三位王子今日才回来?”秦光远反问道。
他那大棚种出瓜果蔬菜之事,传到京师之后,朱允炆招募他的书信都已经送到了几日了朱家兄弟才返回来,这速度着实也不怎么快。
“是,今日才刚到。”马和又回道。
朱家兄弟才刚到朱棣的病就已经好了,看来如今的朱棣实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嗯,我吃完了,现在便走吧,正好我也有段日子没见二王子他们了,也着实是有些怪想念他们的。”
秦光远这次还真就没有一丝耽搁便跟着马和去了燕王府邸。
上次马和来喊秦光远之时留在了秦家吃了顿饭,去王府的时间晚了些,朱棣的虽没在明面之上对他们有所这马,但脸色着实是不好,马和机灵,自然是能看出朱棣的不满。
马和知晓了朱棣是为何不高兴后自然是不敢再多做耽误的,秦光远能马上走正好还合了马和的心意,“那快走吧,莫要让王爷等急了才是。”
秦光远随着马和到了燕王府邸之后,姚广孝还未到,朱家兄弟正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吃着呢。
朱高炽身体胖的原因除了遗传了老朱家的体型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他吃的多的缘故。
在朱高炽的面前已放着好几个吃干净的空碗了,朱高煦此时的吃相虽不好但吃剩下的空碗却是没有朱高炽的多。
徐王妃看见自己离家许久的孩子平安归来,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吃饭,“高遂,你多吃些,瞧你两个哥哥吃了多块。”
朱高煦嘴中塞着饭回道:“母妃你是不知晓,孝陵那里的饭有多难吃。”
徐王妃一听朱高煦这般说心中自是很心疼的。
正巧此时秦光远跨门而入,冲着胡吃海喝的朱高煦首先开口道:“二王子,孝陵的饭菜不好吗?我瞧你好像还长壮实了不少!”
朱高煦听到秦光远的声音后,立马放下筷子快速走到秦光远面前,哈哈笑着道:“你小子也长高了,都快要赶上本王子了。”
秦光远在与朱高煦说话的空闲便已经走入了正堂之中,便先冲着徐王妃,再然后是朱高炽,最后是朱高遂见了礼。
在徐王妃眼中,秦光远虽说还不能等同于朱家兄弟,但也与朱家兄弟差不多了。
徐王妃在看到秦光远后,也是立马问道:“你这孩子也不知晓每日在忙些什么事情,已是好久都没来府中了,王爷病着,高炽兄弟三人也没在府中,留本宫一人在王府之中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徐王妃能在秦光远面前说这些完全是把秦光远当做一个后辈看待的,就这番话她也是绝不会在马和面前说的。
秦光远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王妃,不是小子推卸责任,其实此事皆都赖道衍大师的额,他不仅让我每日给他庆寿寺送菜,且还把我秦家的厨子给叫到了庆寿寺上,小子为吃饭只好也住在庆寿寺上,小子这人也慵懒,不愿每日跑,只能是一段日子里一直待在庆寿寺上了。”
朱高煦也还算是较为了解秦光远之人,在秦光远说完后呵呵笑着道:“我还不了解你小子吗?你小子怕不是有把柄被道衍大师抓住了吧?”
对姚广孝抓住秦光远的那个把柄,秦光远还真就没有好隐瞒的,直接便一五一十的与朱家兄弟和徐王妃讲了。
朱高煦一笑道:“你小子道衍大师那拔毛比猴都精,你在他面前还想讨到便宜,本王子回来也没见你大棚的那些稀奇玩意,怎么着?还有吗?给本王子弄一些。”
秦光远大棚所种植的那些东西本就是试点而已,也少,从开始采摘到现在已是一月了,一批蔬菜能采摘一月已是陷入乏力了,哪还有。
秦光远只能回,“那些东西也留不住,等下一批吧,也就是个把月时间,对了,秦家倒是还留下了几个西瓜,等我回去后便遣人都给你们送过来,尝尝鲜。”
这个季节吃到西瓜已是稀奇之事了,有的吃就行,朱高煦也不再咬着不放了。
第112章 谋划起兵
朱家兄弟在与秦光远的寒暄之中吃过了饭之后便与秦光远一起去了朱棣的卧房之中。
此时姚广孝也已经到了。
朱家兄弟在刚回王府便去看过朱棣了,因而朱家兄弟再进来之后也只是简单与朱棣见礼。
在人都到齐之后,朱棣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朝廷削周王,废其为庶人又迁其至蒙化,周王是首个被削的藩王,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此次本王进京已是越发察觉出朝廷对本王等这些藩王的二心了。
允炆年纪尚小,不辨是非,朝中黄子澄,齐泰等人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父皇在《皇明祖训》中曾说,朝无正臣,内有奸佞,诸王可兴兵讨之,黄齐二人便是朝中奸佞之臣,本王今是藩王之中最为年长之人,必当担负起大任才是。
而今之时当做的第一件事便应当就是锻造兵器,时机一到本王便兴兵讨之,以正朝纲,大师,锻造兵器之事便全权交于你了,就在王府的后院之中,高炽,高煦,高遂,你们三人全力配合大师,大师有任何需要,你们当竭力完成。”
以往在商谈这个事情之时可完全站在朱棣的角度之中,可如今不一样了,既然已经决定要起兵了,便得找一个绝佳的借口才是。
这样即便是早饭那也是师出有名了。
即便是还未起兵,但如此私自锻造兵器那已经是路人皆知了,走了此步,朱棣便也就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了。
姚广孝对朱棣的这个命令自然是不加任何思索的便答应了,姚广孝从一开始跟着朱棣就是想成就自己的纵横之才的,“好,王爷放心,贫僧自会解决好此事。”
姚广孝是有大才之人,朱家兄弟给他做个助手也绝不吃亏,他们三人自是不会做任何反驳的。
朱棣在安顿过锻造兵器之事才又对秦光远道:“方便面便较之于粮草轻便很多,每人除必要的行军之物外至少还能单独携带十几日的口粮,十几日若以骑兵星夜兼程的话已可到达京师了,所以说,如今你的那个方面便作坊便是重中之重,必当得大力囤积才是。”
秦光远回道:“王爷放心,这些日子一来五个作坊日夜不停的开工之下已囤积了至少有几万袋方便面了,且还在加紧囤积,待需要之时上十万袋也不是个难事了。”
秦光远的话音刚落,朱高炽便道:“方便面确能方便了行军,光远,这段日子以来你那作坊已是售卖出不少方便面了吧?此物若是被朝廷有心之人囤积去的话,那对于我们来讲便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在这个问题之上秦光远自然是早有考虑了,笑了笑道:“世子所担忧的极是,小子那方便面售卖虽有一两银子,但朝廷若想囤积也不是不可能,但小子在售卖方便面之时已有规定,每人购置不得超过十袋,且在售卖之时已把购置之人的姓名登记造册了,绝无可能出现被朝廷囤积之情况发生。”
秦光远如此先见之明让朱高炽也是啧啧称服的。
秦光远讲到此处也没等朱棣再开口说话,便又接着道:“王爷,小子还有个建议,其实锻造兵器还可依靠huoyao,huoyao之威远大于普通兵器的。”
在兵器方面朱家父子一贯都是很上心的,朱棣就那么坐在床榻之上,道:“你接着说。”
秦光远接着又道:“小子喜欢读些杂书,看到过一些关于huoyao的记载,炼丹家弄出huoyao最初之时人除把它用在药理之上外便就是弄出了一些烟花爆竹之类的,而最早把huoyao用于军事之上应当是在唐末的,据宋代路振所写的《九国志》记载,唐,哀帝之时郑王番攻打豫章之时发机飞火烧毁了该城的龙沙门,小子翻了不少书,也没再找到关于把huoyao用在军事之上的更早记载,这个应当就是最早的了。”
姚广孝虽是个和尚,不喜读经书,却也喜欢读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秦光远说到此处,他便接道:“你小子还读过《九国志》?贫僧也略读过《九国志》,其中着实是有此记载,虽说篇幅不多,但发机飞火的确是借助了huoyao,其效力应当还是蛮大的。”
秦光远得姚广孝的赞成后,才又接着道:“读到此处之后,小子还特地查阅了其他的史籍,发现此后有关于huoyao用于军事上的记载便就是在宋了。
开宝三年,兵部冯继升进huoyao法,在箭杆上敷huoyao,点燃后把箭弩射出去,小子也无真正的试过,此种方式弊端肯定是有的,但其应当也是有些威力的。
咸平三年,神卫队唐福献火箭火球等火器,在咸平五年时,冀州团练使也制作了火箭等火器,还进行了表演。
王爷,小子觉着若是真能把huoyao的威力在军事之上发挥出来的话,那必定是威力无穷的,此事若能能成,对我大明来讲也必定是大功一件,从此往后必然无敌敢来犯我边境。”
秦光远从后世而来当然知晓huoyao的威力有多大,但在朱棣面前却也只能借助已有的史料来解释了,为了等这一天秦光远还真就翻阅了不少的书才找到这些的。
专用火器的神机营就是由朱棣所创的,那便说明朱棣本身是对火器应用很是依仗的。
可惜后世的继位之君没能把神机营的威风发扬起来。
听完秦光远此言,朱棣还未说话,朱高煦便问道:“那好药的威力再大还能比得上本王子的刀剑不成?”
朱高煦性格之中就有些自负,他说出这话也情有可原,只要朱棣不把huoyao的威力贬得一文不值,那一切便还就有希望。
秦光远回道:“二王子此言差矣,在上古时期人所使用的不过是一些木棍,兽骨以及石头所制作成的兵器罢了,后来又有了青铜所制的工具,再到后来才有了铁制的,无论何时都万万不可故步自封的,若是在上古之时的人便认为自己的武器是天下无敌的,那便不会有青铜器兵器的出现了。
如今的铁制兵器若是放于上古时期,那上古时期即便是有千军万马也难以抵挡住手持铁器的一人,可在上古时期,那些人拿着木棍,兽骨乃至是石头便能与林中猛兽斗争的。
所以说小子觉着应当还是在huoyao之上多加一些研究,说不准就能弄出比铁制威力巨大百倍甚至是千倍的武器来呢。”
秦光远是知晓火器的厉害,可即便是给了他必要的材料他也无法弄出最初的火铳,他能做的不过是提供思路,从大明寻找人才罢了。
朱棣答应的倒是挺爽快的,直接道:“嗯,尝试一下未尝不可,你在此事之上有何需要,尽管说来吧。”
既然朱棣已经开口,那秦光远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huoyao之威太过巨大不太适合在王府制作,直接安排在东临山吧,另外还需一些制作huoyao的必备之物外,还需几个工匠用于打磨一些火器。”
“行,这些皆都容易的很。”朱棣答应的是极为爽快。
制作huoyao乃至工匠有朱棣帮忙那自然是能够省事不少。
“多谢王爷,小子定加紧研究,争取早日把火器派上用场。”
对秦光远的这个保证,朱棣是很不在意道:“火器本王不在乎,你只负责方便面的制作便成。”
秦光远信心十足的,道:“王爷放心吧,方便面那个作坊完全已经步入正轨了,无需小子操心的。”
第113章 火器作坊兴建
自从朱家三兄弟归家后,朱棣的病症渐渐的痊愈了,刚开始之时虽能下床走动,却还需人搀扶,后来便渐渐痊愈了,活蹦乱跳的很,就是上马打仗也无甚关系了。
慢慢恢复才算可信,若是一下子便恢复了那不是等着被人怀疑吗?不管怎么说朱棣都只是臣子,臣子欺瞒皇帝,那便就是欺君之罪,可是大忌的。
一日秦光远说讲完毕,王郎中便特地留下来,欣喜的道:“光远,这几日你去过燕王府了吧?王爷的病情已是痊愈了吧?”
一个谎言还真就需要成千上万个谎言来圆的,对王郎中,秦光远只能是继续撒谎了,道:“嗯,昨日还去过,王爷身子应当是痊愈了吧,活蹦乱跳的,一口气能吃好几碗米饭,在此时即便是上马打仗也应当是无甚要紧的了吧?”
王郎中倒是有些遗憾的,道:“可惜了,老朽也不过是每日听道衍大师讲一下王爷的病症,若是每日能亲自把一下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王郎中他医术再高,哪有可能能每日亲自为朱棣把脉呢?不说朱棣是在装病了,即便朱棣真病了,为朱棣看病的也绝无可能是王郎中这样一个江湖郎中。
在大明御医也算是世袭的,一出生便能做御医,这便就养成了不少人的惰性,使得他们不肯在医术之上夺下功夫,导致一代不如一代,说是御医,其实不过是庸医罢了,大明皇帝,九五之尊,把性命交到了一群庸医的手上。
像王郎中这般民间郎中,有时候却是比御医还要高明太多的,可惜医术再高明,也无法跻身于御医的行列之中。
对王郎中的这个遗憾,秦光远笑了笑,道:“道衍和尚是何许人也,我这样一个有了好东西首先想到他的人,他对我都是横眉冷对的,没个好脸色,就他那臭脾气,到了王爷面前依旧是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他能每日告知你王爷病症已是极为不易的了,你便知足吧。”
王郎中甩了甩食道,“你这小子,怪不得道衍大师会欣赏于你,你与他的脾气那是如出一辙,皆是口硬心软之人,你这般言说道衍大师,但我看你有好东西,第一个便给道衍大师送过去了,看你住在庆寿寺的那几日,每日为道衍大师端茶送水的,那可已是胜过亲子和徒弟了,道衍大师当着你的面,对你态度着实是不够好,但他却不止一次与老朽讲过,他能每日不遗余力的讲解王爷的病症,皆是因老朽曾对你有所照拂过。”
听了王郎中的话,秦光远有些惊叹,他完全就没想到姚广孝竟会与王郎中这般说。
秦光远与姚广孝很像是忘年交,秦光远在姚广孝面前有任何话都是敢当面问出来的,就这个问题,秦光远还就问过姚广孝,姚广孝语气凉凉的回道:“贫僧每日为应付那王郎中还要凭空想象病症,每日辛苦的很,那王郎中着实是应当感谢贫僧的,而贫僧也无需他的感谢,便把这个人情送你了。”
姚广孝语气虽是不好,却是真心为秦光远所考虑的,有王郎中记着的这份人情,日后秦光远终究是能够用得着的。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秦光远便用得上这份人情了。
一段时间下来,卞武帮着秦光远赚取了不少的银子,秦光远便想着把东临山的产业扩展一下,多买一些土地,即便是不种植大棚,就种植一些普通的庄稼,供东临山庄户以及秦家所有人的吃用,甚至包括为方便面作坊提供原材料,这都能省上不少的银子的。
那么多人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是一笔不少的开支,再加上方便面作坊所需原材料,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的。
后来,秦光远便又准备研究火器,多买来的那些土地正好能够解决了这一问题。
就东临山原本的那五百亩土地之上,扩建了无数的大棚,还有方便面作坊,玻璃作坊,乃至是学堂,人口太过密集。
若在人口密集之处弄huoyao的话其危险系数那可就太大了。
在卞武才刚把一千亩的地契交给秦光远,马和便亲自带了两个工匠,一车制作huoyao所需的材料送到了东临山之上了。
“光远,这二位一个曾在烟花作坊做过活儿,另一位便是铁器打造能手,只有你说不出来的器物,绝没有他打不出来的,光远,此二人可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那个打造铁器的更是道衍大师专门让我遣给你的,他说他等着你的火器,行了,你二位自报一下名号吧!”
马和的话出口之后,那二人便依次道:
“小的刘宜修,善配置各种烟花。”
“小的林志义,是个打铁匠。”
“嗯,你二人从此便跟着光远吧。”马和丢下这句话后又对秦光远道:“光远,如今王府也正处在困境之中,可用人手太少,也只能给你这两人,至于这两人需要的帮手,你便自己想办法吧,不过王爷说了,火器作坊虽处在东临山上,足够隐秘,但却是不可太过张扬,每人所配备帮手不得超过五人,王爷又说,给你配备的这几人只是基于你的那火器还没有制作出来的前提之下,你的那火器若真能如你所讲那般,给你配备千军万马都不成问题。”
朱棣这般考虑也正确,这个时候只是在研究火器而已,能工巧匠有个就行,人多了反而会束手束脚的。
“嗯,行,没问题。”
马和管着王府之中繁杂的事务哪像秦光远那般消闲,在东临山也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在马和离开之后,秦光远才对那二人道:“你们既然先到了,便先在东临山歇息几日,我已命人去为你们搭建作坊了,你二人借着这个机会好生熟悉一下,从此往后你二人便就是搭档,想必马管家带着你们来之时,你们便已经搞清楚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何了,这几日你们便先在东临山转转,等作坊搭建好了便直接开工,还有,你们来东临山目的必须保密,不可与东临山的一人宣说。”
研制火器之事自然得是悄悄进行的,无论研制出来与否一旦让朝廷知晓了但可不是个好事情。
东临山的庄户们也不知晓其中的那些弯弯绕,他们知晓了此事之后会觉着秦光远的本事大,十之是会宣扬出去的。
朱允炆能把朱家三兄弟放回京师只是因为他本事性格柔弱的原因,不见得是完全相信了朱棣,对北平的事情还是极为关心的,若是把东临山的这个事情宣扬出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了朱允炆的耳朵之中的。
在火器作坊还在建造的几日时间之中,秦光远便从东临山的庄户之中挑选了十个较为机灵的。
配置huoyao之时也许不需要太多的人手,但打制火器器身却是需要人手的,烧火,拉风箱的哪个不需要人。
东临山的那些人虽是庄户出身,但却是渐渐的都不以种地为生了,无论他们做什么,只要每日有月钱拿,日子能过得去就行,至于做什么那还真就无太关的紧要的,况且能被秦光远选中,对于东临山的庄户来说也是一件莫大的荣耀之事。
第114章 告密书信真与假
在火器作坊还兴建的几日时间当中,秦光远能做的只是与刘宜修还有林志义讲讲他对于火器的设想。
“如今这世上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火器,一些火器不过是我想象之中的罢了,这些火器能否制作出来便需要辛苦你们来赴之于实践了。”
刘,林二人连忙回道:“小的定当竭尽全力。”
秦光远笑了笑又继续道:“当然,你们一个懂huoyao,一个懂铁器,我于你们来讲不过是个门外汉,我所能做的不过是给你们一个建议罢了,至于如何做才能使得火器在战场之上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便需要你们二人密切协商配合研制了。”
刘宜修和林志义二人以往之时并不熟悉,若让他们密切配合恐还得磨合几日时间的。
秦光远也没等他们二人的回答,便掏出一张简易的火铳图纸,比划着道:“我还设想了一种火器,希望能给你们提供一个大致的思路,你们瞧,在这里装上huoyao,在外面预留下引线,需要发射之时点燃外面的引线,从而把里面的huoyao发射出去,这其实就与烟火的原理是一样的,只不过,是需要把huoyao装填在这里发射而已。
能把huoyao发射出去还不够,还需要发射出去的huoyao对敌方有杀伤力才行,对使用火铳之人绝对安全才行,千万不要点燃引线,huoyao在使用者自己手中就baozha了才是。”
刘宜修琢磨了半天回了一句,“小的大致是明白了。”
“嗯,明白了就行,需要何种样式的铁器填充huoyao让林志义打造就行,此火器在研制过程之中也是极为危险的,你们当注意安全才是,此事也不是很着急,你们慢慢研制,安全第一。”
对火器的制造秦光远真就不是很着急的,反正朱棣的靖难之役还得打几年,而且也不需要火器最后取胜的也还是朱棣。
不几日的时间,火器作坊便兴建起来了。
在火器作坊兴建起来后,秦光远只是在作坊里转悠了一圈,便把此作坊全权交于刘宜修和林志义二人。
“行吧,这火器作坊便全权交于你们了,你们有任何需要直接找赵管家开口就行。”
制造火器虽是为朱棣服务的,但如今这个火器作坊却是安排在东临山的,有任何问题自然是只能找赵耀祖来解决了。
在火器作坊兴建起来之初,秦光远便明确对东临山的庄户们定下了规矩,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不经允许都绝不准靠近火器作坊。
秦光远这般规定一方面是怕火器制造泄露从而传到朝廷的耳中,但更重要的一方面也是为保证庄户们的安全,火器的杀伤力是极大的,在研制过程之中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发生的。
可人都是好奇的,秦光远此规定倒是让东临山的庄户们心中是越发的好奇了。
燕王府,朱棣书房之中。
“这几日秦光远有何异常之处吗?”朱棣背着手站在窗前问道。
身后的马和站在朱棣身后,想了想才回道:“回王爷,应当是没有,这几日他一直都待在东临山上,几日之前奴婢还曾去过一趟东临山,据他所说火器的进展还算是极为不错的。”
朱棣背着手表情颇为的严肃,顿了顿才又问了一句,“那个叫纪纲的锦衣卫送来的消息是否准确?”
马和接着回道:“应当是有此风声的,奴婢前几日就曾接到过风声,说是建文对光远的态度大为改观,有几次曾与黄子澄和齐泰在赞赏光远之才。”
停顿了一下,马和又道:“王爷,奴婢还有一事要说,光远还曾几次去过布政使衙门。”
朱棣听了马和汇报并没马上表明态度,良久之后才终于开口道:“自把东临山开出来后,本王还未去过呢,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本王就要去那东临山转转,把高煦喊来让他一起吧。”
马和有些担忧的回道:“王爷,纪纲消息若是准确的话,这个时候带二王子去东临山,光远若一旦察觉出危险,那王爷与二王子岂不危险?”
朱棣扯开嘴角笑了笑,道:“命高炽带兵随时待命,一旦有不妥立即派兵控制了赵大酒馆。”
朱棣既然敢上东临山那便就有那个自信,可他却也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已然是抓住了秦光远把柄,那便就没有不用之理。
马和与秦光远私交还算不错,他不想看到秦光远走到朱棣的对立面,听到朱棣这个命令后,吞吐出声道:“王爷,要不奴婢去光远那里探听一下再说?”
朱棣脾气不好,听马和这般劝说,立即转身逼视着马和道:“怎么?你是要与那秦光远串通一气不成,本王待他秦光远也算是恩重如山了吧?若不是本王,他秦光远如今不过是个酒馆中说书的而已,他若真敢背弃本王,本王便先让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去,喊高炽,高煦过来。”
马和本是想劝朱棣以最平和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如今看朱棣已然生气,自是不敢多说什么。
在马和找朱高炽和朱高煦兄弟之时,他们二人正与姚广孝在后院盯着兵器的打造呢。
一大群的鸡鸭鹅混杂的声音叫嚷着,外加铁器打造的叮叮当当之音,人在说话之时即便凑近耳朵旁也还得提高音量才行。
马和在朱高炽和朱高煦面前也没讲朱棣寻找他们的原因是什么,只说朱棣找他们有急事。
朱高煦听后快步朝前便走,朱高炽走路还需人搀扶走路自然是慢一些,不过在听了马和的转述之后也是慢慢悠悠的朝着朱棣书房而去了。
在朱高炽和朱高煦都离开之后,秦光远才把姚广孝拉在一旁,悄声讲了有关于纪纲那封信之事。
姚广孝摸着零星的胡须,道:“那小子是重情之人,若真做了建文皇帝的探子,首要之下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先把赵大夫妇安排好了,酒馆那便这几日无任何不妥吧?”
马和摇了摇头回道:“这个倒没有。”
马和本以为姚广孝开口会讲一句没事,没想到他开口所说的却是,“那小子是聪明人,聪明过头之人,他极有可能会以不变应万变迷惑人,不行,今日搞不好得出事,贫僧得跟着王爷一起去看看。”
马和本是想找姚广孝寻找颗定心丸的,没想到却得到了姚广孝这样的一个判断,马和心中自然是更惊慌的了,跟在姚广孝身边便疾步朝朱棣书房走去。
在姚广孝快步到了朱棣书房之时,朱高炽也才刚刚到。
一到书房姚广孝便率先开口道:“听马和讲,秦光远那小子很有可能做了建文皇帝的探子。”
姚广孝这话一出,朱棣眼神不善的盯着马和,责怪他不经他同意便把此事告知了姚广孝。
朱高煦和朱高炽却是一脸不相信的盯着朱棣想着从他身上寻找出答案来。
朱棣脸色一拉,道:“高炽,你带兵随时待命,有任何不妥便立马拿下醉香酒馆,高煦,你与本王去一趟东临山。”
姚广孝非但没有任何担忧,反而还满脸的笑容,道:“贫僧也一起吧,说不准便能帮些忙。”
朱棣脸上的愠怒转化成了笑容,笑呵呵的问道:“大师,你不会是去看戏的吧?”
姚广孝的顷刻之间收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道:“王爷怎会这般想,贫僧绝无此意。”
姚广孝的这个态度让朱棣也不再如当初那般的愠怒,脸上虽还是没有笑容,带给人的却也不再有太多的紧张了。
第115章 东临山的爆炸
秦光远每日无非也就是写写小说罢了,写小说之事在哪里都可完成,因而连续一段时间一直都待在东临山上了。
一日他正写着小说,便听得外面一片吵杂,东临山的庄户们也知晓秦光远还有写小说的副业,一般情况之下是绝不会在他屋外面吵闹的。
像今日这般吵吵杂杂的还是第一次,秦光远正准备放下笔出去看看是何情况,他那屋门便被人给推开了。
秦光远本就因外面的吵闹打断了他写作的灵感心中有些不高兴,如今又被人这般闯入,正欲发脾气之时,才瞧清楚推门而入之人竟是马和。
马和在以往过来之时也是会找人通报的,这般自己推门而入还是第一次。
秦光远与马和私交还算不错,马和这般贸然进入秦光远自然是不会多做怨怪的,正准备开口与马和说话之时,马和却站在门旁让出了一条路,随后朱棣,朱高煦以及姚广孝才便走了进来。
朱棣走进来之后也没用秦光远让座,便直接坐在了刚才秦光远刚坐过的那个书案之前,在秦光远行礼的空闲,朱棣便拿起了墨迹还未干涸的小说原稿翻看起来。
秦光远行过礼后,朱棣也不作任何表示。
朱棣没有任何表示,那也就只能由秦光远主动开口了,“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是所谓何事?”
朱棣也不做声只是翻看着秦光远才刚写小说,良久,朱棣才终于把秦光远没写几页的小说翻看完毕,随后才问道:“火器作坊这几日的进展如何?”
秦光远直到现在也完全没有搞清楚朱棣的意图,也只能是中规中矩的回道:“进展并不是很大,在huoyao的配置方面一直都难以太大突破,火器最重要的便就是能把huoyao的威力发挥出来,而这便需要在huoyao配置方面下功夫了,在这些事情之上只能是由刘宜修自己不断尝试了。”
秦光远此言完毕后,朱棣便稳若泰山一般道:“秦光远,本王之事你与朱允炆汇报了多少,直说了吧,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朱棣这话自然是把秦光远问得有些发蒙,有些茫然的反问道:“王爷,这是何意?小子完全不明白啊!”
朱棣给马和递了个眼色,马和才开口道:“王爷所得到消息,建文帝曾私下之中给你写过密信,而且应当还不止一封。”
听了马和这话秦光远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哎呀,怪我啊,收到建文书信之事的确是有”
秦光远的话音还未落,朱高煦便愤怒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便要冲着秦光远动手。
秦光远看着架势下意识的反应便就是往姚广孝身后藏。
朱高煦对姚广孝还算是较为尊敬,应当是不敢直接对姚广孝动手的,在秦光远冲着姚广孝过去之后,除姚广孝之外其余人心中下意识之中还是有些紧张的。
没想到秦光远到了姚广孝身后才急急忙忙的喊道:“二王子,你何时才能改改你的脾气啊,我的话还没说话,你有何可着急的,你那拳头能打死牛的,我可抵挡不住”
秦光远接着才又冲着姚广孝道:“道衍和尚,你今日是专程来看戏的吧,也不说我帮着我说句话,告诉你,我东临山大棚的瓜果蔬菜可与你半个铜板干系也没有了,以后你休想吃到我大棚的一口东西。”
姚广孝听了秦光远的这个威胁,才立马脱口道:“二王子,稍待,稍待,听那小子说完也不迟啊。”
朱高煦其实也不信秦光远会做了朱允炆的探子,不过是脾气太过暴躁,有些风吹草动的便一股脑的就发泄出来了,听姚广孝这话后,也是立马放下了拳头,道:“你说”
秦光远这才整整了衣裳,站在了中间道:“小子的确是收到两封建文的书信,第一封是当日受王爷吩咐去拜访张昺之时,他交给我的,另一封则是不知何时有人塞到秦家大门外的,小子可对天发誓,小子在接到这两封书信后,无论是哪一封都绝无放在心上,早知道还会弄出这么一个事儿,小子从张昺手中拿到第一封之时便直接交到王爷手中了。”
秦光远说的可是实话,他若是打算做朱允炆的探子,肯定是不会这般轻易抓到把柄的。
马和接着又道:“这段日子你还经常出入布政使衙门?”
秦光远一脸委屈的道:“这不是要弄火器作坊人,若在东临山原有的土地上弄极容易被人发现,万一哪个操作失误那得有多少人殒命,因而小子便只能再购置新的土地,往东临山之外的那些地虽杂草丛生无人耕种,但想要过户还得官家认可,所以便得是时不时的往布政使衙门跑了。”
张昺对秦光远还算是较为欣赏,秦光远去找张昺办这个事情的时候,张昺没多加为难便也就给办了,后来几次,秦光远去布政使衙门找张昺,也完全是出于对张昺的感谢罢了。
张昺那老头倒也还算不错,虽也看不上秦光远所写的小说,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在劝说秦光远惜取少年之时好生读书,争取早日考个功名报销朝廷。
听了秦光远的解释之后,朱棣才终于开口道:“朱允炆所写的那两封书信如今可交于本王一睹了吧?”
秦光远留着那书信也无甚用处,立马便爽快的道:“当然了,小子留着那又有何用处。”
“告知马和在何处,让马和亲自去取。”
朱棣让马和去取就是为再次确定一下秦光远所言的真实性的,秦光远自然是知晓的,立马便道:“就在小子书房的那堆书友来信之中,太多了,也不知晓在哪堆之中放着,需马管家翻找一下了。”
秦光远话音刚落,朱棣还未开口说话,马和便道:“奴婢马上便下山去寻找。”
找到这两封书信才能确认秦光远的清白,也只有找到了这两封书信,才不至于朱棣对秦光远再有猜忌之心。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震的人耳朵都快有些失聪了。
“不好,是火器作坊。”秦光远嘀咕一声立马便拉了房门,外面因这道巨响已经是快要乱成一锅粥了,有的人还冲着baozha的方向跑,想要过去查看一番baozha的缘由。
“赵耀祖,赵耀祖”
秦光远喊了两声之后,便有一庄户道:“少爷,今日是王火器作坊送粮之日,赵管家带人亲自去了。”
“什么?”秦光远惊呼一声,立马吼道:“你,找上几人把庄户们都拦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靠近火器作坊。”
那庄户又问:“少爷火器作坊那里”
火器作坊那里如此巨大的baozha,赵耀祖有些凶多吉少,况且,火器作坊那里人口即便稀少,也差不多有二十余人,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的。
那庄户的反问让秦光远烦不胜烦,不耐烦的吼道:“你给我把庄户都拦下就行,管那里之事作甚。”
秦光远冲着那庄户吼完之后才返回屋中,冲着朱棣道:“王爷,火器作坊那便的baozha不小,小子得亲自去看看情况”
朱棣从一开始对秦光远便就不是没有一分信任的,听了秦光远的解释信任又多了不少,自然是不会拦着秦光远不让他去的。
在得到朱棣的同意后,秦光远才又道:“王爷,如此baozha肯定是会有伤亡的,小子想请大师一并走一趟,有大师在伤亡之人或许还能极早得到救治。”
也没等朱棣说话,姚广孝便道:“行了,走吧,别废话了。”
秦光远和姚广孝才刚跨出房门,朱高煦便道:“父王,儿臣也去看看”
如此热闹怎能落下朱高煦呢。
朱棣对朱高煦的请求也没说话,只是摆摆手算作是答应了。
在朱高煦走了之后,房间之中便只剩下了朱棣和马和了,朱棣在此时才吩咐马和道:“你去秦光远书房找找那两封书信去。”
马和一走,房间之中便只剩下朱棣一人了,马和有些担忧,朱棣却道:“行了,去吧,本王在此等等消息。”
朱棣自然敢上东临山,那便有胆量自己留下来的。
第116章 消解误会
秦光远从屋里出来后便与姚广孝还有朱高煦紧赶慢赶的往火器作坊而去,越是往火器作坊方向走,其浓烟便越大,除浓烟之外时不时的还有baozha之声传来。
还未到火器作坊跟前,远远的便瞧见赵耀祖正指挥着人在救火,看到赵耀祖秦光远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赵耀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还真就没法与赵大夫妇交代。
秦光远才刚走到赵耀祖跟前,语气便极为不善的问道:“怎么就能突然baozha了呢?”
赵耀祖脸上已被烟熏的留下了痕迹,放下手中的水桶回道:“不知道,我今日来本是来送粮的,谁能知晓却发生了如此之事,那声baozha你怕是也听到了吧,可真是吓死我了!”
如此baozha之,赵耀祖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刘宜修呢?不是告知他小心些了吗?这么大动静,深怕别人不知晓东临山有火器作坊?”
赵耀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回道:“此事真不怪他,baozha是从存放huoyao的作坊起来的,光远,告诉你说幸好发生baozha的是存放huoyao的仓库,那仓库特意安置在了距作坊较远之处,如若不然,今日的这场baozha我等这些人恐都不能幸免于难了。”
火器作坊是由刘宜修主要负责,不管baozha是从哪里起来的,都与他脱不了干系,秦光远又问道:“他现在人呢?”
赵耀祖又回道:“他去那仓库了,火那般大,时不时还有baozha的,不知在寻找何物!”
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之时,极早的把火扑灭才是首要之事,秦光远接着又道:“看这架势里面的huoyao都炸光了,尽快吧火扑灭,幸好今日无风,不然蔓延到火器作坊这里来连日来的辛苦便都功亏一篑,救火之时小心一些。”
为使得火器作坊之事不泄露出去,救火的事情也只能由火器作坊的众人自己来解决。
“行了,我知道,你先找个地方待着,那火器作坊也不要去了,谁能知晓过会儿是否又得baozha。”
不用赵耀祖说,秦光远也不敢在火器作坊待着。
安顿好了灭火之事后,秦光远才终于想起了跟着他一道前来的姚广孝和朱高煦,四处张望了一番后才终于发现了他们,二人已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跟前坐着了。
秦光远快跑了几步才刚到那大树跟前便被朱高煦用未出鞘的刀架在脖子上了。
“二王子,刀剑无眼,拿远些,拿远些”秦光远用食指拨拉了一下,朱高煦手中的剑不过是移动了一下,便又靠近了秦光远的脖子。
“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朱允炆的探子?”
秦光远无奈的一屁股坐在了大树底下,摊摊手道:“我已经解释过无数遍了,那两封信我真就没放下心上,二王子,你可好生想想,我若真是朱允炆的探子,我还会帮着王爷弄这个火器作坊吗?”
朱高煦冷哼一声道:“谁能知晓你按得是什么心,说不准你想弄出火器拿给朱允炆做投名状呢?”
若是有卖后悔药的,秦光远肯定得吃上一瓶,他若是知晓如今有这么些个麻烦事情,他在收到朱允炆的第一封信便原封不动的交给朱棣了。
秦光远无奈的道:“天地良心啊,我发誓,那两封信我真就没放于心上的,二王子,咱们好歹也算是兄弟了吧,别人不信我,你还不信我吗?”
朱高煦收起刀剑之时,嘴中嘟囔着道:“你小子那花花肠子那般多,本王子哪是你的对手,与你说话本王子当时刻小心一些才是。”
姚广孝自秦光远被朱棣怀疑便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与朱高煦解释之后,秦光远便白了姚广孝一眼,道:“大师,你闲的没事干了?多亏我有好东西还首先想着你,你不帮着我解释一二也就罢了,你这一副看戏的样子又是何意?”
姚广孝已经忍了良久了,被秦光远指责之后终于忍不住笑了,直接哈哈大笑了几声,过后才道:“你小子聪明反被聪明误好不容易才看到你如此有口难辩之时,贫僧自是得好生的观上一二,你小子让贫僧跟着你至这里也不是让贫僧处置伤亡之人吧?别以为贫僧不知晓!”
姚广孝医术是很高明,可火器作坊即便是出现伤亡之人那得带着药才能救命,没有药作为支撑,姚广孝医术再高明,那也是孤掌难鸣,无济于事的。
被姚广孝戳穿之后,秦光远嘿嘿一笑道:“你不是喜欢看戏吗?这场戏正好让你看个够。”
姚广孝白了秦光远一眼,又道:“如此大的baozha肯定是有些伤亡的,那王郎中医术高,品行倒也不错,直接喊他带着草药过来救治吧。”
姚广孝这个建议也算是中肯,看着架势即便是没有在baozha的一瞬之间无人伤亡,在救火之时也难免是会有些伤亡的。
这几日天气也较热,若是处置不好,即便是小伤都可能危及性命。
“你你你就是你,过来”秦光远扯开嗓子随便喊过来了一个人。
“王氏医馆知晓吧?报上我的名号把王郎中给我请到这里来,告诉他上山之时带好烧伤药物。”
“是,少爷。”那人立即丢下手中的木桶后便往山下跑了。
在秦光远在火器作坊救火之时,马和便已得朱棣命令去了秦家。
“马管家?少爷不在,他在东临山上呢。”
马和停下匆匆的步伐,道:“咱家知道,咱家也是刚从东临山下来,你家少爷让咱家去他书房拿些东西,你不用招呼咱家了,去忙你的吧。”
马和经常出去秦家,秦家的下人也知晓马和与秦光远非比寻常的关系,马和这般说秦家下人也没有丝毫的怀疑,“那行,小的先去忙了。”
马和越过那下人便直接去了秦光远的书房。
朱棣既然让马和自己一人去寻找朱允炆的那封书信,那马和在此时便就决不能咋咋呼呼的把他此来的目的四处宣扬的。
马和也不止一次去过秦光远的书房,对秦光远书房的陈设也是极为熟悉,进了书房也知晓该翻的地方。
不过,虽说是知晓存放那两封书信的位置在何处,但秦光远书房之中所堆放的书友来信实在是太多,想要从那一大堆的书信之中找出两封书信也绝不会是那般简单的。
马和找了半天之后,门外便有一下人趴在门框上,问道:“你要找何物,是否需要小的帮忙。”
马和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嘴中回了一句,“不用,咱家自己找就行,你去忙吧。”
把那个下人打发走,马和又翻找了许久才终于翻到了第一封书信,紧接着又是一番许久的翻找才终于找到了第二封。
在把两封书信找到之后,马和也没翻开看里面的内容便又匆匆返回了东临山。
在返回东临山之后,朱棣还待在秦光远的屋子中,倒是已经有庄户给朱棣倒了粗茶。
朱棣也没喝就那么坐在秦光远坐过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在马和回来后也没睁开眼,只是问道:“在何处找到的?”
马和如实回道:“一大堆书友的信之中,那些书友的来信奴婢也大致看过了,大致都是有关于回宋小说情节的谈讨,再要不就是夸赞回宋以及光远的,应当是没多大问题的。”
朱棣伸手拿过马和所带来的信,大致看了一番便放下,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道:“本王这侄儿也算是用心良苦可惜了这封信若早些的话,本王如今恐就得多秦光远一个对手了,秦光远那小子绝非善茬。”
在误会化开之后,马和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也不希望他有朝一日会与秦光远为敌。
第117章 原因找到
朱棣在拿到朱允炆的书信,确定秦光远所言没有掺水后,才又道:“既已上了山,便去火器作坊看看吧,这么些日子火器没弄出一件,弄出的动静倒是不小。”
朱棣要去火器作坊,马和便只能是跟着了。
马和陪着朱棣才刚出秦光远的屋子便瞧间王郎中身后跟着一男子匆匆而走,在这男子手上还提溜着好几包药。
王郎中疾步匆匆的从秦光远屋子旁走过,走过来才看到站在屋门口的朱棣,又退了回来给朱棣见了礼。
朱棣笑着问道:“怎么?那火器作坊有人员伤亡?把王郎中都给劳烦上山了!”
王郎中有些愤愤的道:“秦家那小子一贯都不安分,以前的时候就经常被秦家老爷罚跪祠堂,后来秦家落败他想翻天也没机会,如今他又掌管了秦家,还不知道得把天捅多大个篓子,唉”
王郎中叹着气道:“王爷,老朽得马上去那作坊看看了。”
朱棣也没有那王郎中多做寒暄,只是道:“本王也过去看看,一起吧!”
王郎中年纪虽大了,但步伐也不算慢,能跟得上朱棣,一行人到了火器作坊时便见秦光远和朱高煦以及姚广孝等人正在一大树底下乘着凉呢。
而不远处的大火已经扑灭了,有人在收拾着残局呢。
还是秦光远率先发现了朱棣,推了一下朱高煦和姚广孝,几人站起身来走到朱棣身边对他见了礼。
朱棣率先问道:“为何会baozha?”
秦光远摊摊手道:“还不知,火已经扑灭了,收拾一下看是否能查出原因来,不过应当是够呛了,大火一烧起来,任何原因都存不住。”
王郎中关心的可不是baozha原因,他最关心的便是伤亡之人,在秦光远回答完朱棣的问题之后,他便立马问道:“伤员呢,伤员何在?”
秦光远笑了笑,回道:“还未清理出来,也无法确定具体的伤亡人数,再等等吧。”
王郎中身后拿着草药之人把手中的东西往下一放,道:“少爷,小的去灭火了,草药先搁在此处了。”
秦光远也没说话,只是摆摆手表示同意。
“王爷,如今走水原因不明,那火器作坊也无法待了,王爷先在此处歇息片刻,待那便残局收拾干净了,确定了那火器作坊的安全后再说。”
秦光远话音才刚落,朱高煦便扯着嗓子吼道:“谁?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作甚!”
众人朱高煦的声音看过去,才看到在不远处的一大树旁正躲着几个鬼鬼祟祟的孩子。
“郑英山?你们几个怎在这里?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不准靠近火器作坊了吗?”
秦光远话音刚落,几个孩子便站了出来,一孩子看到秦光远或许是有些紧张了,急忙结结巴巴的开口回道:“少爷小人只是好奇罢了本想看一眼就走的,哪成想程刚的火信子不知丢哪儿,小人几个便才又返回寻找的。”
这下秦光远才终于找到关键原因了,那仓库在存放huoyao之后秦光远还特地去看过,是在阴凉之处的,是存放huoyao的绝佳条件了。
“什么?”秦光远听了乃孩子的回答后便厉喝着问道:“你们几个说实话,有无去那仓库?”
秦光远发脾气之后还是极为可怕的,几个孩子畏畏缩缩的纷纷回道:“去去了”
听了这几个孩子的回答,不用想也知晓此次存放huoyao的仓库baozha的原因是什么了。
“程刚是谁,站出来!”
一个身体强健的孩子往前一步站了出来,“少少爷”
“你的火信子是否找到?”
那叫程刚的孩子摇摇头,道:“没没有”
秦光远听了那个叫程刚的孩子的回答,一脚踢飞了旁边的一个石子,大声吼道:“赵耀祖,赵耀祖”
赵耀祖此时正指挥着众人清理大火焚烧的杂物呢,听到秦光远的喊声后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先给朱棣行了礼,之后才问道:“何事?我正忙着呢!”
“去下山,把他们几个的老爹都给我喊到这里来,让他们好生看看他们崽子的杰作,还有,把杜响也给我喊过来,他那先生是干什么吃的,他的学生逃课他也没曾发现吗?如今他学生闯下如此大火,他那先生也绝逃不了干系。”
秦光远在暴怒之下,赵耀祖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却也是不得不再询问道:“把他们直接喊到这里来?那你不是说这里不准任何人上来吗?”
秦光远冷哼一声,道:“如此之大的baozha还妄想藏的住吗?去喊!”
赵耀祖也不多言了,只是道:“那我去喊了。”
赵耀祖走了之后,虎子才开言问道:“少爷那baozha是我们几个引起的?”
秦光远现在在看到虎子之时有种想要把他手撕了的冲动,没好气的道:“你以为呢?早就与你们说过,这里不准任何人随便上来,你们几个上来也就罢了,还带着火上来,你们几个带着火信子作甚?”
“本是准备来此处看上一圈便回去烤麻雀的,哪成想刚走没多久,此处便发生了baozha,小的几个倒是也没在意,麻雀也都抓到了,准备生火之时才发现火信子不见了,这才返回找。”
虎子解释到这里,此事差不多也有眉目了。
朱棣便开口道:“本王也无事可干,便自行在你这东临山走走,你先处理这个事情吧,本王等着你的结果。”
朱棣想要在东临山闲逛,秦光远自是拦不住的,反正他这东临山也没甚见不得人的地方。
“行,那王爷请便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庄户们去做就行,待小子处理过此事之后马上便过去。”
“大师,你也一起?”朱棣又询问姚广孝道。
姚广孝对秦光远东临山的大棚以及方便面作坊是极为好奇的,现在既有这个机会他当然是不会放过的。
“好啊,那几日贫僧便陪着王爷一起了。”姚广孝答应的很爽快,
在姚广孝答应之后,秦光远才又冲着朱高煦吩咐道:“高煦,你也一起吧。”
朱高煦在回北平没几日后便跟着秦光远在东临山转悠过一圈了,他对东临山之事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的,不过,既然朱棣有了吩咐他还是得跟着一起的。
“是,父王。”
在朱棣等人走了之后,虎子才嬉皮笑脸的问道:“少爷,那仓库还真是小的几个给弄成那般样子的?”
秦光远冷着脸,道:“本少爷哪有闲工夫与你们闹着玩,杜响教授你们也有些时日了,你们难道没看见那仓库墙上所写的几个大字吗?”
虎子摇了摇头,倒是虎子一旁的程刚回道:“那墙上好像的确是有字的,应当是严禁烟火四个字!”
程刚粗心的把火信子丢到了仓库之中,却是把墙壁之上的四个大字给注意到了。
“知晓是何意吧?严禁烟火!”秦光远摆摆手,不耐烦的道:“行了,不与你们说了,等你们各自老爹来了再说,那仓库里面的东西至少也得有一千两纹银的东西,若是没有人员伤亡还好,若是有人因此而伤亡,这个事情也得算到你们几个的头上。”
秦光远这个时候也没有威胁他们几人的意思,他所说的可都是实话,他的话音刚落,几个孩子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一千两银子他们父子两代人两辈子加起来恐都不会见到那么多银子的。
“哭?哭能有何用?本少爷早就规定任何人不准无顾到此,你们既然不听,那就得承担为此造成的一切代价。”
第118章 朱棣上了东临山
赵耀祖在找到那几个孩子老爹之时,他们都各自在忙着,不是在方便面作坊便就是在大棚里,还有在田间地头的。
当赵耀祖把他们自家孩子所做的事情与他们几人讲了之后,那几人恨不得立马就把自己孩子给撕了。
等那几人冷静下后,一人才开口道:“赵管家,少爷那里还请你多为小人几个美言几句,至于说那作坊所造成的损失,小人几人往后定当当牛做马偿还。”
赵耀祖平日里就负责着东临山的事务,东临山庄户们与赵耀祖也算是较为熟络了,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他们也只能是找赵耀祖说说情了。
赵耀祖笑了一下,道:“我倒是可以替你们说说,不过,光远正是气头之上,在见到你们之时难免是要发些脾气,你们也就多体谅一下吧,还有,你们去了那作坊所见之物万不可泄露出去一句。”
他们自己孩子犯下如此之大的错误承受一些打骂什么的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知晓,知晓那般劳烦赵管家替小人几个说说情了。”
赵耀祖很是爽快的便答应了,“行了,放心吧,找上杜先生再一块过去。”
赵耀祖带着几人去了东临学堂之后,杜响正为坐在下面的孩子们授着业。
赵耀祖冲着里面的杜响挥挥手后,杜响便放下手中的戒尺小跑着到了赵耀祖面前,问道:“赵管家有何吩咐?”
赵耀祖是秦家的管家,代表的便就是秦光远,赵耀祖说话自然也是能够代表秦光远的。
“你的学生少了?你可知晓?”
杜响点头回道:“是少了,又是郑英山几人,小人还准备为孩子们授业之后就去找找呢。”
杜响一人要负责东临山所有孩子们的学业,有时候难免会顾不过来。
赵耀祖道:“不必找了,刚才的那声baozha之声听到了吧?正是郑英山他们几个所为,光远命你即刻过去。”
杜响听了赵耀祖之言一时之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那声baozha那么大的声势,郑英山他们几个也就是顽皮了些,可说是他们搞出了那个baozha的确是让人很难相信的。
在杜响呆愣纸之间,赵耀祖又道:“光远那里还等着呢,你安排好你的学生之后便即刻过去,我们在此等着你。”
杜响这才反应过来,如此重大之事秦光远自是没有闲情与他们闹着玩的。
“哦,哦好那劳烦找关键稍等片刻”
“等等”在杜响才刚跨出两步之时,赵耀祖便又喊住了他,道:“严厉叮嘱好你的学生,让他们务必都待在学堂之中,今日王爷上山来了,他们若再冲撞了王爷,光远可也保不住他们。”
杜响又是一愣,接着又道:“是,小人明白。”
在赵耀祖带人去了火器作坊之时,那里的仓库已是全部清理出来了,倒是没有人员伤亡,只是有几个在救火之时被烧伤的,王郎中正为他们敷着草药。
而那几个引燃大火的孩子正在大太阳底下跪着,几个孩子的老爹一见秦光远,也是立马跪下替自己孩子分担起过错来。
秦光远也没理他们,只是喊了声,“赵耀祖,你去清点一下此次的损失。”
秦光远脸色很不善,他现在所遭遇的麻烦事情可不只是火器作坊起火之事,就朱允炆的那两封信他都还没有与朱棣解释清楚。
赵耀祖还想为那几个孩子求情,但看秦光远脸上不善的表情也是立马乖乖的闭嘴了,只是道:“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查。”
在赵耀祖统计之时,秦光远也不搭理那几人。
火器作坊是整个东临山管理最为严格的一个作坊,因而统计也较为容易,很快赵耀祖身后跟着刘宜修还有林志义便到了秦光远跟前。
林志义和赵耀祖不过是脸上和衣物之上留下了一些救火的痕迹,而刘宜修除衣物和脸上留下的痕迹比林,赵二人多之外,手上的伤痕也极多,不知是被烧的,还是被刮破的。
刘宜修刚到秦光远跟前,便兴奋的道:“少爷,小人有事汇报,劳驾少爷移移步。”
火器之事自然是不能广而告之的。
秦光远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便道:“走吧。”
到了僻静之处,刘宜修才又道:“少爷,通过此次baozha小人终于想到了如少爷所说那般能够伤人的huoyao配置了。”
火器作坊也做成几日时间了,却一直没有太大的突破,秦光远心中也是有些急切的,今日这么多烦心事情,好不容易才碰到了一件高兴事情,秦光远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再次问道:“是否确认?”
刘宜修想了下才坚定的回道:“是,少爷,应当是差不了的。”
秦光远拍了拍刘宜修的肩膀,欣喜的道:“不错,不错那便辛苦把=你赴之实践了,与林志义二人多加商量一下,尽早的弄出我们火器作坊的第一件成品。”
“是,少爷。”刘宜修回道。
如今的这个火器作坊虽说是朱棣提供原材料,就是刘宜修和林志义的月钱也是朱棣发放的。
但毕竟一切都还是试验阶段,自然是不可能编入到燕军之中的,那火器作坊便只能是归入到秦光远私下管辖了。
“行吧,那你先敷些药,休息几日,待仓库之中的huoyao配备齐了再说。”
在火器作坊之中自然是不敢存放太多huoyao的,而仓库之中的baozha又一把火把存下来的huoyao烧了干净,再加上秦光远如今还正被朱棣怀疑着,想要等huoyao配备齐全了,估计得等段时间了。
刘宜修话也不多,自然是不会询问秦光远原因的,只是道:“是,少爷,小人明白。”
安顿好刘宜修,秦光远才又到了林志义面前,道:“刘宜修那里已有了想法,接下来便需你的努力了,此物若成了,那便就是你二人的功劳。”
林志义话更不多,道:“少爷,小人明白。”
把刘宜修和林志义打发走之后,秦光远才从赵耀祖手中拿过了统计结果,至于具体有那些损失,秦光远自是不会告知他们的,只念出了最后一个数字,“一千三百八十五两”
“你们说说此事该当如何解决?”
这么多银子他们几家合力偿还,即便是不吃不喝恐也得他们一辈子,几人面面相觑,也不顾秦光远在场,直接站起来便冲着几家孩子打起来。
在那人的怨气发泄的差不多了,秦光远才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秦光远说到此处,杜响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秦光远也没理会杜响,接着又道:“今日此事,不仅是孩子之错,你们为父,为师难不成就没错了,我也知晓这么多银子,你们也难以偿还起,我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之人,你们也皆是东临山庄户,我也不需要你们一下子偿还了,往后你们多为东临山出些力气就当作偿还,这天儿也正好,你们便就在此跪上两个时辰好生张张记性,往后若再有此事发生,便绝不会是这般简单能过去的了。”
秦光远丢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了火器作坊,赵耀祖已准备劝说一下秦光远的话,没成想根本就用不上。
赵耀祖心中一直嘀咕,光远那般一个爱财如命之人,一千多两的银子就这般算了?
第119章 一封信惹的麻烦
一千两银子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可让东临山庄户们偿还这么多银子,他们也拿不出来,与其这样,秦光远还不如大度一些,让这个事情直接就这般算了呢。》八》八》读》书,∞o◎
“秦家小子老朽已为你负伤之人皆已敷过草药了,老朽能走了吧?”王郎中问道。
火器作坊本事不能让人轻易知晓的,王郎中恐是已经察觉出一些情况了。
秦光远笑了笑,道:“当然可以,今日之事真是多谢王郎中了,王郎中的出诊之费小子让耀祖过后直接给你送去医馆耀祖,送王郎中下山。”
秦光远在王郎中面前也没多言,有时候的一些事情越是解释的多越是让人怀疑。
王郎中听秦光远这么一说哈哈一笑道:“行了,不必送了,老朽识路。”
王郎中像想起什么一般,转而又道:“你小子莫不是怕老朽知晓你东临山的秘密吧?”
东临山最大的秘密不过就是这个火器作坊,火器作坊都已被他知晓了,其他地方的秘密那就更不怕他知晓了。
秦光远摊摊手道:“我东临山是有秘密,不过那也不是能轻易泄露出去的,王郎中既然识路,那便自行下山吧,正好小子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王郎中也没想到秦光远能答应的这么痛快,道:“既然如此那老朽便告辞了,你小子也安分些,老朽这老胳膊老腿的哪能经的起你这番折腾。”
在王郎中走远之后,秦光远才问道:“你去喊杜响等人之时有无遇见王爷?”
赵耀祖摇摇头回道:“没有光远,王爷怎就突然想起上东临山来了,以前东临山还在他手中之时,他也不曾到过一次东临山。”
秦光远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之时,随即又道:“算了,与你说了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二王子他也到过几次东临山,也熟路,也不必担忧他们会迷路,你去安排一下中饭,也无需太过丰盛。→八八读==书≥”
秦光远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东临山待着,因而便把秦家的厨子也一并带上了山。
“行,我马上去安排。”秦光远不想说的事情,赵耀祖也没在多问。
秦光远从火器作坊回去之后在东临学堂找到了朱棣一行人。
“少爷”秦光远刚到东临学堂门口,屋里的孩子们便齐刷刷的冲他见礼。
那些孩子都不认识朱棣,朱棣一行在门外站立良久,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秦光远刚到他们便见礼,这多多少少的好像是有些不妥。
“王爷”秦光远没搭理那些孩子们反过来给朱棣见了礼。
朱棣此番上山也并不是单纯来看秦光远的,后来又发生了火器作坊baozha之事,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又如何能指望朱棣脸色好看了。
“你这东临山竟还有学堂?先生呢?怎不见学堂先生”朱棣问道。
秦光远一笑道:“此番火器作坊的baozha皆因郑英山等人所致,杜响作为他们的先生,学生犯错,他自是也得承担些教不严之错的。”
朱棣冷哼一声问道:“那火器作坊baozha损失不小吧?”
“一千余两,huoyao皆都baozha殆尽,需重新采购huoyao才是”秦光远一字一句的回道。
“你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如今的东临山是秦光远的,那东临山的那些庄户便也就是秦光远的人,秦光远自是得包庇他们一二的。
“一千两银子着实不是个小数目,他们也无法负担得起,只能是由小子承担了。”秦光远接着又道:“此次baozha倒也算还有些好处,刘宜修从此baozha之中悟到了一些技巧,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就能有些成果的。”
朱棣也没在此事之上多说什么,只是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两封信递到了秦光远跟前。
秦光远接过,里面的内容不用看,只是从笔迹之中便知晓了这信便就是朱允炆写给他的,没想到朱棣还真就把这两封信取来了。
接到这两封信后,秦光远又是一番解释,道:“王爷,小子真就没把这两封信放在心上小子拿过信后真就随便扔到一边,小子若是在意绝不会那般随随便便的存放的”
秦光远的解释过后,朱棣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却是道:“朱允炆既已经对你发出了招募,这么长时间你应当已是考虑妥当了,你若想去,本王绝不会横加阻拦,你现在就可走”
秦光远若真想跟着朱允炆的话,早就走了,又何必会等到书信被发现。
如今朱棣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秦光远必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才行,“王爷,小子能有如今之一切皆因受王爷之恩,自跟随王爷之日起便就绝没有背弃王爷之心。”
朱棣对秦光远是信任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把火器作坊以及储备方便面之事全权交给秦光远的。
这两样哪个都可能决定他日后起兵的成败的。
朱棣听了秦光远的保证之后,也没多说,又问道:“火器作坊的那场baozha既是你东临山之人所为,那这个损失便由你所承担。”
“是是是,小子愿承担所有损失。”秦光远眉开眼笑的道。
秦光远如今的身家还是很高的,光是他那方便面作坊,一日便能产一千袋方面便,那便就是一千两银子,如今一日售卖一千袋方便面有些难,但能售卖二百带也还有的,一千两银子,也不过是五六日便能赚出来。
“听高煦所言,你这学堂所教授的东西并不是四书五经,经史策论?”朱棣问道。
朱棣问及此事,秦光远立马便来了精神,欣喜的冲着那些孩子们道:“乘法口诀杜先生已教授过你们了吧?来,给王爷背诵一下!”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群孩子稚嫩之声之中背诵起了乘法口诀。
“九九八十一”良久之后孩子们才终于背诵完毕了乘法口诀。
“这个是”朱棣问道。
不仅朱棣好奇,姚广孝也是眼巴巴的等着秦光远的解释。
秦光远笑了笑,道:“这个乘法口诀能抛开算盘快速的算一些简单的账目,平日里的生活之中哪能随时都带着算盘,有了这个乘法口诀便能方便许多了。”秦光远解释道:“就比如说,方便面作坊一日能产一千袋方便面,那两月能产几何?有个乘法口诀便可轻松算出来,来,说出你们的答案。”
“六万”孩子们齐声答道。
秦光远转而又道:“如此便能简单多了,这些孩子父母皆是庄户,若让他们科举为官其父母即便是倾尽所能也不见得能够高中,可若是让他们学些能致用之能也未尝不好,日后等他们长大了,也可做个账房先生,即便只是再做庄户,能识数便也能方便不少。”
朱高煦在秦光远话音刚落,马上便道:“父王,你是不知晓光远还弄出了一些音节,还能快速的识字,就那些孩子们如今识字都快赶上儿臣了,父王,你要不便考较一下他们?”
“大师,你来吧!”
朱棣的才学也不及姚广孝,此事便只能由姚广孝来了。
姚广孝也不含糊,提笔写下了心经中的一段: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这几个字与四书五经之中的有极大的不同,能认识这些便也可说明东林学堂这几日教学的陈国了。
那几个孩子在姚广孝挥写之中便已经都读诵出来了。
这些孩子能把这些日都认出来最高兴的却是朱高煦,他兴奋的道:“父王,儿臣没说错吧?”11
第120章 终解释清楚
朱棣和姚广孝对秦光远弄出的那个音节和数字感兴趣,秦光远便与他们详细的讲出了一遍。
姚广孝颇为赞成的道:“此法倒是真就方便了不少,你小子凡是这些简便之事你就上心的很。”
朱棣倒是也没多说,只是道:“行了,你那大棚和玻璃作坊本王已是见识过了,再去你那方便面作坊看上一二。”
方便面作坊与朱棣也有着些许的关系,他自然也是上心的。
在秦光远的带领之下,一群人很快便到了方便面作坊之中,六个方便面作坊正加紧的赶工。
见到秦光远等人过来,不过就是匆匆的打了声招呼便去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王爷,要不去存方便面的仓库去看看?”
那个仓库所存的方便面皆都是朱棣的,秦光远带着他过去看看,也可让他放心。
“王爷,自小子受王爷之命起,五个作坊每日产方便面共计五千袋,到今日应当是有五十余万袋,若按每人一日五袋计算,便可够十万大军一日所用了。”
朱棣拧眉道:“此远远不够,还是得加紧制作才行。”
“是,王爷王爷小子已准备了便饭,时候也不早了请王爷留下吃个便饭吧。”
朱棣也没做思考,只是抬头看了眼太阳,便答应了下来。
在秦光远带着朱棣转悠的时候,赵耀祖便已经开始安排饭了,这么久自然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在饭桌之上朱棣并没有再提起有关于朱允炆那封书信之事,只是在吃过饭将要离开之时把那封信交到了秦光远手中。
“本王向来不强人所难,你可再慎重考虑一下。”
这个时候可正适合正是表明态度的绝佳时机,秦光远当然是得牢牢的抓住啊。
秦光远从朱棣手中接过朱允炆的信,之后便撕成了几片,随后便把碎片就那么放于了酒杯之中。
墨所写成的字迹遇酒之后自然就变成了污浊一片,再难以辨认了。
“王爷,小子早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秦光远斩钉截铁的回道。
听了秦光远的这个回答,朱棣脸上的表情也算是缓和了一些,直接抬脚便走。
姚广孝冲着秦光远露出了一个以为身上的笑容之后便随即跟在朱棣身边离开,朱高煦也没顾上与秦光远再做寒暄,便跟在朱棣身后匆匆走了。
朱允炆的书信是马和从秦家拿过来的,马和只再见到秦光远后便有种愧疚。
秦光远虽知晓此事怪不得马和,但却也不搭理他。
马和最后在跟着朱棣离开之时,想对秦光远说些什么,但准备了半天终究还是未说出口便跟着朱棣匆匆而走了。
在朱棣等一行人走了之后,一旁的赵耀祖才从就被之中捞出了那墨迹已经被污浊的纸片,好奇的问道:“光远,此是当今陛下写给你的?”
秦光远没回应赵耀祖,也是急忙从就被之中捞出了已不能辨识的纸片,满脸都是心疼。
朱允炆自明起便是历史疑案,他在位年纪又短,有关于他的东西向来是很值钱的,他的这封书信若能流传于后世的话,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光远,陛下都亲笔给你写信了?你若能入朝为官那可极大光宗耀祖之事,如今你随时跟着王爷,也算是又有了秦家昔日的荣耀,但商贾之家永远都无法比得上官宦之家的。”赵耀祖道:“既然如今有这个机会,你若打定注意进京的话,王爷随时陛下的叔叔,但也是臣子,肯定也是不会横加阻拦的。”
赵耀祖自做了秦家官家之后,在见地之上也有了些成长,可一些事情的关节他却是还未能看清楚。
即便是朱棣真就是忠臣,丝毫未有反心,朱允炆私底下给秦光远写了信,还是未通过他知晓的,朱棣也不见得会轻易放秦光远离开的。
秦光远放下手中的碎片,叹了口气道:“耀祖,你才刚刚接触这些,一些事你根本就不清楚,实话告诉你吧,这两封书信我收到也有一段时间,今日王爷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知晓我收了当今陛下的两封信,王爷亲自上门前来不过是为质问于我的,我若有一丝表现不妥,别说是我了,就是你一家都得跟着倒霉。”
赵耀祖直到现在也没看出朱棣有谋反之心,自然是无法理解秦光远所说的意思的。
秦光远站起身来拍了拍赵耀祖的肩膀,笑了笑,道:“行了,王爷终究还是信任于我的,要不然他今日也不会贸然上山,日后你与赵叔,赵婶只管跟着我吃肉喝酒就行,一些事情,你终有一日会知晓的。”
赵耀祖对秦光远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自是不是很明白的。
“行了,你命人把此处收拾一下,我先回家了,一些事情你也不需亲力亲为,抽时间多回家去看看。”
赵耀祖一笑道:“我先不急着走,杜响那边我帮着你做个善后,你若想不管事便就需要那些人能为你竭尽全力效命才行。”
事实也确如赵耀祖所说那般。
“那便辛苦你了。”秦光远嘿嘿一笑道:“能有你做管家,我真是可轻松不少,行了,那我便走了,杜响几人适当与他们放些水都行。”
赵耀祖摆摆手,道:“你快走吧,不过我倒是可给他们放些水,也就得看他们是否会答应了。”
秦光远从东临山下来之后还特地去醉香酒馆走了一圈。
朱棣是有雄才大略,可他绝不是那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他既然敢贸然上山到秦光远的地盘,又即便是相信秦光远,但却也必定会准备了后手的。
而秦光远的软肋便也就是赵大一家了。
“赵叔,怎样?今日的客人还好吧?”
赵大呵呵笑着道:“嗯,不错的。”
秦光远与赵大做了一番简单寒暄之后便离开了,他只要看醉香酒馆一切都好,他便也就放心了。
从醉香酒馆出来后,他便直接回了秦家,刚进秦家那门子便汇报道:“少爷,马管家来过了他自己一人去了书房,不知在找寻何物,老半天才出来。”
此事秦光远自是知晓的,只是淡淡的回道:“嗯,我知晓了。”
秦光远正准备走,那门子便接着又道:“少爷,有个自称是你舅父之人来找你,才刚走”
“舅父?”秦光远反问了一句。
若不是这个门子提起,秦光远都忘记了在这世上还有他存世的亲人。
当初秦家落败之后,秦光远之母便不加任何拖泥带水的改嫁了他人,留下秦光远一人孤苦无依,若不是赵大好心收留,秦光远早就被饿死了。
“是,少爷,他是这般说的。”那门子又回道。
“往后此人若是再来莫要让他们进门。”秦光远命令道。
秦家的这些家丁跟着秦光远也有一段时间了,有关于秦光远的事情他们也是知晓一些,因而那门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回道:“是,少爷。”
秦光远回了秦家之后便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虽被马和翻过了一遍,但与以往也看不出有任何不同,也没见有翻乱的痕迹。
正在此时,有一丫鬟从门中走过,秦光远喊住了她问道:“马管家翻过之后你们有无人来收拾过?”
那丫鬟想了一下才道:“没有少爷,也何不对吗。”
秦光远摆摆手便打发走了那丫鬟,马和倒也还算不错,最起码没把他的书房给翻乱。
现在的秦光远也就只能这样想了,他还能怎么办,马和是翻了他的书房,但那也是完全受了朱棣之命。
现如今他能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就行了,还能指望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