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追求(4)
因为后天要去外婆那里，褚衿橙得回去准备些东西，还要把两只小可爱的东西备好送到老爸这里来。
褚衿橙要走，赵云自然也不再多待，在一众人暧昧的眼神中和褚衿橙离开了褚家。
赵云的司机没有把车开进来，褚衿橙只能让他上自己的车，把他送到小区门口就停下，可这人坐在副驾驶上没有下车的意思。
“你司机在等你呢，让人干等不好吧！”
褚衿橙看了眼停在路边的豪车，她貌似在前段时间的车展上看过这款，价格嘛，反正她是买不起。
“我付了钱的！”赵云没有一点心虚，褚衿橙无语，只好把车熄火，手也松开方向盘，双手抱在胸前等着赵云的下文。
“有什么事直说吧！”
褚衿橙没有看他，视线落在前面的汽车摆件上面。
“我刚刚的话，没有开玩笑!”赵云也盯着那个汽车摆件，那是褚衿橙工作室的周边，是漫画中的一个小动物，形象像兔子和龙猫的结合，很是可爱。
“所以你是在表白吗?”
褚衿橙长这么大，凭借着外貌也收获了不少人的爱慕，表白的也不在少数，可赵云这么含蓄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是，那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的情况你应该清楚，洁身自好，外形和家世都不错!”赵云视线移到她脸上，褚衿橙也适时转过头，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褚衿橙看到了他眼中的真诚和深情。
“不愿意!”
褚衿橙没有被美色诱惑，想也没想地拒绝。
“为什么？”虽然早已猜到答案，可褚衿橙如此果断地拒绝还是有些打击到赵云的骄傲自信。
褚衿橙没有马上回答他，赵云也耐心等着，视线落在她葱白的指尖上。
褚衿橙食指在自己胳膊上点着，精致完美的的美甲在反着细碎的光芒，手指白净细长，对一个审美极高的人来说，这双手也是完美的。
在脑海中总结了一会儿，褚衿橙终于理清了话语逻辑，语气也难得正经起来。
“赵云，第一点原因，我不喜欢你，我们之间的了解也太过表面。很荣幸你喜欢我，但是很抱歉！”褚衿橙说着，眼神歉意地看了眼赵云。
她客气疏离的态度让赵云有些气闷，他生平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得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其他原因呢？”赵云自然不会就此放弃，表白只是前奏，他得先清楚她为什么拒绝，才能逐个攻破。凭着自身的条件，他对追到褚衿橙这件事，很有信心。
“这第二嘛，就是你妈不喜欢我！”褚衿橙说出了让赵云意外的原因，很快褚衿橙又继续说道，“虽说现在是自由恋爱，可适当的门当户对还是有必要的，你家世显赫，我的家庭顶多算个小资调节，加上你母亲不喜欢我，如果以后你家人给我气受了，恐怕我们两人都很为难。”
第二个原因很现实，赵云却也能理解，哪怕在外人眼里清高脱俗的艺术界，也远离不了世俗，这些年，他也见过了不少鲜为人知的黑暗。
赵云沉默良久，在脑海中权衡许久，抬眸看向褚衿橙的眼神依旧灼热，仿佛她说的两个原因都不是问题。
152.追求(5)
“褚衿橙!”这算是赵云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叫她的名字，此刻他的眼如浩瀚星空，明亮而深邃，褚衿橙看着他的眼，微微愣住，从他的眼里，她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赵云这般的人，在学生时代会被人奉为男神，面对他的告白恐怕无人能够招架。换做是她，恐怕也会答应与他相恋，哪怕没有结果，也不失为青葱岁月的一段美好回忆，可她不再年少，考虑的东西也不再是单纯的情感问题了。
怔愣间，赵云已经欺身靠到她身前，坚挺的鼻梁几乎要贴到她脸上，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褚衿橙也没有后退，车内空间狭小，她没有地方可躲，而且，这样的距离，恐怕也是赵云能接受的最高失礼程度了。
“你说的两个问题，如果都解决了，那你能答应我吗?”
赵云的声音坚定执着，打破了他一向温柔如水，淡定沉着的气质。
“怎么说？”
褚衿橙来了兴趣，就算他解决了家庭问题，感情这关恐怕他是此生无望了。
“关于第二点，我母亲虽然眼界与心气都高，但一向尊重我的选择，而且，你有很多闪光点，正是我妈欣赏的优点，只要她发现了，会对你改观的。至于其他人，对家世并不十分看中，哪怕有人给你难堪，我也会站在你这边，你知道，我的事业可以说完全脱离了家族的掌控，我不会让你为我委曲求全。”
赵云的每句话都带着傲气与专横，褚衿橙也深信不疑，他能做到这些承诺。
“至于第一点，”赵云无奈，拉开两人的距离，靠在车座上笑道，“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既然知道棘手，你还是放弃吧！”褚衿橙把手放回方向盘，赶人的意味不言而喻。
“真是遗憾啊，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要追求你了！”赵云狭长的目光里布满笑意，褚衿橙看着他的目光一时失神，心中勇气一股莫名的怅然。
“随你!”
淡漠地语气没有击退赵云，赵云只是笑着拉开了车门，离开前还对着褚衿橙的车门说了句：“再见!”
褚衿橙没再看他，生怕这人再上车，把车门锁死，然后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赵云双手插兜，好笑地看着那逃离的车，直到司机走到他身旁，恭敬地问他接下来去哪儿。
赵云虽然脸上笑得温暖，可内心因为褚衿橙的拒绝还是有些挫败，思考了一会儿，才对司机说道：“去我哥那，我得问问，他当年怎么追到她前女友的！”
司机垂下的脸上嘴角抽搐，二少爷今天大概是撞邪了，笑得反常，还要特意去揭大少爷的伤疤。
赵家每个人都对赵家大公子的前女友闭口不提，谁都知道，赵大公子的女友自从跟他分手了，他对谁都冷冰冰的，他都看过好几回他一个人黯然神伤，像个被抛弃的怨夫。现在二公子公然去提起，会不会有挑衅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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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衿橙回到家就忙着把两只小动物的东西收拾起来，打算明天一早就送到褚爸那里，自己下午再买点H市的特产给外婆带去。
一猫一狗看起来小，可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可不少，褚衿橙收拾到半夜才把东西装好。
第二天褚衿橙把棉花糖和萝卜送到褚爸那后，吃了午饭就跟郑穗青和林萧城去买了些东西，林萧城和郑穗青都捎了些东西让她带给外婆。
褚衿橙也就逛了两个小时就回了家，两只小宠物弄走了，她正好叫了人来打扫，她也顺便收拾下自己的东西。
回家没多久家政中心的人就来了，房子面积有那么大，窗户地毯什么都要洗，工程量也不小。
褚衿橙这次打算过去一个星期，工作室和宠物店都有许多事情要交代，等她交代完又回了卧室收拾东西。
入秋了天气转冷，外婆住在南方，虽然天气还不算冷，但入夜了也是有些凉，褚衿橙换洗衣服就占了大半个行李箱。
褚衿橙收拾行李箱把衣柜又翻得乱糟糟的，等装好行李箱又只能把扔床上的衣服一件件放回衣柜。
放一些小物件时，褚衿橙拉开抽屉视线落在一个精致的盒子上，原本平静的心里一时泛起涟漪。
鬼使神差的，褚衿橙拿起那个盒子，坐在地毯上，靠着衣柜打开那个盒子。
盒子虽然被尘封许久，但表面一尘不染，如同商店里新买回的一样，里面的东西在水晶灯的照射下光彩夺目，彰显着它的价值不菲。
那是一枚镶嵌着三克拉粉钻的戒指，年少不懂粉钻的珍贵，只沉浸在被心爱之人求婚的喜悦之中，现在再看这枚戒指，只能感慨它价格的昂贵和造型的精美。
褚衿橙拿起这枚戒指看了许久，最后将它放回盒子，放回抽屉，让它和一堆杂物放在一起。
原来他们，曾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153.回忆.求婚(1)
转眼褚衿橙到了大四，褚衿橙和郑穗青都取得了保研资格，两人一起在外面的酒店定了饭局，就请着一些好友过来庆祝，其中包括了已经是研一的林萧城。
林萧城去年也是保研的本校，得知褚衿橙居然还要压迫他几年瞬间头大。
黎楷泽也知道褚衿橙保研了，可他今天飞机晚点不能按时回来了，哪怕哄了她许久，褚衿橙内心还是有些小情绪，于是在饭桌上就喝起了闷酒，这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等众人离去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褚衿橙趴在桌子上小声抱怨着黎楷泽，手里还抱着一只酒瓶不放，活脱脱的一个小酒鬼。
“黎楷泽就是个混蛋，说好了赶回来的，居然不来，气……死我了……嗝……”
褚衿橙打了个酒嗝，手机就响起来了，褚衿橙摸索了好久才把手机掏出来，也没看是谁打的，就接了下来。
“喂……”
“……”黎楷泽听到这带着浓浓醉意的声音嘴里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才下飞机的他揉了揉头，眼底有些疲惫，但声音依旧柔软宠溺。
“喝酒了?”看来自己没准时回去她生气了。
“你谁呀?”
褚衿橙醉得彻底，哪儿还想得起自己还有个男朋友。
“……是我，黎楷泽……”黎楷泽有些咬牙切齿，醉得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了，臭丫头肯定不爱他了。
“……哦……”褚衿橙拉长了声音回了一声，很快，黎楷泽耳边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黎楷泽有些担心，一直叫她，可褚衿橙一点也没有醒的意思。
一旁的林萧城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手机接了起来。
“是我，林萧城，她喝醉了……你来接她吗?……那好！”
林萧城挂断了电话，对着剩下的郑穗青和孙茗说道：“黎楷泽等下来接她，我在这守着，你们快回去吧，晚了赶不上门禁。”
这么一提醒，孙茗也看时间不早了，反正有林萧城守着她们也放心，拉着郑穗青就离开，离开之前，林萧城温柔地对着郑穗青说了句“路上小心”，郑穗青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娇羞，林萧城还没看得清，她就被孙茗拉着消失不见了。
恰逢周末，黎楷泽可能路上堵车，林萧城等了许久，也没见他来，服务员也进来收拾东西了，林萧城只好扶着褚衿橙出了包间，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等黎楷泽，褚衿橙睡得迷迷糊糊，脖子仰得不舒服，便把脑袋放在了林萧城肩膀上，林萧城从小跟她亲密惯了，现在也由她靠着了。
这次没等多久，黎楷泽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酒店门口，外面似乎飘着小雨，他的肩膀有些湿润。
黎楷泽一眼看见靠着林萧城睡觉的褚衿橙，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很快又消失不见，只是面色沉静地走到两人面前，声音清冷带着三分强势。
“人给我吧!”
林萧城怎么察觉不出他语气中的不善，不过到底是人家女朋友，哪怕自己是青梅竹马，吃醋也是难免的。
没等林萧城动作，黎楷泽就弯腰一把将将褚衿橙拦腰抱起，褚衿橙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看她如此乖顺的样子，黎楷泽的面色温和不少。
出租车在外面等着，黎楷泽走到门口看到外面飘着雨，只好把褚衿橙放下，脱下外套把她裹住，冰冷的风一下灌入他的脖子，可黎楷泽眉头也没皱一下，抱着褚衿橙就上了车。
154.回忆.求婚(2)
褚衿橙醉得厉害，但好在还是认出了黎楷泽，本来心中就有委屈，现在看到他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混蛋！”
褚衿橙攀着他的肩膀，一身酒气扑到黎楷泽脸上，黎楷泽搂着她，任她发泄。
“说了……回来的……骗子！”
褚衿橙脸红眼也红，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黎楷泽看得心软，抱着她不停安慰。
“对不起，回去给你罚好不好!”黎楷泽语气低沉而温柔，在这低音炮的进攻下，褚衿橙还是沦陷了。
“不怪你，可你得……补偿我……”对比黎楷泽的自责，褚衿橙其实就是有些小失望，虽然他再三保证会按时回来，可飞机晚点不是他的原因，不可抗力他也没有办法。
“好，你想要怎样都行！”
黎楷泽抓着她在自己身上乱挠的手，他身上就穿了件长袖，外套还在褚衿橙身上，这样的接触褚衿橙哪怕醉了都挡不住她的小色胆。
“你……说的……那我要……想想，”褚衿橙贴着他的胸膛，醉酒熏熏，什么话都想一出是一出地说，“那今晚……我要在……上唔……跳脚……泥……”
见褚衿橙说出的话就要少儿不宜，黎楷泽马上捂住她的嘴，好在没让她清楚地说出后面的话。
“唔唔……”
褚衿橙被捂着嘴，本来胃里就难受，这一下刺激的一下吐了出来，她本就趴在黎楷泽身上，这一下吐得，黎楷泽照单全收。
车里有浓重的酸味，黎楷泽只能扯下围巾胡乱擦了下，一肚子憋屈没出发泄，好在车子很快到了楼下，黎楷泽给司机付了洗车费就抱着褚衿橙下了车，外面的雨大了些，风也更加刺骨，黎楷泽穿得单薄，身上还沾满了呕吐物，怀里的人闹得他头疼，自己还得把她裹好，不让她淋到一滴雨，吹到一点丝风。
黎楷泽有时候在怀疑他不是找了个女朋友，而是找了个小祖宗，干了什么坏事他都不能生气，不然她能几天不理你。
吹着冷风将褚衿橙抱回了家，到了家里黎楷泽感觉自己脸都快要冻僵了，好在屋内的暖气一点一点将体内的寒冷驱散。
身上满是酸臭味，黎楷泽嫌弃地皱了皱眉，几下扯掉身上的衣服，顺便把褚衿橙给剥了，抱着她进了浴室，褚衿橙还哼哼唧唧地闹腾，大概是吐了之后整个食道有些不舒服。
“小醉鬼，难受了？叫你喝那么多！”黎楷泽给她冲着身体，褚衿橙还捂着肚子直叫难受，看得他又是生气又是愧疚。
自己要是准点回来，她也不用遭这罪。
“都怪你!”
褚衿橙吐了后，人倒是恢复了一点意识，还知道害羞，坐在浴室的小凳上双手环在胸前，任热水冲洗着身体。
“嗯，都怪我!手拿开，我给你洗!”
正是年少热血，黎楷泽呼吸有些沉重，褚衿橙迷迷糊糊地拿开手，身前酥酥麻麻的，脑袋昏昏的她只能闭着眼哼哼，好在黎楷泽没有太过分，很快把她洗干净，裹着浴巾把她抱出浴室给她吹头发。
褚衿橙胃里有些难受，抱着黎楷泽给她泡的果茶喝个不停，暖暖的流进胃里让她舒服了不少。
一杯果茶很快喝完，她头发也干了，举着杯子在黎楷泽面前摇着。
“还要!”
“坐好!”她坐得不老实，扭来扭去，黎楷泽拍了她一下，褚衿橙一下就老实了，只是瘪着的嘴角看起来有些委屈。
“凶我……嘤……”喝了酒褚衿橙更加戏精，黎楷泽头疼，给她接了杯热水又坐下给她理头发，生怕自己扯痛她，她又开始闹脾气。
155.回忆.求婚(3)
终于把头发给她理顺，黎楷泽一把将她手中的杯子夺走随手放在茶几上，哪怕没让她淋到雨，黎楷泽还是有些担心，给她喝了袋冲剂就让她躺下睡好。
屋内暖气很热，褚衿橙觉得脸干嘴也敢，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有些事情没干，不停扯着被子，黎楷泽坐在床边一边看书一边给她盖被子。
“唔……敷面膜……还没敷面膜……”
褚衿橙终于想起来了重要的事，一下蹭起来，一把推开黎楷泽，下床去翻自己的面膜。
“你……”黎楷泽只不过几分钟没注意她，她就干出如此惊骇世俗的事。一把抓回手上拿了片面膜的褚衿橙，夺走她手上的面膜一把撕开，胡乱地给她贴在脸上，靠在在她耳边语气暧昧。
“贴好了，该乖乖睡觉了！”
“嗯!”脸上冰凉湿润的触感让肌肤一下舒适了不少，褚衿橙终于安静了。
黎楷泽大致知道她护肤的过程，在等她敷面膜的同时还给她擦身体乳，褚衿橙臭美的习惯这两年愈发严重了，哪怕她平日很少在黎楷泽这里住，但这边屋子一样被她摆满了她的瓶瓶罐罐，各种化妆品，指甲油香水什么的，这些东西占据了他卧室的大部分空间，甚至衣柜里也被她占了大半的位置。而这些当中，有不少黎楷泽买的，他不懂怎么买女孩子的东西，全靠专柜推荐，有好几次买到不适合她的，褚衿橙还会特别认真地给他讲她平日里用哪一种护肤品，哪些东西她过敏，他都一一记下了，现在居然也能从这些乱人眼球的瓶子中准确找到褚衿橙晚上用的水乳。
可能黎楷泽给她用水乳的动静大了点，褚衿橙被吵醒了，眼睛睁开一条缝抗议着他。
“我好困~”软软糯糯的声音把黎楷泽心都听化了，让他忍不住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吻着，褚衿橙的手不停轻拍他的脸，黎楷泽趁势抓着她的手吻着，褚衿橙每根手指的白净细长，黎楷泽突然想起自己准备的东西，起身从行李里拿出来。
从盒子里取出镶嵌着粉钻的戒指，黎楷泽抓着褚衿橙的手比了比，大小刚好。
戒指套上她的手指，白皙的手上粉钻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衬得她的手像一件艺术品。
黎楷泽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嘴角，这丫头看着还没长大呢，居然就要毕业了，也是时候娶回家了。
“阿橙!”
黎楷泽唤了她一声，褚衿橙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困惑地看他。
“宝贝，嫁给我好不好？”温柔低沉的声线听得让人身体酥软，褚衿橙也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想着睡觉，微不可闻地应了他两声。
“嗯，好!”
尽管知道她不清醒，褚衿橙这两声还是让喜悦充满他的胸腔，对着她的唇深深一吻便抱着她沉沉睡去，一整晚，他的嘴角都是上扬的。
第二天。
褚衿橙自然醒来，除了脑袋有些胀，身体有些酸软到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腰上环着的胳膊把她搂得紧紧的，却又不会让她产生不舒服的感觉，褚衿橙轻轻转过身，抱着黎楷泽的腰便开始蹭他。
“一大早的就不安分!”
黎楷泽被她闹醒，声音里带着困意和无奈，胳膊却是把她搂得更紧了，褚衿橙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了。
“难得见你睡懒觉，都不让我多看会儿!”
“还不是你闹的!”黎楷泽把原因推到褚衿橙身上，褚衿橙冷哼两声，心里却清楚得很，翻身趴在黎楷泽胸前，伸手去捏他的脸。
“还怪我了，我可都记得!你个大猪蹄子！”
黎楷泽被她捏着脸，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眼睛里的光依旧让人弥足深陷。
“好了，饿了没，再闹我可吃别的了!”
两人睡到中午才起来，黎楷泽怕她饿着了，出言威胁。
“哼，明明是你没理……咦?”
褚衿橙终于发现手上的戒指，觉得很是好看，便要摘下来看看，黎楷泽及时抓住她的手，没让她摘下来。
“送我的？真好看！”
黎楷泽以往都送项链耳环的，戒指倒还是第一次。
“你?”黎楷泽有些挫败感，她脑子里只有好看这两个字吗?这可是求婚戒指!她是不是缺两根筋？
“以后就是黎夫人了，这是求婚戒指，戴好了，别搞丢了!”黎楷泽捏着她的脸提醒她，一点没有诓骗她的愧疚感。
“什么？”褚衿橙一下提高了音量，“你怎么就戴我手上了，你还没求婚呢!”褚衿橙气急，就开始挣扎着要取下戒指。
“昨晚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就翻脸了？”黎楷泽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摘戒指，嘴上还那么理直气壮，褚衿橙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你肯定又哄骗了我，我昨晚喝醉了，喝醉了说的话怎能算数?”褚衿橙自由的另一只手不停拍打着黎楷泽的胸膛，这人太过分了。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了!”黎楷泽单手撑着头，头发凌乱，有些歪斜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而性感。
“你……”褚衿橙现在还有哪门子心情垂涎美色，硬的不行她只能来点软的了。只见褚衿橙眼里马上起了泪，表情也是委屈极了。
“你就欺负我，这么重要的事，你在我喝醉的时候说，我都没看到，敷衍……哇呜……没有花，没有烛光晚餐，你都没跪下……哇……”
褚衿橙越说越凄惨，最后都不用硬挤眼泪了，心里的委屈让泪一下止都止不住。
“哎!好了好了!”知道她的性子，黎楷泽也知道自己敷衍了些，连忙认错，“对不起，我重新来!别哭了，乖!”
“……哇唔……”褚衿橙一下停止了哭声，记下擦干脸上的泪水，一把取下手上的戒指扔在黎楷泽胸上，表情像只骄傲的孔雀。
“再给你一次机会!”
黎楷泽默默拿起戒指下床，褚衿橙配合得坐在床边，明明眼里还是湿润的，可脸上却是看好戏的表情，看起来像个傲娇的坏狐狸。
黎楷泽单膝跪在她面前，手里拿着戒指，坚毅精致的脸上异常认真严肃。
“阿橙，愿意嫁给我吗?从此敬你爱你，待你胜过自己，始终如一，不离不弃!”
他的誓词很简单却很真诚，褚衿橙内心感动，却还记着这人昨晚骗自己的事，于是便傲娇地摇了摇头。
“不答应!”
直到她心里有气，黎楷泽也不急，耐心地问她：“为什么？”
“我还生气!而且我还小呢!”
黎楷泽无语，道：“下学期你就毕业了!”
“我还要读研呢！”
“研究生结婚的不少!你如果觉得太早，可以先不结婚，时间你定!”
“我还气!”
“对不起，可以嫁给我吗?”
“……那好吧!”
褚衿橙实在找不出不答应的理由，而且自己那么喜欢他，只好先答应了。思考间，褚衿橙伸出了自己的手。
黎楷泽眼里闪过得逞的光，握着她的手，将戒指牢牢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套牢了，一辈子都不放开了!
156.是他吗(1)
褚衿橙出了机场就被人大力抱住，来人热情地在她脸上左右亲吻，弄得褚衿橙哭笑不得。
“表姐，好想你啊!”
抱着褚衿橙的人是舅舅的小女儿程婧瑶，还在读高中，性子跳脱，褚衿橙和她关系挺好的，每次褚衿橙来，她都能高兴许久。
“我也想你!”褚衿橙也亲了她两口，姐妹俩就手拉手跟表哥程远之上了车，三人欢声笑语到了舅舅家。
a市是标准的江南水乡之城，在这里有许多山水园林，舅舅家靠近郊区，交通方便也不吵闹，外婆在这住着也安逸。
程远之帮着褚衿橙提着行李，程婧瑶便拉着褚衿橙走到了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外婆面前，外婆本就惦记着褚衿橙，电视也没看进去，看到褚衿橙马上就起身，拉着她不肯松手。
“外婆，想你了!”褚衿橙俯身抱着外婆，外婆慈爱地拍着她的背，“好孩子，一路累了吧，快坐下!远之快给你妹妹接水，还有婧瑶，去切点水果，还有你买的零食也拿来……”
“外婆，不用那么麻烦，我不饿也不渴。”
外婆身体不太好，褚衿橙不敢让她多站着，扶着她坐下，程婧瑶和程远之倒是真给褚衿橙拿了好多吃的来，褚衿橙一路又是飞机又是汽车的实在没什么胃口，倒是水喝了不少。
等到快晚上饭点的时候，舅舅和舅妈下班回来了，因为褚衿橙来了一家人也就在外面吃，普通的家常菜馆，一家人倒也吃出了家的味道。
饭后，舅妈和舅舅带着外婆回家去了，程婧瑶闹腾着要去玩，被舅舅说了几句，褚衿橙想着她课业重好不容易放松一次，便跟舅舅说了几句好话，舅舅这才同意，分开前还让程远之跟着，三个人没了长辈在的拘束感，一下就疯耍了起来。
三人又是电玩城，又是KTV，最后的夜场电影都是睡着过去的，等到工作人员叫几人起来才浑浑噩噩地出了电影院。
褚衿橙从早上开始就没休息过，这样玩下去的确有些体力透支，现在她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在洗手间拍了了拍脸，褚衿橙看着镜中疲惫的自己，昏沉的脑袋恨不得马上倒地就睡下，可自己表妹和表哥还在外面等着自己，褚衿橙只能虚晃着脚步向外走去。
商场现在早就没什么人了，洗手间到外面要经过一条长长的通道，褚衿橙走在里面很是空旷，还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声，就像自己身后跟着人一样。
这样的场景让褚衿橙的汗毛竖了起来，瞌睡也消失不少，胳膊环抱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确定没人才往外小跑着出去，只是这样感觉后面就像有人追着自己一样，让人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褚衿橙跑出通道撑着墙壁微微喘气，调整呼吸间总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情不自禁往后望去，灯光昏暗的通道空无一物。
褚衿橙有些好笑，觉得是自己吓自己，打起精神去找程婧瑶他们，也没再待在这有些阴森的地方了。
褚衿橙走后，通道的拐角处走出一个人，身形颀长，狭小的通道被他衬得更加低矮，而他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小动物，柔和而宠溺。
还是那么傻傻的，胆小得像只兔子。
157.是他吗?(2)
褚衿橙第二天醒来发现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短信。电话是褚爸打的，还有两个是赵云打的，短信除了赵云发了一条其余的都是商家短信。
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褚衿橙靠在床头给老爸回了个电话后才点开赵云发来的短信。
“你去哪儿了？”
褚衿橙想起了那天赵云的告白，觉得有些心累，也没打算回他，把手机扔到一旁就去洗漱，等洗漱好后手机就有人打来电话。
看了一下来电人，褚衿橙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找我什么事？”
“你在哪儿，你没回家？我等了一夜！”赵云此刻正停在褚衿橙住处的楼下，他从昨天傍晚就等着了，没想到褚衿橙一晚都没回家。
赵云有些气闷，自己第一天正式展开追求就遭遇滑铁卢。
“你别等了，我最近都不在H市。”赵云语气里的小抱怨让褚衿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她知道赵云是怎样的人，还真会因为他的委屈而内疚。
“那你在哪儿，我来找你！”赵云很是执着，褚衿橙眼睛还有些酸，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也随口敷衍。
“M78星云。”
“什么？”赵云以为自己是没听清，又问了一次，褚衿橙又说了一遍，赵云这回听清是“M78”，脑里一片雾水，以为是什么酒店的名字。
“那我来找你!”
“……”褚衿橙瞌睡一下醒了，盯着天花板无奈说道：“你还真是没童年!”
“我在外省，每天忙到凌晨两三点才睡，马上又要出门了，所以我挂了啊！拜了个拜!”
褚衿橙一气呵成，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就出了卧室，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来了，程远之早跑后给家人买了早餐回来，褚衿橙喝着豆浆，熟悉的味道让她眯了眯眼。
“哥，还是那家的豆浆吗?味道一点没变！”
褚衿橙前几年回来的时候那家店铺所在的街道拆迁，所以也有几年没有喝过了。
她高中之前每年寒暑假都会来看外婆，最长的时候能住上一个月，也是每天喝这家的豆浆。
这家的豆浆都是现磨的，每天的分量不多，得早起才能买到，外婆知道她喜欢喝，每天一大早地起来去排队，就为了孙女能喝到豆浆，那时候褚衿橙还不知道那家的豆浆难买，后来知晓了还难过了许久，从此便自己早起排队，也没让外婆再早起了。
程远之看她喜欢也笑了笑：“那片区域重建好了，那家人也重新租了个铺子，前两天才开张，你也算赶上了。”
“那我是运气好了！”褚衿橙就着生煎喝着豆浆，浓郁的香味刺激着味蕾，褚衿橙平日一个人都是面包牛奶备在冰箱，每天的早饭根本没有那么讲究。
褚衿橙有时候在想自己可能不会生活，在大学之前是家人照顾自己，褚爸爸对她的爱是无微不至的，她也从未因为生活上的琐事担忧，到了大学，早上匆忙的上课来不及吃早餐，也是那人每天给自己提前备好，即使他外出不在，也会提前买些代早餐的东西给她屯着，每晚都会打电话提醒她记得吃。
一直以来，她都生活在他人的关爱中。
褚衿橙思及此处，竟对黎楷泽产生了一丝感激之情，不然她的胃可能已经出了毛病。
158.是他吗?(3)
今天一家人计划着去祭奠褚衿橙的母亲，所有人都很快收拾好，但面色都有些沉重。
外婆身体不好，褚衿橙本计划着让她留在家里的，可外婆这次特别坚持，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去，舅舅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带着外婆一起去。
进入深秋的天气清寒，今日还吹着风，路边的枯叶被刮起，飞到天上打了几个圈又落回到地上。
母亲是因为乳腺癌去世的，那时候褚衿橙只有四岁，现在的她哪怕看着母亲的照片，记忆中的脸还是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母亲很温柔，她的歌声很美，因为每晚她都会唱歌哄着褚衿橙睡觉。
在回忆中车子到了墓园，褚衿橙捧着花跪坐在母亲的墓前，外婆不能久站，舅舅给她备了跟矮凳，她便坐在一旁，看着墓碑上自己女儿年轻的面容，饱经风霜的眼里闪着泪光。
褚衿橙默默清理着墓前的杂草和枯叶，拿出湿巾擦试着墓碑上的灰尘，外婆则坐在一旁不停说着话。
“阿蓉啊，橙橙长大了……”
外婆都把褚衿橙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都说给母亲听了，说到有趣的地方，大家都会跟着笑笑，随后又陷入沉默。
程婧瑶只请了两节课的假，没多待便去上课了，其他人也要上班，褚衿橙让他们先走，就剩自己和外婆留在这里。
山上的风大，褚衿橙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给外婆围上，又默默擦试着墓碑。
“橙橙啊，你妈妈命太苦了!”
人一少，外婆的情绪就有些失控，褚衿橙忙蹲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不停安慰着她。
“她小时候，家里穷，连衣服都是穿邻居家孩子小时候的，在学校里啊，没少受人欺负，可她一句都不说，从没开口要一件新衣服。后来都是你舅舅工作了，她才每年有新衣服穿。她也听话争气，考上大学，家里也是拼了一口气送她去了大城市，遇见你爸，你爸倒是个疼人的，可惜她没什么福气，年纪轻轻就……”
“外婆……”褚衿橙哽咽，将头埋在外婆的膝上，外婆慈爱地抚着她的头发。
“好在她留下了你，也健健康康地长大了，看到你平安，我这悬了多年的心，算是放下了。”
外婆的白发有几根在风中飞舞，褚衿橙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冷，自己温热的手不停抚过她微凉的手背。
因为母亲的原因，家里人都怕她也患上乳腺癌，每一年，她都会去医院检查，好在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外婆，天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老人的身体经不起这寒风的洗礼，褚衿橙深深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便扶着外婆往山下走。外婆腿脚不好，褚衿橙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等到褚衿橙两人走远，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抱着捧花放到墓碑前，深深对着墓碑鞠了一躬。
墓碑照片的人，有着年轻的美貌，笑容和褚衿橙有着五六分的相似，眉眼更是和她如出一辙，只是墓碑上的人作为母亲多了几分温和与慈爱。
“伯母，允许我用一生赎罪吧！”
褚衿橙下山后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在了山上，让外婆在一家药房里等着自己，便一个人又上了山。
担心外婆一个人，褚衿橙是跑上山的，等到了墓碑前，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自己的手机果然就在墓碑前。
拿回自己的手机，褚衿橙又看了眼自己的母亲，一眼便发现墓碑前多了一捧白菊。
褚衿橙心头一紧，慌张地忘了眼四周，可这个时候，整个墓地只有她一人。
难道是有人放错了？
褚衿橙没再多想，担心外婆便要下山，只是低头瞬间看到地面有一排脚印。
上山的路有些地方路面损毁，昨晚又下了雨，也就难免沾到些泥泞，褚衿橙脚上也沾了不少，而这些脚印明显不是自己和舅舅他们的。
那脚印明显穿的是皮鞋，每一个脚印的距离都大致相同，甚至练成了一条直线，褚衿橙隐约能想象那人走路的姿态，让她有一种熟悉感。
再三看了那脚印，褚衿橙不禁用自己的脚踩在了上面，脚印衬得自己的脚特别的小。而这样的事，她曾经也做过，而当时，那个脚印也是这样的大小。
难道是他？
159.外婆晕倒(1)
褚衿橙这次来a市本就是主要陪外婆的，外婆也喜欢拉着她聊天，聊累了褚衿橙就陪她看电视，有的地方外婆听得不够清楚，褚衿橙便在一旁给她复述。
这样空闲的日子对褚衿橙来说已经很难得了，只是她也不能一直闲着。
趁着外婆累了去休息时间，褚衿橙回了房间就拿出电脑工作。
这几天她都没有工作，之前画的剧情怎么也觉得不对，最后竟然直接舍弃了那一话，从新开始画起来。
可能这几日心情比较放松，褚衿橙受到影响，很快就把剧情构思好，把原本有些不自然的剧情改得更加流畅，画面的设计也做了不少修改，看起来比第一稿好多了。
褚衿橙这一画便画到了傍晚，程婧瑶放学回来就往她这跑，看到她在忙也不好意思打扰，只是坐在一旁看她画。
程婧瑶一会儿盯着褚衿橙的脸，一会儿又看着褚衿橙的画，那过分精致的脸怎么也不像一个画漫画的。
“表姐，你为什么不去当明星啊?”
程婧瑶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褚衿橙也快画完了，握着笔的手忍不住敲了下她的额头。
“当明星有什么好，我也没什么出众的才艺。而且，明星多不自在，逛个街都得全副武装，很多事还身不由己，你看我现在多好！”
“话是这么说，可表姐你的气质与漫画家不符嘛！”程婧瑶趴在床上，两只腿晃着，还是觉得褚衿橙的脸与职业不符。
“哦？怎么就不符了？”
“我看的二次元爱好者都是些软萌妹，表姐你是女神范，太违和了！”
“这样啊，”褚衿橙觉得有些好笑，收完最后一笔，转身对着程婧瑶，“这可能叫反萌差吧。而且瑶瑶你这就以貌取人了，你看舅舅长得多高大魁梧的一个人，结果是个妻管严，舅妈说他一句，他脾气都没有的。”
“也是。”程婧瑶作为见证人简直不能再同意了，两人马上把话题扯到了舅舅身上，程婧瑶说起他被舅妈压制的事那才叫一个滔滔不绝。
等到舅舅和舅妈从店里回来，听到两人聊舅舅的糗事，舅舅一下脸都黑了，那严肃的脸看起来还真有些唬人，不过谁能想到舅舅其实是个脾气好的，瞪了两人一眼就什么也不敢说了，谁让这两人说的是事实呢!
晚饭是舅妈在外面打包的，很是丰盛。外婆这几天心情好，胃口也好了不少，听着年轻人讲话脸上也一直笑盈盈的。
程婧瑶作为一个高三党，吃完饭就回自己的房间写作业了，哪怕因为周末她不用去上晚自习，自己也要学习两三个小时再休息。
饭后外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褚衿橙看她一直心不在焉的，便拉着她询问。
“外婆你怎么了？”
“没什么，”外婆揉了下浑浊的眼睛，说话声有些沙哑，“我明天想回老房子一趟，许久没去看看了！”
“我陪你去，外婆你想去哪儿跟我说就是了！”
褚衿橙知道外婆是恋旧了，老房子在乡下，褚衿橙长这么大就去看过两次，她还记得小时候被大白鹅追赶的事，那次可丢脸丢大发了。
160.外婆晕倒(2)
乡下的老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舅舅买了房子后，这里就完全闲置了下来，经过十几年的风吹雨打，已经不能住人了。
老屋门前有个小院子，外婆说以前她会在门前种些小菜，后来母亲上了大学，带了些花苗回来，便种在了这里。院子的外围种了些果树，有桃树，李子树，柚子树……而这个季节只有柚子树结了果，黄橙橙的柚子挂在枝头，将树枝压得弯弯的。
褚衿橙脑海中突然闪过她三岁左右的记忆，那时候母亲因为病痛的折磨已经瘦骨嶙峋，她就躺在这个院子里晒着太阳，院子里花香怡人，硕果累累。
那是她早已记不住的回忆，不知为何现在突然想起，回忆中母亲苍白的脸刺痛了褚衿橙的心。
扯完院中的杂草，褚衿橙在邻居家借了两条矮凳，坐在院中晒着太阳，今天天气还不错，有阳光，暖暖的。
“外婆，这些花全是妈妈种的吗?”褚衿橙看着院中的花卉，现在只有菊花和其他两种她不认识的花开了，也就二十来多花，可偏偏妈妈并没有把同一种花种在一起，而是随机地种植，所以这二十来株花把整个院子都装点上了。
“是啊！”提起程清蓉外婆的脸上多了笑容，“她说在城里看到别人的院子里都种了花，很好看，每次放假回来都会带上些花苗回来种上，什么好看就种什么。每次就在院里选一块地方种着，慢慢的啊，这院子里种菜的地方就越来越小，最后这院子里啊全是花。这些花也是真漂亮，有些小孩子老是偷偷的要摘花，还是你舅舅把篱笆往外挪了一圈，种了果树，挡住这些花。”
褚衿橙看着这满院的花株，想到了褚家院子里的小花园，那些花也是种得杂乱无章，小时候她还问过爸爸，别人家的花都是种得整整齐齐的，为什么就他们家的花种得如此特殊。
她只记得爸爸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一院子的花沉思，眼里充满了伤感。
“外婆，我们不提那些伤心的事了，我们一起修剪一下这些花吧，还有那些篱笆都坏了，我们修理一下。”
褚衿橙说干就干，忙和外婆去街上买了修剪花枝的剪刀和竹篱笆，褚衿橙买的东西多，店主给她送到了院子里。
修剪花枝还好，褚衿橙拿着大剪刀几下就捡好了，而那过于茂盛的果树枝，以褚衿橙的力气，她肯定是不能剪断的，只能借了把锯子，搭着梯子去锯多余的树枝。
褚衿橙没有做过这些事，站在梯子上瑟瑟发抖，她不知道怎么用锯子，这个锯子又太重，她举起来都有些吃力，锯了半天才在树枝上锯出一个浅浅的印记，这其中有几次她没掌握好力度，锯子偏了，锋利的齿锋划过她握着树枝的左手，好在她本来力气没用多大，锯齿也只是划破了表皮，有些细小的血珠渗出来。
“橙橙小心啊，不会弄就别弄了，等你舅舅空了让他来！”外婆在树下担忧地看着褚衿橙，她知道褚衿橙压根不会做这些，看她在梯子上摇摇晃晃的，外婆是真担心她掉下来。
“没事的外婆，我站好了的，我只是有些不熟练，用几下就可以了。”舅舅的小店里本来就忙，褚衿橙怎能好意思再麻烦舅舅，说什么也要自己上。
可有的事不是努力就有结果的，锯子在她手上越来越重，等褚衿橙锯完一根树枝，手已经酸得彻底抬不起来了，看了眼其他更粗的树枝，褚衿橙后悔自己说大话了。
“我来帮你吧！”
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在树下响起，褚衿橙低头，正好看到来人微微仰起的脸，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在他脸上印上斑点，精致俊逸的脸上光影变换。
161.外婆晕倒(3)
赵云就站在树下，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那样的绝色让褚衿橙有些惋惜现在不是春天，不然就能欣赏到美男立于桃花之下的美景了。
褚衿橙爬下梯子，拍了拍身上的锯末，对着赵云道：“你怎么来了？”她可没告诉过他自己来了a市，而且还这样准确无误地找到她了，肯定是家里出了叛徒。
赵云手里转了转他那把不离手的折扇，慢悠悠道：“这还得多亏我上次的表现，你家中长辈对我十分满意，我随便问问，就打听出来了。”
果然是这样!
褚衿橙冷哼一声，绕过赵云走到外婆身边，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锯树枝花费了她太多体力，她得休息休息。
“橙橙，这是你朋友？”
赵云里外婆的位置有些远，外婆只能看清他的轮廓。
“你好，外婆，我是褚衿橙的朋友，赵云，也可能是她未来的男友。”赵云看出了老人家的眼睛不太好，主动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自我介绍，最后那句话说完的时候不出意外地收到了了褚衿橙的冷眼。
“原来是橙橙的朋友，快坐。恐怕赶了很远的路吧，有心了，渴不渴?”外婆一听赵云在追求褚衿橙，脸上笑得多出了几条皱纹，甚至还要起身给赵云让座。
褚衿橙一把拉住了外婆，“外婆，你腿不好就别起来了。”褚衿橙瞪了一眼赵云，起身站在了外婆身后。
“赵先生请坐!”
赵云自然不会跟褚衿橙抢座，将折扇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脱下了身上的风衣，将里面的衣服袖子挽起，他平日看起来是古代翩翩君子的形象，而这手臂看起来也是看得清肌肉线条的。就是不知道他的是做健身房的那些锻炼还是打太极，或者舞剑?
褚衿橙在不厚道的思考间，赵云已经走到了树下，拿起褚衿橙放在地上的锯子，利落地上了梯子。
院子里很快响起锯木头的声音，褚衿橙看赵云这手法挺熟练的，看了几眼就和外婆聊天了。
“橙橙啊，这小伙子看起来不错!”外婆看着赵云，眼睛笑得眯起，看起来是很满意的样子。
“是不错!”褚衿橙很实诚，“就是我不喜欢!”她知道外婆的意思，也知道外婆很想看到她找个靠谱的另一半，但她还是选择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可惜了!”外婆有些遗憾，不过这丝惋惜很快就消失在了心间，毕竟她也没有一定要看到褚衿橙成家的遗愿。
“没什么可惜的，顶多算两人没缘分。外婆你最好了!都不催我处对象!”褚衿橙抱着外婆的肩膀，外婆就喜欢她撒娇，握着她的手哈哈直笑。
“好了好了，我还不是舍不得你。也别坐着了，你看人家多辛苦，去给人家递个水也行。就算不喜欢，当成普通客人也别失了礼数，不然就是消耗人家的感情。”外婆语重心长，褚衿橙听完连连点头。
“知道了外婆，那你把披肩围好，别着凉!”褚衿橙把外婆的披肩重新整理好，叮嘱了一番才去帮赵云。
“知道了，今天热着呢，着不了凉!”
外婆让褚衿橙放心，等褚衿橙到了果树下，她就一直看着两人。
褚衿橙给赵云倒了杯水，赵云把锯子挂在树枝上，确认不会掉下来才一手扶着梯子，一手拿着杯子，一口饮尽。
162.外婆晕倒(4)
赵云很快把多余的果树枝锯掉，褚衿橙看了些锯口，每个都整整齐齐的，不像她锯的那个，手拍上去绝对能扎几个洞。
赵云锯完果树就坐在院子的石阶上，上面的青苔已经干枯，坐上去也不会沾到裤子上，可褚衿橙还是诧异赵云居然没有犯洁癖。
褚衿橙休息够了就蹲在一地的篱笆面前摆弄着，她特意买的竹篱笆，虽然需要每年换，可她不想用现代工艺产品破坏了这个院子的整体和谐感。
竹篱笆是那家人这几天才编好的，凑近了还能闻见阵阵竹香。褚衿橙深深嗅了一口，觉得这远离大城市的喧嚣也挺不错。
“一起吧!”
赵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褚衿橙知道这人坚持，也只能看着他把篱笆拿到院子的边缘。
褚衿橙跟在他身后，低声说道：“谢谢!”
赵云把破旧的竹篱笆扯掉，腐朽的竹块上面有些黑色的东西，弄在手上黑漆漆的，赵云的手很快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褚衿橙也伸手去弄，赵云马上出声阻止了她。
“你别弄，你把新的篱笆拿过来挨着放好。”
赵云说着，手上加快了动作，生怕褚衿橙去碰这些东西，褚衿橙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默默地去弄那些新篱笆。
扯掉旧篱笆用不了多长时间，赵云很快拿着锤子过来把竹篱笆固定在土里，褚衿橙就负责在他敲固定竹竿的时候把篱笆扶好。
褚衿橙看着赵云那熟练的手法，有些意外这样一个含着金汤匙的少爷居然还会做这些事。
“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熟练，以前也做过这些事？”
赵云抹了下额头的汗，声音有些微喘。
“大概五六年前，遇到瓶颈，去一个小山村住了两年，那家院子的主人外出很久了，我找他亲人租了下来。你知道很多年没住人的房子很多地方都坏了，桌子、门、篱笆都是我自己修的。”
赵云像是打开了话闸，跟她讲着那两年的事情，褚衿橙在他的言语里能想象到他一个人让破院焕然一新。
“田园生活，好玩儿吗?是不是像陶渊明那样悠闲？”
褚衿橙没有体验过那种生活，不过她在网上看了别人田园生活的视频，挺诗情画意的，她不说向往，但也想去体验一下。
“好玩儿？”赵云有些失笑，真正体验过，才知道那样的生活多难。
“可一点不好玩儿。我去的那里，可不像这边是平原，这边的农村，好歹交通方便，发展农业也很顺利。我去的那个山村，是真的在大山里面，那里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出去过。我去那里，是在寻找宁静，不用为生活烦恼，可我所见的，却尽是残酷。”赵云说着，像是想起了些不好的事，脸上露出些怜悯。
“看来你是领悟了很多，对你后来帮助很大吧？”褚衿橙知道这世上的事很多是自己无法改变的，也只能劝赵云想开了。
“的确！”赵云没有否认，那次的经历，确实对他后来的作品有很大的影响。
“而且，不怕你笑我，我刚去那的前几天，可是出了不少丑。”赵云第一话这么多，也是第一次主动说这么多话，褚衿橙一时忘了他追自己这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那你快讲讲!”
见她兴趣浓厚，赵云也不扫她的兴，也是第一次对别人讲他那两年的经历。
163.外婆晕倒(5)
“去那里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在床上看到了一只大黑耗子，吱吱吱地叫，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老鼠，恐怕有个两斤重。”
“两……两斤?”褚衿橙的嘴角有些僵硬，想起自己大学时在寝室见过的老鼠，不过小小的一只就让一寝室的人上蹿下跳，这两斤的老鼠，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是啊！”赵云看见她脸上的鸡皮疙瘩有些好笑，继续道，“不过我一个大男人自然不怕，把老鼠赶走了，换了被套就睡了。但是，半夜的时候，我醒了，发现房梁上有条蛇，它尾巴勾着悬梁，身子就吊在半空，对着我吐信子。”
“咦~”褚衿橙打了个冷颤，一点也不想听下去。
“除了老鼠和蛇，其他的还好，无非就是些蟑螂虫子，不过有的虫子长得挺大的，应该有你小拇指那么大，喏，就像你面前那只。”
赵云的话让褚衿橙就像是听了恐怖小说一样，让她瞬间汗毛立起，只觉得手上有凉凉软软的触感，低头看她手里的篱笆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一只青色的虫子，正有她的小拇指那么大。
“啊啊啊啊!”
褚衿橙吓得把手里的篱笆一下推远，身子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离远了，刚刚碰到虫子的手都一只僵硬着，生怕碰到身体的其他地方。
“哈哈!”
赵云被她的模样逗得大笑，褚衿橙可是第一次见他开怀大笑，可现在这个情况她一点也不高兴好吗？
“这只小虫子倒是长得挺可爱，回去我把它画下来!”说着，赵云抓起了那只虫子，放在手上，走到褚衿橙面前摊开手，褚衿橙看到那只虫子在赵云手中扭动，胃里一阵恶心，扶着一旁的树干干呕。
“呕~快拿走!”
“这么可爱，你居然不喜欢!”赵云的话里有些可惜，摘了片叶子把那只虫子包起来，就放在了一旁，看上去竟然是想将它带走的样子。
哪里可爱了?
褚衿橙内心腹诽，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胃里的翻涌总算平息下去。
好在赵云没再继续逗她，继续把剩下的篱笆围好，褚衿橙这下看仔细了，生怕从哪儿再钻出一只虫子。只是她不想和赵云说话了，这人居然如此恶趣味。
很快两人就把篱笆围好，看起来整个院子都变了样。两人把杂乱的东西收拾好拿去扔掉，褚衿橙跟外婆叮嘱了一声，就和赵云一起到河边洗手。
“褚衿橙!”
褚衿橙正在搓着手，赵云叫住了她，褚衿橙冷哼一声，没理他，继续洗着手，手上沾到了不少植物的浆液，黏在手上很难洗，而且她的手上似乎刺进了几根竹刺，摸上去有些痛。
“我帮你做了一下午的事，你都没有表示吗?”赵云有些气馁，自己最后的脸皮都拿来追她了可她似乎一点也不领情。
“谢谢!”褚衿橙冷冷回了他一句，然后继续和手上的污渍做战斗。
“这就完了？”赵云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顺。
“回去请你吃饭!”
赵云：“……”他是缺那顿饭的人吗?
“你心里就没有感动？”
“感动。”褚衿橙语气冷漠。
“感动就好!”赵云点点头，薄唇勾起一抹笑意，“那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女朋友？”
“……”褚衿橙把手一下伸出水面，撩起一把水往赵云脸上泼去。
“考虑你个大头鬼!拿虫子吓我，你还想得挺美，做梦吧!”
褚衿橙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留下满脸水渍的赵云。
赵云干了脸上的水，不禁笑出了声，他还遇到了一个小辣椒！
褚衿橙大步回了院子，打开院子的门，就想带着外婆赶快回去，甩掉那个大麻烦。
“外婆，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没有一丝声响回应她，褚衿橙蹙眉，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奔跑入院中，就见到外婆倒在石桌旁的地上，地上还有翻倒的杯子，水撒了一地。
“外婆!”
褚衿橙慌张地把外婆扶起，唤了她几声，外婆都没有醒来。褚衿橙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别慌!”
一道沉稳的声音安抚着褚衿橙的心灵，褚衿橙抬起头，布满泪水的眼睛朦胧迷糊，褚衿橙只能从声音中判断出这个人是黎楷泽。
这个时候她还哪里能想那么多，只是本能地抓着他的衣袖，祈求道：“救救外婆!”
黎楷泽很想擦干她的眼泪，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一把抱起外婆出了院子，马不停蹄地将外婆放到了车上。现在去镇上的医院明显比叫救护车快。
褚衿橙把外婆抱好，黎楷泽把车开得又快又稳，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黎楷泽先一步把人送进了医院，褚衿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黎楷泽很快就把她甩在身后，褚衿橙找了许久才找到急救室，确定了刚刚送进去的是一位老太太，才放心地等在外面，手心里早已沁出冷汗。
给舅舅他们打了电话，褚衿橙就在外面等着，眼睛不曾离开急救室的门一刻。
赵云不知什么时候找来了这里，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急诊室外面，心里像被什么重重敲击了一下。
他也是洗完手回来才发现褚衿橙和她外婆不见的，一打听才知道她外婆晕倒了。
赵云经历过亲人的离去，他自然知道褚衿橙现在内心的煎熬。
“别担心了，你外婆会平安的!”
赵云拍拍褚衿橙的肩膀，褚衿橙回以他一个感激的微笑，但眼底的担忧始终没有散去。
黎楷泽站在走廊的尽头，默默看着并排而坐的两人，当看到赵云的手放在褚衿橙肩上时，黯淡了眸光。
直到急救室的门打开，那医生对褚衿橙说了什么，他看到褚衿橙脸上破涕而笑的笑容，才默默离开了医院。
他默默跟在她身边，却不敢再去打扰她。
外婆被送到了普通病房，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褚衿橙坐在她床边握着外婆的手，眼睛红红的，不说一句话。
“别哭了，小哭包，外婆现在好好的。我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小毛病。”外婆安慰着褚衿橙，褚衿橙眼泪却越流越厉害，后面直接哭肿了。
“外婆!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医生说了，外婆年纪大了，心脑血管的毛病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让她心里怎能不担忧。
“放心啦！我会好好的!”
外婆安慰着褚衿橙，赵云却从她那浑浊的眼中看出了苦涩。他从外婆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中气不足，这样的情况他再熟悉不过了，他爷爷离去之前，也是这样。
等舅舅他们赶来的时候，外婆的情况也基本稳定了。褚衿橙不放心，一定要外婆在医院观察到第二天，她怕这连夜的舟车劳顿会让老人家受不了，舅舅自然也同意了。
外婆还没有吃饭，褚衿橙要调整下心情，自发地出去给外婆买吃的。
褚衿橙出了病房，突然想起什么，慌张地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已经走了吗?
“你在看什么？”赵云也跟着褚衿橙出来了，看她四处张望不免好奇。
褚衿橙摇摇头，淡淡道：“没什么!”
这样也好，不然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黎楷泽。
164.交战(1)
因为外婆的这次晕倒，褚衿橙又在a市多待了几天。她带着外婆在市里的大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等外婆的情况稳定了，她才依依不舍地回了H市。
褚衿橙拿了行李正打算打车回家，就见赵云捧着束花走向她，花是粉色百合配红玫瑰，玫瑰娇艳，百合清纯，褚衿橙的目光也不禁落在上面。
“欢迎回来？”
赵云在她面前停住脚步，把花递到她的面前，两人优越的外形让周围的人纷纷注目。褚衿橙对他露出了微笑，却没有接过花。
“谢谢!”
“你外婆可还安康?”上次赵云在他帮忙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本来那天也是褚衿橙计划的回来，赵云还订的跟她是同一航班，可后来褚衿橙担心她外婆也就改签了，赵云也正好有事，就先一步离开了。
“已经好多了，但还是要多加注意。”
提到外婆褚衿橙的脸上黯然了不少，她也知道到外婆这个地步，剩下的日子可能要掰着手指过了。
“别太担心了，我送你回家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没有等褚衿橙同意，赵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褚衿橙没说什么，盯着地面默默跟在他身后。
赵云今天没有带司机，褚衿橙坐在后排闭眼休整，赵云则开着车送她回家。
回去的车程需要四十分钟左右，褚衿橙也不跟他说话。这几天她守着外婆本就疲惫，闭着双眼很快就睡着了。
赵云在后视镜里看着她侧着脑袋睡觉，可能因为姿势不舒服，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心一直皱着，又或许是心中有事。
她的打扮比他之前见的更加休闲，长袖卫衣配着条阔腿背带裤，可能因为H市更冷，她外面临时穿了件外套，明明内外风格迥异，可她穿着有一种让人舒服的感觉。她头发高高扎起，在头顶挽了个花苞，露出修长的脖颈。赵云对颜色极为敏感，看得出褚衿橙脸上没有涂抹化妆品，这样清淡的模样配合着身上的打扮，看起来像20岁的大学生。
赵云忍不住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算光滑，也不显老，跟她站在一起应该也很配吧？
在他的胡思乱想中，车子还是停在了小区的门口，赵云盯着睡得正熟的褚衿橙看了好一会儿，看她眉头越皱越厉害，才伸手摇了摇她的肩膀，将她唤醒。
“褚衿橙，到了!”
褚衿橙的脖子有些酸，困意和酸麻让她很不舒服，缓了好几分钟才恢复了正常。
看了眼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而赵云已经坐在了她身旁，可见已经到了一段时间了。
“我睡了很久吗?麻烦你了！”
因为疲惫，褚衿橙看起来恹恹的，赵云也不忍心提两人的事了，还是让她早些回家休息。
“没多久，你看起来很累，快回去休息吧！”
赵云的车没法进去，他也只能帮褚衿橙把行李提到她家门口，褚衿橙实在很累，也就接受这份好意了。
大不了下次送他个礼物，或者请他吃顿饭!
褚衿橙默默思考着，怎样才能答谢他的好意，又能让他放弃追求自己。
褚衿橙在中学时代也不乏男生的追求，不过一般那些男生她拒绝过后也就没再骚扰她。而这种明摆着要追到底的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偏偏赵云还帮了她几次，这也是让褚衿橙头疼的地方。
好在赵云把她送到家门口叮嘱了她几句就离开了，褚衿橙实在恨不得马上躺在床上，也不跟他多客套，关上门就甩掉鞋子扑倒在了沙发上。
褚衿橙的冷淡并没有打击到赵云，他心情颇好地下了楼。在出小区的路上与一辆黑色的宾利擦肩而过。
赵云敏锐地感受到车里有人注视着自己，心里思量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车里的人是谁。生平第一次起了如此强烈的好奇心，就这样停在了路边，目光注视着那辆车，他甚至能从侧视镜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很快，离他已经十几米的车子停了下来，车身倒退着停在了他身前。
车窗慢慢降了下来，黎楷泽就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完美的侧脸出现在赵云的视线内。
165.交战(2)
“赵先生!”
黎楷泽没有下车，只是侧脸向赵云微微颔首，赵云礼貌地向他回应，可双方的态度都是同样的强势。
“黎总是个大忙人，我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比传说中更加不凡，今天算是幸会了!”
赵云这文绉绉的语气中暗含挑衅，黎楷泽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心思，赵云瞧着他的脸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样，觉得有些无趣。
“合理安排工作也不至于焦头烂额。倒是赵先生的展览不久就要开始了，我有幸收到了令尊送出的请柬，希望赵先生的展览一切顺利。”
黎楷泽的话让赵云微微挑眉，这人话里就一句意思：忙你的展览去，别骚扰褚衿橙！
他收回那句话，这人也不算特别无聊!
赵云转了转手中的折扇，最后一把甩开折扇，颇为潇洒地在身前摇了起来。
“有劳黎总关心，展览的事早准备妥了，其他的事助理会帮我办好。你也知道，追女孩子这种事不能停下来，不然她哪一天名花有主了，岂不遗憾？”
赵云如此大剌剌地说出他在追褚衿橙，让黎楷泽差点就没忍住下车揍他的冲动，在赵云看不见的视野内，黎楷泽的手紧了又松。
虽然知道赵云这样说无非就是褚衿橙还对他无意，可他内心的占有欲仍控制不住地吃醋。
褚衿橙现在不喜欢他，那以后呢？她现在对自己避之不及，赵云却是个很好的选择。
“你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看这人不爽，赵云又主动挑衅，黎楷泽不介意打击他一把。
“非也!”赵云把扇子一收，“喜好这东西是会变的。就像我小时候不喜欢西兰花，现在却喜爱得紧。我只要持之以恒，相信褚小姐会感动的，听说黎总是褚小姐的前男友，应该对她有所了解，不知是否介意将她的喜好告知我一二？”
黎楷泽的手瞬间握上了车把手，深呼吸了一下，才勉强压住内心的火气。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黎楷泽压制住内心的火气，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冷静下来。
“那恐怕让赵先生失望了，你也说喜好是会变的，我还是就不向你透露了，万一她的喜好变了，岂不是弄巧成拙，到时候，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黎楷泽拿赵云的话堵住了他的嘴，赵云其实也没想着从他嘴中撬出什么话来，也没再多说什么
“那还真是遗憾，既然如此，我还是自己慢慢观察。今日打搅黎总了，希望到时候黎总能来参加我的展览，指点一二。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再会!”
赵云行了礼，就挺直了腰杆，执着折扇的手放于腹前，风度翩翩地离开了。
装腔作势!冷天的拿个扇子四处晃悠，别是有什么毛病？
黎楷泽冷眼看着赵云离开，周身都透着冷意，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黎……黎总，走了吗?”
收回视线，黎楷泽长吁一口气，冰冷的视线在镜中和司机对视，司机瞬间心里一个哆嗦，也不等黎楷泽多说什么，丝毫不敢停歇地发动车子离开。
黎楷泽的冷意自然不是针对司机。上次的事是他冲动了，他刻意不去接近褚衿橙，但也不代表着他就此放弃，他伤害她如此之深，总该让他去弥补不是吗?
黎楷泽下了车后就不受控制地停在褚衿橙的门前，他还记得她那天梨花带雨的模样，也不知道现在缓过来没有。
褚衿橙，别那么快喜欢上别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