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两猫争宠(3)
褚衿橙很快给团团剪好了指甲，团团还赖在她身上不走，小脑袋靠在褚衿橙肚子上，看棉花糖的小眼神充满了挑衅。
团团：看见没，妈妈更爱我!
棉花糖：那是我妈妈，你哪儿来的？
团团：可比你早!
两只猫隔空对线，眼里冒着火光，嘴里呜呜直叫，褚衿橙也懒得管了，反正两只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打不起来。
棉花糖见团团如此嚣张，本来半蹲的身子突然坐回了黎楷泽腿上，也学着团团的样子慵懒地靠在黎楷泽身上，脑袋十分亲昵地蹭黎楷泽结实的腹肌。
敢抢我妈妈，那我就抢你爸爸!
“喵呜……”
“喵……”
两只猫的怨气似乎更重了些，褚衿橙被吵得心烦，手掌轻轻拍着团团，企图让它安静下来，可两只猫今天只铁了心不罢休，就隔空嘴上对战。
褚衿橙头大，只能找黎楷泽聊天转移注意力。
“你妹妹呢？她怎么不过来？”以往黎景娆是老抱着猫往她这来，每次带着黎楷泽，而最近却没有来了。
说到这，黎楷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听说你们店里有个男的长得好看，春心萌动了，一点小事也往那边跑。”
周权译？
褚衿橙一下就知道是周权译了，之前就见黎景娆老盯着人家看，没想到付诸行动了。
不过想到周权译的身世，褚衿橙有些担忧。如果黎景娆只是图新鲜，恐怕是极伤周权译自尊的。她看得出，周权译内心是有些敏感和自卑的，不过因为成绩优异，性格沉默寡言，没有那么明显。即使是黎景娆上心了，两人家世的天壤之别，也是一道鸿沟。这条鸿沟，不是来自父母和家庭的反对，而是人的三观和内心的敏感，这样的鸿沟才是最可怕的。
经过了李俞然的事，褚衿橙对这样的事也算看明白了些。有些自己习以为常的事，对方可能觉得你在炫耀，自己的帮助，也会被当做施舍。这样的关系太脆弱，想要维持，双方都要小心翼翼。
心里担忧，褚衿橙也没说什么，到底是别人的事，而且黎楷泽心里也该有分寸。
“你今天不上班吗?”她自己就算了，毕竟公司没多大，平日也是双休，忙的时候才加下班，可黎楷泽不该那么闲。
“忙了半个多月，航班都几趟了，也该休息下！”黎楷泽说的不假，他的确忙一段时间，褚衿橙看到了他眼睛有些红，想来没休息好。
“那你快去休息吧！”褚衿橙和他待在一起是有些压抑的，矛盾的心理让她若即若离。
“好！”黎楷泽眼里有些失落，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起身从褚衿橙怀里接过团团，指尖划过她的手背，像微微的触电，麻麻地，却浑身舒坦。
不到一秒的触碰，褚衿橙也没注意，正要送他到门口，手机就响起，是赵云打来的。
褚衿橙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忙接了电话。
“喂，赵云……”褚衿橙语气小心翼翼地试探，声音轻柔，黎楷泽深邃的眼眸瞬间黯淡。
“可以过来一趟吗?”赵云的声音平淡如波，褚衿橙却依旧捕捉到了那份悲伤，没有撕心裂肺，却让人陷入悲凉。
137.赵老离世(1)
“好!”
褚衿橙答应了便挂断电话，扭头向黎楷泽说：“抱歉，我得出去一趟，就不送你了！”
“嗯!”黎楷泽看她匆忙的身影，心脏如刀割，抱着团团站在门口许久才离开，只是那脚步有些许沉重，高大挺拔的身影有些落寞。
褚衿橙换好衣服便匆匆到了医院。赵老爷子的病房里站满了赵家的人，褚衿橙站在门口，从人群的缝隙中准确看到了病床前握着赵老手的赵云。
到了最后这一刻，赵老摘下了呼吸机，褚衿橙能隐约听见赵老让他要幸福安康的话，其他的一些都是赵老的一些叮嘱，细小到穿衣吃饭，却让人红了眼眶。
褚衿橙靠在门框上，突然想到了自己外婆，外婆不在H市，从自己工作后，一年能去见个两三次，上一次去的时候，她身体已经不太好了。褚衿橙听着赵老气若游丝的声音，有些感性，眼泪也渐渐流了下来。
“你放心吧，爷爷，我都记得。”
到了这一刻，赵云没了眼泪，只是眼睛红着，声音压抑，不想让赵老看见他悲伤，怕他走得不安宁。
眼尾瞟到站在门口的褚衿橙，赵云扭头对着她道：“小橙，进来吧！”
突然被人提到，褚衿橙看了眼其他人，内心有些赫然，自己不过是假的女友，站在这里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可在外人眼里她就是赵云的女朋友，褚衿橙穿过人群走到床边，赵老看到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遗憾，但看到赵云的眼神后，又有些释然。
“好……好……孩子，坐……吧!”
赵老让褚衿橙坐在赵云旁边，伸出手是想握褚衿橙，褚衿橙见状，忙过去握住赵老苍老的手，那双手有些颤抖。
“能……看到你……们好，我……就放心了……”赵老用尽力气将两人的手放到一起，褚衿橙配合着，任自己的手叠在赵云手上。
“配……配!”赵老连说出两个“配”字，褚衿橙有些愧疚，哪怕这是善意的谎言。
赵老又跟两人说了些话，重要的事情他之前也交代得差不多了，现在也到了快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你们……都先出去……我跟阿云单独……说会儿!”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面色凄然，却不敢多说一句，褚衿橙看了眼赵云，他的睫毛已经湿润，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淡然，褚衿橙默叹口气，也随着其他人离开了。
等众人离开，病房里只剩仪器的运作的声音，赵老的眼睛突然亮了不少，说话也顺畅许多。
“阿云啊，她是个好姑娘!”褚衿橙这段时间也只见过赵老几次，可每一次赵老都看在眼里。这个孩子谈吐举止都不错，虽然家世普通了点，可赵家早不需要那些虚无的东西了。
“我知道的爷爷，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赵云握着赵老的手，没有人了，他也不再那么压抑，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
“我知道的，”赵老露出看破一切的笑容，有些无奈，“我看得出来，从第一次就看出来了，骗不……了我。”
那时候，两人眼里没有爱意，只有赵云偶尔会盯着褚衿橙多看几眼，只是赵云没有发觉而已。如今，那眼神是彻底变了。
138.赵老离世(2)
“爷爷……对不起……”
赵云知道赵老眼神犀利，可他竟第一次就看出，还不曾揭穿他，不知他心里该多失望。
赵老微微摇头，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
“不怪你，你是……为了让我开心，可我现在……还是高兴……阿云，终于开窍了！”
赵老的嘴角有笑意，赵云听完他的话却还是止不住地震惊。
连他那点心思，爷爷也看出来了吗?
“爷爷，你还是目光如炬啊！”赵云自认自己足够成熟稳重，可自己的行为在爷爷眼里却还是像小孩子过家家。将军的风采，并不止于战场的威风凛凛，生活中，更是察言观色的个中高手。
“知道……这点，我……很欣慰了，你要抓住……机会，那孩子……眼里可……没你……你还前路漫漫。”
说到这，赵云心里有些酸涩，想到游轮上那一面之缘的人，有些黯然。那样龙章凤姿的人，连他都欣赏敬佩，褚衿橙恐怕是不容易忘记的。
“我家……阿云，人中……龙凤，追个小姑娘，还不……容易?阿云，爷爷祝你……成功……一生幸福……”
赵老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赵云几乎快要听不见，等到声音落下，赵老的眼睛也阖上，面容安详，嘴角带着笑。
“爷爷!”
赵云喊着赵老，声音悲恸，外面的赵家人闻声也进了病房，里面的老人已经安静躺在了病床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病房里是赵家人的哭泣声和仪器的尖锐嗡鸣。场面混乱中透着悲伤。
褚衿橙站在门外，眼睛像是进了沙子。那个孤高傲骨，仙气凌然的男人此刻也如普通人一般，趴在床边，头埋在手臂中，肩膀不停地颤抖。
即使看不见他的脸，褚衿橙也能想象出，他咬紧了牙槽，压抑着声音，泪流满面的样子。
站在金字塔上的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赵老的追悼会褚衿橙去献了捧花，虽然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孙媳，可对这样一名战功赫赫的将军，褚衿橙发自内心的敬佩，而且这几个月也让她知道了，这个将军，不过是个重亲情、慈祥的老人。
赵老，一路走好!
褚衿橙将花放在赵老的遗像前，诚挚地鞠了个躬，便退回到了人群中。
因为赵老身份的原因，追悼会上有许多特殊的人，褚衿橙甚至经常在新闻联播里看见他们。他们中一定有赵老的战友，出生入死，一起度过军营里激扬的岁月，如今故人离去，想来是一大悲事。
或许也有赵老的领导，得力的老将离去，也是惋惜悲恸的吧！
不像电影里，追悼会都是下雨，赵老的追悼会，可以说是阳光明媚的，可这样压抑的气氛，阳光照在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只有无尽的悲凉。
褚衿橙站了一天，直到追悼会结束，现场的人都离开，褚衿橙才迈着有些酸麻的腿走到赵云的身边，他跪在赵老的遗像面前，面色一片死寂。
“节哀!”
赵云没有回她，只是默默跪着。褚衿橙看着照片上慈祥的老人，他的眼神像是看着赵云，慈爱而关切。
有时候，觉得生老病死离自己很远，可当发生在自己身边，才能意识那不过是人生必经之事，也是折磨人心的憾事。
139.你放弃我了吗?(1)
离赵老去世已经半个月了，人总要向前，再多的悲伤也只能用时间去治愈。
褚衿橙这段时间也没再见赵云，两人的假情侣关系也随着赵老的离去而瓦解。
再见到赵云，他站在她家楼下。白皙俊逸的脸有些憔悴，下巴处有些胡茬，看起来有些沧桑感。
褚衿橙走到他面前，赵云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显得挺拔，那淡淡的阴郁感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
赵云平日里鲜少穿西装，褚衿橙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身长袍，像是古代的翩翩君子。
“你是要找我倾诉吗?”褚衿橙很意外他会来。从赵老离去，从他修好花瓶，两人似乎就该做回陌生人了。
她以为，以赵云的性子，是不会再和她见面的。
“能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赵云的声音暗沉，褚衿橙见他情绪低落，自然也只能欢迎了。
褚爸爸有时候会来她这里，和赵云一样，褚爸喜欢喝茶，不喜欢咖啡，褚衿橙这里倒是备了几罐好茶。其实茶是褚爸带来的，褚衿橙不懂茶，反正自己喝着挺清香怡人的。
褚衿橙随手从柜子上拿了罐茶，问了赵云要不要，赵云没回答她，褚衿橙又放了回去，连着几罐都没见他答话，褚衿橙有些沮丧。
“你再不说我可随便泡了。”嘴上这么说，褚衿橙想着赵云应该嘴刁，包装最好的，应该就是最好的吧！
褚衿橙眼睛在柜上巡视一圈，褚爸在她这放了不少东西，说是增加一点情操，褚衿橙平时也没看，只有叫家政服务的时候才会让人清理一下灰尘。
褚衿橙眼睛扫到一个包装成圆形的茶饼，看起来挺不错，随手拿下来就要拆开包装。
赵云这时抬起了眼，见她正拿着一个纪念款茶饼拆包装，连忙阻止了她。
“别拆!”赵云是识货的，甚至已经起身阻止了她的动作，褚衿橙看他如此着急也意识到了这东西可能真的不能拆。
讪讪放下了那茶饼，褚衿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装作自然地抱起一个茶罐，道：“那喝这个行吗？”
赵云看了她怀里的茶罐一眼，倒是罐好茶，也就点点头。只要别拆什么纪念款就行，不然他罪过大了。
褚衿橙从厨房随手拿出了两个玻璃杯，随心所欲地各自放了点茶叶，然后接了开水就放到了赵云面前。
赵云原本有些悲伤的心情被她一系列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又有些痛恨她的暴殄天物。
玻璃杯?开水?随意的分量?这在开玩笑？
“家里没有茶具吗?”
赵云有些怀疑她是给忘了，有这样好的茶，怎么会连茶具都没有，不至于如此寒酸敷衍。
“茶具?”褚衿橙皱着眉想了想，好像老爸还真放了两套。
“那我去找找!”褚衿橙说着，就要起身去找，说不定生灰了，还得洗洗。
“不用了，就这样吧！”赵云还是阻止她了，自己是客人，就将就下吧。
等到水不烫了，褚衿橙自己先喝了一口，也不难喝，有些清香感。
赵云喝完一口不由地皱眉，心里不停感叹可惜了。
“怎么样？这茶我爸很喜欢，应该不错吧？”褚衿橙旁边放了本书，褚衿橙看了一半，便翻开接着之前的看。
140.你放弃我了吗？(2)
赵云手捏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像是做着什么挣扎，许久才艰难挤出两次。
“很好!”
“你喜欢就好。”见赵云脸上没那么多伤感了，褚衿橙有些成就感的笑了笑。
“这一罐是我爸去年放这的，小小的一罐，这罐子倒是好看，喝起来也不错，我拿来给保温杯去味效果可好了。”
“保温杯?去味?”赵云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受不了了。
“是啊，我平时喜欢在杯子里泡点东西，久了就有那些东西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不好闻，我在网上查到茶叶可以去味，就用这个了，果然好用。”褚衿橙说着脸上还有些小得意，感觉自己是生活小能手。
“呵呵!”你买超市几十块一斤的茶叶效果也一样!
赵云的嘴角有些僵硬，心里的话被褚衿橙一系列行为硬生生逼了回去。
看来那件事他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这女人跟他没共同语言。
褚衿橙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不过赵云是来放松心情的，褚衿橙干脆把家里两只小动物放出来，不过赵云对宠物的热情似乎并不高。
棉花糖对赵云有些好奇，小鼻子在他身上闻来闻去，最后没有闻出什么特别的，就趴在赵云身后的沙发靠背上睡懒觉，脑袋圆圆的，小尾巴一甩一甩的，从褚衿橙的视角，只能看见它的头和尾巴，身子部分都被赵云遮挡住了。
褚衿橙突然想记录下这一刻，拿过一旁自己的小画本，铅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只是简单地勾勒，褚衿橙很快就画好了，褚衿橙撕下那一页，递到了赵云面前。
“好看吗?”
褚衿橙画了漫画版的他和猫咪，画上的线条十分简单甚至粗陋，却将他清冷的神态和猫咪的慵懒与憨态可掬表现得淋漓尽致。赵云第一次感觉到了漫画的魅力，见惯了象牙塔里的画作，这样简单平易的画却给了他一种温馨感。
“可以送给我吗?”
赵云起了收藏的念头，褚衿橙本就是随手画的，也就给他了。
赵云拿着那张画，上面的自己鼻梁挺直，眼睛狭长而有光，坐得端正，看起来严肃而清冷，背后露出的胖猫给他增添了点温和气质，看起来他也有几分邻家暖男的味道。
“画得很好!”
赵云由衷赞赏，褚衿橙低头笑笑，在想赵云那水平居然能夸自己，里面有几分勉强和水分？
赵云心情的确舒缓不少，心头那些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和褚衿橙倾诉了一会儿便要离开。
“我先走了，谢谢!”赵云起身，手里拿着那张画，褚衿橙把他送到门口，外面却传来黎楷泽冷淡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疑惑间褚衿橙已经打开了们，外面的两人迎入视线。
李俞然站在黎楷泽面前，黎楷泽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面色疏离而冷漠，李俞然背着对褚衿橙，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褚衿橙也能想到她脸上应该是痴迷的。
阴魂不散！
141.你放弃我了吗?(3)
黎楷泽看到两人出来的瞬间，瞳孔瞬间缩小，双目紧紧落在赵云身上，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画，心脏像被人捏住一样难受。
赵云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有丝意外褚衿橙的前男友居然就住在他隔壁，心里有些微微不快。
含蓄而有礼地向黎楷泽微微点头，黎楷泽自然也向他点头回应，抬眸瞬间两人目光交战。
这一切，不过短短一瞬。
李俞然也注意到了后面有人，她下意识回头，却见褚衿橙站在她背后，很明显，她住在黎楷泽的隔壁。
脑袋有一瞬的空白，看这样子两人恐怕早就重逢，那么自己这些日子在公司被人穿小鞋，会不会是褚衿橙撺掇的？她和黎楷泽是不是旧情复燃？
黎楷泽的秘书临时有事，找了人代送文件，她和那人讲了许久对方才同意让她送。黎楷泽见是她的时候，原本冷漠的脸变得更加阴沉，她本就卑微的心就遭遇了打击，没想到现在又给了沉重一击。
褚衿橙淡然扫了眼两人，心里有些堵，也不想和黎楷泽寒暄，转头对赵云说道：“你路上小心！”
“嗯！”赵云故意向褚衿橙靠近了一步，语态亲昵，“今天谢谢你，我心里轻松了不少！我先走了！”
“嗯!”
褚衿橙点头，赵云越过她走向电梯，半途还回头看了眼她，眼神有些暧昧，这样的角度正好落在黎楷泽眼中。
黎楷泽手中的文件袋被他捏出了褶皱，指节都泛白。黎楷泽只觉呼吸不畅，沉声打发着李俞然。
“你怎么还没走?”
“我……知道了，黎总！”李俞然想要找借口多待一会儿，可黎楷泽的态度深深刺痛了她，李俞然内心失落，也不得不离开，临行前看了眼褚衿橙，眼里有些意味不明。
赵云也走了，褚衿橙看着黎楷泽都莫名心烦，不想多待转身就要进门。
身后贴过来一个宽厚温热的胸膛，黎楷泽握着她抓着门把手的右手，态度强势，语气有些卑微和颤抖。
“褚衿橙……你真的放弃我了？”黎楷泽从背后抱着褚衿橙，手中的文件袋掉到地上，眼神失望而悲伤。
“四年前就已经放弃了！”褚衿橙的话有些决绝，她一说完黎楷泽的身体不由得虚晃了一下，握着她的手松了一下又马上握得更紧。
“你告诉我，我到底哪儿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用尽一切去偿还，如果你还恨我当年离开，你给我个机会去道歉，好不好？你……不要那么快找别人好吗？”
黎楷泽语气有些激动，说到最后双臂开始紧紧抱着她，褚衿橙被迫靠在他胸前，后脑贴在他修长的脖颈上，褚衿橙能感受到他一下一下有力的脉搏跳动。
“我已经不怪你了！”在游轮那次，褚衿橙便已经不怪他了，甚至是她流产那件事，在她的心里早已经不怪他了，只是她也做不到和他继续在一起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待我？我宁愿你恨我！”这样的关系，可以和她说话，不会像刚重逢那段时间剑拔弩张，可这样对待普通朋友的态度，却是让他最为煎熬的。
黎楷泽坚毅的下巴放在她头顶，每一次呼吸都喷在她头皮，急促的呼吸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安。
“阿橙……阿橙……”
“黎楷泽，我从来没有说过，会考虑继续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没明白吗?”能和他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相处，褚衿橙已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142.从未见过的他(1)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黎楷泽看到赵云从她家里出来的时候，心态已经彻底崩溃。在之前的四年里，他有想过褚衿橙已经和其他人在一起，可想象远没有现实残酷。
“……”
黎楷泽贴着她的耳侧，如何也不肯放她走，褚衿橙能感觉到环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在颤抖，将她搂得死死的，隔着轻薄的布料褚衿橙甚至能感觉到他手上的肌肉线条。
眼里不知怎么起了雾水，褚衿橙鼻子有些酸，眼睛更是酸涩无比，内心挣扎许久才忍住没让自己哭出来。这些年，她习惯了隐忍，憋泪对她似乎已经是熟能生巧。
“黎楷泽……我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放弃吧，以后你是要跟我当陌生人也好，普通朋友也好，我都不在乎了。”
褚衿橙说完伸手去掰开他的手，可自己那点力气根本无法撼动黎楷泽，反而更加激怒他。
“陌生人?普通人?”黎楷泽的的语气有些嘲讽，将褚衿橙转了个身让她面朝自己，眼睛红得像愤怒的雄狮。
“褚衿橙，我这些日子所做的都是笑话吗？”黎楷泽几乎是后出来的，褚衿橙从未见过他这样，哪怕分手那次，黎楷泽也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而现在，是他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狠意。
褚衿橙有些被他吓到，不停向后退着，可身后是冰凉的门，让她无处可躲。
“黎楷泽……”
褚衿橙的语气放软，企图让他冷静下来，可黎楷泽看不得她示弱，那样只会让他觉得褚衿橙在躲他，抓着她的手也握得更紧。
“黎楷泽，你先放开我可以吗？”
“放开你，你就去找别人吗？”黎楷泽手上一用力，让她更加贴近自己，下一秒，黎楷泽便半拖着她到了他身后的屋里，褚衿橙惊慌，一路挣扎，却还是被黎楷泽拉到了他家里，一路到了书房，一进去，黎楷泽就将门反锁住，一把抓住趁机跑的褚衿橙，将她推到书架旁，自己则马上贴过去，将她禁锢在自己和书架之间。
“你到底要做什么？”
褚衿橙浑身颤抖，她的隔壁被拽得生疼，心脏更是像是要爆炸一般难受，可却还是强行让自己抬头和他正视。
“你怕了吗？”黎楷泽怎会看不出她在害怕，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和懊悔，可一想起赵云那挑衅的眼神，黎楷泽又硬下了心肠。
“你的样子还真是让我伤心。”黎楷泽挑起她的下巴，指尖摩挲着她下巴处的皮肤，光滑细腻，时间没有让她的脸留下痕迹。可那带着惧意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放心，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黎楷泽边说，一边让她看向书架上那一个个丝绒盒子，整个书架上，没有一本书，全是装着首饰的盒子，“看看这些东西，我可是全按你的喜好让人设计的。”
那些盒子，和褚衿橙生日当天收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黎楷泽拿下最近的一个盒子，在她眼前打开，里面是一对钻石耳环，惊艳绝美，里面的小卡片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褚衿橙震惊地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难道每天放门口的花都放了一个盒子？
“你猜对了!”黎楷泽像是看懂她在想什么，又随手打开了几个盒子，每个盒子里都有不同的首饰，也同样有张写了“对不起”的卡片。
143.从未见过的他(2)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
对这样的事，褚衿橙是动容的，可这样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知道又怎么样，你又不会感动!”黎楷泽语气落寞，脸上的表情是褚衿橙从未见过的冰冷。
“那个人，你喜欢他吗？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你跟他一起了。”浓重的不甘溢于言表，黎楷泽眼里闪过狠意，捏着褚衿橙下巴的手更加用力，褚衿橙甚至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脱臼。
“痛!”
褚衿橙含糊不清地痛呼，黎楷泽下意识松了手，可手依旧停留在她下巴处，手指揉着她有些红了的皮肤，像是在道歉，安慰。
“你……我跟他只是朋友!”褚衿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解释了，说起来也很好笑，她跟赵云可能还算不上朋友，最多就是认识。
“可你对他笑了，你现在对我，可不那样笑，在你心里，我真的已经归为普通人了吗？”
“呵!”
“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真是狠心!”许是被她的行为激怒，你让我觉得我还可以追回你，可你转眼就对我如同路人，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煎熬吗？褚衿橙，你不能没有心!”
最后一句透着浓浓的失望，褚衿橙拼命想往后躲，不想看到这样的他，可黎楷泽一定要把心剖出来给她看，褚衿橙第一次认识到，这个男人骨子里是霸道独裁的。
“你不要逼我了!”褚衿橙已经泪流满面，被禁锢的脑袋微微摇着，看起来可怜极了，可这样只会让黎楷泽更加不想放过她。
“是你在逼我!”
“嘶~”
“是……是……你先动手的!”
褚衿橙被吓到忘了逃离，连声音都开始颤抖，黎楷泽的眼神让她腿软，如果不是黎楷泽的腿夹着她，她肯定已经滑到了地上。
144.从未见过的他(3)
“好!好!”一连说了两个好字，每一个都咬牙切齿，他不善的眼神终于还是让褚衿橙意识到了此地不便多留，也不管动作是否狼狈，用力挣开黎楷泽就往门口跑。
好在褚衿橙的位置离门口近，褚衿橙几步到了门口，捏着门把手就要开了门。
黎楷泽冷眼瞧着她的惊慌失措，冷笑一声两步就走到她身后，褚衿橙不过刚将门开了个缝就被他从身后抱起。黎楷泽的双手环着她的腰，褚衿橙双脚离地，脚上的鞋因为挣扎几下就甩到了地上。
“放开我，混蛋!”
一阵天旋地转，褚衿橙被黎楷泽甩到了冰凉的办公桌上，因为被扔下来的时候是趴在桌上，褚衿橙的胳膊有些疼，还没来得及叫就被身后的人翻了个身，随后黎楷泽就压了上来，长臂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在了地上。
“你要真对我做出那种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事到如此，褚衿橙再傻也看得出他想做什么，心里委屈更甚。他竟然想对她用强！
不知是失望更多还是委屈更多，褚衿橙眼里渐渐积起泪水，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你已经在恨我了！”
黎楷泽刻意避开她的眼睛，不让自己心软，最后索性闭上眼睛，身体完全压在她身上，唇准确找到位置，又是一次激烈的，带着血腥味的吻。
胸前有手贴上来，褚衿橙绝望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放空，去忽略身体上的触感和心里的钝疼。
身上的衣物被解开，冰冷的空气让肌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褚衿橙睁开眼，双目空洞，身上的人亲吻着她的肌肤，心脏疼得像是要爆炸，眼泪最终还是决堤，可身上的人并没看见。
这样的亲密接触并不享受，黎楷泽不和她对视，最后一步之前，他听到耳边有细小的啜泣，像是一盆冰冷的水当头泼下，浇灭了所有激情，回复了所有理智。
黎楷泽停下了所有动作，手臂撑在她身侧，不让一点重量压在她身上。就这样，黎楷泽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她悲伤而绝望的哭泣，也不知过了多久褚衿橙抽抽噎噎的声音才停下。
放在她两侧的手掌握成拳，颤抖的手可以看得出他握得多用力，黎楷泽最终还是颓废地一拳垂在她身后的书桌上，实木的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褚衿橙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黎楷泽眼里瞬间充满懊恼和忏悔。
“对不起!”
黎楷泽叹气，慢慢起身，站在桌前，褚衿橙躺在桌上，衣衫不整，胸前剧烈地起伏看得出情绪波动得厉害。黎楷泽脸上浓浓的心疼，伸出手想要给她穿好衣服，却被褚衿橙一手拍开。
“别碰我!”
褚衿橙坐直身子，胡乱扯过衣服勉强遮挡住重要部位，可身上隐隐约约还有些吻痕露出来。
她语气里满是厌恶，黎楷泽半空的手挺住，随后有颓废地落下。
“对不……”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偌大的书房响起，褚衿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黎楷泽的脸偏向一旁，褚衿橙视线内的半张脸上有清晰的五指印。
145.惨痛记忆
“分手那天，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我差点被人强暴，现在，你又想对我做出那种事吗？”褚衿橙说着，浑身颤抖，如同堕入冰窖。因为她反抗，被人踢了肚子，她才知道自己怀孕。
“你说什么？”
黎楷泽震惊看着褚衿橙，她一身狼狈，眼神却格外明亮。
差点被人强暴？为什么会这样？
黎楷泽握着的手轻颤地抬起，想要触碰她，褚衿橙几乎是马上往后退。
“对不起!对不起!”
黎楷泽认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也知道此刻自己多么禽兽和无能，他居然找不出道歉的方法。
“是你拽着我去那样偏僻的地方质问我，是你扔下我一个人。你知道他们几个人吗？三个!”褚衿橙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那天的事对她是一辈子的噩梦。
“他们就是一群小混混，油腻恶心，在我面前露出让人作呕的东西，扬言要轮番泄.欲，他们手段暴力，看到我这里的疤了吗？”褚衿橙说着，撩开一侧的头发，黑色的头发之下是块丑陋的疤痕。
“是我反抗的代价，我头上还有两处，你要看吗？”褚衿橙声音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可语气里的后怕和冷意却是清晰可闻的。
“如果不是林萧城来了，我不敢想象我的下场是什么，可能被轮.奸已经是最轻的了。”
各种罪恶的词汇从她口中说出，每一个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颤。可偏偏褚衿橙此刻的语气格外平静，可能真的心死才能做到。可自己刚刚还说她没有心，黎楷泽多想时光倒流，他视若珍宝的人怎么可以遭受那些惨痛。
“可恨的是，到最后，警察都没有抓住那几个人，那地方监控画面很模糊，我的线索寥寥无几。哪怕是现在，我偶尔也会做噩梦，梦里是他们言语的侮辱，一步步向我靠近……”
“别说了，别说了……”黎楷泽握着她冰冷的手，蹲在桌前，靠在她的小腿上呢喃，这一次，褚衿橙没有挣开他。
“我有回来找过你，我看到林萧城抱着你，便心灰意冷地走了，没想到你竟遇到那种事……对不起……”心脏像是被人挖走一块，黎楷泽额头抵着她的小腿骨，一声声忏悔，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腿上，黎楷泽流出眼泪也滴到她腿上顺着她的小腿滑落。
“我出国之前去学校和你住的地方找过你，可你都不在，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闻言，褚衿橙眼泪再次流出。原来他找过她的，可她当时在医院，怪不得找不到。但这真相来得太晚。
“是我们没缘分。”褚衿橙一只手拽着衣服，一只手撑在桌上不让自己倒下，看着黎楷泽的双眼一字一句，像是在宣誓，“黎楷泽，从今天开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欠，各自珍重。”
褚衿橙承认，哪怕自己之前对他再疏离，可内心仍对他有所幻想。现在，她已经彻底死心了。
“不……”
褚衿橙的态度从未如此坚决，让黎楷泽恐慌到乱了方寸，可褚衿橙却觉得从未如此地清醒，下了书桌，漂亮的双眼不含一丝感情，双腿毫不留恋地逃离此地，彻底消失在黎楷泽面前。
黎楷泽看着空荡的书房，有些自嘲。
他连挽留的勇气都没有！
146.老爸的关爱(1)
“黎总，这是调查到的资料。”
助理把整理的文件递到黎楷泽面前，黎楷泽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向助理递来的那份文件，很薄，可能就三四页，可就这几张纸他拿在手中却有千斤重。
“……受害人身上有十一处创伤，其中头部三处重伤，右大腿有一处利器造成长7厘米深约两厘米的伤口，其余7处为踢打创伤……”
看到这些血腥的记录，黎楷泽深吸一口冷气，握着资料的手颤抖不已。
强忍内心的惊颤和心痛，黎楷泽翻到了后面几页，是犯罪嫌疑人的资料，这几人从小脱离管教，从十几岁就开始犯事，现在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根本抓不到人。
“黎总，这些资料有些残缺，是否还要进一步调查？”
“不用。”黎楷泽双手紧握，闭上眼内心挣扎，再睁眼时双目清寒，让人心生畏惧。
“用景泽和警方合作的项目网，不惜一切找到那几人。”景泽前几年用自身的互联网技术和公安部进行了许多合作，他不信砸钱进去还抓不住三个人渣。
“马上着手去办，有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告诉我!”
助理第一次见黎楷泽的目光如此森冷，哪怕是以前有人项目没有完成，也不见他目光如此渗人。
“是！”助理受不住这压迫的目光，应下话后就马不停蹄地出去办事，生怕自己怠慢一点就会被黎楷泽用眼神杀死。
助理出去后，黎楷泽盯着那份资料看了许久，眼里的冰冷渐渐褪去，最后只剩无尽的悔恨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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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衿橙和褚父坐在小花园里下
棋，只是今天的她有些心不在焉，连着下错好几步。
当褚衿橙再次下错时，褚父有些小情绪了，把棋子往棋盒里一扔，躺在竹椅上闷哼。
“别下了，好不容易陪我下次棋这么敷衍。”褚衿橙离上次回家都有一个月了，褚爸爸本就不高兴她搬出去住，现在还隔这么久回来，下棋也不认真，女儿奴能高兴得起来吗?
“爸，我错了，别生气，我现在认真下了。”褚衿橙今天的确有些面色不好，人看着也瘦了些，她这段时间老是做噩梦，四年前的事和黎楷泽那日的强迫交叉在梦中出现，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睡好觉了。
“别下了，精神不集中，是工作累了？”
褚梵霖一切生气的源头到底还是褚衿橙没有照顾好自己，什么不陪他好好下棋，都是借口。
“还好，最近灵感不足，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褚衿橙把一切缘由推给工作，要是褚父知道真相，怕是拼上一切也要去揍黎楷泽一顿。
“别逼自己太紧，累了出去玩儿会儿，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去美容院按摩按摩，跟你林姨一起。”褚梵霖边说边从身上拿出一张卡，推到褚衿橙面前，“想买什么买就是，别心疼，爸的钱随便用!”
“爸!”褚衿橙本来阴郁的心情因为自家老爸的话一下就变得明朗了不少，心里感动之余还有些愧疚，被他知道自己遭了那么大的罪，得多难过啊！
“收住，德行!给点钱就红眼!是不是店里亏钱了？”
“没有!”褚衿橙还是忍住了眼泪，顺势把那张卡收到包里，不要白不要。
“我的店怎么可能亏损，我都有钱开新店了!”
“行行行，瞧你那财迷样!”褚梵霖靠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看自家女儿总算不苦着个脸了，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147.老爸的关爱(2)
“我这不叫财迷，叫长者赐不敢辞，老爸你给的也不是钱，是父爱！mua!”
褚衿橙像个小孩子跟褚父耍赖撒娇，这一招对褚父是百试不爽，很快褚梵霖就被哄得忘了问褚衿橙为何愁眉苦脸了。
“对了爸，我后天去外婆那里看看，打算小住几天，你帮我照顾下我的两只小宝贝。”褚衿橙有一段时间没见外婆了，舅舅昨天还打电话说外婆身体又不太好了，她最近没那么忙，正好去看看，况且，她也不想见到那个人。
“哼，小宝贝!”褚父一听她居然还敢让他照顾她的宠物就不由得冷哼。
“再给我摔坏东西怎么办？”
“你不让它们靠近你那些收藏呗，老爸，求你了！”褚衿橙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褚爸。她真的不想把两只小可爱交给寄养。
“不行!”褚爸想到那个花瓶都来气，他最近又带回来几样东西，怎么可以养宠物。
“哼!你不养我让林姨养!”褚衿橙傲娇的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副“你拿我没辙”的模样。
“这怎么就提起我了？”林清珣端着两块小蛋糕过来，恰好听到褚衿橙那句话。
“林姨你来得正好，我爸不帮我养棉花糖和萝卜，你可得帮帮我!”褚衿橙起身亲昵地抱着林清珣的胳膊，林清珣习惯了她这幅模样，宠溺地笑着着说：“好，现在还没到旺季，我正愁无聊呢!”
林清珣现在自己办了家辅导机构，虽然规模还不算大，但听说报名的学生可不少。现在学生才开学不久，周末大部分被文化课的补习占据，艺术兴趣的班也没那么忙了。
林清珣近五十了，但因为跳舞的原因身材保持得很好，刚从背影上来看，说她二十多岁也不过分，而那张脸虽然有些细纹了，可看起来气色红润，精神饱满，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
而褚父，年过五十，但因为褚衿橙给他在美容院办了各种保养套餐，他自身也注重锻炼，看起来也不显老，举手投足间儒雅随和，五官微微发福，但在同龄人当中可以说是脱颖而出了，毕竟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帅哥。
褚衿橙的母亲去世的时候，褚爸不过三十岁，家里人给他介绍了许多对象，他硬是一个都没接受，一心照顾褚衿橙。可以说，褚爸一生的心血不是他的事业，而是褚衿橙。
褚梵霖一听这两人达成一致，自己则气闷地坐在一旁喝茶，倒也没再说什么。
“瞧你爸，口嫌体直。这等棉花糖过来，他比谁都疼!”林清珣打趣着褚爸，褚衿橙吃着小蛋糕，也跟着林清珣调侃。
“就是，上次我家棉花糖差点给摸秃了。”
对于萝卜那个捣蛋鬼，褚爸是避之不及，可棉花糖这个小肥猫，褚爸喜欢得很。褚衿橙问过他，褚爸只说了句：“这猫咪性子像你小时候!”
褚梵霖被两人的调侃弄得有些尴尬，气呼呼地放下茶杯就踏出小花园了。
褚衿橙和林清珣相视一笑，林清珣便继续和她聊褚爸的糗事，褚衿橙脑子里也很多老爸的黑料，母女两聊得不亦乐乎。
148.追求(1)
林清珣正和褚衿橙聊得热火朝天，就有人打来电话，林清珣看了眼是物业那边打来的，以为是什么钱没交，结果是有人来访。
“嗯，好，我知道了，我问一下。”
林清珣挂了电话，神色古怪地看了眼褚衿橙，很快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门口保卫室说有人找你，叫赵云，你认识吗?”
“赵云？”褚衿橙有些诧异，是什么大事找她都找到这儿来了？
褚衿橙虽然疑惑，但还是不能让人多等，连忙起身回屋换了鞋，一看手机果然几十个未接电话，她为了跟老爸下棋不被打扰就把手机静音了。
到了大门处，果然见赵云站在外面，褚衿橙连忙走到他身边。赵云在她出现的一瞬间就看见她了，脸上严肃的表情一下柔和不少。
“不好意思，我手机静音了，你找我什么事？”
家里离这边要走一段距离，褚衿橙小跑过来有点喘。
见她这么着急跑出来，赵云觉得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挺有分量的，心情颇好，从身上掏出一份请柬递给褚衿橙。
“我下个月会办一场个人展览，这是请柬，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褚衿橙对瓷艺倒不是特别感兴趣，不过去看看也无妨，说不定能找到些灵感，便大方地收下了请柬。
见她收下，赵云像是松了一口气。唯有她这份，是他亲手送出，不过是找个理由见她一面。
这几天他想过，褚衿橙虽然共同话语和他少了点，但对她本人，他是十分欣赏的，独立自信，待人待事都恰到好处，不刻意软萌但偶尔流露出的娇俏却更动人心魄。
只是褚衿橙拿着请柬翻看了半天，也没见她邀请他回家坐坐，赵云站在原地第一次有些尴尬。不过这是她父亲家里，这么快见面的确有些不妥，他也没带礼物。
褚衿橙不知道自己就看个请柬，赵云已经想了这么多。正要跟他告别，就见林清珣挽着褚爸向两人走来。林清珣一如既往地慈爱地看着她，褚爸爸看着赵云，极力想要掩饰内心的激动，只是他一看见赵云和褚衿橙站在一起，嘴角的就笑得快要咧开。
“蔻蔻，这是你朋友吗?请进去坐坐吧，等这么久肯定累了吧！”褚爸听到她说找褚衿橙的人叫赵云，当即就从沙发上蹦起来，一定要林清珣一起来看看。林清珣知道此刻这个男人内心一定十分躁动，可偏偏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也不知道褚衿橙戏精的毛病是不是继承了他的。
“额……”褚衿橙头有些大，要是她一个人，她肯定请赵云坐坐了，可这家里这么多人，她叫个男人回去岂不是给人提供八卦。更何况，听说她姑妈今天也会来。
褚衿橙有些头疼，在想找什么理由把赵云打发走，或者是赵云应该不想进去喝茶，就听见一旁传来赵云磁性的声线。
“那打扰伯父伯母了！”
褚衿橙：“!!!!!”
于是，赵云便大摇大摆地跟着三人进了小区大门。直到回了家，褚衿橙都还处于蒙圈状态，直到褚爸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让她终于明白了点什么。
149.追求(2)
褚衿橙站在客厅不知所措间，赵云已经自来熟地和褚爸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褚衿橙见自己插不上话，干脆跟着林清珣在茶室煮茶。
“这年头，喝茶的年轻人真少，都是什么饮料咖啡的，难怪你爸跟他聊得来！”林清珣因为褚爸的原因学了些茶艺，褚衿橙耳濡目染也懂一点，打个下手还是不成问题。
“什么年轻人，30岁了！”褚衿橙握着茶杯轻抿一口，刚吃了蛋糕的甜腻感一下冲淡不少。
“也就大你四岁！”林清珣笑容揶揄，继续道，“而且看起来也不显老，人也有气质，成熟稳重。”林清珣看赵云是越看越满意，褚衿橙毕业这么久了，也没见找个男朋友，她心里也是有些担忧的，就怕这孩子心里有什么想不开的。
都说后妈难当，虽然褚衿橙和她没什么矛盾，甚至相处得很融洽，可有的问题还是不能敞开了心扉去说。
林清珣作为过来人，哪儿看不出赵云明显是对褚衿橙有意思，这都找到家里来了，恐怕是是真喜欢，就是不知道褚衿橙对他怎么想的。
林清珣默默看了眼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褚衿橙，她端着茶杯喝得起劲，偶尔折腾一下上好的茶叶，看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以前褚衿橙对他人的感情是有些愚钝的，林清珣跟褚梵霖的事，直到打算领证了才告诉她，褚衿橙也在那时候才看清两人的感情。也不知道这次，她是真看不出，还是在装傻。
林清珣轻轻叹气，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复杂。
等到茶泡好，褚衿橙端着茶走到赵云和褚父面前，两人相谈甚欢，从古董聊到诗词书画，从古代名人到历史哲学。
“赵先生渴了吧，我女儿和爱人的茶艺虽然不精，但还是值得一品的。”
褚梵霖不忘夸一手褚衿橙，褚衿橙有些无语，把托盘放在茶几上就坐到一旁数盆栽的叶子。
“那我可得好好品品了！”赵云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端着茶杯的手挡住嘴角的弧度。茶水入喉，清香渗透进身体的每个细胞，让人回味无穷，虽然没有那些茶艺大师的水准，可也算是有些功底的，这茶叶也不算浪费。
只是，她上次拿玻璃杯给自己泡茶是怎么回事？
“不错！”以赵云的身份来说，这样的评价已经很高了，褚梵霖笑得合不拢嘴，越发觉得这两人游戏。
“褚小姐真是茶道不错!”
褚衿橙从绿植上收回视线，看见老爸和赵云的眼神，心想这两人是误会了什么。
“谬赞，就高冲和盖沫是我做的，其他的都是林姨的功劳。”她也就清楚茶道每个步骤应该干什么，至于怎么把握尺度，还是不太了解。
“褚先生好福气!”
赵云说完不由挑了挑眉，连高冲和盖沫都知道，那她上次是故意的？
赵云有些气短，连嘴里的茶水都觉得有些苦涩了。他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其实褚衿橙倒没什么其他目的，就是嫌麻烦，原因就是这么单纯不做作。
还好赵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不然非得气死。
150.追求(3)
没想到赵云这人看着沉默寡言，真和人聊起来却是妙语连珠，字字珠玑，不管什么方面他都能跟人聊两句，一点也不显得外行，褚爸和林姨都和他聊得很愉快。
看着三人聊得正欢，褚衿橙插不上一句话，便坐在一旁吃水果，心里却想着等下怎么看赵云的笑话。
看看时间姑妈他们可能快到了，她姑妈那性子对着这样一个黄金单身汉恐怕是会缠到他心烦。赵云现在聊得这样游刃有余，想到等下要遭遇她姑妈的连环轰击，褚衿橙都觉得他可怜，看向赵云的眼神也充满了怜悯。
在幸灾乐祸间，姑妈一家也来了。
姑妈是个大嗓门，人很热情，给褚衿橙买了许多她爱吃的水果。姑妈虽然思想有些过时，与褚衿橙的三观有些不合，可人没什么坏心思，对亲人都关怀备至，这也是褚衿橙不满她给自己安排相亲却又不好说什么的原因。
姑妈拉着褚衿橙问了些近况，这才终于看到赵云，那一身气度就让她移不开眼。
姑妈热情地切好水果端到赵云面前，挤开褚梵霖就开始问赵云各种问题。
年龄身高，工作收入，家庭状况，以前谈过几次恋爱，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赵云没想到褚衿橙家里今天这么多人，姑妈的热情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刚刚和褚爸和林清珣聊天还在他兴趣范围之内，现在这些家长里短甚至是无关紧要的话题，反而让他措手不及。
赵云还是礼貌地回答了姑妈的各种问题，刁钻的问题也巧妙的绕过去，本以为她问了几个问题就会罢休，可偏偏半个小时过去了，褚衿橙的姑妈还喋喋不休地拉着他说话。那看他的眼神，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样子。
“小赵啊，你可真是优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俊的孩子呢，这都什么基因啊，跟我们蔻蔻看起来真配。要不是我没有女儿，铁定把你往我家里拐!”
“咳咳咳……”褚衿橙正吃着车厘子，被姑妈的话呛得籽卡在喉咙，她咳得脸都红了才将籽给吐出来。
她姑妈一向说话直白，人家就做个客就想把人往家里拐！
“那真是遗憾了！不过还好您有个侄女。”
赵云笑得满面春风，居然就这样应付下了她姑妈，褚衿橙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吃东西，不然她可能没刚刚那么幸运了。
赵云似是而非的话让其他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褚衿橙，要不是人多眼杂，她都想翻白眼了。
“姑妈，人家就来送请柬，看你把人逼得。”褚衿橙的话让人感觉刚刚赵云是在开玩笑，姑妈可能也感觉到了褚衿橙的想法，也没再拉着赵云不放了，只是看向赵云的眼神依旧热忱。
姑妈在赵云和褚衿橙之间不断游移，这越看越是满意。难怪她给褚衿橙介绍那么多男人她都不满意，也是，她要知道褚衿橙认识这种优质男，她也看不上那些人啊。
姑妈像是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看来这丫头的人生大事不用自己太操心，毕竟条件摆在那儿，不愁没好男人。
褚衿橙把她姑妈的每个表情都看在眼里，她姑妈藏不住事，什么心思都拜脸上，褚衿橙此刻也大致知道她心里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内心一阵叹气。
她不喜欢相亲，可也对赵云没意思啊，姑妈那一脸放心的表情是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