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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遭羞辱

    忠义侯府的千金考进了云天书院,还得到了阅星阁的银牌子,这样的稀奇事瞬间成为了京城新的谈资。人们都说这醉里白额虎能混进书院,必定是她爹爹使了手段。

    不过,议论归议论,当忠义侯府为了庆贺刘醉儿和李崇轲入学而大排筵宴的时候,这些长舌之人可是首当其冲,第一个冲到饭桌上的。

    刘醉儿是第一个受不了这种环境的,当她被刘复通逼着给几桌当朝大佬们敬完酒后,便拖着李崇轲消失在了热闹喧哗的酒席当中。

    “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李崇轲坐在京城皇家别苑不远处的一座清雅酒楼上,靠着二楼的栏杆望着皇家别苑之中的美景问道。

    刘醉儿随意地点了几样小菜,还破天荒地要了一壶烧酒。她帮李崇轲斟满酒后,抬眼回答道:“罐头,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吗?”

    “肯定安静啊!你们两个一个将酒楼包了下来,不许他人进入。一个将街面上的行人都赶走了,不许人们行走。这里静得只能听到鸟叫声了。”

    李崇轲无奈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将酒杯丢在了老榆木的桌子上。

    “赶人的事情可不是我做的,这你得问流云去!”刘醉儿用筷子指指头顶的房梁之上,一股脑地把责任推给了流云。

    “小姐,做人可要凭良心。”流云在梁上的阴影里,不悦的说道。

    李崇轲嘴角上扬着吃了两口菜,也不再去理会他们两个,心里想着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好好得享受一下难得的清闲吧。

    就在此刻,李崇轲的目光停留在了楼下街边一位妙龄少女,只见她娉娉婷婷地走到一株栀子花旁,俯身弯腰,伸手将那花朵凑到鼻尖,脸上立刻流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好美!”李崇轲看着那少女闻花的姿态,一时间心猿意马,赞美之词不小心流露了出来。

    “流云,你的人是怎么干的活儿?”刘醉儿瞥了一眼街上那女子,大声地埋怨道。

    “她就住这街上,难不成要我将这街上之人都赶走不成?”阴影里的少年委屈急了,声音里似乎带了些哭腔。

    “死罐头,那丫头哪里好看了!”刘醉儿拧眉瞪眼地质问道。

    李崇轲这才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刚才在醉里白额虎面前不小心流露出了心中所想,懊悔不已,连忙摆手,打了个马虎眼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说那姑娘的衣服好看!对的,是衣服好看!”

    “衣服?”刘醉儿将信将疑地再次望向那闻花少女,眼珠滴溜溜一转,随即便翻身下了楼,风风火火地奔向那少女。

    “坏了!”李崇轲一拍桌子,大叫不好!果不其然,没多久,刚刚还笑颜如花的少女,忽然惊呼了起来。李崇轲再次抬眼往楼下望去,瞬间伸手挡住了双眼,红着脸把头缩了回来。

    流云却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蹲在房梁上看得津津有味。“小姐好手段,三两下便将那女子的襦裙给脱了下来,可把那女子吓坏了,现在正蹲在地上哭呢!”

    李崇轲听罢,气不打一处来,他朝着房梁吼道:“流云,平日里也不见你如此上心,还不赶紧去制止你们家小姐!小心我回去告诉世伯,让他打你板子!”

    流云撇撇嘴,说道:“我才不去呢!你还是告诉主公吧!我情愿挨板子,也不愿得罪小姐!她的手段,每次都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歹毒着呢!”

    说话间,刘醉儿已经穿好了那女子的衣服,翻身上了二楼,手里还拿着一朵栀子花。

    “你把那人怎么了?”李崇轲探出头来往街上张望,却发现大街之上空空如也,刚才那女子驻足处的那一片栀子花也被人砍的七零八落。

    “看看你干的好事!”李崇轲对着刘醉儿大喝道。

    “好看吗?”刘醉儿将栀子花别在鬓边,穿着抢来的裙子在李崇轲面前转了一圈,笑吟吟地问道。

    “好看个屁!”李崇轲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桌子整张震得个粉碎。

    “宁得罪天下人,不忤逆刘醉儿!这句话你忘了?”刘醉儿甩着手里的残花,玩世不恭地笑着说道。

    “你在府里怎么玩闹,再怎么纨绔那是家里的事情。现在咱们已经进入书院了,以后世要为仙界百姓谋福利的,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鱼肉乡里的。你自己回想一下,从小打到祸害了多少乡里乡亲啊!整个京城有谁不怕你?若是你把这种手段用到敌人身上,我绝不会多说一个字。若是用在百姓身上,断然不行。”李崇轲一脸正气地呵斥道。

    “那你要我如何做?”刘醉儿斜着眼望着他。

    “把衣服给我还回去,然后给人家赔礼道歉。”李崇轲伸手指着外面大街上说道。

    “一点都不好玩儿!”刘醉儿无趣地嘟囔着,一翻身便离开了酒肆去找那个姑娘赔礼道歉了。

    五日后,三人收拾好了行装,告别了刘复通夫妇,塌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了云天书院。

    坐在这百十来个新一届的书院新生,李崇轲听着台上木子白山长和公冶子大师的致词,思绪却早已飞向了遥远的未来。

    很快,简单的晚餐之后,李崇轲和流云两人一起回到了宿舍,而刘醉儿自然是去了一墙之隔的女子书院。

    “不知道又有多少少女要遭殃了!”流云摇着脑袋叹着气说道。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很快就到来了。书院每日都有晨练的规矩,李崇轲和流云二人在参加完全部晨练环节后觉得还不够过瘾,自己又加练了一会儿。

    早餐过后便开始了一上午的《气道》课程,教他们的自然是那个在校场上刁难李崇轲的王无一。

    “我是你们的教授,以后《气道》这门课便由我来给你们上。鄙人姓王,名无一,乃是福田王家人...”王无一在台上夸夸其谈自己家族有多么的辉煌,自己教出了哪些仙族栋梁之类的。

    “其实他只是末枝旁系而已。”小胖子徐锦凑到李崇轲耳边悄悄说道。

    一刻钟后,那王无一方才停止了自吹自擂,开始将课本一一发给众新生。

    当李崇轲拿到手中的这本书后大感意外,随即又拿了身旁小胖的书过来做了对比。

    “王院判,我的书本不对!”李崇轲站了起来,对王无一说道。

    那王院判冷笑着斜眼望了过来,用手指敲着书案说道:“书没错,别人没学过《气道》的自然发的是《气道》。你已经学过了,自然就不用发了。我担心你爹爹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启蒙,所以这本《开蒙》给你读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王无一的话引来了底下同窗们的哄堂大笑,尤其是唐宏他们几个,笑得更是肆无忌惮。

    李崇轲心知肚明,当知道王无一作为他们的教授之时,他便知道自己这几年肯定过得很刺激。

    后面的流云拉了拉李崇轲的衣角,轻声说道:“主公说要忍!”

    李崇轲点了点头,砰的一声把书摔在了书桌上,压着胸中的怒火,翻书读了起来。

第十七章 遭暗算

    “先师创世造仙魔,仙族造仆为仙裔,仙裔叛逃成人族,至此三界成对立...”李崇轲无聊地读着这本幼儿启蒙之书,一瞬间仿佛自己回到了五岁那年,父亲第一次教自己认字的情形,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

    李崇轲眼前渐渐地浮现处父亲慈祥的面容,宠溺地跟五岁的他介绍这个世界。

    仙族的学着们认为,仙族才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种族,他们拥有先师最纯正的血统,在数千年的演化中摸索出了自然之中蕴含的奥秘。

    学者们发现,有一些特殊的矿石皓月石能将日光的能量转化成人体能够运用的真气,从而使得一个普通人能够御风而飞,开山破石,超越身体的限制,更有高人据说已经窥探到了长生的奥秘。

    然而,这天下却充满了蛮荒与黑暗。那些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神兽依旧躲藏在一些神秘的大陆之上。还有那个遥远魔界的幽冥帝国,一心想要染指玄洲的中天国,霸占他们众多的皓月石矿产。

    正当李崇轲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时候,一个小石子砸向了李崇轲,李崇轲没有反应过来,后脑勺被砸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血立马就流了下来。

    “谁干的?”李崇轲捂着脑袋,愤怒的站了起来,怒目横扫,一眼便看到了躲在墙角幸灾乐祸的唐宏以及他的那两个表弟。

    “唐宏,你不要欺人太甚!”李崇轲怒斥道,迈开腿便想冲过去把唐宏拽出来。

    “坐下!”斜靠在椅子上的王无一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李崇轲立刻站住了脚步,红着眼望着那王院判。

    “自己不中用还要去招人寻仇,你若是有护身真气罩住躯体,还怕别人暗算吗?”王无一冷笑着讽刺道。

    “这算是什么道理?你的学生被人在课堂之上砸破了头颅,你身为院判不但不惩治凶手,反而用言辞来讥讽我!你还算是为人师表吗?”李崇轲怒不可遏,提高了嗓门儿朝着王无一吼道。

    “我是不是为人师表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你不够资格!不过,你若是敢在我的课堂之上动手打人的话,我倒是有权力将你开除出书院。李崇轲,你要不要试试啊?”

    就当李崇轲血气上涌,准备冲过去先捶爆唐宏再狂揍王无一之时,一只芊芊玉手伸了过来,拉住了他。

    李崇轲低头一看,见到是刘醉儿。她今天依旧穿着那日从街上闻花女孩儿那里夺来的襦裙,一个劲儿地摇着头。

    “罐头,切莫冲动!”刘醉儿劝道,同时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那本《气道》递给了李崇轲。

    看到醉儿的那一刻,李崇轲立刻冷静了下来,想了想自己好不容易考进了书院,为的不就是学好功夫为父亲洗刷冤屈嘛!如果自己因为一时冲动而被逐出书院的话,那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脸面去见自己的爹娘了。

    想到这里,李崇轲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本《气道》偷偷地塞进了袖子中,朝着王无一拱了拱手,没有言语便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见到李崇轲服了软,王无一和唐宏不约而同地朝他投去了鄙夷地目光。

    “瓜怂!”唐宏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

    李崇轲接过小胖递来的绢帕,简单地将伤口包扎了一下,便将那本醉儿塞给他的《气道》打开,藏在启蒙书中偷偷地读了起来。

    就在此时,王无一在台上跟学子们解释道:“咱们修行之人最基本的防御手段便是这护身真气,将体内的真气反复凝练,随后在自己周身形成一阵薄薄的雾状气体。初学者因为修为颇浅,形成的护身真气为白色,仅能挡挡一些轻巧的物体。但如果你们的修为进入了入仙境,那便可抵挡九天玄雷的轰击了。”

    听得王无一说的如此玄妙,李崇轲便沉下心来仔细摸索这凝练护身真气的法决。

    他自小便将爹爹的那本《气道》带在身旁,里面关于护身真气的段落自己早就了然于胸,可直到今日王无一指点了一些其中的奥秘之后,他才豁然开朗。

    于是,李崇轲按照王无一说的那几点要领,结合这么多年来自己对《气道》这本书的理解,逐渐地开始能控制住到处乱窜的真气了。

    就当其他同学还在为催生真气而苦恼的时候,李崇轲的身边竟然已经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灰白色雾气。

    “哟!崇轲,你这是已经凝练成功了吗?”李崇轲身旁的小胖见到眼前的场景,立刻惊讶地呼喊起来。

    他这一叫打断了屋中其他正在努力研习功法的同窗们,不少人已经聚集了过来,对缓缓流淌在李崇轲周身的护身真气赞不绝口。

    “哼!就知道哗众取宠!”唐宏的表弟杨牧之鄙夷地望着李崇轲的背影说道。

    “表哥,要不咱们再砸他一下吧!说不定就把他的护身真气给砸没了,让他再丢人现眼一会!”另外一个杨怀礼在一旁挑唆道。

    原本因为丢了阅星阁银牌之事对李崇轲耿耿于怀的唐宏,此刻如何能忍得了李崇轲出风头。于是他手腕一番,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再一次便飞向了李崇轲的后脑勺。

    伸出众人围观之中的李崇轲对那即将到来的袭击浑然不知,此刻的他正完完全全地沉浸在凝练真气地愉悦之中。

    一开始他只能勉强将乱窜的真气控制住,让它们按照自己的意志缓缓地沿着身体经脉运转着。随后他便可以将那一缕缕的真气反复地凝练,最终将其化为一道道气劲。

    而当李崇轲将气劲运转到身体周围之时,那缓缓流转的灰白色护身真气在一瞬间变成了淡绿色。而那块疾驰而来的石块也如约而至。

    当的一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石块在李崇轲的护身真气上弹跳了一下,一个折射之后便扑向了正欲赶来驱散众学生的王无一。

    噗呲!王无一一口老血喷在了地上,藏青色的院判长袍胸口一片殷红。

    丢了两颗门牙的王无一满口鲜血地咆哮着:“李崇轲,你竟然敢谋害尊师!”他一把将满脸疑惑的李崇轲拽了起来,怒发冲冠地朝山长书房而去。

第十八章 作茧自缚

    “山长,这小子竟然敢在课堂之上公然袭击教授,如此胆大妄为,决不能留!当初我就坚持要取消他的入学资格,就是知道此子有狼子野心,如今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

    王无一捂着流血的嘴巴,站在在木子白的书桌前絮絮叨叨,口中的血沫子一不小心溅到了山长刚刚写好的诗作上。

    木子白皱了皱眉头,用手掸了掸那鲜红色的印记,随后将纸搁在一边,从笔架上捻起一支狼毫,舔了舔墨,仔仔细细地将刚才的得意之作重新誊抄了一遍。

    “经过是怎样的?”木子白放下了笔,吹着刚刚写好的墨宝,问两人道。

    王无一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山长抬手制止了。

    “你说!”木子白一指李崇轲道。

    “我也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正在专心致志地修炼王院判讲解过的护身真气要领,突然就当的一声,一块石头便飞了过来,撞在我的护身真气上被弹飞了,随后王院判便大喊起来!学生不敢隐瞒,此事全班同学皆亲眼目睹。”李崇轲几句话便将事情的经过解释清楚了。

    木子白点了点头,目光却停留在李崇轲那受伤的后脑勺上。

    “王院判,看来你着课中的纪律要严格一些了,李崇轲头上的伤看上去是新的,包扎处还有血沁出来,难不成是他自己磕碰的?”

    王无一捂着嘴,支支吾吾地说道:“就算石头不是他扔的,那他也不对。我并没有给他《气道》,他怎么能擅自修炼护身真气呢?违逆师长,也该重罚!”

    “哦?新生上学第一课,你作为本课教授为何不发课本给他呀?此事倒是颇为蹊跷。说来听听,王院判给李崇轲发的是什么课本啊?”

    “是给五六岁孩子读的《开蒙》!”李崇轲伸手将那本羞辱他的书放到了木子白面前。

    木子白手指轻叩着这本启蒙读物,望着王无一问道:“王院判,解释一下吧!”

    王无一眼神闪躲,颤颤巍巍地回答道:“此子...此子早就学过了《气道》,再学...再学就没有意义了!”

    “那你给他《开蒙》?”木子白一掌拍在桌面上,一阵气浪将书桌上的宣纸吹得四处飘零。

    王无一进入书院已有十多年,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平日里吟风弄月的和善老头儿,发起飙来有多恐怖。

    “我不追究了!不追究了!”王无一的底气一下子就散得无影无踪,他再也不想找李崇轲麻烦了,现在只想开溜。

    “你不想追究了,可我倒想追究!”

    木子白大喝道,他晃着手中的那本《开蒙》,指着王无一的鼻子骂道:“为师者应当心胸宽广,做事当光明磊落,而不是因私废公,贪图一些蝇头小利而拿自己的名声做筹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跟唐杨两家走的亲近,你是云天书院的院判,不是他们唐杨两家的西席先生!之前你在校场刁难李崇轲,今日又在课堂之上纵容他人欺负于他,你还真对得起唐杨两家给你的好处啊!”

    王无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求饶道:“山长恕罪!山长恕罪!无一一时糊涂,答应了唐宏那小子,要好好整治下李崇轲。山长,我保证下次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木子白深呼吸了一下,把气息调匀后脸带冷笑地说道:“你一个入仙境修为的院判,竟然在课堂上被一个学生伤到。看来,你的修为还需要再锤炼一下,师德也需要再培养培养。这样吧!我听说你在老家颇有名望,乡邻都夸你进入了云天书院有了大出息,我就放你半年的假期,回家省亲吧!”

    木子白大手一挥,便从门外进来两名随从,一左一右便将瘫软在地的王无一架了出去。

    进来还趾高气昂的王院判,此刻已是一个哭哭啼啼的泪人儿了。

    “多谢山长为崇轲主持公道!”李崇轲弯腰鞠躬,毕恭毕敬地朝着木子白施了一礼。

    “免礼!免礼!”木子白摆了摆手,说道:“此人一味趋炎附势,阿谀奉承,近来愈发无法无天,我早就想处置他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此事就此翻过,你回去后也不可因此得意洋洋。若是让我知道你在别人课上寻衅滋事,定不轻饶。”

    李崇轲急忙摆手,连连说道:“不会不会!我是来学本事的,不是来闹事的!”

    木子白听他说完此话,脸上的阴云才算转了晴。

    “公冶子果然没有看错人,他可是十分器重你这小子呐!每每在我面前谈起到你,总是赞不绝口!崇轲啊!你可愿做公冶子大师的入室弟子啊!”木子白笑吟吟地说道。

    李崇轲有些尴尬地一笑,谦虚地说道:“师尊们错爱了!崇轲一介叛将之子,能进入书院已然是莫大的福分,岂敢有非分之想!公冶大师一手机关术独步天下,世人皆知大师素来不收弟子,崇轲何德何能,怎配当大师的弟子!”

    木子白佯装不悦道:“你这孩子,配不配由不得你说,公冶子认为你够资格就可以了。他让我转告你,这次休沐后,他请你到府上赴宴。反正话我带到了,去不去就看你自己了!回去吧!”

    木子白把这段话丢给李崇轲后,便不再言语。

    李崇轲挠了挠头,心中顿感困惑,不过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于是朝着木子白作了个揖,悄然离开了。

    “你为何非要认他做弟子?”木子白走到窗边,伸手将棋盘上的一层白绢揭开,在残局边坐了下来。

    一个身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笑吟吟地来到棋局边上指着这棋局说道:“你不觉得此子每次看人的眼神之中,都流露着胜天半子的痴迷劲道吗?我们奇巧一派要的就是这种百折不挠,永不服输的精神!”

    木子白朝着公冶子翻了一个白眼,摇了摇头说道:“胜天半子?没看出来!不过这小子的悟性倒是异于常人,刚才就凭王无一的三两句指点,竟然已经将护身真气凝练到了三层,是个可造之才。说实话,我都有些喜欢了!”

    公冶子一听立刻担心起来,他急忙坐在了棋桌旁,伸手按住木子白的右手,说道:“你可不能夺人所爱,是我先看中的!”

    木子白打掉了他的手,说道:“争什么争,不能两派兼修吗?说不定那小子练着练着就觉得你那些破铜烂铁没什么意思,专心致志地修炼真气了呢!”

    “哈哈哈!好好好!咱们走着瞧!来继续下棋!”

第十九章 黑白棋局

    四日后的休沐之日,李崇轲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先回一趟刘府,然后到街上置办些礼物,再到公冶府上去赴约。

    “准备买什么礼物给公冶子大师呀?”刘醉儿这几日被关在书院之中可算是苦恼烦闷极了,她一大早便跑到李崇轲和流云的寝室来,想邀他们陪自己去逛街。

    “先回趟忠义侯府,然后到东市里去逛逛!”李崇轲说道。

    一听有街要逛,刘醉儿立刻乐开了花,笑着挽起李崇轲的胳膊撒娇道:“崇轲哥!我家有什么好回的嘛!咱们直接去东市吧!听说那里最近从人界引进了一批新奇的布料,听说是用一种虫子吐的丝做成的,做成衣服穿在身上极为轻盈舒适,颜色也十分好看。”

    刘醉儿滔滔不绝地讲着,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美轮美奂的布料店之中。

    “去买布料做什么?送公冶子大师布料吗?开什么玩笑!”李崇轲的一句话直接把刘醉儿的购物欲望给浇灭了。

    “好好好!那我先陪你去买礼物,然后你再陪我去逛布料店如何?”

    刘醉儿的双手放在李崇轲腋下最柔软的部分,笑吟吟地望着他,只要李崇轲稍微一皱眉头或者说半个不字,她立刻便会双指一捏让他痛不欲生。

    李崇轲何许人也?常年屈服于刘醉儿淫威下的好男儿自然分的清楚什么是能屈能伸。

    于是他坦然地接受了刘醉儿先去逛街的提意,还主动地要陪她去她说的那家新奇布料店逛逛,用李崇轲自己的话说就是真心相去看看小虫子吐出来的丝究竟能精美到何等地步。

    逛了一上午,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溜达回了刘府。满载而归的自然是刘醉儿,李崇轲可怜巴巴地拿着一副围棋望着刘醉儿。

    “你确定就拿这东西当礼物?这也太寒酸了吧!”

    志得意满的刘醉儿才不会理会他的沮丧,敷衍地点点头说道:“相信我没错啦!你家先生家中从来不缺金银,自己又是机关术大师,寻常玩意儿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你可别小瞧了这副围棋,它可是来自于遥远的妖族地界,据说是用深海龙族的龙珠所制成的,半夜里会熠熠生辉,这样你们两人在黑夜中那个也能对弈了,你说妙不妙呀?”

    “有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在半夜里黑灯瞎火地下棋啊!”李崇轲委屈地低声嘟囔着。

    回到刘府,刘夫人为他们俩准备了丰盛的午膳。用完膳,听说李崇轲要去公冶子大师府上做客,刘复通便命管家准备了慢慢一大车见面礼,什么珍珠玛瑙,砗磲珊瑚应有尽有。

    刘醉儿执意要跟着去,李崇轲拗不过她,只好把她也带到了大匠造府上。

    “我听说这大匠造可是咱们元君专门为了公冶家设立的官位,可以穿履上殿,见君不拜的特权,你要是真成了他徒弟,后半辈子就等着享福吧!”刚进公冶府大门的时候,刘醉儿偷偷地跟李崇轲说道。

    公冶家虽然院子非常大,可进到里面却发现陈设十分的简单朴素,不像其他星宿大官家中弄得富丽堂皇。

    一个老仆拎着两人一路来到了府中深处的一处竹林之中,公冶子此时正在亭中自己与自己对弈。

    “拜见公冶子大师,学生李崇轲...”

    还没等李崇轲见礼结束,公冶子便急忙朝他招手,唤他来到亭子中。

    “一人下棋好生无聊,崇轲来得正巧,快来与我酣战一场!”

    公冶子拉着李崇轲坐下,把棋子推到他的面前。

    “学生棋力尚浅,不敢与大师对弈!”李崇轲谦虚道。

    公冶子不理会他,抬眼问道:“你执黑还是执白?”

    李崇轲不好意思地说道:“学生不才,先生饶我执黑吧!”

    话不多说,李崇轲执黑先行。公冶子执白飞压黑棋右下角,李崇轲沉着应对,果断冲断,棋路大开大合,毫不拘泥。

    公冶子棋逢对手,也来了精神,双方你来我往,黑白两棋各被截成两段,四条巨龙纠缠着沿着边路向左侧突围。

    李崇轲落子神速,不给对方留下过多反应的时间,而公冶子则是以慢打快且心思缜密,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便陷入了拉锯战。

    正当李崇轲以猪突之势冲入白子大阵之时,公冶子巧妙地逼他做活,硬生生地打乱了黑子的节奏。

    而黑子也不甘示弱,趁着白子围攻突出部之际,偷偷将公冶子的一条大龙拦腰截断。

    现在局势变得十分紧张了,两个没有退路的人只能选择绞杀掉对方的大龙,否则自己必败无疑。

    双方纠缠厮杀在了一起,忽然间白棋灵光乍起,利用角部做了一个劫,这下可让李崇轲傻眼了,即便他劫胜了,也必须连走三手才能吃掉围困的白棋,而公冶子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将李崇轲的一条黑龙死死地封在了右侧一隅。

    李崇轲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帮黑龙逃出生天,可抬眼望去,周围白花花的一片,自己的黑龙已经被包围在这漫天的白雪之中。

    “投子便可认输!”公冶子笑吟吟地望着眉头紧皱的李崇轲道。

    李崇轲抬眼望了先生一眼,随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看到白棋刚才在招架之际露出了一道缝隙,李崇轲果断地利用此漏洞,硬生生地从白棋地包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一刻不停地冲向了右侧广袤的开阔地。

    “只要冲到右边,我的这条黑龙便可以活,棋局也就能反败为胜。”李崇轲心中暗暗说道。

    公冶子明显没有料到眼前这十五岁的孩子能够解了危局,大为吃惊之下开始围追堵截那条黑龙。

    李崇轲此刻一心想着逃到右边,尽管白棋不断地再蚕食黑龙的尾部,可忙于招架的李崇轲首尾难顾,只得忍痛舍弃尾部的防守。

    吧嗒一声,就在李崇轲的黑龙还有一步便可逃出生天的时候,公冶子一颗白棋将其左侧尾部黑棋全部围死。这样一来,即便黑棋抵达了右侧边缘也无济于事。

    大局已定。

    “哗啦啦!”李崇轲将黑棋掷于棋盘之中,投降认输了。

    “先生棋艺高超,崇轲望尘莫及,佩服佩服!”李崇轲深施一礼道。

    公冶子哈哈一笑,大呼过瘾。随后将棋局推乱,拉起李崇轲便走向了客厅。

第二十章 二师抢徒

    李崇轲和刘醉儿随着公冶子来到了陈设依旧朴素的客厅,老仆将茶水端了上来后边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刚才那场酣战真是爽快!好久没有人能陪我如此下棋了。木子白那老东西成天就会耍阴招,从来不会像你一般猛打猛冲。哈哈哈哈!”

    看得出来,公冶子今日非常开心,刘醉儿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冶大师,今日叫我们家崇轲来,不知可是收他为徒呀?”

    公冶子呵呵一笑,伸出手指来点了点刘醉儿的头,说了句:“鬼机灵!”

    随后,公冶子朝正在喝茶的李崇轲招了招手,面带微笑但认真地问道:“崇轲,你今日可否与我开诚布公地聊一聊,你为何要进入书院?将来的目的是什么?如何?”

    李崇轲立刻放下了茶杯,毕恭毕敬地朝着公冶子施了一礼,说道:“回禀先生,学生进学院没有别的想法,唯有学到高深的本领,找到陷害家父的仇人,为家父报仇雪恨,洗刷冤屈。”

    公冶子愣了一下神,眼神之中的怜惜之色瞬间便隐去了。

    “那好,自古以来,这先师传下来的大道便是修炼。唯有练气一道能让人突破自我,驰骋寰宇。可即便是先师血脉,修炼这气道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于是便诞生了靠机关术数的奇巧匠人打造各种各样的法器来弥补身体的不足之处。”

    公冶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千百年来,修真派始终压着奇巧派一头。直到我从驮扶国来到仙界,侥幸之中将奇巧一派发扬光大,勉强能与修真派一争高低。我们这些被世人称作奇巧匠人的最大优势便是无需渡过天劫,便可以使用更高一层的法器,借助这些法器我们便可将高阶功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这也是我们奇巧匠人能立足于这天地之间的根本。所以,我今天想问你,你究竟想...”

    “我选奇巧派!”还没等公冶子问完,李崇轲便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个回答大出公冶子的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笑着对李崇轲说道:“你也不用如此坚决,其实两者双修也是可行的,只不过要吃更多的苦,经历更多的磨难...”

    “先生,我不怕吃苦受累。跟我父亲受到的冤屈相比,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潜心修炼机关术数?”公冶子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

    “我愿意。弟子拜见恩师!”不带任何地迟疑,李崇轲立刻趴在了地上,朝着公冶子行拜师大礼。

    “哈哈!快哉!今天真是个良辰吉日,先是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接着还收了这么一个好徒弟,此时若是让木子白那白胡子老头儿知道了,可是要羡慕死了!”公冶子大笑道。

    “其实,先生还有第三件好事!”刘醉儿小声插话道。

    “哦?当真?”

    刘醉儿笑嘻嘻地拿出了那一副夜光围棋来,摆在了公冶子的桌边。

    “这棋子棋盘乃是用深海龙珠制成的,夜间具有发光之效。价格可不菲啊!”公冶子将棋子拿在手中反复观瞧,啧啧称赞道。

    “这是崇轲的一点心意,我们知道先生府中奇巧之物必定数不胜数,这小小夜光棋子还望先生不要嫌弃!”刘醉儿说道。

    公冶子大手一挥,道:“不嫌弃,不嫌弃!只要是我徒儿送我的,再小的礼物我都无比珍惜。”

    李崇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师傅莫怪,目前徒儿只能买一些礼物来赠予师傅,等过些时日跟师傅学了些手段后,我亲手作一些礼物送给师傅。”

    “甚好!甚好!”公冶子眉眼带笑。

    见师徒两人其乐融融,刘醉儿将心中的一个疑问悄悄地问了出来。

    “公冶大师,醉儿有一事不明。世人皆知晓您从来不收弟子,多少名门望族,修为高深的子弟前来拜师,都被你回绝了。可这次您为何...为何主动收李崇轲为师啊?”

    公冶子嘴巴上翘,眼中带笑,神秘地凑到刘醉儿耳边说了一句:“受故人所托,完成他的一个心愿。”

    说完便爽朗地笑了起来。

    “何事让你这根大木头如此开怀啊?”门外飘来一阵清朗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见到木子白一袭白袍,仙气十足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子白爷爷!公冶子大师收了崇轲为徒啦!”见到木子白的刘醉儿依旧是跟往常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拽住了老爷子的袍袖。

    “哦?是吗?那根大木头只会捣鼓些没有用的玩意儿,没意思!还不如拜我为师,修习最纯正的气道功法,上天入海的,那才有意思呢!李崇轲,赶紧舍了你那无趣的师傅,拜入我门下吧!”木子白望着公冶子挑衅地说到。

    李崇轲搓了搓手,一脸歉意地对木子白说道:“山长的错爱,崇轲没齿难忘。只不过我刚才已经三跪九叩,拜了公冶子为师了,稍后便会将束修送来,这拜师礼就算成了。弟子本来就是书院的学生,按道理说崇轲已经是子白山长的弟子了,岂有再拜一次师的道理?”

    “哟!平时看你小子愣头愣脑的,此刻竟然变得如此巧舌如簧啊?”木子白有些惊讶地指着李崇轲说道。

    “山长说得哪里话!学生这不是在两位师尊面前,蒙受教诲,思维一下子就灵活了起来!茅塞顿开啊!”李崇轲奉承道。

    木子白的古怪脾气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只见他一挥袍袖,忿忿道:“不行,老夫不能让那驮扶族小子得了便宜。老夫今天必须收个徒弟,不然就被他比了下去!”

    公冶子偷笑着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望着厅中发生的一切。

    李崇轲却没有他师傅这般好心情,记得满头是汗,只得转过脸来向刘醉儿求救。

    刘醉儿一声叹息,低语道:“也罢!为了崇轲哥,我就把自己给舍了吧!”

    于是来到木子白面前,拉着他的衣袖说道:“子白爷爷,你今天若是非要收个徒弟才肯罢休的话,那就收醉儿做徒弟吧!我可比李崇轲那木头活络多了,你怎么算都是赢的。”

    年近八旬的木子白一听此话,开怀大笑道:“对对对!我早就跟刘复通说过,醉儿的天资可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早年间就想收你为我弟子,潜心教授你修行之法,可刘复通心眼太小,不舍得你这千金。今天我可不会再跟他客气,你这徒儿我便收了。哦,对了!束修可要比公冶子多一倍!”

    众人哄堂大笑,公冶子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摇着手说道:“你这老小孩儿真是能闹腾。”

    随后对李崇轲说道:“徒儿啊!你随身可有什么香囊,锦囊之类的东西?拿出来给为师,我这几日帮你改造一个乾坤无极袋当作礼物。你有了这法器,便可将天下万物囊括其中,遨游天下了。”

    李崇轲一听,大为感激,立刻从腰间解下一个他阿娘亲手缝制的明黄色香囊,递给了公冶子。

第二十一章 殿中面圣

    时光荏苒,岁月如同一个调皮的孩童在三人嬉笑怒骂之间不经意地溜走了。

    一年多以来,他们每个人都在书院之中寻找到了各自的乐趣所在。

    李崇轲醉心于跟着公冶子大师制造制造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器。因为公冶子肩负中天国大匠造之职,李崇轲便经常出入于这全天下最多奇巧匠人的衙门。他的机关术数突飞猛进,用他师傅的话说便是一入行就超越了大部分人一生的成就。

    刘醉儿自从拜入了木子白门下后与李崇轲相见的次数越来越少。跟了一个喜欢游山玩水的师傅,便要做好居无定所的打算。

    不过,在仙族第一气道高手的调教下,刘醉儿的修为得到了惊人的飞跃,仅仅一年的时间她便从一个京城小霸王到帝国修真新星,连连突破培元,入仙两重境界更是前无古人,傲视群雄的存在。

    至于流云,这一年多来自是他最惬意的时光。自从陪着崇轲少爷和醉儿小姐进入书院以来,主公便不再要他去做那些刺探暗杀的差事,他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去修炼功法。虽说现在那两人其实已经不需要自己保护了,不过好像陪伴他们已经成了流云的习惯,时不时地潜入他们的住所,悄无声息地留下一两样东西后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表情,便成了流云日常最大的乐趣。

    为了庆贺仙族千百年来第一位接连突破两重境界的天才少女以及被坊间传闻大匠造唯一传人的神奇少年,皇帝李淳罡破例在宣政殿召见了刘醉儿与李崇轲。

    “嘿!罐头,两个多月没见你了,你怎么又黑了呀!”刘醉儿一袭红色束腰齐胸襦裙,乖巧可人地蹦到李崇轲面前,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掌。

    李崇轲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埋怨道:“自己都说了许久未见,怎么见面就欺负我?感觉你跟着子白山长寄情山水后,更加野蛮了。”

    “胡说!”刘醉儿情急之下举起手来,想要惩戒下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梨罐头,可手抬到一般忽然想起了什么,便悄然放下,羞涩地说道:“人家一直是个温柔贤淑的淑女。”

    李崇轲浑身打了个寒战,上下来回蹭着双臂说道:“求求你还是打我吧!刚才那个样子可把我恶心坏了!”

    就当刘醉儿的拳头再一次举起来之时,李崇轲灵机一动,突然开口问到:“你渡小天劫的时候是雷劫还是火劫呀?“

    刘醉儿立马收住了凌厉的拳头,昂起头得意地看着他,双颊逐渐泛起了红晕。她后背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道红光缓缓地围绕周身流转,昭示着主人强横的护身真气。三两息之后,她的真气外围已经泛起如同火焰般的光芒,红中带着一丝些许耀眼的金色。

    李崇轲看她一动不动,倒是对她周身流转的那道气息很感兴趣。他两眼痴迷,手就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想触碰下那遥不可及的神话。

    “你别动,小心烧了你那双宝贝的手!”刘醉儿突然开口制止道。

    “我渡过的是雷火劫啦!“刘醉儿的回答看似漫不经心,可旁人听起来多少觉得她在炫耀。

    “你说什么?”李崇轲立刻站定,浑身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他用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雷火劫不应该是第二重劫数吗?你怎么第一次渡劫就...“

    “这些时日,子白山长带着我四处游历,还把摘星楼里最速成的功法念诀传授于我。我刚进书院也就培元境四五品的修为,可就在短短的七个月时间里,我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培元境九品。”

    “七个月?九品?小姐你这话可不是在吹牛?”一直沉默旁观的流云虽然见过了不少小天劫的高手,自己也在不久前突破了培元境,渡过了小天劫。可就算是天资聪颖之人,从培元境八品修炼到九品都需要两年时间,更别提刚到九品就能引动天劫的。

    “有些人终极一身都无法引动天劫!”流云眼神之中有一些哀婉,这句话说出口时似乎是在呢喃。

    “这有什么好吹牛的!”刘醉儿有些不屑地说道。

    “那一日,子白山长带我到了北仑洲的苍梧山。师傅说这是妖界新出现的一处灵气汇聚之地。附近的白犬吸附了众多灵气,有一些已经修炼成了妖,说此处是我渡劫的最佳地点。听了师傅的话,于是我便在山脚下的一处雪洞之中开始汇聚元气,当时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体内气劲充沛,定气珠源源不断地给我提供着真气。我就按照子白山长教给我的法门,将气劲凝而不发。三刻之后果然引动了天劫,没多久就开始天生异象。之前听长辈们也都只说,凝聚气劲到一定程度后,天劫便会开启。我也只当是朝我打个雷或者是几团真火在我身边逛几圈也就算完事了。”

    刘醉儿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说道:“那我第一次渡劫,没什么经验再加上心里非常的紧张,一时没控制好,吸收了太多的金日精华,凝聚的气劲过多了。结果天劫打开的时候居然除了雷打还有火烧的。我闪躲腾挪,高接低档,花了整整一日才耗尽了那天地的怒火,结束了天劫。”

    刘醉儿讲完了,抿着小嘴忽闪了大眼睛,笑吟吟地望着李崇轲。

    李崇轲实在是难以置信,他摇晃着脑袋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拼了命也引动不了天劫,你居然说控制不了,凝聚太多气劲了。哎!”

    就当刘醉儿想在说两句话嘲讽李崇轲的时候,一个宦官尖着嗓子喊道:“元君有旨,宣忠义侯之女刘醉儿,宣忠义侯干外甥李崇轲御前面圣!”

    两人连忙收敛了神情,小心翼翼地跟着那宦官塌上了汉白玉的石阶。

    “你们去吧!我在此处候着!”流云说话这句话便隐匿在了廊柱之上。

    “臣女拜见元上,元上万福金安!”刘醉儿十五岁的年纪,自是有超凡脱尘的姿色,加上原本便是天真烂漫的性格,一颦一笑间令人感道周遭鲜花盛开,馨香扑鼻。

    “原来你就是京中小儿闻之色变的醉里白额虎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天朕算是开了眼界了!哈哈哈哈!”此时的李淳罡一展连日来的愁容,最近边关战事吃紧,幽冥帝国蠢蠢欲动,不断挑衅,让这个仙界之主不甚其扰。

    刘醉儿倒也没有往心里去,跪在地上落落大方地答道:“元上见笑了,市井传言不足为信。”

    “嗯!”李淳罡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说道:“依朕看来的确不能信,谁家老虎能长得如此水灵?那岂不是人人争着要去被老虎吃掉不成?”

    刘醉儿莞尔一笑,朝着金殿之上就是一叩首,道:“承蒙元上错爱,醉儿受之有愧!”

    李淳罡大手一挥,说道:“不说这些了!朕听说你最近连续突破了两重境界,这可是亘古未有之事啊!如今魔族在边境上骚扰不断,仙界正却醉儿这种天纵奇才。你要好好跟着子白山长修炼,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朕提,朕会想办法满足你。”

    刘醉儿听闻此言,立刻来了兴致,低着头问道:“敢问元上,此话可当真?”

    “自然当真,君无戏言!”

    “那臣女有个小小的要求,还望元上答应。”刘醉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来听听!”李淳罡发现自己越来越欣赏这个直来直去的小姑娘了,不像那些朝堂之上的臣子,成天就会说车轱辘话,绕半天说不到重点上。

    “臣女想带着李崇轲穿过天界树去一趟金乌岛。子白山长说那里的气后十分特殊,对于我们这些修炼之人是一个绝佳的练功场所。”

    “就这个?”李淳罡有些意外。

    “嗯!就这个!”

    “李崇轲呢?上前来见朕!”李淳罡往大殿门口张望着。

    “草民李崇轲,参见元上,愿元上万福金安!”李崇轲的爹爹官爵被剥夺,他自己目前仅仅是云天书院的学子,故而皇帝未宣之前,只得站在大殿之外等候。

    “你就是李崇轲啊!”皇帝坐正了姿势,望着底下的少年道。

    “草民正是李广陵之子,李崇轲。”

    皇帝的眉头略微皱了一下,不过很快神色便恢复了平静。

    “你爹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朕听说你跟着公冶子大师改进了玄天镜和浑天仪,还帮着大二十八星宿重新排练了阵法,使其威力大增。小小年纪,前途无量啊!看来那七圣七贤雕像之中,早晚会有你的这个位置”

    李崇轲低着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心中暗想:“我爹爹的事情这么容易就揭过去了吗?”

    刘醉儿的余光看到李崇轲的表情,心中大骇,担心他在这朝堂之上将怒火倾泻出来,连忙出言为其掩护道:“崇轲能有今日造化,全仰仗元上的圣明以及公冶子大师的悉心栽培。崇轲哥,你说呢?”

    刘醉儿回头望了望李崇轲,低声催促道:“罐头,你冷静点!”

    李崇轲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对着李淳罡再次大礼过后说道:“崇轲时刻铭记自己是李家血脉,以护国为主,铲除幽冥祸患,甘愿为元上饮冰十载,不凉热血。”

    “好!不亏是我李家男儿,铮铮铁骨,傲立天地间,壮哉!”皇帝击掌称赞道。

    就在此刻,殿外一黄门高声通传道:“宣威大将军归京述职,奉旨觐见元上!”

    李淳罡龙颜大悦,伸手一指殿外说道:“又是一位头角峥嵘的李家好女儿!好了,方才醉儿所说之事朕准了。你们什么时候想用天界树直接跟钦天监说一声便好了。退下吧!”

第二十二章 女武神

    李崇轲与刘醉儿从金殿之中退了出来,正好遇上那位宣威大将军顶盔贯甲,威风凛凛地迈步进了大殿。

    “儿臣叩见元君,愿元君福寿康宁。”

    大殿之中传来李淳罡爽朗的小声。

    “刚才那位女将军是谁呀?”李崇轲低着头走路,小声问醉儿道。

    刘醉儿嘴巴微张,眨巴着眼睛有些吃惊。

    “你当真不知道她是谁?”

    “不知道!”李崇轲木讷地摇了摇头。

    刘醉儿嘟囔了一句:“真是个木头,跟你师傅一模一样。”

    “快点说呀!”李崇轲再一次催促道。

    刘醉儿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仿佛是在展示自己最拿手地绝活儿一般,开始跟李崇轲娓娓道来。

    原来,刚才那位女将军是仙族元君的嫡长女,昭武公主李雁秋。她自小便是皇家的宠儿,天资又十分优异,甚至可以说的超凡脱俗。自幼便交予名师大贤教授文韬武略,修为很快便成为了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昭武公主成年后更是威风八面,十七岁便亲率大军于幽冥帝国的精锐铁狼骑血战于箕谷,歼敌过万,打破了魔族军队不可战胜的神话,使得仙族军队士气大振。

    随后,她率军收复失地千里,将幽冥魔族的军队赶出了仙界地域。从那以后的十多年中,幽冥帝国的一根毫毛都未曾飘上过玄洲大陆。

    李雁秋一手带出来的飞凤军目前是仙界中天国手中的一柄利剑,能让幽冥军队望风而逃。在敌人军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毁山倒海易,撼飞凤军难!”

    为了表彰公主的赫赫武勋,元君特地为她开创了一个爵位:女武神。并将她的雕像供奉在各地的七圣七贤圣殿之中。

    “怪不得看她那般威风,原来是女武神啊!”李崇轲回头望着大殿门口,若有所思道。

    “那醉儿与她相比如何?”李崇轲回过头来问道。

    “我?你可别开玩笑了,我与公主殿下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刘醉儿说道。

    李崇轲到不这样认为,他拍了拍刘醉儿的肩膀说道:“你可是仙族有史以来最早渡过小天劫的武者,我认为假以时日,醉儿必定能超越公主殿下,为仙族抵御外族入侵的。”

    虽说明知道李崇轲这是奉承话,可刘醉儿还是掩嘴偷笑了起来。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拉了拉李崇轲的袖子小声耳语道:“你知道吗?雁秋公主很有可能成为你的师娘哟!”

    李崇轲吃惊地长大了嘴巴,问道:“真的假的?你可别乱说呀!”

    “怎会有假?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雁秋公主喜欢你家师傅,公冶子大师似乎对公主也有意思,还做了一首雁丘词给她。”

    “雁丘词?是不是坊间流传的那首: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李崇轲背诵了一句之前从瓦肆之中偶尔听到的词句。

    “正是,正是。大家都以为他们俩的好事很快就会成。一个是中天仙族的护国女英雄,又是元君的长公主。另一个是驮扶族的皇子,虽说这驮扶族人丁稀少,可个个是大匠人之才啊!两国若是能联姻,那仙族的实力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要是我的女英雄能得到这桩美满的婚姻,那就更完美了!”刘醉儿一脸陶醉地说道。

    李崇轲望了望她,随后又摇了摇头,道:“可是,为何我跟师傅朝夕相处,他却从来没有提起过公主殿下呢?连雁丘词我都是从街上的瓦肆之中听到的。”

    一句话便将刘醉儿的美梦给浇灭了,她忽然变了一副面孔,恶狠狠地威胁李崇轲道:“你赶紧回去在你师傅面前每天多说点我家女英雄的好话,使劲地撮合他们俩。若是让我知道那一天他们俩不可能在一起了,我拿你是问!”

    回到公冶府的李崇轲依旧不能理解,为何刘醉儿一定要见到公主与师傅喜结连理,依照自己对师傅的了解,他就是一个淡漠名利,看穿红尘的世外高人,对于情情爱爱这种事情,应该是没有兴趣的吧!

    “还不如打造一个新式法器来的有意思!”李崇轲如是说。

    在府中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师傅的踪迹,于是问了老仆之后,方才知道师傅躲在书房已经大半天了。

    “八成又是躲在密室之中捣鼓什么新式玩意儿呢!去看看!”好奇心驱使着李崇轲快走了几步,来到了公冶子的书房之中。

    进入陈设十分简朴的书房,李崇轲径直来到了东南角的一处烛台边,双手抓住了烛台的上沿,用力往身边一转,只听得脚下的地砖发出赤喀喀的声音,一块桌面大小的地面便塌陷了下去。

    李崇轲拎起了刚才的那个烛台,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密道。下去之后伸手在墙边敲击了一下,那头顶之上的窟窿便缓缓地合上了。

    “谁?”听到外便传来脚步声,公冶子立刻紧张起来,拿起身边的弩箭转过身来对准了门口。

    “师傅是我,崇轲!”李崇轲不敢冒头,他知道此刻师傅手中一定端着那柄能轰杀开山巨兽的手弩对着门口,自己一旦冒头必定会被轰成齑粉。

    “崇轲啊!进来吧!”公冶子放下武器,转身继续忙手头的事情了。

    李崇轲蹭到了师傅身边,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师傅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师傅,这是什么呀?”

    “清河剑!”公冶子专心致志地忙碌着,李崇轲见到师傅额头满是汗水,连忙拿起绢帕伸过手去帮他擦汗。

    “这剑有什么特殊的吗?”一遍擦汗的李崇轲小心翼翼地问道。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凌空飞行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尔。”公冶子用一把铁钳子夹起一枚红色的宝石,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清河剑的剑柄之上。

    “这么厉害的战场杀器,是不是给一位大将军的?”李崇轲歪着头,咧着嘴笑问道。

    公冶子嗯了一声,点点头不再说话。

    “是给雁秋公主的吧!”李崇轲装着胆子问了出来。

    “崇轲,你今日似乎闲得很啊!去把《五金机关义》摘抄一遍!”公冶子口气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师傅!”李崇轲讪讪地撤了回来,口中不断地埋怨着刘醉儿。

    随后,他坐到了密室的书桌前,拿起师傅放在桌上的一本《五金机关义》来,准备开始誊抄。

    可这个时候,一张机关图纸从书中滑落了下来,李崇轲好奇心又上来了,于是伸手将图纸摊开了,见上面画了一个高台,高台上有一座大鼎,然后高台前方似乎摆放着一张硕大的画布。图纸右下角还有一枚印鉴,上书四个篆字:妙天画舫。

    “谁让你看的?”一只大手忽然伸了过来,将李崇轲眼前的图纸瞬间收走了。

    “你回去抄吧!”公冶子黑着脸,对爱徒下了逐客令。

    “那好!师傅早些安歇!徒儿告退了。”

    不知所以的李崇轲便从密室中退了出来,回了忠义侯府。

第二十三章 金乌岛

    翌日,李崇轲与刘醉儿两人收拾好了行装,天还未亮便告别了刘复通夫妻俩,准备启程去金乌岛修炼。

    元君的旨意早就传达到了四宫宫主手里,他们带领着其他二十四星宿早早地等候在天界树石碑前严阵以待。

    “来了!”青龙宫宫主是四宫之首,他虽然没有睁眼可神识却远远地感知到了两位仙界新星的气息。其他星宿立刻心领神会,纷纷位移到属于自己的阵位,双目紧闭微念口诀,右手掌心举向天空,左手掌心对着大阵的阵眼处。

    “日出!”负责监天的玄武宫星宿高喊一声,随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便撒向了二十八星宿以及古朴的天界树石碑。

    青龙宫宫主双眼怒睁,一个纵跃翻入阵中,稳稳地站在了阵眼之位。就在他刚刚发功的那一刻,无数的金光从天而降,三两息后便从大阵之中输送处无数醇厚的气劲。这些起劲纠缠在一起,盘旋着输送到天界树之上。

    而那天界树在接收到巨量的气劲之后,整棵巨树忽然发起耀眼的光茫来,代表着传送结界的各色宝石自上而下熠熠生辉。

    三五息之后,霞光褪去之后,那天界树最下方的一个小枝桠上,镶嵌的一颗黄色宝石充满活力地闪烁着。

    很快,在天界树的下方便打开了一个黑洞洞,镶着银色光晕的结界之门。

    “这就可以去金乌岛了?我以为要坐上大船,在海上漂泊几天几夜呢!”李崇轲叹为观止道。

    “走吧!星宿们耗费了大量气劲才为咱们打开的结界,别耽误了时辰。”说完边背上行李,拉着李崇轲就要穿过结界。

    “那天界树顶端的大红宝石代表着什么?”李崇轲好奇地问道。

    “那是通往梦魇虚空的,若是谁想突破入仙境,进入飞升境,毕竟要经历一遭梦魇虚空的折磨!好啦!快走吧!”

    凄厉的寒风夹杂着雪珠与砂砾肆无忌惮地在洞外呼啸着,一晃两人在金乌岛已渡过了数年。

    一天清晨,刘醉儿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朝李崇轲住的地方看了一眼,发现帘子后面依旧闪烁着灯光。

    “这家伙又是一夜未睡?在折腾什么呢?难不成...”刘醉儿嘀咕着,蹑手蹑脚地靠近洞口,猛地一撩帘子,探头便望里面看去。

    李崇轲背对着洞口,正在聚精会神地捣鼓着什么东西,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有人窥探。直到刘醉儿悄悄靠近的时候不小心踢着了一块碎石,发出了“啪嗒”一声才惊扰到了他。

    “刘醉儿!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突然闯进来!你能不能尊重下我啊!”李崇轲见来不及藏好面前的秘密,只好整个人都趴在了上面,扭过脸朝着一脸好奇的刘醉儿怒吼道。

    “你不会又在捣鼓你那些破法器吧!”刘醉儿似乎知道了眼前这家伙在干什么,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你说你来这金乌岛都多少年了?还卡在培元境九品!就是因为你隔三岔五地研究这些破机关,烂法器,才会迟迟无法引动天劫!”

    刘醉儿见李崇轲依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对自己的责怪置若罔闻,于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伸手抓起旁边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便朝李崇轲扔去。

    李崇轲自然不傻,听见身后风声大作,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法器掷向了空中,一个翻身伸手拉过一块厚布将身下的物件遮挡严实。

    只听见“当啷”一声,刘醉儿砸出去的那块石头似乎撞在了铜墙铁壁之上,瞬间变得粉碎。

    “这是...这是你的护身真气吗?”刘醉儿看见李崇轲周身被一层薄薄的金色气体围绕着,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刚才那块石头应该是撞上了这层金色气体才粉身碎骨的。

    “我又没有渡过小天劫,哪里来的护身真气啊!这个呀是我根据师傅给的图纸自己造出来的护身法器-湛金钟,理论上可以抵挡一切攻击,是奇巧匠人最强的护身法宝。”李崇轲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口的那个鎏金雕花的钟形法器,向刘醉儿夸耀道。

    “哦?是吗?最强的护身法器?我最喜欢打败最强者,今天就来试试你这最强的法器!”

    刘醉儿柳眉一挑,不顾李崇轲强烈反对,左手捏碎了一块日经珏拍进了身体,在一道霞光过后,数不清的冰锥飞向了李崇轲。

    “这还是试验品!是试验品!”李崇轲悲惨地求饶着。可为时已晚,只听得洞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仿佛是过年放的鞭炮。

    待尘埃落定,李崇轲躺在了远处的地上,捂着胸口哎哟哎哟地惨叫着,而他的护身法器已经碎裂在了身旁。

    “就知道你的雕虫小技不堪一击!在咱们仙界,唯有修真派才是正道!”刘醉儿拍了拍双手,将身上的浮尘掸去。

    李崇轲挣扎着爬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肩头不服气地反驳道:“少看不起奇巧匠人!我要是能达到我师傅的水准,你肯定拿我没办法!”

    刘醉儿也不想跟他斗嘴,她转过身去,不咸不淡地说道:“别说那些没有用的大话!一个月内先把天劫引动了再说吧!不要再偷偷摸摸地捣鼓你那些破法器了!”

    李崇轲嘟囔道:“还不是你笨手笨脚的,搬点石头堆个桌子却堆成了坟堆。我是想帮你打造一个...”

    话还没说完,一大块石头就向李崇轲的脸上飞了过来,李崇轲一歪头,那石块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他吓懵了。

    刘醉儿斜眼挑眉看着李崇轲:“死罐头,你还敢嘲笑我。这个破地方连个桌子都没有,吃饭都没个地方摆东西,你说你做为我的护法,忍心天天看着我这样艰难困苦的过日子吗?”

    刘醉儿越说越伤心,掩去半张脸做哭泣状,道:“若不是当初我开口求陛下赏赐了这千载难逢修行的好机会,把你带来了这里,你的修为能这么快嘛?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哼!”

    李崇轲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倒是没觉得这里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再说了你每天吃烤肉的时候不也是有滋有味的吗?”

    “啪”一声巨响,又一块石头在李崇轲头顶临空爆炸成粉末。

    刘醉儿摆摆手,转身幽怨道:“算了,算了!反正你也无心修炼,我明天就收拾行李返回仙宫。你自己跟你的法器们去度飞升劫吧。”说罢,侧身躺在了石床上。

    一听到刘醉儿要走,李崇轲坐不住了。他立马跑到刘醉儿跟前,俯下身子辩解道:“好醉儿!你可别生气!我前阶段修炼实在是无聊,就想着做一些法器来换换脑子!”

    随后他有补充了一句:“修炼气道真的很无趣嘛!奇巧匠人不渡过天劫依旧可以成为高手啊!”

    刘醉儿闭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仙族族人掌握着天地运行的奥秘与准则,在天地中一切事物都必须顺从这无形的准则.虽然咱们知道,这些亘古未变的准则是由先师创建的,可这些准则却不会因为任何种族而改变.天地中任何的人或者事皆可改变天地的因,却无法改变着天地的果.这些坚硬如奥石的法则有着无法被抵抗的威严,却也存在着上善若水般地柔美。”

    李崇轲点点头,接着说道:“这些我自然知道。先师创建了世人之初,还传授了先祖元素运行之道,帮助了先祖渡过了那段创世之初的艰难日子.先祖们学习和研究世间万物运行的法则,掌握和运用它们来帮助族人突破自我.可以凝水成冰,燃木成火,点石成金,催木成林,甚至可以像先师那样创造一个天地.可是,这样操纵奥石法则会带来一个后果,这就是天劫.”

    “损天地之道而奉人力之有余者,天地谴之.“刘醉儿说道.

    可李崇轲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敢苟同异这个说法,这族人修炼皆以金日精华为力量源泉,这些能量使得修炼者永葆青春,也使得他们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这些巨大能量的富集势必造成了自然元素的反应,具体的表现便是火烤或者雷击。”

    刘醉儿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每当族人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后,或早或晚会触动天劫,他们通过对法则的运用来抵抗天劫带来的伤害,天劫过后自身的修为会大为精进,富集吸收金日精华的能力更加厉害,最后可以撕裂长空,折跃于虚空中,甚至可以创造另一番天地.”

    “这是每一个族人的终极梦想,但实现者又有几人呢?我却只想能够成为向我师傅一样厉害的奇巧匠人就够了!”李崇轲叹了口气。

    “你以为每个人都喜欢打打杀杀吗?若不是先师不小心创造出来的幽冥魔族嗜杀成性,咱们也不至于如此拼命地修炼去抵抗他们啊!”刘醉儿不屑一顾地说道。

    李崇轲回道:“那是自然,抵抗以幽冥族可是咱们仙族的使命,你没看到那些位列七圣七贤圣殿的前辈们,每一个都是战胜过幽冥族的大英雄,他们探索出来的克敌制胜的方法一直流传下来,我们只需要恪守祖训就可以了。”

    “所以啊!你就老老实实地先把小天劫给渡过再说吧!”刘醉儿忽然睁开了她那双灵气十足的大眼睛说道。

    晚上,夜凉如水。李崇轲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满脑子想的都是刘醉儿走掉后他一个人在这凄惨荒凉之地如何如何。

    “哼!不就是张桌子嘛!我都是快要渡过小天劫的人,还搞不定一张桌子?”说罢,身形一闪,消失在月色中。

    李崇轲趴在灌木丛中一动不动已经有了两个时辰,前面是一群金武搬山兽。

    这金武搬山兽有着上古神兽的血脉,成年后有座小山那么大,鼻子前突,鼻尖上长有又长又粗的角,四肢粗壮有力,遇到危险或是被激怒后疯狂奔跑起来,冲撞的力道可以将十丈高的巨石撞飞。

    而且皮糙肉厚,普通刀剑无法穿透,只有用逍遥无极网将它困住,待其精疲力尽之时再用符咒将它收服。

    李崇轲心中这么盘算着。

第二十四章 深夜抓神兽

    李崇轲之前在书院阅星阁里翻阅过《中天异闻考》,里面有记载这种奇兽虽其貌不扬,但它却是天地通灵之兽,这兽角之中孕育有沟通天地之物,念法得当的话可控制其大小,而且将此兽收服后与奥石熔铸成石桌或石台的话不仅可以用念法将其变化任意大小,还具有瞬间吸附附近有灵识之物,坚不可摧的作用。

    李崇轲面前的这群搬山兽看上去是一个族群,有似山般的成年大兽五六头,如成人般高度的小兽十来头。做石桌的话,这般大小的小兽足以。

    以他目前的修为,就算这么多巨兽一起袭击李崇轲,自保和逃跑的能力是足够的,但要是想在这么多巨兽中偷走一头幼兽的难度不亚于度劫啊。

    况且这巨兽护子之心重于一般野兽,被察觉的话估计会追他到天涯海角。

    正当李崇轲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眼前长着一株橘黄色的果子,李崇轲喜出望外,这如拳头般大小的果子叫凤临果,味道甘甜爽冽,正是金武搬山兽最喜爱的水果。

    李崇轲兴奋的采了满满一兜果子,慢慢地向兽群边缘的一只小兽靠近。悄悄地将果子扔到小兽身边。

    正在睡觉的小兽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睁开眼睛回头看到地上的果子,闷哼了一声,一口将果子吞入口中,呱唧两声咽入喉中。噗通,又一个果子掉落在不远处,小兽紧跟着快走两步,低头一口将果子吞下。

    就这样,半个时辰后,李崇轲抬头已经望不到那群巨兽了,于是从腰间掏出逍遥无极网,抛在空中。小兽收到惊吓欲掉头逃窜,无奈距离太近,被网入其中。惊慌失措的小兽左冲右撞,无奈这网将它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又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李崇轲见这小兽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不再动弹了,于是从乾坤无极袋中掏出一枚定阳符,催动真气,念动咒语,将这只幼兽收入囊中。

    接下来就是去找奥石,这个倒是简单许多,李崇轲记得不远处有个野人的村庄,村庄正中间竖着一块野人祭祀用的石碑正是奥石所做。

    李崇轲抬头看看这皎洁的月光,想着这么好的月色不干点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对不起这月光。

    他悄悄来到村庄中间广场,这奥石碑正矗立在此,不过这碑过于巨大而李崇轲用不了这么多。思来想去,他化拳变掌,用力一劈,将这坚硬的奥石碑劈下桌面大小的一块。

    “祭祀的石碑不需要那么大的,我给他们留下这一块就足够了!”李崇轲嘟囔着。

    可是,因为声音太大,敲碎石碑的声音吵醒了周围的居民。当他们发现有人偷石碑时,呀呀乱叫的村民举着木棍与火把,漫山遍野地包抄过来来追李崇轲。李崇轲仗着自己气息悠长,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负重狂奔后,在月色下将发了狂的村民们给甩掉了。

    李崇轲从自己的无极袋中掏出从师傅那里顺来的炼坤炉,这炉子可生厉害,可熔化一切矿石,也可炼化灵兽。李崇轲将炉子放在地上,撕去定阳符,念动口诀,炉子慢慢变回原形,然后他将奥石碎成数小块放入炉中,鼓动真气输入炉底,加热炼坤炉将奥石转化为奥金。

    约摸两个时辰的光景,天边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李崇轲看这炼化得差不多了,便停手,将收服的小兽放置在炉边,将炉下方龙头处的机关打开,炽热的奥金液体顺势滑下,浇在金武搬山兽上。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大亮了,金武搬山桌也已经冷却完毕,李崇轲估摸着刘醉儿也该醒了,于是收拾好东西,起身回去。

    来到山洞,李崇轲看到刘醉儿依旧是侧身躺着,跟他出去的时候一样。于是李崇轲便悄悄将桌子放在她身旁,然后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方躺下,接着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见听到刘醉儿的一声惊呼,接下来又是欢呼雀跃,然后就是李崇轲被踹醒。李崇轲揉着眼睛,回头看着刘醉儿。她一脸坏笑地看着李崇轲,附身过来,一阵香风煞是好闻。

    “李崇轲,你半夜里背着我去干什么了?”

    “没干嘛啊!”李崇轲撒谎道。

    刘醉儿装作一脸失望的样子,指着桌子道:“那这个桌子就不是你送我的咯,那它就不能摆在这里,我要将它扔掉。”

    李崇轲慌忙起身,挡在桌子前面:“别啊!我可是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弄了张桌子,你别说扔就扔啊!我大半夜跑去敲村民的石碑,差点被群殴了...”

    突然,刘醉儿将李崇轲推到了洞壁上,嘴唇将他的话语打断,李崇轲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时间也凝固了,一切的一切都变成白茫茫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醉儿的唇离开了李崇轲的唇,她瞬间又变得笑嘻嘻得绕着桌子打转,然后停住,抬头对李崇轲说:“李崇轲,这桌子是不是要用我自己的血来施羁绊咒啊!”

    臊红了脸的李崇轲木讷地点点头,还处于刚才的头脑窒息的感觉当中。

    刘醉儿跑到李崇轲身边,伸手从他怀中掏出匕首,在自己地指尖轻轻一点,朱红色地血液缓缓滴在石桌上。

    刘醉儿念动咒语,从此这石桌与刘醉儿互为羁绊,只认她的血,只听她的言。

    “李崇轲,我们叫它聚仙台,好不好?”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李崇轲脑子里还是嗡嗡作响。

    在金乌岛中度过的那数年时间里,刘醉儿注视着李崇轲的一举一动,经常开口讽刺下他那愚钝的悟性,经常开怀大笑是因为李崇轲的无知招惹了蛮荒巨兽被追得落荒而逃,或者是弄坏了野人的房屋田园被他们呜哩哇啦地恶言相向.

    其实刘醉儿心中也清楚,天赐聪慧的罐头只不过是在扮愚蠢,而去招惹野人也只不过是为了逗自己开心,好让她在这里不觉得孤独和想家。

    “你做的这些,我都懂的,死罐头!”刘醉儿斜倚在山洞石壁上望着西沉的太阳,默默说道。

    而李崇轲觉得在这蛮荒之地虽然危机四伏,但是有刘醉儿陪他的话便过得如同在家中一样,每天都是斗志满满地出去修炼,与巨兽搏斗,帮野人修缮房屋田园,教他们识文字习音律,过得不亦乐乎.

    有时候,刘醉儿会问李崇轲为什么过的如此自由自在?

    李崇轲便会睁大眼睛看着她,亮亮的眼,红红的唇,道:“因为有你在啊,你看我为博你一笑,与巨兽拼命是多么的不容易啊!”说罢叹着气佯装无奈地走了出去.

    在刘醉儿的悉心指导下,李崇轲渡过小天劫和入仙劫。过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是特别的艰难危险,也不似刘醉儿探囊取物般容易.除了受到一些皮肉之苦外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可是刘醉儿却出言挖苦道:“渡劫到你这地步,回到仙宫可别说是我指点你渡劫的.“

    “是是是,我只会说是我只身一人来到这荒芜苍茫的金乌岛上,依靠自己的愚钝才智,一不小心才渡过了小天劫和入仙劫的.“

    李崇轲挠挠后脑勺,转过头去低声嘟囔:“你也没怎么指点我呀!还时不时地嘲笑挖苦我.再说了,陛下他们都知道是你主动要带我来的,“

第二十五章 面圣得封赏

    在金乌岛与世无争的日子过得非常快,转眼闭关修炼的五年之约已经到了,李崇轲与刘醉儿在天界树结界打开的那一瞬间,他们以仙界最年轻的飞升境修士身份荣归故里。

    可令人意外的是,结界外并没有两个少年想象中的那种锣鼓喧天,夹道欢迎的热闹场景。两三个宦官黄门以及一队手执金瓜的依仗金甲便算是整个欢迎队列了。

    “恭迎侯爵千金与李公子闭关归来,这一年时间在那苦寒之地可委屈二位啦!”一位年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宦官尖着嗓子,满脸堆笑地凑上前来,嘘寒问暖。

    “一年?咱们不是明明呆在那鬼地方五年了吗?”刘醉儿满脸疑惑地转身问李崇轲道。

    刚刚从结界通道之中探出脑袋来地李崇轲,望着明晃晃的太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轻盈地一个纵跃,双脚轻点青砖,无声地落在了地上。他笑吟吟地回答道:“应该是运用了某种法器才能实现的效果吧!我之前在师傅那里听说过一些机关秘境的传言。”

    刚才那名年长的宦官谄媚地凑了过来,连连点头附和道:“李公子不亏是大匠造的高足,一下子就将这玄机说透了。这天界树原本便是公冶子大师族中的至宝,历经了十数代奇巧大师之手才制作完成。当年公冶子大师带着至宝进献给先君之后,便奉先君之命在那金乌岛设了一处秘境,此秘境之中可使修炼之人进步神速,且被吸入梦魇虚空渡劫完成之后,依旧能够回到这安全之岛。最神奇的地方,便是外面一年,岛中却已经过了五年呀!”

    “呀!那岂不是我也老了了五岁?这样一来,虽然在这里年纪只长了一岁,可实实在在地老了五岁?”刘醉儿似乎没有听到那些修炼的好处,却对自己老了五岁莫名的伤感起来。

    李崇轲哈哈大笑着安慰她道:“你是不是傻了啊!你老了五岁,我不也老了五岁吗?到时候娶你一点问题都没有。”

    刘醉儿收起了在金乌岛上的蛮横态度,一副娇羞状道:“谁要嫁给你?我还没想好呢!不说这个了,还是要先回去拜见下父母。”

    “两位英雄且慢!”那中年宦官伸手拦住了他们俩的去路。

    “大内官还有何事?”李崇轲皱了皱眉头问道。

    中年宦官见着了那紧锁的眉头,心中倒也没有恼火,依旧使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开口说道:“两位英雄远岛回来,回家心切老奴可以理解。只不过元君自两位入岛修行开始便心中时常挂念,如今二位归来后,岂能不去参拜下元君再回去?”

    一语点醒梦中人,两人大梦方醒般埋怨自己疏忽了,于是随着仪仗一同来去参见李淳罡。

    此刻已经时至午后,元君早就下了朝在禁庭之中休息。

    穿过一座座宫殿,宦官领着二人来到了一处高大却很雅致的宫殿。

    “这里是紫宸斋,元君喜欢在这里午休之后下下棋。两位暂且在此处候一会儿,老奴先去禀报一下。”那中年宦官朝着李崇轲刘醉儿施了一礼,便匆匆前去禀报了。

    约莫一刻钟左右的光景,那宦官便返身回来了,对二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声说道:“元君刚刚赢了一盘棋,心情愉快着呢!听说二位英雄归来,急着要见二位呢!”中年宦官捂着嘴呵呵笑了起来。

    刘醉儿可是深谙这深宫内院之中的规矩,于是从袖袋之中摸出了一小锭银子,握在手心之中,余光扫了扫身边其他人,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急忙伸手过去拍了拍那宦官的手,顺势就把银子转移到了他的手里。

    “公公费心了!”刘醉儿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那宦官也是心领神会,笑吟吟地点头回礼,低声说道:“小姐以后有什么用着着奴才的地方尽管差人来找奴才,老奴傅财,在元君身边伺候了多年,还算有些手段。”

    傅财将他们送到了紫宸斋门口后,刘醉儿领着李崇轲便进了正厅。

    大礼参拜过李淳罡之后,二人便垂手站在了元君面前,洗耳恭听圣上问话。

    “远岛条件艰苦,你们可遭过什么罪啊?”李淳罡边喝茶,边问道。

    “回元君的话,醉儿和崇轲哥哥是去修炼的,自然抱着吃苦的心去的,区区远岛算不了什么。”刘醉儿答道。

    李淳罡点了点头,夸赞道:“不愧是将门出来的,就是有铁骨铮铮的气概!不向唐杨两家的弟子,看上去个个都弱不禁风,软趴趴地样子。说说看,这一年的修炼都达到了什么境界啊?”

    刘醉儿嘴角上扬,笑着说道:“元君见笑,臣女进金乌岛之前便是入仙境修为,经过岛上的修炼,自然去梦魇虚空闯荡了一遭,已经迈进了飞升境。而崇轲哥哥虽然起步晚了些,不过好在他刻苦,在我之后三月后便也到了梦魇虚空,闯荡了十五日后方才突破境界,现在已经是飞升境一品了。”

    “妙哉!妙哉!”李淳罡放下茶杯鼓掌喝彩道:“没想到我仙族竟然一举收获两位飞升境高手,对幽冥魔族的战事何愁不胜啊!”

    李崇轲此刻抬起眼来,拱手问道:“敢问元君,如今前线战事吃紧吗?”

    “还可以!有女武神在前线顶着,一时半会儿的没什么大碍。”谈到爱女,李淳罡的心情变得更加美好起来。

    “若是前线用得着我的地方,还请元君留意些,崇轲想上战场搏杀!”李崇轲虽然低着头,不过他的眼神之中的那种杀意还是让元君心中咯噔了一下。

    “好!不愧是我仙族的好男儿,我中天自古以来都是以武勋论英雄,以开疆拓土来定成败。你能有这份心,朕深感欣慰。朕记下了!”

    李淳罡又跟他们俩闲聊了几句,便着人赏赐了刘醉儿一些珊瑚龙珠,赏了李崇轲一个最低的武职-承信郎,以表彰他们加入了这个国度最强武者行列。

    待两个年轻人走后,刘复通和公冶子从旁边的配殿之中走了过来,双双朝着元君叩首谢恩道:“谢元君对两个晚辈的厚爱!”

    李淳罡倒有些不愉快,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埋怨道:“两个孩子吃了那么多苦,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双双突破到飞升境,朕当真想要为他们举国庆贺下。若不是你们二人提前打好招呼,怎会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封赏?朕是怕寒了孩子们的心!”

    公冶子面露浅笑,上前施礼道:“元君圣明!这两孩子虽然天资聪颖,但心性却十分浮躁,若是元君一开始就对他们大加封赏,这无疑是捧杀了他们。再者说,如今边境战事又起,幽冥的探子混进来的肯定不少,让他们少知道一些仙族的实力,咱们也好多一些后手。”

    刘复通复议道:“元君素来知晓微臣那女儿嚣张跋扈,并且自幼便仰慕昭武公主殿下,若元君此次封她一个将军衔,她还不把这京城给拆咯啊!”

    此话引得李淳罡仰天大笑起来。

第二十六章 迷局

    公冶子从紫宸斋出来,见刘复通满面红光,神清气爽的样子,不禁开口称赞道:“侯爷家千金天资聪慧,将来必定是中天国之栋梁!”

    “哪里哪里!”刘复通摆了摆手,笑呵呵地捋着胡子说道:“我家这个小霸王肯去远岛修炼,只不过是为了你那宝贝徒儿罢了!我不点破你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

    两人欢笑着走出了院落,来到一处僻静的假山处停了下来。

    公冶子开始左右张望,想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人,刘复通拉住了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说道:“我感知过了,附进没有灵源存在,有什么事情你就赶紧说吧!”

    公冶子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

    刘复通伸手抚摸着身旁的那块太湖石,低头不语。

    “崇轲他爹的事情真的与你无关,广陵出阵是画坊魁首一力促成的,出兵的旨意是元君下的,你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罢了,何必过于自责?”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当初咱们为了求一个长生之道,接受了画坊的招募秘密加入神界,为其卖命。说好听些是为了弘扬先师理念,平衡天地之间各方势力以保神界的地位。可这几年看看画坊都干了些什么?再这么下去,我怕我自己要撑不住了。”刘复通一拳砸在了假山之上,碎石头扑簌簌地往下掉。

    公冶子害怕声音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枚铜蜻蜓,往空中一抛,那蜻蜓拍了拍翅膀便盘旋在了他们头顶之上,机敏地监视着四周的一草一木。

    “复通兄,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若是现在宣称退出画坊,不再为魁首效命,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我说了吧!整个神界的人都会追杀你!你难道不为醉儿着想下吗?”有了铜蜻蜓的侦察,公冶子的心放下来不少,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当初我就是为了刘氏家族,为了醉儿,想着加入了画坊成了神界中人,假以时日定能得到长生之术,将家族发扬光大,照顾我们家醉儿。可谁曾想到,竟然入了一个无法脱身的火坑。我现在一想到神界那些所谓的魔族和妖族精英们就恶心!”

    刘复通后悔不已,五根手指已经深深地嵌进了假山之中。

    公冶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以为只要效忠了画坊,早晚就会得到永生的机会,那样的话我就用用不完的时间来研究机关术数。可现在,却沦为了他人的工具!”

    “所以!”刘复通目光炯炯地望着公冶子说道:“我决定将三十七年前的那场变故告诉元君,希望大师能帮我。”

    “什么?”公冶子一把抓住了刘复通的肩膀,手指死死地扣住。

    “你是要把李崇轲他爹和元君的事情说出去吗?”

    “正是!”刘复通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为什么呢?你为何要这么做?我是不会帮你的,你另请高明吧!”公冶子拒绝地也挺干脆。

    “大师,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现在很多事情都是冲着李崇轲去的,不管是他父亲在朝中的那些死对头,还有画坊那里也在暗中操控着。我是担心光靠咱们两人无法保全他,想着如果元君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必定会对李崇轲这个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关爱有嘉的。”见到公冶子拒绝了自己,刘复通有些心急地拉着他的袍袖苦苦劝说道。

    “你说的事情我自然知道,书院之中也有画坊势力在针对着那小子,好几次都是我暗中帮他挡掉的。可是,你要揭开的事情干系重大,牵扯到的方面太多。若是你执意要把画坊的事情公之于众,我绝对不会帮你说一个字,做一件事。我不可能为了那小子舍去整个驮扶族。”

    公冶子也是目光坚毅,他知道若是李崇轲出事自己定然会伤心难过,可跟整个族人遭受灭顶之灾相比,这真的不算什么。

    刘复通一甩他的袍袖,大喝道:“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怎么傻到将画坊和神界的事情告诉元君!我还要为我那一大家子考虑呢!虽说我会将当年先皇的双胞胎皇子被人偷偷运出宫之事告诉元君,可我只会说出当年在宫中谋划此时的幕后黑手李王爷,至于李王爷背后的故事我断然不会说出来的。”

    听完刘复通的话,公冶子方才长舒了一口气。他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那李广陵的养父在替画坊干完这脏活之后也神秘得得罪了先皇,被罢去世袭王位。李王爷也在忧愤中黯然离世。将此事完全推在他身上也是合情合理啊!”

    “那你还会不会帮我?”刘复通捶了公冶子的胳膊问道?

    “只要你不牵扯出画坊之事,我自然鼎力支持!毕竟也是为了李崇轲那小子。”公冶子扯去刘复通的手,揉了揉被捶疼的胳膊回答道。

    刘复通哈哈大笑,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亏你还是一代奇巧大师,做起事情来竟然也是如此鸡贼!跟市井之徒无异啊!”

    两人嘻嘻哈哈地继续走出了禁庭,路上刘复通打趣道:“听说前阵子你在府中过诞辰,雁秋公主去为你贺寿,可最终却把你打出了大匠造府最后拂袖而去。公冶兄,当真有此事?”

    公冶子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都说我大匠造府前门可罗雀,一天之中也没几个人路过。可为何此事传播地如此之快,连你这个糟老头子都知晓了!怕是整个京师都那这件事情当谈资了吧!”

    “来来来!快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俩不是好事将近了吗?怎么忽然又打了起来?”刘复通一脸好奇地问道。

    公冶子耸了耸肩膀,一脸委屈地向他解释道:“那日我原本就没打算大操大办,只是邀请了三五好友,大家在我那竹园之中饮酒作赋,清谈一些时下流行的机关术数罢了!可雁秋非要闯进来,不但赶走了子白山长他们,还蛮横地责怪我没有请她赴宴。”

    “然后呢?你是如何应对的?”

    “我还能如何?她那脾气和手段谁人不知?我只好连忙赔礼道歉,一再解释说这次仅仅是好友相聚。”

    “你这样公主能善罢甘休?”刘复通一脸不相信地斜着眼问道。

    “自然不能啊!她一开始说不再追究生辰宴的事情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说什么她去年在外征战,生辰宴也只得在军中将就办了,问我为何没有把生辰礼物送到军中去。复通兄,你来评评理,这是不是无理取闹?”

    刘复通嘿嘿一笑,咧着嘴夸耀道:“公主不亏是女武神,这得理不饶人,无礼搅三分的劲道,怕是连幽冥帝君碰到也要退避三分啊!”

    啪的一声,公冶子一巴掌拍在了刘复通的后背上,疼地刘侯爷直咧咧嘴。

    公冶子气呼呼地继续说道:“然后雁秋也不由分说,自顾自地冲进了我的密室,直接把我刚刚铸造完毕的清河剑给抢走了。虽说那是我准备晚点送她的礼物,可是,可一个堂堂仙族公主,竟然私闯大臣府中,抢夺财物,这成何体统吗?老刘,你说说,这样的悍妇谁人敢取?哎!老刘,你别走啊!”

    四周顿时寂静了,公冶子收敛起了嬉笑怒骂,脸上浮现出了难得一见的阴郁。

    “画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公冶子抚摸着自己的长发,低声呢喃道。

第二十七章 惊现羽林卫

    李崇轲与刘醉儿双双迈入飞升境渡劫归来的事情,轰动了整个云天书院。各位学子都争相目睹着这两位仙族的后起之秀。

    李崇轲与刘醉儿返回书院那天,几乎所有的学子都跑去欢迎了,整个校舍变得空荡荡的,异常的安静。

    胖胖的徐锦气喘吁吁地跑过课堂,余光之中扫到了空空如也的课堂里竟然还坐着三个人。

    “是谁动作比我还慢?”好奇的徐锦把脑袋伸进窗户,朝里面张望着。

    “唐宏,你们几个怎么还在这里呀?崇轲和醉儿从金乌岛回来了!咱们赶紧去迎接他们呀!”徐锦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朝里面的几个人喊道。

    杨牧之三两步走到了窗边,一伸手便将徐锦那近两百斤的大胖子给拎了起来,转手便甩到了课堂之中。

    杨怀礼嘿嘿一笑,提起一股真气灌至双手,接过从空中旋转飞来的徐锦,双手一交叉便将他拽了下来,砰的一声,插在了唐宏面前。

    “徐胖子,你这么着急赶着去看笑话吗?”唐宏不冷不热地拍了拍正在干呕的徐锦,问道。

    缓了好半天的徐锦方才喘匀了气,吃力地问道:“什么叫看笑话?崇轲和醉儿可是书院有史以来最早渡过飞升劫的学子,大家伙儿都替他们高兴呢!你们不去,就不要妨碍我去!”

    说完,徐锦呼哧呼哧地艰难地迈着步伐,走到了课堂门口。

    “等着瞧吧!不用很久,羽林卫的人马便会来到这里,将你那个崇轲哥哥给押入大牢的!”唐宏斜靠在椅子上,一只脚踩着椅面,冷笑着说道。

    徐锦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即嗤笑道:“整个书院的人都知道,你爷爷和爹爹都看不惯李崇轲的爹爹,而你更是瞧不上他。这次人家得到如此殊荣,你心存嫉妒也是合情合理。可是,你不要不如人家就出言诽谤,这可不符合你们豪门世家的风范!”

    “我出言诽谤?”唐宏嗤笑着望了望杨家兄弟,说道:“这反贼的儿子自然会做反贼的事情,这还需要我诽谤吗?待会儿等禁军搜查结束后,再来说我有没有诽谤吧!”

    杨牧之与杨怀礼两兄弟双手环抱着胸口,一副得意洋洋的望着徐锦。

    “莫名其妙!”徐胖子一甩袍袖,转身便离去了。

    当徐锦急匆匆地赶到书院大门之时,广场之上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原本一眼望去令人感到天地宽阔的广场,现在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

    “学长!学长!外面是什么情况呀?”徐锦尝试着往里面挤了几回,可每次都被汹涌的人潮给弹了回来,无奈之下便拉扯着前面一位学长来问问情况。

    “我怎么知道,人太多了根本看不到人!”那个学长压根儿就没回头看他,自顾自地跳着脚往里面挤。

    “刘醉儿!刘醉儿!”这时候,前面的人群之中爆发出了一阵喧闹声,很多前排的男同窗们吹着口哨,尖着嗓子呼喊着刘醉儿的名字。

    “一定是醉儿来了!一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应该是变得更美了吧!嗯一定是的!”努力踮着脚的徐锦心中开始幻想着刘醉儿那动人的姿容,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抹甜甜的笑。

    “刘醉儿可真是厉害啊!修为已经是年轻一辈之中的王者了,家世还那么优秀,关键是长得太美了!真可惜,人太多了,没办法看到她的盛世美颜!”

    “现在京城之中都在说,刘醉儿必定是下一任女武神,假以时日肯定能接昭武公主的班!”

    “就是就是!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徐锦听着前面众人对刘醉儿的讨论,心中有些酸楚,望了一眼茫茫的人群,心中思量了一下,于是心生一计。

    “死就死啦!不就是被罚关黑屋嘛!为了看到醉儿,别说是关三天,就是关三年也值得!”

    打定主意的徐锦催动了丹田之中的定气珠,丝丝真气开始行进到周身各处经脉之中,然后徐锦便将这些真气凝聚起来,变成了更加醇厚的气劲。

    这一道道气劲被徐锦催逼着往双脚处奔流着,如同一条条汹涌的河流,不顾一切地涌向大海而去。

    呼的一声,一阵大风吹来,将周遭的学子吹得眯起了研究。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到一个硕大块头,身穿天青色书院长袍之人,涨红了脸,正在半空之中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形。

    “哟!那胖子是哪里来的?竟然敢公然违反书院禁止使用御空术的规定!”

    “怕是想看刘醉儿想疯了!这下要被抓去蹲小黑屋了!”

    徐锦才不去管那些胆小鬼的言语,得意洋洋地独自一人凌空望着人群簇拥的中心地带,他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刘醉儿今日青丝齐腰,面若桃花,肤如凝脂,眉心一点青痣,头上戴一金玉朱雀步摇钗,额前一亮银华胜,上身着金丝朱雀花纹襦裳,下身穿墨色赤点月华裙,腰间束一条羊脂白玉带,朱红宫绦垂于右侧,上串一鎏金玉佩以镇裙幅。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啊!”徐锦如痴如醉地望着茫茫人海之中的那一点红晕,眼神开始有些迷离。

    就在此时,高高在上的徐锦忽然看到书院外尘土滚滚,大批身穿赤红铠甲,手执红羽长刀,胯下骑着枣红马的禁军羽林卫正朝这里赶来。

    “不会真的被唐宏那厮给言中吧!若是李崇轲那小子被抓了去,会不会牵扯到醉儿呢?”

    一想到这里,徐锦整个人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御气飞向了人群之中的李崇轲与刘醉儿。

    “崇轲,醉儿,你们快跑!羽林卫来抓你们啦!”

    正在与院判们愉快交谈的李崇轲和刘醉儿被这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委实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徐锦那胖子。

    “锦子,你胡说些什么呀?羽林卫是元君亲率的禁卫,跑来抓我跟醉儿做什么?我们又没犯罪。”李崇轲不明就里,笑着问道。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刚才我来这里之前听到唐宏说,他说什么你爹爹犯了叛国之罪,你也会犯叛国之罪。还说什么羽林卫马上就到。他说得没错,羽林卫真的到了,就在书院外,他们是来抓你的。”徐锦一口气把话说完,憋得大脸通红。

    就当场中众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的时候,听得书院门外一粗壮的声音大吼道:“羽林卫奉旨捉拿书院弟子李崇轲,阻挡者格杀勿论!”

第二十八章 护短山长木子白

    赤盔红甲的羽林卫乱哄哄地就要往书院之中冲,引得一众学生惊慌失措,呼喊着左奔右突,眼看就要引起踩踏事件。

    “书院重地,谁人敢闯!”一阵狂风忽然袭来,将乱哄哄的人群瞬间压制在了原地。白衣白袍的木子白凌空用内力传音给在场的所有人,那种不容抗拒的威严让那帮正想冲进书院的羽林卫收住了脚步。

    一个将军模样的大汉,手中擎着一卷明黄色卷轴,大阔步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恭敬地朝半空之中的木子白深施一礼,随后大声喊道:“羽林卫奉元君旨意,特来捉拿嫌犯李崇轲,还请山长莫要阻挠。”

    说完,那将军便将手中卷轴举过头顶,向众人示意。

    木子白须发随风摆动着,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只见他一伸右手,化掌为爪,便将那人手中的卷轴取了过来。

    那红盔大将刚想呵斥一声“大胆”,可看了看木子白的脸,本能的把那句话咽了下去。

    木子白打开诏书扫了两眼,冷哼了一声,低语道:“淳罡这小子又在玩他那权衡之术了。”旋即“啪”的一声,将诏书合了起来,缓缓地飘到了那将军面前。

    “赤里戟,把院规第十二条背一遍。”

    那被叫做赤里戟的将军腾的一下脸就僵住了,他侧过身来,小声地对木子白说道:“山长,我从书院毕业已经快二十年了,你怎么还能让我背院规啊!”

    “怎么?你从书院毕业二十年就不认我这个山长了?当上了羽林卫指挥使就可以不顾及同窗死活了?快背!”木子白须发皆张,呵斥道。

    “凡书院学子,每遇集会,祭祀,迎新等重大事件时,不得喧哗,不得推搡拥挤。违者,黑屋禁足三日。”赤里戟满心委屈地背完了院规。

    “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吧!”木子白闭起眼睛来问道。

    赤里戟点点头,随后又摇头辩驳道:“可是,山长,我已经不是书院学生了。况且,今日我是奉旨来拿人,完全合乎情理啊!”

    “合乎情理?我来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云天书院,为仙界社稷培养栋梁之材的地方。先帝早就有过明文规定,任何官府军队不得擅自进入书院,若有执行任务必须经过山长以及半数以上的院判同意。元君每次来书院,车驾都要停在山脚,你们倒好,直接骑着飞兽呼呼啦啦地就冲过来了。”

    赤里戟虽然心中满是怨愤,可回头看了看那群不断拍打翅膀的风马兽,连忙朝自己手下发泄怒火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没听见山长刚才说的话?赶紧给我把飞兽都收起来!”

    羽林卫的士兵背骂的莫名其妙,不过将军发了话,他们也只得照做。每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定阳符,往飞兽脑袋上一派,一阵白光过后,那原本一人高的飞兽竟然被收到了掌中。

    “老山长,你看我们都把飞兽收起来了,人也没冲进书院,您老就行行好,让李崇轲出来吧!我们也好回去跟元君交差。”赤里戟苦苦哀求道。

    木子白哼了一声,斜着眼问赤里戟道:“是何罪名要抓我书院的学生啊?”

    “这个,学生不能说!”赤里戟低着头,不敢看木子白的眼睛。

    “那谁人状告总可以说吧!”木子白步步紧逼。

    赤里戟还是摇头,道:“山长,那你就不要为难学生了。元君交待了,此案件由元君亲自督办,若是学生透露一个字,就会被玄雷轰杀满门啊!”

    “李淳罡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吗?是不是又把他爹的那破事翻出来了?李崇轲这些年在哪里,做了什么,他李淳罡难道不清楚?”木子白吹胡子瞪眼,撸起袖子指着白玉京方向大骂道。

    自赤里戟以下,一干元君的禁军们都默默地低下了头,感觉眼前这个老头在骂他们的首领,而这些做手下的甘愿为其领骂似的。整个仙界乃至整个天下,也只有眼前这白胡子老头敢指名道姓的骂当今元君,如同骂自己孙子似的。

    “山长,你不用为我犯险了。我跟他们去!”李崇轲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拉了拉木子白的袍袖说道。

    “傻罐头,你这明摆着是被人诬告的,咱们只要不理会他们,谣言便会不攻自破的。”一听李崇轲要自投罗网,刘醉儿一把拽住李崇轲,劝道。

    木子白收起了泼妇骂街般的架势,瞬间回归到开山宗师般的模样,目光炯炯地望着李崇轲,问道:“你决定了?”

    李崇轲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我相信我爹爹是清白地,那我自然也是清白地。若是这天地硬是要将白的染成黑,那我便要与这天斗一斗,看看我这几斤残躯能否撼动这浑浊的天地!”

    木子白和刘醉儿都沉默了,他们心中都清楚,很多时候,是黑是白并不是由自己决定的,即便是有人不服,嘶吼出两声,也改变不了什么,如同蚍蜉撼树一般。

    站在他们身后的流云目光流转,忽然趁旁人不注意一闪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回候府通风报信去了。

    刘醉儿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你坚持要去,那我陪你去。不管怎么说我爹也是二品忠义侯,在元君面前也能说一两句话。实再不行,实在不行我就去求雁秋姐姐,她一定有办法劝住元君的。”

    下定决心的刘醉儿一把拉住李崇轲的手,朝着木子白点了点头算是告别,随后迈步出了书院。

    待羽林卫一动身,木子白立刻唤来家仆,递给他一枚印章,语气有些颤抖地说道:“你速拿此物去大匠造府找公冶子,告诉他李崇轲出事了,出大事了。”

    老仆从未见过自家主人如此慌张,知道此事耽误不得,立刻领了信物,放出飞兽直奔公冶子府而去。

    于此同时,流云火速赶往候府找到了刘复通,将刚才在书院发生的事情跟主公复述了一遍。

    “哎!唐杨两家此时捣什么乱,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刘复通心乱如麻,怒火攻心之下将手中的一只玉杯砸在了地上。

    “要不要流云去把小姐和崇轲公子就出来?我刚才看过了,那羽林卫将军的功夫不怎么样,流云有把握干掉他!”流云虽然语气很缓和,可眼神之中的那种杀意却已经弥漫开来。

    “我答应过主公要照看好他们俩,可那穿红盔甲的竟然在我面前将他们带走,是可忍熟不可忍!”流云心中暗暗说道。

    “你不要一碰到问题就想干掉什么人!他们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稳住元君,让他不要轻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刘复通抬头望着往外的屋檐,喃喃自语道:“看来,那件事情要提前告诉元君了。”

第二十九章 唐杨的奸计

    白玉京,奉天殿。

    李崇轲面前摆着一把匕首,一尺来长,浑身金光闪闪,刀尖闪着森冷的寒气。

    李崇轲和刘醉儿被羽林卫带到了这里,一进奉天殿的大门,便看到晋国公唐宗元,安乐侯杨廷两人站在大殿之中,见到二人进来,目光之中充满了得意之色。

    元君高高在上,正襟危坐在宝座之上,目光之中不带任何感情。

    那三人一言不发地等李崇轲与刘醉儿行完叩拜大礼,随后李淳罡慵懒地吩咐身旁一宦官道:“把东西扔给他看看!”

    老宦官傅财弯着腰,低着头,捧着那把匕首来到了两人面前,有意无意地朝刘醉儿望了望,朝她使了一个赶快离开的眼色。

    刘醉儿自然心如明镜,可她表面上依旧毫无波澜,她已经打定主意要陪着她的蠢罐头一路走到底。

    仓啷一声,匕首被扔到了李崇轲面前。

    “看看吧!仔细看看!可还记得它!”李淳罡声音慵懒,漫不经心地问道。

    “臣不认得此物!”自从李崇轲被册封为最低阶武职后,他上殿面君便不再臣草民了。

    “大胆逆子,你欺君弑父,罪大恶极。在铁证面前竟然还敢狡辩。”杨廷听到李崇轲否认见过此物,立刻不顾身份地跳了起来,指着李崇轲骂道。

    “启奏元君,微臣从未见过此物,若是说见过那才是欺君之罪。”李崇轲斜着眼瞪着杨廷,气势上一步也不退让。

    “可如果有人见过你拿着这把匕首,进入过忠义候府后竹园里的绣楼呢?”半闭着眼睛的唐宗元开口说道。

    “胡说!你堂堂一国公,怎可凭空污人清白!就不怕坠了你崇山唐氏千百年来的威名?”李崇轲大声呵斥道。

    “既然你如此嘴硬,那就别怪我们出狠招了。”杨廷转身对着斜靠在宝座上饶有兴致的元君说道:“启奏元君,臣请求传召证人上殿。”

    “嗯,准了,准了!”李淳罡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连忙挥了挥手,让人把证人给带上来。

    刘醉儿和李崇轲一齐朝殿门外望去,看到一个肥胖的身影蹒跚着从外边挪了进来,一进大殿便颤颤巍巍地趴在了地上,不敢言语。

    “王妈!”李崇轲与刘醉儿异口同声地惊叹道。

    “启奏元君,此人唤作王妈,原本是忠义侯府伺候醉儿小姐的一名仆妇,之前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她被候府卖了出来,随后便被安乐候府的管事买了回去。就是她在杜贤出事的当晚,亲眼目睹了李崇轲拿着这匕首,潜进了忠义候府。”唐宗元躬身指着趴在地上的王妈,朝元君介绍道。

    李淳罡抬了抬眉毛,嘴角微微上翘,抬了一下下巴,对趴在地上颤抖不已的仆妇问道:“你当真如刚才晋国公所说,当晚见到李崇轲拿着这把匕首?”

    听到元君问话,王妈抖得更加厉害了,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启...启禀...元君,老奴...老奴那晚...的确看到小姐...小姐房中有...有把匕首...掉在了地板上。”

    “那你有没有看到李崇轲拿着这匕首啊?”元君继续问道。

    “这个...那个...”王妈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妈,你快说见过李崇轲啊!元君在问你话呢!”杨廷见她欲言又止,急地赶忙催促道。

    “老奴...老奴那日未曾亲眼见到李...李公子。”

    此话一出,李崇轲与刘醉儿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混账,那你为何在府中赌咒发誓说确定李崇轲当晚就在刘醉儿府中?”杨廷一见苗头不对,立刻上前质问王妈,企图将干系撇清。

    “侯爷,当晚又刮风又下雨,老奴在小姐楼下原本就睡得不踏实,后来听到小姐房中传出两人的争吵声,随后又听到刀掉落的声音。老奴便立刻冲到楼上,可推门的时候小姐却堵在门口,不让老奴进去。”王妈见杨侯爷质问自己,一股脑地便将当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不过老奴还是力气比较大,推开门后就看到窗户旁坐着一个人,地板上又一连串脚印,地上就躺着这把匕首,周围一大摊水。那身形老奴熟悉的很,一眼便知道是李公子的。他每年要溜到小姐闺房之中不知道多少次,次次都被老奴堵在房中。”王妈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些许得意之色。

    “那你究竟有没有亲眼看见当晚李崇轲身处刘醉儿房中啊?”元君有些不耐烦了,今天的戏码让他觉得有些啰嗦。

    “回元君的话,草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李崇轲,可草民敢断言,当晚小姐房中的那黑衣人就是李公子,这匕首必定是李崇轲的。”王妈底气十足地说道。

    “拖下去!拖下去!”元君彻底失去了耐性,挥了挥手让人把这碍眼的家伙赶紧带走。

    两个赤盔赤甲的羽林卫大步走上殿来,一左一右地将王妈架了起来,拖出了殿外。

    “两位爱卿还有别的证据来证明那杜贤是李崇轲杀的吗?”元君看到杨廷在偷偷擦汗,心中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元君,老臣看过这把匕首,发现这把镶金匕首刀背中部黄金部分正反面有一排牙印。老臣恳请元君准许堪言匕首之上的牙印是否为李崇轲所留。”唐宗元见一击未中,又心生一计来。

    “晋国公,这牙印如何勘验呀?”李淳罡侧过身来问道。

    唐宗元一拱手,指着地上的匕首说道:“众所周知,每个人牙齿的排列都不尽相同,两个人牙印相同的情况非常罕见。故而,老臣建议,让李崇轲咬住那匕首,若齿印吻合便可证明此物归他所有,那他便要好好解释下,为何半夜持刀潜入刘醉儿闺房,而他那养父杜贤却在当晚神秘失踪了。”

    “准了!傅财,你去拿匕首让李崇轲比对下牙印。”李淳罡大手一挥,老宦官傅财便弓着身走下殿来,一声不吭地捡起地上的匕首,伸到李崇轲面前,和蔼地说道:“李公子,请吧!”

    李崇轲抬头望了望傅财,又转头望了望刘醉儿。刘醉儿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过头去闭起了眼睛。

    既然醉儿都让他试一试,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于是李崇轲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嘴便往那匕首上咬去。

第三十章 朝堂逼问

    吧嗒一声,李崇轲洁白的牙齿咬在了冰冷的匕首之上,牙齿与刀背上的齿印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李崇轲现在心中极为后悔,当初为何要做那么鲁莽的决定。当时从杜贤手中夺来这把镶金匕首将其手刃之后,心中极为不安,在爬进醉儿房间时没有留心,用了死力气咬住了匕首,这才在这镶金刀背上留下了一排牙齿印,没曾想此刻竟然成了指正自己的罪证。

    看到李崇轲咬了上去,唐杨两人连忙伸过脑袋来想看结果。

    可老宦官转身用后背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将匕首使劲推向了李崇轲的口中,李崇轲抬眼一望,瞬间明白了老宦官的用意,立刻用力在质地柔软的镶金刀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随后,傅财眼疾手快地从李崇轲口中将匕首取了出来,朗声对元君说道:“回禀元君,李崇轲牙口比刀背上的印子要大半寸,故而无法说此物归李崇轲所有。”

    呼的一声,刘醉儿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张开眼来望着那老宦官的背影。

    李崇轲倒是有些惊讶,他依旧张着嘴,痴痴地看着前方。

    和李崇轲一同惊讶的唐宗元和杨廷两人完全无法相信这个结果,杨廷上前一步,拉着傅财的袍袖问道:“傅公公,你可看仔细了?”

    傅财并没有看杨廷,只是低着头弓着腰说道:“老奴侍奉元君多年,对元君从来就是忠心不二,绝无御前说谎的可能。”

    杨廷不依不饶,指着匕首还要纠缠,被老国公一把拽住。

    只见唐宗元上前一步,朝着李淳罡下跪参拜道:“老臣自启蒙以来,便奉行孝善忠勇的祖训。这孝善忠勇四个字,孝排在首位。若他李崇轲当真弑父,那便是天地难容,即便是修为或者机关术的造诣为后起之秀,元君也绝不能姑息。”

    李淳罡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可面上却保持着和气。他急忙伸手,朝跪拜在地的李淳罡说道:“老国公说得是,您老还是快快请起,你们崇山唐家这三百年来为仙族的国运民生操碎了心,族中子弟个个都是我仙族的好男儿,朕答应老国公,此事必定要好好查他一查!老国公还是快快请起吧!”

    任凭元君三番两次地请唐宗元起身,可这近八旬的老人就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边的安乐侯杨廷见状立刻明白了唐老的用意,若是要逼元君就范,必定要用逼得元君没有退路。于是杨廷一撩袍服,扑通一下也跪了下去。

    “臣附议!此事关乎仙族之根本,还望元君一查到底!”杨廷叩首说道。

    李淳罡最烦的就是他们这帮文臣紧追不舍,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朕可是元君,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决定一个大洲的生死。可偏偏要受制于你们这帮迂腐之辈。”李淳罡心中十分生气,可面上还是保持着和善的表情。

    “那依爱卿之见,应该如何彻查此事呢?”李淳罡强压心中怒火,开口询问道。

    “动用玄天镜!”唐宗元斩钉截铁地说道。

    “没错!用玄天镜一推演,便知道当晚之事的来龙去脉了。”杨廷附和道。

    李淳罡不怒反笑,身子后仰指着唐宗元说道:“朕还记得,当初京兆府提出要用玄天镜推演凶手之时,除了刘复通反对,你晋国公也是出言反对的。可为何现在国公又同意使用玄天镜来推演了?”

    “回元君,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李崇轲只是一介学子,动用玄天镜自然不值得。可现在他已经被元君册封为承信郎,虽说是我朝职为最低的武官,但说到底已经是食君之禄了。故而李崇轲是否清白关系到我朝官场是否清白,我朝以孝为先的国本清不清白!”

    “老国公言重了吧!”李淳罡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冷笑道:“这帮老东西,见到李崇轲又是渡过了天劫,又被册封了武职,心中颇为不甘啊!弄这么一出,是想着搂草打兔子,干掉李崇轲,顺便将刘复通公冶子一干势力连根拔起啊!”

    杨廷继续说道:“元君,吾国根本不可动摇,若李崇轲当真杀了杜贤,那这样的人断然不能留在军中。况且此事如此诡异,幕后必定有着强有力的黑手,一定要将他们揪出来,以绝后患。”

    李淳罡哼了一声,低声说了句:“果不其然!”

    但元君也知道,今天若是不答应这二人动用玄天镜的要求,估计自己不要想脱身,况且现在与幽冥的战事愈来愈吃紧,军饷方面还需要依靠唐杨两家来运作。

    于是李淳罡从御前书案之上拿出一块令牌,递给身边的傅财,说道:“你拿着这块牌子先去钦天监,让玄武宫的星宿们把玄天镜准备好。我们稍后就到。”

    傅财恭敬地伸出双手,接过令牌便退了出去。可他还没有走到门口,便听到殿外一人高喊道:“元君不可呀!万万不可!”

    “谁人在殿外喧哗?”李淳罡眉头皱了起来,今天的烦心事已经够多的了,为何还要横生枝节。

    “回元君,是忠义侯刘复通与大匠造公冶子到了,在殿外请求觐见。”傅财小声说道。

    李淳罡抬眼看了一下傅财,老宦官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元君也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对傅财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刘复通满头大汗,着急忙慌地大步走进殿中,一个头磕在了地上,连声呼道:“元君,万万不可动用玄天镜,要出事的!”

    “哦?若李崇轲他真的没有杀杜贤,那会出什么事?难不成真是他做的?”唐宗元半眯着那双昏黄的老眼,望着刘复通道。

    刘复通也不理会那老家伙,跪在地上再次叩首道:“若元君执意要查,请容许臣进一言。”

    “准了,你说吧!”元君说道。

    刘复通的头叩在地上,大声说道:“此事绝不能让他人知晓,只能说给元君一人听。”

    “哦?”李淳罡忽然来了兴致,于是抬起首来对众人说道:“你们暂且退下,没有朕的传唤不得入内!”

    见到刘复通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于是李淳罡心领神会,大声对殿外的羽林卫喊道:“赤里戟你听着,大殿之外五十步内不得有人!”

    赤里戟一抱拳,朝着金殿之上的元君回道:“臣遵旨!”

    待众人都离去后,李淳罡笑吟吟地对地上的刘复通说道:“刘爱卿,现在整个奉天殿内只有你我二人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刘复通这才缓缓地直起了身子,此时的他已经泪流满面。

    “元君,臣请求待会儿查看玄天镜之时,只由元君一人观看。不论元君看到的结果如何,都不要处置李崇轲。”

    “为何?若人真是他杀的,难道也要朕包庇他吗?刘复通,你好大的胆子!”

    刘复通摇了摇头,说道:“元君,您有所不知,这李崇轲跟元君是血亲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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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仙宫介绍:
我本想做逍遥仙,
奈何时运枉疯癫。
红颜纠葛断肠路,
望断凌霄望断天。
李崇轲只想跟他师傅一样,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机关术师,能进到大匠造府衙当差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可命运偏偏不让他如愿,把他捧上云霄之后又把他摔得粉碎。为仙为神还是为君王?李崇轲誓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云中仙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云中仙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云中仙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