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医生的话
后来青年陪着医生去过更多的镇子。
那些镇子也都是不同的方法贫困着。
地理物产是一方面。
人文想法是一方面。
根本就不努力是一方面。
直看到后来,青年人自己也是害怕了。
北域的穷人可能说是最无助的。
各种方法的穷,各种方法的残。
但是有一天青年却是听说了另一个情况——龙族要说哪个地方富翁最多,单说富翁的数量还是北域。
青年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确实这是一个真实的事情,无可置疑。
青年人那个时候逐渐领悟了北域的古怪。
这种怪,是内化在政治文化里的事情。
医生只是说:“这是必然的,就像是人体阴阳,脏器阴阳,五行阴阳。就连财富也有阴阳。甚至于这种阴阳运行还是永远的事情。永远不会改变。凡是阳必然要由阴组成。而一阳众阴,近乎是必然的事情。而一阴一阳那么就是客观规律的不对等,放在人体上,那就是阴阳不平衡,必然是大病。”
但是青年很奇怪的询问医生:“难道一个富翁,一大群穷人就对了?”
医生说:“所以我们北域,是几万个富翁,几亿个穷人。这是符合阴阳规律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阴阳规律岂不就一定意味着众人反抗,总有一天想要对抗这个社会?”
“是的。按说在社会里这是会成真的。但是只要阳与阴保持着山峰结构,那么就不会错。因为有足够的中间层次在支撑上面,稳定下面。这被称之为阴阳交泰,一片顺生。”
青年人思索着虫族的社会,似乎确实是如此。但是这也就意味着,永远都有穷人,永远都有富人。
青年人在疑惑:“那么如此这样的社会,是为了什么?”
医生说:“为了维持社会的存在。维持族群的文明,为了维持我们身旁的人有自己的位置。在这座大山上的每一个部分都是重要的。下面少了,上面不稳,上面少了,下面没目标。中间没了,又是上下对抗。每一个部分都不能缺少,而留下来的就是大家都在山上。大家都在山上可以有事情干。”
青年人想象着虫族,那不就是一个坐在飞船上,为了生存而建构起来的社会?
那一天的剩下来时间,青年人都很沉默。
因为无论哪种社会,都没有完美的生存方式。
大家都有麻烦,都有不开心,都有问题。
像是他小时候认为的,另一个世界就有美好的生活,是不存在的。
生活永远都是酸甜苦辣咸。
就连社会是如此,国家是如此,个人也是如此。
青年只是忽然问:“那么在这样的世界里,我们是为了什么而生存?”
“每一个人都不同。每一个社会也不同。整体来说,大家是为了刚开始的时候那一股子兴致而生存,但是到了路上,你会走到尽头,需要转弯,那个时候就是新的起点,成为新的信心。然后嘛?用我们龙族普遍的万象理论,如果一个文明能够走完这世间所有的道路。那么或许他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优秀的文明,可以称之为美好。”
“走完所有的道路?那岂不是要用很久?”
“对于文明来说这不值一提。文明的后代,将会一个个前进着,去成就那么一天。而我们只是汇聚成大江大河里的一粒水珠,帮助文明的下一代走到更远的地方。”
青年懂得了很多。
每一个个体都是为了社会这台大机器而运行着。
青年人的心中似乎有些原谅了瑟凤川的强硬。
事当虫族已经身处在社会这台大机器有可能损毁的时候。
一个将军或许只能出此下策,用以解决问题。
而让青年担心的是,当社会这台大机器崩溃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他不敢想象,虫族已经没有了社会结构的时候,曾经一切得以追逐的东西都消失了,留下来的空虚,广袤,将会是什么模样。
当那个时候,所有的对于文明的咒骂都消失了,那些社会的蛀虫或许最需要社会的帮助,那些富翁或许最需要社会的存在。
那些政治家也特别需要社会。
唯独本身就孤立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本身就最无助的人们,反而不在乎社会的未来是什么模样。
那个时候青年似乎有些得意曾经的自己。
那个给少爷打工,被少爷骂的狗血临头的自己。
那个总是不喜欢学校,不喜欢家庭,不喜欢工作,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自己。
恰恰是社会崩盘的时候,最不被影响的人。
自己随便去哪里,也不会有谁在乎啊。
青年似乎有些畅想。
医生说起来:“所以你知道贫富的问题了?”
“无论穷人富人,都有自己的优势。不过是穷人硬要把自己拉到富人的跑道上。而社会只给了穷人那么一种跑道。”
“不错。”
“那你觉得穷人最应该做什么?”
“另立他处,另起炉灶。不要跟着社会的大潮流走。”
“差不多。如果真的跟着大潮流走,穷人确实比富人弱小了无数。”
“但是如果走在了自己的路上,那么穷人或许会存在另一种道路,另一种活法,社会的准则,财富的分配都将会发生变化。”
“但是为什么直到今天为止没有一个穷人做这件事情呢?”医生询问青年。
“因为穷人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社会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条固有的道路,想要离开这条道路,对于那些穷人来说很困难。而如果真的能离开这条道路,他们兴许就会成就不同。这也就是只有穷人的小孩能翻身,而一旦长大,思维固定下来,穷人就已经只能顺着别人的路走了。”
“所以你明白了什么?”
“大多数穷人只能是穷人。”
“为什么?”
“因为他们永远走在别人的路上。渴望着别人一样的标准。期待着别人一样的理念。”
“很正确。希望你以后更多的思考与我不同的道路。你应该明白我作为医生能想到的只是按照当下的医学理论,进行的治病探索。”
“而你是病人,有着与我不同的思考视角。你更有可能替我制作出完美的药物。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交给你医学知识。因为你可以帮我更真实的分析病情。”
青年人一笑。
说起来这也是自己现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64,归宿
往后的日子里,医生给青年透露了更多的药理学,病理学知识。
这些知识配合青年手中的五脏归藏,五情五相理论正在越发起到效果。
有一些时候,医生给青年致病,青年自己就可以总结出来新的药物该怎么配置。
而有的时候,医生自己也会从青年配置出来的药物里,收获很多有趣的想法。增加自己治病的效率。
那样的配合恰恰深得医生的心里。
正是医生所需要的。
而时间长了,医生也逐渐发现青年的身体逐渐出现了情绪结晶的现象。
在他不留意的时候,那些情绪宝石的结晶渗透在青年的眼角,龙角,爪子上。
这是明显的药物过量引起的效果。
也称之为药物排出。
如果医生继续肆无忌惮的喂食青年情绪宝石,那么明显的这个孩子的身体,将会全身都出现结晶现象。
那时候,他就将不是一个单纯的血肉生物,而也会是一块矿物标本。
青年只怕是,五脏六腑,都将沉淀大量的结晶矿物,死状痛苦,不亚于肝硬化以及肾结石。
医生果断的选择了不再用药。
这药物再吃下去,是会出人命的。
青年那段时间看到医生不再给自己吃药,还觉得挺新鲜的。
吃惯了药物,不吃药物,那是不舒服的事情。
尤其是这药物还直通人的情感。
留下了很深的习惯,让青年还想吃药。
医生却是怎么也不会提供药物了。
顺便给了青年一包蓝妖姬,算是希望他离开一段时间,等到身体逐渐康复,再回来。
那个时候青年自己还不太习惯这样子的待遇。但是医生已经不允许他在这里呆下去了。
青年人离开了那里。
医生与他后会有期。
青年拿着一袋子几百枚蓝妖姬,随便找了家餐馆。
却是吃了几口情绪宝石,就感觉出来味道不行。
于是乎,向着其他地方寻去,想要吃到更美味的食物。
却是那一走就是几星期时间。
当他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一家餐馆门下,美味的菜肴香气传播出来。
渲染着周围的空气,让他一阵痴迷。
青年走了进去,点了一道虾仁茶汤,吃喝起来,大为顺口。
只觉得这茶汤就像是鱼龙母船那边的料理,简直分毫不差。
青年又相继花去了三十枚蓝妖姬吃下去美味的蟹黄包,奶酪包,地衣虾仁卷,以及岩石坚果。
当口袋里的蓝妖姬只剩下二百枚的时候才走出菜馆。
那时正是天色昏暗。
青年忽然一阵腹痛。
当用手抚摸腹部的时候,隔着柔软的雪狼毛皮,他摸到了坚硬的质地,冷硬的。
青年租下了一家客栈。
住了进去,正是天色朦胧,不见月亮。
正是那个夜晚,青年的身上,青年看到稀稀疏疏的晶体块生长着。
这种东西只让青年看不懂究竟是什么。
他拔下来一块,放在嘴里。
吃出来的是药物的味道,也是浓郁的情感。
青年也是熟悉药物,早有听闻。
这才知道医生放自己出来是因为什么原因。
就他所知,这种药物排出是只有悬磁疗法能医治的。
那种治疗方法不依靠药物,单纯使用磁场加快龙类身体反应。
在极短时间里,让身体做更多的内分泌。
进而快速排出这些宝石药物。
但是悬磁疗法多在南域,北域是很少的。
青年似乎知道这是自己的命运了。
他得要在这里多呆些时日,时间长了这满身的情绪宝石自然会化解。
等到他们自然脱落,自己就是另一个自己了。
庆幸的是,这些药物淤积在身体里。
青年不用去吃饭了。
他就那么一觉睡了过去。
等待着天明。
那一睡,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战争的阴云弥漫起来。
那一睡,青年醒来的时候,战争也已经开始。
青年没有选择的遭遇着战争,在北域城市里,面对着轰轰烈烈的炮火。
处处提心吊胆,让人惊恐。
青年那时候反而成为了城市里少有的医生。
面对着架起在城市上空的虫族机械,他要救援那些倒下在面前的龙族士兵。
他的医术,还索性了得,救治伤员不在话下。
但是他的身份,就连他自己也成了一个问好。
在这乱世中,究竟自己要去做什么?
他到来的时候身处在雪山上。
他探索的时候身处在群山中。
他最后成长的时候,只有医者仁心。
他留下来的时候,是一张张冷峻的面孔看着他。
那青年,似乎生不逢时,遭遇着这里的一切。
如果要说他没有努力,也似乎应该责怪命运对他不好。
他的路上一切时候都需要他不懈的努力。
不懈的拼搏。
而最后忽然而至的命运,把他留了下来。
那个时候谁都会怀疑自己遭遇了什么。
但是少年想起那医生在自己面前说过的滚滚洪流。
想起那流浪者站立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这周围一切的事物。
他忽然发现在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恰到好处的生活在了体质之外,自己生活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他可以用自己的视角冷静的看着这场争斗。
他可以更直白的纵观虫族来到这里的不屈服,不畏惧,顽强抵抗。
当他看到虫子的勇敢的时候,自己也想到了自己。
当他看到最后时刻的战争的时候,他也想到了老师不会给他说的。
侵略者应该被正义惩罚,哪怕这正义明明不在任何人手里。
那个时候似乎青年人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离开虫族。
他不是为了虫子而存在。
而是为了龙类。
那个时候他似乎才明白自己一路走来的意义。
那恰恰是为了让他解脱,更好地生活。
明白了这一切的时候,青年人走向了终点。
当他再蜕变而出的时候,已经是龙类。
已经必然的生活在那里。
离开了虫子的怀抱。
在当时,他有了更多的时间看着这纷繁的世界。
他知道虫族多少万年来走过的岁月,也知道龙族多少千年来的魔法。
那个时候的他,忽然间明白,多少万年后。
当一切翻转似乎命运还会重叠。
只是两个曾经参与战争的文明也将不平凡。
只是他会成为一个称职的医生,生活在龙族的大地上。
为了龙类的生灵而抚慰伤口。
65,这不是游戏
那一天那位少爷终于安装好了一台重要的实验仪器。
据说这玩意儿只是一个简化版本,还不能和学院研究室里,那种规格的高维度空间挖掘器相媲美。
但是也多少已经算得上是够格的空间开采设备。
耗时一天可以挖出来一立方米四维空间空间物品。
如果你幸运,说不定可以抓得住四维空间中有趣的玩意儿。
如果不幸运,也起码能看看四维空间里有什么。
这位少爷启动了仪器。
自己就出去拿些吃的。
顺便也得把自己的游戏机拿过来。
这机器据说挖掘起来得要耗时一天呢!
那位少爷啃着三明治,玩着一款格斗游戏。
半躺在沙发上,一直玩到了第二天凌晨。
那机器似乎扑腾一声,早晨的少爷惊醒过来,只见是里面有着一个盒子,和网上说的那些实验室里挖出来的东西应该一样。
那少爷也傻傻的相信自己挖着宝贝了。只怕是和一些游戏玩家说的一样,这东西是一款大公司开发的现实沉浸游戏的进入道具。如果拿到手里,就可以开启他们公司的游戏公测。
他一时激动,忽然尿意袭来,就赶紧去上厕所了。
回来的时候那个少年已经在打扫卫生,把乱糟糟的房间重整到位。
少爷有趣的拿起了盒子,坐在了旁边,东摸摸,西摸摸,看着心里摸摸,想知道这里面会是个什么。
却是那少年过来说:“这盒子需要扔吗?”
少爷反感的扔了一个白眼,就准备打开。
少年明白的直接抱起盒子,但是打开了盒盖,就那么一瞬间。
这少爷面前的少年不翼而飞。
少爷看的愣愣的,那少年哪去了?
少爷四处寻找,心里一跳,诺大的宅子里,已经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只怕是那少年已经提前进入了游戏。
开启了一场异世界之旅。
少爷抱怨着少年,心生好奇,那一道白光之后,那游戏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模样。他可是好想去看啊。
他暴揍着沙发,出拳快猛,真是自己都快气死了。
少爷思索着,只怕是仪器也是白了。
三千万数据点的仪器,就这么成了垃圾。
这少爷寻思着,最后一次吧。
不管怎么说,最后一次尝试着看看还能挖出来什么。
他打开了仪器,又一次等待。
当时锁死了房门。
备足了三明治和奶茶,就等着第二天的结果。
少爷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正是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早上起来,尿意都没有,幸运的又一次碰到了那东西。
这次他过去打开了盒子。
拿出来了里面的东西,黑盒子放映着一如网上传说的视频。
而他去碰那个盒子的时候,忽然消失。
眼前一花,就那么出现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茫茫无边的沙漠,高低起伏的沙丘,还有湛蓝的天空。
这景色,真是绝了,竟然比他体验过的最高端的全息梦境还要逼真。
就连沙子都是做足了特效。
少爷奔跑在沙丘上,只看着天色尚好,栽倒在沙子上,躺上去,暖和和晒着太阳。
那阳光洒落全身的感觉让他刚从空调屋里出来,浑身一震。
随后逐渐变得焦躁。
他才知道,热了,该找个地方避避。
但是再一看那个盒子已经消失。
很奇怪的沙子上只剩下了他。
四周茫茫一片。
这少爷也不知道去哪儿,随便找了个方向。
就冲着那里走去。
那蓝天下,那金色里,那一行足迹,那起伏的无边。
那行走的身影。
不知不觉少爷看到自己地上的倒影。
那头上的龙角,第一次让他发觉。
他继续向着沙漠的前面走去。
联想黑盒子里的影像,蓝是龙族派往虫族的破坏分子。
而自己现在进入游戏,成为龙类。
他不由得在想,会不会自己在这里如果找到了蓝,将会启动下一个剧情?
亦或者,自己需要不断发展,找到与蓝对阵的机会。
到那时,自己将代表虫族在龙族的一部分,对抗土著。
不管怎么说,不去见蓝,是当下首先得要做到的。
按照攻关逻辑,自己最好拉开距离,观察这个世界。
说不定会触发其他剧情。
这少爷从没有玩过如此特殊的游戏。
竟然能把如此贵重的道具放在高维度空间。
而且花三千万才能进入游戏。
少爷只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天选之人。
就那么被网络上的游戏玩家给羡慕了。
少爷在沙漠上走着,却是看到了沙丘下面的洞窟。
那洞口敞开着,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宝贝在其中埋着。
但是少爷又一想,觉得应该是城市。
龙类都生活在地下,这洞口应该连接着居住区。
他进入洞口,沿着阶梯向着下走。
却是这路不知何时是个头。
少爷走到了尽头,走入了那个洞窟里。
面前一片黯淡,唯有阴森森的建筑矗立在地下世界里。
这少爷觉得奇怪,怎么龙类们都不开灯啊。
还是说,按照游戏设计,这里是闹鬼的?
越往前面走,他越是能听得到,什么东西在流动。
还有古怪的野兽的声音出现在这里。
只是这里很黑,只有头顶的模糊光亮照明了这里的一切。
少爷颇有些奇怪,这里真的是镇子吗?
只是忽然间,链接器弹出数据。
提醒:“这不是游戏。请做好真实被打的准备。”
少爷的脑子凉了半截。但是哪款游戏会说自己是游戏?
链接器再次提醒:“这是军部特殊行动,你已被选中。这里是真正的起源星,请做好你已经深处危险区域的准备。”
少爷心里面更凉,似乎明白那是真的,但是此刻已经走近了那建筑。
一片黑暗的地下空间里,一个石头的建筑。
他停住脚步,摸着门户,走了进去。
这龙族的建筑,也是古怪,偏偏用老旧的藤蔓缠绕着门扉。
而有趣的是这藤蔓一片光亮,倒是成了不错的光源。
少爷一大把藤蔓举在手中,一步步走入那深处的房屋。
那里面黑黑的,借着光亮,也只是暗淡的一片。
似乎是曲折的走廊,去往不同的房间,少爷也是透过,那些门洞上发光的藤蔓看清了里面的景物。
66,走出
只见是屋子里像是一个动物园。
猫科动物,爬行动物,昆虫,鸟类,一应俱全。
就是差了那宇宙里横着走的,水里面摆尾巴的。
少爷看到这里,心里面惊讶,这龙类都在房间里养宠物?
自己这是进了动物园?
正在少爷奇怪的时候。
黑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
少爷看的仔细,倒是也没有注意。
但是那声音的主人却是已经靠了过来。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并在最后少爷终于发作,认出了那动静。
一头绿色的白纹蟒蛇已经盘踞在自己头顶,半挂在壁钩上,绿宝石一般的眼睛把自己盯得死死地。
少爷当时腿脚发软,脑子已经卡壳了。
虫族学校里,教知识,教化学,教数学,教文学,教美术,教地理,教生物。
但就是没有教过在异世界冒险,你要是遇到了这种危险生物该怎么办。
那少爷也算是有骨气,没有当场跪倒。
但是只是害怕,已经让他失了魂。
干瞪着眼,和蟒蛇互相看着。
他不敢走,一转身,蟒蛇就会扑上来。
他不敢靠近,蟒蛇的肌肉群是龙类大腿的数百倍。
人家全身都是武器。
随随便便缠上你,只是力气,就能把你积压的心脏爆掉,血管崩坏,脑出血,呼吸不畅,乃至于骨头碎裂,成了渣渣。
这种动物世界的泰坦生物,那是万万不能轻视的。
但是如果真的遇上了呢?
少爷当时想到最好的事情就是一不做二不休,在原地呆着。
反正对方不咬我,我也不动弹。
你蟒蛇就那么盘横在壁钩上,躲在暗处,大眼睛瞧着这面前的龙类。
少爷的计策起初很成功。
但是后来他失算了。
那蟒蛇没有咬他,但是碧波逐渐的升起。
少爷逐渐的看到走廊里一圈圈绿幽幽的眼睛都觉醒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一大片出现。
少爷只看着那走廊里一片片绿色的鬼火,就已经没话可说了。
这个时候要跑就快点跑,跑慢一步,那就是身死道消。
而可敬的是少爷还跑的那么有骨气。
一拳砸穿了旁边的光芒藤蔓,站在原地等着里面的大猫走了过来。
随后才敢慢慢退让,慢慢让大猫横亘在了自己面前。
而自己快点溜了,什么也不要管。
只听得那建筑里,大猫浑身燃烧着火焰。
绿身白纹蛇嘶嘶作响。
少爷已经跑出门外,看得一片绿色的海洋弥漫在洞窟里。
再也不敢做别的,立马逃跑。
但是在那路上,头顶的光亮忽然大盛,黑色的大鸟飞腾下来。
少爷欲将快步跑出这里,一头大鸟拦在路上。
大鸟翅膀昂扬,爪子背后,双脚在地,个子扁平仿佛是一张纸,但是折叠起来是只鸟。
却是一身奇怪的纹路,萦绕在身,大鸟迅捷变化身形,就是一只纸做的大猫出现在少爷面前。
大猫呲牙舞爪,忽然冰蓝色全身。
一声长啸,竟然是冰霜满地,飘雪当空。
少爷这时手中只有发光藤蔓。
更是大猫已经扑腾过来。
那藤蔓也无用,少爷被按趴在地上。
大猫纸做的爪子,倒也锋利,撕裂了少爷的皮肤。
大猫寒气森然,少爷皮肤都在冻僵。
大猫撕咬着少爷的脖颈,利齿已经嵌入皮肤,冰冷也在顷刻间弥漫浑身。
但是大猫很重,重的像是一张床,一张全木的婚床。
那少爷费尽力气,也别想推开。
那大猫,最后还是把少爷冰冻。
冰霜弥漫,寒冷已经冻成了冰雕。
剩下的,大猫在那里撕咬着冰块。
啃下来美味,一口口吞下。
少爷也已经不知道疼痛。
而却是那空旷中一声长啸,大鸟起身,匆忙间飞离了地面。
随后无数碧波正在涌起,轻轻地抬升高度,野兽们都在嘶吼。
碧波也在撕裂他们。
大块头的身体被撕裂成小块头。
散碎的身体被组合成整体。
分分合合中,血肉之躯被重组。
无数的异类命丧黄泉,无数的异类如临极乐。
异类的江山得到重整,如同曾经每个夜晚,在这里,地面都是危险的。
但却是那碧波冲洗着地面。
那冰雕静躺在地上,碧波拍打着冰雕的身旁,冰雕躺在地上,也不见得危险。
那冰也在逐渐融化。
就在第二天白昼,正午时候。
那少爷横躺在冰里,只觉得一阵疼痛传来。
肩膀上生生让撕下来一块肉。
胸膛上留着一道道抓痕。
少爷起身看着这个洞窟。
依然的黑暗。
依然的异类在这里生活。
少爷拖着伤口走向外面。
血已经不留了,伤口已经结痂了。
再看着外面的沙漠,少爷才忽然觉得这地方的景色,真是不太好。
大片的沙漠,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地方。
少爷只是期望,这路上的风景,不至于都是这个模样。
他拖着伤口向着外面走去。
却是不多久看到了路上的商旅。
少爷拖着伤口,向他们招手。
他们中一个奔跑着,出现在他面前,他希望他们带自己一程。
商队的人看他模样,让他留在了队伍里。
一行人在烈日炎炎里,向着三迁镇走去。
商队里的龙类讲着故事,喝着美酒,谈论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故事。
商队里少爷却是开心不起来,忍着疼痛,几欲昏迷。
终究死伤口太疼了。
他昏迷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迁镇的医馆里。
只见是,肩膀上痒痒的,绷带包着。
一个医生坐在旁边看着文字。
少爷起身,却又觉得不便,还是躺着。
那医生放下书来,说道:“你挺幸运的,像是你这样的弱不禁风,还能从那边异化的镇子里出来。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多么幸运了。”
“什么是异化的镇子?”少年问出嘴来,就已经后悔了。她才想起来,在龙族不应该问东问西的。
“你可真是疼坏了。这都会忘了。”
“我们三迁镇旁边有很多已经被地下生命元素污染的镇子。那些地方都已经是异类泛滥的地方。你不应该去的。”
“嗯,想起来了。最后还是碧波救了我。”少爷想着,使用了链接器给他提供的词汇。
“你叫什么名字?说起来你的医药费还没有交呢。”
少爷脸黑了。他打算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但是这光景,什么借口也没有。
他说:“我没钱。”这话说得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自己以前也是三千万数据点的游戏都敢玩。
“你叫什么名字?”
67,离开
“琅西。”少爷说起自己的虫族名字。
“那你就在我这里当药罐子吧。我这医馆本身就需要一个药罐子凑个数。”
少爷想问什么是药罐子。听起来这名字,就是和装药的东西一样吗?
那医生放下了书籍走了出去。
端过来一杯无色锦汤让他喝下去。
随后就已经出去了。
琅西起来去外面看光景,外面里一片灯火通亮,但也却是一片萧瑟。
他穿着衣服去寻找最外面的镇子入口。
却看到了碧波涌动,一片远方的沙漠一层绿光。
他走在沙漠里,一片凉丝丝的感觉传递过来。
此刻去看外面,已经是深夜。
走回镇子里。
走回医馆里。
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来到了什么样的地方。
只觉得天上的那个星际空间站多么美丽。
那里有着多少游戏,可以放情玩耍到深夜。
在这里,这个晚上,他开始想念,怀念,像是长水横流,碧波东浪,让他卷起慢慢乡愁,怀念以前。
那些记忆里的树也在生长,盘根错节,向着大地的深处钻去,枝繁叶茂,繁花硕果。
让他记忆犹新回忆里的光景。
只是夜漫漫,此路已经走来。
少爷也成为了少年,琅西也成为了龙类。
躺在床上,只有横流。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很晚。
医生是用一枚黑色情绪宝石,让琅西醒来的。
琅西开始学习龙族的基本药理学。
从颜色对应情感开始。
到五行归藏,五行颜色,颜色化合等等基本理论。
琅西逐渐的开始明白医生每天给自己吃的药物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以及他开始能够预判每一种药物激发的情感。
逐渐体会药物带给自己的效果。
医生觉得琅西真的是学习的很快。
大概一年的时间过去。
琅西已经逐渐像是医生可以帮助医生开发治病的药物。
只是琅西的身上,一样没有逃开,每一个药罐子都会有的厄运。
那种情绪宝石开始在他的身上逐渐出现了。
药物排泄也开始了。
他的身体开始感觉到疼痛,莫来由得难以分辨复杂的情感。
医生知道琅西这是已经需要休息了。
身体需要恢复过来才能进行下一阶段的实验。
但是医生偏偏不太乐意放过这个药罐子。
琅西自己也只是感觉到疼痛,异样,浑身出现的情绪宝石确实是不正常的事情。
只是他不明白这一切是什么原因。
只是医生也没有给他说这是病,是身体免疫机能的表现。
琅西依然在一天天吃着医生的药物,一天天服用着情绪宝石。
对于那些复杂的情绪他没有了足够的辨识能力。
而对于简单的情绪,他难以精准的判断。
一次又一次,情绪宝石产生的药物效果在拖延。
他感觉得到一次吃下情绪宝石,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消除情感余波。
但是医生一如既往地给他说,没事的,这只是这种特殊药物必然的结果。
琅西相信了医生。
医生是那么的友善。
只是后来琅西实在病的难受,他感觉自己的肾脏似乎在绞痛,一种莫大的力气传来,就会让他瘫软在地上。
那种疼痛的感觉,让他站不起来。
他只得躺在自己的床上,静静的。
医生还会拿来药物,给他服用,说这是解药。
那医生明知道此病唯有停药,但是此刻已经是为了科学而献身。
那医生狂野的配药,翻阅世间经典,为了寻找解决疑难杂症的旷世奇珍。
那琅西疼痛的肝脏,似乎寸寸碎裂。
那琅西逐渐的昏死过去。
医生把他扔在床上,每日悬石疗法用以加快排解。
每日里收获着他身上培育出来的情绪宝石,通过药物学鉴赏,加以明白作用。
医生还能偶尔发几笔横财。
只是琅西一直没有醒来。
医生逐渐觉得要把他扔出去了。
这样一个废人呆在这里没有什么价值。
趁着夜色,他掩埋了少年。
沙漠里谁也没有看到。
琅西就那么消失。
却似乎,大概几十天后,沙漠里,那男孩忽然醒来。
正是无数的情绪宝石渣滓出现在身上,被他抖落。
正是神清气爽,他一幕年轻模样。
琅西却是想要去寻找那个镇子。
只道是,沙漠里,他竟然不知道镇子在哪里。
琅西收集了那些与自己一同埋在沙漠里的情绪宝石。
拿着它们向着远方而去。
却似乎又到了一个镇子。
在那里落脚行医,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他往往只开药方,而不卖药。
在最开始的时候,真没几个人会来。
但是后来街边行医,琅西又学会了看相之术。
竟然凭着此术,十有八九就能看的出来一个病人就是得的什么病。
那时候人们络绎不绝来到他这里。
十里八乡,有病没病,他都能看得出这人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且八九成还能说的准确,说的恰到好处。
这事情让来客都非常放心。他们喜欢听听这些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只是一次他看病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那来客面向中的血煞。
他知道此人必然躲不过今天晚上。
他心中想说,最后还是忍着。
那人领了心情开朗的药方,就此离去。
琅西回到客栈,却似乎有感觉不对。
当即夜色里匆匆离开了镇子。
在那镇子外沙子下面睡觉。
当晚就是一伙匪徒取到了那镇子。
火焰怒吼,在午夜腾起,镇子一夜间消失不在。
琅西白昼里再去镇子,已经是一片狼藉。
黑色的灰尘,冰凉的恶灵,还有逐渐结晶的鬼道冰。
一切在这里好生诡异。
琅西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让他想到了很多,而最后他为这些人摆下坟墓,掩埋了镇子,向着远处而去。
又是多日过去。
琅西出现在一个镇子里,一眼看出,镇子里的大家血气上涌,都是粗野大汉。
他在那里落户,买下药店摆上架子,继续行医。
还是一如既往很多的龙类来找他看病。
而那镇子里嗜酒成性,喜欢竞技,赌博的龙类也默认了他。
琅西在这里生活,一连几个月里,风平浪静。
镇子里有个女孩喜欢上了他,因为他的风度,想要结交。
琅西谨慎的选择了拒绝。
却是那女孩不依不饶。
琅西开始给他开药为名,给她清心寡欲。
却是那女孩久而久之,因爱生恨,总是找琅西的麻烦。
琅西不得已又一次离开了那个镇子。
68,诅咒之术
却是当他来到南域。
当丛林阴影洒下的时候。
他已经搬家数十次,行走在龙族世界近三年。
那时候的南域一片悠闲,尚没有遭逢烈火。
百万农家,小生活。
一片画风,树下凉。
琅西走了进去,只一眼,就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那似乎是风水学说被应用起来后收获的知识。
只是几天路程,他就走进了一个寨子。
那里面人人都觉得他眼生。
不太喜欢和他在一起。
他随便开了家酒馆,里面卖着药酒。
他整日里钻研这泡酒,酿酒之术。
酒缸,酒桶,等等盛酒器材堆满了他的馆子。
每日里人来人往,谁也没有当回事。
如果不是一个例外一个小孩砸烂了酒缸。
那清幽的香味冒了出来。
又有谁会知道,那酒香原来如此醉人,那香气飘散四周,只怕是夜色里,也能用香味指引人们来路。
寨子里的酒客们纷纷来到他的铺子门前买酒。
那景象可以排成一条长龙。
而琅西来者不拒,让不少寨子里的人很有好感。
大家都乐意和他说上几句话,也渐渐的让琅西融入其中。
琅西学着那些赌客们,散尽钱财,每逢酒市生意大兴,就会买来大量货物囤积在自己的店铺里。
那些得了钱财的人们继续赚钱,但却是不多时,手里的钱财又一次流出,买卖之中,酒水酒香飘荡在寨子里。
琅西用那些南域的商品,大多肉类,果子,树叶,根类,树皮,香料,或者药材,搭配在自己的酒水里,继续酿造,混合出美味的香气。
酒味越加浓厚,口感越来越好。
越来越多的人逐渐喜欢上了琅西这种做事风格。
而琅西却还是因为寨子里的别有用心之人,而被牵连进去。
那酒水的买卖也做不成了。
他离开了那个寨子。
临走的时候人们讨厌着他的酒水。
就像是觉得那酒水意外的肮脏。
就像是觉得那酒水中染着疾病,只会给他们带来厄运。
琅西又一次转走,去往着其他镇子。
带走了那个寨子里大把的钱财。
在另一个寨子里,他开始思考著书立说。
三年行走,让他学会了很多有趣的知识。
对于药术,对于医术,对于酿酒,对于占卜,对于生财之道,他都有自己的心得。
却是在这个地方,那里的人们最讨厌著书立说之人。
琅西第一本书刚刚写出来,想要找卖书的,就遭遇了当地人不友善的目光。
他们拿着魔棒,勾勒复杂的递魔纹路成就诅咒,要让他面临厄运。
琅西当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最初的几天,只是神情疲倦,后来的几天处处遭人算计。
再后来,竟然天天遇上蛇横立在自己床铺旁边。
再后来总是中毒。
琅西医术高超,倒也不怕。
但是总是被折腾着,他不得不寻求破解之道。
那一日行走林间,无意中掉入陷阱。
琅西的腿脚被烈火烧烤。
琅西费力的爬出,攀爬在林子里,去往寨子,却是在森林子里迷了路。
兜兜转转,一个晚上他都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只是到了白天,才发觉自己恰是来到了一个古墓旁。
那墓上刻字,似乎是多少百年前的一个厉害人物。
琅西也不认得,只是唏嘘不已。
却是丛林阴影里,早晨雾气里,冷气森森。
琅西正要坐在墓碑上歇息歇息。
却是恶灵飘来,正巧出现在琅西身前。
那老头子没有看到琅西,却是琅西一惊一乍,一个恶灵,转过头来。
那直扑琅西而去。
琅西当头坠入梦境。
晕倒在地。
似若永远的睡下。
却谁知,那琅西反而在梦中囚困了恶灵。
引得那恶灵坠入层层情感的迷雾,引得那恶灵坠入那混乱的思绪,只因为琅西早年间已经被情绪宝石错综复杂的药力,打穿了七情六欲。
那恶灵欲是想要杀死琅西,反而琅西七情六欲,七情剧毒,把他杀死。
只让那琅西,在坟墓旁睡了一觉。
醒来之时,已经是一个恶灵生前的记忆全部涌入琅西意识里。
那琅西只觉得好奇。
自己怎么就知道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知道这墓中之人竟然是百年前诅咒递魔纹开山祖师爷。
知道他这墓中,有一件血龙木制作的特殊魔棒。
知道这墓中诅咒递魔纹解救之法。
知道这勾勒诅咒递魔纹所需材料。
他那小小的脑瓜,只觉得奇奇怪怪。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琅西已经似若百年前的开山祖师爷。
随手勾勒递魔纹。
随手破除自身那纠缠了三年的古怪运气。
琅西就此挖了人家的墓,盗了人家的宝。
成了如人家一般对于诅咒学,领悟甚深之辈。
他那个时候才知道命运这回事情,其实甚为有趣。
讨人厌的命运,糟糕的运气或许也会总是出现。
但是也有一些人身处正确的角落,会改变自己错误的命运。
兴许像是自己,多搬几次家,多换几个岗位,那正确的命运也会出现。
不过在这之前,遭逢霉运的人也一定会需要付出一番努力。
就如那差点害死人的情绪宝石,只有吃多了,才能撞出来这等好事。
又是一年的时间结束。当琅西再一次踏足在沙漠里的时候。
眉目间流淌着欣喜,似乎顺风顺水,似乎轻松随意,他找到了一家东域最好的酒吧里。
拿着自己路上捡来的钱,买了一瓶酒吧里特供的一级狮心酒。
那甘美的味道流淌出来,只让人心花怒放。
琅西开怀畅饮,酒吧老板走过来:“今天我们店里有一个特殊服务,不知道你要不要体会一下。”
“什么服务?”说完这话,酒吧老板一拳头砸了上去,琅西当时侥幸滑倒抱住了旁边的美女。
琅西惊讶站好,酒吧老板说:“这是你身旁的女孩邀请我做的。还请见谅。”
琅西奇怪的看着那女孩。
这人不是别人,正式那个曾经求婚的女孩。
如今已经记不起名字。
琅西无聊的打了个招呼。
倒是那女孩,拿出来一枚绿皇后,放到了柜台上。
“还请老板再为我揍一顿这个人。我觉得每次看到他,我都不爽。”
琅西嬉皮笑脸的说:“所以你还想要被我再抱一次?”
那女孩高傲的离开。
酒吧老板说:“我们去外面吧。这里不适合说这些事情。”
琅西点着头离开了。
69,兰籁
在外面。
酒吧老板说道:“还请原谅我这事情做的不怎么地道。我也是拿钱消灾,给人办事。”
“能理解。那女该我见过。只是以前没想到她这么无聊。”
“说得好。是无聊了些。”
“那我就开始了。”琅西说着,勾勒递魔纹路。
酒吧老板瞬间魔术手,闪身琅西身后。
却是意料之外,一个流沙出现在脚下,琅西身受一拳,被砸的晕倒在地上。
酒吧老板又是魔术手。
只这一招身形向后掠动。
但是奇怪了,这流沙竟然还偏偏不让他离开了。
只觉得身下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传来。
琅西依然在那里躺着,似乎疼死过去。
酒吧老板聚气之术打开,挖开身周的沙子。
却是这时候酒吧老板才发觉,自己身下是一个递魔纹陷阱,这是夜色里,猎人捕捉异类的最好方法。
可惜的是,现在这陷阱就在这里。
酒吧老板身中这等招数。
不得已聚气气刀,魔术手,递魔纹渲染。
一把斥力刀子,被他拿在手里,切开陷阱。
从里面逃出来。
但是琅西在哪里?
此刻已经全然看不到琅西的身影。
酒吧老板正奇怪的时候,风沙起,那眼睛里都是沙子。
这确实是太不小心了。
而接下来,琅西随便一拳。
酒吧老板就被点穴。
再然后,斥力刀子夺了过来。
哗啦啦几刀子,一动不动的酒吧老板,已经被划伤了手心,几套递魔纹路都已经失灵了。
再然后酒吧老板一顿猛揍。
就那么体无完肤的呆在沙漠上。
琅西拍拍手,继续回去酒吧里,买了酒水继续喝着。
那女孩子当时出现在他的旁边。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厉害。竟然随随便便就收拾了,我老爸给我请的保镖。”
“不知道啊。我以为你不会赏脸再过来看我的好戏了。”
“确实是好戏,那家伙在龙族竞技者里也是有的排名的。只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能说啊。说起来,你就这么在乎我这个小人物,必须要管着不放?”
“那是自然。有一天得要你真心实意的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不愿意,我就打到你愿意。”
“哈哈。”琅西真是佩服这女孩子了。
他不经意间拿出来一个魔棒。
说起来:“这么多年了,没送你别的礼物。送给你一个更有趣的礼物吧。”
“什么?”
“一个祝福。”
说着琅西已经勾勒出来递魔纹路。
那纹路又凭空消失。
那女孩只是看了一眼。
“就这样?”
“是啊。就这样。”
却是外面这时候正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进来。
那汉子正对着女孩走来。女孩竟然看的一脸惊讶,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但是从那之后,女孩的目光就不在琅西身上。
琅西痛快的离开了酒吧。
链接器说:“该走了。你已经做到了我们需要的。”
琅西没听清。
但是随后他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那又已经是后话了。
却是在那五年之前。
一个孩子凭空出现在了沙漠里。
那里不是别的地方,恰恰是西域匪寇流窜的巢穴。
恰恰是那里,总是出现着龙族商旅们最讨厌的人们。
那孩子出现在那里,却还觉得奇怪。
他是该奇怪。
前不久他还在龙族星际空间站,爸爸的收藏室里。
现在就已经来到了龙族沙漠上。
这男孩忽而看到沙漠上自己的影子,两个龙角,突兀而硕大。
直让他摸去,更是沧桑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呢?
模样都变了。
男孩正疑惑间。
忽然看到一行龙类半飞在空气里,飘过前方不远处的沙漠。
他看的惊奇,也跑过去凑个热闹,看看那里是发生了什么。
却是真的跑近了,才发现,那一大片大地下,广阔的峡谷,向着西方延伸。
东方的这里,顺着斜坡走入其中,竟然是载歌载酒,一片风流。
他从小就看惯了爸爸和那些大哥们一起喝酒。
这回也有机会在这里喝上一瓶。
他从小看惯了爸爸穿的奇奇怪怪,这里的衣服他也能从死人堆里拉出来一件,自己穿着。
只是似乎那些大哥们,这会儿功夫,心情不好。
一地的尸体,一地的鲜血。
龙类们拥有魔法,也喜欢打架。
而且打起架来,一样能让人看的精彩。
只是男孩只看到了一地尸体。
躲在人群里,也不敢声张。
男孩看的仔细,那一地的尸体,又是几根木棒摆着。
链接器忽而提醒:“需要捡起那些东西。”
男孩看着那些大哥们走开了这里。
自己就去捡这些东西。
但是一下子被拉住了,一把手按在了他的手上。
那是另一个大块头,一双凶狠的眼睛瞪着他。
男孩看着,试着挣脱。
但是效果不好。
那个大块头攥的很紧,近乎勒出了青痕。
男孩的眼泪都出来了。
直叫着疼。
另一个大哥喊了一句。
那位大块头,一把扔开了男孩。
把男孩扔到了垃圾堆里。
他们哄抢一空。
只留下满地的尸体。
男孩羡慕的看着那些家伙离开。
心想着自己也要更有力气。
他要更有力气的和这些大块头比斗。
但是当时的他,竟然连饭都吃不饱。
竟然连食物都拿不到。
一切的东西都是垃圾堆里的。
那个男孩只觉得心中的无奈。
只觉得憋屈。
他躲在垃圾堆里哭鼻子。
却是一个妓女,带着那男孩离开。
心疼的给男孩提供了第一口食物。
给了他第一根魔棒。
给了他一件崭新的衣服。
让他仰望的光芒第一次照在身边。
那个男孩询问妓女:“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打从一出生就在这里了。可能也是哪个大姐生下来扔了的。”
“你呢?你在这里没有亲人吗?”
男孩摇着头。
“我叫,兰籁。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可以称呼那里为虫族。”
妓女听了一怔。
那个名字让她觉得恐惧。
因为那个族群意味着战争。
意味着龙族的征伐。
男孩奇怪的看着女孩眼睛里的躲闪。
他说:“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真的来自那里?”
“是啊。我住的地方还很不错呢。似乎是虫族城市里最好的楼房。我爸爸和那些大块头近乎一样的厉害。也是能打架的。”
70,美味
男孩说说的夸张,女孩听得认真。
女孩说:“你是虫子,就不害怕我把这些说出去?”
男孩忽然间脑子一紧,神情一肃,才想到这些是不能乱说的。
女孩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笑的开朗,这男孩也是一脸的惊吓。
生怕那是狂笑,那是狂傲,让他心生恐惧。
女孩笑完就说:“不用怕。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这小鬼头也真是奇怪。虫族为什么要把你送过来?有什么机密任务?而且长着张龙类的面庞。”
女孩说着就要去揭开那面庞的面具。
但是撕磨一阵,却是没有得逞。
“你瞧。你明明是吹得。面具都撕不下来。”女孩说着。
男孩想要争辩,他明明就是虫子。
但是再一想,还是冷静下来,不再说了。
女孩说:“你爸妈在哪里?他们就这样让你出来乱窜着,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男孩低头不说话了。
不知道该怎么接上这些话说下去。
女孩笑说:“你这小鬼。还和姐姐面前装。”
“吃完饭后早点离开,听见没?”
男孩点着头,委屈极了。
明明就是,为什么不能说呢?
吃完了饭,就离开了女孩的房间。
夜幕,星空,清凉的月亮挂在头顶。
碧色,波澜,繁华的生物生长在头顶。
男孩走在峡谷里。
青楼,酒楼,买卖,打斗,赌钱,精神药物,肮脏的鲜血混合着美艳的酒水,那些龙类一口吞下。
男孩看的好生入迷,那所有的东西,他也想体会。
但是那里,那些龙类都对他投来不悦的眼神。
却是那回眸的目光里,忽然一闪,男孩撞到了前面没有看清的一个中年人身上。
他小小的身影,看着那中年人。
对方顶天立地,空旷里,带着微笑。
男孩带着怕怕的感觉看着他。
眸光中带着不解。
中年人伸出友善的手,男孩恐惧的退后。
中年人摸着他的龙角。
男孩才忽然看到对方嘴角的微笑。
他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那中年人蹲下来,目光平视着他:“小朋友再往前面走可不好了哦。”
男孩羞涩的说道:“怎么了?”
中年人又是带着笑容,忽然给他让出视野,让他看着前方。
那男孩一双眸子里都是开阔的视野。
大片的峡谷,干涸,空旷,以及无尽的风沙。
“到头了。再往前面走,你就走出我们这个镇子了。”
男孩茫然的缩了缩脖子。
他说:“要你管。”
说着继续向着那一片风沙里走去。
中年人没奈何的看着小朋友。
那男孩走入了风沙,最后又走回来。
身上带着擦破了皮的血色,带着淤青,和肿胀。
回到了中年人的身旁。
又向着来路走去。
中年人忽然叫住了他:“怎么回来了?”
“不要你管。”
中年人笑着说:“看你挺有趣的。要不要我请你吃一顿饭?”
男孩转身,看着他,不置可否。
中年人笑着说:“走吧。我在这里也是个开餐馆的。做的饭一定让你满意。”
男孩还没下决定。
但是腿脚已经跟上了中年人,向着前方而去。
他们走进了一家餐馆里。
中年人没有付账,服务员就端过来一盘蟹黄炒米。
男孩拿起勺子就吃了起来。
狼吞虎咽,看的中年人一脸微笑。
却是当男孩吃完了饭。
中年人说道:“今年多大了?”
“要你管。”
“那我也管不了?不想再来一盘?”
男孩舔着嘴角。
不放心的点了个头。
中年人招呼了一下。
那厨师就又去做饭,随后端出了美味。
男孩夸张地五六口扒完一盘米饭。
中年人说着:“你小子到有趣。这米饭是虫族特产。我一直以为很少有龙类会喜欢。却是你问都不问,就开始吃了。”
男孩吃完之后才说道:“如果往里面再放一些豆子,放一些肉粒,放一些蘑菇,放一些海鲜会更美味的。”
中年人点着头听着。
“可以想象一番绝美的风景。莱莱。”
“什么事?”那厨子问道。
“按照这小孩说的,把豆子,肉粒,蘑菇,海鲜放进去,再做一盘。我也想吃了。”
“明白。”
中年人问:“你爸妈也烹饪料理?”
男孩说:“也做一些。不过是做的不多。”
“想来也是一个名厨。不然不会有你这么贪吃的小鬼头。”
“我还不算能吃。我们那边的大胃王,一次能吃三十份鸡腿,五碗拉面,再喝下一杯水。”
“看起来像是中域的食客。那边的美食,我们这里的人也很喜欢。”
男孩莫名的来了好感。
“你喜欢吃电流烤肉吗?”
中年人点点头:“喜欢,没想到你对于旧世界的新玩意儿也挺着迷的。”
“我和爸爸,特别喜欢在烤肉的时候放一些葱花,那味道是最美的。”
“葱花?那是什么特产?”
男孩说:“也是中域的美味,你有机会一定要尝尝。”
中年人点头道:“一定。”
莱莱又端出来一盘米饭。
中年人拿起勺子,一口入嘴。
热气喷喷而出,而深思的凝望,品味着那背后的丰富滋味。
中年人只是吃了一嘴。就说到:“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再尝尝?”
“吃饱了。不想再吃了。”
中年人一个人一勺勺吃光了那盘米饭。
吃完后心情很好。
全身大汗,在这个夜晚里,竟然沉静了不少。
他擦着汗。
用舌头回味口中的饭粒。
但是已经没有了。
中年人说道:“想喝些什么东西吗?我这里有一些龙血酿。”
男孩说:“那是什么东西?”
“美味,珍馐美味。会让你欲罢不能的。”
中年人说着,自己已经走去了储藏室。
出来的时候拿着两个杯子,一瓶红色的酒水。
中年人为男孩倒了一杯酒。
男孩率先凑近闻着味道。
有一些酸酸的刺鼻味道。
还有一种冰凉的寒气。
“快喝吧。不然我可是要喝光的。”
男孩凑近喝了一口。
随后就拿起杯子,大口大口的喝下肚去。
末了,感慨一声,让那舒畅发表在声音里。
面庞上,男孩问道:“能再喝一杯吗?”
“可以。你也是此中好手啊。一杯酒都满足不了你。”
中年人又去倒了一杯。
男孩一样是一饮而尽。
美味的酒水流淌在自己的喉咙里,翻滚在肠胃里,贯穿了身体,流淌在血液里,并且弥漫在皮肤,清凉在每一个血管里。
男孩说:“这真是我见过最美味的酒水。”
71,生活
中年人说:“是挺美味的。”
“只是不能喝多了。龙血酒,喝多了容易上头,而且是品尝鲜血,方能止住。”
男孩说:“那又有什么。不就是几条人命吗?”
说着这话,中年人笑了。
“说得好。几条人命而已。”
男孩不说了。
中年人说:“你在哪里住?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男孩起身说道:“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男孩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每一步都走的颤颤巍巍,走的吊儿郎当。
七步之后,就晕倒在地。
直到第二天醒来,才看到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中年人睡在他的旁边。
男孩起来看着周围的景物。
一个他都不认识。
有几本书放在一张桌子上。
书里面放着很多储物卡,储物卡里摆着生物的身体部件,古怪的晶体标本,龙类的解剖图册。
屋子里还有不少的书籍。
都放在旁边的一个书架上。
男孩趁着天色尚早翻阅着那些些放在桌子上的图册。
直到中年人醒来,忽而看到他坐在那里。
男孩还在看着图册。
中年人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魔法溶液,静静的喝着。
也不打扰男孩,就让他在那里看着。
自己离开了这间屋子。
男孩与其说是在翻阅着那本图册,给自己看,不如说是翻阅着图册给链接器观看。
那些庞大的知识背景,对于虫子来说,弥足珍贵。
男孩看完。也只是匆匆忙忙。
男孩走出屋子,看到的是走廊,房间,黑咕隆咚的。
中年人刚刚从其中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男孩走过去的时候中年人刚刚勾勒递魔纹,关上了房门。
男孩询问:“你去干什么了?”
中年人说:“去看看我的储物。一些很珍贵的食材,看看它们在里面发酵的怎么样了。”
男孩似乎了然。
中年人说:“楼梯在那边。我送你过去。”
男孩忽然不太高兴。
但是又不愿意说起自己的身世。
中年人看他有些犹豫。
“怎么了?”
“我......不太想走。”
“哦。你爸妈不在了吗?”
“是的。”
“真拿你没办法。”中年人又晃晃男孩的头。
男孩笑笑。
中年人带男孩走下楼梯。
下面的餐馆已经开始营业了。
中年人和男孩吃了一碗清汤面。
带着男孩走出了餐馆。
男孩看到了美滋滋的大峡谷。
龙类们打斗在一起,也仿佛互相恩爱。
互相咒骂,为此流血,也似乎阳光灿烂。
春暖花开,似乎寒冰不需要融化。
草木已经生长在这个春天里。
中年人带着男孩去看了一个白天的竞技。
到了晚上,他们又回去,坐在餐馆里,男孩陪着中年人下棋,用以解闷。
中年人说:“你在我这里得做些什么。我不能老是让你陪着我看比赛。”
“等你老了,我给你养老嘛。到时候我照顾你。”
中年人一笑:“我才不需要你照顾。”
“你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
男孩笑着,吃下了中年人一个棋子。
中年人却是也跟着吃了男孩的棋子。
莱莱在旁边看的很是有趣。
中年人说:“不如你去给我采集材料吧。餐馆里有很多食材都还很缺乏。你就去中域那边,寻找美味的食物。每次你能送回来一种食材,我给你一份工资。”
男孩说:“太远了吧。”
中年人说:“不算远的。明天我带你去一趟,你就知道在哪里了。”
男孩说:“好吧。明天看情况。”
莱莱说:“好棋。老板这样就赢了。”
男孩再一看棋盘,自己已经没有了棋子。
第二天,男孩醒来,中年人还是没有睁开眼。
男孩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
两旁都是黑黑的。
男孩走过长长的走廊去上厕所。
他记得那是在走廊的对面。
却是那黑黑的走廊上,恍恍惚惚中,似乎呲呲呲的声音出现着。
男孩以为是里面的食材在挣扎。
中年人说过那些食材在里面可能会弄出来不小的动静。
男孩没有在乎。
他走过了那黑黑的走廊。
走进厕所,解手之后,又走了回来。
那中年人不在屋子里。
男孩没有在乎。
又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阅读着,了解龙族的地理知识。
他们是在中午的时候出发的。
男孩出发前特意跑去了那个妓女的屋子里。
把她送给自己的东西都还了回去。
那个女孩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那中年人的身影陪伴在男孩的身旁。
女孩就再也没有说什么。
男孩只是觉得女孩有些奇怪。
男孩和中年人在当天中午去往了中域。
坐上飞毯,到了晚上就到达了中域的一个村子。
彼时的中域一片狼藉。
机械异类的出现,在这里大肆破坏。
大片的土包子,都已经塌陷。
大片的房屋不能居住。
龙类们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中年人和男孩到了那里的时候,正是龙类们正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的时候。
男孩看着那疮痍的大地,询问:“这就是中域?”
中年人带着些尴尬,回答:“不会例外了。”
男孩询问:“我在哪里居住?”
中年人说:“不用住了。我们回去吧。”
他们又在夜晚坐上飞毯回去。
只是在西域的一个城市里住了一晚,才在第二天离开。
男孩回到了大裂谷里。
中年人说:“看起来你还是在我的店铺里工作吧。以后莱莱有什么需要,你都帮些忙。他一个人做饭是很累的。”
男孩点着头同意了。
不知道这在龙族算不算雇佣童工。
深夜里,男孩又一次睡下。
只是感觉旁边的墙壁里有什么东西古怪的敲打着。
很有节奏的声音出现在那里,让男孩觉得奇怪。
一个夜晚里那声音都没有消失。
也就是一个夜晚里男孩都没有好好地睡觉。
倒是中年人睡得很好。
男孩第二天问起中年人:“那些屋子里的食材,是不是动物?”
中年人回答:“不是,是一些植物,干货,或者加工品。不会是活物。”
男孩觉得奇怪。
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那些天的功夫,他都在帮忙莱莱倒腾食材。
那些材料,需要改刀,需要清洗,需要做初步加工。
餐馆里只有莱莱一个人,确实是不合适。
索性有了男孩,莱莱的工作确实是轻了很多。
男孩每天早晨还是会看一会儿书。
他从书中了解,那些龙族的地理状况。
递魔纹体系,魔料种类,以及矿石类型,元素颜色,甚至于魔法化学知识。
总而言之是一大锅知识,他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统统吞下了肚子,就当做了自己的存货。
随后在白天帮助莱莱,处理食材。
晚上时候和中年人下回儿棋。
偶尔能赢几场,也有的时候什么也赢不回来。
72,秘密
在那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男孩逐渐对于魔法知识有了一些学习。
他的手里,渐渐地也能勾勒递魔纹路,绘画出一些有趣的东西。
这些东西也能作用在现实里,成为一些工具,偶尔起到些作用。
陪着莱莱烹饪,让男孩也像是一个厨师,逐渐有了些手艺。
只是他从没有看到过二楼的仓库里,拿出来任何食材。
对于中年人每天早上都去那里转一圈的习惯,不由觉得好奇。
他询问过中年人:“那里面的食材究竟是些什么啊?”
当时莱莱也在身旁。
中年人笑着说:“你每天处理食材的都难道还不知道吗?”
莱莱说:“那是食物美味的原因。”
男孩再没有问下去。
有一天,中年男人离开了餐馆,说是去外面采集些食材。
本来他是想带着男孩一起去的。
但是男孩不愿跟着。
在那天晚上,男孩自己一个人睡在屋子里。
但是他没有去睡觉。
而是翻箱倒柜,打开房间里的抽屉,寻找每一个地方。
想要找到那个开门的魔棒。
男孩在书里了解到,有一些魔棒,勾勒特殊的递魔纹打开特殊的门。
男孩曾经也尝试勾勒递魔纹打开那些二楼的门,但是起不到效果。
这让他觉得一定是需要一根特殊的魔棒。
这根特殊的魔棒,勾勒的纹路,才能起到效果。
男孩寻找了很多地方。
抽屉里,书架上,床下面,或者口袋里。
只可惜这根魔棒都不在那些地方。
中年人每次去开门的时候,也只是都已经拿着魔棒。
男孩每次都是只看到,他关门的模样。
至于开门还真没有看到过。
男孩觉得有趣。
他思索着,来到了门旁边。
递魔纹路的景象异常华丽。
他仔细去看,却是发现门上自然而然有着一根魔棒。
那东西就镶嵌在花的茎叶上。
男孩抠下了那根魔棒。
心情带着紧张,勾勒递魔纹符号。
期望着只需一刹那见到的门后的景象。
那门开了。
黑暗裸露在后面。
男孩推开门走了进去。
后面是龙类的尸首。
每一个都挂在金属钩上,上面缠绕着藤蔓,种植着药材。
不同的尸体是不同的植物。
不同的植物有的可以食用根部,有的可以食用果实。
有的可以食用叶子。
那一刹那难闻的气温涌荡在屋子里,男孩险些吐了出来。
而在那屋子里,男孩回想那些自己平日里处理的食物,此刻只觉得一阵恶心。
那些被客人吃下去的食物。原来是这么回事。
美味的秘密,都尽在其中。
男孩关上了门。
又放回了魔棒。
打开了另一扇门。
每一扇门里都有不同的尸体。
而且有的是鲜活的,刚刚死去的。
男孩很奇怪,尸体是怎么搬了进来。
却是在地面上看到递魔纹的余烬,他才明白怎么回事。
那每一个屋子,实际是串联起来的。
男孩恐惧的离开了屋子。
他那一个晚上都别想好好地在床上睡着觉。
因为一旦想到每一个晚上与自己睡在旁边的中年人,他就觉得恐惧。
那些时日里发生的事情,让他异常煎熬。
他在思索,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
那个中年人收留自己,照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那个夜晚只让他害怕,恐惧,翻来覆去。
而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是睡着了。
梦中是带着惊诈,醒来的。
醒来后下楼,莱莱还在料理食物。
莱莱始终是那么一张笑脸,处理着这些食材,得心应手。
而男孩今天说他有些累,想要休息一天,就不去处理食物了。
莱莱答应了,一切工作他都揽在自己身上。
男孩走出了大裂谷。
向着外面走去。
可怕的那个地方,他是再也不愿意回去了。
那里简直就是屠宰场。
但是就在那路上,天空的龙类凭空而来,那不是中年人又是谁?
男孩看着中年人过来,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中年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带着笑意,身上有着新的口袋,里面可能也带着尸体。
男孩说:“我想出来走走,今天身体不好。”
中年人说:“是吗?好像从没有看到过你身体不好。记得早点回来。我们今天有新的菜单。”
男孩面色很差,离开了那里。
他一路向着远处走去,变化了几次踪迹。
最后勾勒飞毯,快快逃开。
男孩再也不愿意回去了。
跑在路上的男孩,似乎才明白自己已经是一个人。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这个世界之大,自己还是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他孤零零的去往哪里是个方法。
男孩飞着,飞着,去往了一个城市。
在那里找了个餐馆,开始了料理血肉食物的工作。
那个城市有着一根通天的黑柱。
男孩在那里自创了一两道美味的鱼肉料理。
在最初的几年时间里引起了不少食客的关注。
但是后来也黯然失色。
据说是因为,男孩一次料理得罪了某个大人物。
自此被人家讨厌,而后不得已离开了黑市。
男孩在离开的时候,老板送给他一袋子蓝妖姬。
男孩带着那一袋子蓝妖姬,去往了西域的他处。
他已经只想隐蔽起来,再也不处于人世,而闭门苦修。
却是他一路向着西方而去。
去往那太阳升起的地方。
他一路走过了不少的城市,镇子,废墟,颓败的城池。
最后出现在了那一片西域的崖柱林下面。
看到着无限之高,直入云顶的崖柱。
他心生好奇,勾勒递魔纹凭空而上。
却是飞毯不过十几米高度,瞬间被狂风吹乱,在那空气里扔下了沙漠。
男孩好奇心起,一块块石头攀爬。
要向着那崖柱的最高处而去。
只是这路上也不是一帆风顺。
他攀爬的崖柱,是那崖柱林中位于北方的一座。
通体白色岩石,坚固可靠。
其上有递魔纹路镶嵌其中。
或许是为了躲避夜晚的碧波,对于崖柱的侵蚀。
攀爬的时候需要手指扣在石头上,借助臂力提起浑身重量,随后脚尖落实,再然后借力攀爬。
有的时候崖柱上的石头会是幸运的给你留出大片的空白,只需要双手放在了空白的石头上,借助臂力就可以把自己提上去。
但是也有的时候石头本身没有空白可取。
你需要仅仅借助手指的力气,把自己挂在崖壁上,随后寻找落脚点,继而再次伸手向着上面而去。
那个时候,男孩的身体素质货真价实显露了出来。
他第一次攀爬只怕了五米就掉了下来。
第二次,是三米。
第三次,是六米。
随后一次次徘徊在五米的高度。
那男孩的水平恰是如此,不会更多。
在攀岩的时候,幸亏地面是无数的沙子。
那男孩才不至于惨死。
73,看
但是也即便如此,男孩也一如既往的向着更高处。
他会更多的去训练自己。
锻炼自己手指上的力气,让自己仅凭三根手指就可以把自己提起来。
让自己仅凭一双手臂就能吊在岩石上。
也减轻自己的浑身重量。
让自己的肌肉更具有持久性。
因为那崖柱千百米之高,往往他不是一天就可以爬完。
他给自己规定了高度,碧波没有到来需要爬到什么地方。
而碧波到来之后,自己需要停留在什么高度。
有的时候还需要在崖柱上过夜。
看着碧波翻起浪卷,拍打脚下。
看着异类生物在自己不远处互相猎杀,而自己把自己保护在递魔纹路里,竟然躲藏在崖壁上。
在那里他也是会掉下来。
每一次都只是很小的差距,或者一丁点差错。
那就是前功尽失,跌落悬崖,随后在沙漠里,张开了翅膀,飞行在低空。
他会居住在一旁的镇子里,在那里生活。
每天吃下去几块情绪宝石,就能够维持全身的体力。
他也会偶尔想要休息。
但是不多久后继续投入到对于崖柱的观测里。
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选择的目标。
认准的那个崖柱,他就要爬到最高处。
那些时日里,是有趣的,冷汗淋漓的。
时常也是激动人心,催人奋进的。
男孩的攀岩技术,在那短短的时间里磨练着。
攀登更高处,站在更高的地方坐看夕阳西下,日出东来,那是美好的。
而男孩也最终在一年后攀上了最高处,站在了那里,目睹着自己面前的景象。
一位手拿魔棒的龙类正在自己的面前勾勒递魔纹路。
那一身递魔纹路,沐浴着朝阳的橙黄,散发着金光。
而那一身纹路,也仿佛是一身铠甲,处处纤毫毕现,根根纹路细节到位。
只让男孩看到,就仿佛是看到了一条金色的魔龙出现在那里。
龙鳞,龙骨,龙头,龙角,龙眸,龙嘴,龙爪,龙尾都在其上。
而龙的怒吼只怕也是可以喷吐而出,让人震撼。
男孩看的发呆。
只觉得看到了高人。
他还从不知道这崖柱之上还居住着这么一个人物。
男孩在那里看了一个早晨。
看到中午的时候,似乎才从最后一笔勾勒中走了出来。
看完了那完美的作品。
也为面前的中年人而致敬。
他见过不少的中年人。
比如爸爸所认可的长辈。
比如大裂谷里的老板。
比如黑市里的商人。
但是唯有面前这个中年人,能让他发自内心的敬重。
觉得这是个厉害人物。
那是一种只需要作品说话,就能展现的气魄。
却是那中年人打量完了铠甲,忽而扭头对着男孩说:“所以你爬上来了?”
“嗯。”
“想从我这里拜师?”
“啊?”男孩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你爬我这崖柱干什么?”中年人有些奇怪。
“我只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看看这上面有什么风景。”
“风景看过了?”
“看过了。很美。”
“那你可以走了。我这地方不太喜欢有人打扰。”
男孩“哦”了一声。
但是马上说:“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拜师?”
中年人说:“不行。我不喜欢收徒弟。和你一样,我也是来这看风景的。多一个徒弟,少一份风景。”
“明白了。”
男孩说走就走。
当下又在崖柱上,从高处向着低处爬。
而后落在沙子上,向着镇子里而去。
哪知道第二天这男孩就又去爬崖柱了。
那老头还在那里绘画递魔纹铠甲。
只不过这次是冰蓝毒蛇。
男孩一样看的仔细,甚为那冰蓝色的阴寒而抖动。
那件铠甲,只是让人看着,就有种被冻在冰块里的感觉。
其中蛇身的满满肌肉感觉,也是被化作了递魔纹路,风动其中。
能让人看出,穿戴铠甲,浑身肌肉力量只怕可以媲美机甲的程度。
只靠臂腕之力,可以扭断机甲,或者碎裂大地。
而如果是让那些龙族学有裂地拳,碎山掌之类的龙类穿着。
只怕是足以引动战场的飓风。
男孩看着更是惊奇,这一件铠甲的做工。
一笔一划都是记在心里。
只让他佩服,中年人的工笔。
男孩还是在中午时候离开了老人的崖柱。
第三天,他依然去,看到的是另一件铠甲。
第四天依然去,看到的是新的铠甲。
往后的一个月里,他天天去,也只是看到老人家不重样的勾勒递魔纹铠甲。
让人惊叹,老人家的心中景物,已经和其壮观。
直到那一天,老人家才问起:“你这不拜师,只怕也是能从我这里学会不少知识了吧?”
男孩说:“还有很多不如先生。”
“比如说?”
“你是心中景物所用自如。我是心中景物可以取出。”
“那你能拿出来哪些景物?”
中年人这就已经出题了。
男孩那边拿起自己的魔棒,冥想自己看到的最震撼人心的铠甲。
那手中递魔纹勾勒而出,似乎坑坑洼洼,似乎地面碎石,似乎粗制滥造,也是一件铠甲出来。却是有其形而无其意。
却是有其义,而只在高手心中。
有其形,而只在片段之中。
中年人看到这一番铠甲。
倒是也觉得顺眼。
形可后塑,唯意难得。
只不过此中真意乃自己手中,而不是他先天发觉。
这孩子只是有所见,而没有所创。
中年人觉得还不可行。
又是中午了。
中年人说:“那你下去吧。”
男孩只好走了下去。
却是第二天,还是那个时候依然走了上来。
来到了中年人旁边,看他作画。
那递魔铠甲,意走游龙,这次可是形不在,而意在。
如果想要模样仿制,那倒简单。
只是如果想要模仿其中真意,那是唯有高手。
中年人画完,不说什么,男孩就又下去了。
第二天男孩再来。
中年人还是如此意气风发,那龙飞凤舞的笔调,勾勒复杂的递魔纹路。
让那男孩看的心起澎湃。
第三天如此,第四天如此。
第五天,往后一个月,还是如此。
中年人又一次询问男孩:“再给我画一次,让我看看你看出来点什么。”
男孩随手勾勒,这一次竟然凭空间发觉,所画顺手。
大有一种流水而出,顺流直下,高山凝望的感觉。
所走笔调,已经颇为自得。
所画景物,大有乾坤。
自是让他觉得惊奇。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时隔一月,第二次勾勒已经是这般景象。
这其中感觉不同,立地可见。
只是这所画之物,却是似若面团,似若纸团,似若垃圾堆,让人不堪入目。
偏偏那老人,就是要看这个。
这一次凝神而视,细细观察,就是要看得出这其中的奥妙。
74,拜师
这其中有什么?
大是一片乾坤,尽在其中。
如果寻常人来看,还真说不出什么。
但是高手来看,就能看得出这其中所蕴含的奥妙。
只见那连贯笔调,昂扬,低洼,刚硬,丑陋,柔软,细腻,似乎连直,似乎断走。
当真正一盘棋出来的时候,已经混元饱满,足够说出一个人心胸中所藏之景物。
中年人看完,觉得还可以。
虽不说笔法老练,但是已经做到了自有所创。
这构想可是师出自己。
但是又加入了他的感想。
虽说是铠甲,但也已经是心中的他。
看着这男孩模样,中年人颇有感觉。
“那你这徒弟,我就收了。”
“啊?你不是不收徒弟吗?”
“现在想收了。怎么?你不想拜?”
男孩说:“想到是想。但是不知道师傅为人,不敢随便拜师。”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为人?”
“等和师傅相处一段时间,自能知道为人。”
“那你怎么和我相处?”
“恳请师傅允许我住在这崖柱之上,不用东奔西跑。”
“好。那边的屋社,你随便找一个。”
男孩当时看去那边,屋社处处,可都是荡满灰尘,颇有残破。
唯有一处,院中清亮,似乎人味还有。看起来像是老师的住处。
男孩走去那旁边一处屋子。
打扫院落,清理尘土,开门透风,在那其中一番整理,清点出来不少有趣的东西。
比如几根魔棒。
比如几袋子魔料。
比如放置陈年的蓝妖姬。
这些财物都从里面拿出来,晒在太阳光下,也是一大笔财富,真让人奇怪,这都是什么客人,留下了东西,自己就走了。
男孩清理灰尘,放置魔石灯火。
放置行李,放置书籍,重新让屋子看起来有了人味儿。
男孩走出屋子,已经是下午时间。
中年龙类已经吃过午餐,似乎在那里休息。
却是嗅着情绪的气味,男孩过去简单的吃了一番。
便回到屋中,开始了自己的递魔纹铠甲的勾勒。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小心研磨自己的技艺。
那中午时候不经意的动笔勾勒,锋转意随,引起了他的奇怪。
那手中的递魔纹路还能勾勒的如此畅快自如,这等神奇事情在曾经还不存在。
而在那时候,既然存在了他就会重视。
他就会畅快的勾勒。
抒发心中所感,要把心中向往的递魔纹路勾勒出来。
要让自己心中的铠甲呈现出来。
要把那昂扬的姿态,流畅的笔调,还有金色的烈焰,冰蓝的寒意,似若黑暗的坚硬,似若羽毛的纹路,似若肌肉的纹理,似若装饰的妙语,尽数书写在铠甲上。
那种锋随意转,偏偏不再存在。
只是锋走意随,似乎勾勒,然而偏偏没有了当时的感觉。
那一时刻灵感的爆发,在这个时候,只是拙劣的模仿。
这其中条条路路,还让他奇怪。
只是时不时的还能爆发闪光之笔,而要想一气贯通,行云流水,精彩纷呈,那是很难的了。
男孩还在勾勒。
心中正是因为体会过那一时刻行云流水,意气风发,反而现在不是意兴,也要冲着意兴而去。
男孩挥笔只在转瞬间。
似乎天也暗淡,似乎碧波涌起。
似乎夜梦袭来。
深夜里男孩练得辛苦了,就放下了魔棒。
粗粗看去勾勒出来的递魔纹路,铠甲十件,件件不同。
锋芒太过,不及老师的圆润。
铠甲功能性突兀,但是不好施展。
设计的艺术,使用时候的方便,全然没有被顾虑其中。
而且用色太过鲜艳,泯灭了递魔纹路的优势,过分在乎材料的价值。
这样的纹路铠甲,或许能用。
但会很蹩脚。
这引得男孩迷思,怎么会同一个人勾勒出来完全不同的东西?
但是当他再去看中午时候勾勒的递魔纹路。
也会发现那时候的作品,和这时候相去不远。
只是当时,一种心随意转,兴致勃发,一切都已经通了。
而这时候信念已走,这笔中勾勒的东西,也已经失去了兴趣。
男孩有些气恼,觉得自己勾勒出来的都是垃圾。
但是心想,既然是垃圾老师为什么要收自己为徒?
他不解的去寻找老师。
渴望一些指点。
那中年人却是还在看书,此刻看的男孩走来。
放下书本。
手里拿来情绪宝石吃着。
男孩询问老师收徒的原因。
中年人只说:“看你很投缘,不喜欢打扰我。想当年青不也是不收徒吗?这收了个徒弟,反而转眼间锻造观念又有突破。我就在想学习学习。”
“怎么了?勾勒纹路出了难题?”
“是有很大难题。但更多是积累不足。”
“那就好,都会有这问题的。”
“努力去练习。记得偶尔看看书。单纯勾勒纹路,你会看不出另类的思路的。”
“老师你看什么书?”
“风景描写。看看文人,怎么理解风景,对于风景带来的情感。”
“有什么用处?”
“找寻灵感。”
男孩走进老师的藏书馆里翻看了一些。
对于书籍他没有多少兴趣。
从小爸爸就不鼓励他看书。
觉得书是没有用的东西。
只是在大裂谷那边看到的书,让他耳目一新。
那些带图片的书籍。
那些书籍中的图片,那些图片中的精美线条,就引起了他的关注。
还有那些线条勾勒的颜色,还有那些颜色的杂糅,总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
真让人怀疑,那是图画,还是美食。
男孩找寻中年人的书籍。
从其中找出来一本龙族的矿石标本集。
这种书里面的图画,相当精美。
务求把矿石的每一根线条,每一个过渡,每一个晶体都给表现在画面里。
也让男孩看到龙族魔法矿石,那些优美的仿佛女孩的温润,人性的突兀,以及蹩脚的锋芒。
男孩乐在其中。
却是昼夜兴替,他在中年人这里待得日子也不短。
渐渐地勾勒铠甲,阅读图画书。
逐渐让他养成了一种审美风格。
这种审美,带动着他评估自己的递魔纹路。
同时这种审美带动着他塑造自己的铠甲。
中年人近乎没有教会他什么。
中年人只是把自己的递魔铠甲几件非常杰出的成果放到了他面前。
男孩闲来无事,就是去看杰出的成果。
闲来无事,就是去推演那其中的逻辑。
久而久之,逐渐对于基础手法,有了掌握。
也同时对于优秀的递魔纹路该是什么模样,有了学习。
再后来,勾勒递魔纹路的时候,基础功夫已经很好。
很扎实,硬朗。
但是他更高标准的审美,告诉他那还不算什么。
甚至于更高标准的审美,推动着他向前,探索更高水平的递魔铠甲应该是什么模样。
75,同归
此后又是时间流逝。
当男孩回想起,当日的拜师学艺。
只觉得是一个笑话。
老师只是让他看到了更高标准的成果是什么模样。
而老师近乎什么都不能交给他。
似乎那个中年人自己也能明白,老师教授的就是行业标准。
但是更优秀的成果,一定是诞生于野性的。
那种野性是不能因为指导而存在的。
那种野性是必须一个人在荒野中挣扎,才能训练出来的。
而也恰恰是这种野性。
让男孩在最初的探索里,成长为了少年。
在那个时候静静的有了自己勾勒递魔铠甲的风格。
而随后,男孩更是还在成长。
中年人,每日里阅读勾勒,过着与少年一样隐居的生活。
却是因为他的名气太响亮,那一日,终于还是那一群青年,少年,来到了这里,向往着拜师学艺。
只见是在崖柱上面就能听到下面的喧嚣。
那一群孩子,挣扎着想要爬上来。
摔倒在崖柱下面,喧嚣声响,激起一大波讨论。
明明就是摔了一下。
却是互相叽叽喳喳,感慨这崖柱太高了,那些高人怎么都喜欢住在那地方。
他们难道不需要吃东西吗?
那天早上,中年人勾勒递魔纹路。
心绪难静,那帮孩子唧唧喳喳的声音,缭绕在一片宁静里,如同闯入这宁静的巨兽,引得一片空气的浮躁。
中年人放下魔棒。
眉头皱起,静静的回归心境,收神不思。
却是那声音仍然没有离去。
一个上午的时间那声音持续到了中午。
中午的时候继续盘绕着。些许宁静。
而中年人放下了魔棒。
走入院中享用情绪宝石。
到了下午,中年人休息醒来。
看书的时候,又是那声音喧哗不断,似若久久的闷雷悬挂在头顶,云层中久久没有掉下来。
那景象让人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引得少年也想要停笔了。
少年生闷气的时候。
那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等到少年晚上吃饭的时候,喧嚣声响更是被碧波淹没。
夜色里兽吼不断,野兽的自然诡秘,而又野性宁静。
少年去看书,少年去睡觉。
少年醒来,那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让他难以安静。
那种喧嚣,似若魔咒。
也一同出现在压住边缘的视野里。
那一片黑茫茫的小家伙们,去纠缠着不同的崖柱。
攀爬而上。
向着最高处。
想要登顶之时,一见那避世远遁之人的真容。
少年询问老师:“这些人是不是太过烦人了?”
中年人回答:“会有那么一些。但是过后他们就不会来了。”
“为什么?”
“因为......”说着这话的时候。
一座崖柱上,一头翼蛇冲了出来。
那翼蛇身长如蟒,长达百米,身带翅膀,似若白鹅。
但是飞行而出,一卷青云舞,到处都是烟雾,弥漫之中,整个崖柱林一片安静。
再随后那烟雾久久不散。
再随后只听得稀稀拉拉,迭起不落的声响尖叫在周围。
再随后那烟雾直到傍晚时分,夕阳西落,才能散去。
大大小小的龙类掉落满地衣物。
有男有女,但是留得活命。
在那时,正是碧波初露。
在那时,正是夜色微凉。
在那时,大大小小的龙类慌忙逃窜。
裸体的也顾不得自己经历了什么。
慌忙的也说不出烟雾之中的东西。
反倒是少年看的奇怪。
看的心惊。
中年人说:“那是那边的兽老喜欢干的事情。偶尔有谁来打扰我们清净了,兽老都会放出来翼蛇吓唬吓唬他们。”
“那烟雾呢?”
“烟雾里面是梦,是幻。进去的人都会被激起最大的恐惧。随后慌慌张张离开。”
“走吧。我们去看书。明天白天他们估计是不会有人来了。”
第二天白天,男孩看的真切。
那些昨夜里的龙类又有的来了。
但是比昨日里少了很多。
出现在崖柱林下面。
安安静静的攀爬崖柱。
走过少年几年前走过的道路。
少年说:“师傅你难道很有名吗?这些人似乎都是真心学艺。”
“为名而来,为名而去。”
“那师傅难道不是为了名?”
“什么名?”
“递魔铠甲之名。”
中年人深思:“那么如此不就是天下万物,皆为名来,皆为利去。名利熙攘,何时能休?”
“我倒更认为,他们能爬上来就已经脱离了这个苦海,可以得休。”
“再看吧。总有人撑不住的。能在这里爬上来,也是一样要看,要静,要验。”
少年点头称是。
随后的时间里,真如那师傅所说,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崖柱林。
少年在那里每天观察。
他倒是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
爬的最快的最容易留下。
而爬的最慢的最容易走。
但这只是刚刚开始。
再随后,越是一个人爬的越容易留下。
越是合伙帮忙的,越容易离开。
似乎爬到最后,注定是只能一群人中的一两个。
一两个人互相聊着天,交流这其中的学问。
把攀爬当做了乐趣。
少年逐渐明白了师傅的心性。
似乎能修炼到师傅这个时候,也是大道同归。
男孩自问自己,却是明白。
自己总有一天是要走的。
当他们爬上来的时候,这里也不是安静。
当他们拜师学艺的时候,自己也已经是人群中的一个。
他和老师在一起继续过去了些许日子。
他手中的递魔铠甲勾勒也已经有了基础。
男孩选择了离开。
他似乎在老师那里,学习到了很多的知识。
从其中明白了更多的自己是什么。
他如同老师一样喜欢那种孤独。
但是他心中的野性,指导着他,继续去探索新的世界。
那种东西正是老师曾经看重自己选择自己的原因。
而如今也是自己离开老师,去往自己的世界的原因。
这似乎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的。
他让出了旧的位置,让那些学生继续去探索。
而他自己要去往新的地方。
他向着北方而去。
西域的北面,一如东域。
是大片的雪山。
他心想,那里可能会有一些什么东西,是值得自己去了解的。
他去往了那里。
一步步攀登高山,一步步踏足雪地。
一步步在群山之中,看到递魔纹路应该有的样子。
仿佛群山一般丰满,高大,突兀,遒劲有力,而又同时朴素,雪白,重复,变得绵绵不断。
那个时候他似乎能够领悟,自己的心中,对于递魔铠甲的模样,应该是怎样的。
他还是在偶尔的勾勒。
继续追求那递魔纹路应有的样子。
76,深山里
那一日少年勾勒递魔纹路。
那一日少年穿上铠甲。
那一日少年欣赏自己手中的递魔铠甲。
那一日少年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手艺。
那件铠甲,如同山川秀丽,但多冻结。
那铠甲,如同金石金刚,但多雪藏。
那铠甲,如同雪花飘落,但多锋利。
那铠甲笔力刚柔,锋芒含蓄,逐渐有了气象,逐渐有了味道。
让那男孩分外喜欢。
那少年穿着这件铠甲,迈步大雪山之中,寒风飘落,带着温暖,铠甲一如寒冰,但是温暖在内。
那少年走过雪山高峰,身处雪山低谷。
却是看到一片雪山之中,久远的死亡。
一具尸体,冻僵在雪中,寒风飘落,雪花飞扬,大雪裹尸,让那尸体看起来分外久远。
男孩走动着靠近那尸体。
递魔铠甲的手,如同锋利,刀子一般深入尸体,切出来一块肉。
男孩点燃递魔纹路的火焰,铠甲拿着,仔细的烧烤冰冷,化作雪水,烧烤肉块,化作熟透,烧烤没有味道,变成味美。
那男孩吃着。
却是大雪地里,雪鹰从头顶飞过。
尖啸声响起,苍音过耳,带动着愤怒。
男孩的肉烤熟了,吃下去。
那雪鹰大块头的掉落,风力遒劲,大雪纷飞,火苗蹿跳,低压压的火色里,男孩看到大块头的肉登时消失,那风力忽猛,大鸟拽着肉块,向着远方飞去,向着大雪山之外离开。
“好大的鸟。”男孩赞叹。
双目之中,炯炯有神,看着那鸟的背影,只觉得美味。
却是那巨大的尸体离开之后,再回头,那雪山的山石之中,一个洞口显了出来。
里面一面温暖热气,黑暗茫茫,仍让人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男孩正觉得奇怪。
起身,熄灭递魔纹。
大白天里,向着那洞口而去。
却看清那不过一人大小的洞口里。
正是声音嘈杂,似若一个繁华的地底世界,出现在那里。
让他奇怪,就这样的山野洞窟,还能有些什么。
那男孩,扶着岩壁,走着进去。
洞窟里面,不过几步路的时间,就是暖洋洋的,甚是让人喜欢。
递魔铠甲上已经能冻出来一层冰雾。
这让少年明白,里面有水。
却是再走下去,绕过了几个弯道,走过了几个岔口。
洞窟里第一个更大的洞窟出现在那里。
里面都是些身穿铠甲的异类。
正这时,少年出现在哪里。
忽然间喧嚣里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巨型的昆虫生物,似若蚂蚁,头长触角,侦察着空气的那里,一个未知的东西。
少年几乎没有动起来,眼睛死死地观察着那里的昆虫。
那些昆虫正在围着食物,张着嘴巴,送进了嘴巴里的食物,停留在嘴旁的食物,互相沟通着触须,了解这面前发生的事情。
男孩觉得很奇怪,这些家伙怎么不动。
却是那昆虫也在奇怪,这男孩怎么不动。
僵硬里,这男孩让开了道路,急急忙忙奔跑着去往洞窟的其他地方。
去看着那里发生的事情。那群硕大的昆虫,继续着自己的美食,继续着自己的豪饮,小洞窟里一片欢腾。
男孩摸索着,逐渐已经明白自己闯入了哪里。
在这地方硕大的昆虫,主宰着大大小小的洞窟。
生活在温暖的大山里。
只是向着更深处走去,男孩似乎才能发觉这地方也是一个宝地。
在这群山之中,大大小小的洞窟里,大大小小的巨型昆虫,收藏着不计其数的矿石。
它们食用矿石,并最后吐出来,已经经过消化,融合的提纯材料,费去了那些混乱的材料,留下了那些精纯的材料。
把这些材料囤积在他们特别用来盛放粪便的洞窟里。
男孩待得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只觉得一种惊讶,新奇。
似乎他也知道,那么多的高纯度二阶元素矿石意味着什么。
这座山简直就是一个宝库。
而且尤为值得注意的是,这山里面的洞窟,向着地下,周围,无限延伸,真让人不知道,这洞窟有多大,到底还有多少零零碎碎的粪便储藏室,堆积在周围。
男孩探得了这个消息,也是觉得惊奇。
满心的喜欢这个地方。
他为了不让自己忘去这一块宝地,特地又在周围群山之中勾勒地图,标注地形,随后把地图带在了身边。
而后又觉得洞口容易被发现,干脆碎裂了山石,让那入口大范围塌方,堵塞了那一段路。
做完这些,他才敢正经的走在路上,向着远处,继续而去。
却是群山中,雪花漫漫。
男孩有一日站在山高凭眺。
看到的是雪花茫茫,一片萧瑟。
却是在那群山之中,一处移动的灯火人家,一条硕大的爬虫客栈,真让这男孩喜欢。
少年凭空勾勒递魔纹路,为自己安插雪鹰的翅膀,为自己揽风而去。
待得那地方走近,男孩收起翅膀,赶在巨大的爬虫出现的地方,出现在了那里。
让的那爬虫停下。
却是细看过去,一整条爬虫,身上像是一节车厢连在一起,里面灯火通明,温馨如家,一个个龙类,坐在桌边,看着外面风景,有的赌钱,有的下棋,让的男孩看的有趣。
只见是那门口的龙类首先说道:“给钱上车,一枚蓝妖姬。”
少年用的那崖柱之上翻找出来的蓝妖姬给了一枚。
走上车皮里,外面的风景在移动。
大车向着前面爬去,里面一片温暖的魔石灯火,看着真像是一个城市里。
也像是男孩的家,也像是一个旅馆。
每一张桌子旁边都坐着一两个龙。
但是仔细看去,有的根本不是龙类,有的分明就是虫子。
那是星空里的虫子,也是龙族的客人,他们一起玩着龙族的卡牌,下着棋,或者聊着天。
男孩一路走来,都是坐满了客人。
男孩自己走到了最后,坐在了那一列车厢的那里。
在那里,让他看着面前的景象。
车子的左边,都是旅客,右边都是食物贩卖机。
有的是虫族的汽水,有的是龙族的情绪宝石,有的是虫族的料理,有的是龙族的料理。
就连点心,也是各色齐全,应有尽有。
男孩在那里坐着,周围的虫子和龙类,玩的开心,也是没有一个照顾他。
倒是他看着这一幕,还颇不能理解,如今不是龙族和虫族刚刚打完仗吗?
这不应该是战火同仇吗?
77,家
男孩奇怪的看着。
那边一个料理厨师走了过来。
是一个虫子,而且是比少年年长二十几岁的虫子。
就像是邻家大姐姐,很迷人。
“你似乎是一个人?”
“嗯。能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们也会呆在这里吗?”
“不要总带着那种把虫子敌视的态度嘛!”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大家都挺开心的吗?”
“但是......”
但是链接器已经首先说了起来:“给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声音似乎就不是男孩的。
女孩沉寂了一下。
“我叫白里木,你叫什么?”
男孩奇怪中感觉刚才那句话简直不是自己说的。
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说道:“我叫兰籁。”
“这不是挺好的吗,兰籁。我是虫子,你是龙类,但是不妨碍我认识你,你认识我。”
男孩心中明白确实是这样,但是国家法律设置出来的鸿沟在哪里呢?
龙族不是虫族的对手吗?
白里木说道:“别想那么多。虫族纵有规章,我们自有生活。我们又不是知道什么国家机密,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生活?”
男孩觉得确实是这样。
也就那么放开了。
“你想吃些什么吗?我是这里的厨师,可以为你烹饪哦。”
“一份炸鸡腿,一个奶酪面包。一份葡萄味果汁。”
男孩在那里静静的坐着,思考着白里木刚才说的那些。
就似乎那是真的。
就似乎虫族的存在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他也看着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玩耍游戏,聊天,天南海北的说着不同的事情,觉得很有趣味。
他也慢慢融化在一片橙黄色的光亮里,被这周围的气氛所包围。
爬虫列车,蠕动着足部,慢慢向前走去。
周围的景象飞速后退。
男孩逐渐看到了大片雪山中最美的那座,一座全部都是冰蓝色宝石一样覆盖的雪山,此刻雪山,又是清阳在上,更显俊朗。
午餐就那么端了过来,男孩拿起大鸡腿,就啃了起来。
白里木这时候坐在男孩旁边,笑脸盈盈,目视着男孩吃下去自己制作的美味。
她说:“感觉怎么样?和你家乡的食物相比吃起来如何?”
男孩披着龙类的外衣,吃着虫子的食物。
倒是也觉不出什么如何。
只得说了句:“还行。”
但是白里木忽然说道:“没想到你对于虫族的食物还是颇为了解的。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偏好这个。”
说的男孩面目一僵,不好意思。
但是食物真的很好吃。
奶酪面包的口感松软至极,而且甜美与风味俱佳,奶酪乃是鲜美的陈酿,时间与火候都是刚刚好。
还有那葡萄果汁。
味道就和真的葡萄一样。
似乎是刚刚榨取的鲜果。
男孩吃的很开心。
吃完后也像是大雪山里的路人,最想睡一觉。
白里木说道:“如果累了。我们这里也有客房。你可走去后面,推开门就是了。”
男孩颇为受用,走到了床边,倒头就睡。
男孩一觉睡醒的时候,几天里的疲劳都消失了。
似乎进入雪山,总是吃不好,睡不好。
夜色里,他坐起,看着外面。
此刻正是列车还在爬动。
向着更远的地方。
男孩推开了那门,看到了龙类和虫子都在吃着晚餐。
也看到白里木和任何人都能说到一起。
丝毫没有不悦。
但是那浅浅的意识,却让他想起,完全不同的画面。
那画面和这几年,他只能披着龙类的外衣生活在龙族,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在他旅居的地方,大裂谷那里,虫子们是近乎奴隶,黑市里,虫子是人人喊打。
崖柱那边,虫子们根本不存在。
而这大雪山里,虫子们的生活一片静好。
“很吃惊?”一个声音响起在男孩耳畔。
男孩去看,是发现,那个上车时候的售票员站在那里。
男孩去看,对方一个中年女人的模样。
似乎有个一百二十岁了。
“嗯。”他下意识地回答。
“龙类和虫子,还有和睦相处的可能?”男孩问。
“有啊。怎么会没有可能呢?”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大家在一起了吗?”
“但是,这不是很小的圈子吗?”
“确实是很小的圈子啊。但这恰恰就是大家在一起的原因。”
“你知道这可能会是犯法的吗?”
“你会说吗?”
“这里是深山幽谷。又不是城市里。哪有那么多人不喜欢新鲜的东西?”
“但是就有人会是很固执的。”
“你会说吗?我们这客栈一直游走在雪山里。你觉得会有几个真的能找的来?”
男孩不说了。
“放心玩吧,客人。我们客栈,就是你们的后花园。随时随地为你们提供有趣好玩的东西。你看着里那些同类和虫子们聊在一起多有趣。我们为什么不就这样呢?”
男孩倒是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同类了。
他走去那张还空着的桌子旁。
对面的虫子,一个中年男士。正在玩着卡牌。
男孩说:“怎么玩?”
“哦,你是新来的。这个是秘密心灵。你抽中的牌,能解说你心里的故事。”
“不如抽一张?”
“好啊。”男孩说着,随手一抽。
一张牌,就已经到了手里。
翻过来看去。那是一张小丑。
对面的虫子接过去卡牌。
说起来:“你似乎心里面具有两张面孔。你似乎知道自己当下只是在游戏。而实际上有着另一个生活。”
“还挺准的。你说的很对。”
“依照你是小丑的心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这里比较拘束?或者正在迎腔做事?”
男孩思索着:“兴许有吧。第一次看到一个虫子在这里。”男孩少年的面孔笑了起来。
“很正常。我也是一年前才发现了这里。自己都难以相信,直接以虫子的面孔出现,竟然没有龙类在乎。熟悉了一年下来,觉得这里还挺像是一个家呢。”
“家?”男孩问起来:“你觉得家是什么样的?”
“有亲人的陪伴。这是法律上的家。”
“很温暖,很和谐。这是心理意义上的家。”
“或者有你的精神依靠,你的精神源泉。这是个人层面的家。”
“你觉得你的家是在哪里?”
男孩被问到了。
男孩自己思索着,自己来到龙族的生活。
他是三年前来到了这里。
认为是一个家的时候,被吓跑了。
认为是一个家的时候,被赶走了。
认为不错的时候,自己觉得该走了。
他的家是流动的。到处只要能生活,那就是他的家。
但是在一个虫子面前。
他的家是天上的新世界。
男孩这样想到。
龙族的生活只能是一种生活。
只是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