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晚归
当天晚上,镇子的中心都相当热闹。
一家有名的酒楼里,各式花样的新鲜货色都已经摆满了楼上,魔石灯火点亮,商队人员站在了货物旁,等待着每一个好奇的顾客来到这里买卖。
朗山岩就是这时候在酒楼的门口看到了种神病灵,她正在好奇的盯着一具尸体,啃着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水果,盯得出了神,盯得她仿佛都发疯。
朗山岩出现的时候,小种神那模样就跟傻子一样。
目光呆滞,盯着尸体的瞳孔凑得就快趴在了脸颊上,眼珠子瞪得老大,嘴里面的哈水都快流了出来,仿佛尸体应该跳出来和她说几句话,而实际上是那尸体根本站着不动,和她说不了一句什么话。反倒被她瞪得越来越铁面无私,会让人怀疑是她要对尸体图谋不轨。
朗山岩就这时候拉住了种神的手,走,跟我进去看看有趣的商品。
种神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种神的哈水还是流淌在尸体的胸前,一滴滴坠落,流过了递魔纹流过了银色金属,坠落到了地面上。
朗山岩把种神带到了楼上的时候,种神的目光才缓过来味道,她说那些尸体的脑子真美味,里面一定有很好吃的食物。
朗山岩说,那是里面有虫子,一种名叫脑虫的生物入侵了尸体的头脑。
种神震惊了一下,恶心,我还以为那是天然的美味。原来是经过手术处理的。
朗山岩和种神漫步在人流如织,商品不断地酒楼里。
他们看到了美丽的地下湖泊生物在池子里跳舞,看到了美丽的稀有矿石暴露着魔法的光泽,还有朗山岩特别喜欢的一种绿色翡翠树枝,那据说是一种仙木的枝丫,它的汁液只需要一滴就可以让死去的凶兽产生血魔纹的材料。
朗山岩和种神在这种类齐全的商品之中看花了眼。
但是凭着本能的反应,种神毫无意外的在一处商品面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些美味的蛇肉,种神惊喜的发现这里的店家还有卖如此高质量的蛇肉。
他们的味道只是看着金黄琥珀色的外表就已经让种神迷醉。
朗山岩拿出了不怎么多的钱,他掂量着自己手里的钱袋子,买了整整一盒那种蛇肉,种神高兴地不得了,她说这是吃过最好的食物。
没错啊,那可是最美味的蛇肉了,种神就像是一头小猫,心动的如醉如归。
朗山岩倒是苦了,他的盘缠又不够了。
在这地方。
他们停留了些许时间。
就在深夜里想要离开的时候,酒楼的中央突然搞起了盛大的光束。
龙类们聚到了看台上,看着下面的事情,原来是卖家到了拍卖的时候。
拍卖的东西不是别的,恰恰是在寻常的买卖里不能出现的东西。
而这个深夜,会是什么东西要被卖呢?
朗山岩的目光聚集了过去。
种神也跟了过去。
第一件拍卖品,是朗山岩今天才卖出去的冰蓝色递魔纹。
那玩意儿其实根本不是递魔纹,而是一种冰蓝色的菌类,由于继承了冰元素的特质,所以才会格外的硬。
烹饪现场,厨师当场为大家展示了这种高端食材的烹饪方法,美味的菌子被切下来一块,放在高温的火焰鸡汤里微火慢炖。
等到菌子的寒冰颜色逐渐褪去,会看到奶白色的身材,而且因为寒冰元素的消失,菌子的表面开出了满满的花朵。
而在那鸡汤里,厨师有放进去十几样特殊的食材,有经过了腌渍的木头鱼,有香气十足的植物食材,还有一些商队平日里在行商过程里才吃的蘑菇。
这些臻美的食材浓郁的在汤汁里加热,曼妙的香气逐渐升起,美美的味道让在场的大伙直咽口水。
而最咽不下口水咽下眼泪的是朗山岩,那不就是他前脚才送出去的递魔纹路吗?
怎么后脚就已经被变成了至高无上的美味食材?
朗山岩那个不甘心呢!
他可是看着那东西从自己手上成了三袋子蓝妖姬的。
而到了这里,人家十几袋蓝妖姬拿走了。
唉,朗山岩那个恨啊。
种神倒是挺兴奋的,她一边吃着美味的蛇肉,一边嗅着美妙的空气,胃口大开,一丁点功夫就已经吃光了朗山岩的盘缠。
而接下来第二件拍品,那就是一件残破的递魔铠甲,这据说是从某个东域的矿难现场挖出来的。距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
技术工艺已经落后了,但是递魔铠甲记载了一种珍贵的魔法元素,这种元素被称之为病,可以用来采集并且用于毒药的研发。
村子里的龙类近乎没有几个会碰这东西。
既然是毒药,制作毒药的人那可得不暴露自己了。
但是还真有人出价,那人丢下去三十袋子蓝妖姬,搞定了这玩意儿。
那件残破的递魔铠甲,就被他带走了。
而最后一件拍卖品,朗山岩和种神已经离开了。
因为那件拍卖品他们也买不了。
朗山岩和种神行走在大街上。
他算是知道了一个不错的赚钱的路子。
直接去寻找冰蚁的洞穴,而后挖开来就能有那种绝美的食材。
种神却在想,这个镇子真是无聊,当地人也没有一点狂放的夜生活。
朗山岩说也是,夜晚的时候,镇子里的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根本没有一个走在路上的。
却是走了几步,他们忽然你发现不对。
这路上竟然如此阴冷。
山风吹到了镇子里,冷意的温度灌在裤腿里,直往身上携带凉意。
就好像一个尸体的目光在后面盯着你。
朗山岩和种神病灵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是这个阴冷的夜晚里,山里面的古怪生物就会走出来在集市上飞舞折腾,所以当地人绝对不会走出门来。
他们俩快速的奔跑着,镇子里的人都已经在屋子里闭门不出,睡着觉。
而拍卖场里那也是一些富商包了屋子,或者拍卖成员住在了酒楼里。
在外面,朗山岩他们一个劲的跑啊。
一个劲的跑啊。
天空的那种生物越来越近,朗山岩一招冰瀑首先压了上去。一些生物躲闪,一些生物正巧被冻住了。
而朗山岩他们一个劲的跑,已经被包围了。
红色的蝙蝠萦绕在他们俩的周围,弄得他们俩已经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病灵联合朗山岩一招火舞冰瀑,裹挟着狂风席卷周围,一大波蝙蝠被杀死了。
而在城镇头顶,似乎更多的山里生物嗅到了美味的食物,朝着这里赶来。
56,早出
那些是什么?
它们是山里的恶灵,是会飞的龙头鹰,是暗夜里的枯枝败叶。
是夜晚的主宰,是居民的瘟神。
大家都害怕它们,不愿意碰到它们,更不想让它们就出现在这里。
大家都知道它们的存在往往意味着死亡与灾难,恶灵的诅咒还有凶兽的魔爪都会勾魂摄魄,带去一个家庭的磨难。
它们大股的涌来,朗山岩立剑身前,冰牙凝聚,倒错开花,一霎时一整个街道都生长着错综犬齿,凌乱的冰棱布局冻彻了一整个街道的周遭,无论是愿意出头来看的,还是不愿意出头来看的,都被封锁在了房门里,在这个位置,一整个街道都已经被朗山岩接管,那些飞翔的,漂浮的,随风而来的生物或是冻住,或是躲开,总之有一些已经死的彻底了。
就这时,朗山岩拔出了自己的巨剑,一剑在手,他的气力还绵延不绝,绝不是曾经与火鸟一战的时候,一招之下就已经没有了气力。
而这次,头顶的野兽们也不想放过他,恶灵飘摇而来,枯枝败叶随风而至,会飞的野兽,等待着头功先见,而后前来猎杀。
而这时,朗山岩巨剑入地,冰封的寒冷,冰块的沉重,自大地之下汩汩涌起,一大块一大块冰块,仿佛是树木花朵,又一次绽放,其规模水平,不亚于冻结了街道的一场冰瀑。
名称,冰花盛树。
在这冰的一招里,朗山岩自地面拔地而起,飞升到了头顶,在这时刻,飞鸟恶灵或多或少又死了一些。
而剩下的那些还觊觎着朗山岩。
朗山岩的身上似乎就是有什么宝贝,让他们欢喜,让他们巴不得拿到手里。
朗山岩风行而出,冰花盛树生长着枝丫,为他铺平道路,巨大的寒冰,玲珑剔透,承载着朗山岩面对这一切的妖魔,面对着它们的身影,一把巨剑斩落其身。
这一场冰花盛树,这一场大夏天的寒冬大雪,落地生根,让这个镇子体会了一夜寒冷。
而就是这一夜,朗山岩的存在引起了南域生灵的关注,他们不得不思索,这个东域来的生物,是打算做些什么事情。
这样一个古怪的人物突然传唱在了镇子的街头巷尾。
第二天朗山岩起来的时候,一个镇子里的大家,都在说着昨夜里那一场大战。
大战当场,朗山岩的身影姿容,不可谓不震撼了人心。
朗山岩的招数华丽,让他们觉得南域的这些妖魔也不足挂齿。
但是龙类们已经找不到了朗山岩的身影,他已经躲在了深山里,又去往了其他地方。
离开那个城镇的时候,朗山岩采集了干粮。
剩下来不多的钱,他和种神病灵一起吃着奶酪虫走在了清晨的阳光里。
种神问他,你怎么不留在那里?
那里不是挺好的?有一大群人等待着看见你,和你说话呢!
朗山岩无聊的说,在虫族的时候一大群人喜欢见到我和我聊冒险的知识呢!但是你会发现做名人很累,我和几个根本不入行的人聊几句,就会发现他们近乎什么都不懂。
竟然以为每次攀岩都是只需要一根绳子从最高处掉下来,就可以顺势爬上去。
我想问你你见过每次都遇到这种好事的登山者吗?
病灵种神想象着,她问,为什么不直接飞上去?
朗山岩被气蒙了。
果然又是一个白痴。
而接下去走,走了大约三天的功夫,朗山岩看着地图终于找到了自己心仪的那个地方。
他们的面前呈现着一大片山谷,一大片丛林,全部隐匿在晨曦的雾霭里。
朗山岩说,我们到了,这里就是老僧指示给我们要去的第一个地方,他说这里有一个格斗高手,是一个隐居者,说是很厉害的锻造大师,拿着一把锻造锤就和格斗者打的不相上下,不知道我的金刚不坏之术和他相比,会是怎样的水平。
种神呆呆的看着这里,她说这里怎么嗅到了火焰的味道?
朗山岩已经化作一道狂风一道惊雷落在了山谷里。
种神又站在这个圆形的环状物上看了许久,她总觉得这里似乎不妥,似乎充沛的兽性就掩埋在大地之下。
但是朗山岩根本不去听她的,朗山岩已经在探索那个隐秘的入口了。
在山谷里行走了些许时日。
朗山岩就已经知道奇怪了,在这地方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和种神在这里遭遇了奇奇怪怪的生物,可唯独没有看到应该在这里工作的那个锻造师的居所。
朗山岩气不打一处来,老僧难道是骗子,随便扯了张地图,给自己逗着玩?
朗山岩在这里带着的干粮终于算是吃完了。
他和种神只能在这里吃些当地的果子了。
这里的果树都很高,巨大的模样,可以生产很肥硕的果子,朗山岩只需要一颗就吃饱了。
而种神吃着果子,却吃出来奇怪的感觉,这果子里有一股兽类的味道,让种神吃在肚子里就跟嚼着屎。
朗山岩和种神那一日又走到了山谷的高处。
从这里向着下面看去,看到的是一个碗状的山谷。
或者说天坑,或者说盆地,或者说这里是一个火山口。
朗山岩寻思着,那个锻造师可能是使用了天然的火焰,正是因为纯天然的火焰,才让锻造不用经历复杂的准备工作。
而天然火焰的绝对高温,又辅助了他的锻造,让水平更高。
朗山岩觉得,那个锻造师在这里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但是如果看不到,朗山岩忽然想到对方可能还一直待在地下洞穴里。
这时候朗山岩化作了一股狂风,狂风怒卷,穿山过林,走在山间,无所不至,无所不透,来来去去,穿越山石,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洞窟。
那就是本身就连同着地下火山口的地方。
种神走入了那个洞窟里。
她刚一踏足在这里,就一身血气丰满,仿佛来了一股子精神。
在这里她仿佛是回到了家里。
朗山岩顺着洞窟,一路深入地下,期间他们看到了废弃的兵器,还有一件件兵器在山石之上烙印下的痕迹。
有一些或许一剑之下撕裂了山石,有一些或许一剑挥出让剑身被毁。
还有一些,仅仅是存放在那里,就可以镇住一方来客,那些都是一个锻造师引以为傲的标志。
朗山岩说,自己或许是遇到了一个同行知己了。
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享用朗山岩锻造的那些稀有材料,那样稀奇的材料,才会被他们物尽其用。
57,大师无解
朗山岩和种神越往里面走,温度就越是灼热。
已经有了火烧眉毛,在大夏天里出汗的感觉。
朗山岩越是往里面走就越是震撼,这个锻造师究竟是经历着怎样的锻炼。
而这里果真如朗山岩所想的那样,有着灼热的地火从地下冒出,那是足够金黄的毁灭之火,也是足够出彩的橙色锻造之火。
这两种火焰都是锻造师追求的极品火焰,火焰颜色纯正,火焰效果绝佳,一个负责毁灭低浓度的杂质,一个则是培育高纯度的材料,让材料浓度更上一层楼。
就是这两种火焰,他们都不是一般锻造师能具备的好东西。
朗山岩踩踏着熔岩之上的石头,走过了身后明显还是阴凉的山洞阴暗,走到这里,在一大圈熔岩炼狱的中心位置,一个全身发光,仿佛金子一般的身影出现了,那是一个高头大汉,龙类五官相貌堂堂,而且还有结实的臂膀,以及宽大的腰围,就仿佛一个真实的机甲站在那里,哪怕是一身血肉面对虫族机甲部队,都不会显得弱小。
此刻他的手里正锻打着两种金属的材料,看着火光辉煌里传递的色彩,朗山岩可以看出,那就是纯银还有紫兰银,两者都是银类矿物。
但是纯银只是柔韧性很好,算不上魔法材料,而紫兰银,那就是有些接近于冰元素的魔法材料,属于魔法物质和化学物质的混血。
朗山岩目睹着那个家伙一锤锤锻打在两种金属的血肉上,纯银作为轴心,紫兰银成为包裹物。
通过纯银快速融化而又通过紫兰银快速冻结吸取热量。
以纯银为媒介让紫兰银加速元素的萃取工作。
在这过程里冰元素正在逐渐凝聚于表面,而纯银成为宝剑的核心。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把锻造出来的武器,将会具有冰元素的保护,以及寒冷肃杀,同时具有着柔韧性以及冰元素受力的靠背。
这种锻造成品思路清晰,但是锻造过程里需要在乎冰元素的消耗,以及与纯银的搭配。
如果冰元素少了,就相当于锻造成品没有魔法保护。
而纯银少了,锻造成品只是紫兰银包裹着纯银。
朗山岩自认为自己已经看穿了一个大师的动作。
却不料就在紫兰银和纯银完美融合之后,大师一手把锻造材料放入了魔法溶液中进行淬火过程。
这一步绝对超出了朗山岩的理解。
他不明白如果冰元素外壳淬火会发生什么。
而这恰恰是神奇的一幕。
因为淬火之后,冰元素外壳又消失不见,转而是紫兰银包裹了纯银。
冰元素已经融洽在宝剑内部,借助一瞬间,完成了元素的存取工作。
这把剑的剑刃,将还具有存放冰元素的空间,它会是一把能够不断汇聚冰元素以及冰封对手的武器。
这真是一把好武器。朗山岩不由得拍手称赞。
就在那位大师使用这把剑在空气中挥舞,那把剑竟然在冻结空气的同时取走自己挥洒的冰元素。
大师这才转身看向了朗山岩,他不由得惊喜,你知道这把剑的原理?
朗山岩说的个大大概概,只是最后不明白那种化学溶液怎么起到了让纯银还具有吸取冰元素的能力。
大师说那是暗元素镀层,让暗元素的阴沉汇聚效果亲和一瞬间活跃的纯银,从而做到了特殊的元素留存。
实际就是做了个冰元素池子,如果冰元素太多,反而还放不进去。
但就是这样的一把剑,朗山岩已经自愧不如了。
他从没想到锻造的时候还能这样使用魔法化学的原理。
大师放下了宝剑,走了过来看着朗山岩,说,你也不错,手头的那把巨剑,就是不错的冰元素武器。
大师果真是大师,不过是一只眼睛的窥视,就已经说出了朗山岩手里武器的特点。
但是还真是让大师眼拙了。
因为这把剑抽出来的时候,大师就会发现这把剑不只是冰元素一种元素的力量。
他可以从其中至少看出来两种元素。
一个是冰,一个是坚,他雪亮的双眼,心中暗自惊奇,怎么还会具有这么复杂的元素取类。
竟然能够包含如此丰富的元素类别。
大师的眼睛一盯上了朗山岩就不愿意离开。
他说能不能把这把剑留在这里让我多看几天?
朗山岩说,可以,但是你得和我比试比试,我很想和您老比拼格斗技能。
大师眼露鄙夷,格斗?你是在开玩笑吗?那种东西怎么能和锻造相比。
大师不自觉的松开了朗山岩的肩膀,但是看着手中的剑,一把巨剑竟然能融洽如此多的隐秘之处,不得不让他惊叹。
他还是回嘴说,那还得看你能在这里多待几天。
朗山岩愉快的就在这里住下了。
此刻病灵种神正在远处的熔岩堆里玩着火,这么赤橙的火焰,这么金灿灿的火焰,她还从没有见过。
她也绝对想象不到,世间还会有这么听话的火焰,这些火焰围绕在她的身边,就不想分开。
而她也舍不下这些美丽的东西。
就这样子朗山岩在锻造师这里住下了。
锻造师的屋社就在硕大的熔岩池子的边角上。
从那里看去,一整个熔岩池子还有中心的人工岛屿合成了一个怪异的画面,仿佛是一个生物的瞳孔中流出了暗色的泪水,浑浊了一切。
而锻造师自从接过了朗山岩手里的巨剑,就把它看做了孩子一般的宝贝。
有几天时间里都在拿着一种青手里也曾出现的镜片,比对着这把阴之巨剑所暴露的颜色。
偶尔锻造师还会亲手动笔勾勒几幅草草的图画,而大多时候,锻造师都在沉思,这些图画,这把巨剑所代表的某种结构是怎么回事。
朗山岩知道这种思索绝非易事,事实上他也想搞清楚巨剑的锻造过程,就让那个锻造师拼命地去思考。
有一天中午的时候,朗山岩正在吃着病灵种神给自己烤的一种野果。
锻造师忽然一声惊吓跳了起来。
他终于发疯的想通了,他终于知道这把巨剑的锻造是经历了哪些步骤了。
而且似乎还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就是加入了生物材料。
他的震惊无异于是让朗山岩讶异了一把,他当初锻造这件武器的时候只是使用了2.0战甲的金属溶液,还有一种沙漠洞窟里的冰蓝宝石。
可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而这个锻造师明显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朗山岩为了避免这位大师走火入魔,叫住了对方,给人家揭示这一切的神秘之源。
58,重锤落下
朗山岩拿出了自己的看家宝物。
那一卷仿佛是地图,但实际上是锻造炉子。
这件东西是他从西域的某个古董店里淘出来的。
当时的卖价近乎是友情帮助。
他至今都没有想到在古董店里能买到那么便宜的东西。
大师看到那张地图的时候,惊呆了。
双手止不住颤抖的摸向那薄薄的表面。
摸索着厚度,也摸索着上面的花纹。
朗山岩说,这就是锻造阴之巨剑的锻造台。
他很多加工出来的东西都是从其中生产出来的。
在锻造的时候只需要跟着它的提示放进去东西就可以锻造出来新的东西。
但是很多时候,错误的选择都会让锻造走入误区,因此大量的锻造朗山岩实际上也锻造出来了大量的没有价值的东西。
而在大量的锻造里,也着实出现了不少珍贵的东西。
朗山岩这样说着,锻造师估计连血都可以喷出来了。
朗山岩那把诡异的宝剑,就是放进去材料就出来的。
正这时锻造师看着地图,上面忽然蹦出来了一些他可以放进去的东西,他尝试着找来了紫兰银,和黄金尘。
两种材料放进去地图,就加工出来一种稀有的锻造材料,锻造师来了兴趣,他检验这种材料发现材料本身就像是流木金,是一种轻盈至极的材料,锻造起来很轻松,但是一旦放入了高温状态里,它的密度就会很高,很不容易弯折,错位。
是一种很好地稳固糅合剂。
锻造师由此想到了其他十几种巧妙地锻造材料,他一一把它们放进了地图进行加工。
在朗山岩的手里,地图难以驾驭,但是在锻造师的手里,地图却驾轻就熟,仿佛锻造师掌控着地图上跳出来的新选项。
锻造师的思路和地图的逻辑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那画面让朗山岩觉得异常惊奇。
他从没有想到锻造世界里还会出现这样诡异的事情,朗山岩明白原来自己和这件古董地图之间还不是最佳搭档。
这份地图是特意为了像锻造师这样一心为了锻造事业而奋斗的龙类准备的。
朗山岩轻轻地站在锻造师背后,不敢相信的目睹着锻造师加工完了他手头所有的材料。
仿佛一壶烈酒下肚,锻造师完成了手头材料的加工。
仿佛一碗狮心酒,几多感慨,几多凌然,几多彪悍人生。
怅然里,锻造师都没有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自己已经完成了这么多的材料配置。
一大堆各式花样,色彩斑斓的东西摆在了熔岩洞窟的这里。
他们有的是化学材料,有的是魔法材料,有的是杂糅材料;有的是黄金白银,有的是高浓度合金,还有的是稀有元素的组成物。
有的呈现着晶体面貌,有的还是粉尘,有的已经是特立独行的水溶液。
他们无不精心储备在特殊的容器里,保持绝好的温度,以及绝好的外观,使用起来,随时可以取用。
锻造师说,你有一个很好地工具,这东西可能确切的出产年代已经距离今天很远了。
如今的龙族已经再也不知道那个魔法大师是怎么完成了这个东西的锻造。
但是我觉得他一定是相当出色的魔法大师,他制造的工具,对于我们这些锻造师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锻造师归还了朗山岩手里的地图。
那份地图完完整整的装入了朗山岩的背包里。
锻造师走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他去那儿出了自己的锻造锤子。
他说,你所需要的那场战斗,我们就在现在执行吧。我想往后几天,我可能得要闭关时日,我想要完成这些复杂材料的锻造工作。
当把它们加工出来,我的锻造技术会有些微成长。
毕竟是老了,已经不能再像年轻时候,凡是尝试都是巨大的进步。
朗山岩也已经拿出来了巨剑。
一把巨剑在手,寒冷阴沉,坚硬与缓慢伴随在他一身。
但是就在挥舞巨剑的时候黄雷之速,身形而至,锻造师一锤子震飞了朗山岩的剑。
巨剑飘摇,洒落岩石之上,冰冷全身的金刚之感一霎时消失不见。
锻造师一锤子又已经飞奔而来,大力出奇迹,就这时朗山岩闪身退后,却是重锤坠落,一锤接着一锤,呼啸生风。
而朗山岩一把提起巨剑,躲闪直接变成了硬撑着,一锤落下,锻造师自己还以为朗山岩会是被锤子烙下一个骨折。谁知锤子砸落竟是金刚之声,弥漫耳际。
朗山岩这时候也是被震得不同凡响,虽说金刚不坏,但是震颤感还是有的,肌肉,筋膜,乃至于骨头,都仿佛酥麻一片。
朗山岩就这时后退些许,他的臂膀可是嗡嗡声烦闷,他的巨剑一层寒冰冻上了身体,而后寒冰消退,那感觉才减轻。
就这时又是一锤,已经坠落,巨剑横砍,挥舞之时携带黄雷而去,一闪身剑已经架在了锻造师的腰腹,只需要朗山岩一招下去,就是破膛而出。
但是锻造师却给了朗山岩一个假象。
那一把锤子落下的时候,锻造师的身形却是跟着出去了,那是一个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让锻造师在巨剑假以为胜利的时候面临了锻造师弧度的跨越,那身形漂亮的跃起,漂亮的滑落,漂亮的一把重锤跟着落入手中。
朗山岩满以为格斗就这样结束了,而锻造师就出现在他的身后,此刻又是一锤砸在了金刚不坏的身子板上。
朗山岩被砸的一下子酥麻。
他旋风一般回转身形,旋风一般飘逸身姿,落地之时,重锤一击又一击跟着到来。
锻造师完美的体力连贯性,打出了漂亮的组合拳,让他的对手根本无从防御着不假思索的招数。
漂亮的对手就这样打的来劲,朗山岩不得已冻彻的寒冰一招凝结了对手的身形。
就在重锤落下的时候,重锤被冻在了冰雕里。
朗山岩这才从格斗里稳住了身形。
他颓废败倒之势,正在消失过去。
朗山岩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格斗师是这么难缠。
他手中的锻造锤子,一击连着一击,还有漂亮的身法仿佛跳水运动员一般自由流利,这些都仿佛不是格斗,而是运动。
朗山岩收起了巨剑,他说您这是什么体力?
哪怕是朗山岩金刚不坏,面对格斗师重锤落下,他也是难以支撑。
老家伙说,就是平常锻造的游戏,这把锤子还已经算是轻的,我以前年轻的时候,使用的锻造锤还是这个的十几倍重。
那时候才是一身使不完的力气。
朗山岩真快被吓退了,如果是您当年巅峰实力,估计可以拿着锤子拆楼房了。
59,挑刺撩绕
锻造师也不含糊,说那是,你是没见过我拿着锤子砸的地动山摇的模样。那场面,整个熔岩池子都是在晃荡。
锻造师说,你还要格斗吗?看你这架势可是已经准备认输了。
朗山岩收起了巨剑,休息会儿,我得要缓会儿,你的锤子砸在肌肉上太麻了。
锻造师说,那你可得要好好锻炼了,我平日里挥舞着锤子锻造金属的力气可比这个更大。你得要想象如何进步了。
说完这话,锻造师就真的去锻造了,他说这些日子不要来烦我,我得要忙着完善脑子里那个加工材料的想法,我想要做出来的东西会很需要安静。
锻造师走着去了他自己的锻造台。
朗山岩和病灵种神悄然无声的离开了锻造师的地方。
在外面的山林里,青春草木花飘香,暗自流光夜袭来。
朗山岩坐在巨石上,想象着今天中午和锻造师的那一场格斗。
其中一些关键的地方都暴露锻造师的体能可谓是非常的强悍,远远不是寻常的龙类,或者说已经不是经过特训的自己所能追赶上。
而搭配这样的体能的,还是锻造师功不可没的力气,锤子抡在身上,不疼但就是酥麻,一击连着一击,就形成了体力的衰减,这种攻击力,很烦人的就是身体不听使唤。
酥麻到了一定时候,腿脚就已经不听话了。
如果不是最后一时刻朗山岩冰封了锻造师的锤子,说不定最后一锤直接就把朗山岩给震飞了。
朗山岩在思索,什么才能让自己能抵抗那种力气。
就这样想着的时候,病灵种神也已经躺在了朗山岩旁边。
她说,你可是在这里看星星?
朗山岩说,没有心思看星星,但是星星就挂在头顶,不看也不行。
她幽默地说,不如陪着我去捉虫子吧。山里面有很多虫子,我想你可能会很喜欢那些虫子的味道的。
朗山岩没有力气,他说不想去,我想看星星。
种神也躺在了大石头上看着星星,不多久,两人都睡着了。
梦境里的朗山岩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和蓝联系了。
蓝也不知道在哪里做着什么事情。
朗山岩直接连通了那边,正在飞奔在夜色里的蓝。
兄弟,你可算是联系了。蓝竟然非常的欢喜。
那哪能不联系你,怎么样?是不是正在享受着东域的技术环境?朗山岩调戏着蓝。
你说啥呢?东域现在一锅粥,到处都是龙类们在行尸走肉,自从你离开之后,我都还以为你都死在了战场上了。
嗯。也确实是差点死在那里,你猜我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什么?神明呗!
朗山岩说,那可不止。我竟然看到了紫色的虫子。你说现在不会虫族都已经变异了吧?
怎么那些虫子都说着我基本听不懂的异乡口音。
蓝纳闷了。他说不知道啊,星际空间站的虫子们活的好好地。
也没有看见发生古怪的事情。
那你可得留意一些,我总觉得如今的虫族已经今非昔比,不能再用曾经的逻辑描述了。
朗山岩说着,和蓝聊起了最近一段时间的蜕变,他说自己旁边可是有了一个丽人了。一个种神化作的女孩。
蓝说好羡慕啊。我这边是一只大蝎子陪着我。
我们在东域境地内,游山玩水。嗯,还得闻着尸臭。
朗山岩说,那你可得好好地考察考察东域了。我们南域现在可是一丁点歪七八扭的尸体都没有,大家活的挺好的。
蓝说,那你好好地,记得回头给我说说你都在那边干了些什么。
嗯,这现在就能说,我还指望着你给我出出主意呢。
我们在一个地下溶洞里遇到了一个锻造师,人家格斗水平很高。
我想打架,打不过。就想请你想想办法,出一个路子。
嗯,格斗功夫高。你是金刚不坏。那你肯定是让人家打你,你应该反方向思考,让你打人家,消耗对手的体力,与防御,可以练练偷袭的技巧,剑技可不是只有劈砍砸削,还有挑刺撩绕,你可以用出来你学过的取神之术,专搞他的神形所乱之处。
把钢针点穴,变成剑技乱神,最后对手形神成问题的时候,招数自然就破了。
朗山岩说这真是好招,我去试试。
说着这话,朗山岩已经在大山里面睡了一会儿功夫,当他醒来的时候,南域的星辰可还是相当明亮。
但是朗山岩已经在玩弄着自己手头的一把剑,对着一棵树玩弄起基本的取神乱神之术。
可惜的是树没有形神合一,所以树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麻痒,朗山岩手里使出的乱神之术,让这棵大树根本感觉不到麻烦之处。
但是朗山岩就是在那里练习。
他的手里剑技生花,一把巨剑拿在手里,经过了大裂谷的体能训练,如今已经是轻轻松松游刃有余。
只见巨剑舞弄,树皮翻飞,树上痕迹全无,青青树干已经裸露,树下皮液,丝丝清脆,一把巨剑仿佛雕花一样,彻底让这棵大树退了皮。
就是这样一把巨剑,也就是这样的一件武器,朗山岩拿在手里玩的轻轻松松。
而后,在他的手里,一个晚上几十棵大树已经退了皮。
再然后,一个白昼的时间,朗山岩手里一把阴之巨剑舞弄着剑花雕刻那些树干,朗山岩专取树上神采薄弱之处,一把巨剑雕花一般在树上舞弄,扎下深深刻痕,但确保不伤及树干内部,一棵棵大树,都被他画满了痕迹。
那一把剑经过朗山岩的单手,仿佛是已经成了匠人手中的工具,当一棵棵树留下的时候,已经是一幅幅玲珑剔透的雕塑摆在了树上。
朗山岩绝没有让雕刻毁灭了那些树,那些树继续生长,经历时间的积累,还生活在那里。
但是朗山岩的手里,剑技已经些微成就。
他本来就似乎练就的体能,让他御剑之术相当奇妙。
而后就在那一天,他回到了地下洞穴的时候。
锻造师已经完成了那些材料的锻造工作。
他的手里又多出了一件堪称奇特的武器,这件武器像是长刀不是长刀,像是长剑,不是长剑,像是长戈不是长戈,似乎双刃剑,又似乎不过是组合兵器。
这就是一件完美的稀奇兵器。
他拿在手里具有着难以捉摸的美感,朗山岩打从看到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件好兵器。
锻造师走了过来,说这或许是他锻造的工艺最麻烦的一件武器。
武器本身具有六刃。
六把剑刃分别位于两端,而同时像是叶子一样伸展,形成了鸟爪形状。
而后一根长杆连接了这些利刃,形成了恰到好处的武器美感。
当他拿出来的时候,朗山岩就知道这把武器不是一件简单的东西。
锻造师说,不如就用这件新式武器和你的金刚不坏比上一轮?
朗山岩说恰是他所心愿。
60,胜之,败之
朗山岩上手阴之巨剑。
锻造师六刃提手。
朗山岩黄雷而至,仿佛一个闪身,锻造师触手防御,一个回击。
却是朗山岩一闪身擦开了锻造师的身形,锻造师留在原地,没有搞明白朗山岩打的是什么牌。
却是锻造师手头一凉,丝丝血肉崩开,那巨剑轻轻划开,破了个口子。
锻造师这边得意的一笑,施展魔术手魔法术,竟然抚平了伤口。
锻造师这边已经猛扑上去,剑刃相向,朗山岩还不明白剑刃在他手中究竟何许。
却已是剑刃触之自己,一刹那疼痛,疼的他撕心裂肺。
他在错觉中回首,对方已经闪开,再看全身,根本没有伤害。
那全是臆想。
朗山岩心想不对,他想出来那是对手剑刃的魔法效果。
触之即疼。
这是专门对抗金刚不坏的魔法力量,也是用来消耗朗山岩的魔法力量。
朗山岩这边黄雷而去,转刹间,剑刃突刺,猛烈的剑刃仿佛狂风暴雨坠落在对手身上,一把巨剑,如此密集的攻击隔开了两者距离,让近距离攻击成为枉然。
却是锻造师一把六刃,挡也开,避也开,挡挡避避,仿佛杀开了对手的攻势。
其实不过是交叉的剑刃,挡住了巨剑,不过是反手正手,遮遮挡挡。
锻造师全凭着武器的结构特性,发挥了优势。
而朗山岩却是在这阵仗里寻找空隙,摸清六刃的防御空洞,忽然一击,突破了防御,这时刺突而变挑,成了一个实招,一招撩开了防御,六刃被打开了圈子,巨剑挥舞,侧面盖脸,仿佛一刀子落下就是人命在此。
但是就这时,六刃分开,一手三刃,上手一刃架空攻击,下手三刃,化作攻击,正巧钻了朗山岩身下的空缺。
就这时朗山岩灵机一动,一招飞腿凭借黄雷的速度,踩在下手,那三刃全无,上手就是迈步上前,单脚撞击脸颊,和对手过了个门面。
锻造师实实在在挨了一下。
稍微吃了个亏欠。
朗山岩终于是吃到了训练的实惠。
确确实实,剑技之术搭配了取神之术,这使用起来看清楚对方力道强弱就发挥了不可小觑的力量。
尤其是在杂乱的战斗场景里,很清楚就能摸清楚对手虚实。
锻造师,双手三刃,分开了的六刃,更比合并,来的武器麻烦。
就这时锻造师却已经猛扑上来,左手三刃,右手三刃,仿佛扇子。
但再一看却是斧子,左手斧子,右手斧子,拿着斧子以力破防。
众所周知斧子的破防能力是很高的。
尤其是对付巨剑的时候,是很能和巨剑对半开。
朗山岩匆忙之间,闪身换位,绝不恋战,对手扑了个空,他来背后一击。
对手砸了个门面发紧,朗山岩更是巨剑轻佻,游走周身,仿佛淫贼的手指,溜来溜去,总让人捉摸不定。
而那锻造师也竟然挥刀拿斧砍来砍去,总想要抓住花样,而总是抓不住花样,总是因为巨剑的长度,黄雷的速度,拿不住烦人的挑逗。
朗山岩就这时一招冰封之势,顺带着巨剑砸落,寒冷冻结了锻造师,朗山岩手里面也已经把对手给了结了。
朗山岩就这样赢得了这场胜利。
寒冰悄然自身后化开。
锻造师从其中走出的时候,朗山岩已经摆定了身形,准备再战,他知道锻造师可决不是拿着不趁手的兵器就能打败的。
果真,锻造师拿来了那把重锤。
分量不轻的锤子,此刻是两把。
锻造师说,功夫不错,不在和我正面打了,倒是该挨我几锤子,让你看看学习上头的锻造师。
刹那间,一把重锤落地,震荡的熔岩洞穴里,一阵阵呼啸,地动了,天动了,岩石也动了,就差着岩浆翻滚,翻出来无数浪花,让这周遭的龙类们见识这里可是地下火山。
朗山岩和锻造师就趁着这地动山摇的空间里,一把重锤悄然甩出,只追着朗山岩的身影跑着步。
就这时朗山岩转弯而去,锻造师拾起重锤直跟在后。
锻造师一个个重锤,撞击着大地,扭曲着山石环境,同时也让朗山岩搞不清地理状况,总是被掉落的巨石击重。
就在这时候,一把重锤悄然落下,一声大喝紧随而至,原以为锻造是虚张声势,他手里不可能有第二锤,却是两把锤子真的归手,朗山岩竟然没处躲避,真的中了招。
这身上又是酥麻,又是错乱,肉身怪怪的。
锻造师两手锤子压在朗山岩身上拽着他打,压得他根本还不过来手。
朗山岩只能硬撑着金刚不坏,让锻造师揍得没有脸面。
却是打完了,锻造师出了气。
朗山岩才知道,和绝对的力量面前,自己的速度,轻佻,还是多余了些。
那大地晃动起来,也不是格斗师朗山岩所能跑的开的。
而力道可以让大地震撼,这力道,确实是开了眼界。
锻造师放下了重锤。
朗山岩一身酥麻走出了乱石堆里。
朗山岩询问锻造师,您这功夫,得要多少年练得出来?
锻造师说,你如果想学也不收学费。
在我这里,有一方秘境,去那里忍受烈火的熏陶,兴许几个月你也能成这样。
那我想去看看。
锻造师嘻哈着说,没问题。等这里安静安静,你就可以去我的藏宝室里,那里可是热得很呐!
锻造师没有说谎,带着朗山岩去了那里,朗山岩也说那里很热。
确实是热得不一般,仿佛是一个热水澡里,或者跳进了煮沸的蒸锅里。
此刻空气灌进胸腔里,就能把一个人烫死。
但是在锻造师的眼里,这里根本就是天堂。
他心不走在这里,非常欢迎,非常欣喜,这里滚烫的温度。
而锻造师的后面,病灵种神和朗山岩却是完全不懂这是一幅什么事情。
因为在这里,竟然会有那么大的空间,以及那么大的一头凶兽蜷缩在远处。
病灵种神终于算是找到了那怪味的源头。
绕开了锻造师的住所向着更后面的高处走去。
走下漫漫无边的岩石道路。
周围的空间一样很灼热。
就在那仿佛是一片熔岩湖泽的地方,灼热的湖水里竟然窝着一头绿色的异类。
61,火焰洞窟
看到那头绿色的生物的时候。
锻造师告诉朗山岩和病灵种神,别害怕,那头巨兽早就已经睡下了。
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的时间,我也从没有见过它活动过。
可能还会永远的在这里睡下去。
朗山岩说,那岂不是说,这家伙还会一直坚持这种可怕的凶相,陪着我们参观。
那可不?这家伙在这熔岩沼池里呆着,我反而还安心,这么大的地底世界,它给我守着后花园,那岂不是痛快?
这么说这么大的空间,还能通往别处?
那也说不定。不过我没有去过。
这底下的地方大了去了。
我都不知道这个地下洞窟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只是知道黑还是年轻人的时候,这里都已经存储着一些军事资源了。
但是后来说不定打了败仗,南域的这里就已经无人问津了。
如果不是我探访密林,寻找珍贵的锻造矿石。
说不定还不会找到这个山沟里。
也更不会发现这里高品质的锻造火焰,和你接下来沐浴的奇特火焰。
朗山岩询问,还有其他的火种?
嗯。是的。
我这地方火种近乎都是家常便饭,想拿多少拿多少。只可惜我是研究锻造材料的锻造师,不是研究锻造火种的锻造师。
守着这么多的火种,也只能使用其中的很少一部分。
还有很多的火种,紫色的,黄色的,白色的,蓝色的,黑色的,透明的,灰色的,褐色的,绿色的,粉红色的,天蓝色的,蔚蓝色的,彩色的,以及其他稀里糊涂的颜色。
都是我一个锻造师用不过来的。
还是那句话,成长的空间虽说没有限制,但是选定了一个领域之后,另一个领域的成长就已经被限制了。
仅仅是材料锻造领域就已经有很多的锻造课题需要我去研究,就比如你带来的地图,我都不懂是怎么回事。
哪有功夫去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火焰有什么神奇效果。
它们距离锻造兵器已经相距太远了。
锻造师说着,继续在前面给朗山岩带路。
朗山岩在后面跟着,他们走在熔岩洞穴的岩石上,周遭时不时出来紫色的晶体,黄色的晶体映衬着黑色的阴影,以及暗红色的岩浆。
在这里,向着周围延展,可不只是火焰资源丰富,而是矿石资源也相当丰富,就是在这个巨大的洞穴里,根本不会有谁来采集。
在这里可真是进入了锻造师的天堂。
就连一些极品的锻造矿石都可以找得到。
怪不得这个锻造师在这里都已经安家了。
锻造师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岔开了熔岩池子的洞穴,从这里可以俯视一整个熔岩湖泽的全貌。
而从这里,再往后面走,一簇簇的火焰也已经盛开着。
起初是碰到了一些鬼火,而后是黑色的魔火,还有黄色的兽火,以及蓝色的冷火,白色的冷火,粉色的烹饪之火,以及紫色的魂火。
这些火焰都是燃烧在不同的矿石身上,有一些矿石深陷在地表之下,而有一些矿石裸露出来,散发着巨大的能量。
病灵种神很快就被这些稀奇古怪的火焰给吸引了。
她欢喜的沐浴在这些围绕着她而燃烧的火焰里,像是一个春游的女孩沐浴在金色的花田里,大片大片的花香缠绕上她的身体,就让她再也不愿意走开了。
朗山岩跟着锻造师继续向前,才在穿越了一大片火焰的田野之后出现在了一片褐色的火焰面前。
那是一片火海,也是一片火焰的沼泽。
在此之前已经有不少的生物死在了里面,至今仍有那些生物的骸骨扔在里面,任由烈火锻打,任由烈火锤炼那些已经没有了的肌肉。
锻造师说,这就是我要你去看的那些火焰。
他们是锻造身体的火焰,介于金色的毁灭之火和褐色的物质之火之间,也是游走在黄色的兽火边缘,身处在其中,身处在这些火焰之中的生灵,将会面对来自身体的灼热。
他们就将明白那些可怕的毁灭之力,是如何磨砺他们的意志。
虫子朗山岩一步走入了其中,下一步,他的衣衫长在燃烧,他的面具正在飞速掉落,他的周遭拟光物质,还有金属的铠甲都在一并毁去。
那一刹那,朗山岩的身形完美无瑕的暴露在了锻造师面前。
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是一个一身壮硕的肌肉,只不过他的肌肉是骨质铠甲的肥大。
锻造师说,你果然不是我族中人。
朗山岩说,你一早就知道?
嗯,就是在用那双锤锻打你的肉身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事实。
你的幻术很不成功,没有透彻的表现出我锤子锻打在脸颊上的痕迹。
也没有让龙爪发挥效果。
再那个时候任何一个龙类都是能用龙爪搏斗的。
朗山岩站在火海里问,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是为何?
我想看看你的真容。不错,是个汉子。而且是一个铁骨铮铮的面容。我不会杀你,自从你能带着竞技的心来到这里,和我用技巧比一个输赢,我就觉得我不会看错你。
朗山岩受之不恭,龙礼还之。
锻造师说,这里的火焰还会烧烤一会儿,你就在这里好好强健身体吧。
我还要上去继续锻造,顺便看看你的地图还能带来什么惊喜。
锻造师走了。朗山岩一个人在那个绝对灼热的火焰里煎熬。
火焰的毁灭之力在腐烂那些血肉的累赘,兽火的霸道野蛮促进着血肉的强健刚勇,而物质火焰则是成为了递增血肉之躯的重要材料,源源不断的火焰渗透进来,也渗透进来了血肉强健的营养物质。
不错的火焰之力,也是不错的火焰源泉。
朗山岩竟然就是一幅虫子的面容坐在龙族的火焰宝地里。
而病灵种神则是在追随着自己所喜欢的火焰。
火焰的原野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呼喊着她。
那声音是什么?
那不恰恰就是自己的神名的一部分吗?
62,病灵火,兽龙肉
当靠近那种火焰的时候。
种神的身体一样燃烧在了火焰里。
沐浴在别的火焰里只是火焰缠身带来了温暖,而沐浴在这种火焰里,那就是滚烫的燃烧在带来病灵种神血肉的腐朽。
她身为神明正在流血,她身为神明正在生病,她的血肉之躯顶不住火焰的燃烧,而是被绿幽幽的火焰占领了全身,她在其中逐渐生病,病入膏肓,病魔要把她杀死。
但她可是病灵,是一切疾病的主人,她怎么能被杀死?
她反而要去主掌它们。
她反而要去让它们明白谁是主人。
病灵的一身魔法正在压制火焰,一身力量逼迫火焰滚出她的身体,一身神力让那疾病不过是自己的食物。
但是那火焰却在抗衡,因为它同样也是病灵,他是那疾病的火焰,她是那疾病的神明。
火焰与神明,两者的相遇,无疑是看着谁的力量更加高超,更足以驾驭对方的存在。
病灵近乎自挣扎中发现,对方反而资助着自己的存在,对方反而助长着自己的神力。
是自己也在让对方越来越强大。
种神忽一声呼啸,带着愤怒的声音破开了重围,化作三足冰火鸟驾驭火焰,回归灵界。
在那里与那火焰之躯斗得一个你死我活,她们谁都在争夺神明之位。谁都也在争夺着火焰的拥有权。
那一身灼热的滚烫的力量,化作怒焰狂涛,播撒灵界沙土三三万,一勇无前烧毁着弱小的生灵,杀死无害的生灵。
病灵最终在一片怒火狂涛里站稳了脚跟。
就在那时候,病灵的血肉之躯重铸在了现实世界,一身绿色深幽的火焰燃烧在病灵的身上,伤口血粼粼的,疤痕在火焰里却弥合修复,一身伤口,成了细腻的皮肤。
病灵种神,穿着绿色递魔纹的冰衣欣赏着一片火焰的田野。
那田野里,再没有一个火焰愿意与她为伴,那些火焰都已经明白她已经有了宠物。
那一朵妖异的绿色,深幽的绿色,缠绕在种神的衣服表面,蓝绿搭配,更添魅惑。
就在这样的灼热的火焰里,种神走了出去。
外面朗山岩还在褐色火焰里承受着灼热的痛苦。
一身虫子的外表暴露出来,让种神看的分外痴迷。
就这时,种神离开了这溶洞,他去其他地方看看,去看看在这个地下世界里还有些什么玩意儿。
她走下了火种洞穴的洞口,轻微张翼,凌空而下,站在了熔岩池子旁边,顺着池子的边缘去往更深的地方。
一路上,绿色的野兽都在闭目休息,它的身形肥硕,呼吸均匀,趴在火热的熔岩上,承受着可怕的热量。
种神一路向前走,一路看着那个巨兽。
忽然在想它的味道会是怎样的?
种神不假思索张开了翅膀,就飞往那绿色的生物旁边。
凌空而立的种神,燃烧着一身病灵的火焰,绿色的妖异地落在了那生物身上。
一霎时,一场大火在这地下溶洞里掀起。
巨大的生物全身一层绿火,它的眸子张开了,它的瞳孔里有着惊愕的恐惧。
那巨大的生物爆发响亮的吼叫,震天撼地,震动着熔岩洞窟,几块巨大的石头坠落下来。
这时候锻造师还正在自己的锻造台子上研究着朗山岩的地图。
几块稀疏平常的材料被他放进了地图里,等待着稀有的材料被拿出来。
周围静谧可闻,锻造师西翼的等待着结果。
却就这时溶洞震颤着,响亮的吼声让他错以为是山中猛兽降临在了头顶,但是再一听方向,那竟然是那个硕大的洞窟。
锻造师不可不言,这可真是天杀的,是谁把那个怪物给吵醒了?
他连忙起身,手持着巨大的锤子,冲出了自己的锻造台。
跑向屋子后面。
走过长长的通道,再去看到那一片熔岩的池子的时候。
一身妖绿的种神飞翔在天空,已经和一身绿火的兽龙战斗在一起。
兽龙全身滴落着腥臭的血液,皮肤几近损毁,火焰炙烤裸露着肌肉,裸露着头骨,裸露着膝盖骨。
而种神一个顽皮的精灵,从心所欲,凤舞龙蛇,歪七扭八逗得绿龙震天撼地。
锻造师就这样都震惊不小。
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绿龙的苏醒。
他原以为那是一头不可战胜的生物。
却是那样一头生物拍打着翅膀,在天空越加的站不住脚跟,只能怒吼连连。
锻造师虚惊一场。
站在墙边看着种神飞来飞去,用寒冰冻彻与攻击,用寒冰僵化兽龙的身形。
那头龙,他的身体越加经不住岁月的考验。
眼看着小家伙飞来飞去,跟个苍蝇一般难缠。
而他的身体越加腐朽,已经一身年迈与沧桑。
就连翅膀都已经扇不动了,它忽而一坠,落入了熔岩池子。
仿佛一个巨兽,自此陨落。
却就在那时,种神送出极致的冰雾,一大片熔岩凝固成岩石,巨大的兽龙坠落其上,岩浆翻滚,舞来舞去,可是兽龙仿佛死亡,颤抖着身体,呼吸仿佛剧烈的地震,从它的身体里,一个病魔耗尽着它最后的力量。
让那个兽龙,最后不得不成为了死去的身影。
就那样一头龙,他死在了绿色病灵火的侵蚀下。
死在了疾病的折磨里。
锻造师看的震撼,那可是一头兽龙啊。
任何一头兽龙都是不亚于种神的生物。
可是这个兽龙却死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里。
锻造师不由得怀疑,这个女孩该不会就是一个种神吧?
病灵种神飞翔着火鸟翅膀,单脚落在了兽龙身旁。
她收回了病灵火焰,化身三足冰火鸟闯入了兽龙的尸体,带走了疾病。
而后嚼着美味的虫子,拿着冰刀切下来美味的烤肉,大嚼特嚼。
她觉得可真美味。
这样烧烤之后的龙肉就是比烤蛇肉好吃。
蛇肉还是酥皮软嫩,而这家伙口感绝佳,似乎是非常劲道的面条,但是比面条更有汁水。
兽龙的肉汁,大补着种神的身体。
也一并让与她同名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
锻造师看够了风景走回了自己的锻造台。
病灵种神,吃完了兽龙的肉质才发现原来兽龙的骸骨里面还会有小小的兽龙。
那家伙经历了大火的燃烧,已经死了。
这只兽龙或许就是在这里守住着自己的孩子,才遭遇了自己这个小恶魔。
63,锻造,古老的骸骨
正在种神打算对着小家伙下刀子的时候。
却发现震颤的心跳还在震动,这个小家伙根本没有死去。
它的生命力倒是比它的妈妈,更强悍,在病灵火的燃烧里也没有事。
种神停下了刀子,他把小家伙从尸体里取出来。
抱着下家伙,飞越了大片的熔岩湖,而后降落在火种洞窟里。
在这里,他找到了绿色的生命之火。
让这种赋予生命的火焰炙烤这个刚刚出生的小家伙。
赋予它新生的力量,赠予它强健的体魄。让它仿佛雄狮,仿佛骄傲地野兽。
那小家伙也逐渐从长眠里苏醒。
刚一睁眼,就是一个灵动的眼珠子,可爱的眼神盯住了种神病灵。
病灵看着它就觉得可爱,小家伙肥嘟嘟的,脸上堆着数不尽的肉,眼睛就架在肉山上,中间是一条小沟壑,凸出来了一只鼻子。宽阔的脑袋,直埋到身后,这样一个小家伙,还有着光溜溜的背部,特别适合当靠枕,躺在上面,或者手摸着,就特别来劲,就像它妈妈的肉质一样软嫩可口,而且一定也很多汁。
种神就想,如果直接杀了,肯定是吃不到多少肉,不如养肥了,养到像是它妈妈那样巨大,那样子再烤着吃也不会多么浪费。
小家伙张开翅膀就能飞翔,飞起来,漫游在种神的身旁,伸出来舌头舔着种神的脸颊,种神都被它亲昵的坏习惯吓坏了。
但是一来二去,种神竟然还喜欢上这小家伙,尤其是抱着它,摸着它的脊背,柔顺的皮肤,特别能安神。
种神很喜欢的陪着取名肉墩子的兽龙。
每次想到肉墩子种神想到的都是肉墩子未来会给她带来好多好多肉。
但是事实似乎一波三折,有些超出了种神的想象。
肉墩子的母亲死后,那骸骨之上有了些异动。
洞穴里,某个该死的魂火飘摇着附身在了那硕大的骨架上。
而后一整头兽龙的骸骨飞了起来。
兽龙仿佛是一个精灵消失在了溶洞里。
谁也不知道那魂火是去了哪里。
但是朗山岩却是从那沉眠里苏醒了。
外面的世界何止是过去了一天一夜。
当朗山岩走出褐色锻身火的时候,他的一身外骨骼都已经是古铜色。
他的肩膀都已经是壮硕仿佛背包,他的腰围仿佛是一个小熊猫粗大,他的臂膀仿佛是水桶粗细。
此刻的朗山岩全然如那个锻造师,一身的肌肉,一身的血气方刚,足以和机甲角力一场。
朗山岩走出了火焰洞窟,再次穿着上2.0战甲的时候,魁伟的仿佛一个武士。
朗山岩那一身子已经不像是一个瘦小的虫子了。
这时候的朗山岩再次拿出来自己的巨剑,一把阴之巨剑在手,一招冰瀑对着熔岩湖泊使去,刹那间寒冷侵袭,刹那间朗山岩让熔岩池子都是寒冰表面,都是冰雪之国。
此刻他的血肉之身已经突破了某种极限,这把阴之巨剑再也不能封锁他身体里的热量。
那滚滚热流涌出,他似乎可以感觉得到,阴之巨剑在寻求一次突破。
但是如自己,阴之巨剑也需要一次火焰的锻打才能实现最后的走出。
朗山岩走出去寻找锻造师。
锻造师还在研究着朗山岩的地图。
地图的旁边都是稀奇古怪的材料。
锻造师又打造了一些兵器。
朗山岩说,可否交给我锻打兵器的技术?
怎么,不和我打架了?
或许吧,我感觉阴之巨剑似乎就要突破了,它只差临门一脚,这一脚需要我去踢开。
锻造师看着朗山岩,放下了镜片,已经离开了锻造台的锻造师目光暗淡的说。
那你知道那把剑的临门一脚是什么吗?
锻造师似乎已经明白,那个问题的答案。
不知道。朗山岩这样回答。
那我得告诉你,如果那是你的血,你会同意吗?
血?朗山岩脑子里闪过轻松一念,那可真是太好了,只是我的血就能让它迈入那个世界,这太简单了。
锻造师不耐烦地摇着头,他说,你还是不明白。
那不会是真的血,那会是类似于血,但是比血更痛苦的事情。
锻造师拿起了自己的锻造锤子,他走到了锻造台旁,清理了锻造台子上那些研究时候的摆设。
他拿过来一块铁块,示范给朗山岩一块铁块与水元素的锻造工艺。
时间就在这里,又一次向前走着。
那洞窟里的魂火飞龙,不停地飞着,飞阿飞,似乎穿越了浩瀚的熔岩池子,走过了早已经不是前厅,不是龙类们熟知的的地域。
他飞阿飞,扇动的翅膀,震颤着空气,摇摆着身形,借助空气的推力,他飞越了更广阔的空间。
突然一片骸骨遍地的古老之地被它发现了。
它看到了那远古时代的朋友,那些与自己曾经一模一样都还是血肉之躯的生灵,它们同样安详和谐的生活在这片地下空间,却因为一群龙类的到来,而成为了死去的生灵。
至今它们骸骨遍地,破碎的头骨,散架的胸骨,断裂的腿骨,横七竖八铺洒在到处都是岩石的山洞里。
这只魂火的生物拾取着兄弟朋友们的骸骨,把它们一件件运送着去寻找它们的灵魂。
它知道这些朋友们应该在哪里。
就仿佛它可以凭着气味就追溯到这遥远的空间里。
锻打声音不曾停歇的山洞里,朗山岩锤子的坠落速度,还很不娴熟。
他只是自以为是的寻找着锻打的经验,他的头脑里还装不下这个锻打的材料,他找不到锻造师所说的纹理,也看不到锻造师所说的锻造材料的内部结构。
他只是全然凭着感觉在敲打刚硬的金属,同时凭着感觉去将一块块水元素的魔法石嵌入到锻造的材料里。
那些魔法石会在锻造材料里充分的融化,融化之后水元素就会铺洒在铁块里,同时一锤子一锤子的锻打继续下去,水元素的铁块就可以形成错综复杂的均匀纹理。
而最麻烦的技巧就在于,水元素不能彻底融化,而只是被分解成了更小的颗粒,镶嵌在了铁块里。
这就需要精致的手感掌控,不是某些技巧学会了就可以成型,而是积累经验,才可以明白锻打过程里巧妙的适度。
朗山岩一天天在这里呆下去。
他越来越感觉得到,自己的锻造技术相当无力,而也同时他掌握着把锻造材料放进脑子里,让锤子落下,纹理结构和盘托出的感觉。
那些水蓝色的透明石头越来越能均匀的布满在锻造材料里,无论是铁块的刚硬,还是金块的柔软,还是银块的韧性,都可以让魔法石仿佛砂砾均匀的分布。
做到这个时候,朗山岩的身旁也已经放着大量的失败作品。
它们仿佛是一个个砖块,足够当做孩子们的玩具。
64,填空题
那一天朗山岩忽然走出了洞窟。
他去看看外面的风景,才一夕之间发现,洞中数日,洞外已经过去了大把时光。
龙族南域早已经不是曾经的南域。
朗山岩带着病灵种神再次来到曾经他们采集干粮的那个镇子。
在这里已经是一座死去的镇子,阴云错乱的排布在山野之间。
山川之上,野兽横行,兽类撕咬着龙类,掏出心脏,掏出肝子,掏出肠肚暴露荒野。
一只只鸟兽瞭望着到来的龙类,没当朗山岩走过他们的身边,它们就鸟雀四散,大叫着离开。
传递消息,仿佛是警报,有一个闯入者的到来。
但是当真的走到了那个镇子上,其实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这里已经再没有了龙类的身影,鸟兽成群,屋社败瓦,龙类反而成为了这里的闯入者,山林中的异类,魔法的生物随处盘踞,早已经把这里给占满了。
这里已经不是智慧物种的城市,而是原始的荒蛮之地,有一些残垣断壁。
朗山岩和种神一家一户去看了他们的屋子,他们想要去找一些粮食用以填饱肚子。
山里面的野果实在是太酸涩了,烤着吃,榨着汁,或者炒着吃,都不能解决肚子里没有油水的困境。
何况他们太需要一些厚味的食物了。
老吃那些酸涩的食物,身体会不消受的。
就在一个屋子里,种神病灵发现了一罐子油。
那是一种大型兽类身上分泌出来的粘液,经过了魔法化学的处理,就可以当做喷香喷香的油用来炒菜。
在一个屋子里,朗山岩也发现了大量的蚂蚁蛋,那是深山老林里一种别样的美味,经过腌渍以及清炒,蚂蚁蛋裹挟着丰富的魔法元素,是一种补充营养物质的绝佳方法。
朗山岩和种神带上了这些东西,就准备悄悄离开了。
他们却忽然发现,此刻有些寂静。
走在一条破败的街道上的时候。
一群龙类仿佛丧尸一样摸索着过来。
他们的皮肤晦暗一片,衣服腐朽而且长满魔苔,他们的身上寄生着不少的植物动物,以及真菌生物。
这样一群龙类,呜呜丫丫的呻吟着,似走飞走,似爬非爬,拖着身体移动过来。
种神说,那不是大裂谷里碰到的那种病人?他们的身上好香啊,我觉得我又可以饱餐一顿了。
朗山岩说,又是病毒的感染者,你注意些,我在前面等你。
说着这话,朗山岩已经提着重剑奔跑在了路上。
而种神化作三足冰火鸟,一瞬间飞扑上去,当橙色烈火走过,他们的疾病已经燃烧在火焰里。
病灵大嚼特嚼美味的虫子,一并走在了朗山岩身旁。
你说他们会不会饿死?
种神问他,她说我们可是拿走了镇子里不多的食物了。
朗山岩不说,他知道这残酷了些,但是自己也是会饿的。
朗山岩忽而停下了脚步。
他一招冰瀑之术,一大群雅雀飞舞,但是雅雀却是停留在了半空,冻僵在了寒冰里。
忽而冰化了,种神默契的一招烈火缠身。
绿色的病灵火让那些雅雀死去。
而也同时,橙色火焰治好了疾病,熄灭的火焰里,乌鸦都已经烤熟,留待着享用。
朗山岩他们奔跑在了路上。
这一次回到地底洞穴里的时候。
可谓是大丰收,他们在路上捡拾到了一两个酒椰果,那是溪流河谷旁的椰树,酒香四溢,弥漫开来,朗山岩在这个死人遍地的时刻里,还弄到了两三个酒椰子。
这次回到山洞里的时候,他单手劈开椰壳,豪饮着浓缩的琼浆玉液,自然而然的一醉方休。
锻造师看到他这副模样的时候,就能发现他这次收获不错,拿回来的稀奇东西特别多,也特别丰富。但是看着朗山岩那眉目表情,锻造师禁不住去问,外面怎么样了?
朗山岩喝完了酒,丢给锻造师一个酒椰子,他说瘟疫传过来了。
原本是西域和东域的瘟疫,现在南域也已经出现了。
他想过不了多久,或者当下可能一整个龙族都已经是那些死者。
锻造师劈开了酒椰子,正准备喝的时候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
哈,那也好,我躲在这里继续锻打我的武器,在这里不会闹出来什么毛病,我继续在这里浸淫此道。
朗山岩诧异了一把,难道您不想去解救他们?起码关心他们的死活?
锻造师说,生死乃自然,不是强求来。
他们死不关我死,他们活与我何干?
我就是想筑我的剑,我就是想完成一把稀有武器的锻造,我不会关心别人的死活。
锻造师说完这话饮下了酒椰子的酒浆,琼浆玉露洒落胸襟,混合着汗水,继续让他锻造武器。
这大山里,有他想要的一切。
在这大山里,他又为什么要离开?
倒是锻造师说起来,别忘记你是虫子,你不适合帮着我们龙类生活。我才更应该问你,为什么要关心那些将死之人的日子。
锻造师一幅无所畏惧的模样,仿佛他比朗山岩更不像是龙类,而朗山岩比他更像是龙类。
起源星上,朗山岩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也在想,在这里究竟会陷入怎样的磨难。
究竟还有怎样的未知在大山外等待着自己?
身为虫子,去拯救龙类合适吗?
他还有很多的锻造知识没有学会。
就这样子离开了这里,这是一个好的决定吗?
朗山岩也会为了一些事情而犹豫。
当天晚些的时候他和蓝连上了消息。
蓝说他正在赶来南域的路上。
听说如今南域的瘟疫闹得最凶了。
朗山岩说他知道,他已经亲眼目睹了那些行尸走肉的模样。
朗山岩不由得问蓝,你觉得我们应改为了拯救龙族而舍弃自己的幸福吗?
蓝询问,你是遭遇了什么吗?
朗山岩说,只是结交了一个锻造师,在锻造师的锻造台旁边,体会到了很多亲切的,美好的,幸福的日子。
呆在这里锻造,呆在这里体会技术的成长更能让他有一种真实的幸福。
这感觉可比拼杀在战场上,冒着死亡的风险而生活更安全。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更重要。
蓝说,说什么傻话呢?当然是那样的日子更重要。
如果你不想再为了这个梦想而战斗,也不会有谁要踢你一脚的。
蓝说的是真话,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朗山岩作为保镖了。
成长到这个时候的蓝可以自由的飞翔了。
朗山岩听到朋友这么宽宏大量的声音,就像是洗清了罪孽。
他说,那真好。但是他一想到那些尸体的模样,他又犹豫了。
他每每看到生灵的痛苦,就在责问,自己的内心竟然还能安稳。
蓝说,如果你真的很犹豫的话。不如去看看内心是不是只有做了那件事情才能安心。
有时候这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道必然的填空题。
蓝觉得自己已经说够了,但是在那边平静的等着兄弟的回话。
朗山岩似乎听到了那个声音,在那时候他必须选择那个答案。
他说我知道了,我想我唯一的答案只能是前进下去,带去龙族的和平。
而不是自己的幸福。
65,无人镇子
深夜里,朗山岩离开了锻造师的洞窟。
他和种神一路回到了原来的战场。
路过城镇,路过乡野,他们都会走入其中,种神吐露灼热的火焰烧毁疾病,喜悦的吃着虫子,他们看到每一个病人安然的康复。
有一天他和种神走出了漫漫的幽谷丛林,当从密密麻麻的树丛里出来,他们一头撞见了又一个城镇。
门口处,那些运货行商的尸体呆呆站立。
他们仿佛已经有了些许年月,当朗山岩和他们相见的时候,他们的身上已经长满了蜘蛛网。
他们的主人明显是走进了那个镇子,在里面呆了有些许日子了。
俩人正好需要歇脚,需要泡一个热水澡。
他们就走去了那个镇子。
审视着那个镇子,是一大波吊脚楼耸立在高低不平,上下不一的土坡上。
每一个楼房都有着各式样式,每一个屋子都点起了脚跟,他们的腿脚都是长木,他们的肚子都是大大的屋子。
它们的一身都是木头。
木头的窗户,木头的墙壁,木头的屋顶。
这一切都是木头,盘根错节,或者枝缠蔓绕,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月,才在房子的胚胎上生长出来,支撑着的华丽老旧的镇子。
在镇子的入口根本没有看到一条龙
可能是一个早晨,这些龙类还没有起来。
朗山岩和种神直接走进其中。
刚一踏足村子,地面撼动,屋子摇摆,唯独身旁的塔楼,忽而敞开窗口,当地服饰打扮的年轻人,喜笑盈盈的同他们问好。
他说这是村子里的防护机制。用以提醒有人来了。他说着一口流利的土著居民语言。朗山岩他们就这样走了进去。
走入其中,这个镇子还沉睡在初春的睡意里。
吊脚楼一栋栋向着远处排布,镇子里也有鲜花,也有植物,也有食物,也有作物,就是不见鸟兽存在,听不见一点鸟雀声音,这里太安静了。
种神说,这地方可真古怪,一大清早竟然都没有人,如果不是塔楼上看门的,我都要以为这里的龙类死光了。
朗山岩没说什么,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往里面走。
越是走下去,阴郁的气氛越加浓重,真会觉得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镇子空空的摆在了这里。
终于在走过了几条路之后,朗山岩他们找到了一个商店。
从外面望进去,里面也是一个龙类都没有。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仿佛就是他们都已经死光了。
朗山岩顺着街道继续走下去。
周围的风儿慢慢吹了过来,灌满了朗山岩的面庞。
他的气门一张一合,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也仿佛只是闻出来了水雾,而没有血腥。
走了一圈之后,他看到了镇子里的学校,看到了小吃店,看到了屠宰场,看到了魔料加工场所。
那些地方他们推门而入,可是当地人仿佛已经弃置了很久,里面都已经生长着灰尘,里面都已经没有了人影,就仿佛匆匆忙忙离开了这里。
但是却留下了放哨的年轻人,和他们打招呼。
朗山岩又回到了镇子的入口处。
他朝塔楼如一阵风,一道闪电飘了过去。
里面空无一人。
沾染了血色,留下了一把没有主人的魔棒。
朗山岩翻身落下,落在了种神身旁,他怪异的瞅着周围,心知这里早已经没人居住了。
但是那个一进门的时候就让他们看到的龙类呢?
那个当时还笑着,还和他们问好的龙类,难道也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他去询问种神,种神的身形颤抖了一下,仿佛诧异。
此刻古朴的木质吊脚楼下,一阵阵山雾弥漫。
朗山岩说,你有发现什么吗?
种神说,那个屋子动了一下。很轻微的一下,它似乎在走向我们。
朗山岩也去看向那屋子。
他看到那屋子下面新鲜的草木生长在了阴影里,一霎时他怀疑不对劲,一霎时又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那屋子好端端的立在那里,在那里雾霭弥漫,吊脚楼站立的笔直端庄。
可是种神也一样颤抖的看向了他,似乎有些怕怕的种神,鼓励着朗山岩一步一步走去哪里瞧瞧。
朗山岩很无聊的说,该走了,镇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某个龙类留下的恶作剧。
我们得要快点找到下一个镇子,我已经有很久没有洗到热水澡了。
说着这话的朗山岩一步步往外面走。
一步步踩踏在松软的树叶上,一步步沐浴在晨曦黎明的阳光下。
却忽然正准备走开的朗山岩撞到了什么东西。
他的手下意识摸向了巨剑,一身金刚不坏,再去看清面前,却是那里什么也没有。
唯有空气静悄悄漂浮在面前,唯有雾霭在那里弥漫,还有蜘蛛网下的尸体,静静的待在那里。
朗山岩一时间觉得不可思议。
他用手触摸面前的空气,那手掌竟然贴合了上去,手指到手心,刚硬的冰冷的障碍物在那里贴合着肉皮。
光滑而且细腻,找不到裂痕,找不到缺口,找不到缝隙。
那是一面仿佛是围墙般的东西,就那么已经竖立在了那里。
朗山岩和种神相顾无言。
一招冰瀑,一招橙色烈火燃烧了上去。
却是冰瀑不过砸中了墙壁,却是烈火燃烧了空气。
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自然地存在着。
朗山岩看着冰块凝固在了空气上,种神看着空气熄灭了火焰。
两个人才发现一个事实,他们似乎被困在了这里。
种神不信邪的张开火翼飞翔在高空。却是连连碰壁,撞得她额头发青,撞得她坠落在了镇子里。
她才说这里真是被封锁住了。
周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出去。
朗山岩扶着她起来。
他们二人走进了一家吊脚楼。
这个白天的时间,他们就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吧。
他们连续赶了几个晚上的路,也确实是累了。
朗山岩给种神扶上了床榻。种神闭上眼睛,朗山岩也闭上眼睛,两个人在这里休息片刻。
却是谁都仿佛醉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好甜,他们在其中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在屋子里。
最先醒来的是朗山岩,他在梦里发现自己手上的肌肉被拉着,一个东西要夺去他手上的巨剑。
但是他醒来了,他一招砍拽斩断了抢夺者,却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个似乎不曾认得的地方。
66,地牢
这里黑压压的,阴沉而且腐烂,似乎还有着窸窸窣窣的东西,就在自己的身下爬动着。
但是朗山岩无心关心那是什么了。
而是就在他的周围,一个个树木遒劲有力的捆绑着他。
树藤还有老迈的树干,仿佛都活过来似的,化作了手腕,化作了枷锁,全部齐上阵,就把他困死在了这里。
这些东西是什么?
是啊,这些东西会是什么?
朗山岩自己就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他只是看到这些东西是活着的树木。
朗山岩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扎,去反抗着想要从其中出来。
却是他的对手是一些肌肉远比他大,力气足够困住他的东西。
朗山岩刚刚挣脱的手腕就又被捆绑了起来,那些树木可真有两把刷子。
朗山岩尝试着发动了冰瀑。
冰冷的阴之巨剑,一层寒霜冻结表面,一层凝冰接着一层覆盖其上。
随后冰晶扩大化成了冰块,一身冰块向着周围生长,凡是触碰过来,统统都被冻结在寒冷里。
朗山岩也被冰封在了里面。
但是那寒冷岂是他所不能忍受?
那寒冷还在继续加重,那寒冷仿佛极致的冷空气。
就在那寒冷里,树枝藤蔓彻底被冻僵了,冻死了,一大块冰坠落了下去。
藤蔓断裂,朗山岩一招冰化,他全身颤抖着走出了寒冷的岁月。
而在身旁。
经历过了那寒冷的朗山岩终于看清楚了周围还有什么。
他看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其实是龙类发出的。
他看到这里还有着无数的龙类。
他们手里面拿着干枯的骨头,啃着酸涩的果子,一个个灰头土脸,还有着空洞的仿佛问号的眼瞳。
朗山岩用拟光物质打开了灯光,仿佛魔法一般照亮了周围。
在这里,那一张张灰头土脸的生物,破旧衣服的生物,岂止是一两个。
近乎是在这里,有着一个商队的数量,他们都已经在这里不知道呆了多少岁月。
是啊,这里是哪里?
这里就是私人的监牢,这里就是不知名处的囚室,这里就是那个镇子的黑暗一面。
在这里的朗山岩一经出现,那些龙类就齐齐四散而去。
朗山岩透过灯光看到了种神,病灵还被囚禁在上面,似乎睡得异常舒适。
就这时,地牢里发生了颤动,丝丝灰尘坠落,巨大的木头渣皮掉了下来,朗山岩手中巨剑握紧,一招冰瀑随时待发。
而那囚牢的顶端,原来是一双眼睛看了过来,那个东西直丢丢的看着里面,等他看够了,又是沙沙声响,又是树皮渣滓掉落下来。
那个巨大的生物,终于离开了。
那些躲藏的龙类,看着他的巨剑在手,不敢上前。
朗山岩走了上去,但是他们统统都躲开去。
朗山岩询问,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他们一个个摇头晃脑,似乎还听得懂人话。
朗山岩看他们那副模样,拿出了一些还在储物袋子里放着的食物,交给他们,一个个的分发下去。
那些龙类一个个虎急虎急的前来领吃的,而后虎急虎急的逃开去,在角落里吃着自己的食物。
他们太饿了。
他们都饿的似乎成了骷髅。
却知道现在朗山岩还不清楚这些龙类为什么被关押在这里。
还有头顶的家伙是什么?
那么巨大的体型,控制着那些树干,朗山岩在想,自己的冰瀑又有多少能力杀得死他。
这时候他不得不去就下来了种神。
病灵竟然还能睡得着觉。
朗山岩斩落了树藤,而后抱着种神落下到牢底。
却是在这里等到了夜晚降临。
朗山岩的战甲一直记录着时间,提醒着朗山岩这地方确切的夜晚与白天。
他原是打算去睡觉的。
确忽而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他以为那些龙类睡不着。
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树藤从头顶一个个下来,苍老的树藤里伸出了翠绿的小藤,那些藤蔓仿佛锋利的毒蛇蜿蜒而下一抓一个准逮住了龙类就是扎进了他们的肉皮,溜进了他们的血管,逮住美味的血液就去吸食。
朗山岩看到的时候立马把剑而去,身形化作闪电,皮肤灼热如火焰,电闪而过,锋芒方至,还有震颤的灼热染上了囚牢,一时间温度的猛增,让那些老藤守护着小藤赶紧离开了。
朗山岩又回到了种神的身旁。
那些藤蔓倒也干净,一丝一毫都没有伤了种神。
却是那只被称为肉墩子的小家伙溜了出来,从种神的储物袋子里醒了过来,溜达到了外面。
朗山岩陪着种神又在这个黑暗的监牢里休息了一夜。
这一夜他已经做好决定。
如果种神不能醒来,那么朗山岩就要自己一个人杀出这个监牢。
哪怕没有种神的病灵火焰,他也要杀得藤蔓冻死在大地上。
它们的存在已经相当过分,触怒了这个战士对于和谐的认知。
第二天种神并没有醒来。
朗山岩一把巨剑已经提在了手中。
硕大的监牢,四四方方,周遭全被封锁。
唯有头顶厚重的藤蔓压实了出口,遮挡了阳光,随时随地溜进来蚕食着龙类的生命。
朗山岩的身上褪去了战甲,一身虫子的身影掩盖在拟光物质之后,全身灼热,他的身形化作了狂风,风里裹挟怒火,高温之中带着利剑,化作一道惊雷而上。
那怒怒狂焰带去灼热力量,毁灭周遭一切事物。
毁灭的火焰所到之处无不是草木化灰,无不是生灵死去。
那些藤蔓还想要压制就已经被尽数斩杀,湮灭在了龙卷里。
当朗山岩破开重重阻挠,当天光重现头顶。
那周围的景色,可不就是那一日朗山岩到来的镇子。
那不就是他们曾经看到的吊脚楼,那不就是塔楼,那不就是那些商业街?
朗山岩再一闪身,落在了地面上,看着周围,那大地都在颤抖。
他去看向深幽的地底,那个自己挖出来的大坑。
那里面不知多少深处,十几个干瘦的身形站立着。
朗山岩就在这里窥视其中,他正要跳下去阻拦。
却是周遭的大地晃荡着,却是一栋栋吊脚楼拔地而起,却是地动山摇,那个撕裂了大地的伤痕正在恢复。
朗山岩一招冰瀑这时施展,那层层寒冰瞬间冻结,刚硬的冰块卡在了伤口上,朗山岩更让那大地呼啸。
更让那地面颤抖,嘶吼声不能断歇,只见是身后的吊脚楼都活了过来,化作了藤蔓一身的树人走过来。
手中挥舞着木剑,拿着木刀,群殴过来。
朗山岩一招冰瀑,极致寒冰,一些树人直接被冻死在冰块里。
树人死去,又有新的而来,朗山岩逃着跑着,化作风雷而去,斩落这些树人的腿脚。
而那些生物会爬着在地上站起。
就在朗山岩一招冰瀑又要发动的时候。
他的身形忽然被锁住,那些藤蔓难缠起来,他们一拥而上,仿佛毒蛇一般。
朗山岩就这时冰瀑冻彻,层层寒冰向着周围伸展,而寒冷之中,那难缠的藤蔓还是一涌上来。
一个个把朗山岩包裹,一个个也把自己葬送在了寒冰里。
这对于朗山岩无疑是一个埋没,任由他极致的寒冰多么亮眼,任由寒冷多么可怕,那冰冷终究不是杀敌的利器。
那刀子终究不如藤蔓这么难缠。
67,冰瀑中的巨兽
又一次被抓住,又一次被关押进来。
那些诡异的藤蔓,缠绕的更紧,不顾寒冷的冻结。
而在那坚冰里,朗山岩又何尝不是一个挣脱的小鸟,奋发刚强,可就是找不到出路?
他想跑,他要一招破敌。他想保护那些龙类,但是层层藤蔓的封锁里他逃不出去,但是在这里,他只有阴沉的力量而没有破敌的力量。
就那时,他舍下了巨剑的锋芒,一招冰化,化身了灼热的火焰,一招火焰席卷了周遭,他从其中出来。
那把阴之巨剑干脆被扔到了一旁,他化身雷,他化身冰,他化身流沙,化身黑岩,还有那拳头上的烈火。
朗山岩使用着一招招典型的格斗动作,手刀斩落,足刀划出,呼啸的拳头,黑岩沉重,一拳拳砸在那些藤蔓上,一招招肉身的使用,帮着他走出包裹,他又站在了监牢里。
这个时候是一个夜晚,又是夜晚的时候,外面的寒冰还很让藤蔓们难熬。
但是就在这样的夜晚里,朗山岩忽然听到了心跳的声音,藤蔓流窜,仿佛在暗中谋算,月光里什么东西嘭嘭嘭的跳跃着。
朗山岩化身旋风,化身黄沙飞了起来,坚冰的壁障外,看到一抹红光跳动。周围是一层层藤蔓在缠绕而来,保护红光,封锁空隙。
阴之巨剑忽而来到他的手里,一招冰化,一招招劈砍,错综封锁的藤蔓在断裂,最没有防备的一条路上,那前方的心脏一点点清晰,朗山岩看清了那里。那心脏美丽动人,仿若活生生的花瓶,而且缠绕着树木的纹路。庞大跃动,张开着心房,收缩着心室,收缩着心房张开着心室,有规律,有节奏的输送着饱满的营养物质抵达这棵大树的任何角落。
而这颗心脏的血液又来自哪里?
朗山岩的目光瞥向了那些凌乱的四散在这个血气浓郁的地方的角落,那些粗大的藤蔓,不正是每天夜里走进了牢房,采集着龙类的血液?
在这个地方,这里的龙类,天知道是经历了多少时间的冲刷才成为了那个样子。
哪怕是回到了现实世界,他们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朗山岩手持巨剑,挥舞剑芒,凌厉交错的剑影,取下了那颗心脏。
那一霎时,整个心脏的房间都在坍缩,脚下地面止不住颤抖,随即墙壁坍塌,粗壮的藤蔓挤压过来,仿佛一个自然的肌肉收缩,就要把朗山岩从这里压死。
但却是一招冰瀑在手,那所有的挤压都失去了作用。
野蛮的巨兽在呼喊,在嚎叫,它的心脏没有了他不由得叫嚷。
但是朗山岩直接收起了心脏,他被冰瀑保护着,一步步走出了这个心脏的房间。
在那之后或许这个野兽会死去,或者他会化为飞灰,或者他会流血至死。
但是肯定都不会阻碍朗山岩的步伐,他就可以带着种神和肉墩子离开了。
那些龙类,或许已经不会再存在了。
但是朗山岩似乎理解错了。
他完全低估了这个巨大的野蛮生物的力量。
就在他走出那个洞窟的时候,一整个镇子都拔地而起。
野蛮的巨兽呼啸着从地面之下站了起来。
他身上都是巨大粗壮的树干,头顶仿佛一个小岛,一个绿洲,无数的树人生长着,此刻正准备逃难。
这头巨兽站在大山深谷里,怒吼着朗山岩,同时根根粗壮的藤蔓,缠绕而来,朗山岩一个闪身仿若雷电而去,但是这家伙早已经跟了过来,就在朗山岩站稳脚跟的时候,这家伙又一次铺天盖地的手掌压了下来。
朗山岩正欲躲避,却是看到巨兽的身上,某个地方,一些包绿色的东西闪闪发光,引起了他莫大的注意力。
朗山岩一个闪身躲避开来,又是一个闪身正欲离去,却是根根藤蔓从地下缠绕而上,硕大的地面已经到处都是藤蔓,而朗山岩就要逃开的时候,却被那根根藤蔓彻底抓住,错综复杂的道路里,任由他穿梭,都是早已经被注定的命运等着他。
那巨兽的身形用粗壮的藤蔓把朗山岩浑身捆绑着,而后当做了一个猎物,悬挂在了身上,老家伙有一次退回深幽的地穴,继续着沉睡。
却不料朗山岩忽然化作了一场大火。
汹涌澎湃的大伙燃烧起来,就让这家伙无处防身。
那家伙以为朗山岩就要这样子死去。
却是朗山岩的大伙要把他给烧死。
大火里,无止尽的燃烧,熊熊壮烈的火焰把整个野蛮的巨兽激怒,让他暴走在山野里。
他四处逃窜,跳跃多少座大山寻找水源。
但是看着地图朗山岩都能知道这附近最近的水源他也得跑上一天一夜。
而在这个地方。
朗山岩亲眼目睹着那巨兽被火焰燃烧,被烧的片甲不留。
却不料,那巨兽忽而自断臂腕,让那烈火燃烧着自己的身体,他一副健全肉身,又走了回来。又仿佛一个壮硕的生灵,在这里站着。
那巨兽太强壮了,哪怕是一半的身躯燃烧了,焚毁了,哪怕是一半的身躯断掉了,他依然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依然目睹着朗山岩,只是此刻他的目光,可丝毫说不上友善。
那近乎是一双愤怒的瞳孔。
他的身上一霎时点缀上了绿色的影子。
血液里不知道为何迸发出明艳的宝绿色,而同时一身血肉之躯忽然变得不怕火了。
那是朗山岩一身灼热的毁灭之火杀不死的生物。
那是一个朗山岩的火焰越是厮杀,越是不过在无用功的古怪树木。
他不怕火,他不仅不怕火还反而喜悦的捕捉到了朗山岩,困住了这个火焰身躯的家伙。
而后再也不远把他当做一个猎物欣赏了,而是要当做食物。
这一次朗山岩无处躲藏,除了他化作了流沙,化作了狂风,一溜了之。
而后在远处,一招冰瀑,就把这家伙消灭在了这里。
这家伙不好惹,朗山岩走为上策。
同时不忘带上了那还在沉睡的病灵种神。
而在朗山岩的身后,那庞大的怪物仿佛雕塑一般屹立在寒冰里,那巨大的体型,近乎不会有谁愿意对付这么一个彪悍凶残的巨兽。
68,种神的病
逃跑的朗山岩没有多久就遇上了巨兽燃烧的臂膀。
那些木头仿佛小土丘,以一大块为中心向着四周零星散布。
朗山岩赶来的时候,那一大块木头已经燃烧着灼热的可怕的火焰,木料已经被烧黑,木料上面碧绿色的木头仿佛还是宝石,镶嵌在黑炭的周遭。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木头已经朽坏,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木头还是新绿一片。
朗山岩大手一挥,一阵旋风而落,那些火焰收回了他的魔铠。
他发觉那些火焰已经有了一些异样,有一些火焰燃烧的更猛烈了,有一些火焰则是似乎依依不舍,沉睡在了朽木上。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这块巨大的木头是有什么特殊吗?
朗山岩不确定。他仿佛陨石一般坠落,化身黑岩巨石的身体承受着可怕的重力砸落在了地面上,土石四溅。
朗山岩背着种神,昏迷不醒的种神,走去了那漆黑的木头。
它们即使是已经焦黑一片了,漆黑的表面也具有着浓郁的木之元素在太阳光下飘散,还带着生命元素,还带着其他诸多微量魔法元素,一道被太阳光离散。
朗山岩一步步走了过去,看到的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木头在散发香气,那诸多的魔法元素,浓烈的味道,似乎让他可以想象,那个活着的巨大生物身体里,有着多么浓郁的力量。
那都是魔法啊,魔法啊!
朗山岩如风儿轻飘飘,忽而这边,忽而那边,几个飘忽的风流就站上了巨木的高处。
在那里看去这硕大的木头,他仍然不敢想象,脚下的东西只是一部分,而不是一个整体。
而这个部分的身体上,朗山岩随意的拿起了一块朽木,仿佛焦炭的东西在胸前嗅着,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味。
她又去拿起来一块绿色的木头,刚一触手,那木头就比焦炭要远远的沉重。
它不过寸许之间,却像是一个大块头。
它的重量压在手里,像是宝石。
而质地更是细腻,是上等的木材,而纹路更是优美,这种纹路的木材,朗山岩见都没有见过。
这些因素交杂在一起,让朗山岩想起来,不如带走一些这些绿色的木材。
说不定会有谁能懂得这种木头是做什么用的。
他于是当机立断,去把那些巨大的木炭剖烂,寻找其中绿色的木块,把那些不规则,不规整的木头拿到手中把玩着。
他把它们装进了储物袋里,随意的带在旁边。
直到这时候种神都还依然没有醒来。
肉墩子倒是纠缠在朗山岩的身旁。
见到朗山岩去挖出来那些绿色的木头,肉墩子也钻进了朽木炭块里,一个劲的刨来刨去,他从其中挖出来了一些巨大的木块,找的比朗山岩更细致,挖出来的木头块头更大。
一个下午的时间在他们手中结束,朗山岩装满了一个储物袋子的绿色木头。
肉墩子看着种神,和朗山岩一身的黑乎乎,坐在一起。
夕阳西落,他们互相喘着粗气,背靠着背。
直到夜晚升起,没有碧波的晚上,已经不是一个的过去。
也同样是没有碧波的晚上,在这里朗山岩看到了美丽的星空。
星星在天上,在头顶漂亮的汇聚成群星与星河。
还有波澜万丈的星云,以及七颗彩色的月亮。
这一切在南域看来是多么的美丽。
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名叫梦想的东西,朗山岩一定会认为南域是一个不错的居住之处。
他一定会在这里待下去。
而后他起身,去给肉墩子找食物。
他拿出来一碗的蚂蚁蛋,而后架起篝火,用热油炒熟那些蚂蚁蛋。
而后和肉墩子香喷喷的吃着这种美味食物。
他们一辈子可能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吃着这样干净简单的食物。
肉墩子大口大口的品尝着。
本和也是大口大口的吃着。
他们一起度过了那个清凉的夜晚。
而后第二天白昼里,朗山岩在草地上起来的时候,肉墩子早就已经醒着,肉墩子的嘴里撇着一抹抹血丝,在旁边还有一些毒蛇,毒虫哀伤的躺着。
在朗山岩睡得一个晚上安谧的梦里,肉墩子似乎充当起了忠实的警卫,替他解决了不少的威胁。
朗山岩欢喜的拍了拍肉墩子的肩膀,学着种神划过肉墩子的脊背,让自己的手指漂亮的在上面流淌。
肉墩子的肌肤很有美感,也很光滑,触摸起来就像是绝美的高档丝绸,也是高档皮革。
朗山岩逗得肉墩子止不住的喜笑盈盈,肉墩子的大嘴只要一张开,脸上的肉山也会跟着笑起来。
但是直到这个时候种神都没有醒来。
种神还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种神还在那里静谧的睡着。
这一幕已经不可能不让朗山岩奇怪了。
起初他还会以为种神是累了,头脑不清晰了,可如今已经睡过去了两天两夜。
朗山岩就得要怀疑种神的身体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这个神明是不是也如龙类,如虫子一样会生病?
朗山岩走去了种神的身旁。
他俯身低手去摸着种神的面颊。
似乎绯红一片的血色下,那肉质软嫩,似乎少女的温润皮肤一点也不滚烫。
而就是他的手触碰那面颊的瞬间,种神的神情看上去恐惧了几分,难熬了几分。
她似乎是真的生了什么病,而自己还根本不知情。
朗山岩赶紧拿出了地图,他的目光略过了一个个没有意义的名词。
却是在一个名词里找到了希望。
那就是五药山。
在那幅处处都是门派宗师,山门领袖的地图里,唯有这个地方,似乎是一个与药物有关,可以治病救人的地方。
朗山岩起身背起了种神,化作一道风在前面带路,化作一道风,肉墩子在后面扑闪着翅膀去跟上。
小家伙不知道有没有知道,小家伙是不是也会知道,他的主人可能生了病。
或者说最让朗山岩惊讶的是,什么病竟然能让种神成了这模样。
69,山涧里
五药山下,当朗山岩来临的时候,远远看到满地的人们。
山林周围无不是龙类的身影,而高山之上,又无不是龙类攀爬的身影。
五药山俨然被湮没在了龙类的海洋里。
但是唯独在这群山之中,五药山自己俊秀神朗,不见一丝丝龙类占据。
让朗山岩不明白这么多的龙类,来到这里,是因为什么事。
而他还是只顾自己的飞行下去。
或许在这群山之中,自然会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却是又一次撞上了莫名其妙的障碍,身形就跟开了花似的砸在了上面。
朗山岩也幸亏是身子骨硬朗。
他不至于开了花,但是他也七昏八素,手忙脚乱的掉落在了山涧里。
那一阵风落地,那一阵风掉落在河滩上,也不过是轻轻飘落,无声无息。
朗山岩褪去青绿色的递魔纹路,风忽而停了,又化成了龙。
霉黑的衣服,在清水里洗去,洁白的衣服重新一身,朗山岩泡在水里出来,身形倒是洁白了些许,他仿佛是焕然一新。
而肉墩子倒是慢悠悠地喘着粗气从后面跟了上来。
小家伙好累好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大石上。
像是可爱的顽童,笑着再次看到了朗山岩。
朗山岩正在伸手触摸着面前的它。
河谷里稍微有些雾气,南域的树木,还有南域特色的石头在这里向着身后铺垫而去。
就连河水也从面前轻轻脚步走着走着走了过来。
但就是朗山岩,哪怕是走到了河水中央,哪怕是一双手摸着河水的溪流,也根本找不到这莫名其妙的罩子是从哪里开始,又是到哪里结束。
他一个劲的寻找,可就是一个劲找不到源头。
漫山遍野硕大的空间,都被隔离了进去。
肉墩子还在看戏似的看着朗山岩,看着那个傻大个摆弄各式各样的姿势,去贴身在看不见的空气里,恨不能用手摸遍了那一条直线上的空气。
肉墩子都被朗山岩奇怪的动作,逗得发笑起来。
而朗山岩自己或许也终于认清了现实,摸着一面看不到的墙壁,终于是走了回去。
他和那些山涧里的龙类一样,捉摸不透,进去的方法。
不过是山涧里的龙类已经住到了这里,打算和悲剧死斗到底,终究是要把它克服。
而朗山岩摸爬滚打了一圈可就从这里回去了。
在路上,他听到了龙类们说的话,你也是家里有人生病?
朗山岩没有理他们,那些人笑说,来这里的都是病人,不是病人也是快成了病人的人。你还不是不幸的,我们是一个村子都成了游尸,这年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到处都是这病。
朗山岩听到这话停住了,他问,你们都是因为瘟疫而聚到了这里?
路上的人说,可不是吗?南域如今就是一个可怕的病笼,遁入山林不问世事,或者聚落成群行走四方,无论是干什么勾当的,如今都因为这病而折磨的难受。
不仅仅是以你一个人,我们这里聚在一起的都是要么死了亲人,要么将死自己的。
朗山岩说,所以五药山里面的医生有办法?
难道你不知道?
他们可都是南域有名的医生。
平时行医治人,如今又难了这可就关门了。我们都在想或许那些医生自己根本就治不好病,亦或者他们在筹集方法。
我听说只有到了晚上的时候,这些医生才能正正常常的出来。
朗山岩不问是不是真的。
他只知道这路上自己需要解救种神病灵,就好了她,南域众生的命才有的救。
他一个人又走回了山涧里。
在那里给自己施展魔法打造了一个窝。
暂时的就先住在这里了。
朗山岩不确定山里面的医生会什么时候出来,就只好日夜不停地盯着五药山。
他释放了一些微型无人机。
它们随时随地都监视着封闭的罩子里的一举一动,凡是有一个龙类出来,他就要立马前去说明情况。
而朗山岩自己也不会确定,那里面的龙类会什么时候出来。
他只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名叫机会的东西可能只有一次。
种神必须要活着,如果没有了种神的存在,这五药山旁,数以万记的龙类,就将死去。
而整个东域,整个西域,整个起源星,估计或许也会是一大批龙类死去。
无意间,拯救种神,成为了朗山岩必须的事情。
但是他还不明白,种神是因为什么而成了这个模样。
朗山岩一直监视着五药山里面的医者。
直到有一天大雾弥漫,那一天山林之中逸散着无止尽的迷雾,从早晨到中午,谁都看不见身旁数米范围,也听不到数百米外,哪怕是一个龙类的喊声。
倒是朗山岩的无人机,它们务实地扎根在了透明罩子上,在上面俯视着五药山里面的居民,还有那些医者确切的活动。
晚些的时候,大雾还在弥漫但是已经放松了些许。
龙类们在深山幽谷里啃着干粮,闲聊着天,大家都以为这样的天气里面的神明也在休息。
却是朗山岩的战甲忽然响起了警报,一个龙类正来到山涧这边游玩。
在这个星空稀薄,不见星辰的晚上,那个龙类的到访让朗山岩心气激昂,他决定去见见那个龙类,去和他聊几句。
毕竟这或许会是唯一的机会。
朗山岩去了,在浓浓雾气里他趴在了看不见的墙上,在墙的这边周遭全部是灰色雾气,但是看向墙的那边,却是清澈的空气,清澈的河流。
朗山岩仿佛看到了龙类清澈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只要自己说话,他就可以明白。
但是实际上,那些龙类只是坐在水旁的石头上,在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可不可以看得到自己。
朗山岩拼命地书写着龙类的符号,使用着龙类的语言要告诉他们自己身旁经历了什么。
他书写的递魔纹近乎闪烁着直逼眼球的光芒。
但是那些龙类只是看到了,而后慢慢的远离了山涧。
兴许在他们眼里,朗山岩太烦人了。
兴许在他们眼里,朗山岩只是在无聊的吸引他们的眼球。
亦或者那些龙类,根本不能拯救身处在这个故事里的他。
他所说的,不过是一大堆废话。
朗山岩亲眼目睹着那些龙类离去。
他近乎目光痴迷的看着他们离开,看着他们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他看着自己写的那些字迹,上面多么清晰地写着,治疗所有龙类的方法。
只需要救好一个种神。
但是龙类已经离开了,他们已经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