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矿洞的深处
朗山岩离开虫族的时间比较早。
并没有赶上因为异化反应而带来的第二波科技浪潮。
也因为这次浪潮的缺失,他不知道虫族对于空间技术已经有了飞速的提升。
如今的虫族已经到了打造四维空间的层次。
在虫族的技术界,已经掀起了一波进军四维错乱空间的扩展目标。
而也就是那次探索虫族先遣战区,朗山岩才知道能量定子这种东西。
能量定子的存在,可以打造高维度空间,继而在高维度空间进行活动,绕开三维空间进行降维打击。
而能量定子其实还有一个效果。
那就是能量定子本身就是引力波的发生器。
以及引力场的制造开关。
这东西完全可以成为理想的中解源头。
而更妙的是,只需要安排恰当的能量定子,是可以打造恰当的四维空间,利用高维度空间的能量壁垒对冲引力波。
想到这里,朗山岩需要制作能量定子了。
因为在先遣战区的时候,他已经拿到了一份设计图,这种优质的工程模型图,他只需要载入计算机就可以实现场域打印,程式制造。
思考到这里,朗山岩干脆开工,在机甲里进行场域操控,打造合成设计图标注的清楚的东西。
而后第二天他如一阵烈火杀到了矿洞镇,在那里早已准备就绪,开始能量定子的空间布局。
并且一步步如正常人一样走入那片未知的空间。
这不得不称呼为神乎其技。
因为那里面鸦雀无声,不知道多少的生灵都已经死在了里面。
在死亡的世界里,骸骨骷髅都已经躺倒在地。
也有一处处楼房还没有遭遇瘫痪。但肯定已经距离瘫痪要不了多久。
这个城镇,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遭遇了这样的大灾。
里面的房屋都空空如也,也是道路上的死人刚刚跑出房屋就死在了路上。
唯有住的较远的那些人,他们拼命的跑,拼命地跑,或许赶在了引力波杀死他们之前跑出了危险范围。
而在能量定子的包围里,朗山岩身轻如燕,全然没有死亡的感觉。
他找到了图书馆,走进了这个镇子还算设施完备的龙族图书馆。
里面也是坐着的骷髅,或者死去的骷髅,所有的书架,还有图书都在那里摆着,没有一本离开了这里。
一切都保留着大灾难到来之前的模样。
朗山岩走进了书架林立的通道里,随便找了几本书,翻阅关于复活之术的篇章。
他从其中发现,龙族是有这种技术的。
不过和虫族的电脉冲激活神经这种暴力施工完全不一样。
他们是让灵体附身在龙类的身体上,再然后勾勒递魔纹路完成灵体的对称弥合。
朗山岩看完就把书扔到了一边。
这本书近乎啥也没有写。
因为如果能找来灵魂,他复活的尸体还怎么听命于他?
还不如直接去抢来一个人威胁他。
朗山岩思索着这个问题,却忽然想到了一个绝美的主意。
那岂不是直接就成了?
他想到了萨尔之地的老人讲到的种神的故事。他想起来在灵界的时候看到过得那一个个害怕十一神明的生物。
他在想如果能去一趟灵界,能找来那里一个弱小的灵体。这一切就有希望了。
不需要龙类的灵体,只是一个弱小的灵体就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而现在的问题是,这里根本没有那些东西。
最近的灵界在苏格镇。那是蓝说起的他第一次看到灵界的地方。
也是现在沙漠里瘟疫横行的地方。
如今的西域,如今的东域,他一个地方都不能去。
朗山岩想到这里,走出了图书馆。
在看那波动的空间,镇子里的引力波是怎么回事?
是什么东西待在那里制造了这场屠杀?
那是一定有原因的东西。
朗山岩趁着夜色走近了矿洞。矿洞的入口像是一个骷髅的大嘴巴越来越大。
矿洞的里面仿佛有寒冷的空气冒了出来,仿佛越来越深邃。
他抚摸着洞口的岩石,矿洞里面还有支撑矿山刚性递魔纹,这些递魔纹封锁出来稳固的几何框架,稳定了矿洞的安全水平。
虽说经历了许久引力波的损坏,多少年下来朗山岩一步步走入其中竟还能感觉安全很多。
越是行着里面走,矿洞的岩壁就越是松软。
那是引力波的作用导致的结果,引力的不正常运行紊乱了周遭的岩石质地。
而不正常的岩石韧性,导致了像是土块一样的岩石,换句话说,可能最深处的地方,哪怕刚性框架还存在,塌方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朗山岩只敢从这里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矿洞口抚摸周围的岩石就已经心惊不已。
能量定子的保护,也不能稳定矿洞的安全系数。
朗山岩却是这时候燃烧起了冒险者之魂。
如果能确定那不是死亡,那么对于一个冒险者来说就应该去闯一闯。
朗山岩一步步踏足在松软的岩石上。
岩石仿佛沙滩一般松垮,而一步步向前走,却发现了奇怪的错觉感。
那一瞬间朗山岩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听到了,他竟然发现强度如此的引力波面前,自己在遭遇幻觉,有一个身影走过了自己的身旁。
那是一个龙类的身影,穿着怪异,仿佛是一个拿着工具的矿工?
朗山岩调转自己的脑子,继续向前走去,又是一个矿工跑了出来。
朗山岩还和那个矿工擦身而过。
那矿工的背影那么匆忙,就像是即将发生恐怖的事情。
而接下来地动山摇的一幕就出现了。
矿洞在瓦解!
头顶的石头坠落了!
朗山岩赶紧支撑起一身旋风,他以为矿洞会把他掩埋,实际上掉落下来的只是空气。
朗山岩支撑着旋风低头等待,抬头之际是头顶的岩石好好地。
这错综复杂的状况让他判断出来,引力波塑造的错乱时空开始了。
两个不并轨的时空线路正在重叠。
这一幕估计会让龙类们惊讶不已。
他们没有经历过星际世界鱼龙母船遭遇的自然灾害。
从可怕的黑洞,到可怕的高维度空间重叠,以及宇宙小径的错综复杂通往绝地。
这种矿洞里面的事情已经好多了。
朗山岩正这样想着,继续向前面走去。
却不料,就在身边,矿洞的道路戛然而止了。
他不过是走了十几步,空间的错乱已经把他送到了尽头。
在这里,强悍的引力场足够压死一只蚂蚁。
而强大的引力波足够让能连定子产生错乱。能连定子不是定在了空间里,而是在随着引力波扭曲波动,乃至飘摇。
这是可怕的引力场啊!朗山岩更可怕的是看到了从不曾想到的东西。
它违背了宇宙的科学法则!
41,镇子的故事
矿洞的深处,那里是广袤的空间。
自从岩石的壁垒被打穿,自从封锁空间的屏障凿穿了,里面的东西就暴露在了世人面前,再也无法避讳,再也无法眼不见心为静。
朗山岩的身边仿佛也有那些先辈站在一起看着这一幕绝美的场景。
一个名叫石一海的少年,不久前在星空世界做出的预言成真了。
朗山岩的面前似乎有着一个神明的血肉在那里放着。
那是巨大的递魔纹仿佛画家的宝库一样画满了整个洞穴。
那面岩壁已经被凿穿,在那岩壁里面美丽的风景就被世人看到了。
五彩斑斓的魔法颜色,五彩斑斓的递魔纹纹路,以及复杂的血肉的存在,矗立在空洞里。
经过了多少年的矗立,这里依然保存着曾经仿佛是神明在世的恐怖。
在这里竟然会有如此可怕的恶魔平躺着。
朗山岩震撼的身心呼吸着那太古的恶魔一同呼吸的空气。
朗山岩的身心一同沐浴在复杂的递魔纹路的风景里。
再往前一步就没有路了。
再往前一步就是巨大的空虚,那里面是足够杀死任何物质的领域。
那里面以前有东西,但是现在已经萎缩了,已经不存在了。
转而是递魔纹路弥漫以及腐烂的血肉在蛰动,遥看着未来的岁月。
那是朗山岩一辈子不会懂得的东西。
——他看不到石一海的书籍。
但是这东西就矗立在面前,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真实的存在着神明,存在着魔鬼,存在着超越了科学理解的东西。
那是复杂的技术不能再现的传说。
时间在滴答,空间在荡漾,不变的是朗山岩震撼的心灵,他忍受不了这里的可怕风景,一步步走出了洞穴。
却是在走出洞穴的路上,看到了奇怪的矿石残存在矿洞里,那些矿石应该是矿工们搬运的过程里掉落,已经在这里沉睡了几个十年的岁月。
朗山岩小心的瞅着石头,确定了几个魔法属性之后,拿起了彩色的石头。
石头竟然是金灿灿的颜色,冰蓝的颜色,黑褐色还有橙黄色融为一体,这样的石头会是什么元素属性?
朗山岩从没有见过这种元素,就像是他的五行毒液一样,是一种混合的元素。
朗山岩小心谨慎地拾起了矿洞里的所有矿石。
它们个头或大或小,最大的不过眼珠子大小,最小的则像是一片铁屑。
而也有一些仿佛还保留着开垦矿山时候的辛劳,那上面沾染着光元素的侵蚀痕迹。
当朗山岩带着揭开谜团的心去往小镇,当朗山岩带着更多的谜团回到了屋子里。
他的屋子里赫然站立着一具尸体,那尸体双目无神,四肢瘫软,平躺在尸体的支架上。
朗山岩坐在工作车间里,尸体正对着他,他使用各种元素分析法化验这些矿石的用途。
他也尝试着使用古董地图去依靠矿石锻造新东西。
但是很奇怪的是,古董地图不甘于承载矿石的存在。
那些矿石放不进沧桑的地图里,而是矿石自己接受着另一套锻造科学的限制。
朗山岩不懂至极的放弃了对它们的锻造。
这些石头的魔法属性难缠的要命。
魔法元素纯度很高,无异于一块金刚钻放到了他面前。
让朗山岩想到自己应该去摆放拜访当地人,就比如那个老汉,他会不会知道一些那个矿洞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朗山岩趁着下午的余晖就去了。
一整个白天老汉都坐在自己的酒馆门口,晒着太阳等待着夕阳西落。
最近几天他的心里面缠上了不少的坏事。
他的眼珠子总是盯着矿洞镇的方向,他的脑子里飘摇着那个年轻人总是奇怪的举动,超出常人的交易要求。
他在思考,那个年轻人是不是来到这里捣乱的?
或者是那个年轻人来到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人望着夕阳西下,久久思索,忽然间年轻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绝不会有错,老汉虚假的笑着,逢迎他的到来。
朗山岩给了他那种矿石,询问他这种石头是什么啊?
老汉当时看到那块石头的一瞬间就想起了可怕的灾难,他不敢相信的抬眼看去远方的矿洞镇,那里的景色可还是正黄昏,正颤抖,空气与黄沙都是仿佛朦胧一般。
也正是那引力波的朦胧让他相信,朗山岩不过是拿来了一些石头,他摸索着矿石像是陷入了永久的回忆。
他说,这石头你是在镇子周围捡的?
朗山岩点头同意,和老人一道坐在了夕阳下。
老人说,你真是运气好,这几年已经很少还能有人捡到这种石头了。
几十年前,那个矿洞刚刚被我们找到的时候,这种六种颜色的矿石在矿洞里到处都是。
我们借此发了财。
那些东方的,南方的,还有西域的商人们,学者们都把它们当做了宝贝,拿着大量的蓝妖姬,绿皇后从我们手里拿回去这些石头。
我们当时那个岁月可还是正当年。
我们的手里往往是花钱如流水一般运输着石头,拿到着钱财,而后买卖我们喜欢的东西,给女人,给酒商,还有给我们的亲戚。
但现在已经不行了。
这个地方再也没有了这种石头,很多龙类曾经慕名而来捡拾这些矿石,他们还认为我们这里其他的岩石里依然能发掘出来这种石头,就带着勘测工具,在大裂谷里寻找。
但是就如你所见,这里已经只剩下普通的岩石和黄沙,他们不过是带来了更多的矿洞,而填不满这里人们的贪婪之心。
朗山岩听着老人的故事。
他在思索老人描述的那翻画面。
让自己仿佛置身于那个时代,那样一个浪潮里。
老人说完的时候,朗山岩继续问,那么这些矿石是做什么用?
老汉拿着石头,追诉着那段时光,他说自己也不知道,那些商人们也没有说的很具体。
只是让我们大量的开采,我们就一个劲的挖,随后就挖穿了那面墙壁。
老人的眼睛里荡漾着死亡的一幕,那一时刻,他可能亲身经历了可怕的事情。
亲眼目睹了如朗山岩今日里震撼的画面。
就是在朗山岩站立的位置,在那之后是一幕神明的恶魔的血肉。
那东西太震撼人心了。
而又埋藏在这地面之下。
一定害死了很多人。
老人喃喃着。
朗山岩觉得老人说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老人的世界残存在那个时代。
那个时代赋予了他惧怕那个镇子,迷恋那个镇子的所有。
所以他守着这里,也畏惧着这里,越加的迷恋以及恐惧。
42,种神
朗山岩当天晚上又去了一趟那个镇子。
如果说老人的嘴里已经只能打听出来那个镇子里只存在死亡的一幕。
那么那个图书馆里,一定藏着更多的信息,说不定就在那本递魔纹路的书籍上,这些龙类们开采的东西将会豁然开朗。
朗山岩当天晚上身处在一群尸体的怀抱里,无数的尸体或是躺着,或是坐着,或是看着书,或是看着朗山岩,或是就站在朗山岩身边,与他一起呆在图书馆里。
朗山岩寻找了图书馆里大量的书籍分类。
从其中大致找出来几种书籍记录了当年的事情。
那些是西域的矿石学杂记,以及东域商人们对于西域新种矿石的质量评价。
从这些书里多多少少可以判断出来这种矿石根本不是用于魔法化学这种普遍意义上的魔法矿石意义。
而是从这些书籍里,那些大学者,大商人,发现了关于种神的秘密。
他们提炼这种石头,开采这种石头,而后进行复杂的化学处理,经过了一些工序之后,可以从石头里生长出来灵界的种神。
这是一个机密的事情。
以至于商业价值还有战略价值都太昂贵,他们从业人员对于各个行业还有亲朋好友都封锁了消息。
以至于这种矿石后来一度断销之后再也没有了关于它们的信息。
在这个世上,大裂谷里的龙类们也于是被抛弃了。
他们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那些商人技术员卖命了五年的岁月。
而后在大屠杀事件之后,一大部分矿工死在了矿场,这个地方更是龙类们不能进入的封闭区域。
于是世人更忘却了这里塑造的改变世界的矿石发现,以及这个世界对于这里的矿工们的同情。
大裂谷进入了灰色世界。这里的龙类,曾经的矿工沦落到了无家可归的局面。
而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这里的隐蔽特性,从那之后,这个曾经的矿场成为了如今的销赃之地,无数的西域匪徒聚集在这里,开展结党营私的生意,以及狩猎商队,汲取财货的重要营生。
从那之后人们更是已经忘记了,这个地方曾经存在着那种神秘的矿石。
这就是老汉的嘴里没有复述出来的那段历史。
在老汉的心里面,一直是这个地方的可怕人们才抛弃了他们。
而实际上,人们是因为这里的没落,而让它没落了下去。
朗山岩揉着眼睛,翻开了那具体的矿石学加工资料。
在这里面,矿石经过的具体处理步骤。
需要的魔法元素以及需要的递魔纹勾勒都充分的书写在上面。
朗山岩拿着这份材料的时候无比开心,因为他知道这就是自己所需要找到的。
这东西可以帮助自己看一看所谓的种神究竟是什么东西。
还别说,朗山岩就连种神长什么样都没有见过。
他记忆中的种神还停留在蓝和老艺术家的那次谈话,黑夜里他俩说着种神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起源。
是两大神明的交汇诞生的物种,也具有着这个世界所有生物的某些特点。
就好像是鱼身,蟹足,或者长翅膀,有着螳螂刀。
或者长着翅膀,有着牛头,还有蜘蛛腿。
总而言之是奇奇怪怪的生物的混合。
看上去就不正常。
而实际里,当朗山岩遵照着加工方法加工出来种神的时候。
朗山岩就惊呆了。
自己塑造的种神竟然会是绚丽的大鸟。
具有着火红的鸟喙,以及灵动的眼珠,毛色乌黑,但是只需要张开翅膀的时候就是一片金黄的火色。
还有那鸟足,竟然会是三只鸟足同时存在着。
同样都是冰蓝色的鸟足,仿佛是继承了寒冰的力量。
朗山岩看到这只大鸟的时候就非常惊讶,他觉得自己似乎是遇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生物。
只不过小家伙非常的小,不过是拳头大小,看上去萌萌的,仿佛是一个小宠物。
但是哪怕是一个宠物,这家伙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种神。
朗山岩把小家伙拿到手上,它小鸟一样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朗山岩的目光,也紧紧追随着朗山岩去看向这个世界。
周遭的屋子里,屋子里的一个个东西都让小家伙非常感兴趣。
倒是朗山岩在奇怪,作为一个神明,种神会喜欢吃什么东西?
朗山岩这里只有自己的食物,他可没有一个种神需要的食物。
就那刹那中,种神已经逮住了美味的食物,小小翅膀张了开来,化作一道火流星飘摇而去。
一霎时,屋子里的小家伙已经消失了。
朗山岩是亲眼目睹着它遁入了另一个空间。
就那么划了一道火花在面前没有了。
朗山岩左找右找,在屋子里也没有找到小种神。
小家伙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嘴角已经残留着一个灵体的痕迹,让朗山岩意识到那小家伙已经去饱餐了一顿。
这或许就是种神的奇迹,种神天生就是遁入灵界,走出灵界的生物。
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能束缚住祂们。
但是这样一个小东西还是会回到朗山岩的身边。
这就说明,小种神还是很依赖朗山岩的。
朗山岩就在那里无偿的给小家伙留了个窝,小家伙随时可以睡在鸟窝里。
就这么一来二去。
朗山岩弄到了一个种神当宠物,但是却不明白该如何让自己的尸体快点活过来。
因为那尸体哪怕是尸体也是会腐烂的。
时间再拖下去,恐怕内脏又一次就要腐朽,他又要去寻找新的材料。
朗山岩还在加油寻找着适合激活龙类尸体的方法。
他在钻研龙族的递魔纹技术。视图逮住一个灵体,亦或者他也会出一趟远门,行走在大裂谷的集市上,寻找贩卖灵体的商人。
但是就如他所知道的,匪徒们近乎对那东西不感兴趣。
他们不需要知识,也不需要知识来指挥他们的生活。
他们恨不能消灭一切的知识,尤其是监督他们的灵体。
不然他们的秘密,这个机密的地方可就守不住了。
朗山岩还在继续寻找下去,那个可以激活龙类尸体的方法。
却是有一天他走在集市上的时候。
闻到了醉人的酒香,看到了杀手会的龙类们兴致而归。
他们的背后拉着成排成排的好货,那些罐子里装着浓烈的美酒,仅仅是朗山岩用鼻子闻就可以发现是名贵的酒,是种类繁多的酒。
这些东西是什么呢?
朗山岩绝对没有想到,杀手会的龙类还会有这个胆子。
因为当他知道了这是东域的酒水的时候,那场灾难已经不可阻挡了。
当集市上的龙类蜂拥而至,酒铺里的龙类再也无心闲聊的时候。
杀手会的龙类已经开始散布谣言,说是今天晚上就可以贩卖这些好酒了。
如果大家愿意,现在就可以去买卖期货了,杀手会可以凭着期货购买酒水。
朗山岩也好奇的过去嗅着味道。
他不由得前去当铺卖了几件自己锻造出来的材料。
而后拿着一袋子蓝妖姬,去买了一份期货。
那些酒水足够他喝上一个晚上的。
而一个晚上之后,酒这种东西,还是不碰的好。
没有想到,朗山岩就在集市上呆了下去。
43,尸体的复活,疾病的到来
当天晚上,月明星稀。
七个月亮在大裂谷里只能看得到三颗。
集市上的占卜师傅当时说,这三颗月亮当是不祥之兆,不祥之兆!
朗山岩当时并没有看出来不祥之兆在哪里。
他只是闻出来,今天晚上的空气可真好。
空气里有着一股子浓浓的酒香。
这样的美酒,岂能带来不祥的夜晚?
这样子的美酒当然是带来浓烈酣畅的美梦。
朗山岩独自一人坐在酒楼的望月台上。
今晚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其他的龙类都去抢着购买酒水了。就只有他一个人早已经端着酒水坐在这里。
这是他路上才想起来的事情,直接去喝着酒水喝一个够,而后再装着酒水装一个满。
这样子喝的恰到好处,装的也刚好够,他还需要去等着买酒吗?
反正他已经把期货给买了。
那酒水可真够浓烈,酒香就像是草木森林的味道,也像是海空之地的浪漫,碧海一色,晴空一色,草野一色,嗅在空气里闻不到一点不和谐的味道。
纯净的就像是自然。
而就这样的酒水三瓶下肚,朗山岩才觉得酒劲上头。
好酒的酒劲都是这么冲,就像是......那时候朗山岩捂着头,他怎么觉得这周围的空气错乱了?
他怎么觉得自己的身上这么烫?
他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回到了生病的时候?
这种混混蒙蒙的酒劲,品在朗山岩的身体里可是相当不对头。
他似乎能感觉得出来,这就是在瘟疫中度过的岁月,这就是自己身上的病情加重的样子。
他还想要扶住什么东西,就已经从座椅上摔倒在望月台上,就那么跟喝醉了。
同一天的深夜,三颗月亮的下面,大裂谷里不知多少酒客,都晕倒在了大街上。
有的还正在喝酒,有的还正在买酒,有的还正在房子里睡觉。
他们都毫无例外的觉得身体发热,觉得浑身的难受。
也就那么在仿佛烈火焚身里晕倒在地上。
整个大裂谷,都这样子醉倒了。
谁也不清楚这无名的酒水从哪里来,这浓烈的酒味何时散去。
这烈火焚心的痛苦就已经缠上了他们。
大裂谷里也有医生。
没有生病的少数人照料生病的多数人。
无论是生病还是没有生病,都不可多得的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他们聊着天,聊着这美味的酒水,聊着可怕的高温。
一个个醉倒在酒的谈论里。
而朗山岩第二天醒来,就已经失踪,他仿佛一个醉酒客,被战甲护送着回到了家里。
那一天的大裂谷真的是不祥之兆。
从没有过的三个月亮一条缝隙,从没有过的不祥之兆出现在了大裂谷里。
朗山岩在病床上躺了几天就回复了过来,当他醒来的时候,那个种神小鸟就站在朗山岩的胸脯上看着自己。
小鸟已经变大了,他的羽毛如火焰一般燃烧着,而他的三只腿如寒冰一样骇人。
寒气外露,火焰蒸腾。
小小的鸟儿最里面擒拿着污浊的东西,这只小鸟也不知道吃干净了什么东西。
但是小鸟那一双眼眸,却是相当的漂亮。
他目睹着朗山岩醒来,就欢快的不得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乎在邀赏功绩。
朗山岩每有功夫去看这只大鸟如何。
他是穿上战甲飞着就去了大裂谷。
在那里龙类们都一经躺的到处都是。
隐身的朗山岩听到龙类们说着瘟疫的传闻,从外面回来的匪徒们说整个起源之地都是瘟疫。
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疾病缠身,没有一个龙类不是躺倒在病床上。
这一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
而大裂谷里的龙类,也已经喝不成美酒了。
他么也做不成生意了。
大家都在苦苦哀求期望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的日子。
在这些时日里,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谁都被封锁起来。
大裂谷里都成了病人。
唯有与世无争的老汉仿佛是一个幸福的人儿。
他自己过着他自己美满的日子。
每天酿着酒水,喝着酒水。
种着自己的粮食培育着自己的情绪宝石。
每天的日子过得悠哉悠哉的。
朗山岩看着身旁栖息在肩头梳理着毛发的鸟儿。
三足的种神,看着这一幕全然漠视。
它那瞳孔里全然没有面对逝者的悲伤,也没有看到死亡的痛苦。
而是欢快的捉着虫子,仿佛高贵的调情的妇人。
朗山岩也没有什么感情,也不知道这些痛苦的人们应该如何去挽救。
本就是有错的人们,是他们自己带回来了死亡的阴影,是他们自己酿造了瘟疫的苦水。
面对死亡的时候,自己更生吧。
朗山岩的战甲带着他回到了屋子里。
他继续攻克着自己的难关。
三足冰火鸟每日里自己出去找食物,也每日里回来呆在朗山岩的工作车间里。
久而久之,它养成了注视那一具尸体的爱好。久而久之喜欢上了看着尸体的瞳孔,而后看的呆呆有神的事情。
朗山岩手里的研究终于出来了成果。
朗山岩带着这成果前往了镇子上。
他去化影的身形潜入了匪徒的家里,勾勒复杂的递魔纹路,仿佛是一个幽灵篆刻上收集灵魂的符号。
而后藏匿一个收集灵魂的瓶子,化作影子等待着满满的灵魂溶液。
谁都不曾想到那床上的病人正在死去,他的灵魂一并掉入了深渊。
朗山岩拿取瓶子,化作影子回到了家里。
他围绕着尸体再次勾勒铭文,递魔纹路带着魔法的力量渴望着灵魂的填补。
那一瓶子灵魂成为了养料,只见那个龙类这次在遭遇着生灵的喜悦。
他会活过来的。
他会活过来的。
朗山岩在小声的祈祷。
但是实际上,那个龙类一瞬间扭曲了手臂,脖子仿佛抽筋一样弯曲,眼眸一翻,可怕的血瞳瞪视着朗山岩。
那一个夜晚,三足冰火鸟带着火焰而去,一击扑杀了那里面的灵魂。
他的鸟嘴擒拿着那可怕的灵魂。
那个灵魂还是虫子一样被它从尸体里扯了出来。
那个尸体软塌下去,倒在了支架上。
朗山岩大呼一声不要。
正要吃掉虫子的三足冰火鸟止住了动作。
不解的目光看着朗山岩,不料还是吃下了虫子。
朗山岩不解的看着大鸟,遗憾至极。
他咒骂着那可是复活的希望,复活的希望!
他怎么就让大鸟在旁边捣乱呢!
很生气的朗山岩回到了桌边。
他辛苦的结晶就这样没了。
朗山岩可是真的推出了成果的。
他怒目看着三足冰火鸟。
但这时候大鸟不解的看着他。
大鸟灵动的目光里又看着尸体。
它鸣鸟一声,张翼而起,飞向了尸体。
那只尸体浑身点缀着递魔纹路,一身的眼眸清澈自然。
那眼眸里没有了血色,尸体也灵活自如的沐浴在初生的喜悦里。
朗山岩那时候看着尸体,血肉之躯缝缝补补,残破不堪。
大鸟就那么走到了他的面前。
种神的身上燃烧着火焰。
一身的烈火加持在身,这血肉之躯在蜕变。
转而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出现在了朗山岩的身旁。
而后一身冰的衣服穿着在身,合衣而上。
朗山岩的面前不知不觉间,一个绝色佳人傍身在侧。
44,康复
那一夜火鸟的人儿开口说话了。
她说出了龙族的语言,面对着朗山岩搭载着含情脉脉的眼眸。
朗山岩看着她,目睹着她,幽暗的夜色下,远方的火光仿佛都在这里消失。
转而留下来的都是一地的月光,那鸟儿的人儿与他相见。
第二天朗山岩起来的时候,无奈地说,你是神明世界来到这里惩罚我的吗?
种神说道,我是病灵种神,专司食取活人病痛。
朗山岩说,那你还是我的三足冰火鸟吗?
种神看着窗外,仿佛看到了美味的食物,会的。你永远都是我的主人。我还会记得你交给我的生命。
说着这话化身火鸟飞出了窗户。
向着集市那边而去,带去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大火,烧毁了病灵的本体,而后又回到了朗山岩身旁。
那一天大裂谷的人们凭空康复了。
谁都没有想到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他们一夜之间得了病,又一夜之间康复了。
他们一觉醒来,就像是一场大梦,而如今他们继续作恶。
继续去远方瞄准商队,继续带回来美好的商品。
他们还是这片沙漠上快活的匪徒,他们还是无恶不作不会被惩罚的恶人。
朗山岩看着自己漂亮的女儿回来。
火鸟的嘴巴里回味的吃着一大串的食物。
那些病灵,也说不清是什么,看上去像是虫子,但又像是烧烤的面包,流露着奶黄的汁水,还有酥脆的焦皮,很像是一种精致的糕点。
病灵种神飞快的吃下了那些东西,品味着精彩纷呈的食物,坐到了朗山岩面前。
她说,你是什么生物?
我为什么全然感觉不到龙类的气味。
说着这话的种神拂过朗山岩的面庞。
朗山岩的拟光物质波澜不起,朗山岩的面庞仿佛还是活生生的龙类。
朗山岩摘掉了面具,那一幕龙类的身影暴露出来。
他俊朗的面庞,不无岁月痕迹,但是依然健壮仿佛青春常在。
但那不是龙类的面庞,那一双骄傲地口器还有渺小的瞳孔,让种神病灵诧异了刹那。
我是虫子,外太空的生物。
你不会认识我这样的生物,我们是和龙类并不相同的物种。
虫子?种神不屑一顾。
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在你身上有一种长命的气息,我喜欢你这样的朋友。
朗山岩一愣,长命?我也是一个曾经差点死了的虫子。或许长命与我根本不搭。
种神说,不会的,相信我,你活的岁数会超过外面的所有生物。
你将会活到天荒地老的时候。你将会是少有的看到了下一个时代的生物。
种神这样说着自己的预言。
朗山岩只是被说愣了,他说,我更想看到文明的春天,看到两个文明和和美美的时代。
种神说,我愿意帮着你看到那一天,也希望你的气味养育着我。
朗山岩不知道该说什么,病灵种神已经躺在了他的身旁。
仿若一个温柔的女孩看着自己的男孩。
朗山岩在这个远方的世界里,每一日早起猎食,白昼锻炼体魄。
他仿佛是回到了鱼龙母船上的时候,他的一生都在努力着,为了那一天精彩的身体而努力着。
有一日他忽然回想起了在鱼龙母船上看到的画面。
他问病灵种神,这世间最快的速度是多快?
病灵告诉他,那是魔法的速度。
朗山岩说,我现在凭空可举十吨之物,跑步可去万米之外。
不知道和龙类世界的最快相距多少?
病灵估摸着,说大概就是一个普通龙类不到一半。
我们的龙类只需要成年就可以超越你。
朗山岩说,那我还得继续努力。
又有一日,朗山岩起了一个大早,一把巨剑凭空甩出,在荒漠的平原上向着远方而去,朗山岩举步而去,一人追出了数百米远。
而不过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这时候病灵种神恰巧就在身旁。
他问她,这样的速度和龙类相比如何?
病灵回答,不过如此,我们的强壮成年人,足够甩出去一万米,不过一分钟就可以赶得上。
朗山岩难以置信,他继续锻炼下去自己的体魄。
终于有一日得到递魔纹路相助,他一甩手达到万米远处,一抬腿如风而过。
那一时刻沙漠上只见风过,不见身影。
朗山岩这边甩出那边接住,沙漠之上难见他的影子,而他已经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他问病灵,这样的速度,沙漠龙类也常有?
病灵不答,他只是带着朗山岩回到了大裂谷。
他们平静的坐在了竞技场里,只见那些真正的拳手都是铁打的身材,竟然凭空接住刀剑的重击。
病灵说,这才是龙族最顶尖的肉身,不借助武器的帮助,不借助魔法的力量。凭空就可以破碎凡人金属。
而且如果让他们去跑,不过是半分钟就可以抵达目的地。
朗山岩听闻后继续锻炼。
他的努力不亚于曾经在鱼龙母船的刻苦。
一呼一吸之间,似乎气壮山河的时候,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早已是一个金刚之身。
肌肉力量足以杀伤虫族的合金造物。
而魔法的增益悄然若行,已经浸透在骨子里。
这时候他找到病灵,说自己已经做到了那一切。
他的体力已经回来了。
病灵说,那你还找我干什么?
朗山岩说,我想去拜会龙族的格斗能手。
想和他们比一比高阶的格斗要门。
病灵说,那样的龙类都在南域,我们这里都没有。只有南域才有着那种可怕的人物。
他们的力量仿佛是天生而来。
朗山岩说,那就去那里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草木了。
他们收拾行李飞跑在了沙漠里。
朗山岩的速度,绝无仅有,仿佛是一天的时间就已经飞跃了半个西域。又是一天的时间走完了中域,而后恰恰在一个傍晚他来到了南域抵达中域的分界线上。
那是一条绵延的峡谷,深幽不见底的峡谷里一发不可收拾,一如恐怖的深渊,化作雾气凝望着深渊之上的人们。
那下面什么都没有吗?朗山岩问。
病灵说,不知道,从来没有去过那么深的地方。
但是就算那么深的地方,也一样没有灵界的存在。
朗山岩目睹着那个深渊。
仿佛在看着浩瀚的大海一样看着对面。
深渊孤绝的彼岸,就是南域。
45,深渊弱水
南域的对面,瀚海一般的峡谷边缘,朗山岩化身旋风一勇而去,却不料大峡谷的深处,一股子无边的力量把他吸得紧紧地,朗山岩刚一飘扬而出,就坠落而下,落向深处,仿佛一个空气,拥抱雾气。
这时候病灵一跃而下。
那重重的迷雾飞速上升。
那大峡谷撕裂的缝隙裹挟头顶,还有迎面的重力,压迫的朗山岩血压上升,他能感觉到来自死亡的重力场。
扑通一声,朗山岩坠落在水里。
好在一层寒冰护翼,病灵那傲人的羽翼不至于湿水,他们一并下降着,坠落向那更深的黑暗里。
也就在这时候,朗山岩和病灵在深幽的水底相遇了。
朗山岩穿着着一件虫族战甲,氧气设备供给着氧气,病灵种神依靠着冰的作用守护着生命。
水底的幽光里,朗山岩闷声询问,这里是哪里?水波飘散了他的声音。
病灵解释道,弱水!弱水深渊!那声音隔着一层坚冰传来,闷声如雷。仿佛在对着真空呐喊,群山回荡着幻妙的呼吸。
朗山岩的智能程序为他解读了那个句子,弱水深渊。听着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他才想起来这就是蓝的那个领域。名叫弱水的世界。
在这里面,只能走入不能走出。
只要深渊没有岸边,那么就永远徘徊在深渊里。
在弱水里,一旦掉进来就相当于被永远的关押了。
怪不得这个深渊里,至今仍然陈列着那么多的兽骨。
曾几何时,一定是数量庞大的生物都掉落在了这里面,都以为自己能够飞越屏障,或者小瞧了弱水的力量。
而今坠落其中,才可以想象弱水里,那遍地枯骨是怎么回事。
我们怎么上去?朗山岩隔着沉重的水大喊。
南北两域中间是悬崖峭壁。病灵种神这样叫喊,据说东南联结点上,有一个山洞,那里说不定会有可以出去的方法,我们可以去找找。
深幽的海水里,没有一个活物。
朗山岩他们脚下就是骸骨,就是木头,就是沉淀的矿石,还有一些仿佛是植物但实际是稀有的水中生物的东西。
这里的景色可谓别致,但是是死亡的别致。
这里的景色混沌不堪,两个人小心着自己的脚下,朗山岩一把阴之巨剑走在路上。
偶尔的会用剑身劈开巨大的骸骨,那些骸骨仿佛一个小房子矗立在面前,朗山岩踢开碎骨,就继续走着,撇开了那些骨头渣子。
偶尔的还要翻越山岩,水底下的岩石也不少,而且都是稀奇的材料。
好多的山岩都被弱水给压缩的变了形质,以至于凝沉无比,石料很适合用来锻造。
朗山岩走走停停,偶尔还会去采集这些石头。
但是走的时间长了,他的剑就再也无力去劈砍了,他的手都懒得去碰石头了,连带着弱水封锁在了储物卡里,他已经累得抬不动腿了。
就连种神也是收齐了笨拙的翅膀。
在这深厚的海水里,走起路来都太费劲了。
他们不过是走了几十步远的道路,当真的走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像是在沙漠里奔跑了十几天。
这时候朗山岩说道,什么是弱水啊?我怎么只觉得这水就和石头一样压在身上。
种神说着,弱水就是鸿毛不可过,轻舟不可行。走在其上飘过其上,必沉于下,触之拿取搬运皆沉。
朗山岩听得迷糊,总之是体会到这不是弱弱无力的意思,这水简直是几十吨的大胖子压在自己身上。
每一步走起来就跟背着山似的。
种神说,再坚持坚持,掉入弱水不乏有些人会走的出去,核心是找到名曰桃源仙境的地方。
朗山岩问,什么是桃源仙境?
种神说,就是一个连同着弱水的堤岸。在那里你可以轻松地走上去。很多走出弱水的龙类都说,他们在那里看到了隐居的高人。
朗山岩不懂。
至少就当下来说,他根本看不见堤岸,四周都是黑压压的水雾,四周都是看不到光的黑暗。
他们休息了一阵子,就又向着前走。
这一次朗山岩的身体韧性发挥了出来。
他们连续走了百步才走到了该休息的地方。
而这一次,朗山岩的战甲发挥了不小的功用,也因为这原因,战甲似乎在逐渐的毁灭,弱水深渊里,都可以感觉到战甲的动力系统不顶用了。
朗山岩强撑着脱下了战甲,休息了好长一会儿,带着氧气面具直接蹒跚在弱水里,他的样子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拧巴的衣服,大踏步行走。
朗山岩拼尽了一身的血肉力气,也不过是走了十几步。
下来的路他就走不了了,他大吼着大口呼吸氧气。
幸亏氧气面具就在面上,他欣赏到了美味的黎明。
而病灵种神却是一点都不喘气,也没有感觉到不协调的举动。
他像是平平常常走路一样走了过来。
那身子骨,简直就像是一个神明一样。
朗山岩询问,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一点?
种神说,就是调匀呼吸,让自己尽可能运行魔法。保持魔法的气机畅达,身体自然就协调了。
朗山岩也试着,种神那种慢悠悠的呼吸方式,还真让他有了很奇怪的感觉。
朗山岩苦苦在深渊弱水里继续向着前面走去。
谁也不知道他会走到什么时候。
也不会知道就在那一呼一吸之间,朗山岩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的血肉之躯已经经历着深渊弱水的锻打,精炼的体型,紧绷的肌肉,还有绷在身体表面的外骨骼。
都越来越像是一件铁打的兵器,越来越像是可以抵抗冷兵器摧残的铠甲。
朗山岩就那么在深渊弱水里走了大约三十几天。
这时候他随心所欲已经能在弱水里走上几千几万步。
也已经能挥舞着一把巨剑,在深渊弱水里跑步。
只差这个弱水里要是能找到一个目标就是在是太好了。
就在这时候,他们的面前看到了一面黑压压的东西。
朗山岩和种神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心脏都激动的跳着,禁不住欢喜那是不是就走到头了?
他们俩忙喜悦的跑了过去。
深渊里面,不顾大块的骸骨,不顾高耸的岩石,还有坑坑洼洼的石头。
他们仿佛是太空漫步,一步数十米,跳跃了这一切。而后发现那东西原来是岩壁。
他们从中域脚下走到了南域脚下,这也说明他们距离南域已经相当接近了!
但就是一面岩石的壁垒挡住了去路。
朗山岩一把极重极重的阴之巨剑猛力砸击那岩壁,真可惜。我还以为是桃源仙境呢?
谁知道就在那一击,岩壁正在开裂,开裂的岩壁让朗山岩绝没有想到,硕大的岩石倒塌了下来。
在那后面是一个深幽的洞穴暴露着。
朗山岩当时就不可思议极了。
种神病灵也一样惊奇,是朗山岩把洞穴给砸了出来?
不如去看看那洞穴里的情况?
种神推着朗山岩,两个本来就身处在黑暗里的家伙那还会犹豫?
说不定这本身就是出路。
46,洞穴尸骸
顺着深幽的黑暗望了过去,里面的黑暗越来越多,以至于顷刻间吞噬了朗山岩。
倒是顺着黑暗走下去,明显感觉是在走上坡路,看起来像是一个通往弱水之上的道路。
而后偶尔的已经可以感觉到水流的搅动,接着是头顶有了一片亮光,传了过来。
不会有错了,那仿佛就是天堂的光在召唤朗山岩。
朗山岩奋力奔跑着,前行着,丝毫不顾及气机正在紊乱,丝毫不顾及一身的经络在弱水里面疼痛起来。
却是走出洞穴的时候,看到了水面,看到了堤岸刚好通向了那水面之上。
朗山岩这时候才感觉疼痛。气机不稳的症状左右着身体,让他老老实实一步步走了过去。
顺畅通达,而身形八稳,迈步前行,如随心走路。
呼吸自然,仿若气沉呼虚。
朗山岩扭正气机,一步步走出了深渊弱水。
湖面的光亮越加璀璨,水面像是云朵,当逐渐走出来,当彻底走出来,就像是站在了云间,这时候的朗山岩足以相信,自己随手舞弄的巨剑都可以匹敌高手,也绝对相信自己再去荒漠里训练可以跳跃一分钟十万米的成绩。
但是在这里,那种喜悦,喜不自胜的感觉都在渺茫。
因为在这里,暂时的呼吸,暂时的停顿,暂时的喜悦之后,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封闭的空间,除了一棵古树生活在洞穴里,这里没有出路,这是一个封闭的洞穴,只是洞顶的虫子,散发着夜光照亮了这里。
朗山岩觉得很不好受,他以为在这里自己找到了走出去的地方,以为终于可以走出黑暗的弱水。
病灵也走了过来,看着这一切,淡然的仿佛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却是她坐在古树上的时候,忽然发现树干里是空的。
是空的,朗山岩。
朗山岩错愕的回过头,什么?
病灵化身火焰,火鸟产染着大树立马朽坏了树梢,树叶,树枝,树干,当一切的东西随着火焰化去,大树的里面,一方洞窟才呈现了出来。
那里面,竟然有光在裸露着。
朗山岩趴近去看,而后一跃而下。
掉入其中才发现,洞穴里已经有一个尸体了。
那是一个肌肉紧绷,包裹着骸骨的龙类,他的身旁摆着一个酒壶,里面尚有一些美酒,同时魔棒还有递魔纹路的谱系放在旁边。
看上去像是一个递魔纹师,但是又说不清楚,为什么谱系里画着的都是一些龙类的身形。
他可从不记得龙族还有这种鬼画符的递魔纹。
但是忽而一想,这根本不是递魔纹啊!
朗山岩眼睛喜悦,就跟发现了宝贝,他看到的是龙族的一套武功。
不是肉身功夫,也不是递魔纹魔法功夫,也不是少年的醉拳,或者功夫舞蹈。
而是实实在在的肉身极限之术,想要用蜕变肉体,凝练血肉的方式,达到开启肉身的极大境界。
足以施展出绝无仅有的体能,速度,爆发力,攻击力,韧性,等一切身体素质的极限。
换言之这是一本锻炼身体的方法。
朗山岩看完了都想笑。
没球事了,死人还折腾人,都死了还想着教后人知识。
朗山岩扔下去了那本破书。
他继续去看旁边的壁画,石洞里原本是有水的。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如今石洞里已经没有水了,这里的壁画是水面下降的过程里染上的横线,每两个横线之间的文字。
记录了那个死人在这里度过的劫后余生。
据他说自己是被人逼下了南域的悬崖。
深渊弱水里他一路行走自以为自己即将命绝于此。
不料走入了深渊之下洞穴,见这洞穴里自有一棵古树作陪,以为是生路也只好想死在洞穴里。
却不料坐在树洞旁,也能掉进洞穴里。
他本来就力气小,根本爬不出这胸口高度的弱水。
只好在树洞下,每天食取树汁而生活。
他以为这就会使他从此以后的人生,怎能料池水竟然把他浸泡,正在锻造他的筋骨,他就在这种锻造里逐渐夯实了肌肉,没想到五十几岁的龙类又在这里生活了三百多年不死。
那时候他还不过是青青壮年。
他又继续在这洞穴里生活,每一日依靠池水,服用池水,自此有生活了七百年而后疾病缠身,自此死去。
朗山岩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具尸体,这么说这家伙是真的活了一千年岁月?
朗山岩继续看下去,发现周围的墙上还写了很多的东西。
就比如他苦心钻研递魔纹之术。
在这一千年的岁月里偶然间明白了福运递魔纹,可以对一个人下大诅咒,进而让一个人在无形中面对困境。
由此他在这里设置下了一个诡异的递魔纹,如果那个来到这个洞穴的家伙不能完成他的遗愿,这个诅咒就将会生效。
我去!朗山岩当时暴跳如雷,咒骂有加。
尸体了还能捣乱!
朗山岩继续看下去。
这家伙说,他希望来人找到南域一个名叫邱柏的龙类,哪怕对方已经是一个死人,他也要来者挖出来他的骸骨,他希望把那个骸骨上勾勒诅咒符号。
让那个人的后代纷纷跳落深渊弱水,如若不然,诅咒符号将会让朗山岩一辈子都会在梦里惊醒。
朗山岩不知道这东西说的是不是真的。
起码他是没有尝试过。
但以防万一,那个让龙类喜欢跳崖的递魔纹他是记了下来。
其中使用了一个递魔纹标识,这个标识让朗山岩觉得应该就是诅咒递魔纹的特殊代名词。
知道这个的朗山岩,也可以随意的添加自己的需要,进而诅咒某个让他觉得讨厌的家伙。
朗山岩最后在死去的尸体旁叩首而去。
却不料,就这时发现,尸体上残存着一抹笑意,说不清楚是尸体本身还在那里,还是尸体真的已经死去。
那尸体的笑容可曾保留几十年?
朗山岩离去。
他以为自己是找到了一个走出去的地方,却不料这里又是一个洞穴。
正这样想着,他却又走回了洞穴,回头之时才发现洞穴里的树木已经又生长在了那里,树木苍老,树叶发白,还有枝干嫩芽,一个不少,仿佛还是刚才的模样。
就这样的时候,朗山岩走入了树干之下,树洞里却不料尸体早已经不见。
这地方恰在此刻,一场大火席卷,就这时病灵种神又跟了过来,他说你是在找什么?
就这时那骸骨骷髅又一次复活,那骸骨骷髅又一次坐在了朗山岩面前,那家伙得的嘴角分明没有笑意。
朗山岩打了一个寒战,这个诡异的洞穴可能还真下了诅咒。
这种魔法的东西玄之又玄,朗山岩再也不去计较,他诚心诚意在骷髅面前跪拜有加,说明自己一定完成任务。
朗山岩和种神才安然的离开了洞穴。
谁也不知道那尸骸是否还在那里。
亦或者说,那尸骸真的消失了。
47,邱柏
从洞穴里拿到了一本养生宝典的朗山岩也不是没有功夫看几页,他在离开洞穴的路上就已经翻开来看了看。
里面倒确实有一些门道,记录了一些平平常常,寻寻常常的养生保健操。
可能是与龙类的身体有着直接的关联。
朗山岩一个虫子,肌肉都长在骨头里,去训练这个未免有些奇怪。
倒是他觉得应该去翻看一下,毕竟知识是可以共鸣的。
朗山岩和病灵种神继续漫步在深渊弱水里。
除了那一次猛然一击豁然开朗,他再也找不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可以享有那种歇脚的空间。
但是不知不觉的,仿佛时间加速一般,他们在深渊弱水里已经变得轻松起来。
身体再也没有感觉到压力重重,满是障碍,而是一个劲的向前走都不会觉得劳累。
甚至于朗山岩都有功夫,拿着巨剑在岩石上画画,勾勒自己一路所见所闻,也像是前辈,向后人指明道路。
就这样子走了不过几天时间,朗山岩和种神就看到了希望,那里是黄色的沙土终于裸露了,仿佛沙漠就近在眼前,而一路走去,路上除了有些碎石之外,再也没有了死气沉沉,压抑非常,而是一路走下去,轻轻松松看到了光亮裸露在头顶。
沉闷的气氛又一次一扫而光,他们走着走着,沿着沙土的来向,去探索那地方。
在那里像是爬坡一样,像是爬山一样,他们看到了龙类的农家,看到了龙类的房屋,看到了龙类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那地方真有许多树木种植,还有水果生长。
仿佛真的是病灵种神说的桃源仙境。
朗山岩一身彪悍的体魄这时候露了出来。
一经出现惊讶了很多妇人,让他们大为不解,让他们逮不住这是哪里来的野人。
而背后的病灵种神那美妙的身影,一身冰衣覆盖的身躯,遮遮掩掩曼妙自然。
倒是引得不少老妇人情何以堪。
两个人走出深渊弱水终于得到喘息。
朗山岩堂而皇之走进了当地酒家,坐在客栈里,这里的摆设倒是和西域没有什么不同。
就是看上去东西更大气,用料更讲究,一切都是做工上乘。
朗山岩询问有什么情绪宝石,他都快饿疯了,弱水里什么也吃不了,又是十几天时间高强度锻炼,就差一口好饭。
老板说,他们这没有美味的情绪宝石,只有美味的血肉料理,不知道外乡人喜欢吃什么?
朗山岩打量老板娘,他说有没有血肠?他记得这可是西域龙类传言南域的珍馐美味。
朗山岩来到这里,就是开怀吃了起来。
老板娘看着他外地人的打扮,还有那姑娘不凡的衣着,觉得肯定不会是吃了饭不给钱的。
谁知道完全出乎意料。
这家伙真是没钱,朗山岩的钱袋子又一次落在了路上。
深渊弱水已经把蓝妖姬冲走了。
朗山岩不得已拿出来锻造的材料抵债。
那些东西他有很多,老板娘去当掉,当时拿到了不少的蓝妖姬。
朗山岩就这样子走出了店铺。
不料店铺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几行字迹,愣住了。
他看了很长时间,不确定的问老板娘,店铺的名称是叫邱柏老店吗?
老板娘很开心的说,是啊,那可是老字号,我们祖上就只有那么一个有名有姓的邱柏,可是本地的血肠招牌。
朗山岩很不确定的问,这个邱柏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吗?
老板娘更开心了,那还能有假?
就是一千年前那个发明了鱼肉血肠的邱柏。
朗山岩和病灵种神都愣愣的看着老字号。
病灵种神看到过路的人们看着朗山岩怪异的目光才发现,他们已经在这里站的时间够久了。
再看下去很不适合了。
朗山岩不得不离开了那地方。
他已经知道邱柏是谁了。
也找到了邱柏的后代。
那么按照先人的约定,他就得诅咒那具尸体,勾勒符号,让老板娘还有可能几十个后人,几百个后人去死了。
病灵种神看他根本下不了手。
就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朗山岩说不用,他还在思索是谁和邱柏这么有仇。
朗山岩不愿意下杀手,他住在了邱柏家的客栈里。
客栈外面来来往往都是人。
客栈里面每天也是谈笑风声,朗山岩就和老板娘闲聊起邱柏客栈的名堂。
久而久之他也就知道,邱柏当年的后人在现在已经有几千个了。
他们分布在如今的桃源镇,也分布在如今的南域。
近乎每一个都是商人或者做商店饭食买卖的,可谓是继承了先人的创造。
如今南域的血肠食材,有一半都认为是邱柏家的最好吃,还有很多虽说分属各处但是利润、味道都不如邱柏家的料理那么美味。
朗山岩说起了邱柏的仇人,这么大的家业,该不会一个对手都没有吧?
老板娘说倒也有,当年邱柏老先生正是因为如此来到了桃源镇安身,就是不想和故人仇敌搅合在一起。
朗山岩根本不去相信,倒是让他发觉一种可能,桃源镇本就是邱柏来到这里忏悔的地方。
他询问邱柏当年的坟墓在哪里,他想去祭拜祭拜。
相聊甚欢的老板娘当晚就领着朗山岩去见了邱柏的坟墓。
一旁的美女病灵种神也看着,待到老板娘走后,病灵种神神遁灵界,在那里发现了早已经扎根生活的邱柏老人。
此刻的邱柏,在灵界已经相当年迈。
就像是枯灯一样,只是在看着沙漠里的风。
病灵种神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去,在邱柏面前惊叹,您就是血肠邱柏?
邱柏早已经没有了生气,近乎枯朽一般,还是好一阵子才思索过来,这姑娘是在和自己说话。
尴尬的病灵种神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作为一个种神,无上的高贵让那些灵魂都觉得奇怪。
邱柏却是已经仿佛死亡,咿呀学语,只会说的清楚几句不清不楚的话。
病灵种神返回了现实,邱柏的灵魂也仿佛生着病,脑子已经运转不清楚了。
朗山岩目睹着那个陵墓,他决定还是当晚再次回到客栈和老板娘问的清楚些。
却是就在墓穴旁边,他看到了一个尴尬的矗立着的坟墓,那上面书写着另一个名字,邱柏仇敌之墓。
这个墓穴不远处就是邱柏的墓,而后更远些,是邱柏的后辈的墓。
在这一整个墓园里,邱柏的家人近乎都是主流人物。
很难理解这地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另类的陵墓。
病灵种神又一次去了灵界,他询问谁是邱柏的仇敌。
一种灵魂没有一个吭声的。
他们都仿佛寂静一般。
只有一个小孩子说道,邱柏的仇敌是一个跳河的,那家伙早一千年就死了,那家伙根本不是葬在这里。
病灵种神把这事情告诉了朗山岩,那时候朗山岩正走在路上。
他忽然意识到一种可能,那即是桃源镇本身就有一个先辈的后人。
正是那后人树立了先辈的坟墓。
却不料根本不知道先辈叫什么名字。
那个前辈死也没有说清楚很多的讯息。
朗山岩被纠缠在其中。
他只需要一个递魔纹路就可以了事的事情,偏偏这么难缠。
朗山岩还是直接和老板娘摊牌了,邱柏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
老板娘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实际上已经没有人你说的清楚邱柏的事情。
老板娘这样说,邱柏当年留下的讯息很少,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他创办了邱柏鱼肉血肠这个料理,之后的事情,已经无人知晓。
朗山岩可以随手勾勒一个符号就走人了。
但是朗山岩还是不依不挠的打听邱柏之前是在哪里居住的,他决定等到了南域,一定得要去找到这个名叫邱柏的人的住址。
48,初到南域
但是那一夜,病灵种神一直没有回来。
朗山岩独自在客栈里坐着,他真的体会到了,如果不解决邱柏的问题自己是睡不着觉的。
来到了邱柏老店,那个诅咒真的灵验了。
朗山岩不能入眠的久久坐着。
病灵种神就在这时候回到了邱柏的店里。
她说,邱柏的事情搞定了。
朗山岩惊问怎么回事?
种神说,他找到了邱柏的直系亲属。
就是邱柏的儿子,他说了邱柏当年做下的事情。
解释起来就是,鱼肉血肠根本不是邱柏创作的,而是邱柏杀了师兄,而后盗取的菜式创意,再然后才有了邱柏家族至今的发家致富。
而邱柏正是因为对师兄的忏悔来到了桃源镇,他本来是要寻找师兄,却找不到,最后死去也没有解决这桩事情。
朗山岩明白了。
照这样说,更是只需要勾勒符号走人了。
朗山岩起身去寻找邱柏的陵墓。
在那陵墓旁,朗山岩随手而出调转魔料,纹路书写,诅咒的黑暗气息弥漫在墓穴旁。
此刻的桃源仙境一股血污弥漫,已经有无数的恶灵奋勇而至,寻找他们的宿主。
就这时朗山岩浑身力气尽出,最后一笔终于落下。
他完成了先人的嘱托。
那一整个桃源镇,大约全部的人口当夜里尽数消失。
朗山岩当晚寻着桃源仙境的去路,走入了南域的土地。
那一夜,亦是南域的生灵寻找死亡,无数的恶灵追寻出路。
一个个的龙类跳下了悬崖葬送在弱水深渊里。
他们都因为一个错误而死去。
因为一个人的错误,而杀死了无数人。
那一夜,朗山岩仿佛才能明白他踏足这片土地,绝不是世间净土。
而恰恰是在这里,南域的生灵主掌着残暴血腥的力量,远远超越了起源文明的其他地方。
不过是先辈的错误,就需要今人数百偿还。
不过一时逞强,千年之后是悲剧。
朗山岩不知道自己的手里是不是染上了悲剧。
那一夜之后他的失眠问题结束了。
他在桃源仙境之外睡着觉了。
而在那冥冥中,他也成了桃源仙境里,桃源仙境外,南域之中新的怨主,恶灵已经盯上了他,他也成为了可以被诅咒的人。
初入南域之时恰恰是一个雨夜。
朗山岩在这里看到了一派高山塔庙。
塔是修道者之塔,庙是清规之庙。
他在这里看到了一派撞钟修道,清规戒律的清净世界。
仿佛身后山洞里,桃源仙境的血煞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
而在这里,是新的千年开启,这个地方已经学会了让世人安静,让文明长存。
而当他一步步走出山洞,走在深山之中,才又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
他竟然会在寸许之地频频走入走出,走来走去绕不出这不过园子大小的空间。
就这样的地方,后面的种神看的哈哈直笑。
笑说朗山岩这么笨,怎么没想到直接飞开呢!
却是刚一化作黄雷而去,就已经遭遇了南域的天心雷一个痛击。
那是一派警钟齐鸣,也是一次塔庙的警告。
就在那空挡里,朗山岩化作黑岩坠落在地,没被天心雷击到痛处,倒是受了不少皮外伤。
就这样一来一回。
朗山岩知道那些塔庙不是轻松玩意儿。
它们可不是放在那里让人观看的。
朗山岩又化作了黄沙风卷当场,试探着风沙聚形,重化肉身,成了血肉之躯站在了林地里。
他此刻变换了方位才看的清楚自己刚刚站的位置是多么不对劲。
就在那地方,想要走出来确实不可能。
近乎任何一条道路都是被封死的,而这恰恰是从外面看去,也根本看不出桃源仙境入口的窍门。
亦或许,想从外面进入里面也是不可能。
果真当朗山岩尝试之后,南域的这一套稀奇古怪之术,让朗山岩更加纳闷。
他算是知道了这地方原来如此奇怪。
而血肉之躯的病灵种神,倒是仿佛开了天眼一般,双足点冰,履木而出,那些障碍都是道路在他足下一一冻结,而后又在她身后缓缓化开。
他们一行二人,第一次走下了那座高山。
他们两个下山。
偶遇一户农家正在晚睡,二人睡在了那人家的院子外面。
谁知道当天晚上就遇到了毒蛇大把大把的游走而来,病灵种神,展翅而起,火焰驱蛇,朗山岩还欲睡得安稳,却是被蛇咬了一嘴。
幸亏是没毒的蛇,那蛇牙刚一触及铠甲,就潜入了肉里,朗山岩直接被惊醒,原来那蛇是吸血的。
朗山岩忽的火焰腾起,蛇肉烤焦,扔在了地上。
朗山岩在周围洒落大量的五行毒水。
他找到了一个方法,那些毒蛇最怕的就是他的五行毒水。
这些水往草地上,空气里喷洒,那些蛇果然是一宿没有再来。
当天晚上,朗山岩和种神睡得总算是安稳了。
但是很快就是一个白昼来了。
山里人的夫妇走出大门,立马看到了自家的血蛇死了一大半。
他们一个个本来好好的呆在外面放养着,如今都肚皮一翻横躺在了草地上。
而在那草地中间,朗山岩和种神睡得美滋滋的。
农家夫妇气的发火,拿着家里的噩梦果子往这俩人的身上扔。
那种果子本来只是嗅着味道就会做噩梦,而且农家夫妇扔过去的相当多。
弄得朗山岩他们一个个急促的惊醒在草地上。
农家妇人拿着魔棒,蓄势待发,真不知道他有没有学过递魔纹知识,拿着魔棒的样子手都在颤抖。
倒是嘴上不饶人,把朗山岩和种神比喻成可恶的外来人,害死了他家牲畜。
朗山岩当时真心地冤枉,谁会想到院子外面的蛇也是他家的财产。
朗山岩干脆想用锻造材料解决问题。
但是农村夫妇不乐意,大山沟里,根本没有当铺。
他们要求,他俩在这里学做木工,砍伐树木,用来赔钱。
朗山岩不得不接下了工作。
山上的树木并不少,但是等到了白天去看到这些树木,才会发现南域的美景真是美不胜收。
相比于西域,中域,东域的沙漠地带,在这里一片绿意澎湃,无数的树木,无数的绿叶映衬着,或浓艳,或黄雅,或翠绿,或是雾气蒙蒙的自然景观。
跟着农家老夫走上山林的第一天。
朗山岩就学习到了一个重要的知识。
那就是在这山林里,千万不要小觑了毒的作用。
那时中午时分。
雾气朦胧,走了半天的山路,朗山岩随意摘下了个果子,却不料果子刚刚下肚三口,他的肚子就疼的要命。
农家老夫走过来看他的面色,立刻拿出来身上随身携带的黑色粉末喂到他的嘴里,那些粉末味道怪怪的,有一些发臭,还有一股子血腥味。
但是刚一入嘴就是冷冷的凉意,粉末咽到肚子里,疼痛就立马消失了。
老夫说,南域不比外面,在这里所有的生物都在竞争生活的空间。
所以在这里,所有的生物都是对手,哪怕是食物也会为了生存而毒死猎人。
所以外来人,如果想要在这里生活,就少吃一些美味的水果。
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记得消毒。
49,南域老夫妇
朗山岩记住了老夫这句话。
一路上紧跟着老夫的步伐。
哪怕是偶尔采摘一片树叶在嘴里面尝尝他也会学着模仿。
后来才知道,老夫是通过那些树叶的味道,用以探查他们走到了大山的哪里。
而朗山岩嚼了半天,吃的自己嘴里面苦涩异常,他也没有吐出来,赶紧喝口水。
而是等他们走到了地方,老夫拿出来箩筐,喊他的时候,朗山岩才知道老夫早已经把树叶给吐出来了。
在那地方,老夫采摘了一些树叶,告诉朗山岩,这种样子的叶片,具有这种鲜艳的纹路的叶片就是一种解毒材料,它表面具有的鬼眼符号被当做一种明显的标识,这种树叶可以解决蜘蛛毒和蛇毒,如果中毒了,赶紧抓在嘴里面咀嚼,毒素很快就会被压制下去。
朗山岩询问,难道南域的毒很多吗?
老夫回答,起码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从小要想玩耍就得学着解毒,大家都知道一些简单的解毒方法,专门对付蛇蝎水兽,或者花果自然植物。
朗山岩这么听说,那岂不是我们周围所有的东西都有毒?
老夫说,那当然了,但是也要记住,毒素与毒素是可以抗衡的。
生活在这里的龙类也由此发掘了以毒制毒的奇门之术,只需要记住一些歌诀,半大的孩子会走路就能解毒。
所以是不用怕的。
朗山岩被这浓郁的山野情怀给吸引了。
在他小时候也是很喜欢跑来跑去的玩耍,以及学习解决生存问题的技术。
他当即询问老夫,那歌诀是什么?
老夫脸一沉,先采集树叶,我们得要赶在中午之前回去,麻利点。
说着这话老夫已经在采集鬼眼的树叶,朗山岩学着老夫的模样,动手采集,树叶都很新鲜。
上面还沾着露水,有着凉凉的基调,还有一些曼妙的香味。时间长了,拿着树叶就能让人心里面安稳。
朗山岩拿着这些树叶,一大把一大把的放进老夫的篓子里。
老夫觉得份额差不多了,就提上篓子去下一个地方寻找猎物。
他们沿路所过,有时候拽下来山里面的花朵,有时候拽下来山里面的树叶,有时候是扒下来树上的树皮。
这些一幕幕的动作朗山岩都记在心里,他知道花朵是采摘花瓣还是花蕊,也知道树叶是选择什么纹路,什么款式,还知道树皮原来是表面灰白粉尘最多的为好。
一路上朗山岩紧紧地学习着老者的动作。
种神在老妇那边也没有闲着。
她的手里清理那些昨夜里死去的蛇类,从他们的身上取下蛇皮,以及完好的蛇肉。
老妇会把这些东西给清理干净,挂在火焰递魔纹路的烤板上加热,偶尔会喜欢放一些佐料,偶尔会喜欢翻一个面,继续烧烤。
总之农家小院里,香飘飘的味道正在升华。
烤蛇肉美滋滋的肉质以及油水让种神起了不少歹念。
他一直三足鸟都在思考,自己该抓些蛇肉也这样制作烹饪。
但是老妇很地道,当天中午就给病灵种神手把手烹饪了一些蛇肉料理,种神的哈喇子都流了出来,味道确实是太美了。
而朗山岩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山里面合适的树木。
老头凭空勾勒递魔纹路,召唤双翅,飞翔着身影来到了树上,朗山岩化作一股旋风紧随而至,老夫正在默念咒语,同时在树上撒下某些储备的毒物,不多时时间,大树的那一节树干正在快速腐朽,树干根部承受不住树枝的重量,一大块木头从天而降。
老头子这就下去,又实用一些毒药解除了毒水对于树木的腐蚀。
而后修剪枝叶,让朗山岩陪着自己把树枝给带回了家里。
这样一个树木厚实紧密,触手之际就有岩石一般的厚重感觉。
体格健壮的朗山岩一只手抬着都觉得吃力,但是双手并举,这种名叫红石巨木的木头他一个人就拿住了。
老夫告诉朗山岩,山里面的人全部依靠这些树木为生。
红石巨木经过漂洗浸出,里面的红色汁液就可以成为血色递魔纹的典型材料。
也是血魔纹制作过程里不可或缺的东西。
这种树木这么大一块,就可以替代几十种凶猛动物的血肉魔料,可谓是相当划算。
但是树木不好生长,山里人往往不能赶尽杀绝,而是只采集一丁点,而且要在树上做出一番祈祷,以及在树下弥补树灵的牺牲。
走在路上的时候,朗山岩仿佛在倾听这个大山里的世界,那种质朴的呼唤。
这里太像是自己长久以来赖以追求的那种生活。
美丽的自然风景,与世隔绝的龙类居民,还有与大自然斗争,成长在文明之中的资源利用。
这诸多的要素,让朗山岩甚至觉得,自己和南域实际上一直有一段缘分。
回到老夫妇的家里,中午的美食,种神已经吃了起来。
蛇肉料理她自然是先从椒盐蛇皮开始的,而后是醋烧蛇肉,以及烧烤蛇肉。
她一个大胃王很快就吃完了自己那一份。
正在觊觎着朗山岩那一份,在思考,朗山岩干脆别回来了。
而朗山岩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当然是落空了想法。
朗山岩吃起饭来文文雅雅的,就像是一个女人。
老夫妇还绝没有见过反差这么大的一家两口。
下午的时候种神陪着老妇人在家里面制作血色递魔纹的材料,说白了就是很仔细,很仔细的打磨红石巨木,把坚硬的木料打磨成木屑,而后浸泡这些木屑,取材出来那些血色汁液,而后浓缩汁液,用以加工出来浓缩的递魔材料。
这个工作让种神可是很不耐心,她肚子里还没有存多少油水呢,怎么都不愿意就去干这么粗俗的活动。
按她的说法,直接一把大火烧了,木屑都浓缩成了渣滓,那时候多么轻松就可以收获,但是当地人对于红石巨木的加工岂能那么随便?
种神可是很耐心的才在巨木旁边坐好,拿着锯子切割木料,拿着锤子捶打木料。
这工作简直不知道要进行到何年何月。
而朗山岩和老夫,他们离开了危险的山林,走在一条清澈的溪水边。
朗山岩正疑惑这地方山清水秀有什么好做的,老夫那一双鹰隼的眼睛,盯着溪水,手里面一枚飞针随时随地发射出去。
这边一个水里的哗啦,那边飞针就已经出手,扎进了水里。
朗山岩看到一条鱼就那么浮了上来,鱼儿顺水而走,老夫勾勒着递魔纹取来了鱼儿。
鱼儿仿若僵死,取下针的时候鱼儿活蹦乱跳。
不可思议的一个神奇本领让蓝大加赞赏。
这一招和蓝交给少年的格斗技术,点穴之术有几分相像,而飞针点穴,更是把点穴的精髓给发扬了出来。
朗山岩询问,这是南域的钓鱼方法?
老夫说正是,南域孩子小时候都是这样钓鱼的,能吃多少鱼全看手里的本领。
朗山岩这边也聚合出来一枚飞针。
学着老夫的定位目标,一枚飞针而去。
那一手很快,也很狠,针头命中了目标,插在了位置,但是鱼儿还在游泳,根本不关心中枪的事实。
甚至于带着针头在水里面游的自在。
老夫说钓鱼最在乎神形之术。
你得要取神,而不是取形,穴位不是在普遍的一个位置,而是在于灵体的某个薄弱场合。
这不是学着复制做出来的。
而是得要重在观察。
50,冰蚁
朗山岩接下来的十几天功夫都在尝试着训练自己取神的功夫。
他为此喜欢上了欣赏南域的山川景貌。
喜欢站在朝阳里,目睹晨曦之下的绿色,仿若薄雾里画卷上的水墨,仿若薄雾里朦胧的面孔。
一双目光看着晨曦的景色,就已经能精确定位远方的生灵。
他可以看到一座山的灵体面貌,把握丛林之下气流的穿梭。
也可以看到行走在群山之中,那若有若无的雾气,以及追逐着猎物乘兴而归的血肉生灵。
当学会了取神这套技能的时候。
朗山岩仿佛有了第二只眼睛,他可以准确的把握山林之中生物所在。
也可以准确把握一个活物的脉动,进而在那溪水河畔,只需要一枚钢针就可以一击让鱼儿昏迷,进而在丛林之中,强大的蟒蛇爬行在侧,朗山岩一身肌肉只需动弹分毫,那把巨剑就可以轻易命中蛇的七寸,虽说蟒蛇还活着,但也已经昏迷过去。
这就是取神的奥妙。
当学会了这一招的时候,朗山岩觉得自己和对手打斗,已经更省事了。
在丛林之中奔跑,也更能平静气血,气机不动,让他觉得哪怕面对弱水深渊,自己也可以平心静气走出来。
朗山岩在这种山野的自然环境里浸泡着。
老人家对于朗山岩的成长很欣喜。
时间正在流逝。
种神学会了制作血魔纹材料的方法。
也跟着老妇学了几招典型的血魔纹。
他发现一个规律。
血魔纹实际也可以使用生物的血肉之躯前去锻造。
只不过杀生终为不齿,不是谁都想要去做的。
所以直接使用植物木头来代替。
而在山林里,种神更喜欢直接使用自己的血液来发动这种纹路。
她从老妇人手里学会了瞬移之术,还有斩刀手之术。
这两招都是老妇人平时料理蛇类的时候掌握的技巧。
瞬移对付爬的快的蛇,斩刀手专挑皮硬的蛇。
两招都是很好地格斗技能。
一日,朗山岩他们捕了一些鱼儿回到家里。
种神病灵正在帮助着老妇人料理蛇肉。
他家人近乎每天都吃蛇,蛇在他们这里,像是鸡鸭鱼肉一样平常。
朗山岩带回来鱼儿的时候,恰是一群冰蚁大军而过。
他们所通过的地方都是蓝色的冰痕,所有爬行在地上的蛇类统统都避之不及。
生怕一个不小心冰蚁就把自己吞没,并且冰蚁把自己冻僵在原地。
但是哪怕所有的蛇类刺刺拉拉的避开,也是有十几头蛇类,已经遭遇了危机,那些冰蚁终归是逮住了它们,而且把它们给带走了。
大军过境,老夫妇的家园被弄得一片冰蓝,翠绿的草野扎眼的蓝色,让谁的心里都还扎着一根针。
那些冰蚁就像是强盗,吓坏了那些生性无毒的蛇类。
朗山岩把鱼儿扔到了草地里,跑过去看老妇人。
老家伙刚才激动之下,摔倒在地,现在还慌慌张张的。
她家又因此失去了一顿饭的食物。
朗山岩问老夫,这些冰蚁平时都这么猖狂吗?
老夫说,近乎南域每年都会犯冰蚁灾,它们是这里最无法无天的害虫。
冰蚁只要有了规模,就会走出山里面的巢穴,来到这里杀戮掠夺,带走一些食物。
今天这十几头蛇还是轻松地,有时候会是几百头蛇一下子都没了。
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朗山岩看着老夫无奈的神情。
他熟悉他们家的实际情况,近乎面对这些冰蚁,没有办法。
除非他们能布置大型递魔纹。
一些足够形成场域防控的魔法力量。
但是那样的纹路无疑得要加工很多的木料,当地人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与钱财的。
朗山岩询问,那么你们每年都会被抢劫一次?
老夫回答,也不是,如果去祈求了塔庙里的凤羽神,神明自然会庇佑我们,凤羽神会带给我们一次安全的到来。
但那只是偶尔。
朗山岩听着,觉得山里人的日子真苦。
他们祈求的神明也未必就会给他们答案。
无非是某一年生物机制的平衡效果,冰蚁的数量被压制了下去,他们才不会泛滥成灾。
朗山岩放下了手里的鱼儿,他决定趁着冰蚁的足迹还没有消散,去一趟深山,看看那些冰蚁究竟来自哪里。
那一路上树叶掩映,树木丛林,灌木深处,朗山岩的身形急速飞奔,他似乎学会了蜻蜓点水一般的功夫,在复杂的丛林之中行走全然没有感觉到劳累。
总是一带而过,枝叶颤动,而他已经飞掠在远处去往新处。
就这样子一路的追踪,夜色里,雾气涌上了山头。
山头山麓都是浓雾,朗山岩的行踪慢了下来。
他再去看路上的冰痕,就需要搭配色谱分析仪器,这需要他穿戴上铠甲,一路行走的慢了些许。
又是不知道翻越了几座高山,冰痕在地上一路迷迷绕绕,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的地方。
朗山岩忽然身处在了群山的深处。
这里已经夜深人静,已经没有居所,或者说深山老林里,这里已经再无龙类踪迹。
而是在这里,看到的都是野兽的行踪,巨兽的粪便,还有凶猛的血气,亦或者魔法力量施展而出,流露在空气里的气息。
这里无疑已经是深山里的危险区域。
凶猛的野兽不在少数。
在这里还会发生的事情,让朗山岩提起了心思。
他在思索冰蚁难道会真的在这里?
此刻线索已经中断了,地上没有了冰蚁走过的痕迹。
朗山岩站在群山之中,迷雾之中,更显得孤立。
也就在这时丛林里发生了响动,是头顶一个火色的鸟儿掠过。
朗山岩钢针已经在手,阴之巨剑随时使出一手冰瀑。
而在看来者,那已经是种神病灵自天空飞了下来。
病灵的身影才刚刚坠入树丛,朗山岩就发觉周围无数的目光集中了过来。
黑暗的丛林里,都是夜晚仍然睁着眼睛睡不着觉的野兽。
他们有的是疾风的电蛇,有的是冰凌的树灵,还有深山老林的疾病恶灵,以及不可忽视的雷杀大鸟。
以及无数的昆虫毒虫,以及毒蛇鬼魂。
凡是死在了这里,如今还能猎杀食物的动物,都盯紧了朗山岩他们。
种神刚一降临,就察觉了他们,一招火焰气场如她的本性一样释放,蚕食疾病的火焰化作蚕食生命的火焰,森森火焰,让那些生物看了一眼,就又回去了。
朗山岩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有什么不能来?
老夫妇他们很安全,我留下了几枚火羽作为信号,如果有意外,我可以瞬间移动回去。
朗山岩指着那处最后的冰痕说,这就是最后的痕迹了,我再看不出它们行动的痕迹。
种神走过去,查看着那些冰痕,她说这你都看不出来?
它们是跑到了家门口了。
从这里开始有着很浓郁的腐质生物气味。
这是蚂蚁这一类生物赋予的特质。
朗山岩说,那他们为什么没了足迹?
种神更气恼了,你家门口喜欢画蛇添足让别人找到?
这叫生物智慧,懂不懂?笨的跟个猪一样。
种神说着,直接走在了前面。
跟我来,本小姐带你去找这些蚂蚁。
说着她已经走出了一段路。
朗山岩快步走在后面,一步步都很轻盈,竟然能让种神察觉不出来这家伙的存在。
51,在崇山峻岭里
种神带着朗山岩又走了一些路,沿途也是灰雾不断,迷雾掩盖了很多的痕迹。
而种神敏锐的目光似乎总能穿透黑暗,带着朗山岩找到了很多,平日里人们看不到的足迹。
就这时他们已经翻越了大山,走到了一处山谷里。
到这里就算没有种神的存在,朗山岩也已经看的分外清楚了。
在那不远处,就是一个巨大的骸骨骷髅摆放着,而在那上面,冰凌树灵正在生长,树灵生产着翡翠色的寒冰,还有茂盛的灌木树种,这些树种会成为小树灵的孵化仓,当新的树灵生长出来,这片山脚将会更加繁茂,冰之元素更加浓郁,一大片低温,一大片冰蚁生活的天堂。
而趁着这个夜晚,朗山岩和种神近乎很有默契,一个个偷摸着去把那些稀有的冰凌树都给拔了根。
采集之后,朗山岩把它们扔进了自己的储物卡,种神当做了自己的发饰。
冰凌的发饰搭配火色的头发,一看就很亮眼,像是美人胚子。
而朗山岩他们却越是偷采,越是震惊,山麓里竟然是骸骨如此之多,尸山如此之多,以至于栖息着不少冰元素生灵。
他们的存在深深地守护了冰蚁的家园,让这个地方仿佛一个城堡,要塞,坚不可摧。
朗山岩他们不过是触及了毫毛,就收起了玩耍的性子。
他们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溜达进去,一路向着巨大的冰蚁洞走去。
从这个山麓来看,冰蚁的洞穴是很大的,足够钻进去一头棕熊,也足够两个人走进去。
但是在里面,蚂蚁们的洞穴就越来越小,朗山岩他们不过看到了一些盛宴之后的垃圾堆,就再也走不进去了。
他们不得不退了出来。
朗山岩说,这地方看规模,起码得足够当做一个王国来看得了。
种神说,不如我一把火烧了?
朗山岩说好啊。
于是一把烈火烧了进去。
冰冷寒气立马冻结了里面,冰蚁不畏牺牲死在火焰里,而冰之元素在飘散,火焰顺势削弱,没有了,冻结了。
朗山岩说还是使用我的方式吧。
说着他一身火焰化作奔雷闯进了洞穴,烈火的高温,席卷之处,冰蚁挫骨扬灰,但是同样的现象再次出现,朗山岩越来越虚弱,洞穴里他仿佛快要冻住,不得已化作黄沙,逃了出来。
两把大火都烧不死这些玩意儿,俩人算是知道冰蚁有多难对付。
但是总有办法平衡着冰蚁的数量,不然冰蚁会永远的繁衍下去。
里面有什么?种神问他。
看到了很多的冰元素递魔纹,不知道冰蚁在里面培养出来些什么玩意儿。
种神说,或许我们可以用大水漫灌,把他们封存在里面,让他们饿死。
朗山岩说这是好办法,当即勾勒水元素递魔纹,让无穷的水坠落下去。
却是冰蚁的洞穴自然而然结了一层冰,冰封存了表面,但是冰蚁齐心协力,开拓新的洞口。
他们这些小家伙很聪明的绝不坐以待毙,朗山岩和种神都没有办法对付他们。
反而是冰蚁已经成群结队的被唤醒了,他们出来绞杀这些外来者,汇聚成汪洋大海要淹没,要冻结朗山岩和种神。
他俩不得已退却了。
冰蚁作为一种生物生存在这里,不是没有优势的。
而外来者企图消灭他们,又是那么有意义。
朗山岩理解了南域民众对于这种生物的恐惧。
哪怕明明是自己的财产丢失了,他们也只能去寻求迷信的崇拜。
朗山岩和种神当天晚上回到了老夫妇的家里。
丢失了十几头蛇,这些冰蚁就不来闹腾了。
当地人都是这样跌跌撞撞,忍让着一路走了过来。
但是朗山岩不信邪。
他偏偏要改变冰蚁的这种错误行径。
他想如果高温和水漫都不行。
那么什么是冰蚁绝对的克星?
他在思索着,有一日真的想出了结果,那就是毒。
是南域龙类们土生土长的毒。
而且是一种采集方式轻松的毒,可以弥漫在蚁穴附近,杀死一切冰蚁。
朗山岩开始了苦学,研究南域毒药学问。
但是老夫妇所能交给他的已经没有多少了。
而老夫妇也觉得是该把他俩赶走了。
他们觉得是因为朗山岩和种神的存在,才不过十几日的时间里,损失了三十几头蛇,南域的那种迷信情怀,在这里帮助朗山岩他们解脱了。
离开了老夫妇的小地方。
群山之中四海为家。
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到哪里。
还要走到什么地方。
在这层峦的森林,满目的群山里,零零星星的塔庙点缀在群山高处,照亮了指明了整个南域的文明痕迹。
那塔庙经常被老夫妇说起过。
他们说那是凤羽神居住的地方,塔庙里供奉着神明的圣像,还有各地山民供奉的材料。
僧侣在那里祈祷朗诵,终日不停烟火之气,老夫妇说那些人都是很有学问的龙类。
他们的手里记载了南域珍贵的知识文献。
老夫妇的生存技能,最早都是在那里学到的。
朗山岩决定去那里拜访拜访,珍贵的知识书籍,奥妙的毒药知识,这些是朗山岩现在相当缺乏的东西。
他们一路攀登高山,斩杀山上的拦路异类。
一把阴之巨剑打造的冰棱穿插在山上,冰蓝色的痕迹一路而上,点缀在了群山之中。
朗山岩也是如虎如熊,爬起山来不觉得累,一身膀子甩开了干。
当他们到达了山头的时候。
高大的木头建筑矗立在面前。血色的纹路,还有复杂的兽皮仿佛在昭示着这里是一个屠宰场,这里的僧人都是茹毛饮血。
而实际上走入其中,就可以发现在这里面,人们都坐落在神像周围,凤羽神明的羽翼一边冰蓝一边金黄,点缀着凤凰羽毛,梳理着血色的丝带,散发着宝石的光泽,被僧侣们围绕。
朗山岩和病灵来到这里,看到的听到的是和外面茹毛饮血的外表完全不同的场合。
这里的人们看起来庄严而肃杀,仿佛早已离开了世俗的喧嚣,潜心在此,经历着百年的沉淀。
这让朗山岩一身战士的铠甲,外乡人的打扮,在这里看起来并不恰当,但是僧侣们自然有人为他让出了位置,地上的石阶随意落座。
种神病灵首先被这气氛所鼓舞,坐在了地上,待在那里,念诵古怪的语言。
那声音听起来仿佛是鸟鸣,叽叽喳喳,仿佛是歌声异常嘹亮,深情。
又似乎是一种古老的语言,从生灵的嘴里念出,传达着诸多奇奇怪怪的触感,图像,还有意识。
一瞬间朗山岩似乎看到了什么。
就在僧侣的呢喃里,传唱了千百年,千万年的故事浮现在面前。
那里面是震撼人心的事实。
也是震撼人心的风景。
第一次听闻,第一次感触,朗山岩只是看到了石头。
硕大的冰蓝色的石头,还有模糊的羽毛。
一切画面一闪而过,让朗山岩不知从何解释。
在这个深山老林里,在这个复杂的高山之上,朗山岩目睹着幻觉的过去,而后猛然间惊醒,他竟然来到了那个矿洞,看到了复杂的递魔纹,还有神明血肉。
52,怪调的科学
那一幕幕画面遁入了朗山岩的世界,那一重重风景震撼着他的身心。
在那个世界里,在那些风景里,他看到的是太古时期的画面。
他发现的明白的是远古的事实。
而在这里,他是站在南域的高山上,是站在南域的塔庙里,是听着南域的生灵吟唱着诡异的句子。
小小脑子一时间抽搐,他在疼痛里看到了遥远的岁月,看到了亿万年星空的画面。
他在震颤里看到了鱼龙母船横跨星际,实际上不过是行走在某个意识的安排下,实际不过是目睹着某个神灵的遗骸。
那一幕幕宇宙世界里看到的风景,那一颗颗发光的星辰,还有星辰海洋里瑰丽的色彩,在那一切的一切里,都有着一个意识死亡的安排。
他似乎瞅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发现了在横跨万年的岁月里一个宇宙可能遇到的终极事件。
那是神明对这个世界的安排,是宇宙意志至高无上的体现。
但是他还是站在小小的塔庙里,不过是听着一群僧侣在吟唱。这里不过是小山头的庙。
朗山岩在那时仿佛是立地成佛,他深深地站在了入口处,让太阳洒进了下午的光。
此刻长长的斜影垂落凤羽神像,就在神像的足下顿住了去路,让整个厅堂里的僧侣忽然停住了念诵。
最前面,一个老僧抬起了头,看着朗山岩,深意的点头。
而后站了起来,走了过来,僧人的一礼。
他说,你可是看到了什么玄机?
朗山岩不知从何说起,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装下,只知道,那是星辰,那是宇宙,那是诡异的未来。
僧人说,不必惊慌,凤羽神的奥妙不在于一朝一夕,您大可以慢慢来。有道是我门中人,必然再见那风景。
朗山岩听到风景两个字忽然盯住了老僧,他问您也见到了那风景?
僧人说,谁人各有所见,谁人各有所悟,不是一样的。但是最后的归宿一定是神明想要传达的预言。你看起来已经像是发现了一个隐秘。
朗山岩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不知道那么长的时间间隔,那么巨大的空间跨越,怎么一个小小的星球,小小的神明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那一切是什么。
朗山岩说,可否和我说一说,你们都吟唱了什么?
僧人说,那就是鸟语,我们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大家各凭灵感而已。
朗山岩似有所悟,僧礼作揖,受教了。
在老僧的好意下,朗山岩留在了塔庙里。
他们有一处自己的居所,每日里可以和僧侣享用一样的食物。
而老僧带着小僧继续着修行的生活。
终日里在神像面前吟唱古怪的语言,每一晚上聚在一起交流自己收获的感悟。
也说不上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弄懂了什么。
但是这样的日子还在持续着。
朗山岩走上了塔庙的楼上,每一楼,每一楼,都仿佛是一条直线,但是走着走着就成了曲线,在蜿蜒而上。
螺旋形把塔庙的中心给围了起来。
朗山岩在这样的螺旋盘旋里,一步步往上面走。
发现了塔庙里那些珍藏着书籍的房间。
走入其中,随意拿起来一本书籍,就可以发现,南域的古老文化。
血色递魔纹,毒物食品与解毒方法。这些无一不是南域暴露出来最独到的东西。
在书籍里,他发现血色递魔纹实际上就是借用了异类本身就珍藏着魔法元素的血液借以勾勒符号,发挥了递魔纹路的神奇作用。
而毒物食品与解毒方法,这是南域传统的医学和食品科学。
在这里生存,龙类本身就是在吃毒物,也是在治疗自己的疾病。
他们独特的文化观念认为,凡是食物就是毒药,唯一的不同是有些食物是慢性中毒,有些是直接就死了。
而南域的龙类,在多少年的岁月里,就是在做着,让毒物越来越接近食物的美梦。
为此他们有了养殖蛇类的农业,有了栽种毒树的茶农,有了解毒的医术。
南域文化的小巧玲珑,另辟蹊径,通过书的世界呈现在朗山岩面前。
在阅读时,朗山岩也越加在意南域的僧侣吟唱诡异的语言,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以为他们不过是在进行迷信的行为。
但是在书籍记载里,种种的怪事,让朗山岩莫名其妙。
这些南域的僧侣竟然在吟唱里莫名其妙掌握了科学知识,例如血色递魔纹就是僧侣在吟唱中最早发现的。
第一个递魔纹的配方,也是一只大鸟的血液流进了僧侣的吟唱,流进了诡异的视野,暴露了诡异的风景,仿佛自然奇观,仿佛昭示未来,因此僧侣终止吟唱,匆匆勾勒符号,自此有了南域递魔纹。
第一种解毒的方法,是僧侣在吟唱之中发现了万事万物的生生死死,他们才发现可以以毒制毒,用毒药拯救生命。
这种诡异的方式,让朗山岩觉得不可思议。
吟唱似乎在冥冥之中打通了这群生物从艺术到达科学的方式。
也只有这种吟唱可以让一群根本不懂得科学实验法,科学定理的龙类做出来用时间与生命拼写的文明。
南域不得不称之为古怪的地方。
而就在这样的古怪里,朗山岩学会了像是僧侣一样前去吟唱古怪的东西,他逐渐能从那种声音里发现神明想要暗示给他的东西。
这种吟唱仿佛具有着特殊的节奏,特殊的律法,吟唱的过程里他也听到了神明传达的指示。
而朗山岩什么都不懂,只是浸泡在僧侣的吟唱里,有样学样。
这也确实是奇怪。
哪怕是一点都不明白说的是什么。
说的时间长了,朗山岩竟然可能自己就知道下一个开口该是什么声音。
久而久之,他已经能融入吟唱里,体会一大片思绪里,每一个僧侣的语言。
比如就在他的前方,那个僧侣追寻探索生物养殖的知识。
比如侧前方,那个僧侣在研究木料材质的分类。
还有龙类思索天空的星星,还有龙类思索血魔纹的成分。
朗山岩听到了一个同伴的思索,他刚好有一个答案,在吟唱中发扬自我,一霎时声音的异变,就可以让同伴发觉有一个意识成为主流。
他的声音传递开来,他的答案回荡在那个同伴的身旁。
那人跟着咦咦吖吖的变奏,给出了不错的评价。
一群龙类又在变奏的附和里谈到了其它问题。
也有龙类勾搭朗山岩的音调,转而另一个音调从他的声音里打开,邀请朗山岩投过去注意力。
那家伙吟唱着,描述画面,和朗山岩的声音互相融洽。
朗山岩跟着附和,跟着描绘,斑斓的色彩呈现出来,变换着思路,在他们的世界里呈现出来完全不同的画面,在他们的逻辑里打开了新的思路。
又是一个问题表现了出来。这个问题刺激着朗山岩,吟唱的声音呼啸呼啦,吟唱的声音山川海啸,激动地僧侣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又一次陷入到思索的高潮里。
53,毒烟
那一日朗山岩走出了塔庙。
此起彼伏的吟唱,神明暗示的画面,让朗山岩记住了不少的东西。
书房里的书籍他也看了不少,那些东西,那些知识交给他的信息着实是让他想明白了不少的事。
原来这个地方的龙类是那样子生活,原来这个地方的龙类是那样子看事物,似乎都透过书里面的世界让他体会。
就在这时老僧走了过来,看着朗山岩询问,他可是要走了?
朗山岩说,最后时刻还不愿意走,他此行来到南域是打算寻找一位格斗高手,想和对方领教领教,格斗的法门。
老僧说,那你可以直接来找我啊。
我就是一个有着格斗能耐的高手。
朗山岩眼中一亮,那你可是什么技法?
老僧说,毒蛊手。
说着这话,老僧已经双手变黑,双手尽是蛊毒萦绕。
朗山岩一闪身,他俩正好身处在门口。
那就在这平地上一决高低?
朗山岩说着已经是拿出了背后的巨剑。
这一把剑拿在手里不可谓不沉重。
而更重的是,朗山岩的身体已经一身刚硬,递魔的力量黄雷而去,招招迅捷,逼迫老僧毒蛊手只能三招两招,似乎已经跟不上速度的防御。
就这时,老僧忽而一招毒液洒落,数十滴剧毒像箭雨而来,朗山岩这边迅捷躲避,黄雷已经一闪而走。
却不料老僧那是圈套,毒蛊手洒落毒液,后招就是拉开了距离,毒液仿佛子弹一般更好施展。
但是他肯定是不知道,朗山岩这边也是有招数的。
那毒液在溅落,朗山岩也有冰瀑顷刻间冻彻四野,整个山头都已经处在一片寒冰之中,冷硬的冰块一霎时冻住了老僧。
但是老僧根本不在冰块里,他去了哪里?
是天上,是地上,是冰里?
其实是朗山岩身后,那是斜斜的长影仿佛黑暗就要把朗山岩吞没。
就这时黄雷奔走,朗山岩已经闪身。
而黑影缠着他不放,朗山岩面对古怪的化身,总是防不胜防。
到这时他才看的明白,原来是对方黑暗就是毒蛊,是虫群投下的阴影,是毒虫的肆虐。
这一招毒蛊手妙就妙在,哪怕是格斗技法,也能玩起来远程攻击。
朗山岩顺势一招化冰之术。
冰化了,老者的身影有神奇的出现在了冰块里,朗山岩就知道他没有离开。
而这时毒蛊也已经回到了老者的手上。
因为下一刹那,朗山岩一招飞舞龙卷巨剑已经袭来,老者不得不防。
正这时体能爆发,巨剑在前,身影已经在老者身后。
一招抬腿重击,老者使出毒蛊刺。
但是朗山岩的肌肉绷紧,身形金刚,迎面而去,老僧不带含糊,正准备全力防御巨剑,不料巨剑竟然拐了个弯。
巨剑又来到了朗山岩手里,这时候一招背后击打,老者转身之时,寒冰已经把他连带毒蛊通通冻住。
寒冰里,老者还在专心御蛊防御,而寒冰外,朗山岩已经可以取老僧性命。
冰化了,老僧出来了。
老僧不敌朗山岩,在这南域第一个败下阵来。
老者得说,朗山岩这手头的功夫更胜他些许,但是老头子无赖的说,自己如果不是不知道他有递魔纹岂能会败?
朗山岩只说,败了就是败了。
败的也确实如此。
临走的时候病灵种神依依不舍老者塔庙里的食物。
她觉得那些食物是真的好吃,美味的贡品,里面有很多蛇肉,也有很多肥嘟嘟的虫子。
这些都是她最喜欢吃的。
而老僧只是送给了朗山岩一份灵体地图。
地图一看就是魔法复制的,清晰度很差,但是对于南域的几个重要位置标注还是保留了下来。
朗山岩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拿着地图去寻找自己喜欢拜访的格斗大师。
病灵种神在下山的时候问朗山岩,难道你不希望去杀一杀虫族的妖孽吗?
怎么一路都在南域转悠?
朗山岩回答,这还不到时候,虫子们没有宣战,难道我还能飞到太空里和他们打?
我现在就是想磨练磨练武艺,为了之后的战斗做准备。
种神听着他这话可不信。
如果你是来专心磨练武艺,还为什么在这里拿了那么多的毒药?
你是不是有不正居心?
朗山岩笑说,被你看穿了,实际就是拿了些毒药,想要毒死那些冰蚁,我已经想到了不错的方法了。
这话让种神听得一愣一愣的。
朗山岩还能有什么方法?毒死冰蚁?
谁知道朗山岩去了那地方,直接把毒药往蚁洞里一扔,而后点燃了一把火焰一霎时洞里面升腾起一股烟雾。
就这时朗山岩赶紧勾勒递魔纹召唤雨水坠落在冰蚁洞上。
这时候下面是毒烟,上面冰层,冰蚁们又是烟熏,又是被堵住了洞穴,一个个在里面晕头转向,早已经迷了东西。
却是那些毒药继续熏腾着冰蚁洞,洞穴里面一个个都跟中了毒一样晕头转向。
而朗山岩就站在外面心仪冰蚁一幅死样。
看着冰后面烟雾消退,他融化了冰块,站到了洞穴里。
那一地的死冰蚁,满地的尸体,还有无数的灰色尘埃。
病灵种神就跟看到了美味似的翻腾那些冰蚁。
他说全死完了?这么干净?
那还能有假,我可是特意往里面放了亡灵草,还有恶鬼花。
这些玩意儿保证能把小家伙整死。
朗山岩说着一个人拿着一把铁锨站在了蚁洞上。
病灵种神问他站那么高干嘛?
朗山岩已经拿起铁锹挖起坑洞,冰蚁的洞穴简直都是坚硬的冻土,和铁块没有区别。
起初病灵种神还看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挖的那么起劲。
那冻土层,以及深厚的冰元素浓郁程度,足以让这里当做冰块来处理。
但是朗山岩生怕火焰伤及了那下面的东西,他挖起来格外的小心,这让病灵种神打起了主意。
该不会是下面有吃的吧?
种神在旁边呆着。一直等到坑洞越来越大,逐渐能显露里面的寒光时候。
病灵种神才走了过去。
在那洞穴里,原来是冰冷的递魔纹路释放着那些光亮。
54,脑虫
病灵种神兴奋地趴在了土堆上,冰蚁的洞穴里,朗山岩最靠近那些冰蓝色的递魔纹路。
毫无疑问,这种颜色,这种纹路是属于冰元素的。
但是冰蚁的洞穴里怎么会有这些成品的递魔纹路?
根据朗山岩的生活经验,递魔纹路存在人工刻画,也存在自然生成,但是每一件自然生成的递魔纹路,都是魔法元素本身的浓郁程度产生了魔法沉淀,多余的元素,富足的元素在向着跃升的方向前进。
这才会让天然的材料就具有魔法纹路,这些纹路本身就是自然选择,自然进化保留下来的珍品。
朗山岩一手触摸那些冰冷的纹路,那手很不自然的猛然缩回,寒冷的纹路冻结了他的手指。
在一身递魔铠甲的化身火焰里,寒冷在驱散。
朗山岩目睹着这样的寒冷的东西,不由得一把巨剑拿出,一击劈砍巨剑碎裂了那一大块繁杂的递魔纹路,从其中取下了一大块繁杂的条纹,那在手上观看。
纹路的运行,递魔的材料,还有原始的刺刺拉拉,锋芒野性的纹路,都似乎杂草一样运行的并不自然,也仿佛是胡乱的痕迹,根本没有章法。
这就是自然递魔纹最奇怪的地方,这种野蛮生长,更可能塑造奇葩,也能塑造笨蛋。
也不知道这块递魔材料会是个什么作用。
就这时,朗山岩看了许久。
把那块递魔材料放进了自己的储物卡,他打算找一个集市就去把它卖掉,自己拿在手里也用不成,也不知道怎么使用啊。
顺利的切割了许多多余的递魔纹路,朗山岩这就走在了路上。
根据老僧送给他们的地图,再往前面行走几个山头的路程,大约就到了南域的一个城镇。
那里会有美味的食物,还有可口的烹饪等着他们。
但是在飞行的时候,深山老林里,奇怪的东西跃入了他们的眼眸。
那是什么?是一群尸体行走在深山里?是一群龙类的尸体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这一幕触及了朗山岩和种神的视野,就再也逃不掉了。
他们停留在高空目睹着那些尸体,不知道南域还会有着这样的事情。
而更奇怪的是,尸体的队伍里还有着活人的参与,有着一些龙类坐在车子上,欣赏着周围的景致,也有着一些尸体扛着厚重的木箱,或者拿着各式各样的盒子,这一支队伍浩浩瀚瀚行走在山野里,竟然惊走了一路的鸟兽,让无数的生灵避之不及,仿佛这一切都已经成了这里的规矩。
种神说,这该不会是当地的仪仗队伍吧?这么浩大,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朗山岩说不像,结婚哪有用尸体的?
种神和朗山岩纳闷的跟着这个队伍,如此浩大的队伍,前前后后足够围绕着大山排一圈,足够占领一个镇子的所有街道,足够当做一只军队出现在城镇外,这样的一支队伍,会是要去干什么?
朗山岩他们陪着这个队伍行走了几天的道路,发现他们要去的地方还和朗山岩要去的地方是一致的。
他们翻越了重重高山,走过了一个个峡谷,南域的崇山峻岭里,他们终于到了那座城镇的门口。
那一只队伍卸下了一件件箱子,放下了一件件盒子,还有珍贵的散发着各式魔法元素的材料,他们一小批人马带着那些东西走进了那座镇子。
朗山岩也混迹在这队人马后面。
近近的看去,它们仿佛是一群土著的南域生物。
一个个穿戴着经典的南域服饰,金银装饰着龙角,彩衣穿搭在身,还有胸前的递魔纹材料,还有浓郁的香料驱赶毒虫。
除了偶尔还会携带一种特殊的死者的阴冷,这些生物就和地道的南域生物没有任何区别。
但就是这样的南域生物,在他们的身上,朗山岩可以感觉到一种特殊的氛围。
他们是已经死去的生灵,没有了脑子。
小队人马走进了城市。
城市里面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注意这一支死去的生灵。
反倒是走在前面的龙类和镇子的护卫打着招呼,和街边摊贩说着问候语,他们仿佛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这已经是他们又一次做着这样的事情。
朗山岩和种神被检查了身上携带的东西,这个身居在大山谷地里的镇子才允许他们进入。
而走进镇子里,当地人反倒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好像还觉得异乡人不如尸体他们让他们喜欢。
种神当时就挺生气的,朗山岩直接拿着手头的东西去找到了当铺。
在那里拿着冰元素递魔纹兑换了大量的蓝妖姬。
差不多足够他在镇子里消遣一段时间。
走出店铺的时候,种神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朗山岩由着她去玩了。
那小鸟估计也能找得到自己。
朗山岩就去打听镇子里那些死尸的身份。
他们太可疑了。
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何种生物。
竟然会那样的被镇子里的人欢迎。
朗山岩走进了一处茶馆,坐在馆子里品着茶水和当地人聊天。
当地人还和他聊起了外面的事情,他们都有十足的精气神想知道整个起源之地都发生了什么。
朗山岩这个外人倒在这里特别受欢迎。
但是聊着聊着,朗山岩就发现这些龙类近乎可是一点都不封闭,他们竟然还知道南域和东域前不久的军事行动。
他们把凤羽军在这次行动里的作用说的天花乱坠。
朗山岩和他们驳斥不来,就说起了那些奇怪的尸体,怎么镇子上的龙类,都特别喜欢那些尸体的存在?
一个茶客说道,那是当然了,那些尸体送来了外界的商品,我们当然得欢迎。
我们这里的龙类都盼望着可以早早地拿到外面的东西,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得喜欢商人的运送队伍,喜欢那些尸体。
朗山岩说,可是那些不是尸体吗?他们是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有着些什么奇特的疾病,你们不会害怕他们吗?
那哪里会。当地人说,那些尸体都是被脑虫控制着的,脑虫是很听话的蛊虫,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朗山岩被这事情惊讶到了。他说什么脑虫?什么是脑虫啊?
那些茶客一个个也没有见过脑虫,他们只知道脑虫就是商队的商业机密,是他们发家致富的源泉,这东西是不会透露的。
脑虫啊。朗山岩这么默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