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离开
黑暗地牢里忽然天光大亮,不少的龙类,只要是还有些气力的都看向了那地方,一个个试探着投去询问的眼神,试探着去前进,而后都离开了地下的牢笼。
此刻只有蓝他们一伙人还在那里站着,东南看着自己双拳,而疑惑,这手上的寒冰怎么会来的如此奇特。
他握紧拳头自然有寒意凝冰,而松开拳头,自是寒冰褪去,从而一松一紧之间,寒冷冰封来来去去。
东南只觉得大为欢喜。
而蓝也逐渐能理解那一直萦绕在他拳头上的蓝色是什么,那是魔法元素的力量在他的身上施展着威力。
蓝色,在魔法元素里面,正巧对应着寒冰。
此刻牢房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大钳子的出现,让这里打开了出路,龙类们凡是还有些活力的都选择了离开。
大钳子逐渐解体,从铠甲形态变化到原本的蝎子形式,爬上了蓝的身畔。
忽而又化作战甲,穿着在身,一身的铠甲寒冷坚硬。
这时候的蓝却没有急着出去,他让东南呆在了上面,而后自己纵身一跃跳去了监牢中央的水池。
池水哗啦一声,溢出些许,而池水里,蓝向着最深处游了过去。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一抹奇怪的残影。
彩色的波澜也正是在那池水里,汇聚着奇怪的光芒。
如果不出所料,那地方一定有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可以包揽彩色的元素或者彩色的运气。
他不断地向着下方游去,只觉得是走过了很长的一条道路。
而不断的向着那里走去,一点点的间隔正在缓和,时间逐渐代替了奇怪的空间,他仿若是坠回到了历史的某个片刻里。
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而不断的向着那里走去,那彩色的波澜也逐渐清晰起来,原来那竟是一朵彩色的花。
花的根刚好生长在池水底部,而花的叶正如雪白的触须向上生长,唯有彩色的花朵非常美丽,非常迷人,鲜嫩娇艳,散放着七彩的光。
蓝站立在池水的底部,向上去看,看到的是无限的波澜,好似身处在海水里面,仰望着身为海中苍穹的水面。
而就在这时,蓝的周围缠绕起来根须,向着他走来,游卷而发,带着丝丝敌意。
似乎侵占了它的地盘,而要它前来报复。
大钳子的战甲忽而冷凝一身,一身寒冷,一把军刀弹了出来。
只待游丝缠来,弯弯绕绕直取腿脚,蓝灵活的翻转,凌厉的刀锋搭配着冷凝,冻结,而后斩断,取了根须的命。
只可惜那些彩色已经被淹没,留下来的是无数的根须继续缠绕上来,根须互相纠缠,互相环绕,总结出波涛滚滚的势头,蓝一刀而断,更有波浪席卷,淹没过来,把刀锋都给包裹。
这样的场面里,蓝纵使一身功夫,也击打无门,无法捉拿,拿不到对手一点软肋。
反而是大钳子忽而冷凝在身蓝色的递魔纹路伸展全身,冻彻池水。
冻得水流凝冰,冻得根须发紧,冻得柔软成了冰块,这时候一刀而上,尽数斩断。
如破裂的空气里走出了他这一身战甲,画风一转,寒意又在驱散,池水没有了冰冻,冷凝的柔滑又规矩了柔滑,蓝继续向着花朵走去。
在那花的周围,彩色的光调十分美丽,而眨眼之际,那不过是一朵非常普通的花。
普通的就像是纯白的莲花,不过是花瓣柔柔。
蓝从不认得这是一个什么花,而也不会明白这花有什么稀奇。
于是直接摘了这花,装载储物卡里,出了池子。
只那一刹,出水之际,他仿佛又回到了恍惚里,记起了很多事情,而又遗忘了很多事情,从没有明白这怪异的恍惚,天旋地转来自何处。
他一摇头,恍惚就又结束,他回归了平日里的状态。
朗山岩还在旁边昏睡着,蓝背起他,带着东南就朝着外面走去。
拾起台阶一阶阶信步而上。
走到外面正是一大片石像的面孔看着他们,而那些石像如今都已经闭上了双目,目光里都扎着一根针。
是钢针,钢针上还带着冰屑,仿佛是大钳子特意加上了自己的标志。
那一个个目光都已经死去,只有石像的残躯还留着。
东南好奇的跑过去看每一个石像,每一个石像都只能闭着眼睛,让这毛头小子非常开心。
而更有趣的是一个个眼眸上都还有一根针扎着,他就一根针一根针的拔下来,去看他们本来的样子。
没想到,拿着这些针交给蓝叔叔的时候,大钳子慌张的吸了一口气,恨恨的看着东南。
我得给你说,这些针不是看着好玩的,他们是用来让石像睡着觉的。
所以呢?他们现在也是在睡着呀!
大钳子不说话,但是东南和蓝看向周围的时候,石像们已经动了起来,拔掉了钢针的那几个,睁开了眼眸,一抹抹阴险暴露面孔。
大钳子说,我说的就是这个。
而接下来,石像们已经尖叫起来,罪犯逃跑了。罪犯逃跑了......
声音响彻,震撼了平静的空气。
大钳子慌忙抱着东南背着朗山岩身体里夹着蓝跑在了路上。
他们离开的时候,一片空地上的石像激活了递魔纹路,对应的地方一个个龙类走了出来,一个个魔棒勾勒着纹路,一片空地里,已经染上了一层锁链。
飞也似的链条向着周围拓展,来自个个地方穿插而过,在空气里突然出现,而后在另一处突然消失,却又已经出现在蓝的身旁,横七竖八,斜斜叉叉,把周围给包裹。
这时候又是递魔纹路闪亮起来,早就已经遍布了空地的纹路带来了不同的递魔纹师,一个个拿着魔棒勾勒纹路施展不同的元素力量,又要把蓝给困在里面。
但是没想到,恰在此时,少年出现,浑身金芒,金色的身躯闪身而至,闪身离开,而后一一命中,那些勾勒着纹路的递魔纹师都已经站定,绘画的递魔纹路燃烧着不能构成系统的魔料,直到魔法的消亡。
这时候也是一记递魔点穴法,大地的纹路正在消散,那拦截的锁链一个个成了泡影消失在空气里。
蓝看到了那个监牢里的朋友。
他此刻可是一身的肌肉,没有了白袍,倒有着金子一般的光辉照耀一身。
这个时候的少年,才是那个有着格斗家感觉的少年。
蓝穿着着战甲褪去了头盔,少年早就认了出来是他。
而丢过来一储物袋的东西,直接勾勒纹路,邀请蓝去往他处。
蓝疑问,那是要去往何处?
少年回答,难不成你还要在这该死的萨尔之地待下去?
蓝提了提自己背上的朋友,诉说,那也得能治了朋友的病。
少年颇有些自得,轻轻地说,那就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样能治你这朋友的病。
蓝没有不信服,大钳子还有东南一并走了进去。
那递魔纹路后的世界,将会是什么?
蓝和东南一并都不知道,而也一并都带着信任前去。
当迈过了那一扇大门,一切都将清晰起来。
而那扇大门后面,繁琐的光芒,还有复杂的递魔纹路为他书写着又一种文化。
更有平静的阳光,以及温暖的气息,高大的宫殿,以及廊柱就出现在视野里。
一派祥和,而又一派大气,仿佛是某个王公贵族的宫殿。
而实际上,这里仅仅是少年的家里。
少年的出现,直接就惊动了一个女孩子的尖叫,一幅如同少年一般面容的异域情怀直扑面庞。
90,少年的家
少年迎面而来就是一个女孩的拥抱,仿佛那女孩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等待着他的到来,等待着他何时归来,而准备好了和他撞一个满怀。
而少年的出现,恰如她所料,恰如一个开心果逗笑了那个女孩,只见她不高的个头,开心的大嘴巴直勾勾咯咯笑着,同时在这辉煌的宫殿里,空旷的回声,一波波袭来,带来了少年早就已经想到的问候。
蓝身上还是一身臭气,还有黑色的战甲显得威严。
他拍着少年的肩膀,询问这就是你的家?
少年放下妹妹,点头回应,就是这里了,这地方任你居住,而且还会有东域最好的医师为你的朋友治病。
少年拍着朋友的肩膀,一面笑容,朝气澎湃,还有金色的阳光洒在他风霜的衣服上,破洞都显得不足为虑。
蓝点头致意,意思是什么,东南倒是看得最明白。
这果然就是富人之间的问候。
进了监狱出来可就来了这地方。
小家伙瞪大了眼睛,直瞅着周围的廊柱,还有那些大块的宝石,要么是魔法元素的稀有货色,要么就是极富渲染的情感材料,要么就是价高物美,可以当做高档的拍卖品,要么就是他东南一辈子都别想拿得出来一两个放在自己家里。
这地方,真可是非常可爱,而且非常有趣的正中了他一个小偷的下怀。
他已经做好了瞅准东西,就拿走的架势。
少年带着他们一路走出了廊柱,那样一面巨大的窗户,温驯的阳光已经成为过去,少年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主厨,也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住处,让蓝首先洗去了油污,让东南首先吃了个大饱。
还不忘给大钳子准备了它喜欢的食物,只是那大蝎子,瞅着这边一盘情绪宝石,那边一盘血肉料理,他左瞅瞅,右看看,最后还是劳驾服务员,给一杯生命溶液就够了。
蓝和东南坐在餐桌旁看着这一幕的情景,少年吃着一份五颜六色的情绪宝石,大嚼特嚼,顺便喝着陈年的饮料,颇有一些满意,直到好久之后,才抬起脸来,擦拭嘴角的宝石渣滓,元素溶液。
蓝这个时候抬起一杯酒水,很有教养的喝了一口,而后拿起镊子享用自己的那一份。
东南看到有样学样,大钳子已经正在调试,准备着把自己的食物给吃到尽头。
如果所料不错,东南是一辈子不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了。
东南震撼的看着盘子里的宝石料理,只是色泽和情绪的飘扬状态,就能让他感觉到这美味的感觉,绝不是市面上的寻常货。
而蓝优雅的吃着,仿佛是早就已经熟悉了这一切,从没有感觉到不可思议。
等到蓝吃完了。少年询问,蓝,你曾经也是一个有家室的贵族?
蓝擦拭着嘴角,笑说自己最多就是个见过贵族怎么吃饭的过客。
不过倒是曾经有过一段当贵族的经历,而且......他顿了一顿,可能是在梦里。
少年和东南忍不住都笑了,少年笑的轻佻,真想不到蓝还会这么开玩笑。
东南笑的更轻佻,忍不住说,蓝你那个梦可真是做的很真实。
蓝也一样笑着,说很奇怪,自己怎么还从梦里出来了。
他的神情似乎就带着伤感与怀念。
少年转移了这个话题,而后招呼仆人们拿上来一袋子东西。
他当着蓝的面打开了那些东西,那是很多的天然材料,一个个都有些岁月,一看就能知道绝不是寻常货色。
但是少年却说,这里是我经常拿来把玩的几件递魔材料,但有一个问题,就是时间太长,都已经没有了出处,想请蓝看一看,材料本身哪些是火元素的,那些是水元素的。
蓝的目光直接看在古董上,一共十件东西。
一个个都是有些神奇。
就比如那木头自己就漂浮在空气里,就比如那矿石竟然还有着心脏的跳动,就比如那一瓶水,竟然还可以看得出来里面变化万千的景象。
而蓝看了一眼,心里话想说自己根本就不懂,但是实际上看到少年的眼神,才发觉这场面有些奇怪,少年这用意还是一场戏一般演下去。
他正这样想着,少年已经请仆人撤走了饭碗,摆正了材料,等待着蓝小试身手。
蓝不好退却。
倒是真的拿起这个,放下那个,有些思虑的看了半天。
谁知道还真让他看出来些什么毛病。
当他拿起来一份锈铜的时候,赫然从里面发现了这所有物品的解读。
锈铜如同龙族的某些特殊材料,本身是来自碧波里面的魔法生物,当生物死后,身躯埋入地下,经过腐朽,将会留下单纯的矿物质。
但是矿物质又会由于魔法元素的集聚,而在表面开启魔法纹路的生成,所以自然而然的魔法就遍布其上,而最后生成了锈铜这种具有纹路的天然东西。
而在这件锈铜上,看到眼睛里却发现天然的纹路实际上就是递魔纹师的特殊语言,标注着面前魔料的详细信息。
如此巧妙地设计,蓝看在眼里,看着少年的时候,就明白他这是打算给自己找一个说法。
蓝看罢卷轴。直言不讳,一一道明,把那十件东西各自的来路指一个透彻。
说到最后,少年难免的鼓起掌来,少年难免夸赞一番,而那餐厅的门后,一个老人走了进来,不免看着少年看着那上面属于自己的九件物品,说,我这孩子可真是难为你了。
蓝礼貌退却,老人看了一眼东西,好似一堵目光扫过,这一切的真伪都不言而明。
老人直说,说的不错,说的不错。
而后少年站起,告诉蓝,这是我老爷子,也就是我爸爸。他不放心我出去瞎混,带回来个什么混吃混喝的,所以设计了这一招,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有些水平。少年暗地里眨着眼,告诉蓝,就把他的话顺到最后。
蓝同样眨眼,回以微笑。
同时不忘打开了新视角,去看着老爷子,他那一头残影,恰是有些沧桑年迈,倒也精力活跃,正是壮年之相。
老爷子微笑的坐在了餐桌旁,示意蓝也坐下,少年似乎有些恭维,给蓝拉开了椅子,让他就地而坐。
蓝顺从落座。
少年一身正气,似乎带着夸奖鼓励自己的朋友,爸,这就是蓝,我给你说的那个递魔纹师,就是他还有他的宠物,我才在那边的监牢里走了出来。
幸会。
幸会就免了,小儿还是麻烦你了。老头子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他那孩子,蓝不禁掐指一算,这老头子七八十载的岁数,难不成孩子才十几岁大小?
蓝正想着,少年已经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而同时走过来站到了老头子身后。弄得蓝此刻挺奇怪的。
老头子接着说,我这孩子天性使然,做事轻佻,所以不要太奇怪。你如果看到他平日里对待别的那些人的做法,才更会奇怪他是怎样一个难以调教的孩子。
蓝点头称是。
但是恍然间又喝着水,感觉要被呛到。
他的茶杯索性挡住了脸,但也就算是如此也真得被老头子那一句话吓到。
真是,真是。他这样肯定的说着,这孩子确实是太出乎常人所料了。
蓝如此感慨,甚至不得不斜眼瞅着少年,奇怪这孩子怎么都不通知一声。
老头子继续说下去,所以我才一直想办法,想要请一个老师给他讲述讲述基本的武学技能,没想到这孩子就养成了以后出去绝望沙漠上乱跑的打算,而且这一整,还在前几个月把我的一只商队整没了。
蓝点头称是,确实是如此,似乎他也听闻过这回事。
看到少年,不忘告诉老爷子,这孩子在监牢里的时候也给我说过,他还挺在乎家族承诺的。
91,东域满堂
老头听说这回事,不忘回头望着自己孩子,话说还有这回事?
孩子嗯嗯的点头称是。
老爷子也真兴起,难得他还有这样的情感。我还以为只要他能回来,一切都好说了的。
老头哈哈大笑着,似乎在责怪是自己想错了。
而蓝也从旁边欣然的笑,说不仅如此,这孩子的醉拳打的还一直很好。
我在监牢里和他比试,你真应该看看这孩子那一手灵活劲,而且就连以茶代酒打出来的茶拳也挺像回事。
蓝说的这些,可不是瞎编,而老爷子多少是没有本事去见得那一番场面。
那么活灵活现的场面,竞技者都会觉得不像是一个小年轻能干的来的。
这也是蓝,为什么真的看到了,就会在这里大加赞扬。
老爷子和蓝说了一通,老爷子见蓝对这孩子评价不错。
难免说起来,不知道你以后想教他些什么独特的技能?毕竟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作为父亲应该更能看得出这些科目是不是适合他。
蓝心说,终于算是说到点上了。
他拿出来今天还在西域的时候,这孩子交给自己的那个口袋。
从其中挑挑拣拣,找出来自己的那一幅递魔纹装备。
最重要的魔料,还有最重要的魔棒。
他拿着这些东西凭空勾勒,在空气里绘画出来,自己最熟悉的一种递魔生物,这东西长着鹰的翅膀,蝎子的尾巴,还有龙类的爪子,以及狮子的头。
这些东西通通都用递魔纹路的方法绘画出来,而递魔纹路搭载着不同的纹路以及元素,从而不同的元素通过不同的绘画方式,让生物本身被赋予了不同的元素特性。
凡是世间有的元素就有世间有的花纹,而世间有的动物与花纹搭配生成的魔法生物更是无穷多样。
从而不同的生物不同的元素技能,搭配生物特质,施展不同的用兵策略。
这就是蓝打造的递魔生物所能展现出来的神奇之处。
老头子看着那个神奇的生物,因为蓝使用了微雕技法,打造的递魔生物个头很小,用料很少,所以能力不强,但就是小小的个头,已经足够口吐寒霜而让地板上的阳光冰冻了。
还有阵阵寒气在餐厅里流窜。
老头子看着这一幕,煞有介事的说,这孩子可真是能找师傅,这么些天出去,也确实是给我找回来一个厉害的师傅。
蓝不由得被逗笑了,他哪算得上是厉害,在起源星呆着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不过就是自己平常努力一些,赶路的时间都当做了学习的时候,大量的赶路,大量的学习,就有了今天的功夫。
蓝也就是半真半假的说实话。
老头子可不会相信这回事,但是也算是默认了蓝以后可以作为少年的老师。
以后也就可以住在这个宫殿里了,老头子说完这些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少年立马拦了上去。
爸,你还别走呢!
哦?还有事?
当然,我那个老师还不是只有这一个。
蓝终于明白事情原来是这回事了。
那少年直在前面引路,把老头子带到了朗山岩的病房里。
里面的女仆已经清扫干净,摆上了鲜花,还有人工的太阳正在散发温度,与阳光,更有健康的情绪宝石以及鲜花摆在屋里,为一个病人驱走阴霾。
蓝说道,这位是我一个朋友。
少年接口,也是我另一个老师。
老头子,一眼看到朗山岩,一手就捂住了口鼻。
他询问,这是你从西域带回来的?
嗯,西域。
老头子空手勾勒纹路,绘画出一个符号,而后放置在朗山岩身上,从头到脚,一溜儿而过。
而后收起纹路,收获了朗山岩这个虫子一整个身体的递魔纹成像。
蓝当时第一时间,一个动作不小心的绊倒了自己的东西,他慌忙摔倒,慌忙抬起身,那老头子也一时慌张,没有顾全手里面的东西,等再抬起身的时候,拟光物质,已经按照着蓝的要求修改了图像,老头子看到了另一番龙类的面貌。
老家伙诊断着这么个病情。嗯,只是身体表面的发热,还有身体内部肠道里面的食物发酵。
还不成问题,请一个医生过来,应该还是可以治疗的。
老家伙看着一幅根本驴唇不对马嘴的递魔纹成像说道。
蓝听着这话,觉得那也相当于,他这病永远治不好了——如果龙族所有医生都使用这种治病的方法。
老头子似乎还挺博学的消散了成像,而后告诉少年,没问题,不是什么大事,可以请个医生治疗。
在这事情上蓝立马又一次说道,不如就让我去请医生过来吧,顺便也让这孩子带我去看看街上的风情,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老头子看着蓝,没问题,他只是这样说着,觉得蓝这孩子还不错。
老头子似乎还有事情,丢下了吩咐,就直接走了。
蓝停留在原地,和少年并肩,俩年轻人都明白,他们算是走过去一次考验。
少年高兴地给了蓝一拳,这下子我就能和你多比试比试,打架的事情了。
少年说着,那可真是一番热情。
蓝说着,这医生我可真得好好瞅瞅。
他说完这些,也是已经走在路上。
少年紧跟其后,与他指引这路上的每一个地方,而蓝的身后东南和大钳子一并跟着。
少年指给蓝看宫殿的草木森林,那硕大的森林如一幅壁画挂在宫殿的一个房间里。硕大的房间只有一处台阶似乎画中之物出现在画的旁边,画的里面就是半截亭子,而后一整个森林的远景。
少年说,宫殿里大多数鲜花都是来自那幅壁画,据说画本身也是来自东域最杰出的画家,蓝询问说是谁,少年不言自明,直指着另一个走廊里,一长排,从头到尾的人物肖像。
他指着其中一个蓝很熟悉的说,就是这位,这位画家曾经也是我们府上的贵宾,据说是和我爷爷有着很长时间的交情,而后经常在这里居住,他们俩老是谈说着曾经的同窗情谊。
蓝没有问你爷爷多大,而是一眼在这里瞅到了另一个新奇的面庞,那位是谁?那个手里面拿着锻造锤的?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少年看到说,那是青,西域杰出的锻造师,也是画家橙的朋友。据说也经常来我们府上说话,和我爷爷也是同窗。
蓝看着这一条长廊的人物肖像,说这些都是门客?
哦,不,这些都是我爷爷的老师的学生,我爷爷很喜欢和当年的老朋友在一起说话,所以就特别为我们后辈挂出来,他当年的朋友。
蓝看着那一个个的名字,橙,青,白,赤......
一个个可都和自己的名字差不多。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吗?
蓝询问。
听说了,着实说还不知道。
少年回头,似乎等着蓝说点什么。
蓝看着这满堂的大师,和他们相比,自己此刻还真的说不上什么。
橙是东西两域都盛名的大画家,青更是开启了一个领域的杰出成就,堪称宗师,而白更是东域龙首,赤现任东域第一元帅......
这满堂的杰出人物如此具有代表性,他们的老师得要是一个怎样的全能型人才?
蓝望而生畏,大有一种见到了东域之最强的感觉。
真是见世面了。
他这样说着,和东南看到这个建筑上那些昂贵的宝石,是一样情怀。
少年带着他走出了家里,外面的阳光城市根本没有阳光,倒是城市的穹顶有着七彩的宝石本来就已经敞开了光芒,拥抱着这个让东域最为杰出的城市。
92,医生
在这个城市里,最大的特色,或许就是城市里种上了树木。
或是景观的,或是园林的,或是纯粹的城市规划。
不同的用途,不同的树木,不同的造型,不同的颜色,婀娜多姿,辗转反侧,如舞姿傲人。
层峦叠翠,凤索群舞,如同古怪的龙类,异域风情浓厚。
更有苍劲挺拔,缠绵铺展,让人回味无穷。
这个城市的面孔逐渐铺展开来,逐渐让蓝意识到那诸多的不可思议。
而在这大饱眼福的场景里,蓝被少年一路带着向着一个地方移动,在那里看到了硕大的空地,石头的地面,以及递魔纹路勾勒出来的纹理结构。
少年手里拿出来三枚夕阳红,分给蓝一块,分给东南一块,自己留着一块。
他说,跟着我学。
而后凭空勾勒纹路,夕阳红悬浮在多个符号的矩阵里。
这时候他身下的递魔纹路亮堂一下,凭空就消失了。
蓝还站在那里,这时候有样学样,在那几个符号的中间,夕阳红也凭空悬浮,根据符号而旋转自己,而后伴随符号之间的力场连接,而后突然一下带着蓝飞走。
东南跟在后面,紧随而至。
他们出现的时候,少年就站在旁边,指给他们看,这城市的繁华街区。
少年说这里就是东域最大的城市,也是他们如今脚下的城市,名曰市海的地方。
东南追问,那岂不是说这里就有着难得一见的龙族第一大宝石?
少年回笑着说,那不就在你头顶?
蓝看着少年所指的地方,一颗巨大无比的宝石,其实早就已经悬浮在高处,具有着魅惑的绿色绣着点点金丝,还有淡淡的黄色,以及难得的蓝色,如一池滚水,在天空翻滚。
仿佛浓稠的东西统统都生存着。
东南只顾着大叫,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少年继续说下去,这条街上有很多医生,蓝你看哪个合适,就选择哪个,我们直接带回去。
蓝看着那林林总总的门牌,这里的医生可着实不少。
少年看着,起码得有百十家。
毕竟也是一条街道的吗!
蓝完全不懂医术,倒是最关心的是,这些医生能不能弄得明白自己朋友,朗山岩的那奇怪的身体构造。
他很害怕虫子的秘密会被曝光。
于是一直看着这周围的店家,门厅大的,太有公信力,门厅小的,可能没水平。
选择哪个都很成问题。
所以他直接绕开了少年的推荐,自己边走边思索,一边走着,一边瞧着,已经暗自打算这看病的医生决不能留活口。
他一路看着,走到最后,一条街都让他给看完了,就直接选择了那一户看上去根本就没有门牌的。
这一户,是看上去就很穷,是那种会因为钱的问题而好办事的。
蓝直接走了进去,少年跟着,门厅里已经破破烂烂,倒是医生正在清理着各式花样的宝石以及魔法材料而忙活着。
蓝说明了情况,医生继续忙着,等到蓝说完,他似乎也收拾好了东西,提着箱子就走出来,说前面带路。
蓝的身上没有带上大黑,如果有那家伙在旁边,他肯定能给对手来一个精神探索。弄得出来他的花样,控制他的心神,但是现在正是因为没有大黑的帮助,他只是瞅了一眼医生的后脑勺,发现残影是红色。
蓝暗自纳闷,这红色是指对方会被自己直接给杀死,还是说他本身就血灾难免?
蓝跟着少年,带着医生还有蓝就这样去了人家的府上。
少年进入宫殿的时候,直接吵嚷着去喝果汁了,蓝带着医生一步步走去了朗山岩的卧室,那条路,他多少还会是认识的。
少年不在身旁,他也一样当做了主人欢迎医生的到来。
顺带着,交代了东南,让少年给自己带些新鲜水果。
他记得少年说过,宫殿里的水果,鲜花都来自那一幅壁画,如果要新鲜的,那可就得直接进去采摘,所以是得要废些功夫。
医生直接被蓝带去了朗山岩的卧室。
此刻里面阳光恰好,鲜花怡人,健康的情绪宝石渲染出和谐的气氛。
蓝说,这就是那位病人。
医生默默地拿出来自己的看病器具,摆弄着,说,这病人看上去好虚弱。
蓝说,那可不?正因为病人虚弱,我才更得要请医生来看看。
蓝说着,大钳子的战甲随时准备作战,已经做好了钢针点穴的功夫。
医生拿起自己的眼镜盯着朗山岩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能看的出来些什么奥秘,就让他直接看了好长时间。
蓝不忘溜到了医生的旁边,假装成自己很关切的询问,我这朋友没有什么大碍吧?
医生惶惶的摘下眼镜,汗水已经凝上了面庞,蓝随时准备着出手。
没事,就是身体太虚弱了,我看这病也得有好些天了,起码得要给他一些大补的药物。
医生说着这些,蓝询问能否也教我试试这眼镜?
我看你们医生似乎都只要带上了眼镜就能弄得准这病情来路。
医生递过去眼镜,说,实际上完全不是的,只是眼镜的特殊镜片可以看得出来病人的灵体状况,从而帮助我们分析病情。
蓝哦哦的答应着。
但是不忘继续追问,可否让我看看这眼镜?我也很奇怪你们的眼镜能看到些什么。
他的钢针已经摆在了医生的后背,随时准备着发作。
蓝就等着医生一句话了。
而医生终于是颤颤巍巍的递过来眼镜。
蓝接过手里,带在脸上,看着自己的朋友。
他的身体呈现着诡异的绿色,而且绿色的灵体向着周围弥漫,似乎恶魔一样展开了自己的生命。
那是什么?
蓝看着就已经害怕的摘下了眼镜。
看着医生的一脸冷汗,似乎也算是有了解释。
你能说说那是什么吗?
蓝询问。
医生只是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这种病还着实治不好。但是我想你肯定也能看得出来这不是简单的病,你的这个朋友,恐怕凶多吉少。
医生说着,仿佛根本没有想得到蓝此刻放在他身后的钢针。
你说什么?蓝有些愤怒。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医生似乎被吓坏了。
93,医生的交代
蓝送走了那个医生,临走前往他的身上甩过去一枚跟踪器。
确定了信号出现在空间地图上,蓝才合上了大门,走回了宫殿里。
这时候东南刚巧拿着一盘桃子陪着少年从楼上下来寻找自己。
蓝很好笑的接过桃子,自己啃了一嘴,扔给东南一个,而后给少年说起那个医生的事情。
医生说朗山岩得的病只怕是不小。
他医术不行,自知自己解决不了这样麻烦的情况。
所以自行离开,分文不取。
少年听后,那心情也咯噔一下,他有说这病确切是什么吗?少年也似乎明白,这事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没有说,就我目前来看,这只怕是挺麻烦的事情。
蓝说着,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少年,自己啃着自己的桃子。
同时不忘在地图上留意着医生的踪迹,去看他究竟去了哪里。
去了那里又究竟要做什么。
而医生,也似乎终于露出了马脚。
他那一路走过的痕迹,蓝完全看不懂,而他最后停留的地点,却一定不是之前那角医馆。
少年询问蓝,那你想怎么做?
蓝回答,我觉得应该再去请一个医生,有些水平的医生回来,看看他有没有能力治疗治疗,我这朋友的病,起码得要能指个出路。
少年觉得是这么回事,就匆匆跑去了楼上,而后下来的时候拿着储物袋子,里面是整整一袋子夕阳红。
看重量也要有个几千枚。
少年扔过来袋子,说这是我的零花钱。
你拿着钱,去看看,能找个什么样的医生。
蓝掂量着钱,明白这是少年的好意,也只领了情,而不领钱。
丢过去钱,这东西我不能收着。
说完转身出门,钱还在少年手里。
等到了街上,蓝混入人群,转了多少个小巷,看着龙类淹没了自己,一身战甲染上全身,一身漆黑向着医生的所在追去。
他没有费多少事情,就接近了那个地方,静止的目标就在里面,那是一栋高楼,一如龙族的建筑都是石质。
而楼里面正掺杂着低语,还有喷香的美味从里面传出,仿佛是一个美好的人间世界。
蓝借用了朗山岩的拟光物质,变换了一身行头走了进去。
餐馆的门不难进,根本就没谁阻拦,也不会有谁阻拦吃饭的客人。
而里面,寻着精准坐标,直入深处,在幽暗的角落里,五六桌常客,喝着魔法溶液,点缀着美味的情绪宝石,还有一两个老头炫耀着自己的宠物。
蓝看到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这里不对头。
气氛很沉闷,就像是这座建筑一样压抑。
而那个医生此刻是另一幅打扮,正坐在那里,和一个尖鼻子,戴鼻环的大汉说着什么。
蓝走来的时候一定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随着蓝这边走来,他们那边已经跟了上来,蓝的手里钢针已经就位,凝冰状态开启,气氛寒冷而又震人。
而那大汉,已经靠在了座椅上,欣赏着自己这边的事情。
蓝一手抬起,一枚钢针射出,那边已经有一个打手一拳落地,石头的地面,石头的大手伸向天空,而刚好挡住了暗器,那边又是一个聚合了魔法的手直接抓向了蓝的铠甲,蓝的手里第二件武器瞬间发动,那只手就此淹没在了龙类的乱脚下。
刻刀凶狠的出现,一定是震惊了那人,也激起了吵杂,医生已经坐不住回身,而蓝正好看到他可爱的面庞,此刻他可一点没有当时的宫殿里的镇静自若。
龙群已经包围了蓝的周围,医生这边已经点头哈腰准备着离开。
蓝这边勾勒纹路,第一次在这东域的世界里绽放出自己的武器,一个个浮空纸书写了数百个同样的符号,仿佛是乱羽纷飞,而此刻忽而狂风迎面,寒气肆意。
那些冰凝之术通过浮空纸化作冰山冻结了周遭,无论是来者,还是医生,统统留下。
就只用这么一点点功夫。
蓝踹开了那一个个挡路的冰人,一手按在了医生的肩膀上,他此刻正欲逃跑,而腿脚已经被冰冻,不可能离开,所以干脆留下。
蓝和这里的首领致意,让他怒意中烧,瞅着自己带走了他的人。
蓝走出了那地方。
但是一定是不能直接回少年的宫殿。
而直接拉着那家伙,召唤锁链把他捆绑,而干脆消失,在弱水里,直面着这个假扮的医生。
毫无问题,蓝至此可以肯定,这家伙也是染上了血债的龙类。
在自己的地盘上,蓝坐着一把椅子,对面绑着自己的猎物。
他没有撕下面庞,依然套用着那件当时闯祸的面庞,镇静的看着假医生。
假医生也真够诡异,奇怪的鼻子占据了一整个面部,而后短短的龙角仿佛兔子耳朵,吧嗒在脑后,还有圆滚滚的眼睛战战兢兢,肥胖的脸部,近乎一个虫子的肥嘟嘟。
蓝说着,有什么都交代了吧,我的手段你也看到了,刚才那种水平的冰冻,在这里也是可以施展施展的。
蓝说的很含糊。
倒是医生此刻还一声不吭。
蓝看了一眼他的嘴,确认没被封住。
但是大张着嘴,还仿若冰冻的时候一样,喘不过来气。
蓝掏出了一张浮空纸,勾勒了一个符号,一步步走过去。
那张纸贴在了医生面门,寒冷正在渗透,落脚就是冰凌,假医生不知道能装到什么时候。
此刻,蓝就慢慢看着他,看他如何和自己继续聊下去。
他果真很识相,浮空纸放上去不多久,他就学着动口了,打颤了,不再装着六神无主的样子。
颤颤巴巴求饶了。
我说,我首先只是一个假医生。
嗯,看得出。蓝非常肯定。
我只是杀了一个人,杀了一个在那里看病的医生,正准备着偷点什么东西离开,一个病人就闯了过去,把我带到了黄老的家宅里。看了一个病人,而后出来就去了我老大的馆子里。
你就跟着来了。
94,回来了
嗯,不错啊。
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医生呢?
假医生不说话了,他狐疑的看了一眼蓝,而后试探着说,因为他欠了我们老大钱。
蓝不去询问了,盯着假医生,一直盯下去。
假医生一直在那里坐着,起初还觉得没什么,但是接下来,就会觉得这样子不行了。
假医生装不下去了,只好说道,实际上是那个医生给我们老大卖了假药,吃坏了我们老大的肚子。
我就是去教训他的。
嗯,把人给教训死了。
蓝说着站了起来。仿佛是没有想到问题这么无聊。
而意味高深的说,你用不用告诉我,你其实还惹了什么人,比如......蓝故作高深的帮助他回忆。
假医生转着眼睛,一直在想,但就是还真的想不出来。
我想最多也就是每天吃饭不给钱吧,餐馆里的大家都是这样的。
不对!再想想。
比如你今天去了哪个地方。
假医生想起来了,但是觉得那没问题。
这位大侠,难不成你是......
说下去!
假医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他没话找话,哑巴了。
蓝提醒道,你看的那个病人,他究竟得了什么病?有没有致死的可能?或者必然能死?
假医生更加满头的汗,这问题问的他很不好回答。
但是干脆说了实话,他一定是有病的,我们稍微懂点灵体学的江湖打手都知道,那种恶魔的灵体预想一定是不祥之兆。
起码是一整个家子,都得要死人的。
说到这里,他不再说下去了。他老大才提醒过他,这事情不要随便说。
黄老的宅子里出点事,是他们不能说的。
蓝已经消失在了弱水领域里。
弱水正在逐渐的吞噬那个家伙,只要蓝不给他氧气,他用不了多久,就必死无疑。
蓝换了一身妆容又走回了那个餐馆里。
餐馆这时候一片狼藉,因为那冰冻,小半个区域都没有了。
当龙类开始救援的时候,那块区域就不得不施展大型法术。
所以此刻容不得更多客人吃饭下去。
蓝看客一般站在那里张望里面。
看到那位老大此刻正和老板拍肩膀称兄弟。
而那家伙却是一眼就瞥到了蓝这里,看到了蓝,而把他的目光抓住。
蓝已经变换了身形,他应该看不出来,而蓝压低了虚假的帽子,隐退在人群里,走向了街道。
确定身后根本没有其他人,他回到了真医生的医馆里。
此刻那里也已经被包围,他的遗体被抬了出来。
留下两个学徒正在清理师傅的遗物。
说不定跟着就是医馆该没了。
蓝在那里转了一圈,确定医生是真的死了,才有些纳闷的走了回去。
这时候蓝还没有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医生。
他一直想找的医生,其实只有一位,那是现在身处在西域,那个涯柱上的青。
以他的医术,去解决自己所面对的问题,恰恰是刚好。
而青没有来到这边,他估计早就已经讨厌了自己的老师。
在那些时日奔走在沙漠上的日子里,他似乎很避免谈起这个话题,很讨厌面对着老师的感觉,似乎那是他一生的禁忌。
蓝正这样想着,迎面就碰上了行走的灵体,一个背影跟青近乎一模一样的龙类。
没有谁知道它是来自哪里。但是就他走在街道上的模样,倒是和青近乎一模一样,从没有一点不同。
蓝连忙赶了上去,想要去抓住那一个残影,抓住青的灵体询问一个清楚。
远在沙漠的另一端的那个人,是怎么忽然间出现在了这里?
那一天蓝离开了西域的家。
青就收拾妥当,来到了东域,和西域那种穷困落后完全不同。
东域的城市里已经修建了相当高端的传送装置。
那种铺设在城市重要地带的巨大递魔纹石盘。
只需要支付几枚夕阳红,就可以一个闪身去到想去的地方。
当青出现在这里,他直奔老师的家里而去。
看到昔日的建筑以及阔别许久的家乡,他只是带着曾经海阔天空的想法回来了。
在这片名为东域的世界里,他想到了很多的事情,就比如自己的老师是怎么劝告自己不要从事兵骨锻造这样一个研究。
就比如他昔日所说,武器不能解决所有的争斗。
而如今,他不免觉得好笑,如果不是自己开辟了这样一个专业的研究领域,又如何能忽然之间塑造起龙虫两族争斗的决定性筹码。
他走在昔日的大道上,老师最后还是没有料到他这个学生来了这么一招。
而他这个学生,也没有料到,有一些时候,老师的想法会是那么的错误。
只是老师已经暮年,老师在他匆忙的一生里所走过的道路,是自己这个学生,所一生难以赶得上的。
他的伟大,他所教育的学生在整个起源之地所享有的成就。
都是世人皆知,而引以为赞的。
青一步步走着,走去了昔日的市海。
市海城的郊外,一处处宫殿古典奢华。
高耸的岩石,还有镶嵌的魔法宝石,更有递魔纹路永恒眷恋。
他看的不胜其烦,而从没有想到,那些老朋友们如今都这么会享受了。
和他所在的那一方破庙果然是完全不同。
他一路向着城市的中央走去。
在那里是低矮的渗透进入了城市第二层的地下宫殿。
被称之为城中之城的地方,是一大片赫然出现的守卫军。
他们驻守了控制台,硕大的矩形递魔纹路守卫着地下世界的入口。
同时也设定了严密的监测系统审视着一切敢于靠近的龙类。
青出示了自己作为学院毕业生的资格证件。
一步步走进那一大片空地。
这里果然是什么都没有。
也只有如此什么都没有,他才能看得到出现的那些东西。
因为一步一伸之间,一点点变幻莫测的建筑就已经让他身处在旁边。
那座地下之城正若隐若现,出现在了他的头顶,而此刻,耸立的高塔,四面八方的守卫军都已经消失。
当青静静的又一迈步,这里已经是某处高规格的建筑内部。
一条毛绒的毯子向着身后吐露舌头,而墙壁两侧矗立着繁杂的学生肖像,还有学术作品。
他触目所及,又看到了自己小时候最看好的学长。
那个名为白的执政者,正一身教官之袍坐在专属于他的王位上。
95,黑的学生
这是一幅很有造诣的画作。
青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还是自己身为学徒的岁月。
那时候的他与画作的主人已是称兄道弟,可手里面只有一件杰出的作品,是自己20多年学习生活的所有荣耀。
而这幅画作的作者,已经创作了眼前全部作品的十之二三。
在学校时代就已经崭露头角,受到了不少同学对他的青睐。
回忆这段岁月故事。
青不由得总会吃惊自己的这位同学可真是变化真快。
因为那时候的他,可远远不是如今这样几分醉酒,几分苍老的神态。
倒是相反,像是一个可口的果实,孩气童真,总有别样的畅想与思考。
青还记得那时候的他说过,想要遍访起源之地所有的美女,无论是东域的少女,还是西域的技术宅,或者南域的巫女,亦或者北域那些血色缠身的女子,他都要和她们来点恋情,调剂调剂生活的无聊。
但没有想到,一晃就是这么多年过去,橙还是曾经那个橙,他一如既往处子之身,近乎从没有和一个女孩子发生性关系。
也还真的生活在没有一个女孩子青睐他的生活里。
青看着面前这幅画就觉得不得了,因为那时候的白也是说过,如果有机会成为东域的龙首,他一定要看看橙的老婆,顺便问一问橙是不是很胆小不愿意面对哭闹的孩子,没想到倒是白这么多年过去,首先没有孩子,而只有一个老婆。
试想他们都这么多年过去,回想曾经的时候,倒是同学几个,成家的寥寥无几,而能够看着孩子,看着家人成双成对坐在一起吃饭的,唯独当年的黄还有粉。
就连老师黑也没有成为了一个家庭的主人,反倒是老婆自立门户,成为了南域的掌舵人。
青不免有一些想笑,还真的应该得笑,青他们是不是都学到了老师作为一个学者,作为授业恩师想要传达的核心要领?
青看着白在画中那端坐王座正中,一手提笔,一手执掌虚幻的灵体书籍,在书写东域如今的法典的景况。
在那画中,那个年轻的白,真有一种学者风范,青多年的锻造研究可以看得出他的思虑沉浸在另一个世界,而同时身处在那个王座之上,年轻的白还有一种战士的风范,他手中的法典,将会成为一段历史供他驱逐东域的肮脏。
历史洪流里,那个白身为掌舵人的样子,跃跃欲试。
青年老的目光审视着那副画,画中景物的变动,画中世界的翻飞,画中法典上那潇洒的字迹,画中的一切似乎都暗示着,白终究将从年轻的思想家走向执政者。
青看着,不免赞叹那个画家当年的思绪是何等正确。
而也不得不感慨与疑问,这样一个描绘了未来的画家,为什么不去动笔朋友的未来?
橙是不是在那时候就说过了原因?青回忆着,什么也记不得。
青一直看着,走在长廊里不由得思索,当年的老朋友到底是想到了什么。
正想着,长廊的这里已经走过了,整整百十幅画作,自己只是一幕而过,看到了最开始的几幅。
而后确信这里根本没有自己的。
老师还有同学们,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是不是也真的忘记了还有自己这个学生。
他们可能真的把自己忘了。
东域文明的建设里,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捣乱的。
外出这么些年,一直都让老朋友们很担心,会不会成为了白的对手,或者赤的杀戮对象。
毕竟自己站到了另一个阵营里。
路走过了很多,青终于走到了城中城的学院区域,老师曾经就是在这里讲学传道,教会白法律者应该如何伸张正义,教会赤行军要法,以及训练军队最重要的那些事情,教会橙学会绘画懂得色彩的诸多妙处,还有教会黄成为一个商人应该如何施展自己的拳脚,最后对于自己,以上所有龙类的小师弟,黑选择了最简单的递魔纹技术以及稀奇古怪的兵骨纹理之术。
老师说这些是自己喜欢钻研的,那就学吧。
而如今,这里巨大的讲堂已经空置,曾经学习的空间已经没有了足够的学生。
更多的龙类选择了行业走在了自己这一代人塑造的世界模式里。
老师那个时代,那个万千方法汇聚一身,开源多流,终归一体的时代已经过去。
他们这些学生,不过是发扬了老师身上的小小一部分,而成为了各行其道的一代领袖,而老师已经不知道躺在了哪里。
青草草走过,学堂里如今还有一些年幼的学生正在阅读,多年不见,或许教学的工作已经全部交给了灵体以及书本。
像他那时候还能看着老师陪着老师一起面对古怪的造物原理的思考时光已经不复返了。
而前面,更开放的动手地方,五花八门的材料摆放在那里。
一些喜欢的学者,一些高难度的知识应用正在开启着。
青记得这就是自己非常怀念的那片乐土,很多的东西都可以在这里发现,而后巧妙地应用。
自己的锻造之术,医学之术,都是在这里,摸索着,模模糊糊建立的。
再往前,是海量的书籍与阅读之地,这里记载了前辈的许多经验,一个个沉寂了千百年的灵体早就已经储备在这个空间里。
只需要有缘之人来到,就可以翻开阅读,而后体验前辈思索出来的答案。
青看到如今里面又已经填充了更多的东西。
一切似乎还没有变化,但是也已经有了变化。
青继续向前走着,直到拐进了学院的住宿区域,这里是各个老师休息的地方,也是他们身为老师交流思想的地方。
收集着,陈列着,一代代杰出人物的趁手东西,或是画家的魔棒,或是魔法化学的魔石阵列,或是递魔纹师的纹谱,或是商人经营的心得,或是其他的什么代表物品,都在这里出现,存在而后收藏着。
青一步步走了过去,看到很多他不认识的面孔,当然也有他所认识的老朋友,比如继承了老师之职业的粉,此刻就在里面勾勒着一个递魔灵体,那说不定是他未来的学生。
但是青只是一步而过,没有和他打招呼。
那家伙工作起来太专心了。
96,黑将死,黄已亡
当青走到了更接近后面的地方。
此刻还有医生守在门口,和橙交代着什么。
那个大画家也算是出现了。
青不免一笑,然而又奇怪的看着他。
画家的脸色很阴沉,似乎什么事情让他那个只想着饮酒与绘画的大脑,此刻也伤心了。
青三步两步走了过去。
门并没有开着,而是半遮挡,半透明,递魔纹路挡住了这边的声音,也挡住了里面看过来的视线。
但是老师的面庞却就在那里,这是不会有错的。
青的脸,不由一紧,橙看到他来的时候,错开了医生,过来和他说着什么。
橙直接交代了根底,老师最近一段时间心脏可能出了些毛病。
灵体方面的检查发现,他的心脏似乎沾染上了蓝色,而且混合了妖异的红色。
用更专业的话来说,就是沉重的情绪可能引起了心阴的质变,这一段时间最好还是少给他些刺激,谁也说不准他正在想些什么。
青听着这话,他本来就是医生,心阴的意思是说心脏器官,沉重的情绪可以理解成阳性活动,那么引起的质变就是说心脏因为活动而发生了器质性改变。
青总结着这些话,询问医生,还有可能弥补吗?比如修补灵体,从而改变心阴的当下状态?
医生只是摇了摇头,这事情不好下结论,大老师的病已经不是很短时间里的事情,只要情绪不能调节,他的灵体修改很难弥补回正常轨道。
橙也安慰道,毕竟是老了,不像是我们年轻人,轻轻松松就能改变身体的当下。
青听着,闭目沉思,思索调节情绪的好方法,就他现在所知,还有一种旷世罕见的药材有这个可能。
只是那药材太过稀缺,多少年来,都没有在龙族再次出现。
他记得那也是老师教导自己医术的时候,所一直没有找到的东西。
青看着递魔纹的另一面,老师躺在床上,硕大的龙角,沉在床头,专业的按摩师正给他调节身体经络,从而弥补不可改变的那一天太早到来。
橙说老师辛苦了一生,八百岁的岁月里死去,这也已经是一个很年迈的岁数了。
青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还不免望着那个老者,身为学生,最后一面不能相见,总有很多疑惑以及无能。
青说,那你给他画像了吗?
还没有,不过可以等到灵体定型的时候。
粉那边就在制作这样的灵体模型,据说是要把老师的智慧给装进去,多少也算是留下些纪念。
青什么也没说,心中暗暗地觉得需要去寻找到那一味药材。
那种多少年来据说只开放在阴暗水池里的花朵,盛放着七彩的光芒,每一种光芒都具有着调理一方脏器,而后复原整个灵体的功能。
青这样想着,橙拉着自己就往外面走去。
一路上少不了要说,你这是啥时候想着回来了?白还打算让你好好忏悔忏悔呢!
哼,他还想的挺轻松呢。我也想问问,鱼龙母船的事情你告诉他了吗?
没有是不可能的,前不久黄去世了,葬礼之前我们就告知了这方面的事情。
没想到他早早地就已经死了。
青没有搭理,黄那是注定的,他三十多年前身体不好受的时候,就让自己看过病,那时候他已经可以断定他活不过二十载,能多活十年,也已经是得要庆幸的了。
说的什么?青问。
就是绝望沙漠上一个异世界的生物,具有着我们没有的科技逻辑,还有已经发展出来强悍的武力技术,能够灭杀不亚于元素龙那样的对手。
青回味着,他们怎么说?
白采纳了赤的想法,准备看西域的想法。
他们拿不准对手是敌还是友,毕竟是落了难,而且没有发动攻击,说不准是个什么态度。
哦。青走着,回味的又看到了那一条走廊上的画,他趁着这时候有机会,不免去问。
记得那时候你画的那些画吗?
橙看到青目光所指,忽然明白,那时候也就是兴味刚好,随便说的,没想到里面那些人物未来可都真成了。
嗯,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没画我?是因为有什么原因吗?
橙纳闷一下,看着青,很郑重的端详着,回答,你不是和他们属于一个世界,青,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但是我还是明白,你不是和白能在一个世界较量的角色,他们之所以优秀是因为这个共同的团体,但是你呢?
虽说是我们的同学,却从来没有加入到我们的体系里,而生活着。
你属于另一个世界,不属于东域,不属于西域,不属于龙族,不属于当下,你的未来我只能用一个空白去描述。
我,还远远不是能绘画你的时候。
橙如此肯定的回答。
青只以为他在玩笑,没错,师傅八百岁就去世,自己如今年过半百,难不成还能再活个二百年?
刚刚听闻师傅临终消息的青,觉得橙说的很不是味道。
他确定,自己达不到,也超越不了老师的那个成就。
橙见青不说话,这事情就不再说了。
青说,你就开玩笑吧,难不成我还能活到五百年后?
橙故作高深的不去回答。
只是说,有一些时候,你的命运已经在你小时候的想法里回答了。
你记得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离群索居,总结属于你自己的科学道理,虽然老师交给你的就是最优秀的,但你总有方法跑到老师都没有去过的世界里成就学问。
所以我就觉得,你是不能用我们的逻辑去限制的。
青听着,心说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但是又觉得橙说的油嘴滑舌,很有一些故意吹捧自己的味道,而没有真的回答问题。
他只能说,你还是好好画画吧,弄得就跟你成了大预言家的味道。
橙不去回答。
他只是询问,那你这次回来是干什么?
白他们应该没通知你,毕竟黄那样的事情都没说。
青不由一怔,是啊,黄死了。
他还没有给他告别呢。
他们已经走出了城中城,走在外面的街道上,青说,带我去看看黄,我想给他的灵体说几句。
97,黄的话,青的信
见到黄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夜晚。
城市里没有谁还存在在那个地方。
青出现在那里,一片墓地里,递魔纹路向着周围伸展,每一个交魔点都对应着一个坟墓,整个墓地里交魔点勾画一通,形成了坟墓与坟墓之间的沟通。
这是递魔纹师最经常使用的一种阵型,勾勒出来的纹路打通了坟墓里面的主人在另一个世界的活力。
龙类们认为,这样子可以让死者不至于过分寂寞,而沉寂在他们的世界里。
青走过来的时候,手里面拿着老朋友准备的魔法材料。
也算是招魔的东西,据说可以借着人为的方法,让一个死者从亡灵的整体意识里突然脱落出来,回到现实世界再说一说有趣的事情。
但是一定得要限制时间,因为如果说的时间太长,一个亡灵可就不是亡灵了,龙族的魔法师曾经看到过一些亡灵从灵成为了魔的事情。
青被橙指引着,去了一个交魔点。
硕大的墓碑勾勒着他的名字。
单单一个金色的大字,黄。
青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字出自谁手,但是既然人都死了,他也不去多问了。
青放下了那个器具,而后点燃了魂火,燃烧着器具里的香料。
招魂香,凭借着神秘的香气,让死者重新注意这个活人的世界。
橙就平静的站在旁边,等待着青要说的。
只待香气逐渐飘摇,翻翻滚滚卷向了高处,魂的味道越来越浓,那是死者的哭泣已经浓郁,呲呲啦啦的声音象征着灵的归来。
青开口道,早年间和你总是很合不来,那时候看着你总是财大气粗的样子就很来气。
而如今真的老了,才有些明白,你那时候也是少年心性。
而且最近几年听橙说,你竟然还购买了他的一幅画作,放置在了你的宅邸里。
我当时还觉得没什么事情,但是居然听说,那画作里面的人物就是我。
我现在才觉得原来那时候的你是真的看开了。
希望你能理解,我前几年不和你做交易的行为,兵骨武器,不是一般的武器,你一直想给我说,要让这些东西具有更多的军用特性,我一直不听,当时觉得能做好竞技者这个方面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现在想来确实是你眼光高超。
你那时候说的很对,我们龙类确实是这已知宇宙最渺小的文明,外面的世界还很大。
漫漫星空里,流星可以坠落到我们的星球,也确实还会有着外来的生物来到我们的世界。
而且会开始战争,打断我们的正常生活,直到把我们给奴役。
青说道这里不由得一停。
黄的灵还在摇曳着,升在高空,在黑暗的宝石下俯视着自己,扎根在香炉里,而实际上还魂游周遭。
青有些悔意的说,我很遗憾当时没有和你在一起合作,因为如今我不得不和一个更有野心的家伙合作了。
那时候不和你合作是斗气,而现在年迈了却发现,和那个人合作反而是与虎为伴。
我真向往能和你请教一些知识。
比如该如何与你们商人相处,比如应该如何控制一个心思另类的外来者。
这些事情我都没有方法没有经验,如今想来,真觉得老黄你还是挺厉害的。
青说着,看着天上的那个灵魂,它只是静静的漂浮,而似乎还没有听得懂这里的事情。
青说完了,看着香炉已经泛起邪魅的红光,意识到不得收起香味,俯身灭了香料,而后看着那个灵魂逐渐消失。
在夜色里,他在尖叫,也在破灭,用亡魂的态度看着这个世界,而后不得不归于寂静。
他应该还很向往呆在这里,可是直到最后才说出了一句话,青,你只需要向前走,向前走,不断地向前走,我们都会在这里看着你,我们相信,你终究可以找到一条道路,在那里答案自然会出现。
青似若惆怅听着老同学的告白,记住了那一段话的开头,他呢喃着,向前走,向前走。
只需要向前走,他青就一定可以找到一个答案。
一个如今一切问题的解答方式,从而走出这个当下。
夜色里风儿一吹,亡魂最后回归了死者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唯有青继续面对着自己的人生,而看着道路向前走。
黄是真的死了。
就连他的灵魂都没有记住青其实一直都在向前走。
而他不过是陈述了这条龙的习惯。
青和橙在饭馆里告别。
青去往了自己小时候在城中城的住处。
那里如今还保留着,不知道是不是同学们的特别照顾,那上面还至今保存着青离开时候的样子。
例如他的书籍,例如他的材料,例如最早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写下的那些要在未来看的时间信件。
青清理了这个已经有很多灰尘的住处。
而后去看自己多年前期待今天应该去接手的想法。
它们是自己在那个时候就向往自己总有一天会赞叹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自己向往着,也相信着,自己总有一天会赞叹,自己走过的这一条道路将会是何等的惊人。
他悄悄地翻开了灵体符号。
符号里面来自起码四十年前的字迹还是仿佛年轻的藤蔓一样攀爬着。
慢慢爬进了自己的视野,掉进了那个时候。
未来的我,我相信当你阅读这封信的时候,已经不是一个仅仅依靠着老师的学识而活着的学者。
起码那时候的你,已经明白自己的当下,自己的宿命就是什么。
青想着,不由一笑,起码七十岁的自己并不明白自己的宿命,但是他明白自己能做什么。
我希望我在未来大概三十年的岁月里能够更多的走出去,我想去看更大的世界。
老师所描述的那片土地我抱着深厚的热情。
我不相信他一定是一片毫无意义的探索。
因为所有的历史文献以及地质学探索都已经逐渐能证明了。
而同时我也明白,在当下,东域所形成的文化阵营里,没有我的份额,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明天而去奋斗。
白选择了东域与西域的对垒,用既有的历史决定未来的历史,他虽然腐旧,但是也确实可以带着足够的信仰走出来一条决定东域的文明之路,赤虽然无能,是一个干脆的讲究武者天下的龙类,但是起码对于军事问题有着很多的想法。
我觉得,自己既然走上了这条需要解决武力对抗的武器开发之路,有必要更多的和他聊上一聊。
而黄和粉,我觉得黄似乎身体不好,他的处境堪忧,他太沉醉在对于商业经营的工作里,我不确定他都还会有多少时间活着。
而粉,他太简单了,对于很多事情,崇拜老师的想法。
一想起这个我就觉得生气,粉作为一个学者,很匮乏真实的接触思想的快乐的勇气,他总是注重把老师的想法传播出去。
我希望到那时,未来的我可以用更大的气魄超越曾经的这一切。
因为到那时,时代已经改变,他们所主导的让东域成为文明中心的想法,肯定已经不是在你那个时候,文明已经不是实力所可以比拟。
我相信,龙族将面临着全新的对手,一个足够我们的武器去面对的敌人。
他足够强大,而也足够愚蠢,一切将只能使用最根本,最简单,最单纯,最直接,最低级,最本来的方式去面对。
就比如白所说的,如果我们的对手想要杀死我们,那么我们得要扼住他的咽喉。
而那时候的对手,如果他是一个要用武力去对付的角色,我们就应该用直接的领袖去对抗。
只有领袖,这种我当下的对手,可以对付那个时候,武力在我所可以想象的处境里无能为力对抗的对手。
我希望你明白,这是我的武器大展拳脚的一场战斗。
青默默地看完了自己的时间信件。
98,七灵花
信件写的很真实,就似乎是曾经的自己对着未来的自己的预言。
他明白这个自己已经取得了向往的技术成就,解决了资源问题。
而却也意识到武器的强大,已经不是使用武器力量可以驾驭。
那个时候的自己,似乎已经明白克敌之术,唯有变通。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明白,欲想变化,唯有从低端开始。
而这个本来之术,会是什么呢?
那个自己似乎以为可以是领袖去引导。
实际上就是向着白他们靠近,用体制力量对抗,而实际上青非常清楚,体制力量无法面对与对抗这一切。
龙族的体制里,还是只能使用武器去对抗对手。
而要说武器,又终究是自己的兵骨。
青在深夜里看着自己手中的这封信,他不确定自己那时候是不是想到了如今所能看到的全部。
但起码信件写的很彻底,也很纯粹。
而答案却完全不是自己曾经所以为的那个答案。
他看着信,信里的自己,似乎真的跨越了三四十载的岁月与自己说话。
那个自己,真的领悟了在今天要想解决的问题有多么困难,也同时站在了自己的立场上,给了自己一个看似有用的答案。
青说着,不错,也还真的有了些水平,在那个时候就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青思索着,爬上床去,去睡觉了。
这事情终究不是一时一刻可以解决与面对的。
当明天来临,指不定又会有奇怪的信件接踵而至,而后告诉自己,答案就在这里。
但是多少天后,青却已经抛下了这方面的事情,他驾驶着粉设计出来的灵体,行走在市海的街道上。
街道上的人们拥挤着去寻找自己的商品,而青也在寻找着,打量名为市海的地方,寻找自己的商品。
他打算就在这个地方看看,看哪里,看怎样,看有什么能力寻得那种花儿。
那七色的花,会在什么地方绽放?
蓝就在这个时候找上了青,在青执着的穿越,与向前的时候,从人群中挤到了他的面前,而后站定。
青一愣,蓝一瞅,两者一个灵体,一个龙类,互相看着,都没有想到对方出现在了这里。
蓝指着旁边的餐馆,青点头,两者走去那里,去那里一起说着什么。
这一天的太阳格外的浓烈,而城市里的魔法宝石,也格外浓烈的散发着光芒。
蓝诉说了他的麻烦事,青说自己在找一种花。
蓝说什么花,我最近就收获了一种七彩的花。
青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是在一个阴沉的水池?
说着这话蓝就拿出来了他的花。
那花就犹如刚刚采摘的时候一样,直到现在也是彩光饱满。
青灵体的面貌都高兴坏了,怔怔的看着蓝,没有想到这家伙还就真是给自己带来了惊喜。
青咳嗽着,那就这样吧。
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来,你记得,这朵花是无论谁,都不要给,它对我太重要了。
青这样说着,灵体就瞬间湮灭,化作了粉尘飘落桌子,而在远方,一个递魔纹师的的屋子里,四面上下的递魔纹路终结了光芒,深处在烦乱符号里的青醒了过来。
他拿起了自己的装备,千机盘还有魔棒,以及猎食者统统在身,一件修修补补的递魔羽衣瞬间冲出了屋子。
在外面,青一直都在静静的晒着太阳,仿佛从来没有料到青出现的如此直接而且暴力。
当他饮下了一口茶的时候,微风吹过,浮尘飘散,他搓起一把,好奇的看着,在奇怪,这究竟是什么。
那些东西嗅着有一种干燥的魔法溶液味道,而实际上看着,却没有了魔料的色泽,像是干燥的沙子。
就在他疑问的时候,旁边一个口袋悄悄落下,一下子把他捉住,勾勒纹路,将其整晕。
在旁边,一整个茶馆的人都闭口不谈,看着那一伙犯罪分子离开,而也没有坑一声气。
蓝究竟是否真的晕倒了?
当青来到的时候,青已经只是看着自己的灵体粉末飘散了一地,而蓝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是否还保留着花朵。
青点开了千机盘,勾勒一抹符号,去追寻蓝的踪迹,此刻烈日一般的魔法宝石,却刚好中解了灵性的味道,更强烈的灵体冲击,消弭了踪迹。
青只好收起还有待调试的工具,递魔羽衣迎风招展,去搜寻大街上,蓝的踪迹。
而蓝,当晦暗的空气在笔尖浮动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那个对手其实潜伏在阴暗里。
他故意去分心,去专注眼前的粉末,而后也特意让对手趁机,把自己给绑了过去。
那一路上,意识已经凝固,古怪的符号错乱了灵体的智慧。
但是链接器却一直都在运作,都在沟通着周围,存储数据记录行踪。
当那晦暗逐渐消解,他的周围一片寂静。
麻袋上继续勾勒纹路,他的灵魂有了喘息。
但是一片晦暗,他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好久之后,一扇门开了,熟悉的耸动鼻子的声音,以及一件锋利的武器滑动地面的声音。
还有更多的冰正在空气里出现。
他嗅到了魔料的气味,回忆到了熟悉的味道就在不久之前才在刻刀之下给断裂。
不会有错了,是那个餐馆里的战斗,将要在这里终结。
蓝的晦暗消失了,周围一片清亮,还有斧子握在了那位大头目手里。
更有冰块的递魔纹路正在脚下生长,递魔纹路已经完工,如今是魔法发生了。
蓝瞥眼了那上面的零星几笔,蓝色的纹路还有冰块的滋生,寒意逐渐涌起,向着自己伸来。
喂,我的小弟去哪了?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建议你好好回答问题,你脚下的这个纹路是成长类型的递魔纹。
越是时间拖下去,它就越是来劲,如今只是空气里的水分被冻结了,而不久之后,就会是你的双腿变成冰块,再然后会是内脏,胸膛,脖颈,嘴唇......
所以你说够了吗?
我建议你还是回答问题。
蓝瞥眼自己的灵魂里。我觉得是已经死了,但是没有死的很彻底,如果你们这里可以给他进行脑出水手术,胸腔出水手术,他活着的可能还是有的。起码心跳没有停下。
99,中计
你说什么?
我没有说吗?我想你该不会需要我解释,他现在还有可能活着。
蓝看到了那头目的斧头正欲抬起,慌忙改口。
头目的头动了动,龙角上的龟裂不如鼻环晃动起来,更有清脆的响声。
把他给放了,我想看看。他说。
那我呢?我的身体还在这里冰冻呢!蓝说。
把他给放了,我给你解除。
把递魔纹给我解了,我给你放。
蓝不和他打计较,最后他真的把递魔纹给松了、
灵魂领域忽然展开,蓝刷的一下子掉了进去,而后当领域关闭,雪白的面庞,湿啦啦的龙类出来了。
领域忽而缩小,忽而又已出现,蓝色消失,蓝站在了领域的上头。
此刻似乎又可以惊雷滚滚。
外面的雷声震撼着屋内,而龙类们警醒,这里是地下。
蓝说,用不了我提示你,这是什么吧?
他似乎什么也没有说清楚,倒是头目已经招呼小弟去看看那兄弟怎么样了。
死了,大哥。
对方说的很彻底。
大头目干干脆脆的坐下了。
兄弟你刚才说,有办法解决这种病?
嗯。蓝点着头,但就是我的生命安全没有保证。
对方招呼一下,递魔锁链消散了,化作粉末坠落在地,飘散在空气里。
蓝抬手之际,对方扔过来一个包,你需要的手术器具,看看里面缺不缺,有什么需要和我沟通。
我希望你可以把这个家伙救醒,不然就是你得要死着从这里离开。
我想我明白。我的脸不比他白。
蓝说着这话,眨巴着眼睛去看地上的尸体,残影已经彻底消失了,红的,绿的,白的,粉的,黄的,都像是死亡一样浮现在脸上。
蓝打开了袋子,储物袋里,有几把刀子,大致呈现着柳叶形,也有针,长的要命,就跟毛衣针。
维度里面的锤子似乎挺有作用。
但就是不知道,龙族的手术里,锤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蓝拿走了那几把刀子,反手之际,刀子悬浮在了空气里,被战甲的磁控技术收纳在手臂上,而后蓝一把抱起死人,放在了桌子上,等待着片刻。
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头目问。
我想看你离开,接下来的场面很血腥。
那我也想看着。
那我就做了。
说着这话,蓝一刀子插进了尸体的胸膛,一刀割裂了胸骨之间,而后摆开表膜,探手肺部,开始认为排除肺水。
而后随着挤压,这家伙的嘴巴里,水止不住的化作喷泉外涌,水一经出来,就消散在木屋里,顺着桌子向下流动,也不知道最后要流向哪里。
蓝做着这些一直都在浪费时间,而此刻,头目转过来,走到了他的正面。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如果死人也能活过来,那就可以再算上一个。
而那头目很直白的说。
可以了,我见过你折腾我手下的样子,我就是想问你,你的出现是谁的意思。
蓝听闻一愣。
什么意思?
头目忽而收住了思绪,收住了接下里没有说玩的话,因为他觉得这个铁甲后面的家伙什么也不知道。
没什么。他小心的拿起了一柄刀子,而此刻外面的闷雷还在继续翻滚着。
屋子里面阴沉而压抑,因为谁也说不清楚,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蓝小心翼翼的排除肺脏里的水,现在只剩下脑子里的了。
这时候头目就在他的后面,小心翼翼围绕着他转悠,蓝很小心的缝合刀口,而此刻冷冰袭上周围。
似乎忽然间一切都冰冻了。
恰在此刻灵魂领域忽然出现,弱水在凝冰作用下,一片硕大的冰之地面,寒气肆意。
那头目就在刚才,一个不小心的时候掉进了领域,而后如今,化作冰雕在屋子里偏近于地板之下的地方。
蓝收起了手术刀。
他觉得那家伙只怕也是死透了,冰凝之术没有改变,弱水忽而烈火席卷,冰又成了水,而后那尸体沉了进去,一如这个屋子里,桌子,尸体,手术刀,旁边的椅子统统掉进了领域,彻底不会有谁记得还发生了什么。
蓝小心翼翼也掉了进去,封锁领域的头顶,而后缩小领域向着外面走去。
此刻,这地方才全面的放大出来,好大一片晦暗的构造,仿佛一个混凝土的几何建筑。
而那木屋,不过是这地方随手搭建,所谓的阳光,所谓的温暖都不过是诡异空间里的作假。
蓝在这地方走着,去寻找自己所需要的出口。
却不料,弱水的领域里,一抹白光乍现,无数的水都化作着蒸汽像上面飘来。
蓝灵魂审视,却发现那头目又已经焕发了光彩,化作活物向着这里游来。
蓝手中钢针打印,带着寒霜一掠而去,对手又是一招大开手,竟然直接手掌开合打开递魔纹,收取钢针,而后再一个大开手,让钢针返回,从此砸在了自己的战甲上。
那家伙顺势游来,摆动着双腿,身形波浪,这时候蓝灵魂控制,一个领域缩放,而后冰凝打开,弱水凝固,他又一次化作了冰雕冻结在水里。
蓝也同时被冰冻着,但是这时候,他的对手只会被冻得更狠。
大钳子的战甲里,这一切都很温暖。
蓝静静的大量对手,看到诺大的领域里冰块里的他承载着高压低温,逐渐丧失了血色,在自己面前真的死去,而后才粉碎冰块,一刀挥出,让对手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可以确定,他是真的死了,脑袋都在臂刃上血染了。
蓝的身形继续向着上头游去。
可忽然间血光一瞬而过,那对手又忽然活着,还是一身递魔纹路,仿若递魔铠甲已经穿在身上,携带着怒意与自己为敌。
蓝破口大骂,这是不死之躯?
对手只是越游越近,蓝的手里刻刀突刺,杀他个措手不及,倒是对手金刚不坏。蓝的手里递魔纹路勾勒,来他个电流滚滚,倒是对手沉寂着坠落,却在坠落之后又一次睁眼,被蓝看着向着这里来到,向着这里游来,仿若真的不死之物。
蓝干脆递魔纹路展开,硕大的空间里使用立体递魔纹打造牢笼,搭配领域缩放,让对手直接被关押。
而那家伙却在牢笼里使了劲的折腾。
深幽的弱水领域里,蓝一席黑甲逐渐接近那个沉寂在深水里的牢笼。
这也确实是一个有趣的对手,蓝看着他那一身的递魔纹路,一身的仿若硬铠穿着在身。
而奇特的是,彪悍的身形,一身的肌肉却没有让双目显得有神。
那一双瞳孔里,仿佛没有一个灵魂。
蓝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这个家伙的眼眸,此刻一看到才大喊糟糕,他缩放空间看到领域的外面。
此刻他所身处的这个地方已经被包围,没有谁看不到他在哪里。
他的身形暴露着。
蓝的灵魂领域逐渐消失,关闭了深幽的弱水,外面的刀子架在了脖颈。他又一次被捉住了。
这些家伙没有直接要了自己的命,而是一个递魔种子扔到了自己身上,种子随机生长,一件复杂的递魔纹路困住了自己,双手不能移动,领域不能张开,只好一步步被控制着向前走去。
100,再见青
当蓝被一招擒拿住的时候。
青的递魔羽衣如一阵风略过了茶馆周围的街道。
根本没有见到蓝的身影,也不会发现蓝似乎早已经消失在了这周围而去向了其他的地方。
青只是一味地寻找着,仿佛一个执行命令的机器,全然不像是曾经那个他自己熟悉的青。
而蓝也已经被从神秘的建筑里带着,去往了不知是何地的地方。
他们谁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蓝看到了晦暗的建筑,站立的方柱,还有空旷的空间,无比宽广向着周围延展。
而青看到了开阔的街道,规矩的建筑,一切井然有序。
就在蓝以为自己会面对着死神的时候,其实他遇上了王座上的男人。
一个身穿着一席红装,而伸展在王座上,俯视脚下的头目。
他的面孔是那样熟悉,仿佛还沉浸在弱水领域里,他的鼻端也还带着一个鼻环,仿若耸动中和蓝打着招呼。
蓝不轻不慢的问候,对方微微点头,似乎招呼一个肯定。
听说你杀了我的手下?对方身处在王座上。
蓝回答,是啊。
想过那个人为什么会死吗?
只是看到对方死之前面有煞色,觉得应该补一刀。
死透了?
死透了,绝不会活着再让你看到。
那你说你做的很好?
很好,我觉得我解决了你的一个心腹大患。
那我可就应该谢谢你?
谢吧,我在这里等着。
有恃无恐啊!?你觉得你可以不说出点什么好好地?
不会吧?你不像是能怎么得着我的人。
我说不会是了吗?
对方一双眼睛,勾魂夺魄,只需一眼,蓝就定在原地,那眼眸里的刀子,足够去杀人。
蓝怔在原地。身体不能移动。
他呆呆的,而王座上的男人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下了他的王座。
而后走到了蓝的身旁,与他措目而视。
你知道的看上去很多,而你知道的这么多,难道不怕出了什么问题?
不怕。我的水平很高,我觉得,我不会出事。
嗯,不错。王座下的男人凭空叫过来一把匕首。
一把蓝看上去应该会很熟悉的匕首。
那就是他的手术刀,不久前,还在木屋里。
这把刀子看上去很有趣,上面的血,还没有干净,我想问你,你怕吗?
蓝看着刀子,递魔种子伸展的递魔纹捆绑了他,而他的腹部,不能移动的身体,一把刀子游走着。
停停停,我很怕,很怕,怕极了。
啊,知道怕。不是傻子。
嗯,当然不是。
那么给我讲讲,刀子出现到手里之前,你都经历了什么。
是说我的临终遗言?
说!
嗯。
对方一字一句听着,听完了蓝离开黄老的宅子,请来了假医生,走出去弄死了医生,而后转了一圈见了一个朋友,被逮到了这里。
说的不错。
王座下的男人玩着刀子。
我手下给你说的事情你相信吗?男人不假思索。
相信?哦,不会的,我是不会相信他杀死了一个医生的,毕竟他就是一个医生,就在那地方好好地给我朋友看完病了。
哦。那你也没有什么作用。可以死了。
啊?蓝嘴巴当仁不让的说,我信,我信。我真信。
嗯,你也可以去死了。这些事情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王座上的男人说着,一把刀子捅进了蓝的肚子,一把刀子捅进了蓝的肚子。
而又一把刀子捅进了蓝的肚子,一把刀子好好让肚子上破了几个口,这才轻轻地拉了出来,让肚子里面的血,好好流着。
蓝的面色一片发白,英俊变成了骇人,倜傥此刻有着雪白的风华。
让他看上去不忍直视。
男人看完刀子上的血,说了一句,可以扔走了。这家伙一定不会再把我们的事情说下去。
此刻蓝就那样昏昏迷迷的被拖了下去。
此刻男人的旁边,一份递魔纹符号递了上来,符号的样子像是一个瞳孔,而符号本身被勾勒注能,被男人打开了。
那上面是什么?
沉睡的蓝,昏蒙着眼睛去看,他的连接器找上大钳子,去记录那里面的东西。
他的身体还在流血,那把刀子愤恨的闯进了他的身体,冰凉的撕裂了皮肤,而后饥渴的捕食血液,如今带走了温暖。
他的身体只怕是得要好好休息了。
外面的街道上,某个街边小巷,东域的黑帮分子把他抛在了那里,小弟们顺手书写符号,拿走了递魔种子,蓝孤独地在那里流血。
一直到这时候,当他们都走开,黑色的战甲突兀的站起,一个机械的铠甲操控者蓝,向着外面而去。
他一路走出了小巷,走出了无人迹的城市一角。
而后出现在道路上,踉跄着。
蓝的血还在流,地上却不能留下一滴。
蓝的伤口在疼痛,大钳子使用冷凝去冰冻,去冻死肌肉。
蓝的神情昏迷,大钳子用平静去代替。
直到走上了人群里,直到那个天空的身影像是找到了自己,大钳子才招着手,哗的一下子倒下了。
他的身体一样受伤严重,机甲的伤口,也是疼的。
当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
他起身的一刹那就发现身体已然是一个新的自己。
伤口用原本的肌肉代替,内脏感觉不到痛处,还有温暖的空气弥漫着全身,他的铠甲也在旁边休息着。
那只蝎子,此刻病恹恹的,但是就在自己醒来去看他的时候,他忽然翻身,一身空壳的甲壳向着自己瞅瞅。
没事了?
没事了。
蓝拿起一旁的魔法连接器,佩戴在耳畔,而后闭目载入虚拟程序。
片刻间,他回问道,青把我们带到哪里了?
不知道,据说是一个宫殿。来的时候觉得挺魔幻的。
怎么个魔幻法?蓝试着去穿衣服,衣服穿在身上的时候都显得冰凉,似乎丝绸的材料不美了。
他招手大钳子,空壳战甲跳跃过来套在了身上。
而后一席黑色的铠甲,推开了这里的门。
外面一条长廊,一个侍从,蓝推门而出,侍从恭敬地跟在身后。就像是虫族的保镖。
蓝扭头询问,青在哪里?
他在老师的床前,这个时候正在给老师做治疗,应该还没有结束。
哦。蓝又说,那哪里可以见到他?
请这边走。
101,醒来的蓝
走在长廊里,不间断地魔法古董一个接着一个出现。
蓝敢确定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主人家发了疯,就一定是它们早就在这里堆放了几百年,几千年了。
因为就从他们的色泽,风格,数量,他们都绝对不是像是黄老的宫殿可以应付得来的。
这样说或许更合适,这里的东西都是巨富,巨富的龙类才会放在屋里的。
起码也是一个如同佐藤朗姆那样的富翁可以随随便便买来放着。
他看着堆放在旁边的那些东西,古怪的递魔纹青铜,最早的出现在石器时代的递魔纹器具,材料确实是青铜。看到青铜的时候蓝就震撼了一下,原来龙族也是发现了青铜的,这有些和历史老师讲述古文明类型的时候不一样,老师一直说几何纹路文明不会发现青铜器,更多的是铁器以及锡器。
而那个递魔纹路青铜瓶,有着青铜器具都会有的几何凹凸,规整的四棱,而后曲线的延展,如一个波浪高高耸立,而后瓶子上设计出来诸多的递魔纹路,演示着古老递魔纹的变化历史。
一旦看在眼里,就会让蓝觉得抓住了什么。
这玩意儿只怕应该放到博物馆里才最合适。
器型大小,器物文化,器物工艺,这些都绝对和......好吧,当蓝看到下一件又出现的东西只能说,那一个没有什么。
这次的这件是一个枯枝,形似一个木棒,但是可怕的是这木棒没有谁拿的起来,旁边的标语书写着,这是一个有着沙漠的重量的木料,确切生物类型应该是植物根部,但是一定不会有哪个植物能在星球表面这般巨大。
而它出现了,或许可以说,历史被改变了。
蓝继续向前走去,还有古老的书籍,那本书书页是纯粹的递魔纹路。
纹路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材料竟然可以打造出弥漫的香气,以至于蓝会以为某个女士在使用香水,可是走近了,那香水还搭配着虫语鸟鸣,风雨雪雷,都在其中回荡,书页上的文字如诗歌把这一切歌颂。
这是一件三万年前的书籍,那花儿,那鸟语虫鸣,也是三万年前的历史转载。
蓝继续向前走,前面还有远古时代的生物化石,还有某位极具才华的递魔纹师勾勒的纹路,以及勾勒纹路使用的魔料配方,据说那是第一个讲究了魔法化学的递魔纹路,还有魔棒,那也是一个笨拙而且不实用的东西,但是在这里,光是看着递魔纹路的粗糙构造,魔棒的复杂做工,都看的出来,这也太有历史感觉了。
而这里,究竟是哪里?
主人家近乎是买完了起源星世界各地的宝贝,放在了自己的宫殿里。
他唯一能想到的角色,哪怕就是东域龙首龙首府了。
这地方,也是青带自己进来的?
蓝感觉自己得要好好恶补恶补这个文明的知识。
而在这里走得久了,你会发觉这些东西其实都没有什么,主人毫不在乎的都把它们当成了装饰,似乎专门当做了装饰,把他们摆给客人欣赏。
到最后等在青的屋子外面,而后等着青过来。
他才发觉这可怕的奇怪的龙类,是多么爱显摆。
青来了,见到蓝的第一眼,就是喜笑颜开,走过来的时候都仿佛把蓝抱在了怀里,让这个龙类感觉不可思议。
蓝也是迎风而笑,笑逐颜开,期待的和青碰到了一起。
俩人几天不见,大有一种一别多日,刮目相看的氛围。
青带着蓝走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很乱,也很紧凑,还维持着青刚刚回来的那副面容。
蓝审视着这里,发现兵骨材料,颅骨,肋骨,掌骨,腿骨,或者角骨,以及甲骨都是各色元素各色递魔纹的摆放着。
有了些许递魔纹知识的他再去看这些东西,就可以发现,这些材料还维持着相当粗陋的加工方式,似乎只是锻造过程里的模型,用以证明某个锻造思路是正确的。
想着也是,这里多半是青早年间居住的地方,而在他的家里,那里仅仅是一个房间的兵骨材料,就已经足够蓝现在仰望。
更不用说,那些放在收藏柜里的珍品。
蓝随便找了个很大,很厚,而且很光滑的兵骨坐了下去。
青坐在锻造时候的砧板上。
还记得你是从哪里出来的吗?当时你的身体可是差劲的很,似乎挨了几刀子。
记得,一群东域黑帮,他们在这里犯下了一些案子。蓝当即就把那事情给说了,青听着,也是似乎没有想到对手会如此狠辣。刀子捅进捅出,而后看着猎物悄悄地死去,那样子已经不是寻常的黑帮可以做的。
你有什么想法吗?青问,需要的话,我很乐意帮你的忙。
会有时候需要的,但是当下,我想去拜托你说一说这个建筑的来历。你不能告诉我,这里是你家吧?
当然不能,这里是城中城,东域的政治中心,也是我还有同学几个的学校。
蓝想了一圈,忽然意识到,那岂不是说,你还是皇室?
哦,不是。我们龙族没有皇室,龙首不是继承得来的,一个龙首往往是一个区域的领袖,他们肩负着收集信息,整理信息,并且调整信息结构的任务。
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是龙族选择的最高长官,不是家族选择了他们,而是龙类选择了他们。
而我,只是东域龙首,城府里的一个学生,从小生活在这里,这里成了我的家。
那还说不是,就和间接受益是一回事。
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是我们都是凭着实力一步步走出来的。
青说着,似乎不知道从哪里和蓝讲述自己也是通过了考核走到这里的事实。
蓝略有所悟。
我之前听说,你老师正在接受治疗,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我还得要谢谢你呢!你知道你带回来的那朵花吗?
那是治疗我老师的疾病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也是非此药物不得解的关键。
听得懂,总之我也拿着没用。
蓝说着,顺便很无奈,那么珍贵的东西,自己可就直接让落到了青手里。
这么说他老人家得救了?
得救了,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只需要再躺几天,之后就可以走出病房,出来溜达溜达了。
弄得就跟一条狗似的。蓝腹诽。
那么你是为什么来的这里?我不记得你有这方面的知识啊!
那是幸运了,蓝说着说起了少年,说起了朗山岩的疾病。说起了西域即将面临的危险,还有绝望沙漠里的遗迹,以及那遗迹终将扩散可怕的瘟疫,最后让龙族全部成为死亡之地。
蓝说到这里,青还一直坐在那里。他很沉默,他思考了很久,询问道:所以你就打算陪着我们一起死?
青直直的看着蓝,而蓝看着青,回答道:不会的,我会让对手也不得好死。
青看着这个年轻人,他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年轻的皮肤下,那个灵魂,不比自己轻松到哪里。
青又沉默着,难为你还有这份心愿意与我们同舟共济。他说的很真诚。
没什么,我也不会忘记,你们龙族在最重要的时候选择了怎样的道路。我来到这里,我就已经不是虫子。
那一刻,蓝的话听在青心里,真觉得像是一个朋友坐在自己身旁。
青看着蓝,蓝看着青。
青选择了站了起来,他拿出来一朵依然美丽,依然残存着的花,他交给了蓝。
拿着这个,我们一起去老黄的宅子里看看,看看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帮得上忙。
102,郎山岩醒来
夜色里,此刻距离蓝离开星际空间站已经有些时日。
朗山岩也已经高烧之中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他看上去还很憔悴,仿佛一个红熟的肉块正处在不断加温,不断让自己蒸发肉汁的过程里。
仆人们还是照常的走进这间屋子,更换枯萎的鲜花,以及拿进来新鲜的阳光,偶尔也会有些时候,少年要求着她们给病人喂些食物,稍微填补那个匮乏的身体。
但是谁都知道,似乎他的生命就要在这里终结,而且将会成为历史。
直到青和蓝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
空气里已经驻留着,不可扭转的异味,病魔的手脚,已经伸展到了角落,踏足房间的那一刻就是身处在它的主宰里。
在这里腐烂的味道非常盛行,仿佛弥漫的香气也一同成为了骷髅女,虽然风骨犹存,但是已经破败的变成了妖怪。
还有那温暖的阳光,虽然天天都在更换,但也已经凄楚的染上了讨人厌的颜色。
青走进了这里,他的医生眼镜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大片弥漫的诡异。
仿佛是一个冬天的恶魔都闯进了这里,又仿佛一个夏天的灼热都聚集到了这里,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生物,已经滋生出一片烦乱的灵体森林。
一大群飞舞的灵体飘荡在周围,爬上了散布阳光的魔法宝石,染上了凋零的花朵,还有浸泡在花瓶里行走在空气里,流淌在病人的床榻上,让站着的地方步步危机,也让外面的走廊,不是安全之地。
蓝眨巴着眼睛去看自己的那个朋友,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也一样没有逼近死亡的世界,只是越来越虚弱了,身体里面的白色越来越多,已经变得有些昏暗,甚至于最后的呼吸都留不住了。
青又调试着自己眼镜上的镜片,不同的搭配,不同的组合,都最后可以看得出不同的风光。
角度的切换,可以更全面的让他看出来病人都有哪些灵体部件已经岌岌可危,而又有哪些灵体部件,还处在逐渐恶化的危难里。
末了,他摘下眼镜,揉着眼睛告诉蓝,这不是一个很好对付的疾病,灵体呈烟雾状弥漫在空气里,向着四周到处扩散。
往往病灵成为这个样子的时候,就可以判断危险已经是可以扩散的了。
蓝似乎知道的回问,所以你可以治的好吗?
不是不能,我绝对,也一定可以治得好。
因为你手里有七灵花。
但是这病会传染,我可以治得好一个,我可以治得好两个,还会有更多的病人不间断的出现,你觉得这是一朵七灵花可以解决的问题?
那哪里还有这种花?蓝问出这句话就觉得后悔了。
空气里结着一层寒冰,冰冷的刺骨,青一双龙瞳瞪着自己。
没有,这是不出世的花朵。
能有一株就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而还要拥有更多,你不妨去问问这世界有没有神仙。
蓝不问了,他已经知道那东西存在不存在。
青和蓝好生寂寞。
但是青,接过了蓝手上的那朵花,拿着花直接给朗山岩治病。
他用去了上面五瓣花朵,而后最后的一瓣,散发着光芒,交给了蓝。
五瓣花朵静悄悄飘着,在空气里,被青用魔法化作泥团送入朗山岩嘴里。
那家伙躺在床上,静静的吐出一口浊气。
火辣辣的温度仿佛伴随着五种灵体的融入而一瞬间压迫了下去。
他的身体逐渐平稳,而后逐渐沉寂,最后变得和普通虫子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面具下,那张面孔有了鲜活的粉色,健康的感觉伴随着出来,让蓝松了一口胸头的气。
而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兀自一人退出了屋子,去往了城中城。
这么大的事情他得要去告知老师还有白。
那个名叫西域的地方,在不久的将来会是什么,那个绝望沙漠的古怪城市,在当下还能不能去。
这些问题都决定着东域接下来的政治。
青走后没多久,连续多日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朗山岩就醒来了。
他睁眼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自己的剑。
那把绿色剑锋的武器,一经入手,他的神情就为之一震。
仿佛换了一个人,那精气神终于算是回来了。
蓝就站在身旁。
朗山岩问,我们的计划是不是继续下去?
蓝愣了一愣,嗯,是可以继续。你打算什么时候都可以。
朗山岩神情一松,他似乎得了莫大的安慰。
当即就走出屋子,不顾一身还显得疲惫的肌肉,拿着一把大剑走在少年的宅邸,看着周围寻找最大的空间。
而在那里,似乎很不凑巧。
七个美丽的少女已经回来。
当即一个眼尖的蓝衣就看到了他们二人。
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朗山岩一看,也是莫名的喜悦,很高兴又见到你了,但是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回家了,黄老爷子的故居,可是我们七个的家。
少年这时看朗山岩那久病而出,一把巨剑提在身后,不敢相信的当头就是一问,师傅,你病好了?
少年这话,让七个少女都一惊,朗山岩也是没有弄清楚情况。
哦,这是我徒弟,明面上也是我朋友的徒弟。蓝解释道。
那可以说说,你这做师傅的都教了些什么?朗山岩也是连接器里沟通。
没事,就是和他学会打斗功夫就行,这方面你更在行。
哦,那好的。朗山岩说着,徒儿免礼。
黄衣少女一句话顶上去,少家主,这个真是咱师傅?
朗山岩在一旁瞪眼,啥叫“咱师傅”?
啊——你们不用这么叫,我肯定是得认师傅的。
蓝衣庆幸的点头,没错,少家主说的很对,咱们不能和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称呼师傅。
师傅,你们这般,是要出去吗?
啊,不,你二师傅他想要找个大空间。
哦,那这里就行,空间一定很大,而且足够宽敞,不知道是不是师傅准备来些什么高难度杂技?
不是的,是你二师傅他想出来透透气。
蓝这样说着,连接器里被朗山岩忽然说了,这七位少女,那都是见过虫族机甲的。在她们面前展现是会暴露的。
蓝回话,那就干脆在二维世界里把关键东西给制作出来。省的折腾。
朗山岩回话,没问题。
蓝忽然问,你们七个怎么以前我都没有见到过?
哦,这是我侍女,他们之前陪着我一起去西域黑市,没想到半路被劫持了。
现在才晚我一步回到家里。
顺便说一句,他们可是带回来不少稀奇的东西,你们是一定有兴趣的。
哦?蓝当即觉得很不妙。因为他们回来的地方,那一定是绝望沙漠的遗迹了。
少女蓝衣从储物袋里,拿出来那些巨大的真空容器,里面的魔法溶液何等艳丽,一经暴露,就引得满堂注视。
这些是什么?蓝当做无知的询问,看上去像是魔法溶液啊。
也确实是,但是容器却根本不是寻常材料,甚至于我们都不能明白这种完全不存在,而又完全存在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具体说说,少年询问。
看上去是容器乘着东西,但是实际上你完全能穿透容器拿到里面的魔法溶液。
这就是这东西的古怪。
那怎么搬运?
这用递魔纹魔法就可以了,但是在发现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个遗迹里的文明却明显不是这样的。
比如?
他们似乎是使用空间移动的方法。蓝衣少女回答的不甚肯定。
103,一号的游戏
听上去好有趣。少年这样说,有机会了一定得要去看看那个沙漠下面的文明,就从当下的状况来看,他们也不比龙族另类到哪里。
那你可完全错了,少主,那边的造物风格和我们这里是完全不同。
就比如咱们使用魔法宝石,使用木头和石头,而他们干脆使用金属和水晶。
并且建筑物更多的尖角与直线,和咱们这里的建筑装饰完全不融洽。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技术完全不为我们所知道,西域龙首舍申,还在上面吃过亏。
舍申?
是啊,因为试穿一件铠甲而躺在床上呆了好几天。估计现在还脑子有些问题。蓝衣没有好感的说。
蓝静静听着。
到后来,那些虫族提炼的大量魔法溶液都被装进了宅子的宝库,具体哪个位置蓝只有去好奇。
做完这些,蓝和朗山岩自称空气很新鲜,就回去了。
在朗山岩的屋子里,朗山岩拿出来自己收获的那些东西,一件递魔纹路遍布的火色金属,还有戴上之后看到奇怪景象的眼睛,这些东西也引起了蓝莫大的奇怪。
但是就他们目前的技术水平,东西都还不能使用。
尤其是那件融合了异类生物眼珠子的眼镜。
而那件方方正正的金属,蓝倒是觉得,可以找个机会直接给锻造了。
就比如交给自己这个差不多有水平的兵骨锻造师。
朗山岩没有异议,心甘情愿的把金属交到了蓝手里,但是不会白白给出去,蓝得说说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是怎么滩上这样一个徒弟。
蓝笑笑,当真也说了,说到了朗山岩昏迷之后,蓝被带到了关病人的囚牢里,在那里遇上少年,并且与他演绎递魔生物取相法,模仿着少年的醉拳,让蓝自己推出来那样一套精深的技术。
而后在地下世界里走出去,顺道拿走了池子里的七灵花,而后被少年带到了这里。
顺带,蓝也说起了最近的一些事情,他仿佛忽然间想起,就在不久前自己才被刺了几刀,而且如不是青刚好帮忙,他可能就真的死在了歹徒手里。
说到这里,他不禁摸着自己的腹部,那伤口,那冷冽的刀子,至今还觉得凄楚,有几分凉意。
蓝浑身打了个寒战,朗山岩又问起了拟光物质的事情。
那一套变幻身形的烟雾材料倒也是相当珍贵,蓝自己用过之后都觉得上了瘾,不愿意归还。
朗山岩说,那也没什么,我这里还有造物机,可以再造。
于是说着,朗山岩翻身进了储物卡,放大了入口的储物卡,就跟一扇门,走进二维世界的朗山岩,也不知道是什么视觉逻辑,横亘着可就走进了机甲。
而后使用一套方法复制出来一大批龙类,接着制造了一件拟光烟雾给自己披上。
当他又出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需要面具的保护,面色鲜活,看上去完美。
够帅!
蓝说着,当下想起了监牢里的时候和天上的虫子们说过的话。
他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星期了,他得要快点解决量子通讯的问题,解决地面世界向虫族梦境世界的展现。
蓝正这样想着,给朗山岩说了自己的事情。
朗山岩在机甲里给他制造出来那样一个生物,大约也就是一个老鼠的身形,不过全然是金属机械。
当那小家伙下地的时候,一溜烟爬到了角落里,远远地躲开了另一个巨无霸的蝎子。
大钳子倒是很随意谦和的看着小老鼠,他太小了,以至于大钳子觉得可爱。
而蓝,脱下战甲去靠近那家伙,小家伙飞快的跑过来,出现在他的手上,小脚丫子踩在蓝的手掌上,很有按摩的味道。
蓝看着小家伙爬上了身体,就这时,又踩到了蓝的龙角上,当即化作了一件装饰,仿佛男人的头冠,待在那里,很有风味。
别样的机械设计,让蓝觉得恰到好处。
朗山岩倒是轻飘飘的走出了二维世界,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给蓝一个链接号码,那是这小家伙的量子密码,只需要根据量子解读器,输入密码,就可以定位老鼠身体里的量子工具,进而老鼠通过工具盒子回复对方需要的信息。
蓝摆弄着小老鼠,一切恰到好处,他就这时又一次遁入了上面的世界。
此刻还有两天时间,就要到了预定时候。
在那之前他打算早做准备了。
大黑还在那里冒充着自己带孩子,这几天不见,那小家伙已经陪着大黑正在下棋了。
他的策略不怎么得,大黑调动着网络数据和他比拼,那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如果换个角度,如果让蓝现在和他下一局,蓝已经基本肯定,他和自己打个平手不成问题。
蓝呆在数据世界一直看着里面,那个真实的世界里,糖果,零食的问题也已经解决了,大黑留下来的观察记录,确保这个孩子,最近是几天一直没有喜欢吃糖果的想法。
蓝觉得还可以,就干脆在数据世界里忽然和大黑互换了身份,而后嵌入那具身体,执掌着数据投影,和小家伙继续之前的那一盘棋。
小家伙看着蓝忽然落子,那一子落下,风格建成,而又迥然相异,小家伙只是抬头去看,这时候蓝对着他笑脸以待。
小家伙回手一子,一子落下,那棋局之上立刻分型开来,原本不明的局势,就在这一来一回,瞬间改变。蓝自叹,这真是一手好棋,很好的棋,他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
小家伙也是微笑着,而后继续落子,只是没想到立马就已经被蓝吃掉了三子。
一个小小的包围圈,悄然形成了。
佐藤蓝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而后继续拿起棋子,但是已经有了些脾气,似乎完全摸不着蓝这一手是怎么回事。
小家伙最近下的还不赖。蓝这样出口评价。
小家伙听着,似乎也觉得不满,我还在奇怪,你的棋子怎么忽然之间改路数了。
难道就不能我忽然间看到了答案?
开悟了?小家伙颇有一些一代宗师的样子忽然去问。
不敢,我只是忽然发现似乎这一招,可以教教你我人工智能下棋也是不赖的。
那一子落下,近乎短短刹那之间,蓝扭转了棋盘上所有不测,一切都已经转会可测,胜负已分。
佐藤蓝不可思议的看着蓝,仿佛还没有想到,一切都已经呈现出来,而自己还是没有赢。
怎么回事?总觉得你的棋力,刚刚变强了。就在这一子落下的时候。
那是你分心了,我俩的棋力,是一样的。
蓝代替曾经的自己说道,这几年不经常下棋,这孩子刚刚接手下棋,两者也应该差不多相同。
蓝巧手一挥,结束了棋盘的存在,浮空棋盘转瞬即逝,蓝询问小家伙,不知道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学到了些什么课外知识?
课外知识?嗯,是的。
我觉得你好像是在明知故问。小家伙开玩笑一下,随之赶紧去翻开来自己的链接器数据库,好多好多的投影都一下子摆在了蓝的面前,这小子很开心的和蓝炫耀起成绩。
并且纸上谈兵,和蓝说起了这几天里自己发现的一些人生道理,像什么知耻而后勇,或者知足而常乐,以及明明是长乐去总是不进步,等等一切。
蓝看了看他第一天的算数水平,而后寻着逻辑思路去寻找最近几天的算术,不免叹气,这孩子,似乎更多的时间都更喜欢谈道理。
蓝没有教鞭,倒是这一生叹气,小家伙立马收敛,赶紧跑过来看看,这个老师怎么可就不开心了?
蓝,你怎么了?小家伙问。
我在想,你或许没有玩过游戏。
啊?游戏?
是啊,逻辑学的游戏,那东西......
那东西很难吗?我怎么才来没有听说过?
你可以打开这个软件查一查,这是我一个朋友开发的,目前还没有开发完成,倒是里面的东西,有很多说起来确实是很有趣的东西。
蓝说着,直接扔给佐藤蓝一个一号的《起源秘史》,他记得,这是一号在死前都一直想去开发,但是没有彻底解决的东西。
他扔过去,小家伙立马就打开来看,看到了庞大的苏格镇,看到了漫漫沙漠,看到了沙海里面的夕阳,还有漫天的夜晚,都是碧色的海狼在头顶翻涌,那里面,硕大的场景,他看着就心惊。
小家伙拿着软件久久不能自拔,或许那孩子会喜欢另一个孩子心中的世界。
蓝看着,不免想起那孩子其实要是活着,也应该会是很可爱的生活着。
他尖尖的脑袋,芝麻豆大小的眼睛,多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