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会失败
完成了晋升仪式，又盘点完了自身的收获，陈羽终于又重新回到了医院上班。
“陈医生早上好！”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碰到的小护士都十分热情的和他问着早安。
“早上好！”陈羽也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向这些小护士打着招呼，脚步并不停留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只是陈羽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和他打过招呼的小护士那一脸花痴的表情以及一旁经过的另一个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的小护士脸上那副浓浓的遗憾。
“陈医生真的好帅啊！”抱着手中的病历本，和陈羽打过招呼的小护士一脸的陶醉与享受，仿佛还沉浸在和陈羽打招呼的感觉之中：“而且你感觉到没有，今天的陈医生比平时更帅了！”
“再帅你也没机会了，陈医生已经有城之内医生了！而且人家马上就要去东大附属医院了，那种地方的医生，可不是我们这样的小护士可以惦记的。”另一个没来得及打招呼的小护士似乎比较冷静，在发花痴的小护士头顶敲了一下，这才拉着她一起继续着之前的工作。
陈羽自然不知道这些小护士对他的讨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城之内博美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比他要先来一步，已经换好了医生的白大褂，正在看着她的病人的病历。
“博美，早上好。”叫了一声自己的女朋友，陈羽将自己的背包放下，这才换上了自己的白大褂。
“啊，陈羽君你来了？早上好！”听到陈羽的声音，城之内博美这才回过神来，和陈羽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有些奇怪的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了陈羽一番之后疑惑的问道：“陈羽君，你是……怎么感觉你今天特别帅？”
“我今天特别帅？博美你难道是说我平时不帅吗？”陈羽自然明白城之内博美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过自己的病历簿翻看着上面的病历。
因为陈羽请了一个星期假的缘故，他的病人都是转给了其他医生负责，但病历依旧会送到他这里来，陈羽需要仔细检查一遍，同时也要知道其他医生的治疗方案。
“没有呀！陈羽君你平时也很帅啊！就是……”城之内博美依旧皱着眉头，甚至将自己的椅子拖到了陈羽面前，仔细盯着他的脸细细打量着，想要找出合适的形容来：“就是感觉陈羽君你今天特别的帅……而且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是同一张脸，为什么会觉得今天的你特别的让我心动呢？”
看着城之内博美快要贴到自己面前的脸庞，陈羽忽然抬手扶住了她的下颌，然后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好了，再帅不也是你男朋友吗？乖乖去安心工作了。”
说完还在城之内博美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样。
“等一下！人家不是小孩子啦！”城之内博美懊恼的拍开了陈羽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皱起了鼻子表达不满的同时，一双眼睛狐疑的看着陈羽，虽然越看越可疑，但她最终还是没有深究下去。
——————————————————————
一上午的紧张工作对于医生来说是非常高负荷的，即便陈羽和城之内博美所在的医院并不算太繁忙，依旧有着不少事情需要去做，两人一直忙到中午吃饭的时间这才能够坐下来休息一下。
“给，这是我早上自己做的便当，陈羽君你尝尝看，我这还是高中之后第一次给人做便当呢！”办公室内，城之内博美将一个用布包着的便当盒递给了陈羽，脸上带着难掩的娇羞。
之前的饭团，今天的便当，其实都是城之内博美向陈羽表达心意的方式。在日本，女孩子如果对一个男生有好感，最常见的做法便是替这个男生亲手做便当。一方面是通过亲手做的便当体现出自己的心意，另一方面也是通过自己亲手做的便当来展示自己的厨艺，表达自己温柔贤惠的一面。
当然这样的做法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还在学校读书的小女生们才有的行为，对于已经三十出头的城之内博美而言，替男人做便当，是只有夫妻之间才有的行为，因此她才会一脸娇羞的样子。
陈羽对这中间的细节并不太了解，接过了城之内博美递给他的便当盒，打开了外面紫荆花颜色的包布，揭开了便当盒的盖子，看着里面精致的菜肴，忍不住赞叹道：“博美你的手艺真是太棒了！这么精致的便当我都不忍心下筷子了。”
“哪有，陈羽君你快尝尝看，要是觉得还合胃口的话，以后我天天帮你做。”城之内博美听到陈羽的夸赞，脸上羞意更甚，但心中的一缕甜蜜，还是让她说出了要以后天天帮陈羽做便当这样近似于表白的话。
“这是不是太麻烦博美你了？这便当是你花了很多时间做得吧？博美你工作这么忙，一次两次还无所谓，要是天天让博美你这么做，岂不是太耽误你时间了？”陈羽并没有听懂城之内博美的言下之意，但也明白这是城之内博美的一片心意，只是他还是本能的不想她太累。
陈羽的回应让城之内博美略有些失望，不过想到陈羽是中国人，她还是对陈羽说道：“在日本的话，妻子为丈夫做便当可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怎么会累呢？”
“啊！原来如此！”陈羽顿时明白过来，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赶忙转移话题：“对了，博美你之前告诉我你那个可以替直树动手术的朋友，他……不对，博美你好像说的是‘她’，她对直树的手术有多少把握？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她说了吗？”
“关于这个问题，陈羽君你就不用担心了。”听到陈羽提起这个问题，城之内博美自信满满的笑了起来：“大门桑说能做的手术，那就绝对不会失败，因为她是不会失败的。”
“不会失败？好强的自信啊！”陈羽忍不住一挑眉毛，感叹于对方的自信。
第二十九章 大门未知子
已经烧红的炭火上架着一块用钢丝编织的网格，鲜红的肉片被放置在网格之上，很快便在炭火的温度下发出滋滋的响声。被烤出来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溅起一小朵火花，升腾起的白烟缭绕着肉片，散发出来的肉香令人忍不住吞咽着口水，食指大动。
“啊！真是太好吃了！果然还是和牛好吃！在国外根本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烤肉！”一双筷子甚至等不及肉片完全熟透，便直接抄起了烤的泛白的肉片，在调料里蘸了一下就塞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发出热烈的欢呼。
看着自己的好友在男朋友面前还是这样一幅小孩子的样子，城之内博美十分不好意思的拉了一下吃的不亦乐乎的朋友，对她说道：“大门桑，不要这么急呀！又没人跟你抢！”
“人家饿了嘛！”城之内博美的朋友，被她叫做“大门桑”的女子一幅小孩子撒娇的样子，嘴里的肉片已经咽了下去，但她却仍旧咬着筷子，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网格上另一片正在被陈羽翻动的肉片，似乎正盘算着该怎么去抢一样。
“呵呵，没关系的博美，今天是我请客，怎么能不让客人吃的开心呢？”陈羽并没有介意对方的吃相，又抬手对一旁的服务员喊道：“服务员，麻烦这边再来一盘特选A5，一盘特选五花肉。”
点完了菜，陈羽还看向对方，向她问道：“这么多够了吗？不够的话大门桑可以再叫的。”
“真的么？我还要一盘牛舌和隔膜肉！”女子似乎不知客气为何物，直接大声喊了一声，又追加了一些肉类。然后再一次用筷子从网格上将城之内博美正在翻动的一块肉片抢过，没有蘸料就放进了嘴里。
“大门未知子！”城之内博美看着女子抢走了自己的肉，顿时不满的喊着她的名字。虽然是多年的好友，也早已熟悉对方的性格，但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对方表现出这样一幅失礼的样子，还是让城之内博美感到很丢面子。
“有什么关系嘛！这个帅哥不是说了他请客，可以再叫的吗？而且今天请我吃烤肉的目的，还是为了帮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病人做手术吧？只要我手术做好，不就可以了！”大门未知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从一旁的盘子里又夹起一片生肉，放到了网格上。
“哈哈，说的不错！只要大门桑能够治好直树的病，烤肉什么的你尽管放开肚皮吃，想吃多少都没问题。”听到大门未知子这么说，陈羽顿时也笑了起来，附和的点了点头之后却又向她问道：“说起直树的手术，大门桑你对手术的方案有什么看法？你打算采用什么样的术式来治疗呢？”
说道猪又直树的病，大门未知子这才认真了一些，但即便如此她也依旧专注的盯着网格上的肉片，一边翻动一边向陈羽解说道：“病历上的病名是食道癌第四期A，在胸中部的食道附近有一个七公分的肿瘤，可能侵润到下行大动脉，要治疗的话，使用的术式应该是食道亚全摘除，后纵膈重建术。”
“这确实是最佳的治疗方式，开胸切除肿瘤的话大约需要两个半小时，再加上食道重建一个半小时，整台手术也就是四个小时。那大门桑你对手术有多少把握？”陈羽自己也是外科医生，自然明白大门未知子所说的正是最佳治疗方案，但是这个手术的风险和难度都非常大，所以他必须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把握。
“如果只是手术，我的把握是100%，因为我不会失败。”大门未知子在说到自己手术的把握的时候，浑身洋溢出强烈的自信，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
在大门未知子说着“我不会失败”这句话的时候，陈羽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波动，有些类似他施法时的魔力波动，但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样突兀出现的波动，让陈羽顿时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大门未知子。这一看，陈羽才赫然发现，在大门未知子身上萦绕着浓郁至极的信仰之力，而刚才她说那句“我不会失败”的时候，正是和这些信仰之力引起了共鸣，才会产生令他在意的波动。
大门未知子身上萦绕的信仰之力比陈羽在川上陵园那间神社见过的更加的浓郁，不过这也并不奇怪，作为一个外科医生，救治了患者之后得到患者发自内心的衷心感谢和信任，这其实也是信仰之力的一种体现。如果一个医生的医术足够精湛，在他救治了成千上万人之后，身上所汇聚的信仰之力自然要比那些没什么人信仰，香火也不旺盛，甚至连名字都没什么人记得的小神要来的多得多。
事实上不仅是大门未知子，在陈羽认真检查之后，他在城之内博美身上也同样看到了信仰之力，只是比起大门未知子身上那样浓郁的令人惊讶的信仰之力来，城之内博美身上的信仰之力只有稀薄的一层。而陈羽自己身上虽然也有，但却连自家女朋友都比不过。
就在陈羽打量着大门未知子的时候，她依旧在继续说着关于手术的事情：“不过手术我虽然能做，但是你说的那个病人的身体状况却根本没有办法动手术。身体活性低于正常人一半的水平，他承受不了手术所带来的负担，至少要有正常人的70%我才能动手术。”
“关于这一点不用担心，在手术之前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陈羽当然明白制约着手术的原因，点了点头向大门未知子解释道：“直树是使用了我开发的抑制癌症的药物才会降低身体活性，我已经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了，所以只要恢复了他的身体活性，就可以动手术切除肿瘤，治好他了。”
“那这样的话，我就期待你先治好他的身体活性不足了。”大门未知子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对她而言手术和肉才是她在意的东西，说完便一筷子抄向了网格上已经烤熟的肉片。
第三十章 不舍
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的上班，陈羽和城之内博美在医院的人看来宛若一对璧人，虽说两人还没发展到一起上下班的程度，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那亲密无间的样子。
虽然这引来了许多小护士的嫉妒，但随着陈羽和城之内博美要调去东大附属医院的消息传开，这点小小的不满也很快被讨论两人未来发展的话题所取代。
东大附属医院在日本来说，已经是最顶尖的医疗机构，无论医疗水平还是医生待遇都堪称日本最顶级的存在。能够进入这样的地方工作对于医疗行业的从业者来说无疑是梦寐以求的。
虽说日本因为医局制度的存在，医生有着很大的流动性，但是像东大附属医院这样的地方，却依旧是普通医生很难挤进去的地方。
东大附属医院，顾名思义，也就是东京大学的附属医院，属于东大医学部的下属机构，全称应该是東京大学医学部附属病院。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家医院和东大有着很深的关系，医院内的医生也大多来自东大医学部。这样的隶属关系无疑使得院方在用人方面更喜欢聘用自家学院培养出来的医生，而不是社会上普通医科大学毕业的医生。
或许有人会说不公平，但实际上普通医科大学毕业的医生和东大医学部毕业的医生相比，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东京大学是日本明治时代所设立的七所旧帝国大学之首，是日本第一所国立综合性大学，也是亚洲最早的西制大学之一，在日本国内的影响力和知名度都无可比拟，同样这也使得东大堪称日本最难考的大学。
日本的大学是以偏差值作为录取学生的标准，偏差值通常以50为平均值，75为最高值，25为最低值。偏差值在50以上的学生可以被理解为超过平均水平，偏差值在60以上，则被认为可以有较大几率考上重点大学。
而东大的录取偏差值最低的学科也基本上在68以上，至于号称东大六个最难考的学科中最难的一个，东大医学部的录取偏差值是73，堪称日本第一。这无疑也使得东大医学部集中了全日本最聪明，甚至可以被称为怪物级的学生。东大医学部的毕业生甚至在东大毕业生当中都傲视群雄，堪称最顶尖的存在。
想要和这群堪称怪物的家伙竞争，普通医科大学毕业的医生除非是天赋异禀或者经验特别丰富，否则实在是难有优势。
陈羽如果不是有在东大附属医院担任外科部长的久部教授照拂，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是东大医学部毕业，他也很难有机会进入东大附属医院。至于城之内博美，则完全可以说是因为陈羽的关系，她才能够有这样的机会。
“调令终于下来了啊！”办公室内，城之内博美看着终于被送来的调令，脸上的表情既有兴奋也有些许不舍：“终于可以去东大附属医院这样的大学医院了。”
“怎么？要走了博美你舍不得？”陈羽听出了城之内博美语气里的不舍，关心的看向了她。
城之内博美点了点头，指尖拂过自己摆在桌上的一张合影，那是去年这家医院外科所有医生的合照：“虽说调去东大附属医院是好事，但是我还是有点舍不得这里，舍不得这里的人，舍不得这间办公室……”
陈羽听到城之内博美这么说，从她背后环抱住了她，低头在她耳畔轻声的安慰道：“工作了这么多年，突然要走是会有点舍不得。不过你又不是调去外地，还在东京的话，以后总有机会再见面的。”
“嗯嗯，我也知道，但我就是有点舍不得。”城之内博美用脑袋蹭着陈羽的胸口，难得的冲他撒着娇：“去了那边以后，就只有陈羽君你一个人是我熟悉的人了，真有点不习惯啊！”
看着冲自己撒娇的城之内博美，陈羽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更加温柔的抱着自己的女朋友，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并不需要他多说什么，骤然离开熟悉的环境，城之内博美所需要的其实只是他的陪伴。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城之内博美将桌上的调令收好，这才对陈羽问道：“对了陈羽君，猪又桑是在这里做的检查，但是你接下来要调去东大附属医院那边，他的病历是不是也要转过去啊？”
“嗯，直树的病历会和我一起过去。”陈羽点了点头，向城之内博美解释道：“之前和久部教授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是提议让我把直树的病历转过去，毕竟东大附属医院无论医疗水平还是设施方面都要好很多，直树过去的话，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
“说是最好的治疗，还不是要看你和大门桑的。”对于陈羽的话，城之内博美皱着鼻子表示着不屑：“如果没有你的药，即便是东大附属医院的教授们也不敢给猪又桑动刀吧？而且论手术水平的话，他们未必比得上大门桑。”
对于自家女朋友的这副态度，陈羽只能无奈的摇着头：“话是这么说，但是东大的教授们水平还是很高的。直树的病当初他们也想了很多办法，如果不是他用了我的药，教授们还是有办法治疗他的。而且这话你在我面前说没有关系，去了那边的话，还是尽量少说为妙，万一得罪了什么人，虽然久部教授是外科部长，他也未必护得住你。”
“我知道啦，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说而已，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城之内博美对陈羽做了个鬼脸，又笑了起来。
不过笑闹之余，城之内博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啊！我差点忘了，大门桑在日本是不能行医的！她当初得罪了某个大人物，被禁止在日本行医……不能行医的话，她要怎么给猪又桑动手术啊？”
第三十一章 术前研讨会
“博美，紧张吗？”站在一间会议室的门口，陈羽向身旁脸色有些苍白的城之内博美关心的问道。她似乎有些紧张，一双手不停的绞着，嘴里还在莫名的念叨着什么。
听到陈羽的问话，城之内博美正在念叨的东西被他打断了，顿时跺了一下脚，不满的看着陈羽，有些急躁的冲他埋怨道：“都是你啦！又把我想的自我介绍打断了！”
“对不起！对不起！”陈羽看着城之内博美这副样子，顿时感到有些好笑，但却又对她安慰道：“不用太紧张，今天只是例行的每周研讨会议，久部教授会把我们介绍给医院的其他同事，你只要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是谁就可以了，不用说太多。”
“可是这里是东大附属医院，如果自我介绍太简单的话，岂不是很失礼？”城之内博美还是感到不放心，对于她而言，东大附属医院是她曾经觉得高不可攀的地方，现在有机会来这里工作，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正因为这里是东大附属医院，所以你才不需要太详细的自我介绍。”陈羽看着城之内博美，轻轻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略显残酷的事实：“这里可是东大医学部毕业生扎堆的地方，你觉得他们会在乎其他医科大学毕业的医生的履历吗？与其费唇舌向他们介绍自己，不用通过表现和实力来证明你的能力，这才是真正让他们会记住你的方法。”
城之内博美听完了陈羽的话，顿时惊讶的愣住了，她看着陈羽脸上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东大医学部毕业生，那是全日本最顶尖的一群人。对他们而言，履历什么的确实不重要，因为再怎么优秀的履历也很难和东大医学部毕业生这个头衔相媲美，即便是同为东大毕业生，其他学科的东大生都会被东大医学部的家伙看不起，又何况是其其他医科大学的毕业生？
想要在东大附属医院这样的地方让别人记住自己，除了展现自己的实力，让别人认识到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吧？
明白过来的城之内博美冷静了下来，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这才向陈羽道谢道：“谢谢陈羽君，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的话，恐怕今天我要出洋相了呢！”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看着你闹笑话呢？”陈羽冲城之内博美温柔的一笑，看了看时间，又对城之内博美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教授该喊我们进去了，准备一下吧。”
说完，他便替城之内博美整理了一下衣服和挂在胸口的胸牌，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站在会议室的门口，等待着久部教授让自己进去。
带着一分甜蜜的任由陈羽替自己整理好衣服，城之内博美这才略带娇羞站在了陈羽身后，等待着和他一起进入会议室。
很快会议室内便传来了久部教授的声音，听到教授让自己进去，陈羽这才回头看了城之内博美一眼，见她点头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和她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久部教授！”陈羽带着城之内博美穿过会议室，来到久部教授身边，向他打了一个招呼之后，这才转身面对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东大附属医院的医生们。
不过陈羽并没有开口，而是等着久部教授将他介绍给这些并没有在意他的医生们。虽然这些医生当中有些人还是他的同学或是当初实习时认识的人，但即便是认识陈羽的人也都没有对他表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最多只是看在久部教授的面子上看了他几眼而已。
倒是陈羽身旁的城之内博美反而因为是美女的关系，倒是比他更吸引目光一些。
“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今天到任的陈羽医生和城之内博美医生。”久部教授向其他医生介绍着陈羽和城之内博美，不过他主要介绍的还是陈羽，而城之内博美则被他一带而过了：“陈羽医生是我们东大医学系研究科的外科学博士，在学校期间就已经在世界级的医学刊物上发表过多篇论文，获得了学界的认可。之前曾在英国《柳叶刀》上发表过一篇关于心脏肿瘤摘除术式的论文，让我也获益匪浅啊！
至于这位城之内博美医生同样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从今天起将和陈羽医生一起加入我们外科工作，希望大家能够好好相处。”
久部教授说完，坐在陈羽面前的医生当中便有一部分人鼓起掌来，而另一部分人则显得无动于衷。
陈羽心里明白，鼓掌的必然是久部教授所带领的外科，至于没有鼓掌的……看来当年的内外科纷争，现在愈演愈烈了啊！
内心感叹一声，陈羽却没有表露出什么，和城之内博美一起坐到了外科所在的位子上，和周围的人点头问好之后，便直接将视线转向了前面讲台上的大屏幕。
“下面继续本周的术前研讨会，本周的第一例病患，猪又直树桑，男性，26岁，术前诊断为食道癌四期A。”讲台的大屏幕上所打出来的正是猪又直树的病历，同时旁边还附上了他的X光片。
看到猪又直树的病情已经到了四期A，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窃窃私语起来。因为四期A基本上已经没有动手术进行治疗的必要了，一般情况下都是采取药物治疗以提高患者的存活时间和生存质量。
“对于这个病人，我建议将他转到我们内科，通过药物来进行保守治疗。四期A已经没有必要进行手术了，况且就算动手术，也没有办法将肿瘤切除干净。”讲台上，原本坐在久部教授旁边的一名女医生站了起来，她似乎是内科的部长，看了一眼猪又直树的病历之后，便提出了由内科治疗的方案。
“不好意思！这个是我的病人。”陈羽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病人被人抢走，直接站了起来打断了这位内科部长的话：“猪又桑是我带过来的病人，他在三年前就已经是食道癌四期A了，我通过药物治疗一直抑制着他的病情，这次入院他的目的也是希望能够得到根治。”
“三年前？”陈羽的话顿时让内科部长惊讶不已，从病情看只能再活三个月的人居然已经存活了三年，这种病历即便是她也闻所未闻。
第三十二章 入院
东大附属医院的病房内，猪又直树躺在病床上，接受着陈羽的检查。
“羽哥，这次真的可以治好我吗？”脸色苍白的如同擦了白粉一般的猪又直树看着陈羽，眼神和表情显得十分的僵硬，简直就像是电视里的僵尸一样。但他目光之中流露出来的希冀和期待却又十分的炽热，让人知道他仍旧是个活人。
“放心吧，我已经找到治好你的办法了，这次一定可以治好你的。”陈羽将检查的结果记录在病历本上，温和的安慰着猪又直树：“我不仅改良了药剂，可以让你的身体恢复原状，我还找到了替你把肿瘤完全切除的办法，你好好休息，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就动手术，到时候你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
听到陈羽这么说，猪又直树已经变得僵硬干枯的手臂费力的抬了起来，颤抖着朝陈羽伸了过来，握住了陈羽的手之后才激动的说道：“羽哥！我真的不想死！如果不是你一直在帮我，告诉我你一定可以找到治疗我的办法，我真的早就放弃了！谢谢你羽哥！”
“我知道，放心吧，这次你不会有事的。”说完，陈羽拍了拍猪又直树的肩膀，让他躺下之后，这才离开了病房。
“直树他的情况怎么样了？”病房门口，等候着陈羽的久部教授关心的问道。虽然猪又直树不是他的学生，但当初猪又直树和陈羽一起研究抑制癌症的药剂的时候，久部教授也认识猪又直树，对他的病情也有所了解，所以他也很关心这次陈羽究竟能不能治好猪又直树。
“情况不太乐观，原本按照我给他的用药量，他的身体活性应该至少还有普通人的50%左右，虽然身体活性降低影响很大，但还不至于影响他的日常生活。”陈羽的脸色有些难看，猪又直树的情况比他预估的还要糟糕：“但他自己加大了用药量，虽然说肿瘤被抑制没有继续恶化，但他的身体活性现在已经连40%都没有，可以说他现在的状态就和恐怖片里的僵尸一样！肢体僵硬，血液流动缓慢，神经反应迟钝……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给他动手术，真的是切开了缝不起来。”
听到陈羽这么说，久部教授的眉头皱了起来：“照你这么说，直树他岂不是根本无法动手术？那你还说有办法治好他，还能够通过手术来进行治疗？”
久部教授的眼底掠过一丝担忧，虽然陈羽是他的得意门生，也是自己将他招到这所医院来的，但是如果他没有治好猪又直树的办法，又使得猪又直树病死在医院，那无疑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陈羽自然明白久部教授的顾虑，他向久部教授解释道：“虽然情况比我预想的要糟糕，但却并不是没有办法治疗。”
“哦？你有办法治好他？他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无论是外科还是内科都没有办法进行治疗了吧？”久部教授脸色稍霁，但依旧难掩对猪又直树病情的忧虑。
“直树现在的状态是因为他当初把我做实验的药用在了自己身上所引起的，加上他没有按照我给他的剂量服药，才会造成他身体活性的大幅降低。”陈羽说到这里蹲了一顿，脸上浮现出自信的表情：“如果是之前我确实没有办法，但最近我对那个药剂的研究取得了新的进展，已经有办法恢复他的身体活性了。”
听到陈羽这么说，久部教授的眼睛亮了起来：“是吗？你取得了新的进展？这也就是说陈羽君你之前在学校里研究的那个抑制癌症的药剂，现在已经可以投入临床应用了吗？”
久部教授知道陈羽所研究的抑制癌症的药剂如果能够投入临床应用究竟有着怎样的价值，虽然他是外科教授，但既然他当初会去研究癌症治疗的靶向药物，自然能够明白陈羽的研究对于癌症患者而言究竟有着怎样的意义。
“临床应用可能还要做一些实验才能够实际投入应用，但治好直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陈羽并没有把话说的很肯定，毕竟在获得新药剂配方之后，他也只是根据配方进行了分析，而没有实际把药剂配置出来进行研究，所以具体结果如何他也不能打包票。
对于陈羽的话，久部教授感到十分的高兴，笑着拍着陈羽的肩膀对他鼓励道：“这已经很不错了！任何研究不都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吗？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等你把这个药剂开发成功，我相信凭借这个成果，一个副教授的位子是少不了你的！如果你再写出一篇能够获得国际认可的论文，就算是教授也不是不可能啊！”
“谢谢教授，我会努力的！”久部教授的鼓励对于陈羽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但他还是十分感激久部教授对他的看好，向他道着谢，同时也向他问起了关于大门未知子的情况：“对了教授，关于直树的手术，之前我提到的那个大门未知子，教授您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以她的医术会被禁止在日本行医？”
“你说的那个大门未知子我托人查了一下，她是被日本医师协会禁止在国内行医的，据说她当初得罪了医师协会的上一任会长，所以你想让她替直树进行手术这是不可能的。”久部教授向陈羽说明着情况，不过他并没有把话说死：“不过虽然她被禁止在国内行医，但却并没有说她不能旁观手术，至于手术室里旁观的时候，她临时帮忙，只要没有人乱说，我想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完，久部教授又勉励了陈羽几句，这才步伐有些轻快的离开了病房。
“陈羽君，请留步。”就在陈羽也打算离开的时候，他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他。陈羽回头一看，发现叫住他的正是之前在术前讨论会上见过的内科部长。
第三十三章 拉拢
“你好，陈羽医生。我是内科部长山本久惠，可以和你聊一聊吗？”看到陈羽回头，内科部长向他发出邀请：“关于你的研究，我很感兴趣。”
陈羽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内科部长，更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产生兴趣。不过略作考虑，陈羽还是接受了山本久惠的邀请。
带着陈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邀请他坐下之后，山本久惠才开口向他说道：“虽然我们东大有个研究内科药物治疗肿瘤的外科部长已经是一件很让人奇怪的事情，但是和陈羽君你一个外科医生研究出这种可以抑制癌症的药物相比，反而不那么让人觉得惊讶了。或许这就是人才？不管在什么方面都能够取得出色的成绩，陈羽君你说是吗？”
“确实如此，久部教授当初的研究，不仅给了我很多学术上的启发，他治学严谨的态度也让我获益匪浅。”面对山本久惠的问话，陈羽既没有表现的拒人千里之外，也没有表现的过于热络，只是保持着距离和她搭着话。
听到陈羽这么回答，山本久惠不由得笑了起来：“久部教授在学术上确实让人尊敬，也值得学习。不过作为一位教授，他对学生可就没那么细心了，像陈羽君你这样优秀的人才居然放到关系医院去工作，现在才把你招到我们东大附属医院来，这实在是太浪费了！如果是我的话，一开始就会让你在这里工作了。”
“不，山本部长你误会了。去关系医院工作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选择，当初教授也曾经建议让我来东大附属医院工作，但是因为在实习的时候就不太习惯这里医局那种上下级关系，加上我又比较喜欢自在一点，才特意让教授把我弄到关系医院去工作的。”听到山本久惠批评久部教授的做法，陈羽赶忙向她解释着，作为久部教授的学生他自然需要维护自己教授的名声。
“哦？那看来是我搞错了。”山本久惠听到陈羽的解释，眼睛眯了一下，但很快便笑了一下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不过不管怎样，陈羽君你都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人才，无论是在一般的关系医院也好，还是在我们东大附属医院也好，我相信你都能发挥你的才能。”
山本久惠的话并没有让陈羽觉得飘飘然，只是很有礼貌的回应道：“和东大附属医院的诸位前辈相比我只是个新人，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而且东大医学部从来都是人才辈出之地，和真正的天才相比，我也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人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
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山本久惠作为东大附属医院的内科部长，位高权重却亲自找他一个小小的新入职的医生谈话，这自然让陈羽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对于已经晋升为正式死灵法师的陈羽而言，普通人阴谋算计早已不在他需要考虑的范围，死灵法术之中有着太多玩弄和操纵灵魂的方法。如果山本久惠真的是想要从他身上图谋什么、亦或是想要算计些什么，陈羽自然有着大把的办法让她生死两难。
但同样，如果山本久惠只是希望从他这里获取一些利益……对于陈羽而言，他其实并不介意和别人合作。
“谦虚虽然是一种美德，但是过分的谦虚只会让人小觑。”山本久惠看着陈羽对自己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也明白过来再绕圈子只是浪费时间，于是将话题转到了她真正的目的上来：“陈羽君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而我最欣赏的就是有本事的人。我很好奇，你学的是外科，为什么会想到去研究属于内科的抗癌药呢？陈羽君，你能满足一下我这个内科部长的好奇心吗？”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初兴趣使然，加上我之前在国内……也就是在中国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一本记载着非洲伏都教还魂尸制作方法的笔记，一时好奇想要研究一下，却发现伏都教用来制作还魂尸的还魂药粉中有一种成分可以压制生物的生命活性，我就突发奇想，想要试一试它能不能对癌细胞产生作用，于是就有了现在的研究。”陈羽向山本久惠解释着，当然他所说的话自然都是编的。
中国和非洲隔着十万八千里，虽然确实这些年中国涌入了不少“尼哥”，但还魂尸制作方法这样的东西显然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东西。不过以陈羽一个正牌死灵法师的学识，写一本类似的东西只是手拿把掐的事情而已，《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上类似的僵尸或是活尸的制作方法远比非洲的黑巫术要强大的多。
这番说辞其实是陈羽在和城之内博美交往以后想出来的，他原本的目的只是为了向城之内博美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收集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已。不过现在用来对山本久惠解释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进行这种研究却也合适，毕竟不管怎么说，陈羽所研究的药剂之中最初确实用到了很多看上去像是黑巫术的东西。
山本久惠听到陈羽的解释不由得愣了一下，伏都教还魂尸的大名她自然也有听过，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陈羽会是从还魂药粉中得到的灵感。不过这些本来就不是她关注的重点，楞了一下之后她便很快回过神来，向陈羽说道：“原来是这样，陈羽君你的研究还真是不得了啊！食道癌四期A，放着不管只能活三个月吧？你居然让患者的生存时间延长了近十倍的时间，这样的事情对于那些癌症末期的患者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不过这样的研究居然是一个外科医生做出来的，可是让我这个内科部长很吃味啊！不如陈羽君你转到我们内科来怎么样？以你的才华，只要你愿意过来，我可以给你一个副教授的位子。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山本久惠看向了陈羽，终于图穷匕见的露出了她真正的目的。
第三十四章 东大络新妇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离山本内科部长远一点。”陈羽刚回到医局的办公室，还没在座位上坐稳，便听到旁边有人用很小的声音冲他嘀咕了一句。
陈羽奇怪的偏过头去，只见坐在他旁边带着眼镜的男医生正用隐蔽的视线看着他，见陈羽看向他，顿时又将视线转了回去，装作正在忙碌的样子，但他的声音却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我之前看到你跟在山本内科部长身后，所以想提醒你一下，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待下去，千万要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她可是东大的络新妇啊！”
“东大络新妇？”陈羽有些惊奇的重复了一句，不由挑了挑眉毛。虽然山本久惠看上去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但也不至于被传成是妖怪吧？
“小声一点！你不怕被人听到吗？”戴着眼镜的男医生压低了声音提醒着陈羽，同时还紧张的四周看了看，见周围的医生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这才把椅子往陈羽这边挪了挪，继续对他说道：“山本久惠内科部长，外号东大络新妇，传说被她盯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所以才被人取了这样一个外号。”
听到眼镜医生这么说，陈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给一个女人取这样的外号不太好吧？而且你是谁呀？”
眼镜医生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又左右看了看这才对陈羽解释道：“你知不知道你坐的这个位子为什么会空出来？”
“这个座位之前有人坐吗？”陈羽奇怪的看了看眼前的眼镜医生，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桌子，眼神狐疑。
陈羽的座位是靠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虽然光线和桌椅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陈羽来的时候已经落了一层薄灰，他收拾了一番才算干净。和旁边城之内博美那张原本只是被用来堆放资料的桌子相比，显然不像是经常有人使用的样子：“还有你是谁呀？”
“这里当然有人坐啊！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这个眼镜医生看着陈羽那副怀疑的样子，顿时又激动起来，但却又要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使得他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但看着陈羽一副不解的样子，又泄了气的解释道：“只不过之前坐在这里的加地医生已经在半年前因为得罪了山本内科部长，被调去稚内市的第十八分院了。”
“稚内？那不是北海道的最北端了吗？”陈羽顿时感到一阵惊奇，如果得罪了那个女人就要被发配的这么远，那山本久惠还真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女人。心里这样想着，陈羽于是向眼镜医生继续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加地医生是怎么得罪山本内科部长的？还有你到底是谁呀？”
听到陈羽问起，眼镜医生眼镜后面的眼睛顿时一亮，把头往陈羽这边一伸，神神秘秘的冲他小声解说道：“加地医生是在你之前坐这个位子的人，他原来也是我们外科的名人，号称‘腹腔镜的魔术师’，手术水平非常了得。但在半年前教授竞聘的时候被山本内科部长拉拢，投靠了内科。
本来这种事情大家也习以为常，毕竟在医院里你不是倒向外科就是倒向内科。但是加地医生比较倒霉，他投靠内科之后的第一个手术就出了问题，最后还是久部外科部长亲自出手才把病人治好，让山本内科部长大失颜面，所以就被发配北海道了。”
“其实不只是加地医生，在他之前外科和内科都有因为得罪了山本内科部长被发配去地方的医生。”就在眼镜医生正小声的和陈羽分享着这些秘闻的时候，另一名医生的头从两人身后探了过来，同样小声的插了一句。
“原来不止加地医生一个吗？”听到背后的说话声，陈羽本能的回了一句，但反应过来之后他赶忙将身体侧到一旁，看着这个插话的医生，皱着眉头问道：“你又是谁呀？不要随便站在别人身后说话。”
“我叫中川进，是研修医，请多多关照。”站在陈羽身后的医生一脸的拘谨，身上和普通医生不一样的研修医制服表明了他的身份。不过比起一直没有介绍自己名字的眼镜医生，他倒是有好好的做自我介绍。
不过眼镜医生似乎被中川进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一弹的同时，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吓我一跳，中川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啊！简直要把我吓死！”
“啊！对不起原医生！我只是看你们讨论的这么热切，所以不自觉就想插话了，对不起！”中川进看到眼镜医生似乎真的被吓到了，于是赶忙向他道着歉。
陈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两个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他身后有人笑道：“别管他们，他们两个几乎每隔几天就会这么闹一出，我们都习惯了。而且关于山本内科部长的事情，基本上整个医局的人都知道，别看他们两个传的那么凶……其实是真的。”
“居然是真的吗？”陈羽挑了挑眉毛，感到一阵惊讶，他没有想到这种小道消息的八卦内容居然会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眼镜医生似乎对陈羽的不信任感到非常不满，冲他抱怨着：“我都说了那是东大络新妇了，你以为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还不是……”
“比起这个，你还没有说你的名字吧？你到底是谁啊？”陈羽看着又激动起来的眼镜医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打断了他又想重复一遍的话，再一次问着他的名字。
“诶？我没有自我介绍吗？”眼镜医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自我介绍，于是赶忙正了正自己的衣服，故作矜持的自我介绍道：“在下原守，请多多关照。”
“升（のぼる）？”不知是不是眼镜医生的口音有些重，陈羽把他的名字听成了“原升”。
“是守（まもる）！ま！も！る！まもる！”眼镜医生只能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这一次陈羽才算是听清楚了。
就在陈羽想要和眼镜医生再聊一下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着陌生的号码。
“摩西摩西，我是陈羽，请问哪位？”接起了电话的陈羽刚将电话放到了耳边，电话里久部六郎焦急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羽哥！我是六郎！出事了！”
第三十五章 中东呼吸综合征
“出事了？怎么回事？六郎，把话说清楚。”听到电话里久部六郎的喊声，陈羽顿时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他一惊一乍的到底搞什么名堂。
一个法医鉴定所，能出什么大事？就在陈羽这么想着的时候，只听电话里的久部六郎说道：“羽哥你还记得上次我问过你的那个急性肾损伤死亡的死者吗？他的死亡原因出来了，经过鉴定已经确认他是因为感染了MARS冠状病毒才引起的急性肾损伤死亡的。”
“MARS？”听到久部六郎所说的病毒名称，陈羽顿时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一下子陡然提高了：“六郎你能不能确定？不是误诊吧？这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情！”
陈羽的惊讶的声音顿时也吸引了办公室里其他医生的注意，MARS这个单词顿时刺激到了他们的神经，看着陈羽惊讶的样子，顿时一群人都围拢过来，紧张的问道：“哪有MARS？不是在东京吧？”
“死者在死亡之前去过沙特阿拉伯，回国之后有小感冒的症状，但是急剧恶化之后引起了过激的免疫活动导致急性肾功能不全，可能还引发了肺炎，最终导致了他的死亡。”电话里传来了一阵抢夺的声音，似乎是觉得久部六郎解释不清楚问题，换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向他做着说明：“在死者去世之前，他曾经去过东央医科大学医院进行体检，虽然医院的体检结果没有出问题，但因为已经确认了第二例死亡案例，加上医院有很多免疫力低下的病人，所以我们判断感染可能……不，是已经传播开了。”
“感染已经传播了吗？我知道了，感谢贵方能够及时通报，非常感谢。如果可以的话，能请贵方发一份正式的通知过来吗？”陈羽在电话里向对方道着谢，病毒感染传播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因此他要对方发一份正式的通知过来：“我们这里的传真号码？稍等我问一下。”
陈羽赶忙看向了周围的医生，向他们问道：“传真号码是多少？”
周围的医生已经从刚才陈羽的话中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听到他问传真号码都赶忙在各自的桌上翻找着，很快一个医生就拿着一张纸递给了陈羽。
看着纸上印着的传真号码，陈羽赶忙给对方报了过去，又客气的说了一番谢谢这才挂断了电话。
“陈羽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才说的是MARS？”看到陈羽挂断电话，周围的医生赶忙激动的向他询问着，MARS病毒的感染传播，令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有患者在沙特阿拉伯感染了MARS，回国以后去了东央医科大学医院进行体检，随后病发死亡，目前已经确认了第二例死亡病例，所以对方判断感染已经传播了。对方会发一份正式的通知过来，大家等一下吧。”陈羽向周围关切的医生解释了一句，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听到陈羽这样说，办公室里所有的医生也都无心再忙碌自己的事情，都围到了传真机前，等待着对方将传真发过来。
由不得这些医生如此担心，因为MARS病毒实在是非常危险的一种病毒。
MERS病毒是一种新型的冠状病毒，MARS是MiddleEastRespiratorySyndrome的简写，意思是中东呼吸综合征，因大多数感染者都发生在沙特阿拉伯而得名。
MERS-CoV最早于2012年9月在沙特被发现，早期因与SARS临床症状相似得名“类SARS病毒“，也成为第6种已知的人类冠状病毒，也是过去10年内被分离出来的第3种。
冠状病毒通过呼吸道分泌物排出体外，经口液、喷嚏、接触传染，并通过空气飞沫传播，是一种传播途径非常广泛，同时也非常容易感染的一种病毒。最常见的临床表现是发热伴寒战、咳嗽、气短、肌肉酸痛。腹泻、恶心呕吐、腹痛等胃肠道表现也较为常见。
中国曾经爆发过的非典，就是由冠状病毒的一种变种病毒SARS所引起，曾在2002年到2003肆虐全球。以高传染性、高致病性和高致死率而闻名，令人谈之色变，而MARS病毒传染性和致死率还要远胜曾经的SARS病毒，其死亡率高达38.5%。
办公室里的医生显然都知道MARS病毒的危险性，在知道这种病毒可能已经传播之后，所有人都紧张的不得了。因为这实在不是一件小事情，一个不好，很可能是会引起全国性的重大疫情的。
在所有人的焦急等待之中，传真终于传了过来。
挤在传真机前的一群医生拿起了传真，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30代男性A，最初诊断死因为缺血性心脏病，因家属怀疑死因，经UDI研究所解剖检查，确诊死因为MARS冠状病毒感染。20代女性B，疑似因感染MARS冠状病毒引发呼吸急促导致死亡。
经调查，30代男性A曾去往沙特阿拉伯出差，归国后第三天曾前往东央医科大学医院进行体检，病毒感染传播概率极高，特此通告。”
“真的是MARS病毒啊！这人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怎么入关的时候不报告呢！”一名医生看完了传真上的通告，顿时对这个已经去世了的男子A表达着不满。
“估计以为只是普通小感冒，没有重视吧。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谁能想到只是简单地发烧头痛就是MARS这么恐怖的病毒感染呢？”另一名医生似乎比较能够体谅死者，替他辩解了一句。
只是众人正在说着的时候，其中一名医生听完了通告，脸色顿时大变，惊恐万分的说道：“我最近才去过东央医科大学医院，该不会我也被传染了吧？”
这名医生的话顿时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瞬间便摆出了一副远离他的姿势：“不是吧？东山你最近去过东央医科大学医院？”
“别自己吓自己，医院应该可以检查MARS病毒是否感染吧？先去做个检查再说，我去通知久部教授。”陈羽看着众人惊恐的样子，阻止了大家不必要的慌张，从其中一名医生手中拿过传真，打算先将这个消息通知久部教授。
第三十六章 午饭
MARS病毒感染传播这样的事件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除了陈羽因为和久部六郎的关系让东大附属医院提前得到了通知之外，作为国立研究机构，UDI自然也通知了厚生劳动省，让其在整个东京范围内发布了预警。
“网上说确认和30代男子A和20代女子B有直接接触的人就有82人，其他间接接触者的数量已经无法统计……真是可怕啊！”办公室内，中川进浏览着网上关于这件事情的讨论，不由得发出感叹：“还好UDI发现的及时，不然的话病毒传播开来，演变成像在中国发生的SARS疫情那样的大规模疫情可就糟糕了。”
听着中川进的感叹，和他仿佛搞笑组合一样的眼镜医生自然也接上了他的话：“关键还是那个30代的男子A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没有去机场的检疫站吧？如果当时就去检查的话，以现在日本的医疗技术来说，应该是可以治好的。我听说东央医科大学医院那边已经确诊了八名感染者了，疑似感染被隔离的据说有48人，真是一场灾难啊！不过幸亏UDI能够及时发现疫情，不然的话变成当年中国非典那样的疫情就真的恐怖了。”
“东央医科大学医院在收治感染者吗？”听到眼镜医生这么说，陈羽也从忙碌中抬起头来，不由附和着他的话：“竟然这么快就做好了收治病人的准备，东央医科大学医院的动作好快啊！”
“谁说不是呢！我原来还以为东央医科大学医院只是普通的大学医院，没想到他们在收治MARS方面还是有两下的啊！”中川进在一旁也跟着感叹着，只是在感叹之余他的目光也在办公室内逡巡着，似乎在找什么人：“东山医生呢？他之前不是说他去过东央医科大学医院吗？他今天没来吗？不会是被确诊了吧？”
“放心吧，东山要是被确诊了的话，我们所有人都要被医院隔离的。”提到东山医生可能被感染的事情，眼镜医生却表现的很淡定：“你现在还在这里，而不是特殊的隔离病房，就说明你没有问题，倒是东山去哪了？他今天没来吗？”
说到这里，眼镜医生也好奇的看了看东山医生的座位，向其他人问道：“你们谁看到东山了？他今天请假了吗？”
“不知道啊！早上起就没有看见他。你看见东山了吗？”
“查房去了吧？东山不是有个患者是那个网络上的著名美女料理人吗？他这段时间往她的病房跑的可勤了，应该是去找她吧。”
“那个著名的美女料理人？我听说她好像是食道癌吧？真是可怜啊！说起来上次她来的时候带了料理来，味道都不对了，应该是肿瘤影响到味觉了吧？当时东山还一个劲的说好吃，看来他是有戏了。”
“有戏的前提也是他能先治好人家，那个美女料理人好像已经是食道癌三期了吧？手术难度很大的，东山可没这个技术能把她治好。”
陈羽有些讶异，看这群人刚才还早讨论MARS病毒的传染，现在就聊起了东山医生和美女料理人之间的八卦，虽然对那个美女料理人和猪又直树一样都是罹患食道癌感到有些在意，但感慨于他们话题跳跃之快陈羽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了，陈医生你是中国人吧？当年的非典疫情你经历过吗？”在陈羽感慨着的时候，一旁的眼镜医生忽然探过头来，向他询问着关于当年非典的事情。
“当年我还在读初中，除了当时学校里每天都要洒消毒水之外，没有太深的印象。”十几年前的事情对于陈羽而言已经印象十分模糊了，虽然还记得当时有个同学确实被确诊为非典患者，但学校里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那位同学也快就被治好，重新回到了学校。
听到陈羽这么说，眼镜医生想到非典疫情发生在差不多十几年前，陈羽记不清也是应该于是摇了摇头放弃了继续询问的想法，转而打听起了其他事情：“本来还打算了解一下当年中国是怎么控制疫情的，既然陈医生你记不清了那就算了。那你知道日本有哪家机构研究冠状病毒和MARS病毒吗？我打算找他们要点资料来看看。”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不好意思我又忘了。”陈羽刚准备回答眼镜医生的问题，却忽然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于是只能再问一遍，但他还是向他解释道：“日本研究冠状病毒的研究机构不多，研究MARS病毒的就更少了，印象中好像东京只有一两家机构研究这个，具体是哪家我也不记得了。”
“我是原守！”眼镜医生再次强调着他的名字，但陈羽总感觉他的名字似乎有些问题，明明自己已经记住了，但却转瞬之间印象就模糊起来，似乎他的名字总是让人记不住一样。
不过虽然没有没有记住眼镜医生的名字，但陈羽还是记住了他的问题，点开了电脑上的搜索引擎，打算帮眼镜医生查一下：“我帮你上网查一下吧……MARS病毒研究……啊！有了，东央医科大学医院MARS病毒研究小组？原来东央医科大学医院就在研究MARS病毒吗？难怪这么快就能够做好患者的收治工作。”
“诶？居然就是东央医科大学医院吗？”眼镜医生也感到十分的惊讶，他凑到陈羽的电脑前看着上面显示的搜索结果：“果然因为这次MARS病毒的传播事件，MARS病毒已经成为热搜话题了啊！居然有这么多评论……”
陈羽和眼镜医生一起看着网络上关于这次MARS病毒传播事件的讨论，绝大部分人都是在谴责导致病毒传播的30代男子A，言辞激烈的让人以为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时间在两人的浏览中流逝，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到饭点了，陈医生一起去吃饭吧！”眼镜医生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对陈羽发出了邀请。
“陈羽君，我做了便当，你要尝尝看吗？是你喜欢的玉子烧和糖醋排骨。”然而陈羽还没有回答，城之内博美就已经拿着一个便当盒来到了他的座位前，把便当盒打开放在了他的面前：“我已经帮你热好了，快来试试看吧！”
“城之内医生！陈医生！”眼镜医生不敢置信的看着城之内博美和陈羽，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你们原来是这种关系吗？”
“我没有介绍过吗？”陈羽惊讶的看着眼镜医生，示意城之内博美坐到了他的腿上：“城之内博美，我女朋友，我们现在正在交往……不，热恋中。”
第三十七章 手术方案变更
东大附属医院的餐厅里，陈羽正和大门未知子一起讨论着关于猪又直树手术的事情。
“大门桑，因为你被禁止在日本行医，所以这次名义上你只是来观摩手术，担任第三助手。”陈羽向大门未知子解释着，这也是他和久部教授商量以后，想出来的办法：“毕竟禁止你在日本行医的是日本医师协会，即便是久部教授也不好推翻这个禁令，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做手术，还请见谅。”
面对陈羽的解释，大门未知子表现的很无所谓，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十分随意的说道：“怎么样都好，只要让我动手术就行。回国这么多天没动手术，我都快出现戒断反应了！”
一边这样说着，大门未知子一边扭动着自己的双手，看上去似乎表现的有些焦躁。
“所谓爱好是手术吗？”陈羽有些惊讶的看着大门未知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因为不能做手术出现戒断反应。此时的大门未知子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星期没有玩游戏看动画的死宅一样。
“比起这个来，关于手术的术式我有一些新的想法。”大门未知子将陈羽之前放在一旁的猪又直树的X光片又拿了起来，对着光源看着：“食道亚全摘除这一点不变，但是后纵膈重建术，是将患者的胃部进行拉伸进行食道重建。这样做的话，会使得患者胃部缩小，术后会发生食欲下降体重降低的问题。”
“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也是手术所必然付出的代价，和活着相比，些许术后的后遗症不算什么大问题。”陈羽自然也知道手术会带来的后遗症，但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只要采用这样的手术方案就必然会造成这样的后遗症。
毕竟要完全清除生长在猪又直树食道附近的肿瘤，就只能将他这一部分的食道完全切除。而切除之后的食道要通过拉伸胃部来重建，必然会造成胃部的缩小，所引发的后遗症已经算是很轻微的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对于患者而言这样的后遗症可是会影响他一生的。”大门未知子并没有因为手术后遗症问题不大而忽视这样的问题，她对陈羽提出了新的手术方案：“所以我打算用结肠重建他的食道，而不是通过拉伸胃部来重建，这样可以将胃部的功能保留，同时也可以将术后所带来的后遗症降到最低。”
听到大门未知子这么说，陈羽皱着眉头考虑着手术方案变更所带来的后果。作为外科医生，还是东大医学部博士，陈羽自然能够明白大门未知子这样做的好处。但是同样，他也明白这样做所增加的手术难度。
“用结肠？这样的话手术难度是不是太高了？先要切除肿瘤和食道，再从腹部取下一截结肠，还要将截断的肠道缝合，最后才是用结肠重建食道，这比原本的手术方案多了两个步骤，手术难度和风险都大大增加了，你有把握完成这台手术吗？”仔细考虑了一番这个手术方案的利弊，陈羽向大门未知子问道。
“当然，既然我能够提出这样的手术方案自然就能够完成它。因为，我是不会失败的。”大门未知子自信的一笑，又说出了她惯用的那句口头禅。
再一次感受到大门未知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波动，感受着她在说出“我不会失败”这句话时与她身上信仰之力所形成的共鸣，陈羽考虑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她的手术方案。
“好吧，既然大门桑你这么说了，那我就选择相信你吧。”既然选择接受了大门未知子所提出的变更，陈羽也不会再继续纠结，转而向她说道：“手术的时候我会先完成肿瘤和食道的切除，至于食道再建的部分就交给大门医生你了，希望手术能够顺利成功。”
说完陈羽便朝着大门未知子伸出手去，希望和她握个手，也算是预祝手术成功。
看着陈羽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大门未知子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陈羽之后，这才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来和他握了一下：“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手术成功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放心，忘不了。”听到大门未知子提到自己的承诺，陈羽笑了起来。
目送着大门未知子潇洒的离开餐厅，陈羽这才将桌上猪又直树的病历重新收起来准备回办公室。
只是就在陈羽收拾着东西的时候，看到他终于谈完了事情的东山医生却忽然坐在了陈羽的面前，叫住了他：“陈医生，你刚才是在和人讨论你的患者的手术方案吗？”
“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陈羽抬头看了东山医生一眼，忽然想起他的病人也是食道癌，于是有些理解的向他问道：“东山医生你的病人也是食道癌吧？你是想知道我的手术方案？”
东山医生赶忙点了点头，并且向陈羽解释道：“我的病人叫做花山三惠，是网络上十分有人气的美女料理人，她所患的也是和陈医生你的病人一样的食道癌。我原本的手术方案也是和陈医生你之前说的手术方案一样，切除食道之后，通过拉伸胃部进行食道再建。但是……”
“但是患者既然是料理人的话，显然不会接受这样会对她未来的职业生涯造成影响的手术方案。”陈羽一听东山医生的介绍，就知道明白了他来找自己的目的：“毕竟拉伸胃部很可能出现喉返神经麻痹造成的声音异常、咀嚼和吞咽困难，甚至是味觉受到影响。对于料理人来说，可是会毁掉她职业生涯的事情。”
“是的，所以我刚才听到陈医生你在和人讨论不用拉伸胃部也可以进行食道再建的手术方案，我就想来问问你……”东山医生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偷听别人谈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他还是向陈羽拜托道：“陈医生，这件事关系到花山小姐的人生未来，还请……还请你务必帮帮我！”
说着，东山医生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陈羽用力鞠了一躬。
“可是我的手术方案是通过结肠再建食道，手术难度很大，我也是通过关系找朋友帮忙才有把握完成这个手术，就算告诉东山医生你手术方案，你有把握完成它吗？”陈羽感到有些挠头，毕竟这个手术方案是大门未知子提出来的，她才有把握完成手术。
“啊？”东山医生傻眼了。
第三十八章 怀疑
“羽哥，上次的事情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的话，我们根本就不会想到死者的死因会是疾病，恐怕还在排查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呢！”一间东京街头很常见的烧烤店内，久部六郎向陈羽说着感谢的话，同时向他介绍着身边的女子：“这位是我们UDI的解剖法医三澄美琴，那具遗体就是由她负责解剖的。之前因为羽哥你的提醒，我们才能查到死者真正的死因，所以三澄医生说一定要感谢你。”
“你好陈医生，我是三澄美琴，这次的事情真的多亏你的提醒我们才能找到正确的死因，UDI能够及时发现MARS病毒传播也要多亏你的提醒，神仓所长本来还说想要请你吃饭表示感谢的，但他今天要去东央医科大学医院那边，所以特意委托我和久部君来向你道谢，真的万分感谢！”坐在久部六郎身边的女子一头波浪卷发，个子看上去小小的，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向陈羽认真的鞠了一躬。
对于三澄美琴的感谢，陈羽只是十分随意的笑了笑便谦虚的说道：“只是一件小事，不值得这么郑重的感谢的。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没有我的提醒，相信三澄医生也能够找到死者真正的死因。倒是六郎你小子，连急性肾损伤产生的原因都不记得，要是让久部教授知道了，他不打死你才怪。”
陈羽的话顿时让久部六郎脸上原本的得意挂不住了，十分尴尬的低着头，装作吃东西的样子，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一旁的三澄美琴看着久部六郎这幅样子，顿时好奇的看向了陈羽：“陈医生你说的久部教授是？”
“久部教授就是六郎的父亲，东大附属医院外科部长，也是我现在的上司。我在东大读博士研究生的时候，久部教授就是我的导师，也是那个时候认识六郎的。”陈羽向三澄美琴解释着自己和久部教授之间的关系，同时看向低着头的久部六郎，叹了一口气说道：“久部教授一直对六郎要求很严，所以他如果知道六郎连这种问题都要专门来问我，肯定会很生气的。”
“东大附属医院外科部长？”三澄美琴瞪大了眼睛看着陈羽，有些不敢置信的将目光转向了一旁低着脑袋的久部六郎：“我记得久部君你只是普通的……”
“只是三流医科大学而已……”久部六郎不敢抬头，声音里是难掩的自卑和失落。
堂堂东大附属医院外科部长的儿子，居然只是一个三流医科大学的学生，还是复读了一年才考上的，这显然是一件让久部六郎非常伤自尊，也让久部教授非常丢面子的事情。如果不是陈羽和久部六郎关系很好，还是久部教授的学生，这样的话题他显然是不会在餐桌上提起的。
“呃……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谢陈医生你的帮忙，真的十分感谢！”或许是因为想要赶紧跳过这个话题，三澄美琴再一次向陈羽表示着感谢，同时端起了桌上的杯子，向陈羽敬了一杯。
和三澄美琴碰了一下杯子，陈羽也跳过了这个令久部六郎十分尴尬和丢脸的话题，转而聊起了这次的MARS病毒传播事件：“说起来这次的MARS病毒传播事件是你们UDI一手发现的，想必对于死者从中东感染了MARS病毒回国，到他去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们都应该已经调查过了吧？”
“嗯，因为得到了死者父母的允许和协助，对于死者死亡的过程我们确实做了比较详尽的调查，请问有什么问题吗？”三澄美琴看着陈羽，不知他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有件事情非常在意，所以想问一下。”陈羽状似不经意的询问着三澄美琴，只是他的问题却让三澄美琴也疑惑起来：“我看了一下最近的新闻报道，死者是在沙特阿拉伯出差的过程中感染的MARS病毒，回国之后的第三天因为感冒去了东央医科大学医院进行体检，随后病发去世的，这个过程没错吧？”
三澄美琴听完陈羽的话，回忆了一下自己调查的结果之后才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道：“根据我们目前调查的结果来说，确实如此，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只不过我之前查资料的时候发现东央医科大学医院刚好在研究MARS病毒，日本为数不多的几个MARS病毒研究小组其中之刚好就在东央医科大学医院。”微微摇了摇头，但陈羽提起了这件事当中令自己疑惑的地方：“因为MARS病毒引起的症状以为是感冒去体检，结果去的地方刚好是全日本都为数不多的MARS病毒研究机构，感觉有点巧合。而且在和死者接触过的人群当中，他公司的人当中只有另一名女死者被确认感染，反倒是医院这边却有八个人感染……虽说医院里都是免疫力低下的病人，但这个比例实在是有点偏高啊！”
陈羽的话让三澄美琴的动作顿时僵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羽：“陈医生，你该不会是怀疑……”
一旁原本一直低着头的久部六郎此时也抬起头惊讶的看着陈羽，他显然也猜到了陈羽在怀疑什么：“羽哥，应该不至于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死者现在所背负的骂名……”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太巧合了。”陈羽用手指轻敲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是在否定自己的想法，又好像是是在排除脑海里的干扰：“或许只是我多心了，但如果是医院的病毒样本泄露才导致了这次的感染事件的话，那死者所背负的污名就实在太冤枉了。要是能够找到在他去东阳医科大学医院体检之前和他接触过，之后又没有和他接触过的人就好了！只要这个人身上没有病毒或者抗体，就可以判断出死者到底是在沙特阿拉伯感染的还是在东央医科大学医院感染的了。”
陈羽的话让三澄美琴和久部六郎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显然两人都想到一个符合陈羽所描述的条件的人。
第三十九章 实验
东大附属医院作为东京大学医学部的附属机构，自然也有着关于医药研究方面的工作，实验室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配置。
实验室内，一群小白鼠正在由透明树脂构成的笼子里爬来爬去，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想要找些吃的来填饱自己的肚子，或是啃噬些什么来磨短它们那不断生长的门牙，从而避免因为门牙太长而卡住嘴巴饿死。
但是很显然，用来做实验的小白鼠，通常都活不到门牙长长到卡住嘴巴的时候，就会因为各种实验而被处理，变成不可回收的垃圾。甚至一些用作药物实验的小白鼠，还要专门进行焚烧处理。
陈羽带着防护目镜，此时正专注的盯着这群在他面前爬来爬去的小白鼠，仔细观察着它们的状态，并且将其一一记录下来。
从实验开始到现在，陈羽已经在实验室里呆了差不多十几个小时了，甚至于昨天晚上他都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虽然不用睡觉只需要冥想，自身的身体素质也在晋升之后远超常人，但十几个小时的工作依旧让他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
“陈羽君，情况怎么样了？”在陈羽专注的记录着试验进度的时候，城之内博美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他身旁同样饶有兴趣的盯着这群小白鼠，向他问道。
“博美你怎么来了？”陈羽抬头冲城之内博美笑了一下便将视线又转回了这群小白鼠身上，同时向城之内博美解释道：“情况目前还算顺利，我做了两组对比试验，在注射了癌细胞的小白鼠身上使用了我原先开发的药剂，降低它们的身体活性，然后一组只使用了活性恢复药剂，另一组只使用新药剂，最后一组则两种药剂都使用了来进行对比。
目前来看，三组实验样本的情况都还算理想，第一组的小白鼠在注射活性恢复药剂之后，身体活性有了明显的改善，第三组小白鼠也是一样，只有第二组小白鼠的身体活性没有明显变化。不过这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只是单纯的替换药剂的话，并不能改善小白鼠的身体活性。”
“嗨~嗨~实验既然顺利的话，就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城之内博美听到陈羽说实验顺利，脸上也有了喜色，只是她并没有向陈羽说出恭喜的话，而是对他劝说道：“我听说你从昨晚到现在十几个小时都待在实验室里，晚上也没怎么睡，这怎么能行呢！实验虽然重要，别把自己累坏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现在还不能停，我必须每隔一个小时记录一次小白鼠的情况，而且还需要一直盯着避免出现任何意外，没有助手就只能自己上了。”陈羽拒绝了城之内博美的劝说，不过为了安抚自己的女朋友，不让她担心，陈羽还是对她说道：“放心吧，只是十几个小时的实验而已，我当初和直树在学校里做动物实验的时候，我们都是这样一连好几天不间断的盯着的，没问题……”
然而陈羽的话还没说完，城之内博美便十分生气的将他手中的试验记录本抢了过去，瞪着眼睛看着他：“你这样是会把自己身体搞垮的！当初你们是两个人可以轮换不是吗？而且现在猪又桑是癌症晚期正躺在病床上等你救他不是吗？如果你的身体垮了的话，谁来救猪又桑呢？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要为正等着你救他的猪又桑考虑一下啊！”
“就是为了要救直树，我才不能停下来啊！”看着生气的城之内博美，陈羽并没有因为记录被打断而生气，只是温和的冲城之内博美解释着：“正因为直树还躺在病床上等着我救他，所以我才不能停下来。只有我早一天完成实验，将药剂推进到可以临床应用的阶段，才能够去救他不是吗？”
陈羽抬手想要从城之内博美手中拿回自己的实验记录本，但是抽了两下没有抽动，城之内博美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实验记录本的另一端，令陈羽无法将其从她手中抽出来。
“博美……”陈羽明白城之内博美对自己的关心，但做实验显然不能因为自己太累就将实验扔在一旁去休息，而且以他的身体素质，其实坚持下去并没有太大的问题，然而这些话他却无法和城之内博美明说，只能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女朋友，慢慢的掰开了她的手指，将试验记录本拿了回来。
“可是……可是……”城之内博美被陈羽的眼神击败了，她看着陈羽咬了咬嘴唇，想要说出劝说陈羽改变心意的话来，但却想不到任何可以改变他心意的说辞。
“放心吧，博美。”陈羽抱住了自己的女朋友，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安抚着她：“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如果真扛不住了的话，我不会硬撑的。”
虽然实验室里并没有其他人，但陈羽这样亲密的动作还是让城之内博美有些不好意思，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上也不禁带上了几分羞涩。
“拿你没办法！”城之内博美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不过她还是鼓起了脸颊，冲陈羽没好气的说道：“虽然我管不了你继续做实验，但早饭还是要吃的！你到现在为止，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买早餐，做实验忘了吃饭怎么可以呢！”
这一次陈羽没有反驳，顺从的点了点头：“知道了，那帮我带两个饭团，还有咖啡吧，要无糖咖啡。”
“知道了，饭团和无糖咖啡。”说完，城之内博美踮起脚尖，在陈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往外面走去。
摸着脸上刚被城之内博美亲过的地方，陈羽歪头笑了一下，重新坐在了实验台前，打开了试验记录本，继续着刚才被城之内博美打断的工作。
“不好意思，打扰了。”在城之内博美离开之后不久，实验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这一次进来的是东山医生和中川进。
两人走到陈羽面前，一齐向他鞠了一躬之后才说明着自己的来意：“我们听说陈医生你在做实验，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帮忙？”陈羽感到有些意外。
“呃，是这样的，我把之前陈医生你说的手术方案告诉了花山小姐，她希望也能采用这个手术方案，但是我自己实在是没有把握完成这样的手术，所以我想请陈医生你帮帮我。”东山医生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抱歉。
“先帮我做实验，再让我帮你做手术吗？”陈羽听完东山医生的话，想了一下答应了下来：“可以，不过要等到我这边的手术做完以后。”
第四十章 生气
虽然有着东山医生和中川进的帮助，陈羽依旧需要随时盯着小白鼠的变化。只不过有了两个助手，陈羽倒是不用一个人盯着三组小白鼠那么辛苦，可以抽出时间来稍微休息一下。
“陈医生，这个实验要观察多久啊？”一边写着记录，中川进一边好奇的向陈羽问道。
作为研修医他已经习惯于帮正式医生做事，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只是对于这个实验到底要做多久感到好奇。
坐在一旁正吃着城之内博美给他带来的早餐的陈羽听到中川进的问题，将嘴里的饭团咽下去之后才回答道：“整个实验要持续72小时不间断观察，我需要知道药剂注射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不良反应。两种新药剂的成分都是自然萃取物，不会在人体造成沉积，72小时的新陈代谢足以将所有东西排出体外了。”
“72小时吗？也就是说，实验还要再持续两天时间？”中川进一脸的好奇，虽然也是医科大学毕业，但他并不是东大出身，加上学的又是外科，这样长时间的动物实验他并没有做过，因此不免感到有些忐忑和新奇。
“准确的说还有56个小时，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过了16个小时了。”陈羽将手里的饭团吃完，喝了一口咖啡将嘴里残留的饭粒一起咽下，走到中川进身边拍了怕他的肩膀，对他说道：“我先休息一下，你每隔半个小时记录一次，两个小时以后喊我，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就马上叫醒我。”
或许是以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中川进表现的有些惶恐，赶忙想要向年轻人说些什么。
“放心吧陈医生，有我盯着不会有问题的。”只是中川进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旁的东山医生倒是抢在他之前作出了保证。
“交给你们了！”陈羽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便朝着实验室角落里的沙发走去，打算休息一下。
看到陈羽坐到了角落里的沙发上，中川进这才小声的向东山医生问道：“东山医生，实验要持续这么长时间的吗？”
“这还算短的，有的药物试验甚至要做一个月。不过一般都是实验室里有几个助手轮班的，很少有像陈医生这样，打算一个人把实验做完的，”东山医生对这样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药物实验因为要观察药物对实验体所造成的各种影响，甚至会有长达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观察期，这样只持续72小时的观察其实已经算是短的了。
看着中川进脸上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东山医生拍了他一下：“别想东想西了，认真做事吧！陈医生开发的这种药物可是跨时代的，如果试验成功运用到临床，是真的可以改变世界的。能够参与这样的实验，你小子可是抓住机会了！”
听到东山医生这么说，中川进这才振奋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将精力投入到了实验之中。
————————————————————————
虽说陈羽是和中川进说自己要休息两个小时，但实际上他只躺了大约不到一个小时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然而试验台前只剩下了中川进一个人在记录着三组实验样本的状况，原本应该在这里的东山医生却已经不见了。
“样本的情况怎么样？”看到这样的情况陈羽只是问了中川进一句，便拿起了放在实验台上的记录本翻阅起来：“东山医生呢？”
“样本的情况良好，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东山医生是刚才有电话来找他，他的病人花山小姐出了状况，需要他马上过去。”听到陈羽问到东山医生，中川进赶忙帮他解释了一句，并不想让陈羽误会他是开溜了。
“那位美女料理人的花山小姐吗？”陈羽自然是记得东山医生的这个病人，她也是东山医生主动来帮忙的原因。
不过这种事情显然干扰不到陈羽，看完了实验记录，又检查了一遍实验样本，陈羽这才对中川进说道：“中川桑你帮我再盯一会，我去洗把脸，刚才眯了一下整个人感觉有点不清醒。”
“没问题，陈医生你可以再多休息一下的，我今天没什么事，可以一直帮你看着的。”中川进看着陈羽，见他脸上依旧有着疲惫的神色，忍不住向他劝说着。
然而陈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便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在洗手间简单的洗了把脸，陈羽忽然想起自己今天还没去看猪又直树，想到实验室里有中川进顶着，一时半会应该没事，浴室他用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渍，便朝着猪又直树的病房走去。
猪又直树的病房只是普通的大病房，不过东大附属医院的条件很好，即便是大病房也是四个人一间，而且条件并不差。
然而当陈羽来到病房的时候，却发现猪又直树的病床已经空了，并且收拾的整整齐齐，并不像是临时有事出去了。
陈羽顿时一惊，飞快的冲出病房，检查了一下门口的门牌，发现猪又直树的名字都没了的时候，这才朝着护士站跑了过去。
“四号病房的病人猪又直树哪里去了？他怎么不在病房，你们有看见他吗？”护士站前，陈羽一脸焦急的询问着。
“啊！陈医生！”护士站值班的小护士自然认出了陈羽，赶忙向他问好，听到他的问题倒是飞快的回答道：“那位猪又桑吗？他已经转到VIP病房了，是山本内科部长的意思……啊！山本内科部长！”
小护士原本还在回答陈羽的问题，只是刚提到山本久惠，她便十分惊讶的看向了陈羽的身后，山本久惠正站在那里。
“山本部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陈羽看着山本久惠，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不满。
虽然猪又直树能够住进VIP病房是一件好事，但是山本久惠根本没有通知他的做法，让他觉得这个女人绝对是想利用猪又直树做些什么，这让他非常的愤怒。
山本久惠自然感觉的出来陈羽的不满，但是在山本久惠看来，陈羽只不过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医生而已，除了才华和傲气之外一无所有，因此并不介意他的不满，只是好整以暇的说道：“陈医生你的研究可是即将改变世界的重大医学突破，作为重要的病例，猪又桑怎么能够待在普通病房呢？万一有病人交叉感染怎么办？还是VIP病房有专人照顾更稳妥一些。”
山本久惠的话和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高傲，让陈羽眯起了眼睛。
第四十一章 莫欺少年穷
陈羽隐含怒火的眼神与山本久惠高傲的眼神对视着，两股视线似在无形的交锋，空气中甚至隐隐传来一股剑拔弩张的火药味，让一旁看到两人对峙的小护士已经缩到了护士站的服务台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山本部长，猪又直树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病人，于情于理，你将他换了病房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让人通知我一声？”两人一番对峙，最终还是陈羽先开了口。
面对陈羽的质问，山本久惠双手抱在了胸前，打量了陈羽一番才开口回答道：“陈医生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我怎么敢教山本部长您做事？我只不过是区区一届新人外科医生而已。”陈羽半是自嘲半是冷笑，走到山本久惠身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低沉的语调对她说道：“我只是想告诉山本部长，在中国有句俗语，叫做莫欺少年穷。”
“莫欺少年穷？”山本久惠当然听得懂这是什么意思，但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却是不以为然。她并不觉得眼前的陈羽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地方，或者说她认为无论怎样陈羽都没有能够向她发起挑战，甚至是给她制造麻烦的可能。
陈羽自然能够听出山本久惠语气里的不以为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笑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但是在山本久惠以嘲弄的眼神看着陈羽离开的背影时，他的声音却陡然敲响在她的脑海里，令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少年人虽然没有钱也没有权势，但年轻就是他们最大的资本，谁也不知道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少年将来会取得怎样的成就。或许眼前你瞧不起的少年人，将来就会是你惹不起的大人物。”
“山本部长你无非是看中了我的研究，想要通过直树来拿捏我，然而你想过激怒我的后果了吗？或许你可以让我在这家医院待不下去，甚至夺取我的研究成果，但山本部长你是否有考虑过，我在被你激怒之后余生会不遗余力的报复你？”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研究出更厉害的成果来？万一我将来的研究拿下什么国际大奖，亦或是干脆一不小心被诺贝尔奖提个名，东大不会放过像你这样把我逼走的人吧？”
“莫欺少年穷，凡事莫要做绝，给别人留有余地，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好自为之，山本部长。”
山本久惠的额头沁出了冷汗，她僵硬的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粗重的喘息着，步履踉跄的离开，让躲在护士站服务台后面的小护士感到无比的奇怪。为什么看上去处于弱势的陈医生走的时候意气风发，而看上去占了绝对优势的山本部长却显得如此狼狈？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山本久惠并不知道小护士的疑惑，但她自己却坐在办公桌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陈羽的话其实对她的冲击并不大，这样的大道理她不知道听过多少，如果她是这样简单的一番话就能够被动摇的人，那么她也不会凭借一介女子之身，在日本这样严重重男轻女的国家坐到东大附属医院内科部长这样的位子上。
真正让山本久惠吓出一声冷汗的是陈羽最后那番话的声音是在她的脑海里响起的，而且每一个字都如同春雷一般炸响，并且当时她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知道陈羽的那番话说完，她才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这样的事情对于山本久惠来说，显然脱出了她的掌控。
她不知道陈羽是怎么做到令她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声音还在她脑海里炸响的，但她在当时看着陈羽离去的背影时清楚的感受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怖和压力，就好像自己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来自生物的本能让她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如果要找个形容的话，山本久惠觉得那个时候的陈羽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荒野里噬人的凶兽一般，似乎自己随时都会被他撕碎一样。
“好可怕的催眠术！”山本久惠尝试说服自己陈羽并没有那么恐怖，一切可能都只是他掌握了一点催眠的小技巧，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不知不觉将自己催眠了而已。
这样的想法当然只能算是掩耳盗铃，但却让山本久惠的心里好受了不少。虽然可能随时被陈羽催眠这样的事情依旧让山本久惠觉得担心，但只要这样想的话，就能够暂时让她忘却陈羽所带来的恐怖。
毕竟手段未知的恐怖与已知的方法技巧相比，给人的威慑力是截然不同的。
或许这样的想法只能算是在逃避事实，但在遇到未知的时候，用能够理解的已知去强行解释，这种事情其实是人类的本能，山本久惠也仅仅只是将这一点发挥了出来而已。
不过尽管试图说服自己陈羽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恐怖，但是在山本久惠的心里还是留下了陈羽非常危险的印象，毕竟一个看一眼就能够催眠自己的人，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能够做出怎样的事情来，万一他随便催眠一个人，让对方来捅死自己怎么办？
虽然山本久惠并不知道陈羽究竟能做到哪一步，但对于她来说，只要有这样的可能性她就必须慎重起来。身为大人物，从一个普通的女医生走到今天东大附属医院内科部长的位子，山本久惠可是非常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果然是‘莫欺少年穷’吗？看来需要调整对待他的态度了。”显然，山本久惠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小看了陈羽，需要重新调整对待他的态度了。
强硬的手段不成，转成更加柔和的手段，这对于山本久惠这样的人来说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虽然这些年随着她的权势日益增长，她已经很久没用过这样的手段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怀柔。
涉及到利益，哪怕是让她下跪道歉，甚至付出更大的代价她也只会衡量这么做值不值得，而不是去考虑无所谓的自尊。如果不是她的年纪已经太大，山本久惠甚至连色诱这种事情都准备考虑一下。
第四十二章 安排
“陈医生，你回来了？”当陈羽回到实验室的时候，东山医生已经回来，正和中川进一起记录着实验样本的数据。
陈羽冲东山医生和中川进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坐在了实验桌前。之前山本久惠的事情虽然让他十分愤怒，但还不至于影响到他的心情，就好像有人在路上被野狗吠了几声很生气，但却不会一直计较这种事情。
重新检查了一遍实验样本，确认并没有小白鼠出现预期之外的反应，陈羽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东山医生和中川进感谢道：“实验现在进行的很顺利，辛苦两位来帮忙了，如果有事的话你们可以先去忙，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一直盯着的。”
听到陈羽这么说，中川进率先摇了摇头，表示无所谓的说道：“我只是研修医，平时本身就是给其他医生打下手，没什么事的。在这里帮忙，反而能够向陈医生您学点东西。”
中川进的话让陈羽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他既然愿意待在这里帮忙，陈羽自然也不会把他赶走，而且跟着自己做实验，也确实可以让中川进学到一些东西：“中川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好好认真学吧，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谢谢陈医生！”中川进赶忙向陈羽表示感谢，在东大附属医院这样的地方，不是东大出身的研修医想要学到东西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大多数时候像中川进这样的研修医都会被教授或者其他医生当成苦力或者杂工来用，陈羽愿意教他东西，而不是让他自学已经是让他喜出望外的事情了。
倒是一旁的东山医生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作为正式的医生他显然不可能像中川进这样长时间的泡在实验室里。不说他还有自己的病人，单是每天惯例的巡视病房就是他必须去的。
看到东山医生脸上的犹豫，陈羽冲他笑了笑：“东山医生你有自己的事情就先去忙吧，这里有中川帮忙就已经足够了。至于花山小姐的手术，我会帮忙的。”
“那就太好了！花山小姐上午的时候病情还有些反复，如果有陈羽医生你帮忙能够尽快动手术的话，对花山小姐而言无疑是再好不过了！”终于等到陈羽答应帮忙，这让一直对花山三惠的病情担心不已的中川进感到十分的高兴，毕竟他的担心可不仅仅只是医生对病人的担心，这关系到他下半生的幸福。
看着东山医生激动的样子，陈羽自然看出了他的意图，冲他调侃的坏笑起来。
看到陈羽脸上的坏笑，东山医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作为医生和病人发生了感情什么的，这实在不是一件让人觉得光彩的事情。但出于对花山三惠的感情，东山医生还是强自辩解道：“我对花山小姐是真心的，不是因为她是我的病人我就乘人之危的！”
东山医生辩解的话顿时让陈羽和中川进都笑了起来。
不过笑过之后，陈羽却想起了之前山本久惠调换猪又直树病房的事情，这让他觉得自己在医院里至少要有自己的眼线，于是想了一下之后对东山医生说道：“东山医生，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请说，我能够办到的一定照办！”东山医生此时巴不得陈羽有事能够让他去做，忙不迭的答应着。
“我的病人猪又直树，东山医生你应该知道吧？之前我把他安排在普通病房，但是今天早上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却被山本部长调到VIP病房了。这件事让我很在意，但是实验室这边我又走不开，所以我想拜托东山医生你每天巡视病房的时候帮我去看一下他，如果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陈羽向东山医生说明着情况，同时向他拜托着。
“啊！山本内科部长！这……”山本久惠的名字陈羽固然可以无视，但是对于这些一直在她淫威之下工作的医生来说，她的名字还是极具威慑力的，令东山医生顿时犹豫起来。
陈羽当然明白东山医生的顾虑，于是赶忙补充道：“不用东山医生你做什么，只要每天去检查一下他的状况，然后告诉我就可以了，这也算是实验的一部分，毕竟他是病例不是吗？而且只用在我做实验的这两天帮我盯着就行，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听到陈羽这么说，东山医生犹豫了一番之后才答应了下来：“好吧，那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
“那就多谢了！”陈羽见东山医生答应下来，这才笑了起来，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了实验上。
——————————————————————
“陈羽君，我今天听说你和山本部长起了冲突，不要紧吧？”下午得到了消息的城之内博美急急忙忙跑到了实验室，关心的向陈羽询问着。
“博美你也知道这件事了吗？”陈羽惊讶的看着城之内博美，挑了一下眉毛才对她笑着安抚道：“不用紧张，只是对于她调换直树病房而没有通知我这件事说了两句而已，谈不上起了冲突的。”
“可是、可是……这怎么想都是得罪了山本部长吧？陈羽君你不应该这么冲动的！”相比陈羽，作为在医局体系待了这么多年的医生，城之内博美更能理解一个东大附属医院内科部长所拥有的权势，这让她对陈羽担心不已：“要不，陈羽君你还是去向山本部长道个歉吧！”
“都说了没事的，博美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陈羽当然明白城之内博美对他的担心，但他显然是不可能做出向山本久惠道歉这种事情的：“博美你别忘了，我的老师是久部教授啊！他是外科部长，山本部长是内科部长，我作为外科部长的学生向内科部长道歉，这样的事情博美你觉得教授他会怎么想呢？”
“啊！久部教授！”城之内博美此时也反应过来，顿时明白自己的想法欠考虑了。
见城之内博美反应过来，陈羽这才对她笑道：“所以说博美你不需要担心的，得罪山本部长这件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更何况我也没有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