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城之内博美
带着从陈羽那里拿来的猪又直树的病历，城之内博美即便是在回家的途中，也一直在研究这份病历，险些地铁坐过了站。
“到底该怎么办啊！”回到了家中，城之内博美躺倒在沙发上，懊恼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即便是以她多年行医的经验，面对猪又直树的病，她也感到毫无办法。即便再怎么认真的研究病历，去仔细分析，最终得到的结果依旧无从下手。
如果只是食道癌四期，虽然手术难度很高，但却并非真的无从下手。陈羽当时将病历拿给东大医学院的教授们，他们也只是没有彻底治愈的把握，而并非连开刀切除肿瘤都做不到。而且就算要彻底切除肿瘤，虽然手术难度很高，在日本能够主刀的医生屈指可数，但却也不是找不到可以主刀的人。
真正让陈羽和城之内博美觉得束手无策的，还是猪又直树那不足正常人一半的身体活性。
人体的身体活性体现在一个人的方方面面，包括他的消化能力、新陈代谢能力、血液循环……等等，其中最直观的反应便是人体在受损之后的再生能力。
人体是可以再生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无论是不断生长的头发和指甲，还是受伤之后会愈合的伤口，都是人体再生能力的体现。但这再生能力却并非如同壁虎断尾之后还能长出来那么逆天，所能够修复再生的，也仅仅只是非肢体残缺的损伤。人体再生能力最强的肝脏，也必须至少保留20%以上的部分剩余，才能维持肝脏的再生功能。
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把肚子切开，从身体里切除一大块肉，这已经算是重创，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修养恢复。甚至再生能力弱的人，都未必能够恢复到正常状态，身体会一直处于虚弱状态。老年人更是因为身体恢复能力弱，而根本无法承受一次大型手术对身体所造成的损伤。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老年人得了癌症之后，医院都不推荐手术治疗的原因所在，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手术带来的负担，如果强行手术，很可能让病人死在手术台上。
而猪又直树则因为服用陈羽开发出来的药剂抑制自身肿瘤活性的原因导致身体活性不足正常人的一半，这就更不能进行手术了。身体活性不足，意味着伤口无法愈合，甚至连止血的都做不到。或许一个小伤口并不致命，但如果血管破裂、出血不止，那么很可能导致的结果就是失血过多死亡。
这一点无疑对手术造成了极大的障碍，毕竟没有一个医生敢说自己的手术能够做到不出血，在手术的过程中发生血管破裂，造成大出血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正常人的身体在发生这样的情况的时候，自身是具有应对机制的，再加上医生的及时处理，自然可以避免出现危及生命的问题。
但猪又直树的身体已经无法做到这一点了。
城之内博美用力挠着自己的头发，将原本扎好的头发抓散，无法可想的她感到十分的懊恼。这不仅仅是因为猪又直树是陈羽的朋友，更因为他是一个病人，作为医生她想要拯救每一个患者，但此时她的束手无策，却让她由衷的感受到了自己能力的有限。
最终城之内博美还是放弃了自己解决问题的想法，打开了电脑，将猪又直树的病历发给了自己在国外的朋友。
只是在发完了所有的邮件之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小本子，翻开之后看着里面夹着的一张合照和写在照片背后的邮箱，向这个邮箱也发送了一份猪又直树的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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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因为思考猪又直树的病历没有睡好的城之内博美打着哈欠来到了医院，换好了衣服走进办公室，正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瞟了一眼身旁陈羽的座位，有些奇怪他今天为什么还没到。
不过城之内博美也没有太在意，毕竟陈羽每天来的比她晚这件事她早就已经习惯，或许只是他今天有事耽搁了而已。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城之内博美收拾了一下心情，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提振了一下精神之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今天她可是还有手术要做的。
只是当城之内博美忙碌了一整个上午，做完了一台手术回到办公室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却发现陈羽依旧没有来，他惯常喜欢背着的那个背包，也没有出现在原本应该待着的位置。
这让城之内博美有些奇怪，想了一下之后，还是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打算去前台问一下陈羽今天为什么没有来。
“城之内医生。”前台值班的小护士看到城之内博美，赶忙向她打着招呼。
冲小护士点头示意并且笑了一下之后，城之内博美才开口向她问道：“枝子，陈羽医生今天没有来吗？他是请假了还是有什么事呀？”
“诶？城之内医生你不知道吗？陈羽医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所以这一个星期都不会来医院。他没有和你说吗？”小护士听到城之内博美的问题，顿时一愣，但还是很快回答了她的问题，只是小护士有些奇怪，为什么陈羽一个办公室的城之内博美会不知道陈羽请假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吗？我知道了，谢谢你枝子。”城之内博美有些意外陈羽的请假，不过她也没有深究，在城之内博美看来，或许陈羽是去想解决的办法了。因此城之内博美向小护士道谢之后就打算会办公室继续工作，只是走了两步，她又回头找小护士问道：“枝子，可以帮我查一下陈羽医生家住在哪里吗？他有东西落在我这里，我想拿去还给他。”
“陈羽医生家？哦，好的，我帮你查一下，城之内医生你稍等。”小护士不疑有他，翻找着资料帮城池内博美查找着资料。
第十四章 登门
“川上陵园……啊，到了！”坐着公交车抵达了站台，从车上下来的城之内博美看着自己手中小本子上记录的陈羽家的地址，核对了一遍站台上的站台名，这才确认自己找对了地方。
只是看着站台对面的小山丘上鳞次栉比的墓碑，城之内博美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憷，似乎是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下班以后不回家，非要来陈羽家。
此时天色已晚，光线也渐渐暗了下来，虽然日本的文化当中并不忌讳墓地的存在，但这种天将黑未黑的时候走在这种靠近墓地的地方，周围又十分的荒凉，还是会让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害怕，尤其是城之内博美还是女性，心中有些发憷也是正常的。
或许是想要早些摆脱这种令人觉得压抑的氛围，城之内博美按照抄来的地址，快步向前走去，循着门牌想要快些找到陈羽住的地方。
好在陈羽租住的公寓并不是什么难找的地方，城之内博美很快就找到了陈羽所住的公寓，来到了他家门前。
看着门上挂着的牌子上写着的“陈”，城之内博美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忐忑起来，犹豫了半天也没有抬手去按门铃。
陈羽在家吗？自己这么冒昧的登门真的合适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买份礼物作为见面礼？第一次登门自己今天的穿着是不是有些过于朴素了？
站在陈羽家的门口，已经三十出头的城之内博美简直就像是第一次去男朋友家的小女生一样，犹豫了半天，还从包里掏出化妆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和身上的衣服之后，这才鼓起勇气，按响了陈羽家的门铃。
“博美？你怎么来了？”很快门被打开了，陈羽从门口探出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城之内博美，顿时脸上浮现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显然没有想到城之内博美会来他家。
“陈羽君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来医院，我有点担心你，所以去问了一下，得知你请假了，放心不下就过来了，而且我也想和你说一下猪又桑的事情。”城之内博美有些羞怯的向陈羽解释着。
似乎是觉得站在门口不好，解释完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城之内博美看了陈羽一眼，向他问道：“不请我进去吗？”
听到城之内博美说想进自己家，陈羽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犹豫，毕竟在他的家里放着很多他用来研究死灵法术的东西，这些东西显然不是可以糊弄的过去，城之内博美可以当做没有看到的东西。
“是我冒昧了吗？那……”看到陈羽连请自己进他家都十分犹豫，原本心中还有着希冀的城之内博美顿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失望，脸上的表情也低落下来：“打扰到你真是抱歉，我先告辞了。”
说完，城之内博美就想转身离开。
然而不知为何，陈羽却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城之内博美回过头，看着脸上表情依旧犹豫，但却拉住了自己的陈羽，似乎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但却又怕再次失望，于是只是任由陈羽拉着自己，看着他犹豫的样子，并没有开口催促。
“我家……不适合参观，但如果博美你……不后悔的话，”陈羽明显做了一番挣扎和心理斗争，虽然他所隐藏的东西很可能被城之内博美发现，但她的眼神最终还是让陈羽选择了相信城之内博美，对她发出了邀请：“进来吧，希望不会吓到你。”
“吓到我？你家很脏乱吗？没关系的哦，男生家里是什么样子我也见识过的。”城之内博美不以为意，或许是得到了陈羽的允许可以进入他家，喜悦之下的她说着漂亮的场面话，以为陈羽只是在担心自己家里太过脏乱吓到自己而已。
陈羽略有深意的看了城之内博美一眼，并没有解释，只是放开了自己拉着她的手，让开了门口，请她进屋。
在玄关脱下拖鞋，城之内博美终于走进了陈羽的家，但映入眼帘的却并非她所想象中脏乱的房间，反而令她有意外的感到整洁。
陈羽租住的房子是日本很常见的1LDK，用中国式的说法就是一室一厅。按照日式建筑的习惯，进门基本上就是厨房和卫生间，在这之后的便是兼做客厅的起居室，至于卧室，则要穿过起居室才能进入。
通常卧室只用来睡觉和放置比较私密的物品，主要的生活区域都集中在起居室的部分，通常情况下，如果主人生活习惯不好的话，这一部分自然会显得脏乱。加上日本建筑一贯的狭窄，即便生活习惯比较好的人，1LDK的起居室内通常也会堆满了东西。
然而令城之内博美觉得意外的是，陈羽家的起居室并未显得杂乱，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非常整齐不说，空气里也没有男生家里惯常会有的臭味，反而有着一股淡淡的熏香的味道。加上收拾的非常干净，墙上也没有挂着衣服，这就使得陈羽的家看上去更加干净整洁了。
要说能够让城之内博美感到意外或是惊吓的东西，也就是突然跳出来的奥迪斯和起居室靠墙摆放的一大排玻璃罐了。
“好可爱的猫啊！陈羽君你还养猫吗？它叫什么名字呀？”或许是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又或许是真的很喜欢猫，城之内博美并没有去看那一大排装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像电影里邪恶博士的收藏一样的罐子，反而主动夸赞着奥迪斯，并且走到它面前，伸手摸着奥迪斯的脑袋，并向陈羽询问着它的名字。
“奥迪斯，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猫。”陈羽一边向城之内博美解释着，一边招呼她坐下：“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趁着陈羽去厨房倒水的功夫，城之内博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飞快瞟了一眼那些令她无法忽视的罐子，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向陈羽问道：“陈羽君，这些东西是你的……收藏吗？”
城之内博美的问题，让拿着杯子正准备端给她的陈羽顿时愣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第十五章 坦诚
看着突然愣住的陈羽，城之内博美顿时明白自己问的冒昧了。之前陈羽之所以犹豫是否让自己进来，显然就是因为顾忌这些东西可能会吓到自己，不想让自己知道和这些东西有关的事情。
但是自己现在却在问他这些东西是不是他的收藏，无论是与不是，亦或是陈羽回答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显然都触及到了他不想说的个人隐私。
就算不是男女交往，在日常交谈之中，去问对方不愿意谈及的隐私，显然也是十分忌讳的一件事情，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去探究别人的隐私和秘密，这无疑是十分失礼也让人觉得反感的。
城之内博美想要说些什么来补救，但尴尬的气氛却让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城之内博美觉得尴尬和焦急的时候，陈羽将水杯放到了她的面前坐了下来，看着一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城之内博美，他似乎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对她问道：“博美你不会觉得害怕吗？”
“害怕？”城之内博美听到陈羽的问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似乎在奇怪陈羽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飞快的回答道：“害怕的话，不觉得啊！虽然晚上睡觉起来突然看到这种东西会有点惊吓啦，但平时看到的话，并不会觉得害怕呀！我好歹也是外科医生，人体标本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没有什么吧？”
说完，城之内博美将视线转到了陈羽摆放在起居室墙角的玻璃罐子上，看着罐子里被液体浸泡着的各种器官或是骨骼，以及其他不知名的植物或是灰土状的东西，虽然心里确实有些害怕，也觉得诡异，但她还是强自支撑着，脸上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看着城之内博美这副逞强的样子，陈羽自然能够明白她的心意，只是他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对待她对自己的感情。
想要拒绝，却又怕伤了她的心；想要接受，却又怕她无法接受自己；想要逃避，却难逃她的柔情似水；想要面对，却在她的温柔之中左右为难……
陈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选择，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像城之内博美这样美丽而又温柔的女人爱上自己，就算她大自己几岁，也是他所求之不得的。但……他终究隐藏着不能为其他人所知道的秘密，即便他想要寻觅一位人生伴侣，也必须慎之又慎。只有真正让陈羽觉得可以信任的人，他才能够去信任对方，让对方走进自己的生活。
让城之内博美走进自己家，这是陈羽尝试信任城之内博美的一次尝试，但看着她明明心里害怕，却又兀自强撑的样子，陈羽又犹豫了。
“博美……”虽然心中摇摆不定，但陈羽最终还是开口对城之内博美问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我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拒绝像你这样既温柔又漂亮的女人，你身边想必也一定不缺少好男人，所以你为什么选择我呢？你也看到了，我是一个住着墓地旁边的廉价公寓，家里会摆一堆各种乱七八糟的标本的人。我真正的样子和你所认识的我是不一样的，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因为喜欢，所以喜欢啊！”陈羽的开诚布公，让城之内博美心下欢喜，干脆整个人都挪到了陈羽身边，靠着他坐着：“陈羽君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这一点在平时你对待病人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得出来。而且你很细心，也很会关心别人，一年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了很多你身上的优点，这也是我为什么会不知不觉喜欢上你的原因。”
“可是……”城之内博美的解释让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他仍旧有着犹豫，刚想强调自己的缺点，然而他话还没出口，城之内博美的手指便已经按在了他的嘴唇上，将他想要说的话，都堵住了。
“没有可是哦，陈羽君。”手指按着陈羽的嘴唇，城之内博美的笑容之中充满了温柔，她那一泓秋月般的眼神在注视着陈羽的时候，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她心底的柔情与坚持。这眼神却并不锐利，也没有咄咄逼人的炽热，有的只是如水般的温柔，让人仿佛要融化其中。
“我喜欢你，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温柔的眼神之下，却是坚定的如同被流水冲刷的顽石一般坚定的话语：“喜欢一个人，当然要喜欢他的全部。如果我只是喜欢你在我面前展露出来的部分，那我喜欢的就不是你本人，而只是我所幻想的你而已。既然喜欢你，那你的喜好、你的习惯、你的坏毛病，不都是我应该接受的部分吗？
当然，你喜欢摆在家里的这些东西我一时还有点接受不了。但是，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就会适应的！我会去接受你的一切的！”
城之内博美的话语之中透露出她坚定的决心，陈羽从未想过她对自己的感情可以让她做到这种地步。原本以为城之内博美只是对自己有好感的陈羽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看上去温婉柔弱的女人会有着这样坚定而激烈的感情，并且愿意为自己付出如此之多。
“博美……”伸手握住了她按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指，陈羽再次喊着城之内博美的名字：“我不值得你这样。”
“爱上一个人，为他付出，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城之内博美伸出了另一只手抚摸着陈羽的脸颊，眼睛里的柔情已经浓得化不开：“再说为你付出，只要我自己觉得值得，这不就够了吗？”
陈羽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坚定，不会为任何东西所动摇，但此时此刻城之内博美却只用一个温柔的眼神便已经将他击败，让他输的一败涂地。
但在感情这种事上，有的时候主动进攻的胜利方，却未必是真正的赢家，真正的胜负却还要通过别的对决来决定。
不过这样的对决，显然不是可以为外人道的，这一点就连奥迪斯都知道，它已经捂着眼睛钻进了自己的猫窝，把自己团成了一团，不想去听也不想去看，避免被污浊了自己纯洁的小心灵。
第十六章 秘密
清晨，阳光洒在床头，令陈羽感受到阳光的变化而睁开了眼睛。
这是他自从学会了冥想之后，第一次晚上是通过睡觉而不是冥想来休息。时隔许多年之后的再一次睡眠，让陈羽无梦到天明，睡得十分的舒服。
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坐起，精赤着上身的陈羽显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虽然是个死灵法师，他却并未疏忽对身体的锻炼，加上冥想时魔力对身体的浸润也有增强体质的作用，所以他并未如同奇幻小说中惯常对于法师的描写那样弱不禁风，反而有一身堪比健身教练的健硕肌肉。
“陈羽君，你醒了吗？”正在厨房做着早餐的城之内博美听到了陈羽起床的动静，赶忙向他问着早安：“早上好，早餐马上就好了哦！我本来想做玉子烧的，不过没有找到方形煎锅，就只做了荷包蛋，希望你不要嫌弃。”
城之内博美身上只有一件陈羽的衬衫，衬衫之下两条修长健美的美腿白的耀眼，仿佛象牙一般的乳白色让陈羽仅仅只是憋见一眼，就有一种炫目的感觉，忍不住想要多欣赏一下。
“有人给我做早餐吃已经很幸福了，我又怎么会嫌弃。”从床上起来，穿上裤子的陈羽来到城之内博美身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亚达！不要一清早就这么精神呀！”阻止了陈羽的动作，城之内博美将他推开，一脸娇羞的说道：“先去刷牙啦！”
被城之内博美推开，陈羽在她脸上又亲了一下之后，这才转身走进浴室，拿起牙刷刷牙。
而城之内博美则将已经做好的早餐装进盘子，端到了起居室的茶几上。只是看着起居室内自己和陈羽昨晚扔的到处都是的衣物，城之内博美的脸变得更红了。
赶忙放下了装着早餐的盘子，城之内博美飞快的将散落一地的衣物收拾到了一起，然后将自己的衣服小心分拣了出来，毕竟她今天怎么都不可能穿着陈羽的衬衫去上班，她还是要穿自己的衣服的。
当城之内博美将散落的衣服归拢到一团的时候，已经刷完了牙的陈羽也回到了起居室，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
“哇！真是好香的早餐啊！”看着被城之内博美摆在茶几上的早餐，陈羽闻了一下之后，便用十分夸张的语气赞叹着：“博美你的手艺这么好，谁娶了你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陈羽原本只是赞叹城之内博美的手艺好，然而他的话却让城之内博美不高兴的拧了他的腰一下：“怎么，陈羽君你不愿意娶我吗？”
“我当然愿意娶你！”陈羽赶忙回答道，只是说完他的语气却又迟疑了起来：“可是……博美你难道不会介意我……”
陈羽说着，目光却扫过了自己家一排玻璃罐子。昨晚虽然因为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让城之内博美没有时间去问这些罐子的事情，但显然陈羽知道，自己如果想和城之内博美在一起，这是无法逃避的问题。
男女朋友的话还好，城之内博美最多像这样偶尔会过来，但如果两个人结婚真的在一起了，他要怎么瞒着枕边人继续研究死灵法术？他要如何瞒着枕边人每天晚上冥想？
这些事情显然是不可能一直瞒着的，但该如何向城之内博美解释和坦白，却又是令陈羽困扰的另一个问题。并非是说城之内博美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他就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可以把所有秘密告诉她的。要知道就算是夫妻，也有离婚的时候。
“没有关系哦！”然而面对陈羽的犹豫，城之内博美却展颜一笑：“我知道陈羽君你有秘密瞒着我，但我也一样有秘密瞒着你呀！在你愿意向我解释或者告诉我之前，我不会去探究你的秘密。每个人都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权利不是吗？”
一边这样说着，城之内博美已经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快吃早餐吧，我花了心思做的，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陈羽听着城之内博美这样说，这才伸手拿起了筷子，准备吃早餐。只是城之内博美刚才的话还是让他有所感触，犹豫了一下，开口向城之内博美问道：“博美，你真的不介意我有事瞒着你吗？”
“不介意哦！”城之内博美点了点头，不过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但是这不是说你可以背着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哦！这种事情我还是接受不了的。我只是觉得可以接受你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一些你觉得不方便告诉我的事情，你可以不告诉我的。”
听到城之内博美这么说，陈羽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告诉她一些事情。毕竟已经将人家吃干抹净了，总不可能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博美，我确实有一些事情瞒着你，但是这些事情……我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我之前拒绝你，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的秘密。”
“那陈羽君你现在……”城之内博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认真的看着陈羽，她知道陈羽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会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关。
“博美你真的很好，好到我都动摇得想要和你过一辈子了，原本我可是打算孤独终老的。”陈羽苦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城之内博美闯入他的生活这件事，超出了他原本的计划：“我所隐藏的秘密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接受的，我也不想告诉任何人，
但是现在博美你和我发生了关系，我要对你负责。如果你觉得你不想知道我的秘密，那么这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直到你觉得厌倦，我们可以和平的分手。但如果你真的想要嫁给我，那么我希望你能够做好分享我秘密的准备，因为这个秘密你一但知道了，我就不可能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了。”
第十七章 仪式所需
吃完了早餐，脱掉了陈羽的衬衫，重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城之内博美这才从陈羽的家中告辞。
“陈羽君，关于猪又桑的病历我已经发给了我在国外的朋友，他们应该会有办法，你不要太担心了。”站在陈羽家的门口，城之内博美终于有时间和陈羽说起她的来意：“而且就算我国外的朋友没有办法，我还认识一位外科手术水平全日本第一，号称从不失败的外科医生，她的外科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就算别人没有办法，她也一定有办法的！”
听到城之内博美这么说，陈羽虽然并不觉得她所说的朋友能够有办法帮忙，但还是点了点头，认真的对城之内博美感谢道：“谢谢你博美，直树的事情明明和你没有关系，但你却这样热心的帮忙……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总之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忙，博美。”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呢？难道说我有事的时候，你不会帮忙吗？”城之内博美伸手抚摸着陈羽的脸颊，盈盈秋水般的双瞳含情脉脉，一缕柔情带着说不出的温柔：“虽然我还没有做好嫁给你的准备，但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你的事情不也是我的事情吗？我帮你的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博美……”看着城之内博美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陈羽一时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了。自从初中时代得到了《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以来从未谈过恋爱的陈羽对待感情问题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犹豫了半天，他才对城之内博美说道：“我送你出去吧，这边不好坐车。”
听到陈羽犹豫了半天才说出来的话，城之内博美忍不住扑哧一笑，但最终她还是任由陈羽将她送到了公交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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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城之内博美，陈羽这才回到了家中。虽然城之内博美的到来打乱了他原本的安排，强行闯入了他的生活，但多出了一个女朋友依旧是一件让他欣喜不已的事情。
在国内的时候，因为学校管得严，加上自己又隐藏着死灵法术的秘密，所以他从未谈过恋爱。来到了日本，东大本来女生就比较少，他在学校里又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和猪又直树研究抗癌药剂从不参加联谊，自然也就谈不上认识什么女孩子。
这一次如果不是城之内博美主动，并且不依不饶的话，恐怕陈羽依旧会继续单身下去。
不过虽然解决了自己的单身问题，对于陈羽而言，眼前首要亟待解决的依旧是自己晋升正式法师的事情。
晋升正式死灵法师的仪式所需并不复杂，毕竟只是从法师学徒晋升正式法师，不像巫妖转化仪式那样需要准备那么多东西，需要的无非也就是一处负面能量充裕的墓地，死灵仪式常用的仪祭蜡烛，至少相当于一个成年人体重的血肉作为祭品，还要有几个用来安放仪祭蜡烛的人类头骨也就够了。
负面能量充裕的墓地这个很好找，自家隔壁就是。川上陵园虽然年代并不久远，但也能追溯到明治时代，在1923年关东大地震的时候，这里还曾经集中埋葬过上千无法辨认身份的死难者，近百年的积累虽然比不上那种死过几万人的古战场，加上周边还有其他两个相隔不远的陵园，负面能量也算得上十分充裕了。
陈羽当初也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才会选择住在这里，这几年虽然他对死灵法术的修习吸收了不少负面能量，但对于川上陵园近百年的积累来说，却也没有消耗多少。选择川上陵园作为仪式地点，并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仪祭蜡烛，陈羽之前因为想要召唤死灵战马的缘故，很是储备了一批，十几根仪祭蜡烛，一次仪式可用不完，足够他在完成晋升仪式之后，再召唤死灵战马的所需还有剩了。
人类的头骨虽然这东西比较犯忌讳，但却并非没有办法弄到。日本可是全世界自杀率最高的国家，东京更集中了日本十分之一还有多的人口，上千万人口的基数，失踪死亡的人数虽然和总基数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但如果单独列出来的话，依旧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要知道日本的警察可是每年都要从富士山树海清理出几十具自杀者的遗体的。
这还是被发现的尸体，至于没有被发现的，那就很难说得清了。陈羽也正是通过自己认识的一些关系，每年都能收集到一批自杀者的遗骨，这也是他房间里那些罐子泡着的骨骼的来源。也因为这样的原因，陈羽手上并不缺人类的头骨。
真正让陈羽觉得麻烦的，反而是那一个成年人体重血肉的祭品，因为这个祭品要求必须是活的。
这个仪式最合适的显然直接用活人做祭品，但这样做显然超出了陈羽所能够接受的底线。不过好在仪式对祭品的要求并不严苛，只要能够凑足相当于一个成年人体重的血肉，倒也折算得过。
一个正常成年人的体重大约在50-70公斤左右，如果不限死活，这么多血肉倒是不算难弄，别的不说，海鲜鱼市每天吞吐量那么大，买个几十公斤的鲜鱼一点问题都没有，虽然可能需要花掉几十万日元，但对于像陈羽这样的外科医生来说，这并不是一笔负担不起的开销。
但是要活物的话，这个就有些麻烦了。几十公斤活鱼虽说不是买不到，也不是买不起，但这么多活鱼买回来往哪放？而且搬运也不方便，总不能找人帮忙说把几十公斤活鱼搬到墓地去吧？这样可疑的行为可是会召来警察的。
“难道又要找直树帮忙吗？”陈羽犹豫了起来，猪又直树家在九州经营着马场，自然不光只养了马，还有其他牲畜。弄一两头肥羊或是体重足够的牲畜倒是足够了，只是猪又直树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需要的应该是入院治疗，自己现在去找他帮忙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犹豫了半天的陈羽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去市场看一看，看看有无替代的办法可想。
第十八章 山羊
作为一座生活着超过一千万人的超级都市，在物资供应上无论是物资的丰沛程度还是种类的繁多，都是足以满足生活在这座城市之中的人的任何需要的。当然，前提条件是你有足够的金钱去满足自己的需要。
作为一个外科医生，还是可以主刀的外科医生，陈羽在日本来说，无疑属于高收入人群。虽然没有大学医院里那些教授准教授的收入高，但在东京的话，只要他想买的东西不是动辄几百上千万的奢侈品之类的话，还是很少有他买不起的东西的。
坐公交车来到离家有些距离的一处市场，陈羽随意的逛着。这是一个比较普通的市场，并不是筑地鱼市那样的著名的大市场，但也聚集着不少商家，商品的种类繁多。
陈羽并不是经常来这里，因为在日本来说，发达的商业使得居民日常生活采购只需要在自家附近的便利店或是比较大的超市就能够满足日常需要，逛市场反而是一件比较少见的事情。
不过因为研究死灵法术偶尔需要购买一些活物的关系，陈羽还是偶尔会来这座市场逛逛，毕竟超市和便利店是无法买到活禽之类的东西的。
在日本来说，采购活禽或是其他活物是一种比较少见的行为，毕竟大家会更习惯于在超市或者市场挑选已经完成了宰杀甚至初步处理好的肉类食材，很少会有人专门买活禽。陈羽也是因为有专门的需要才会知道这座市场里有活禽出售，偶尔过来购买一些活物。
“哦，陈医生！上午好啊！你又来买活禽吗？这次是要什么？您其实不用每次都亲自来的，吩咐一声我让伙计给您送上门不就好了。”陈羽来到自己惯常采购活禽的那家店，店里的老板看到陈羽走进来，立刻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
这位老板曾经是陈羽的病人，之前因为肝脏肿瘤入院，正好陈羽是他的主治医生。在被陈羽治好之后，这位老板一直十分的感激他，而陈羽也因为知道老板从事着活禽贩卖的生意，经常会从他手中购买自己需要的活禽或是其他活物。
“如果只是打个电话的话，实在是太过失礼，还是我自己过来一趟比较好，更何况我住的也不远。”陈羽冲老板笑了笑，环视了一眼店内摆放的笼子，里面关着的基本上都是鸡鸭之类的禽类，并没有比较大型的活物。
注意到陈羽打量着店内摆放的活禽，老板赶忙关心的问道：“陈医生这次是需要什么货物？最近新到了一批野鸡，是我特意派人从北陆收来的。抓到就直接送过来了，保证每一只都足够鲜活。”
然而听了老板的话，陈羽并没有对他所说的野鸡产生兴趣，只是开口对老板问道：“金泽老板，你这有比较大的活物吗？我需要一只大概在50-70公斤左右的活物，两只加在一起有这个重量的也行。钱不是问题，您只管放心。”
“50-70公斤的活物？这个体重……不太好弄啊！”陈羽提出来的要求让老板有些为难，倒不是不愿意帮助陈羽，只是这样大的活物他这里确实没有：“陈医生，这种体型的活物已经算是大型动物了，除了羊、猪这一类的牲畜之外，普通的活禽之类的是很难有这个体重的。我这里主要贩卖的都是小体型的活禽，这么大的动物我这没有啊！”
老板的话让陈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说用活禽也不是不行，但这无疑要麻烦许多，而且这么多活禽也不好用来进行献祭。除非是实在没有办法，否则陈羽并不想考虑用活禽作为替代。
考虑了一番，陈羽还是向老板恳求道：“金泽老板您就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吗？您门路那么广，难道就没有办法弄一只大型牲畜吗？也不需要猪或者牛马一类的大家伙，一只差不多能有50公斤左右的山羊也是可以的。”
“山羊吗？”听到陈羽这么说，老板虽然感到为难，倒也没有一口拒绝。他想了一下之后，这才对陈羽回应说：“我可以帮陈医生你问一下，我在东京周边的几个农场都还算有关系，我帮你问问看吧。他们那里好像有养山羊，买一只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太好了，那就拜托老板您了！需要我先预付定金吗？”陈羽喜出望外，老板答应帮忙这无疑比他预想的结果要好上不少。自然，陈羽掏钱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一点小事而已，哪里还要什么定金！”老板赶忙推却着，并没有收陈羽已经掏出来的定金：“上次我肝癌住院，如果不是陈医生您救了我，我早就已经不在了！您又经常光顾小店的生意，如果还让您付定金，这就显得我太忘恩负义了！”
老板坚定拒绝的态度让陈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最后他还是接受了老板的好意，并没有付定金，只是和老板约好了一有确切消息就通知他之后，这才离开了这座市场。
原本陈羽是打算回家继续研究猪又直树的病历，但令他意外的是，走到半路上的时候他接到了久部六郎的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喝酒。
虽然有些奇怪久部六郎为什么主动找自己喝酒，但作为久部六郎作为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陈羽还是欣然答应了他的邀请。
不过在赴约之前，陈羽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城之内博美，向她说明了情况。
“也就是说陈羽君你今天晚上要去和朋友喝酒了咯？”电话里城之内博美的声音有些幽怨，毕竟昨晚才和陈羽确定关系，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今晚城之内博美还打算约陈羽一起找一家餐厅享受一下浪漫，却没有想到会被人横插一脚。
“对不起啦博美，不过久部君找我应该是有事情要谈，今天不能陪你了，抱歉啦！”陈羽自然能够听出自家女朋友的幽怨，安慰了她几句之后又对她说道：“明天博美你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吃饭吧！我知道有家餐厅很不错。”
“嗯，不可以爽约哦！”城之内博美听到陈羽这么说，这才答应了下来。
第十九章 急性肾损伤
夜晚，一家气氛并不怎么喧闹的酒吧内，久部六郎正一个人坐在吧台前略有些沉闷的喝着酒，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走进酒吧的陈羽一眼就看到了久部六郎，走了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嘿，久部！”
“啊！陈桑！”被陈羽在肩膀上拍了一下，久部六郎陡然一惊，赶忙回头看到是陈羽这才放松下来：“不要突然从背后拍我啊！简直要被你吓死。”
“请我过来喝酒，结果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是工作不顺利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小久部？让我猜一猜，该不会是你喜欢上你们研究所的哪个女法医，表白被人家拒绝了吧？”在久部六郎身边坐了下来，看着愁眉苦脸的久部六郎，陈羽忍不住对他调侃着。
“哪有！”久部六郎赶忙否认着，但是否认完了他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画蛇添足似的向陈羽解释道：“UDI确实有两个很漂亮的女法医，但是我没有向人家表白。”
“哦~！”陈羽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着久部六郎的目光也充满了调侃：“原来不是没有女法医，而是你没有向人家表白吗？”
然而面对陈羽的调侃，久部六郎此时却没有什么心情调笑，只是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女法医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久部君你这么愁眉苦脸的，到底是为什么？”看着久部六郎这副沉闷的样子，陈羽也收起了对他的调侃，转而认真的询问着：“该不会是你接受不了尸体被解剖吧？”
“不是的。如果只是尸体被解剖，虽然画面冲击了一点，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能接受的，”久部六郎否认了陈羽的猜测，向他解释道：“是之前有一具遗体送来解剖，结果牵连到另一名死者。我今天和两个女法医去死者家探望，本来是打算调查死者的死因的，但因为尸体已经火化，我们只能祭拜了一番就回来了。”
听到久部六郎这么说，陈羽对他的心情也猜到了几分，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宽慰道：“生死无常事，选择了医生这个行业，不管是法医还是临床治疗，生死总是要面对的，看开一点吧！”
“我也知道要看开一点，但是……但是我们今天去的那户人家，女儿刚死，妈妈还在哭泣，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可是在回来的路上那两个女法医已经在有说有笑的开玩笑了……”提到这件事，久部六郎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暗，似乎无法接受那两个女法医的这种态度。
似乎是为了强调自己的态度，末了久部六郎还补充了一句评价：“那些解剖医生简直就是不把人当人看。”
然而听了久部六郎的话，陈羽却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为自己点了一杯苦艾酒，语气也变得有些惆怅起来：“这也是正常的吧？如果都像小久部你这样，遇到什么事情就心情沉重的话，做这一行做久了，可是很容易情绪崩溃的。那些解剖医生的态度不奇怪，只有那样轻松的面对工作，才能避免工作带来的压力。
我们做临床治疗的也一样，如果每一个患者来了，我们都感同身受的对待他们，万一手术失败或者出了差错，病人去世了，你可是要背上一辈子的愧疚的。不看开一点，根本没办法在这一行待下去。”
“是这样吗？”听了陈羽的话，久部六郎似乎也多了一些理解，但一时半会恐怕他是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观点扭转过来了。
或许是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沉重，陈羽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六郎，你刚才说有一具遗体送到你们那里去解剖，但是却涉及到了另一个死者，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一对父母的委托，他们的儿子被发现死在自己家里，警察断定的死因是缺血性心脏病。他的父母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可能是这种死因，所以就送到我们UDI来进行法医解剖，想要知道自己儿子的死因。但是解剖之后，肌酸酐的数值是正常的三倍，确认为急性肾损伤，疑似中毒。”或许也是想跳过之前的话题，久部六郎向陈羽解说着自己所遇到的案件，或许是想听一听这位师兄的意见，久部六郎说的很详细。
“中毒？那可不一定哦！”听完了久部六郎的解释，陈羽却对UDI解剖法医的判断并不认同：“虽然毒物确实是造成急性肾损伤的主要原因，但却并不是全部。急性肾损伤是指突发和持续的肾功能突然下降，定义为血清肌酐至少上升0.5mg/dl1，表现为氮质血症、水电解质和酸碱平衡以及全身各系统症状，可伴有少尿或无尿。”
“至于引发的原因……”陈羽说到这里，似乎对久部六郎看着自己一脸懵逼的样子十分的不满：“久部君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好歹读的也是医学院吧？虽说是个三流，这些东西作为临床医生应该都要懂的吧？”
“对不起！是我上课的时候没有认真听讲。”被陈羽斥责了一番，久部六郎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丢人，于是赶忙道着歉，但他更关心陈羽所说的引发原因：“但是急性肾损伤的引发原因有哪些啊，师兄？为什么你说不一定是中毒呢？”
陈羽无语的看了久部六郎一眼，显然对他这个医学生居然连急性肾损伤的引发原因都不知道感到更加不满，但还是向他解释道：“急性肾损伤的发病原因有肾前性因素导致的急性肾损伤、肾实质或肾血管疾病相关性急性肾损伤以及尿道梗阻导致的肾后性急性肾损伤。
毒物中毒引发的急性肾损伤是肾毒素引发的肾小管坏死，属于肾实质或肾血管疾病相关性急性肾损伤。至于可能的毒物包括有氨基糖甙类、造影剂、重金属、有机溶剂或者其他抗菌素。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死者急性肾损伤，我觉得你们还是好好查一下吧，很可能是其他疾病而不是中毒。”
第二十章 意想不到的人物
“城之内医生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呀！是不是最近找男朋友了？”医院的电梯内，一名小护士看着容光焕发的城之内博美，带着八卦的眼神，向她询问着。
昨晚才和陈羽一起度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的城之内博美当然不会轻易就这么袒露自己的隐私，只是冲小护士笑了笑：“没有啊，只是昨晚睡得比较好而已。注意早睡早起，还有对自己的保养，你也一样可以容光焕发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城之内博美的内心却充斥着甜蜜和幸福。
电梯很快到了楼层，小护士朝城之内博美又鞠了一躬之后离开了电梯。但是在小护士离开电梯之后，一直站在城之内博美身后的另一名年纪要大上一些的护士却看着浑身都洋溢着女人味的城之内博美，对她问道：“城之内医生你昨晚是约会去了吧？我可是看到你了哦！”
虽然是问句，但说出来的却是十分肯定的内容。
“千叶护士长！你在说什么呀！”听到身后的护士说的如此肯定，城之内博美赶忙回身想要捂住她的嘴。
但是城之内博美并没有捂住护士长的嘴，反而被她促狭的调侃道：“我昨天晚上确实看到了哦！城之内医生和一个男性一起约会，还去了很有名的餐厅……那个男性是谁呀？之前我听有护士说看到你在天台和陈医生抱在一起，你们该不会是在交往吧？那样的话……果然是脚踩两条船吗？城之内医生你这样可是很危险的呀！”
“我哪有脚踩两条船！我昨晚就是和陈羽君在……”说到这里，城之内博美看着护士长那调笑的表情，顿时反应过来，在她身上锤了一下之后两只手往她腋下伸去：“千叶园子！你居然套我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吧，城之内医生！”被城之内博美挠着痒痒的护士长顿时求饶起来，废了好半天劲，这才让城之内博美停了下来。
不过在嬉闹了一阵之后，护士长依旧对城之内博美说道：“不过城之内医生你真的很厉害啊！医院里可是很多单身女性都在惦记着陈羽医生的呢！你居然能够抢先一步，成为他的女朋友，真是让人羡慕啊！那么帅气又那么温柔的人！啊，我手底下那些小护士们又要伤心了！医院里值得嫁的单身男医生又少了一个。”
“哪有千叶护士长你说的那么夸张！”城之内博美略有些害羞的转过了身，似乎在掩饰自己脸上窃喜的表情，不过她还是有些在意护士长的话，状似不经意的将身体靠在了电梯轿厢的墙壁上，向护士长问道：“真的有很多小护士都喜欢陈羽君吗？”
护士长看了一眼明明很在意，却仍旧装作不经意的城之内博美笑了起来，不过却没有在吊她的胃口，而是向她解释道：“那不是当然的吗？能够让城之内医生你都沦陷的男人，可想而知对那些小护士有多大的吸引力。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东大医学院的毕业生；短短一年就能够担任主刀医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而且我还听说他和东大医学院总院的外科部长久部教授关系很好，是久部教授的得意门生，也是久部教授推荐他来我们医院当医生的，想必将来应该很容易就能得到晋升吧？陈医生在大学时代就在国外的医疗期刊上发表过论文，将来成为大学医院的教授什么的也是手拿把掐。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我也流口水，城之内医生你还真是找了一个好男人啊！”
听到护士长数出陈羽的优点，即便是城之内博美想要表现的不在意，但依旧难以抑制的在脸上挂上了开心与幸福的笑容。
告别了护士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城之内博美刚刚坐下，正在看着自己今天的手术安排，办公桌上的电脑忽然跳出了一封邮件提醒。
“啊咧，这是……”城之内博美点开了邮件，通篇的英文让她看的有些吃力，不过她还是很快看懂了邮件的内容：“就连美国的医生都没有办法吗？”
邮件是城之内博美美国的朋友发给她的，之前她发过去的猪又直树的病历对方已经看过。对于猪又直树的手术，他们也没有成功的把握。
“如果只是单纯的手术，成功率有30%，但是考虑到病人的身体状况，成功率只有1%……”城之内博美轻声的读着邮件上的说明，顿时感到一阵苦恼。
原本城之内博美就是真心想要帮助猪又直树，现在她已经是陈羽的女朋友，就更想治好他的朋友。只是看着邮件上的回复，连自己美国的朋友都束手无策，城之内博美还是感到一阵气馁，不知道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够治好猪又直树。
“啊！要是大门桑还在日本就好了！”城之内博美整个人靠在了椅子上，无力的呻吟了一声，只是话语里却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随着她的念叨，城之内博美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也将猪又直树的病历发给了自己所念叨的人，于是赶忙又检查起了自己的邮箱，希望看到她所念叨的人的回复。毕竟，在她的印象当中，那个人可是从来没有失败过，也没有不能做的手术的。
“如果是大门桑的话，应该会有办法治好猪又桑吧？”城之内博美一边翻阅着自己的邮箱，一边念叨着。
只是那个被城之内博美念叨的人当年因为得罪了大人物，被禁止在日本行医，因此去了国外。即便是城之内博美当初和她关系很好，也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她的消息了，也就是逢年过节会收到对方发来的邮件而已。
就在城之内博美不抱希望的又翻了一遍自己的邮箱，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邮件的时候，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上面的号码正是许久已经未曾联系过的“大门”。
“大门桑？你现在回日本了？”接起了电话，里面传来的是令城之内博美十分熟悉的声音。
第二十一章 久部教授
原本陈羽是在家中研究着正式死灵法师的晋升仪式，想为仪式多做一些准备的。虽然无论是知识还是魔力的积累都已经足够，仪式失败的几率也微乎其微，但多熟悉一下仪式，将仪式研究透彻无疑可以增添自身的知识积累，为以后遇到的其他仪式类法术时能够更好的运用打下基础。
然而久部六郎的父亲久部教授的一个电话还是把陈羽从家里叫了出来，对于这位帮助自己良多的教授，陈羽实在是没有拒绝他的理由和借口。
“陈羽君，你到那家医院担任外科医生也有一年多了，感觉如何？工作上的事情还顺利吗？”一边摇晃着身前的红酒杯，久部教授一边询问着自己得意弟子的近况。
面对久部教授的关心，陈羽自然得体的回答着他的问题：“谢谢教授关心，工作方面因为有教授您的关系在，医局那边并没有为难我，这半年也已经开始让我主刀，一切都挺顺利的。”
久部教授约陈羽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颇为高档的西餐厅，久部教授是这里的常客，在陈羽还在他手下读研的时候，他就经常会带陈羽来这里吃饭，因此陈羽对这里也算得上颇为熟悉。
“工作顺利就好，你能获得主刀的资格也是你自身水平和技术的体现，我的关系最多让你获得更多的机会，你能够取得的成绩还是靠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不用妄自菲薄。”久部教授虽然是一个很顽固刻板的人，但是对于自己手下的学生，尤其是像陈羽这样让他欣赏的学生，私下里的态度却并不严厉。
两人一边享用着美食，又聊了几句学术上的话题，久部教授擦了擦嘴，这才对陈羽问道：“陈羽君，你知道六郎最近在做什么吗？”
“六郎？他……”陈羽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教授会直接问他这个问题，因为答应了久部六郎要替他保密，一时之间陈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告诉久部教授他儿子的近况。
久部教授对陈羽和久部六郎的关系心知肚明，一看他犹豫的脸色就已经明白久部六郎肯定已经拜托过陈羽向自己保密，于是向陈羽说道：“我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我清楚，他应该拜托过陈羽君你不要告诉我吧？不过陈羽君，我现在是以六郎父亲的身份而不是教授的身份来问你，还请体谅一下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情，我只想知道我的儿子最近究竟在干什么。”
“教授您言重了！”听到久部教授这么说，陈羽自然不好再隐瞒：“六郎现在找了一份工作，在国立非自然死亡调查研究所担任记录辅助的工作。”
虽然告诉了久部教授，但陈羽还是尽量将情况美化，让久部六郎的工作听上去能够令久部教授满意一些。
“非自然死亡调查研究所？那不就是法医吗？记录辅助，应该只是临时工吧？”作为东大医学系的教授，对于这种东西久部教授自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和难看的动了动，但终究没有对着陈羽发作，勉强的冲他笑了笑：“算了，不提这个忤逆子了。陈羽君你现在正处于经验积累的阶段，要不要回东大附属医院来？我可以给你安排多一点的手术，也可以让你尽快提升自己。以你的水平，现在已经可以担任助教了，只要干上几年，积累一些人脉和威望，四十岁以前当上讲师、副教授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个……教授，我暂时还打算在现在这家医院待一段时间。”陈羽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婉拒了久部教授让他去东大附属医院的好意：“一方面是我还是不太习惯大学医院医局的工作氛围，另一方面……直树的病教授您也知道，他最近病情又加重了，我想先把他治好再说。”
陈羽所提到的医局，是日本医疗体系中独有的一种体制。指的是日本医学院校附属医院临床科室以教授，即科主任为核心，统一调配科室内医师工作、人事的组织机构。因为在医局之中教授掌握着人事权，教授的权威也是说一不二的，因此想要在医局体系内晋升，巴结教授无疑成了重中之重的工作。
陈羽当初也曾在东大附属医院实习过，但实在是无法适应那样的工作环境，虽然有着久部教授的照拂，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靠久部教授的关系，替他安排了一家普通的关系医院当医生，避开了那些令人烦恼的人际关系。
“猪又君？他的病情又严重了吗？我记得他不是用了你的药，已经把肿瘤抑制住了，怎么会又病情加重了？”久部教授对于陈羽的研究自然知之甚详，当年发生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奇怪，以陈羽研究出来的药，理应不会有病情加重的情况发生。
陈羽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直树这小子太怕死，自己私自加重了用药量，现在肿瘤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药物副作用却快要了他的命了。之前让他来医院做检查，身体活性甚至还如一个老年人，连正常人的一半都达不到。”
“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久部教授听到陈羽这么说也变了脸色，关心的询问道：“要不要把猪又君转到我们东大附属医院来？好歹猪又君也是我们东大的学生，在自家学校的医院也放心一些。而且东大附属医院作为日本首屈一指的大学医院，医疗条件也比普通的关系医院要好很多。
再者说，陈羽君你想要治疗猪又君的病，势必要对你的研究做出新的突破，试问全日本又有哪里的研究条件能够比得上大学医院呢？趁此机会，回来吧！顺便也能够帮帮我不是吗？至于说你担心的人际关系，你只要安心做你的研究就好，其他的不用理会。”
“既然教授您这么说了，我再推却就有些失礼了。”陈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久部教授的邀请，不过他还是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过教授，我可以带个人一起过去吗？”
“小事一桩。”久部教授连陈羽说的是谁都没问就答应下来，因为这实在算不上问题。
第二十二章 万事俱备
对于久部教授邀请自己去东大附属医院工作，陈羽却是感到十分意外，如果是之前他还是一个人的时候他或许会考虑拒绝，但如今因为城之内博美的存在，他不免要考虑的多一些。
日本社会是一个十分注重阶级等级的社会，一般公司内便有着严苛的上下级关系，论资排辈、拉帮结派的复杂人际关系可谓是日本社会的一大特色。而在原本治病救人的医疗体系内，因为医局体系的存在，同样存在着这样的问题。
陈羽因为天朝人的身份，他如果在这边待得不顺心，大可拍拍屁股收拾东西回国，以他东大医学系博士的身份，回国以后无论是私立医院还是公立医院，想要谋求一个容身之所并不困难。
但城之内博美却无法像他一样潇洒。
作为一个日本出身的医生，她身处医局体系之中，虽然技术精湛，但因为待在普通的关系医院的原因，城之内博美并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困难的手术，在学术上也没有什么研究，说起来也就是资深外科医生的水准。加上女性的身份与不善钻营的性格，她在这家普通的关系医院已经待了很多年，想要晋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毕竟日本的医院因为医局体系的存在，大学医院自然不必说，中高层管理人员都是学校的教授、副教授，最不济也是讲师或者助教。而普通医院的医局则全赖有关系的大学医院派驻教授或者技术骨干才能支撑，就连新人的流入也是靠着医科大学的毕业生来当研修医，因此像城之内博美这样只有技术，并没有身份背景的医生是很难混出头的。
这也是陈羽为什么答应久部教授邀请的主要原因，因为他希望为自己的女朋友谋求一份更好的前途和发展。至于久部教授所谓的对猪又直树更好的医疗条件和对他而言更好的研究环境，其实并没有什么能够打动他的地方。
猪又直树的病是癌症，这一点确实在东大附属医院治疗或许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但在他使用了陈羽开发的药剂之后，他显然已经不适合动手术了。能够治愈他的前提是陈羽能够开发或者改良出新的药剂，填补他身体所缺失的身体活性，令他足以承受手术治疗才能对他彻底根治。
否则的话，对于猪又直树而言，他所能够选择的，也就是像普通的癌症晚期患者一样，进行保守治疗，单纯的延长存活期限而已。
而说到研究……医学院的研究设施确实可以用于一部分死灵法术的研究，但显然绝大部分死灵法术的实验都是不适合在公开的研究设施内进行的。所以这一点对于陈羽来说，显然是无所谓的选项。而且陈羽的研究想要做出突破，无疑要等他完成了正式死灵法师的晋升，获得了新的死灵药剂配方之后才有可能。
至于说陈羽的晋升仪式，托那位贩卖活禽的老板的关系，两只体格健壮的黑山羊昨天已经送到了他的店里，而仪式所需的其他一应所需也都已经准备完毕，就连仪式所需的场所陈羽也在昨天晚上抽时间构建完成，现在就只差他来完成仪式，晋升为正式的死灵法师了。
陈羽选择进行仪式的时间便是今天晚上，一个无云的月圆之夜。
不过在开始仪式之前，他还是掏出了手机给城之内博美打了一个电话。
“陈羽君？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哦！”电话里城之内博美的声音充满了喜悦的情绪，似乎发生了让她十分高兴的事情。
听到城之内博美那充满喜悦的声音，陈羽眼前仿佛已经看到她那令自己心动不已的笑容。对于自己的女朋友，陈羽无疑已经真心爱上了这个愿意为他付出的女人，尤其是城之内博美那英气却不失妩媚的气质，正是陈羽所喜欢的类型，令他倾心不已。
回想着城之内博美的一颦一笑，陈羽顿时想要把自己的好消息也告诉她，于是在电话里对她说道：“这么巧吗？我今天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博美你哦！”
“真的假的？那你先说！”城之内博美似乎在和什么人打闹，电话里传来了另一个女人问“是谁？是谁？”的声音，令陈羽不由得莞尔一笑。
“边上是你朋友吗？博美你今天很开心吗？”陈羽的语气充满了对自家女朋友的宠溺，将自己接受久部教授邀请的消息告诉了她：“那我告诉你一个更让你开心的消息，我跟你说过的我在东大的教授，久部教授今天请我吃饭了，在吃饭的时候他邀请我去东大附属医院担任外科医生，我已经答应下来了。”
“哦！恭喜！那可是大学医院啊！你去了那里，又有你的教授照拂，很快就可以升职了吧？”城之内博美在电话里向年轻人充满喜悦的恭喜着，只是说完她的情绪却低落了下去：“但是陈羽君你去东大附属医院上班的话，那岂不是以后每天都见不到你了？这样的话，人家会想你的！”
“那也没办法不是吗？我总不能和久部教授讲‘教授，我能带个家属一起上班吗’这种话吧？”听到城之内博美那明显低落下去的情绪，陈羽不知为何忽然想要和她开个玩笑：“所以呢，我就和教授说‘教授，我需要带个助手过去，协助我研究’，然后久部教授就回了一句‘小事一桩’。”
城之内博美自然听懂了陈羽的意思，电话里的语气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喜：“那也就是说……”
“就是说博美你要作为我的助手，和我一起去东大附属医院上班了。以后你一样要天天对着我，估计你会看腻。”陈羽将电话从耳朵边拿开，躲避着电话里城之内博美喜悦的尖叫，直到她停下了尖叫，才对着电话问道：“对了，博美你刚才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我，是什么好消息？”
“啊！光顾着听陈羽君你说这个，我差点忘记了。我之前和你说过我认识一个外科手术水平全日本第一的朋友，我把猪又桑的病历给她看过了，她说她可以做这个手术，虽然她也强调猪又桑的身体活性必须在正常人的70%才能动手术，但是我想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吧？”城之内博美有些不确定，毕竟和陈羽告诉她的消息相比，自己所谓的好消息的程度要差了不少。
“不，博美，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谢谢你！也帮我谢谢你的朋友！”陈羽的眼睛亮了起来，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第二十三章 仪式开始
将进行仪式所需的仪祭蜡烛和骷髅头骨放进一个大旅行袋，陈羽提着这些东西离开了自己的公寓，往公寓旁边的川上陵园走去。
陈羽家离川上陵园只隔了一条并不算太宽的小巷，小巷的左边是陈羽家所在的公寓楼，而右边就是川上陵园。
作为一个陵园，自然不需要什么围墙之类多余的东西，试问谁又会来陵园偷东西呢？毕竟川上陵园所埋葬的都是火化之后的骨灰，也没有任何随葬品可偷。甚至于偌大的陵园也只有一个守陵人每天夜里会进行一番巡视，避免有人在陵园里捣乱或是破坏陵墓而已。
陈羽选择进行晋升仪式的地点当然不是直接选在川上陵园里面，一方面是地方不太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人耳目。川上陵园周围虽说人烟稀少，但总的来说还是有着一些住户的，加上会晚上巡视的守陵人，万一仪式进行过程中被人发现，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不过好在川上陵园位于一片小山丘的山脚下，半山坡上虽然也有不少陵墓，但因为山上有着一间小小的神社的缘故，依旧有着比较茂密的植被，只要将仪式的地点隐藏在密林之中，就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了。
提着大旅行袋穿过川上陵园，走在鳞次栉比的墓碑之间，不得不说夜晚的川上陵园确实有着几分阴森与诡异的氛围。虽然这种阴森与诡异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普通人的心理作用，但对于负面能量汇聚的墓地来说，确实会对普通人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甚至于一些因为意外而存在的鬼魂恋栈不去，夜晚时分也正是它们所活动的时候。夜路遇鬼，大多数便是遇到这种东瀛神话里的所谓“地缚灵”了。
对于身为死灵法师的陈羽而言，“鬼”只是他十分渴求的一种死灵法术实验材料而已。天可怜见，自从他成为死灵法师以来，钻过的墓地和鬼宅不下一两百，但真正闹鬼，并且被他抓到鬼的地方连十个都没有，以至于到现在他也才见过七个鬼而已，其中三个还是搬到川上陵园以后在川上陵园所遇到的。
走到位于半山腰的神社，虽然只是一座小小的神龛，陈羽还是放下了手上的旅行袋，在鸟居前拍了拍手掌，认真的祭拜了一番。
既然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难保这些所谓的神灵真的存在，心存一份敬畏，祭拜一番也并不费什么事。万一因为一时疏忽得罪了神灵，那才是叫给自己添麻烦。
更何况陈羽所选择的仪式地点就在神社后面不远的地方，理论上来说还是这位被供奉在此的不知名神灵的地盘，仪式之前先问候一下人家地主，征得对方的允许是一种礼貌。
参拜完了神社，绕过这座并不大的神龛，周围就已经没有路了，到处都是茂密的树丛。
陈羽所准备的仪式地点就在这片树丛之中，需要从这些枝叶茂盛的灌木之中挤过去。这也是他的一道防范措施，毕竟除了别有用心的人，谁会大半夜的钻林子玩呢？
从树丛之中挤过，来到早已清理过的林间空地，两只买来的山羊此时正悠闲的啃食着地上的杂草，而仪式所需的魔法阵也早已刻画完毕。
仪式所需的魔法阵是一个典型的圆形魔法阵，圆在魔法之中代表的是世界，即世界为一个完美无缺的环，在这圆环之中增添不同的法术回路，则代表着在世界之内阐述魔法师对世界的理解。
在代表世界的圆环之内，陈羽所刻下的是八个小一些的圆环，以法术回路与符文相连接，均匀的分布于大环的之内，相连的法术回路也正好构成了一个有着八个顶角的两个正方形相叠加的图案。如果有能够看懂魔法阵中符文，就知道这八个小一些的圆环所代表的是死亡、腐朽、剧毒、骨骼、尸体、灵魂、诅咒、血液和神秘这死灵法术的八大派系。
将带来的骷髅头骨依次放在每一个圆环之中，并且在头骨上安放上一根仪祭蜡烛，确认安放无误并且每一个头骨上都已经刻上了对应派系的符号之后，陈羽这才舒了一口气，开始下一步的工作。
仪式主体的魔法阵已经布置完毕，接下来的就该是对祭品的处理了，对于这个晋升仪式而言，祭品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将两只山羊牵到与仪式主体法阵相切的另一个刻画着五芒星的圆环之内，轻声念了一小段咒语让这两只山羊乖乖的待在了法阵之中一动不动，陈羽这才将剩下的五个头骨和五根仪祭蜡烛在五芒星的五个顶角摆放完成。
将一切准备完毕，陈羽这才拿出那本名字很长、废话也很多的黑皮大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之后，站到了仪式法阵之中，准备开始自己的晋升仪式。
低沉而诡异的语调从陈羽口中吐露而出，十三根仪祭蜡烛随着他的语调同时无火自燃，淡绿色的火焰将这片林间空地映照的一片惨绿。
浓郁的负面能量随着陈羽低沉的咒语从川上陵园方向汇聚而来，浓厚的氤氲之气顿时笼罩了这片林地，若是从天空俯览，这片正在进行仪式的空地就仿佛台风的风眼一样，周围的川上陵园和其他两片墓地的负面能量正如同被台风搅动的云层一样朝着这里汇聚而来。
浓郁的负面能量因为被汇聚的关系逐渐化作了灰黑色的实质，将整片仪式场地包裹了起来，原本映照整片空地的惨绿色光芒也被遮盖，从外面看去，灰黑色的雾气就如同一堵正在不断翻滚，围绕着仪式法阵旋转的墙一样，已然在这片林地之中刮起了狂风。
而仪式法阵之内，陈羽周围八个刻画着学派符号的骷髅也已经在负面能量的汇聚之下飞了起来，悬浮在空中顶着惨绿的烛火吞吐着灰黑色的雾气，看上去格外的诡异莫名。
而陈羽此时专注的念诵着黑皮大书上浮现出来的咒语，已经将自己全部的心神都沉入其中。
第二十四章 仪式进行中
八个铭刻着学派符号的头骨悬浮在空中环绕着陈羽，他吟诵咒语的语调也变得急促起来，这标志着仪式进入了第二阶段。
第一阶段汇聚负面能量启动仪式，第二阶段献祭祭品，第三阶段进行生命等级的升华，完成晋升仪式。这是在《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上所记载的仪式的三个阶段，此时随着陈羽咒语的变化，仪式的第二阶段开始了。
急促的咒语如同一条无形的长鞭抽打在了仪式的法阵之上，不仅使地上原本只是在泥土上刻画出来的法阵散发出绿色的光芒，就连原本依旧停留在祭品法阵上的五个头骨也漂浮了起来。而悬浮在陈羽身旁的八个头骨则环绕着他旋转了起来，仪祭蜡烛燃烧所带来的火光拉出了一道道火痕，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道轨迹，但陈羽却完全无视了这一切，依旧专注的念诵着咒语。
而随着咒语的念诵，祭品法阵上五个头骨上原本只是自然燃烧的仪祭蜡烛忽然剧烈的燃烧起来，就如同正在燃放的焰火一样的火团迅速将整根仪祭蜡烛吞噬，然后包裹住了头骨，将悬浮着的头骨染上了一层绿色的火光。
被火光包裹着的头骨顿时活了过来，依旧完整的下颌骨不断开合，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围绕着作为祭品的两只山羊飞快的旋转了起来，宛若五只恶鬼正在揣度该从何处下口。
这足以令普通人吓得魂飞魄散的一幕并没有被陈羽看在眼里，他知道这只是仪式的一部分而已。
在仪式开始之前，陈羽就已经从黑皮大书上知道了仪式之中将会发生的一切，事先准备的祭品必然会被这五个已经被点燃的头骨所吞噬。而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被这样撕咬、吞噬，甚至连灵魂都会被撕扯的痛苦，足以产生极其强烈的负面情绪。
这样的过程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折磨祭品，而是为了获得足够的负面情绪，然后以此作为钥匙，引动负面能量来打通通往冥界位面的通道，从冥界位面获得对于整个仪式而言至关重要的死灵之力。
死灵之力是负面能量的升华，也是正式死灵法师所运用的力量。与法师学徒不同，正式的死灵法师通过沟通冥界位面，获得死灵之力，并以此将自己所汇聚的负面能量升华转化成死灵之力，这样死灵法师才能真正掌握死亡的力量，推动真正意义上的死灵法术。
法师学徒通过负面能量所推动的，只能算是死灵法术的皮毛，甚至严格来说只能算是黑魔法，而不能算是死灵法术。因为真正的死灵法术都蕴含着死亡的力量，必须使用死灵之力才能推动法术的运转。
当然，死灵法师只需要在晋升仪式的时候的连通一次冥界位面，在获得死灵之力之后，只需要通过所获得的死灵之力将负面能量不断转化成死灵之力就可以了，并不需要用一次，就打开一次冥界通道。
在陈羽回忆着之前黑皮大书上对晋升仪式的解释的时候，五个燃烧着的头骨已经将作为祭品的两只山羊彻底吞噬，包裹着头骨的绿色火焰似乎因为吞噬了祭品而得到了滋补，壮大了一圈的火焰已经让人看不清被包裹其中的头骨，甚至连火焰的颜色也开始变得惨白起来。
不过这惨白的颜色并不怎么纯粹，其中看上去还掺杂着些许灰黑，但在不断汇聚的灰黑色的负面能量影响下，这一点灰黑几乎微不可查。
这其实是因为陈羽所准备的祭品是山羊的原因所造成的，因为祭品是山羊而不是智慧生物，因此在祭品被吞噬时所产生的负面情绪不够浓烈，所以引动的负面能量也不够纯粹。当然，在陈羽此时所调动的川上陵园近百年积累的庞大负面能量面前，这一点小瑕疵已经可以无视。
祭品献祭完成，负面能量汇聚，仪式的第二阶段也顺利完成，陈羽的持咒也进入了第三阶段，也就是最后一个阶段。
咒语的内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语调，仿佛咏叹调一样的咒语是在赞颂死亡，引起冥界位面的共鸣，当共鸣达到最高的时候，就可以用庞大的负面能量打开通道，连接冥界位面。
在仪式开始之前，陈羽还曾经担心自己无法和冥界位面取得共鸣，毕竟地球给他的感觉是一个低魔、甚至可以说无魔的世界，能否沟通冥界位面完全是一个未知数。
但随着咒语进入最后一个阶段，陈羽顺利的和冥界位面取得了共鸣之后，这一点点小小的担心也被放下。
随着咒语最后一个阶段的共鸣结束，五个燃烧的头骨重新落回了祭品法阵中五芒星的五个顶角之上，而燃烧的火焰则将五芒星和祭品法阵点燃。
熊熊升起的火焰之中，一点翠绿色的火星凭空闪现，一阵闪烁之后，化作了一道圆环之门。
冥界通道打开了。
虽然通道打开，但陈羽知道自己还不能放松，因为仪式最重要的阶段才刚刚开始。
按照黑皮大书上的指示，调动魔力将环绕在身旁的八个头骨飞向了冥界通道，如同镶嵌一般的停在了冥界通道的边界之上，开始通过这八个头骨吸引冥界位面的死灵之力。
纯粹的冥界位面的死灵之力可不是无害的东西，如果直接接触的话，即便是死灵法师也会受到严重的伤害，毕竟死灵法师还是活人，不像巫妖或者尸巫一样已经是不死生物。这种纯粹的死亡力量对任何活着的生命都是一种剧毒。
事实上在冥界通道打开的这短短的一小段时间之内，只是从冥界通道内散发出来的气息就已经使得周围的植物开始枯萎了。
但是死灵法师却可以操纵这种力量。
按照黑皮大书上的记载，陈羽尝试着将祭品法阵中的火焰汇聚起来，如同操纵着一条火龙一样，一个一个的点燃了镶嵌在冥界通道上的八个头骨，而随着八个头骨的点燃，祭品法阵中的火焰也逐渐熄灭，五个头骨也仿佛已经彻底融化，消失不见。
“还以为能够保住几根仪祭蜡烛下次再用，这不是全都要烧掉吗？”陈羽嘀咕了一句，虽然有点心疼自己的仪祭蜡烛，但还是按照仪式的要求继续调动着魔力，控制着火焰往冥界通道内部伸去。
而随着陈羽的动作，伸入冥界通道内的惨白色的火舌颜色逐渐变化成了淡紫色，这是死灵之力侵染的标志。而与此同时，陈羽用来操纵火舌的魔力自然也受到了死灵之力的侵染，沾染上了死灵之力。
这就是《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上记载的获取死灵之力的方式，通过祭品火焰作为缓冲，因为祭品火焰是通过献祭所产生的，因此也代表着死亡，所以可以过滤死灵之力所带来的伤害。
见冥界通道周围八个头骨的颜色都变成了淡紫色，陈羽这才将伸入冥界通道中的火舌缓缓回收，然后操控着八个头骨从冥界通道上分离，重新环绕在了自己周围。
而随着八个头骨的分离，冥界通道也随之逐渐闭合，最终关闭。
见冥界通道安全关闭，陈羽将注意力也集中到了身前这八个头骨之上，接下来的就是仪式的第三阶段，也是最实质的内容，用死灵之力来煅烧自身，实现生命层次的升华。
第二十五章 升华
八个环绕在陈羽周围的头骨上燃烧着淡紫色的火焰，看上去诡异而又危险。
淡紫色的火焰随着这八个头骨的环绕而逐渐拉长，上下翻飞将陈羽包裹其中，就如同一道大茧一样。
铭刻在八个头骨上的学派符号受到了死灵之力的影响，也各自绽放出不同颜色的光芒，代表着死灵法师所要掌握的八种不同力量，也同样代表着死灵法师所要追寻的八种不同的道路。
对于陈羽来说，八大学派所代表的道路对他来说还很遥远，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接受死灵之力的洗礼，用这淡紫色的火焰灼烧自身，完成生命层次的提升，晋升正式的死灵法师。
然而看着身边熊熊燃烧着的淡紫色火焰，虽然知道这是仪式所必须的步骤，但他却依旧有些忐忑，迟迟不敢将火焰引向自身。
毕竟火焰是人类千百年来所崇拜和敬畏的一种自然力量，是人类从大自然中所掌握的最强大的力量之一，也是推动现代文明发展的重要力量，人类本能的就对火焰存在着畏惧，更何况是要用火焰来灼烧自身……万一被烧死了怎么办？
但想要掌握力量，提升自身的生命层次，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追寻力量与真理的道路上，又怎能没有死亡的威胁？
从第一次抓住厉鬼，用鬼魂所引来的负面能量开始第一次冥想的时候，陈羽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死灵法师无论正邪，踏上这条道路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的一生将与死亡为伍，无论这死亡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虽然心里依旧有着畏惧，但陈羽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事到临头，哪怕心底再怎么的犹豫和害怕，他都会咬牙硬着头皮去坦然面对。当初他就是这样，尽管怕的浑身发抖，但依旧抓住了他遇到的第一个厉鬼，把它变成了自己踏上死灵法师道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
深吸了一口气，也懒得调整情绪，直接鼓起了勇气伸出了自己的手，伸入了淡紫色的火焰之中，握住了其中代表死亡学派的那个头骨。
火焰瞬间就包裹了他的手臂，并且沿着他的手臂烧了上来，往他身上笼罩过来。其他七个头骨上的火焰似乎也是一样，随着代表死亡学派的头骨被握住，其他七个头骨也停在了陈羽周围，并将火焰伸向了他的身体，就如同他是一块磁铁，正吸引着这些火焰一样。
剧痛瞬间便从陈羽伸出去的手掌上传来，那是灼烧灵魂的痛苦。
陈羽本能的想要将手抽回来，但他的身体却像是被固定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火焰包裹住了他的全身，如同一个紫色的大茧一样灼烧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血肉，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被火焰包裹的陈羽惊恐的看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淡紫色的火焰燃尽了血肉，露出了里面的指骨，而火焰还在继续灼烧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将他的血肉蒸发。
惊恐、害怕、畏缩……面对这样恐怖的画面，无论是谁都会本能的想要逃避，但陈羽却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只能看着火焰将他全身裹住，从指间、脚下一点点的蔓延上来，最终包裹住了他的头颅。
被火焰将头颅包裹住的瞬间，陈羽原本以为自己会死，但那一瞬间他却什么也感受不到了……不，他只是失去了身体上的感觉，而他的灵魂的感官却被瞬间放大……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死灵之力正在侵染他的灵魂，火焰正在煅烧他的骨骼……感受到了自己从灵魂深处所发生的改变……
那仿佛是电脑分辨率从800×600到1920×1080的飞跃，瞬间整个世界的变得更加清晰，虫鸣、鸟叫、哪怕只是空气中的一只飞虫振翅飞过的声音也纤毫毕现，但却并不显得嘈杂；视线……不，应该说灵魂所感知的范围内，一点灰尘浮动的轨迹也被陈羽了然于胸，四周萦绕的能量不再是不可见的无形之物，那如同流淌的河流一般的能量在灵魂的视觉之中，正散发着瑰丽的色彩……
那种感觉就好比最原始的音乐贺卡发出的电子音瞬间升级成了家庭影院的环绕立体声，画面从2D的简笔画升级成了4D的全方位立体感受，这种变化难以言喻、无法形容……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能理解这种变化，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生命层次的进化，这是灵魂的升华。
陈羽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血肉会被焚烧一空，因为那是低生命层次的血肉，在灵魂获得升华的同时，作为承载灵魂的容器，肉体自然也需要进化。将旧有的血肉焚烧一空，再重新构建更加适宜承载灵魂与力量的新的血肉，甚至连大脑都变得更加智慧和敏锐，这才是真正的晋升。
明白了这一点的陈羽不再迟疑，一念之间原本只剩骨架的他从骨头上开始构建起新的血肉，被死灵之力煅烧过的骨骼生长出的血肉天生就拥有对死灵之力的亲和力，也拥有更加强大的生命本质。不仅能够承载死灵之力，也能够容纳经过了晋升仪式之后死灵法师那强大的灵魂。
随着血肉的再生，原本纤毫毕现的灵魂感官逐渐被包裹遮蔽起来，重新转换成血肉的感官。自然，肉体的感觉不可能做到像灵魂那样敏锐，但重新构建的血肉依旧为陈羽提供了与原本的肉体更加强大的感官。
更何况在体验过灵魂的感官之后，那种畅快的感觉早已铭记于他的灵魂之中，激励着他在这条道路上不断的追寻，直到有一天他能够真正运用那样强大的感官。毕竟才只是正式死灵法师的他灵魂还没有强大到足以独立存在的地步，仍需要不断的成长和积累。
当最后一缕淡紫色的火焰被陈羽收入体内之后，晋升仪式结束了。
原本陈羽所准备的所有东西都被这淡紫色的火焰所吞噬，留下的只有获得了升华的陈羽和他手中如同紫水晶一般的最后一枚头骨。
第二十六章 晋升之后
结束了晋升仪式的陈羽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清理掉了仪式残留下来的各种痕迹之后，这才带着黑皮大书和紫水晶头骨回了家。
当然，路过神社的时候，他也没忘了再次参拜，并且投入了香火钱，算是感谢这位不知名的神明保佑仪式的顺利。
回到了家中，陈羽将黑皮大书和紫水晶头骨直接扔到了一旁，整个人往床上一趴，抱住了跳过来的奥迪斯一阵揉搓之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今夜的晋升仪式虽然顺利，但陈羽的消耗却是实打实的。这种消耗不光是主持仪式所消耗的魔力，还有身处晋升仪式之中所承受的精神压力。虽然实现了生命层次的升华，重构了自己的肉体，但精神上的疲劳却没有那么容易消除，通过吸猫也仅仅只是能够让他提起一点精神，来查阅一下自己晋升之后的收获而已。
要说这次晋升仪式最大的收获的话，对于陈羽而言，还是在自己的血肉被焚烧一空之后，灵魂升华的那一瞬间所见识到的景色。那样的体会对于一个死灵法师……不，对于任何一个法师而言，都是一种十分宝贵的体验。即便是经受了灵魂被灼烧的痛苦，陈羽依旧难以忘记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美妙。
至于说身体和灵魂上的升华，这反而是排在次要位置上的。
当然，肉体和灵魂的升华对于陈羽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收获，毕竟在晋升以后，他的肉体强度已经是正常人类的五倍了，就连再生能力和力量也有了显著的提升，寿命更是被延长到了两百年以上。
至于灵魂上所获得的好处就更多了，不提获得了死灵之力之后，在死灵法师这一道路上可以走的更远，单单只是灵魂的升华，就足以让他在肉体死亡之后，依旧凭借灵魂而存在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以此为凭，借助一些《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上记载的神秘法术再活一世，甚至变成巫妖之类永恒的存在也尤未可知。
至于说晋升了正式的死灵法师之后，从《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上解锁新的法术和知识，这一点则是应有之意，在回来的路上陈羽就已经翻阅过。虽然只是大致的浏览了一遍，但上面全新解锁的各种知识还是让陈羽感到大开眼界。
别的不说，尸体学派对尸体的各种研究和知识就让陈羽惊叹不已，那种把尸体切成零件随意拼接的技术，可不是奇幻故事里粗陋的缝合怪之类的东西可比，那是真正精妙到毫微的技巧，从纤细的毛细血管到肌肉纤维、神经的连接，把各种器官、组织、肢体如同积木一样随意拼接。
把手接在脚上，把脚接在头上，这样的描写原本只会存在于各种幻想小说之中，但在《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的尸体学派篇中，这样的技术不过只是基础而已。将牛马的心脏移植给人、把人的上半身接在马的下半身上、把人的手臂换成鹰的翅膀……种种匪夷所思的技术简直是在挑战陈羽的认知能力。
这样的技术如果应用到人体医学当中，会对现今的外科医疗体系构成怎样的冲击陈羽不知道，但单单只是令移植器官不发生排他反应这一点，就足以写出几篇世界级的医疗论文，甚至拿个诺贝尔医学奖也未可知。
至于猪又直树的病，在陈羽解锁了剧毒学派和血液学派的知识之后，那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原本陈羽所使用的药剂，就是他根据一副死灵药剂的配方改良出来的。现在在解锁了这两个学派的知识之后，他在《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上面找到的仅仅只是对死灵药剂的改良就有二十多种不同的方法，涉及到的应用范围遍及方方面面。
对于像猪又直树这样使用了死灵药剂导致身体活性降低的，一副用来治疗不死生物的治疗药剂就足以令他恢复活性。至于对癌症的压制，更有专门只针对身体某一部位的药剂应用方式以及针对某一器官的药剂配方。稍加改良，就足以制作出针对癌症的抑制药剂了。
而癌症肿瘤的切除……对于死灵法师来说，把一个人掏空只剩外壳都可以让对方活着，何况只是切掉一点病变的组织器官？
当然这些知识现在还只是书本上的文字，并未真正转化成陈羽的学识和能力，但对于陈羽而言，只要花上一些时间，仔细的研究和学习，他就足以将这些知识都变成自己的东西了。
而这一次晋升仪式，除了这些收获之外，那最后一枚被煅烧成紫水晶一样的头骨，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承载了死灵之力，在最后关头和陈羽的身体一起被煅烧，这枚头骨的本质也已经得到了升华，这枚如今和紫水晶一样的头骨已经从普通的头骨变成了不可多得的死灵材料。如果是用来施法的话，用游戏数据来形容的话，就是属性至少有一条施法威力增加百分之多少，而这个比例至少是两位数。
当然，这样使用这枚头骨就有些过于浪费了。无论是加工成死灵法器，还是用作他途，都比直接拿来做施法材料要划算的多。这种经过纯粹的死灵之力煅烧过的材料，即便是死灵法师想要制作也要耗费很多功夫，得到的产物质量也不会有如此纯粹。
毕竟这是直接接受来自冥界位面的死灵之力与献祭之火一起煅烧之后的产物，本质纯粹并且得到了升华。
不过该怎么使用这玩意，陈羽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了，直接将紫水晶头骨扔进了奥迪斯的猫窝，再把奥迪斯一起扔了进去，陈羽整个人闷头倒在床上，衣服也没脱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新法术？新知识？新法器？管他那么多，先饱饱睡一觉，等到明天睡醒再说吧。怀着这样的想法，陈羽扯过被子包裹住了自己，终于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七章 新药剂配方
当第二天陈羽睡醒的时候，已然是快要到中午的时候了。高中以后就从未睡过懒觉的他这一次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实实在在的睡了一个好觉。
从床上坐起来的陈羽还有些睡眼惺忪，目光往奥迪斯的猫窝看去，它正抱着紫水晶骷髅玩的不亦乐乎。对于身为死灵魔宠的奥迪斯而言，这个蕴含着死灵之力的紫水晶头骨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堪比风味十足的小鱼干。
没有去管抱着紫水晶头骨打滚的奥迪斯，陈羽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浴室准备刷牙，然而看着镜子里获得晋升、血肉重构之后的自己，陈羽竟然呆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虽然昨晚在进行肉体重构的时候，陈羽本能的是按照自己原本的模样进行的重构，但晋升仪式本身就具有对生命升华的功能，因此虽然依旧是原本的脸孔，但那如同雕塑一般刚毅优美的线条，身上那完美的好似古希腊风格雕塑一般黄金比例的肌肉，都让陈羽与之前的自己气质截然不同了。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还好，但是像和他不久前才坦诚相见的城之内博美，绝对能发现他身上的不一样。
想到这一点，陈羽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果然晋升成功也不是全然都是好事啊！自己要想个什么借口糊弄过去呢？整容？健身？还是……干脆说自己本来就很帅？一边想着借口，陈羽一边刷着牙，半天也没有一点头绪。
不过虽然觉得烦恼，但陈羽其实并没有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他的样子整体并没有变化，容貌也还是原来的容貌，只是细微之处得到了修缮，使得自身的气质得到了些许升华，并不会使他被错认为其他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有人会觉得不对，也说不上来会是哪里不对，因此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尤其是在套上了外套，将一身可以与古希腊风格雕塑相媲美的肌肉遮掩起来之后，陈羽对着镜子看去，觉得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显眼之后，便放下了对这件事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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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获得了晋升，也解锁了新的药剂配方，陈羽自然将自己的注意力专注到了对猪又直树的治疗上来。毕竟他完成晋升仪式的目的，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获得治疗猪又直树的方法。
陈羽原本所使用的药剂配方在《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上完整的名称是“死灵瘟疫初始型药剂”，原版的药剂是用来传播死灵瘟疫，令普通人类在感染之后，逐渐变成不死生物的药剂。
陈羽则对药剂配方进行了改良，缩减了药剂的药效。原本他的想法是使癌症患者在使用药剂之后，虽然身体活性会降低，但却并不会被转化成不死生物，同时却可以借助药剂的效果，压制身体内生命力过于旺盛的癌细胞，达到抑制肿瘤的目的。
但缺乏足够的药剂配方作为参考，加上本身对于药剂学相关知识额的缺乏，使得陈羽改良之后的药剂固然可以起到作用，但效果却并没有达到他所预想中的样子。陈羽已经将药剂的药效减弱到了所能达到的最小程度，再削减药剂的效果，只会抑制不住癌细胞的生命活性，但即便如此，患者在长时间的持续使用之后，依旧会有变成不死生物的危险。
这也是现在猪又直树所面对的主要问题，他身上的肿瘤因为受到药物的抑制已经并不致命，但随着他长时间的使用药剂，还超出了陈羽原本所规定的剂量，这就导致了他的身体正在逐渐不死生物化。
然而现在陈羽终于有了新的药剂配方作为参考，《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不仅解锁了新的药剂学知识，更直接为他提供了大量的死灵药剂改良配方，使得他只需要按照这些药剂配方对他原本开发出来的药剂进行改良，就可以得到他理想之中的药剂，并且治好猪又直树。
“不死生物通用微效治疗药剂”“死灵瘟疫III型改良（隐蔽向）药剂”就是陈羽从《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上获得的可以直接用于改良他原本的药剂的配方。
其中“不死生物通用微效治疗药剂”是专门针对不死生物所使用的治疗药剂。
因为不死生物的身体绝大多数已经失去活性，有的甚至干脆就是骨骼和灵体，所以不死生物一旦受到伤害，想要治疗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因此死灵法师们就研究出了专门用于不死生物的治疗药剂，可以为仍旧拥有身体的死灵生物补充身体活性，令其身体上的伤口如同正常生命一样愈合。
当然既然药剂的名称是“微效”，效果自然强不到哪里去，也就是治愈一些轻微小伤的程度。但对于陈羽来说，这样的药剂却刚好合适。因为“微效”自然药剂也简单，材料好获得或者替代，只要略作调整便可以直接使用。
陈羽已经仔细看过药剂配方，材料都是之前自己见过或者可以弄得到的东西，就算一些偏门的材料，也可以用其他东西代替，就和他当初研究死灵药剂时一样。而且这种“不死生物通用微效治疗药剂”，是直接补充身体活性的药剂，用在猪又直树身上可以直接恢复他的身体活性。
当然，在恢复身体活性的同时，他身体里原本被抑制的癌细胞也同样会被激活。这原本会成为不大不小的问题，但在陈羽获得了新的药剂配方以及城之内博美告诉他有人可以替猪又直树动手术之后，陈羽已经不满足于抑制他身上的癌细胞，而是打算直接根治了。
想到这里，陈羽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去见一下城之内博美所说的那位朋友，毕竟猪又直树的手术难度堪称世界级，能够为他开刀的外科医生手术水平显然也是世界顶级的水平。
至于说“死灵瘟疫III型改良（隐蔽向）药剂”，陈羽只是简单地翻阅了一下关于药剂效果的介绍，并没有深入去研究，因为这种药剂其实和他之前所研究的死灵药剂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在药效和起效方式上有所不同。大可放到治愈了猪又直树之后，重新研究癌症抑制药剂时再去仔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