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杀人狂
陈羽对三澄美琴的考验是正统法师挑选学徒的基础测试之一,考验的是学徒的记忆力、观察力、判断力和协调性。
陈羽的每一个手势维持的时间练半秒钟都没有,平均下来一秒钟要变换三个手势,在这样的速度下不仅要看清楚他的每一个手势,还要弄明白每一个手势该怎么做,记清楚每一个手势的顺序,没有良好的观察能力和判断能力是做不到的。
而在只看一遍的情况下将四十八个手势全部记下来并且不出错,这更需要远超常人的记忆里才做得到。
但看清和记住并不是考验的全部,将全部四十八个手势再重复一遍,才是这个考验的关键。
四十八个手势非常的复杂,每一个手势中,双手十根手指每一根手指的姿势都会和其他手指不一样,如果没有良好的身体协调性,想要重复这些手势最大的可能就是累到手抽筋也做不出几个手势来。
但令陈羽感到意外的是,三澄美琴竟然完成了四十八个手势的重复。
虽然到最后她只重复出了四十六个手势,其中还有七个是错的,但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已经足够让陈羽刮目相看了。
“陈医生,能不能让我再试一遍?再试一遍我一定可以做到的!”三澄美琴自然也知道自己没有完成全部四十八个手势,心生忐忑的她认为自己应该失败了,于是恳求陈羽再给她一次机会。
然而陈羽却摇了摇头,不可置否的说道:“考验只需要一次,没有通过也就不需要再尝试第二次了。”
听到陈羽这么说,三澄美琴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陈羽的话让她觉得自己没有通过考验。
这无疑对她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本来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得到了陈羽的应允,但却因为自己没有通过考验而失去了这次宝贵的机会,失去了向陈羽学习的机会,这令三澄美琴感到极为沮丧,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看着快哭出来的三澄美琴,陈羽其实对她的成绩是比较满意的。
按照《多元宇宙通用死灵法术大全》上记载的考核标准,能够在看一遍的情况下辨认清楚所有的手势,并且能够重复出一半以上的手势便已经达到了成为法师学徒的基准线,拥有成为法师的才能。
当然,如果只能达到这种基准线的水平,那撑死了一辈子也就是个法师学徒,学会几手糊弄人的魔法伎俩,懂得一两个比较简单的法术,这辈子也就算到头了。
这种程度的法师学徒在每一个正统法师的法师塔里其实都会存在,他们是一座法师塔的最底层存在,仅仅比那些仆役或者召唤物之类的存在稍好一些,存在的意义仅仅只是法师塔的主人需要一些懂法术的仆人而已。
像三澄美琴这样能够做对近四十个手势的,已经算是成绩不错了,有着足够成为正式法师的资质,至于说她能够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出多远,就看有无名师教导以及是否愿意在这条道路上努力走下去了。
至于说更高层次的成就,这对于三澄美琴来说还太遥远,对于陈羽来说也有些遥远。虽然成就传奇,跨过传奇与凡俗的门槛对于陈羽来说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他现在距离那道门槛还有着很远的距离。
这些话陈羽并没有对三澄美琴讲明,他只是看不出喜怒的点了点头,从身上拿出了一张名片,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法力印记之后递给了她:“拿着这张名片去找冥月会的九斋良岑。”
“九斋良岑?冥月会?”三澄美琴拿着名片不知所以,这是陈羽的名片,上面并没有九斋良岑的联系方式:“我该怎么去找这个人呀?找到之后我又该做什么啊?”
听到三澄美琴的问题,陈羽莞尔一笑,打了一个响指之后说道:“打上面的电话就行了,见到他就说我让你去找他的,他知道该怎么做。”
三澄美琴更加不明所以,心情忐忑的正想向陈羽追问自己究竟算是通过了考验还是没通过,却发现自己手中的名片表面陡然燃烧起来,然而就在她想丢开名片之前,上面的火光却已经消失,而上面的字迹也变成了火焰烧灼出来的痕迹,写的正是九斋良岑的联系方式。
“教授,你怎么过来了?”东大附属医院的icu病房内,眼镜医生刚检查完那个烧伤患者,就看到陈羽朝他走了过来,于是赶忙打着招呼。
“我之前去了一趟udi,他们那边对这名患者的情况很关心,所以我来看看他的具体情况。”陈羽走到病床旁,检查了一遍病历和监测仪器,见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当他准备检查这个患者的身体的时候,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
“教授怎么了?”看到陈羽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镜医生顿时关心的问道。从陈羽的话里他听出来这个患者的意义重大,自然不敢怠慢,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我以为是我认识的人,结果看错了。”陈羽冲眼镜医生笑了笑,又开始对患者进行检查。
对着患者各处伤口仔细检查了一遍,见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伤口也都在恢复之中这才对眼镜医生笑道:“患者恢复的状态还算理想,加强护理。这个患者关系到十条人命,如果他醒了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教授。”眼镜医生显然也知道陈羽说的是什么事,将这件事认真的记了下来。
见眼镜医生记下,陈羽这才点了点头,离开了icu病房。
只是刚走出病房,陈羽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十分锐利。作为一个死灵法师别的事情他可能会看错,但刚才那个人身上所缠绕的怨念和憎恨他根本不可能看错,那不是杀了一两个人能够形成的怨念与憎恨,那是至少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了至少二十个人才能形成的怨念。
也就是说,这个正在被救治的患者,是个连环杀人狂。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处理
一个杀了至少二十几个人的连环杀人狂在自己的医院里接受治疗,陈羽该怎么办?
直接动手弄死他?这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看那个畜生身上所缠绕的怨念,他绝对死有余辜,即便是以死灵法师的道德来判断,他也是该死的,杀死他并不会让陈羽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而且像这样的重症患者,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他实在是太过简单,陈羽只要稍微在他身上做点手脚,甚至不需要用到死灵法师的手段,伤口感染、器官衰竭、心脏骤停……有着太多的方法能够要了他的小命。
作为死灵法师,陈羽从来不介意杀人,也不会觉得杀人会对他造成什么心理负担,同样也不会站在道德至高点去指责别人杀人。
如果屠杀一千万人能够让自己踏入传奇乃至更高的境界,陈羽会很高高兴兴的把东京的一千万常驻人口杀个干干净净,而且会让所有人都死的心甘情愿。
杀人对于死灵法师而言仅仅只是让生命回归死亡的手段,报仇雪恨也好,滥杀无辜也好,都是在让生命回归死亡,所以对于死灵法师而言,一个杀人犯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万物回归死亡的一点波澜而已。
但陈羽讨厌无理由的杀人或者说仅仅为了实现自我满足而杀人。
在他看来,生命是有意义的,虽然按照死灵法师的信仰和理论,万物归一,生命终将归于死亡,但生命的存在必然有其意义所在,而无意义的死亡即便是在死灵法师看来,也是一种浪费。
仅仅是为了自我满足而制造杀戮和死亡,这样的人就是畜生和杀人狂,对于陈羽而言,他没有让这种人在杀了人之后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他不介意有人为了报仇和杀人,同样不介意有人为了利益而杀人,更不介意有人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而杀人……只要有着能够说服杀人者自己的理由,陈羽觉得他就没有理由去管别人杀人,最多将事情的真相公布出来,让杀人者承担社会和法律所需要追究的责任。
但无目的、无意义的杀人,这是陈羽所不能容忍和接受的,这样的人他不喜欢。而他不喜欢,就不会允许这种人再活着,无管道德,无关善恶,仅仅因为他不喜欢。
只是对于眼前这个在自己医院里接受治疗,还昏迷不醒的杀人狂,陈羽却并不想就这么简单的弄死他,至少要让对方死个明白,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该付的代价。
“什么!陈羽君你说医院收治的那个烧伤患者是个连环杀人狂?”城之内博美听到了陈羽告诉她的消息之后,整个人显得无比的震惊,惊讶的以至于她手中原本拿着的茶杯都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看着摔碎的杯子,城之内博美顿时又心疼起来,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个杯子,已经用了很多年了,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摔碎了。
然而当她正准备伸手去收拾碎片的时候,陈羽却用手指对着摔碎的杯子画了个圈,然后在城之内博美惊讶的眼神之中碎片自己飞了起来,重新粘在了一起,变回了一个完整的杯子。
将杯子拿起重新放回城之内博美手里,陈羽拿来拖把将地上的水渍拖干净,一边拖着地,一边向城之内博美解释道:“那个家伙身上缠绕的怨念太深重了,至少要杀了二十个人才会有那么深重的怨念缠绕。作为死灵法师别的我可能看错,但这个绝对不会。”
重新拿着自己心爱的杯子,比起杀人狂的存在陈羽能够轻松让原本摔碎的杯子复原反而更让她觉得惊奇,但城之内博美也分的轻事情轻重,将杯子放回桌上,她向陈羽追问道:“那陈羽君你打算怎么办?”
“本来我打算直接弄死,但想了一下之后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而且这个人涉及到另外十条人命,我必须等他醒了,让警察问了他关于火灾的口供之后再想该怎么处理他的事情。”陈羽一边拖着地一边说着事关三十条人命的事情,让看着他拖地的城之内博美不由觉得有些荒诞。
但这种念头很快就被她排出自己的脑海,认真的看着陈羽问道:“虽然这种人该死,但陈羽君你别杀他可不可以?我不想你动手杀人。我……”
城之内博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阻止陈羽杀人,已经知道他死灵法师的身份,城之内博美也知道杀人对于陈羽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她就是不想陈羽动手杀人,哪怕是她自己去做这种事都不想陈羽去这么做。
“就算博美你不说,我也已经打消了自己动手弄死他的想法了,这样的畜生该让他付出应付的代价再死,就这么直接弄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冲自己的未婚妻笑了笑,将拖把重新放回原处,陈羽才搂住了城之内博美的腰向她解释着。
对于城之内博美不希望他动手杀人的想法陈羽也能够理解,毕竟无论是城之内博美还是他自己,都是接受了至少二三十年的现代社会道德规范的约束,如果不是他成了死灵法师,杀人这种事情本该离他们的生活很远才对。
“那陈羽君你打算怎么对待这个杀人狂?直接报警吗?”对于这种杀人犯,城之内博美首先想到的便是报警。
“没有证据,报警没用的。我总不能告诉警察说,因为我是死灵法师能够看到怨气,就说这个人是杀人犯吧?这种话是不能作为证据的,也会被警察当做无稽之谈。”陈羽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建议:“先等他醒了再说,我会让冥月会派人监视他,收集到证据之后再把证据交给警察,这样才能将他绳之以法,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嗯,这样最好,虽然不能杀了他,但也不能放过这种杀人犯。”城之内博美用力点着头,对陈羽的处理方式表示着赞同。
搂着城之内博美陈羽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可惜我不是占星师,不然的话这件事就简单多了,直接用占卜去找出线索和证据,就可以把这个畜生交给警察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救人的英雄
虽然很想把那个杀人狂交给警察,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警察是不会相信陈羽所说的话的。所以他必须等这个杀人狂恢复过来,至少是人要清醒过来可以说话了,才能有所动作。
不然的话,指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说对方是杀人狂,警察是会把陈羽当成神经病的。
尽管这样让人很不甘心,但既然不打算直接自己动手杀人,那么也就只能遵守法律的规则,按照规矩来办事了。
不过陈羽还是暗中对那个杀人狂做了一些手脚,加速了他伤口愈合让他能够更快醒来的同时,也对他的灵魂下了一个诅咒,让他的灵魂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不断的让他自己去经历那些被他杀死的人所经历过的痛苦,也算是一点小小的报复与惩罚吧。
让这个杀人狂不断的经历被人杀死的痛苦,回忆起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这只是对他所犯下的罪行的微不足道的小小惩罚而已。
当然,在对着这个杀人狂进行惩罚之余,陈羽也同样在调查着他的身份,通过东大附属医院的关系将他的病历发给了火灾事发地点周围的医院进行病历比对,调查这个人的身份。虽然一时半会还没有结果,但想要查清楚并不难。
只是陈羽让人调查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们就收到了udi所发过来的其他十名死者的病历,向他们寻求着帮助,同样也是进行病历比对,调查死者的身份。
对这件事格外在意的陈羽自然将十份病历要了过来,一一进行着检查。
“嗯?”其中九名死者的病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独其中第九名死者,也就是编号为九的这名死者的病历中有一个细节令陈羽有些在意。
“这个应该不是侧腹内视镜手术的伤口吧?”拿着这份病历,陈羽来到外科的办公室,向大门未知子问道。
虽然陈羽自己判断这并非侧腹内视镜手术所留下的伤口,但他并没有怎么见过这种伤口,所以想向经验更丰富的大门未知子确认一下。
但是大门未知子只是看了一眼就十分肯定的说道:“这是枪伤,在日本很少见,但这是枪击留下的伤口,从这个伤口的样子来看的话,应该只是普通的手枪造成的,差不多应该有十几年了吧。”
听到大门未知子这么说,陈羽不由得有几分惊讶,对于她如此言之凿凿的肯定不免有些怀疑:“大门桑你能够确定吗?如果搞错了可就不好了。”
“我在古巴当军医的时候,这种伤口每天见过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不会认错的,如果让我检查这个伤口话,我甚至能告诉你射伤他的手枪口径和射击距离。”大门未知子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肯定着自己的推论,说完还不忘加上一句:“就算是鉴定伤口,我也是不会失败的!”
看着大门未知子自信的样子,陈羽摇了摇头,选择相信了她的话:“那我就把这个消息通知udi那边了,谢谢你了大门桑。
“所以说那不是内视镜手术留下的伤口,而是枪伤吗?谢谢!”久部六郎说完谢谢放下了电话,这才转过身对一旁一直关注着的三澄美琴和东海林夕子说道:“东大附属医院那边打过来的电话,九号遗体身上的伤口不是我们之前推测的内视镜手术留下的伤口,而是枪伤。”
“枪伤?”东海林夕子满是疑问的看着久部六郎,她还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久部六郎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东大附属医院有一位医生以前在古巴当过军医,对这种伤口很熟悉,她说这是十多年前手枪射击留下的伤口。”
听到久部六郎这么说,三澄美琴和东海林夕子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明白过来。
“枪伤在日本很少见,所以是我们看错了啊!”三澄美琴懊恼的骂了一句混蛋,让东海林夕子和久部六郎不免侧目。
骂完了混蛋,三澄美琴看向了久部六郎,向他问道:“那东大附属医院那边还有其他信息吗?”
虽然对三澄美琴也会骂混蛋感到意外,但久部六郎还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有的,羽哥根据我们发过去的情况以及在十一号幸存者身上发现的伤痕进行了比对,他说九号身上绳子捆绑的痕迹不是因为生前被捆绑过,而是因为他在救人。”
“救人?”东海林夕子发出一声疑问,感到摸不着头脑,怎么原本推测被捆绑起来殴打的人,一下子变成了救人的人了。
“我们是根据九号身上绳子勒出来的痕迹与后脑勺的钝击判断他生前被捆绑和殴打,但羽哥说在十一号幸存者的背上也同样发现了绳子勒过的印迹,而且是烧伤之后留下的。”久部六郎向三澄美琴和东海林夕子解释着,同时还在一旁的白板上画出了示意图:“九号身上的痕迹是从胸前交叉和横贯腹部的痕迹,十一号幸存者身上的痕迹是横贯背部的一道痕迹,这种痕迹是一种名为‘搬小猪’的捆绑方式所留下的,而这种捆绑方式是消防员用来搬运无法行动的人时才会用到的一种急救方法。”
“也就是说,我们原本的推论是错误的,九号不是因为生前被捆绑和殴打,以及死后被人放火毁尸灭迹……”东海林夕子看着久部六郎画出来的示意图,明白过来他们之前所作出的推论都是错误的。
三澄美琴此时也明白过来,看着久部六郎的所画的示意图,瞪大着眼睛:“九号是用搬小猪的方式救出了十一号,再重新返回火场去救其他人,但是火势太大他没有办法出来,所以才会将所有人都搬到了四楼等待救援……这也就是为什么所有的遗体都是在四楼发现的原因,他不是被害者而是……”
说到这里,三澄美琴抬头看向了久部六郎。
久部六郎神情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肯定了三澄美琴的推论:“他是救人的英雄。”
第二百三十九章 拜师
陈羽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指出udi对死者死因推论的错误,三澄美琴就带着死者的家属特意上门来表示感谢了。
“陈医生,这两位是町田三郎先生的父母,他们是特意来感谢你帮忙查明了他们儿子的死因的。”陈羽的办公室内,三澄美琴带着一对老夫妇向陈羽做着介绍,同时也怕他不知道町田三郎是谁而做着说明:“町田三郎先生就是之前火灾现场的九号遗体,也是陈医生你指出是在救人而不是被捆绑的那一位。”
“哦,原来是那位救人的先生,两位好,请坐吧。”听三澄美琴这么一说,陈羽登时反应过来,笑了笑之后客气的请几人坐下。
“感谢医生,如果不是您指出事情的真相,我们的儿子就……”开口的是町田夫人,只是还没说到两句话,提到自己已经去世的儿子,她就哭了起来。
看到町田夫人哭,陈羽也感到有些感触,儿子救人被烧死还差点被以为做了坏事被人杀了毁尸灭迹连累其他九条人命,无论是哪个做母亲的都很难承受这样的丧子之痛。
只是町田夫人这么一哭,反倒是让三澄美琴和陈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别人儿子刚死,节哀顺变的话也只能是场面话,没有什么作用。
好在一旁的町田先生没有像妻子那样提泪横流,虽然也悲伤难抑,但还是强撑着开口对陈羽表示着感谢:“我们来也是为了谢谢医生你帮三郎所做的这一切,我们都听三澄医生说了,如果不是医生你发现了他身上的枪伤查清楚了他的身份,又认出他身上的痕迹是救人留下的,这孩子就真的死的不明不白了,谢谢!”
町田先生说着,又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陈羽用力鞠了一躬。
对于日本人来说,不给别人添麻烦是深入到骨子里的习惯,而像町田先生的儿子这样的事情,如果按照原本的推论是被人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话,无疑是在给很多人都添了麻烦,会令町田先生夫妇感到难以承受的耻辱。
但陈羽帮助查明了真相,让町田先生的儿子得以洗刷冤屈和不白,这对他们而言就是极大的恩惠了。
“町田先生严重了!这是我应该做得!”町田先生的感谢让陈羽赶忙也站了起来扶住了他,对方这样认真的感谢让他觉得有些受之有愧:“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些身为医生该做的事情而已,更何况就算没有我指出这些,以三澄医生的水平也必然会为您儿子查明真相的,您不必如此言重的。”
町田先生夫妇来只是为了向陈羽表达谢意,所以当谢意表达完毕,两人自然也起身告辞。町田先生家并不住在东京,这次是因为儿子的事情才来的东京,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毕,自然要带着儿子的尸骨回乡安葬。
送走了町田先生夫妇,三澄美琴也准备告辞离开,只是离开了陈羽的办公室,站在走廊上看着依旧面含微笑,却又不像是在笑的陈羽,三澄美琴咬了咬嘴唇之后还是掏出了之前陈羽给她的那张名片,向陈羽问道:“陈医生,名片上的这个人是什么人?”
“你还没联系他?”陈羽看了三澄美琴一眼,对她所表露出来的疑问和犹豫有些失望。
察觉到陈羽的情绪,怕他误会三澄美琴赶忙解释道:“最近因为这起火灾的案子,整个udi都忙的脚不沾地,我实在是没有时间联系这位九斋桑,而且……而且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通过陈医生你的考验,所以……”
三澄美琴说的是实话,陈羽那天不声不响的就给了她一张名片让她联系人,也没说自己到底通没通过考核,也没说让她联系的到底是谁,联系这个人有什么用,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手头又是繁杂的工作,三澄美琴自然也就只好把这件事暂时放下,先做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了。
听完了三澄美琴的解释,陈羽也觉得自己的失望有些没来由,但看朋友是一种视角,看将来的徒弟自然又是另一种视角,没有哪个老师会喜欢自己的弟子磁笨的。
但他没说收三澄美琴为徒,三澄美琴也没说拜师的事,就算他想摆老师的架势也摆不出来,只能略显无奈的瞪了三澄美琴一眼,从她手中重新拿回自己递给她的名片,看了看之后又重新递给了她:“良岑君是我实验室的研究员,同时也是冥月会的首脑之一。我让你去找他,正是因为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但是你没提拜师的事情,我不好收你做徒弟,所以安排你去找他,他会教授你最基本的入门技巧。本来打算等你入了超凡者的门,有了一定的基础再和你详谈的,没想到你居然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说打这里,陈羽不免又有些不满的摇了摇头,看的三澄美琴一阵心虚。
但陈羽所说的她通过了考验,可以向他学习法术这件事还是让三澄美琴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整张脸上都是难以抑制的灿烂笑容。
看着笑起来的三澄美琴,陈羽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个打扮起来应该很漂亮但却因为职业关系从不化妆的女法医自从通过了他的考验就成了陈羽心目中最适合的死灵法师学徒。
试问这世上哪还有比法医更适合学习死灵法术的职业呢?只是三澄美琴没有说拜师的话,陈羽也不好把她收做弟子,所以才会给了她一张名片,不明不白的让她去找九斋良岑。
“好了,现在事情都告诉你了,你要作何选择?”陈羽此时也认真的看着三澄美琴,像这样既有资质又有条件,自己还想要学习死灵法术的人才无疑是最适合做死灵法师的弟子的,但人家不主动拜师,他却也不能强硬的把三澄美琴变作自己的徒弟,只能询问着她的意见:“你想拜我为师吗?”
“是拜师以后才能向陈医生你学习法术吗?”三澄美琴问了一句,但实际上她却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回答:“以后请多多关照,老师。”
第二百三十九章 “师兄”
收徒,这是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会显得无比重要和严肃的一件事情。
固然随着现代社会教育资源的普及,传统的师徒关系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许多老师傅只要有人愿意学就愿意教,很多传统的规矩也逐渐被废弃,但师徒关系却依旧令人十分重视和尊重。
在日本来说,甚至现在还有着徒弟需要给师傅做牛做马、伺候师傅的传统,只不过许多师傅没有过去那么压迫和剥削徒弟了而已。
三澄美琴并不知道陈羽属于哪一种类型,在她看来陈羽要教她的东西应当是那种很神秘,同时也很厉害的东西,要学习这样的东西拜师当然是必然的事情,但拜师显然不可能是口头上喊一声老师或者师傅能够作数的。
不说跟过去一样给师傅洗脚什么的,但至少一个正式的拜师礼仪是肯定要的。只是陈羽没有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完成这个拜师礼仪。
好在陈羽并没有把给她的名片收回去,这让三澄美琴可以打电话给九斋良岑,向这个她所以为的“师兄”询问。
“你好,我是三澄美琴,是陈医生让我来找你的,他给了我这个。”三澄美琴见到九斋良岑,打过招呼之后便将陈羽给她的名片递给了九斋良岑。
因为是在医院的缘故,九斋良岑接到三澄美琴的电话之后便和她约在了医院的食堂见面。好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吃饭的时间,食堂里并没有什么人,所以两人的见面也不渝有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接过三澄美琴递过来的名片,九斋良岑仅仅碰了一下便感受到了陈羽留在上面的印记以及所传递来的信息,于是赶忙客气的对三澄美琴问道:“教授已经同意收你为徒了吗?”
“是的,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师,但陈医生已经同意收我为徒了。”三澄美琴赶忙点了点头,面对这位在神仓所长口中很有背景的冥月会的首脑人物,以及她所认为的“师兄”,三澄美琴表现的很客气:“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九斋师兄。”
“师兄?错了错了!我不是你师兄,我只是教授的手下而已,没有成为他弟子的资格。”听到三澄美琴叫自己师兄,九斋良岑赶忙摇着头否认着,脸上的表情竟显得有些诚惶诚恐。
“诶?你不是陈医生的弟子吗?那他让我来找你还说你知道该怎么做……”三澄美琴这下又有些不明所以了,似乎从她找上陈羽提出要学习法术这个要求开始,陈羽所有的安排都让她觉得稀里糊涂的,尤其是陈羽似乎说了却又什么都没有说的作风,更是让她觉得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
好在三澄美琴不知道该怎么做,九斋良岑却并没有像她一样摸不着头脑,他向三澄美琴解释道:“我并不是教授的弟子,我只是他的属下之一,主要负责替教授处理一些世俗事务并且帮他打理冥月会。教授让你来找我,是让我教你最基本的冥想方法以及为你提供修炼的资源。”
“冥想方法和修炼资源?”听到九斋良岑说到了重点,三澄美琴登时认真了不少,专注的看着九斋良岑,想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教授是一位实力强大的法师,而你作为他的弟子,想必也是要成为一名法师的,所以冥想就是你所必须要掌握的第一项基本技能。”九斋良岑尽可能的用简单并且易于理解的话向三澄美琴解释着:“如果你看过一些奇幻小说的话,应该能够更好的理解一些,冥想可以提升一个法师的魔力,用游戏的说法就是蓝条,有了蓝条才能施放法术,所以冥想是非常重要的。
教授让你来找我,是因为我同样也是法师职业,所以可以教导你初步的冥想方法。至于说更高深的东西,我想教授应该另有安排,我就不多插嘴了。”
说实话九斋良岑是非常羡慕三澄美琴的。
陈羽是他所见过最厉害的超凡者,在他眼里陈羽甚至比已经快变成传说的传奇级超凡者更加强大和厉害,至少无论是他还是家学渊源的土御门良晴都没有见过能够自己建造秘境、还能够拿出这么多完整厉害的传承的超凡者。能和陈羽比肩的,在九斋良岑的印象里,也就只有土御门良晴的祖先,那位一千年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了。
能够得到这样厉害的人物指导,并且获得他所赐予的传承,成为实力强大的超凡者,这对于原本只是因缘巧合得到了一点超凡力量的九斋良岑来说简直是梦幻一般的美好,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对陈羽忠心耿耿,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父亲和家族都拉下水的原因所在。
但能够拜陈羽为师这种事情却是他想都不敢去想的。
然而眼前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女子却已经得到了陈羽的应允被收入门下,这样的待遇让九斋良岑羡慕的都快要嫉妒了。只是他却不敢对三澄美琴有任何的歪念,甚至连半点不敬都不敢有。
开玩笑,他可是知道陈羽是死灵法师的。那天冥月会的聚会陈羽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扔出了二十个相当正式级超凡者的女仆,作为鸦羽法师的九斋良岑虽然对死灵法术不太敏感却也看的出来那都是幽灵,如果惹得陈羽不高兴,他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尝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待遇。
面对死灵法师,想死的痛快或是一死了之,那都是奢望。
“冥想法我知道了,那修炼资源是指什么呀?”三澄美琴没有太注意九斋良岑的脸色,能够接触超凡力量这样的事情已经让她欣喜不已,这些细节的小事自然也就难以注意了。
“成为超凡者是需要消耗各种资源的,就连冥想也是需要从外部环境摄取能量吸收进身体里的,所以想要更好的修炼,就需要消耗各种资源。”九斋良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向三澄美琴解释着,并且对她做出保证:“请放心,您所需要的修炼资源我会让人准备好的。”
第二百四十章 第一次冥想
从医院离开,三澄美琴并没有再返回udi,毕竟udi的本部在武藏市,而东大附属医院在东京都内,等她坐车回去,udi都已经下班了。
所以离开了医院之后,三澄美琴便直接选择了回家。
三澄美琴当然也有自己的家人,不过她并没有和家人一起住,而是一个人租了一套公寓。
这并非是三澄美琴和家人不亲密,只不过她的妈妈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只是她的姨母,而她的亲生母亲则在她小时候拉着全家一起烧炭自杀,只有三澄美琴一个人活了下来,被姨母一家收养。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经历,即便姨母一家对她很好,在成年以后三澄美琴还是从家里搬了出来,一方面是因为工作需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身还在介怀当年的事情。
不过这种介怀也只不过是在面对自己的姨母的时候有些尴尬,其他的倒是并不影响一家人之间的感情,对于姨母一家三澄美琴早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看待,过不去的只是她内心的那道坎而已。
当初的三澄美琴还很小,她并不能理解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要拖着全家一起去自杀,尤其是还有她和比她小两岁的弟弟。这么多年来,她其实一直都想问一问自己的妈妈,当初为什么能够那么决绝的拖着全家一起自杀,还骗当时才九岁的自己吃下安眠药。
只是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三澄美琴也知道自己想要找妈妈问清楚的想法只是自己内心的不甘而已,这世上又怎么可能有办法找死人把话问清楚呢?这也只是她心中的执念而已。
但是现在,她的执念似乎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按照从九斋良岑那里得来的写着冥想法的小册子,三澄美琴将自己练习瑜伽用的瑜伽垫在地上铺好,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个夏天用来点蚊香用的小猪香炉,小心翼翼的插上了一根九斋良岑交给她的线香,将其点燃之后放在了一旁。
“让我来看看,首先应当调整呼吸,放空思想,摒除杂念……”三澄美琴按照小册子上所记录的内容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为了让自己集中注意力,还特意把腿盘了起来。
“均匀而平缓的呼吸,让自己处在放松的状态……哟西,开始吧!”看完了小册子上的内容,三澄美琴将冥想法了然与心,有着以前练习瑜伽时冥想的经验,她很快就找准了自己的状态,逐渐平缓放松下来的精神以及按照冥想法所控制的呼吸节奏,让她的心跳和呼吸都保持在了一个十分特殊的频率上,逐渐形成了共鸣。
缓缓燃烧的线香散发出特殊的味道,这是特制的线香,有着让人凝神静气的作用,同时也可以放大灵魂感官,让人能够在冥想的时候更加容易进入状态。
但这种线香制作不易,而且需要使用不少名贵的材料,即便是在超凡者中也属于比较贵重的修炼资源,并非人人都用得起。如果不是因为三澄美琴已经被陈羽收徒,她也是享受不到这个待遇的,最多和绝大部分超凡者一样,靠自身来调整状态进入冥想。
在线香的作用下,加上三澄美琴本身的天赋,她很快就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在很多奇幻小说中,冥想被描写的很神奇也很夸张,什么主角进入冥想状态可以看到元素、可以进入顿悟状态云云,冥想一次可以胜过普通人一年、冥想的时候能够主动吸收元素形成魔力漩涡、引发种种异象……
但事实上冥想并没有那么夸张和神奇,虽然这个世界也有元素存在,冥想法也确实是吸引游离在自然界的元素归于己身,但是要通过冥想看到元素的存在,吸引元素主动往你身体里挤,形成魔力漩涡,引发种种异象……除非你是世界之子,一整个世界随着你的意志运转,不然的话是没有可能发生这一切的。
对于三澄美琴而言,她进入冥想状态之后所感觉到的只是自己的感官似乎被放大了,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确实可以感受到周围空间里所存在的元素能量,但却非常的稀薄,唯一浓厚一点的能量却是自己公寓墙壁里的电线。
但是这一切对于三澄美琴来说是依旧是一种非常新奇的感觉,是她从未感受过也从未见过的,这使得她不免有些小兴奋,甚至尝试着想要去接触这些游离在她身体周围的元素能量。
好在三澄美琴并不是那种胡来的性子,她牢牢地记着小册子上的注意事项,第一次冥想不要去尝试接触元素能量,并没有真的去接触这些元素能量,按照小册子上所说的,第一次冥想只是尽可能的让自己进入状态,去感受冥想的感觉,并且尽可能的扩大自己的感知范围。
在燃烧的线香的作用下,三澄美琴的第一次冥想效果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她的感知逐渐笼罩了自己所租住的公寓,甚至有着穿透墙壁扩张到外面的倾向,不过三澄美琴还是忍住了没有去用感知偷窥自己左右隔壁的邻居,只是让自己的感知从阳台和窗户扩散了出去,扩散到了室外,感受着更加广阔的空间。
用眼睛看和用感知看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虽然三澄美琴的感知仅仅扩散到了距离她的阳台不到两米的距离,距离她本人也就七八米的距离,但她所看到的东西却比以前用眼睛所看到的更加奇妙和清晰,让她有种深深沉醉其中的感觉。
一根线香燃尽,三澄美琴也感受到了一阵疲倦的感觉,同时原本已经扩展开的感知也如潮水退潮一样的回缩着,令她怅然若失之余,也只能结束了自己的第一次冥想,因为在那本记录着冥想法的小册子上清楚地写着,冥想应当量力而行,感到疲劳就必须停止,不然会对灵魂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结束了自己的第一次冥想,三澄美琴依旧兴致勃勃的翻动着记载着冥想法的小册子,心中不由得畅想着,如果自己真的学会了法术,是不是能够和自己已经死去的妈妈沟通,问清楚当年自己想问的问题呢?
第二百四十一章 身份
这是一个梦境,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他醒不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梦,也不知道该怎么逃离这个梦境,但在他第三次在梦境中死去,并且一切又重头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是一个梦境。
但他醒不过来,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如果不是一直在重复的场景和死亡之后又复活的违和感让他意识到这是梦境,他甚至以为这是现实。
一切都太真实了,无论是感觉还是疼痛,都真实的无以复加,死亡的时候那种真实的感觉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真的死掉了。
但他不仅死不掉,连从梦中清醒过来都做不到。
他被困在这里了,被困在这个梦里,被困在这个由梦境所构筑的囚牢里。
他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不记得其他任何事情,唯一记得的是在这个梦境之中出现的每次杀死他的女人是他的妈妈,而每一次她都会用不同的手法来杀死他。
每一次死亡之后,他才会想起来,这是他自己杀死别人的手法,而现在他却要在自己身上尝到这样的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要杀自己,但他知道一点,他必须在这里尝受所有他曾经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
他不知道这个念头究竟是怎么来的,但当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境的时候,这个念头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这个梦又究竟要持续多长时间,但当他再一次被他的妈妈抓到,往嘴里塞入了一个玩具球的时候,他知道他又要再死一次了。
“他还没醒过来的迹象吗?”陈羽一边检查着病历上的记录,一边向正在替患者检查的眼镜医生问道。
“没有,虽然伤口愈合的很不错,但还是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眼镜医生从患者床边抬起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各项体征都很正常,按照常理来说在停了镇静之后他应该很快就能够醒过来,但现在……就好像他在做梦,困在梦里醒不过来一样。”
“困在梦里?为什么会这么说?”陈羽看着眼镜医生,奇怪的问道。
从陈羽手中拿过病历,眼镜医生将检查结果记录在病历上,一边对陈羽说道:“因为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在做梦,而且是噩梦。但他醒不过来,我们尝试叫醒他都不行。”
“有意思,也就是说他其实已经恢复意识了,但却因为自己在做梦而把自己的意识困在梦里了?”陈羽玩味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患者,不由得翘起了嘴角:“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课题,你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可以写篇论文。不过还是尽快想办法让他醒过来吧,警察可是还等着问他话呢。”
陈羽说完在眼镜医生的肩膀上拍了拍,朝着icu病房外走去。
只是刚走到病房门口,陈羽却看到了让他意外的人。
“六郎?你怎么过来了?”陈羽看着一脸拘谨和尴尬站在自己面前的久部六郎,向他打着招呼,而在久部六郎身边,还有着另外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户外装备,似乎刚野营回来一样,而两名之前见过的警察则站在了两人身后。
“这位是在之前起火的大楼里的小酒馆工作的结城小姐。”其中一名警察向陈羽介绍着情况,同时解释道:“我们是带她过来认人的。”
“那位烧伤患者吗?有什么请在这里说吧,里面是重症监护区,没有消毒之前不能进去。”陈羽看向了四人,冲结城小姐点了点头。
两名警察理解的点点头,向陈羽说了声谢谢之后,便示意结城小姐上前。因为icu病房是重症监护区的关系,这里被用巨大的玻璃隔开了,想要进去也必须进行消毒才可以,以避免外界的细菌感染到里面的患者。
“他不是酒馆的常客,而且只来过一次,名字我还真不知道。”结城小姐站在玻璃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患者,虽然认出那是小酒馆的客人,但却并不能叫上来他的名字。
“那他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一旁的警察掏出了笔记本,向结城小姐询问着。
“就是一般的房产公司。”结城小姐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警察,说完又想起了一个细节并且补充道:“对了,大厦旁边那栋一样被烧毁的房子好像就是他们公司的,公司似乎叫做高濑不动产。”
“高濑不动产?结城小姐你可以确定吗?”终于发现了有用的线索,两个警察的表情都激动起来,赶忙将这个信息记录下来。
……
“六郎,不去看下你爸爸吗?教授一直都很关心你。”送走了警察和结城小姐,陈羽向久部六郎问道。
“还是不要了,去见他的话,他肯定第一时间让我辞职别给他丢脸。”久部六郎摇了摇头,拒绝了陈羽的好意:“现在在udi我过得很充实,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转告爸爸,我已经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了。”
看着久部六郎坚持的样子,陈羽也没有再继续劝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六郎你坚持,那就这样吧,不过作为师兄还是劝你一句,有些话趁着还有机会尽早说出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羽哥。”久部六郎朝陈羽说了一声谢谢,鞠了一躬之后才转身离开。
看着久部六郎离去的身影,陈羽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给了土御门良晴:“良晴,派人查一下最近起火烧死十个人的那栋大楼周围一家叫做高濑不动产的房产公司。……对,普通和超凡,两方面都给我查一下,查清楚这个公司和所有的员工。”
放下了手机,陈羽的目光重新看向了依旧被困在噩梦之中的那名烧伤患者,看着那些怨念不断的侵蚀进他的灵魂。
“这只是个开始,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又都做了些什么。”虽然只是自言自语,但陈羽的眼神之中却流露出坚定的意念。
第二百四十二章 时间
“小猫咪,今天感觉怎么样?”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苹果递给椎名裕子,城之内博美冲她温柔的笑着。
椎名裕子接受新疗法的治疗已经一个星期了,她的病情目前也已经稳定下来。
接过城之内博美递过来的苹果,椎名裕子乖巧的点了点头之后说道:“今天已经不疼了,感觉要轻松了不少,博美你给我用的药效果很好。谢谢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苹果。”
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苹果只是轻轻擦了擦之后便小小的咬了一口,青甜的滋味渗入了她的味蕾,让她不由得回忆起了当初的青涩。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忘记呢?”城之内博美在椎名裕子的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小口的啃着苹果,忍不住和以前一样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当初我可是带着你一起去果园里偷苹果,被那个欧吉桑追了两条街。”
“你还说,当时我都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你拉着跑了两条街,气喘吁吁的差点没哮喘发作。”椎名裕子提起这件事还有一些对城之内博美的小埋怨,但眼角的笑意却将她的心意表露无疑。
听到椎名裕子这么说,城之内博美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回忆的感慨:“那个时候不懂事嘛,也不知道你气喘就容易哮喘发作,总是带着你疯跑。说起来那个时候我们都很傻啊,明明只是一个苹果的事情,为什么要跑呢?那个欧吉桑也是,为了一个苹果追了我们那么久,还摔了一跤。”
“或许追的不是苹果,而是因为我们是去偷吧?”椎名裕子摇了摇头,将手上咬出一小块缺口的苹果递到了城之内博美的嘴边,如同过去一样和她分吃着,在城之内博美咬了一口之后才继续说道:“后来我去找过那个欧吉桑道歉,人家其实并没有太介意我们去偷苹果,还说以后想吃可以直接去……可惜那个时候博美你都已经不在了,没人再带我去偷苹果了。”
椎名裕子略带伤感的话语让城之内博美觉得嘴里的苹果也带上了几许涩味,令她忍不住摇了摇头之后说道:“我这不是又见到你了吗?你想的话,下次我再带你去偷苹果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博美你现在……”椎名裕子的目光看向了城之内博美手指上的戒指,那璀璨的光芒让她黯然神伤:“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再带着我去偷苹果,你男朋友不会说闲话吗?”
“这有什么关系!”城之内博美哑然失笑,但这笑意未尝不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和歉疚:“陈羽君他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他如果介意的话也不会让我天天来看你了。所以说小猫咪你要快点好起来,好起来了我才能带你去玩不是吗?”
“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养病的。”又咬了一口苹果,椎名裕子感觉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昨日,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躺在床上,从窗户翻进自己家的城之内博美坐在自己的床头掏出苹果来喂自己,说着等自己好起来就再带自己出去玩的话,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改变。
但时间却并不曾停下脚步,曾经一头短发像个假小子一样的城之内博美如今已经将长发盘起,即将嫁做人妇,而当初怯生生跟在她身后的椎名裕子也已经韶华逝去,不再年轻。
时光永远是一切美好事物最大的敌人,当我们想要回到过去的时候,时间总是无情的拦住我们,让我们只能追忆往昔,凭空嗟叹。
“陈羽君,你说人要是能够回到过去该多好!”和陈羽一起在食堂吃着午餐,城之内博美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陈羽听到城之内博美这么说,不由的抬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好好地干嘛这么说,你是在过去有什么遗憾吗?”
“也不是有什么遗憾吧,只是今天和裕子聊天,想起以前高中时后的事情,觉得那个时候过的比现在要开心一些,没有那么多的要想的事情,每天就是上学,带着她到处疯玩,过的很开心,有些想再回到那个时候而已。”城之内博美并不忌讳在陈羽面前谈起自己和椎名裕子的过去,因为心里有鬼才会不敢说,自己心里并没有对不起陈羽的想法,自然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同样她也对陈羽有信心,她相信陈羽并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嫉妒的男人。
而陈羽也确实如她所想,并没有对她的这种想法而感到有什么不满,或者觉得自己的未婚妻是和椎名裕子旧情复燃,只是笑了笑说道:“人总是会怀念自己的过去,因为在记忆之中过去总是美好的,不好的记忆会被忘却,美好的记忆会被反复回忆。
学生时代的美好是因为比起现在来说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也没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和生活的压力,所以我们才会想要回到学生时代,但我们在学生时代的时候却又总是盼着长大……
其实都是一样的,人生不同的阶段有不同阶段的烦恼,也有不同阶段的美好。记下这些美好的记忆,忘掉那些不美好的烦恼,向前看我们才能够活的更充实和开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如果能够再次去体验曾经美好的记忆,大家都会很向往吧?”城之内博美自然也知道陈羽说的是事实,但人总是会向往美好的,如果能够有可以回到过去的方法,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想要尝试回到过去,无论是弥补曾经的遗憾还是珍惜曾经错过的美好,都是让人所无法拒绝的诱惑。
想到这里,城之内博美忍不住小声的向陈羽问道:“陈羽君,魔法里有可以回到过去的魔法吗?”
“有哦,时间长河横贯多元宇宙,所谓的时间魔法就是在时间长河里溯游而已。不过涉及到时间的魔法,可是要到传奇等级以上才可以却了解的。”陈羽一边吃着午饭,一边笑着向城之内博美说道。
第二百四十三章 调查
夜晚的东京虽然依旧灯火璀璨,但却并非所有的地方都和白天一样热闹还尤有甚之。
原本这个街区在晚上也还算不错,因为有着小酒馆和麻将馆的存在,并不算太冷清,但是因为一场大火不仅将有着麻将馆和小酒馆的大楼烧毁,还烧死了十个人,使得这一带顿时冷清了下来,甚至还变成了年轻人玩试胆冒险的地方。
“上小姐,就是这里了。”一行三人来到被烧毁的大楼前,其中一人对为首的上恭子说道。
抬头看着被烧毁的大楼,上恭子自然能够感觉到这栋大楼里依旧恋栈不去的冤魂和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怨念:“枉死鬼,还一下子这么多……这里如果不除灵的话,以后怕是没法再住人了,待会走的时候记得把这里打扫一下。”
“是,上小姐。”三人中的最后一人答应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他和另一人都是冥月会所招募的超凡者,只不过两人所修炼的传承并不一样,另一人走的是黑武士路线,只需要锤炼肉体和武艺,而他则选择的是诡语者的路线。
诡语者的力量虽然诡异莫名,但修炼起来却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在完全控制诅咒的力量之前不能随便开口,因为往往一句话就有可能导致诅咒的力量外泄,对别人降下诅咒,所以修炼诡语者传承的人大多都会变得少言寡语。
不过这并不影响诡语者的力量,而且作为死灵一系的职业,对付这些枉死的冤魂和怨气虽然职业有些不对口,但也依旧不会有什么问题。
“四处看看,大人要求我们调查清楚,那就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先从起火的这栋楼开始,边上那栋楼也不要放过。”说完,上恭子便提着自己的武士刀走进了原本已经被警察封锁的被烧毁的大楼内。
至于说原本守在这里的警察……面对三个超凡者,一个普通的警察能有什么作为呢?昏睡过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上恭子并没有用手电筒照明,转职月影舞者所带来的黑暗视觉足以让她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也能够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甚至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血迹……”伸手在栏杆上摸了一下,上恭子捻了捻自己指尖摸到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上小姐,这里就是起火的酒馆,火就是从这里烧出来的。”跟在上恭子身旁的黑武士向上恭子解释着,至于说诡语者则去调查旁边那栋被烧了一半的大楼了。
“进去看看。”上恭子说着,便拉开了小酒馆的门,走了进去。
小酒馆已经被彻底烧毁,遍地都是烧焦的残余,几个酒瓶已经被烧的漆黑一片,散落在地上,被上恭子穿着漆黑长靴的脚尖踢开,发出滚动的声音。
“上小姐,火应该是从窗户那边烧起来的,看上去那边烧的最厉害。”黑武士向上恭子汇报着,这并不需要什么太专业的知识,只要看着那完全烧焦的墙壁就足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了。
上恭子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走到了窗户边。
虽然原本窗户都被封了起来,但在消防员救火的时候,这些原本被封闭的窗户都被砸开,此时只留下被烧焦的框架,让月光照了进来。
月光下,上恭子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泛起珍珠般的光泽,似乎是在吸收着月光,让她本就青春靓丽的容颜平添几分朦胧感,变得更加清丽脱俗,如同月下仙子一样吸引人。一双长靴、一身时下流行的短裙和时尚穿搭,让她看上去在超凡脱俗之余也多了几分时尚与靓丽。
原本在老家的时候上恭子并不怎么注重打扮,但是来了东京,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东京这座时尚之都的感染,也变得注重起穿着打扮来,唯一不变的却还是她手中的爱刀。
虽然上恭子确实很漂亮,但对于跟着她一起走进小酒馆的黑武士来说,却不敢有任何的歪心思。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看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他肯定早就上去搭讪了,但对着上恭子,他却不敢有任何的放肆,甚至连想都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固然上恭子是个大美女,因为常年练习剑道身材也很棒,但除此之外她还是冥月会三大首脑之一,虽然不如九斋良岑长袖善舞,也不如土御门良晴人脉深厚,但上恭子能够成为冥月会的三大首脑之一,除了她是最早跟随陈羽的人之外,还同样因为她的实力。
过去的上恭子只是一个实力一般的剑道少女,但在遇到陈羽之后似乎她就开始时来运转了,尤其是在她得到陈羽的帮助从普通的黑武士转职成月影舞者之后,她的实力便有了质的飞跃。
或许是她真的适合这个职业,亦或许是她足够努力,在土御门良晴和九斋良岑做着各种事情组建冥月会的时候,不擅长这些她将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提升自己的实力上。
对于她来说,如果不会做哪些复杂的工作的话,那就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正是因为这份专注,使得上恭子的实力在冥月会三大首脑当中位列最强,凭借月影舞者职业的特殊性,在有月光照耀并且召唤影子武士协助战斗的情况下,她可以以一敌二对抗九斋良岑和土御门良晴联手而不落下风。
之前冥月会招募的超凡者中不是没有想要抢班夺权的野心家,但他们……现在都成了上恭子爱刀的祭品。
这也是为什么她身后那个黑武士对她半点不敬都不敢有的原因,有想法的都死了,剩下的自然就是没有想法的了。
就在上恭子站在窗户边观察着的时候,对面大楼里检查的诡语者忽然朝这边发出了信号。
“上小姐,对面又发现!”注意到了信号的黑武士赶忙向上恭子汇报着。
“过去看看。”上恭子点了点头,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在墙上足尖一点,便跳入了对面大楼同样被烧焦了窗户。
第二百四十四章 福尔马林
“毛利警官,现场什么情况?”三澄美琴一边往手上套着手套,一边向抵达现场的警察询问着,这位毛利警官和她也是老相识,因为管辖范围的关系,很多udi经手的案子都是由他负责的。
“有人报警说在这里发现了尸体,所以我们就过来了。”毛利警官脸上充满了对麻烦的厌恶,发生了杀人案对于他而言就意味着又要没日没夜的加班,这对于像他这样根本无望再往上升职的非职业组警察来说,没有升职的动力,那么平平安安熬到退休就成了他最大的愿望。
像毛利警官这样从基层干起的现场警员来说,在四十岁之前能够升到他现在所担任的警部便已经算是到头了,而那些通过了国家公务员1类考试合格的人,则是直接从警部补开始干起,而且他们在经过3个月的初级干部课程学习和9个月在警察署的实践后可以自动晋升为警部。
相较而言,像毛利警官这样在基层熬了十几年才坐上警部位置的人,他又有什么动力去努力工作呢?每天平平安安上班,然后开开心心下班,能够下班之后喝点小酒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但显然辖区里有着udi这种常年四季和死人打交道的机构,毛利警官的愿望算是无法实现了,三天两头被udi把原本判定为自杀的案件变成谋杀案件他都已经习惯了,更何况像是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是杀人事件的案子。
“死者口腔里有金鱼……”检查着被人装在行李箱里的女性尸体,三澄美琴用手电筒照着,检查着死者的口腔,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线索。
她抬起头看向毛利警官,向他问道:“毛利警官,报警的人呢?”
“在这边,报警的是这位上小姐,她是和朋友一起来玩试胆游戏的,因为好奇翻进了这边这栋楼房,结果发现了这个行李箱,因为好奇就把它打开了。”毛利警官向三澄美琴介绍着,而上恭子脸上则没有了之前的清冷,就好像是个普通女性一样带着几许害怕的样子冲三澄美琴微微鞠躬打着招呼。
三澄美琴也没有在意,只是冲上恭子点了点头便向她问道:“上小姐,你们发现尸体之后有动过尸体吗?尸体嘴里的金鱼是你们弄的吗?”
“金鱼?那是什么?发现尸体之后我们没有动过,因为很害怕就直接报警了。”上恭子微微表现出了些许慌乱,但还是条理清楚的回答着三澄美琴的问题。幸亏她高中时代参加过话剧社,虽然演技一般,但此时遮掩一下也够用了。
“金鱼是死者口腔里留下的印记,中堂医生一直在找口腔里有金鱼的死者,这和他八年前被杀的恋人有关。”三澄美琴解释了一句,同时对一旁的久部六郎说道:“六郎,记录一下,尸体没有腐坏,僵硬程度一般,应该死亡没有超过48小时。”
“对不起,我觉得这个人死了可能不止两天了。”听到三澄美琴推断的死亡时间,上恭子忽然开口否定了她的推论。
上恭子的开口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除了警察之外还有和三澄美琴一起过来的udi的人,所有人都对上恭子的话感到很奇怪也很好奇,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在把箱子打开之前,这个行李箱上落了一层的灰,我是拿纸巾擦过之后才把它打开的,落了那么多灰,这个箱子放在这里至少已经有一个月了。”上恭子说出了自己所发现的线索,并且补充道:“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鼻子比较敏感,在箱子打开的时候,我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你确定吗?上小姐。你说的话可是要作为证据的,这种事情不能信口开河。”毛利警官看着上恭子,向她提醒着。对于漂亮的女孩,虽然没有那种龌龊的心思,但毛利警官还是愿意给她一点优待。
上恭子赶忙点了点头,对自己所说的话充满了信心,同时似乎也对毛利警官怀疑她的话而露出了些许怯色,将一个普通少女面对警察时害怕的样子表现的活灵活现。
在毛利警官继续询问上恭子的时候,三澄美琴却很在意她的话,将原本已经打开的行李箱盖再次合上,三澄美琴伸手在箱盖上抹了一下,白色的手套指尖瞬时沾上了一层薄灰。
看到这一幕,三澄美琴知道上恭子并没有说谎,这个箱子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在上面撒上灰尘的话,那它在这里已经被放了很久了。
联想到上恭子说闻到过福尔马林的味道,三澄美琴对尸体的死因有了一个猜测,对一旁的东海林夕子喊道:“东海林,采集一下样本,回去检查一下尸体上是不是有福尔马林。”
“福尔马林?三澄医生你相信这位上小姐的话吗?为什么会和福尔马林有关系?”毛利警官有些不明所以,他还没弄懂用来进行尸体防腐的福尔马林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是说,死者被人用福尔马林做过防腐吧?可是死者的衣服还是穿的好好的啊!”
“不,凶手很有可能是用福尔马林杀死死者的。”三澄美琴重新仔细检查着尸体,这具尸体如果真的放了很久的话,那它现在这幅没有怎么腐烂的样子就显得非常的可疑:“福尔马林是一种毒性极强的剧毒,福尔马林溶液如果通过静脉注射流经全身的话会引起全身脏器酸化,导致麻痹休克,最终令死者死亡。
福尔马林最大的作用就是防腐,如果真的像这位上小姐所说,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并且死者是死于福尔马林的话,那么她的尸体很有可能被放置在这里一个月以上了。”
“一个月以上!”毛利警官登时感到一阵头大,一个月以前的信息要去调查足以让他加上一个星期的班了。
上恭子看着发现了线索的三澄美琴,虽然脸上还是一副害怕的表情,但眼底却掠过了一丝笑意。
第二百四十五章 拷问
看着警察将遗体运走,并且又留下了几名警员看守现场,上恭子这才转身离开了这栋已经被烧毁了一半的大楼。
只是她并没有走远,在绕过了两个街角,确认警察看不到她之后,整个人便融入了阴影之中,借助月影舞者阴影穿梭的能力又绕了回来。
不过上恭子并没有回到案发现场,而是来到了案发现场对面的一栋楼里。在这里,之前和她一起的黑武士和诡语者正在殴打一个看上去很猥琐的男子。
“说,你为什么要监视对面那栋废楼!”黑武士伸手将已经被打倒在地的男子拽着衣领拉了起来,语气凶厉的向他逼问着。
男子显然已经被打过了,脸上一片青紫,嘴角也破了正在流血,就连原本戴在脸上的眼镜也碎了一片镜片歪到了一边,看上去很是凄惨。
但在场的三人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情他。
黑武士和诡语者在加入冥月会之前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以前是利用超凡者的力量做灰色职业的他们并不缺少心狠手辣,而上恭子虽然在为陈羽效力之前只是个普通的道馆师范,但现在的她所关心的只是如何完成陈羽的命令,而不会让自己的情感干扰自己。
更何况从现场的状况来看,这名男子在这里躲藏已经许久了,窗台上还架着望远镜和照相机,显然是一直在监视这里,从这一点上就可以得知,这家伙并不是什么好人,也一点都不无辜。
“我……我只是个记者,在这里蹲守新闻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放过我吧!”男子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似乎是看到上恭子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想要激起她的同情心,手脚并用的爬到她脚下,抱住了她的靴子,冲她涕泪横流的哭诉到:“我真的只是个普通的记者,只是在这里蹲守新闻,拍拍照片而已!放过我吧!你们要钱的话,钱都给你们好了!放过我吧!”
然而他却选错了求饶的对象。
包裹在剑袋之中的刀鞘直接抽在了他的脸上,以超凡者力量抽出的刀鞘带着巨大的动能直接将男子的脸都抽的变形,让他整个人都被抽飞出去,甚至在被抽飞的过程中,还有两颗牙齿从他嘴里飞了出来。
这是日本剑道中的一式,有个专门的名目叫做“柄当”。当然,真正的柄当应该是用刀柄击敌,然后拔刀的一种技法,但这里直接用刀鞘抽只能算是化用,不过效果却很好,至少在这名男子脸上留下非常清晰的一道印记。
“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或许还可以饶过你。”上恭子在男子畏惧的眼神之中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同时还解开了自己手中的刀袋,露出了刀柄:“如果你妄想靠谎言和诡辩来蒙骗的话……”
上恭子蹲了下来,短裙之下一双白嫩的大腿无疑是绝美的绝对领域和风景,但男子的眼神却不敢有丝毫的偏斜,因为上恭子的刀已经拔了出来,在他惊恐万分的注视之下,这把上恭子的爱刀橘叶直接把他的右手钉在了地板上。
男子顿时就要发出惨叫,但上恭子却直接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的叫声都憋在了嘴里。
“如果你老老实实的说了,就可以少吃一点苦头,但如果你有任何隐瞒,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截一截的切下来。”上恭子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平淡的说着令人战栗的威胁,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只手有五根手指,一共十四个指节,我很好奇你能挨到第几节?”
说着,上恭子从刀鞘上拔出了插在刀鞘侧面的小柄,直接刺入了男子被钉在地板上的右手小拇指的第一个关节,用几乎撕扯的方式将他的小指第一指节撕了下来。
人说十指连心,被如此粗暴的撕掉了一截指节,男子顿时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锥心刺骨的剧痛让他眼睛都突了出来,额头血管暴起,登时流出了一头的冷汗,想要惨叫和挣扎,却被一旁的黑武士按住了身体,动弹不得之下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
“看来你是个硬骨头,不过没关系,切掉了一截,你的右手还剩下十三节指节,我可以慢慢切,而且右手切完了还有左手。不够的话,你身上还有其他东西可以切。”上恭子的眼神冷了起来,显然对男子的不配合感到很生气,因为这会让她无法完成陈羽交代的任务:“虽然让橘叶切你这种肮脏的人会让我回去要洗刀,但是为了主人的任务,我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叫千刀万剐。先给他止血,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是。”一旁的诡语者点了一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直接贴在了男子右手的手臂上,顿时他的右手便不再流血了。
在上恭子拷问着那名男子的时候,三澄美琴和警察也将发现的遗体运回了udi,准备进行解剖。
“等一下!那具尸体……”气喘吁吁的中堂系从解剖室的门口冲了进来,眼神之中充满了坚持和恳切:“让我来解剖。”
“不行,按照回避原则,这具尸体如果真的和八年前中堂医生你女朋友被害一案有关的话,你必须回避。”三澄美琴能够理解中堂系为什么想要亲手解剖这具尸体,但她还是拒绝了中堂系的恳求。
毕竟八年前他惨遭杀害的女朋友口中也是有着红色金鱼形状的印记,和眼前这具尸体一样。而八年前中堂系遇害的女朋友的遗体……当时是他亲手解剖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中堂系当初的解剖鉴定才被作废,而他也被列为凶嫌而遭到调查和起诉。
八年来他一直在追查这件事,而他加入udi也正是因为在udi可以接触到全国的非自然死亡的尸体,方便调查。
追查了八年的事情如今终于有了线索,换位处之三澄美琴觉得自己可能只会做得更冲动和过分,但她越是理解,越是不能让中堂系动手,因为这样只会浪费掉宝贵的机会。
“八年时间才有新的线索出现,中堂医生你难道希望再一次让线索断掉吗?如果今天让你动手解剖的话,解剖的结果一样会被作废的!”三澄美琴坚持的看着中堂系,希望他不要冲动。
被神仓所长抱住的中堂系看着三澄美琴坚持的眼神,愣了一下之后才强忍住了自己内心的仇恨与冲动,朝她深深的鞠了一躬:“拜托了,三澄医生。”
第二百四十六章 粉色的河马
尸体的解剖是一项近乎残忍,甚至是残酷的工作。
不同于外科医生用手术刀切开病人的身体是为了治病救人,解剖法医的手术刀切开死者的身体,是为了找出死者的死因,因此会经常将死者内脏的各个部分切下来作为样本保存下来。
在东亚这种入土为安、需要保持死者尸体完整的文化流行的地区来说,在人死之后还要把人切开,尸体弄得支离破碎,是非常难让家属接受的一件事情。
对于曾经大力推行破四旧和火葬的中国来说,法医解剖鉴定如果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的话,倒是不算太难接受,但是在日本这个文化更加保守一些的国家,却并不是那么能够让人接受,这也就是为什么日本的死者解剖率那么低的原因之一了。
毕竟要接受自己的亲人在死后还要被打扰,对于日本人来说确实是很难令人接受的一件事情。更何况如果不是司法解剖的话,私人委托解剖可是要收取非常高昂的解剖费用的。
至于说切下来的样本通常情况下都会被保存在福尔马林里进行防腐,因为尸体是非常容易腐烂的,如果不进行防腐处理的话,即便是低温冷冻也很难保存,更不用说拿来化验和检测了。
但同样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用低浓度的福尔马林注射进受害者体内进行杀人的话,也同样非常难以被检测出来,因为如果不是特别注意的话,所有送去检测的样本都会被泡在福尔马林里,所以检测出福尔马林是非常正常也非常容易被忽略过去的事情。
同样,如果有人专门要去检测福尔马林的存在的话,这也是一种非常容易被检测出来的物质,只是因为太常见才会被忽略过去而已。
“美琴,结果出来了,确实有福尔马林。”拿着刚出来的检测报告,东海林夕子将其递到了三澄美琴的面前。
三澄美琴赶忙接过报告仔细看了起来,上面的检测结果证实了之前的推论,那具被发现的遗体身上确实被检测出了福尔马林,也就是说死者确实是死于福尔马林。
一旁早就已经按耐不住自己情绪的中堂系也赶忙凑了过来,夺过检测报告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看着,似乎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能让他离当年的真相更进一步一样。
八年前他的女朋友被杀,身上被检测出了大量的尼古丁,但是因为他是死者的男朋友的关系,他的鉴定报告被作废了,甚至他自己也被当成了凶手,被人追查了好几年,以至于错过了发现真凶的机会。
这八年来他只有睡在解剖室的解剖台上的时候才能够睡着,因为那里是他的女朋友最后所存在的地方。
八年的时间,他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去追查,但到头来查到的线索却寥寥无几,在女友口腔里发现的红色的金鱼印记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与执念,这一次再次发现红色的金鱼,中堂系知道,这是他八年来距离凶手最近的一次。
所以对于这份检查报告他看的格外仔细,如同那份他已经翻过几百遍,熟悉的每一个字都记得的女友的尸检报告一样,想要将每一个字都掰开揉碎的记到心里,找出其中任何可能与凶手有关的线索。
“既然死者是死于福尔马林的话,加上行李箱上的灰尘……那么死者的死亡时间很可能已经超过了一个月以上,也就是说在火灾发生之前,死者的尸体就已经在那栋房子里了。”三澄美琴并没有计较被中堂系抢走检测报告的事情,她走到白板前,在上面将自己的推论记录下来。
“难怪死者胃部的食物腐烂成那个样子,因为死了太久,所以胃部的食物都已经彻底腐烂了。”东海林夕子想起解剖尸体时,提取胃部内容物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恶臭,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了。
“可是这个家伙每次的作案手法都不一样,就算知道了他是用福尔马林杀人也很难把他和以前的案子联系起来,重要的线索还是嘴里的红色金鱼。”中堂系看完了手里的检测报告,略感无力的将其扔在了桌上,用力锤了一下桌子。
虽然查到了对方的手法,但在这八年时间里中堂系其实也不止一次发现过同样有着红色金鱼标记的尸体,但这个凶手每一次的作案手法都不一样,甚至他能够将这些案件联系在一起都是因为有红色金鱼这个唯一的共同点,但这种很容易被当成口腔溃疡的痕迹却并不能说服警察。
“关于这个,我用3d建模还原了一下,这个痕迹应该是一个球,凶手应该是用这种玩具球塞进死者的嘴里,充当口塞用的。”久部六郎此时却忽然开口,并且举起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屏幕上放出了一个有着很多鱼型凸起的球体:“而且根据这个形状我进行了搜索,这是一种在20年前生产的动物专用的玩具球,现在已经停产了。”
“混蛋!”中堂系骂了一声,这样一来想要寻找线索就变得又困难了一些。
就在众人感到愁眉不展的时候,三澄美琴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号码。
“摩西摩西?我是三澄美琴,请问哪一位?”三澄美琴接起了电话,虽然是陌生号码,但她并没有直接挂断。
“你好,三澄医生,我手上有关于那只红色金鱼的线索,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来那栋起火的大楼吧,我在那附近的高濑不动产等你。”电话里的声音让三澄美琴感到有些熟悉,但她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声音:“如果你不放心一个人过来的话,可以让那位中堂医生跟你一起来,你可以告诉他这里有粉色的河马。”
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让三澄美琴拿着手机有些不明所以,但她还是看向了中堂系,向他问道:“中堂医生,你知道什么是粉色的河马吗?”
第二百四十七章 证据
无论三澄美琴接到的电话是不是一个恶作剧,既然对方提到红色金鱼这个重要的线索,那么她和中堂系就绝对不可能忽略这个电话。
尤其是对于中堂系来说,等了八年才等到第二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红色金鱼,哪怕前面等待他的是刀山火海他都一定会去,更何况只是一个貌似恶作剧却提到了重要信息的电话。
所以当两人驱车来到电话里所提到的高濑不动产的时候,还不待车停稳,中堂系便已经从车上冲了下来,朝着路边站在高濑不动产门口的女子冲了过去。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看着他冲过来的女子便直接用手中的剑袋里的刀柄戳在了他的胸口,顶的他差点闭气的同时,横过刀鞘压在他的脖颈上将他击倒在地。
“虽然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讨厌别人这么直接朝我冲过来,尤其是男人。”击倒了中堂系的上恭子压住自己手中的刀鞘,让中堂系趴在地上脸贴着地,站都站不起来的同时也抬头看向了跑过来的三澄美琴:“你好,三澄医生,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我还是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上恭子,冥月会成员之一。”
“冥月会?你也是冥月会的人?那昨天晚上你们发现尸体是……”三澄美琴顿时感到一惊,冥月会介入到这件事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别误会,我们只是奉命调查那里发生的火灾而已,发现尸体也出乎了我的预料之外。”上恭子抬起了自己的刀鞘,放开了地上的中堂系,在他爬起来之后想要再次朝自己冲来之前,再次将刀鞘顶在了他的胸口:“如果我是你,就会冷静下来,用自己的脑子来判断眼前的状况,而不是冲动行事。八年的时间你都等过来了,还差这几分钟吗?”
“正因为我等了八年,现在已经一分一秒都等不得了。”中堂系暴躁的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但却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铁链所拴住,被上恭子的刀鞘顶在胸口,虽然躁动不安,却也无处发泄自己的愤怒。
“冷静,中堂医生。”三澄美琴安抚着中堂系的情绪,同时示意后面跟上来的久部六郎拉住他之后,才对上恭子问道:“上小姐,是你打电话叫我们来这的吗?你说你手上有和红色金鱼相关的线索?还有你提到了粉色的河马,那是什么?”
粉色的河马这个词似乎就和红色的金鱼一样是个禁忌,让原本已经情绪有些平复的中堂系又变得激动起来,并且大声吼道:“你是从哪知道粉色的河马的?夕希子遇害的时候,身上就带着粉色的河马的画!你为什么会知道?”
“三澄医生,如果你不能让他冷静下来的话,我可能就要采取一些必要手段了。”上恭子看着暴躁的中堂系,忍不住有些皱眉,虽然能够理解一个男人为了八年前被杀的女朋友能够做到什么地步,但如果面对这种野兽状态的人是自己,上恭子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在三澄美琴和久部六郎安抚了中堂系的情绪之后,见他终于冷静下来,上恭子这才开口说道:“有人委托我们冥月会调查这次火灾,所以我们检查了起火的那栋大楼和它周边的那栋没有被烧完的大楼,也因此发现了昨晚那具尸体。而除了尸体之外,我们还在有尸体的那栋大楼对面抓到了一个记者。”
“一个记者?你们抓到……这应该是违法的吧?”三澄美琴看着上恭子直接拉开高濑不动产锁着的大门,看着地上早已被劈开的门锁,弱弱的问了一句。
“法律?如果一切按照法律来办事的话,你们恐怕要再等八年才能抓到凶手。”上恭子嘲讽了一句,带着三人走进了高濑不动产的内部,继续向他们介绍道:“因为那个记者在那里蹲守了很久,形迹可疑,所以我们用了一点拷问的手段从他嘴里撬出了情报。这是一个连环杀人狂,到目前为止,一共有二十五名受害者遇害,每一起案件的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但每一次的作案手法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是她们嘴里红色金鱼的印记。”
“二十五人?”这个数字让udi的三个人都无比惊讶,这个数字被后二十五条鲜活的生命实在太过血淋淋了一些,让三澄美琴一时接受不能:“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证据就在这里。”上恭子说着,带着他们绕过了高濑不动产的前厅,来到了后面的起居室。
这是个很普通的日式一户建,只不过前面被改造成了门面,作为办公室在使用,后面依旧用来生活起居。此时起居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很常见的儿童字母表,只是每个字母后面都写了一个单词,不过上面依旧有着一个空缺,这副字母表并没有最终填写完成。
“这是……”三澄美琴震惊的看着这副字母表,作为法医她当然能够看得出来,上面所写的每一个单词,都是一种杀人手法。
“这就是凶手留下的纪念,每杀一个人,就在上面留下纪念,他觉得自己是在完成一件壮举。”上恭子的话语里充满了讽刺,而与此同时和她一起的黑武士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将一个纸箱子放在了他们面前:“这些东西都是之前二十五名遇害者身上的遗物,被凶手一直保留着,中堂医生你的女朋友的遗物,粉色的河马也在里面。”
听到上恭子的话,中堂系再也忍不住,直接挣脱了久部六郎的阻拦,扑到箱子前,双手颤抖的打开了箱子,看到里面放着的一叠画稿,他的眼泪滴落下来,发出了一声充满哀泣的嘶吼。
中堂系低垂着的脑袋并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再多的愤怒和悲伤,在八年的时间里,早已让他将所有的情绪都耗尽了,留下的只是如同死灰余烬一样冷寂的复仇之心,只不过看到昔日女友的遗物,还是让他内心深处的伤痛再次被撕开,令他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疼痛。
第二百四十八章 目的
诸多被害人所遗留下来的遗物,以及凶手本人当做炫耀所写下来的日记,还有那个记者根据凶手的叙述所整理出来的一本书稿,这些内容都足以证明凶手杀人的事实。
虽然日记和书稿可以用幻想之类的借口搪塞过去,但是数量众多的死者遗物却是无法辩解的重要物证,足以用来定罪,将这个穷凶极恶的凶徒绳之以法了。
更何况在上恭子切掉了那个记者右手三根手指之后,他已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他知道的一切都供述了出来,更将他自己所掌控的最重要的一件物证,那个玩具球交了出来,更是将这起性质极其恶劣的连环杀人案变成了铁案。
上恭子查案的手法固然简洁高效,但却也过于粗暴,切掉那个记者三根手指已经算是严刑拷打,够得上人身伤害了,不过这种小罪名在没人追究的情况下根本不成问题。
面对东京湾冰冷的海水,这名记者十分明智的做出了选择,更是十分主动的承认了自己在这一系列杀人案中所犯下的罪行,被以协同杀人罪所逮捕。
“那个畜生在哪里?”看着被警察抓走的记者,以及正在高濑不动产内部进行搜查的警察,此时终于冷静下来,但眼神却可怕的吓人的中堂系看向了上恭子,他知道这个女人能够发现这一切,又把自己叫来,显然是知道凶手在哪里的。
“不在这里哦。”上恭子忽然翘起嘴角笑着开了个玩笑,但看着中堂系一副憋着愤怒时刻都准备爆发出来的样子,她还是见好就收,向他劝说道:“中堂医生,就算你什么都不做,这名凶徒也会被绳之以法,并且这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我可以保证他会被执行死刑……即便如此,你也还是想要亲手报仇吗?”
上恭子的话,顿时引来了一旁三澄美琴的关注,她赶忙对中堂医生劝说道:“中堂医生,不要冲动啊!现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只要警察抓到那个凶手,等待他的一定是法律公正的审判,你不用……”
“闭嘴!”中堂系冲三澄美琴吼了一句,没有向她解释任何的只言片语,只是用坚定的眼神表示了自己复仇的决心,然后看向了一旁的仍旧好整以暇看着他的上恭子:“他在哪?”
“中堂医生……”三澄美琴仍想再劝中堂系不要一时冲动做傻事,但是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八年的时间,足以磨灭任何冲动和鲁莽;但同样,在八年的时间之后,中堂系想要复仇的决心也绝不是任何话语所能够动摇,如果不能亲手手刃凶徒,他这一生都会活在愧疚和自责之中。
“我确实知道凶手在哪,也是有人发现了凶手的存在才让我来调查这件事。”上恭子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知道凶手下落的消息,这是她刚才所没有告诉警察的:“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中堂系医生,你只是一个法医,固然你和你女朋友之间的感情让人感动,但是告诉你凶手的下落,能够为我带来什么好处呢?你……又能付出什么?”
其实对于上恭子自己来说,她确实被中堂系八年时间依旧矢志不渝想要为女朋友复仇的坚持所感动,但她却不能让自己个人的感情影响自己的判断,更何况在查到了这个凶手和中堂系八年前遇害的女朋友有关之后,她就接到了来自陈羽的指示,要让他手刃仇人,但同样也要让他成为冥月会的一员。
上恭子对此并不理解,但陈羽却只是告诉了她一句话:“爱得有多深,恨得就同样有多深,而仇恨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
早已经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陈羽,只有对他满腔忠诚的上恭子自然不会违背陈羽的意思,所以才会刻意对警察隐瞒凶手的下落,让中堂系有报仇的机会,同时也在用语言引导着他。
“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能复仇,中堂系并不介意付出代价,即便这个代价是他的一切。
“凶手叫做高濑文人,目前在东大附属医院的icu病房接受烧伤治疗。”上恭子并没有告诉中堂系她要他做什么,而是直接告诉了他凶手的信息:“他就是之前火灾现场生还的第十一人,老天开眼,给你留了一个可以手刃仇人的机会。”
听到上恭子这么说,中堂系还没来得及有什么表示,三澄美琴却十分惊讶的抓住了上恭子的肩膀,急迫的向她问道:“陈医生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是他让你们来调查这件事的是不是?”
三澄美琴此时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陈羽在背后推动,她看了一眼中堂系,有些惊恐的向上恭子问道:“陈医生他……他想对中堂医生做什么?”
“抱歉,我不知道。”上恭子当然知道三澄美琴已经向陈羽拜师的事情,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但她也确实不明白陈羽的目的:“大人只是交代我们过来进行调查,在知道了中堂医生的恋人是被凶手杀害的事实之后,只是让我不要把凶手的下落告诉警方,并且给中堂医生一个复仇的机会。至于说大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两位不妨直接亲自去问大人,大人正在等你们。”
“羽哥?这件事和羽哥有什么关系?”久部六郎听到陈羽的名字,也变得惊讶起来。虽然这段时间三澄美琴对陈羽异样的关注让他对陈羽也多了几分在意,但这显然无法与他现在所知道的事情相提并论。
久部六郎无法想象,似乎一时之间这个自己所曾经熟悉的师兄,已经变得陌生的他都不敢再认了。
“陈医生?他到底是什么人?”中堂系不由得向上恭子问了一句,即便满腔仇恨,他也同样察觉到了陈羽身份的不寻常。
“大人是什么人,中堂医生你何不当面去问大人呢?相信大人会给你一个答案的。”上恭子对两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中堂系和三澄美琴对视一眼,顿时朝着他们开来的车跑了过去,而久部六郎也赶忙跟了上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弟子
一行人来到了东大附属医院,虽然不是病人也没有预约,但三澄美琴等人还是顺利见到了陈羽。
“坐下说吧,我相信你们肯定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我。”看着几乎是闯劲自己办公室的三澄美琴和中堂系,以及跟在他们身后脸色有些尴尬的久部六郎,陈羽脸上露出了笑容,招呼三人坐下的同时也对门口正准备阻拦他们的白井丽奈说道:“丽奈,可以麻烦你泡三杯茶来吗?另外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我们,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
“是,教授。”白井丽奈点了点头,赶忙离开去准备泡茶,没有拦住闯入陈羽办公室的三人已经是她的失职,这种时候她需要更加尽职尽责一些。
白井丽奈去泡茶的同时,三澄美琴拉了拉中堂系,把他拉到了沙发上坐下,而久部六郎也带着尴尬抱着自己的背包坐在了一旁。
在白井丽奈将茶水端上来,并且退出了陈羽的办公室锁上门之后,中堂系这才开口问道:“他在哪?”
“icu重症监护病房,还没醒,也还没到可以离开icu的地步。”陈羽并没有介意中堂系的无礼,也没有对他隐瞒那个杀人狂的下落,但他说出来的消息对中堂系而言却没有任何意义。
icu病房可不是一般普通病房,有着严格的隔离检查措施,就算是医院内部医护人员进出都要进行消毒检查,想要闯进去杀人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想要我做什么?”中堂系看着陈羽,他知道陈羽把他叫来必然是想要利用他,但中堂系并不介意,不过是被利用而已,只要能够报仇,他不介意付出任何代价。
至于说陈羽能不能帮自己报仇,别人想进icu或许很困难,但对于这家医院的教授来说并不难,就算是带个人进去也一样。而且陈羽既然让自己来找他,显然他有着帮自己报仇的方法。
想到这里,中堂系看向陈羽的眼神变得越发坚定了。
“知道吗,人是真的有灵魂存在的。”感受着中堂系的目光,陈羽微微翘起嘴角,阳光从他背后照了进来,让面对着他的三澄美琴等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却能够听清楚他的声音:“人死之后,灵魂如果存在执念的话,就会在人世间眷恋不去,徘徊在生前最在意的地方。猜猜看中堂医生,八年前被高濑文人杀死的谷夕希子她……会有让自己在人世眷恋不去的执念吗?而她生前最在意的地方又是哪里?”
陈羽的话让中堂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羽,如果自己的女朋友的灵魂真的还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中堂系顿时发疯一样从沙发上站起来,越过茶几扑在陈羽的办公桌前,死死的盯着他问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要着急中堂医生,八年的时间都等了,何必急于一时呢?先看看这个吧。”陈羽并没有被中堂系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所吓到,只是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枚水晶球放在了桌子上,示意中堂系去看。
中堂系疑惑不解的朝着眼前的陈羽,虽然满腔的暴躁和急切无处发泄,但在同样凑过来的三澄美琴的安抚下他还是看向了陈羽摆在桌上的水晶球。
原本中堂系以为自己会看到空无一物的透明水晶球,或者什么装神弄鬼的烟雾之类的玩意,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所看到的却是一名女子正在杀死一名男子,而其中最让人在意的是,女子每次杀死男子之前,都会往他嘴里塞一个玩具球。
“老师,这该不会是……凶手的灵魂吧?”三澄美琴自然知道陈羽究竟是什么人,但是眼前所看到的东西还是让她吓了一跳,陈羽这是囚禁了对方的灵魂吗?
因为日语里老师和医生的发音都是一样的,所以并没有人听出这里三澄美琴叫陈羽叫的是老师。其实即便听出来了,中堂系和久部六郎恐怕也更关心桌上水晶球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不是关心三澄美琴的称呼。
“这就是高濑文人,也就是那个凶手的灵魂,他正在体验那些被他杀死的受害者死亡时的经历……他自己杀死那些死者时所使用的杀人手法。”陈羽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向面前凑过来的三人解释着,同时也用手指敲了敲这个水晶球:“至于里面一直在杀他的人是他的妈妈,在他小时候他妈妈就是这样用玩具球塞他的嘴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死者嘴里塞玩具球留下红色金鱼印记的原因,因为他在向他妈妈报复。”
“这就是他杀死夕希子的理由?”中堂系无法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被对方杀死,自己所深爱的恋人居然会因为如此荒谬的理由而被杀,这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不,他杀死你女朋友的原因是因为你们在他家所看到的那张字母表,他想要用二十六条人命以及二十六种杀人方法称为史上最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成为一个传说。”陈羽平静的陈述着,但他说的话却让中堂系感到怒火喷张,同时也让三澄美琴和久部六郎感到毛骨悚然。
“那羽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还有这既然是他的灵魂的话,羽哥你是怎么把他的灵魂……装进这个水晶球的?”久部六郎看着原本熟悉的陈羽做出这些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事情,终于忍不住向他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而且老师你告诉中堂医生这些,究竟是想做什么?”三澄美琴也看向了陈羽,想要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知道,自然有我知道的方法。至于说我为什么做这些……”陈羽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看向了三澄美琴的同时,也竖起了自己的手指:“第一,我不喜欢畜生和人渣,虽然我并不介意有人杀人,但这种畜生必须死。第二,我需要给我的弟子上第一节课,告诉她死灵法师具有哪些能力,同时又该以怎样的态度和姿态而存在。”
“弟子?”久部六郎和中堂系的目光都看向了三澄美琴,而三澄美琴则被办公室里三人的目光盯的感到分外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