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玖叁玖章 少年,你可曾被时间欺骗过
“少年,你可能被时间欺骗过?”虚无之中那个存在,没有回答肇裕薪的逼问,反而提出了一个全新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肇裕薪谨慎地选择了不上对方的道儿。
潇洒地划了一个收枪式,肇裕薪继续逼问道:“不要顾左右而言它,我知道是你,你就是奢比尸。”
“你可能留心过,时间在你身边流逝的速度并不是恒定的?”那个疑似奢比尸的存在,继续用“忽悠”的口吻追问,“你就没发现,每当你觉得无聊,想要撑过一点时间时,它就偏偏过得很慢?等你觉得快乐,想要好好体会一下幸福的时光,它却偏偏要偷偷溜走?”
肇裕薪被这样的问题问得一愣,他心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么?一般来说,人们越是关注时间,就会觉得时间过得越慢。等到不关注的时候,时间自然就好像偷跑了一样。
等等,为什么时间总是在不被关注的时候偷跑?那时间究竟是按照正常的速度在流逝,还是真的会偷偷溜走呢?
要是它有可能偷偷溜走的话,又是谁在控制着这个过程呢?
不对,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肇裕薪猛然醒悟,开口道:“不愧是天道的代言人,我差一点就着了你的道儿。不怕跟你摊牌,今天你若是不把小爷从这里放出去,哪怕你是天道,我也要给这天撕个窟窿!”
“天道?”虚无之中的声音逐渐尖厉,“若是时间不会骗人,这天道又哪里会轮得到他奢比尸来执掌?”
听暗中这人说话的意思,他似乎不是奢比尸。
可,不是奢比尸的话,谁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还掌握有一念之间变换四季的力量?
慢着,这货不会是故意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不想承认自己是奢比尸吧?
管他真假,先试他一试。若他不是奢比尸,也一定得叫他表明身份。
手上御兵术印决再起,将肇裕薪包裹得好似一颗奇形怪状的巨型海胆。
紧跟着,他轻喝一声,海胆立即就好像爆炸了一般,将海胆刺喷向了四面八方。
就如同之前一样,数以千计的兵器,全方位铺散进了这个虚无空间,却连一些蛇虫鼠蚁都没惊动出来。
“奢比尸,你不用躲藏了。任你百般花言巧语,也掩饰不了你的真实身份!”肇裕薪出言试探。
“真是笑话,若本座是奢比尸,还用掩饰身份?”那虚无中的存在冷笑道,“更何况,本座身在过去与未来,又何曾怕过你这种小儿科的攻击!”
“少废话,敢不敢当面一战?”肇裕薪激将那个存在。
“如你所愿!”
一个只能勉强看到一点轮廓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肇裕薪近在咫尺的位置。
肇裕薪一个激灵,本能抓起长枪刺向眼前的影子。
长枪一透而过,当胸刺穿了面前的影子。
那影子就好像是水晶制品一般,轰然碎成了无数碎片,一点一点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按理来说,肇裕薪一枪扎碎了那个装神弄鬼的虚影,无论如何都应该高兴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似乎,总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一样。
是这次攻击,得手得太过顺利了么?
不,是这片虚无空间还没有消失!
如果,虚无空间是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弄出来的,那么那个家伙死了,虚无空间应该也跟着解除才对。
眼前这个情况,要么是这片虚无空间与那个存在没关系。要么就是这个虚影是那个存在搞出来的障眼法,那个存在的本体根本就没有受伤。
“怎么?大仇得报的感觉不爽么?”虚无中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肇裕薪咬牙道:“果然是你搞的障眼法,这般见不得人,你是长得有多丑?”
“咳咳……这不带骂街的吧。我又不是那个跟你仇深似海的奢比尸!”那个存在竟然有些委屈。
肇裕薪现在有些相信对方不是奢比尸了,一个是实力对比摆在那里,如果对方是奢比尸,断然没有不出手杀人的道理。另一个就是,这货不断在用奢比尸调侃。传言中,奢比尸似乎不是一个喜欢自黑的天道。
那么,这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难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喜欢开玩笑神”?专门把人抓到虚无空间里面,然后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耍着玩?
肇裕薪自己怎么也算是个新晋神,能把他困住的若说修为不到神境,应该不是很可能。只是,哪里有一个老牌神,是这么喜欢捉弄人的?
这般想着,肇裕薪再度试探对方身份道:“我跟奢比尸也没有什么仇怨,前辈怕不是搞错了吧。”
“呵呵!”那个存在怪笑一声,“奢比尸搞出炼尸蛊搅得你人族上下人不人鬼不鬼,你说没有仇怨?你不会是吃多了炼尸蛊,连灵魂都变成虫子了吧?”
肇裕薪决定赌一把,若这人不是奢比尸的同伙,必定是跟奢比尸过不去的人。不然的话,他搞出这么大阵仗,还说这么多废话,就真的是有病了。
肇裕薪收起兵器,向着虚空抱拳一礼,开口道:“既然前辈不是奢比尸,晚辈斗胆借前辈之前的话语分析出,前辈压根就看不上奢比尸。晚辈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前辈能指点一下晚辈,如何才能在与奢比尸的对抗之中不落下风。”
“这个事情好办,我答应你了。”那个存在看起来出奇的好说话,“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肇裕薪也乐得干脆果断。
“少年,你可曾被时间欺骗过?”那个存在又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既然这个问题反复出现,相必不会是一个转移话题用的话术命题。那么,认真来讲,这个问题要如何来回答呢?
难道,真的像那个存在之前说的那样,时间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自己偷偷溜走?
肇裕薪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动摇,却仍然坚定地摇了摇头,开口道:“没有,时间从来没有欺骗过我。”
第玖肆零章 时间迷思
虚无之中的存在沉默了一阵,再次开口问道:“既然如此,我们再假设一个命题。”
肇裕薪点了点头,示意那个存在说下去。
“你说,一颗果子从成熟再到一点点烂掉,是因为时间的推移,不再新鲜,还是果子本身的变化,才变质的呢?”虚无中的存在开口道。
对于肇裕薪这样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来说,他自然知道,水果的腐败与很多因素都有关。比如,水果离开果树之后,水果内部成分的变化。又比如,储存水果的环境是否合适。当然,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永远都不腐坏的水果,这当然就与时间有关。
“我觉得……”肇裕薪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已经想得很周到了,“我觉得,腐坏变质这种事情,自然离不开果实自身的原因,但它同时也与所处空间,以及存放时间长短有关系。”
“也就是说,这不是一个只考虑一种条件就能解决的问题,对吗?”虚无中的存在突然跳出了原有的命题。
肇裕薪肯定道:“正是如此。”
虚无中的存在再次开口:“那么,我们就将问题简单化一些。试着在众多干扰条件之中,剥离掉一两个没有用的。”
此刻的肇裕薪,已经开始对这个话题产生兴趣。他耐心道:“愿闻其详。”
虚无中的存在立即接话,道:“如你所言,果实的腐败与储存环境以及果实本身的变化有关。那么,果实腐败的周期,是不是固定不变的呢?换句话说,我们提供一个固定的空间,放进去同一批果子,他们变质的周期是否是一样的呢?”
即便是同一批下树的果实,变质的周期也不可能完全一样。原本的果实成熟程度就不同,后期果实接触外界环境的情况也不同,这原本就不可能有个同等的周期。
肇裕薪回答道:“时间自然不是固定的,周期也应该有一个误差范围。同样一种果实,终归不会超出这个范围太多。”
“很好!”虚无中的存在用肯定的口吻道,“既然同一种果实的腐坏周期都是一个变量的话,是不是就代表着,可以不去考虑时间这个因素?”
肇裕薪忽然有些懵,他有点跟不上这个不肯现身的前辈的思维。刚刚这种结论,究竟是经过怎样一个强行的过程才得出来的?
虚无中的存在并没有给肇裕薪消化的时间,乘胜追击似的继续说道:“如果有一种手段,能够详细标示出果实腐败周期的每一个阶段。我们是按照每一天的时间进度,来标示果实的腐坏程度?还是用果实的腐坏程度,来反证一天的存在?”
如果说,刚才还是对于一种事物或者现象的探讨。那么,现在这样的问题,对于肇裕薪来说,简直就是侮辱智商的戏耍。
“当然是标示出每天,甚至每个时辰的变化才是正道。哪有用固定的变化周期,重新定义一天长度的道理!”肇裕薪生气道。
“先不要恼怒!”虚无中的存在不紧不慢,“你先说说,你所谓的一天,是以什么为标准定义的?”
肇裕薪理直气壮地回答:“日头生落的周期即为一天的长度,这有什么值得探讨的么?”
“说得好!”虚无中的存在毫不吝啬对肇裕薪的赞赏,“那么,你能以金乌巡天的周期定义一天的时间,我为什么不能以果实腐败的周期定义一天的时间?”
“这……”肇裕薪有些失神,“这牵扯时间大道,如何能随意更改?”
“时间大道?”虚无中的存在不以为意,“你所言的时间,不过是记录金乌巡天的工作周期的度量单位。就如同你说十尺是一丈,我非要说九尺是一丈。你我互相改变不了对方,不只因为你我对一丈长度的看法无法统一。也可能是你那里一丈能换十块首山精铜的妃竹,在我这里只能换九块。不知道,你以为如何?”
这一点肇裕薪自然知道,任何东西的价值都是固定的,市场只能影响它们的价格。而这种价格变化,通常与销售时的附加成本挂钩,并不直接来自于商品价值本身。
可是,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每个人都无法违背的时间,在刚才这几句对话之中,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这不同的,时间与妃竹和铜块怎么会一样!”肇裕薪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当然不同!妃竹与铜块都是真正存在于这世上的,古往今来历经无数个寒暑,妃竹与铜块得道的情况并不鲜见。”虚无中都存在提高声音,“但是,并没有哪一代,出了一个长度大仙。更没有哪一代,有人因为时间得道!”
“因为时间成道?”肇裕薪皱了皱眉,“总还是有的吧,我记得……”
虚无中的存在打断了肇裕薪的话,大声道:“你记得什么?这天地将万物都不看在眼里,却也给万物都留下了一条修行得道的活路。可是,修行时间之道,注定永远也得不了道,成不了仙也成不了神!”
“这么说太武断了,我们在掌握时间之道之前,没有权利评判时间之道较之诸般大道的优劣!”肇裕薪据理力争。
“掌握?”虚无中的存在冷笑一声,一阵刺目的强光向肇裕薪袭来。
肇裕薪微微眯起眼睛,还没等适应这种强光,光线却在一瞬间收敛无踪。
虚无中的存在说道:“我睁眼便是白昼,闭眼便是黑夜。我可算掌握了时间大道?”
“你是烛九阴?!”肇裕薪惊呼出声。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情况下见到烛九阴。因为,传说这种的烛九阴,是一个完全掌握了时间大道的魔神。虽然轻易不在世人面前现身,却终究没有任何生灵,自负自己对时间的掌控可以超过烛九阴。
可是,这个虚无中的存在如果是烛九阴的话。为什么会说时间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是人们想象出来的度量单位呢?
这科学么?修真么?玄幻么?
这,网游么?
第玖肆壹章 烛九阴
这不科学,甚至有一点科幻;
这也不修真,甚至有一点失真;
这更不玄幻,甚至有一点虚幻……
这不用别人回答,肇裕薪自己早就不再相信,自己是在一个网络游戏里面。甚至,他隐隐开始怀疑,自己遇到的究竟不是不是烛龙,刚才有没有真的听到什么颠覆认知的说法。
仔细思考了一下,肇裕薪开口道:“对不起,前辈,晚辈还是有些不能相信您是烛九阴神。所以,晚辈希望前辈能够不吝现身一见,让晚辈确定前辈的身份?”
“哈哈哈……”意思烛九阴的存在大声笑了出来,“小娃娃,说本座是烛九阴的是你,怀疑本座不是烛九阴的也是你。你这是瞎子算命两头堵啊。”
肇裕薪十分不好意思,也只得厚着脸皮坚持道:“晚辈先前猜测前辈是奢比尸,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却并没有多少把握。现如今,晚辈有九成把握确认前辈是烛九阴神,就差前辈现身确认了。”
“这么说,你是见过烛九阴到底长什么样子咯?”藏身暗处的烛九阴玩味地问道。
“这……”肇裕薪闹个了大红脸。他确实是疏忽了,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烛九阴。他对于烛九阴的认知非常有限,并且完全来自于传说。
传说之中,烛九阴眼睛开闭之间,就能改换日夜。呼吸吐纳之间,就能改变冬夏。
肇裕薪也正是依靠这种传说,才辨认出了烛九阴的神通。进而,大胆猜测躲在虚无之中的存在就是烛九阴。
说到关于烛九阴外貌的传说,大多是将它描述为一条巨大蛇,身长过千丈,却偏偏生了一张人的脸孔。其身,肤色赤红,口中还常年衔着火精。最离奇的是,传说之中的烛九阴,是一个不吃不喝不呼吸的神仙。
这餐风饮露的神仙,肇裕薪就见多了,完全不吃不喝不呼吸的还真的就听说过这一个。更何况,不吃不喝不呼吸,倒是不妨碍口中衔着火精。只不过,这样又要如何呼吸吐纳?还有,烛九阴的眼眸可代日月,又是如何叫人看清它的脸孔是人类的模样的?
这个世界里,肇裕薪只听说过盘古大神身陨时,双眼化作了日月。莫非,这烛九阴生活在盘古大神开创的世界里面,本事还能超过创作了整个世界的盘古大神不成?
细细想来,肇裕薪只能对着虚无报以尴尬一笑,回答道:“晚辈确实没有见过烛九阴神,但是,您在这里与晚辈耽搁了这么久时间,想必一定是有什么要指点晚辈的。您看,与其让晚辈在这里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求教,倒不如您现身来教导。说不定,还能提升晚辈这样愚钝资质的学生,一两点学习效率呢。是不是?”
“你倒是机灵!”疑似烛九阴的存在明显很开心,“不过,不要说你,这世上除了本座自己,没有任何生灵知道本作的模样。”
虚无中的存在这样说,等于是再次确认了自己就是烛九阴。肇裕薪忽然生出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想要看一看对方真面目的想法。
这可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一张脸,只要自己见过了,出去岂不是够吹一辈子牛皮的?
有道是当局者迷,他暂时还没想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就算他天天挂在嘴边去讲,又有谁会相信?
到最后,多半是落得一个牛皮没吹成,只是为烛九阴的神秘外貌,多贡献一种说辞的结局。
看着肇裕薪好像石乐志一样抿嘴傻笑,烛九阴轻轻咳嗽一声,立即就带起一阵寒风。
冷风将肇裕薪从神游之中拉回了现实之中,顺便还将烛九阴的话送到了肇裕薪的耳朵里面。
烛九阴说道:“本座也不为难你这小娃娃,只要你能答上来本座提出的一个问题,本座就现身与你一见。”
“什么问题?”肇裕薪下意识地接口问道。
烛九阴冷笑一声,说道:“你可知道十二主神与十二魔神?”
肇裕薪心头一动,心说,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不光知道,死在我手上的魔神也不算少数了。
点了点头,肇裕薪开口道:“您的问题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您要考较晚辈什么就直接说吧。”
“那好!”烛九阴开口,“既然你知道十二主神与十二魔神,那么,你试着分析分析,为什么本座从始至终,一次轮回重生也没有经历过?”
肇裕薪心里讲话:
这问题你问你自己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我上哪知道为什么去?
等会……这么说来,这烛九阴还是一个老怪物不成?自十二主神出现在神界至今,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这个时间跨度要想统计的话,恐怕不是能以道理计数的。
那么,这烛九阴到底活了多少年?活了这么多年的老不死,还有脸在这里闹,说什么时间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只是人们臆想出来的度量单位。
人们寻仙问道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长生不老么!
若是修行这时间大道能提前得证长生,那谁还愿意费劲巴拉地去找别的长生之道?
这烛九阴怕不是怕后生晚辈学了他的时间之道,到时候也跳出了生死的格局,成为了长生的存在。
想到了这里,肇裕薪笃定地开口道:“自然是因为,您既存在于过去,也存在于未来。现世的灾劫再恐怖,又怎么可能影响到您的本体呢?”
“说得好,果然孺子可教。”烛九阴大方地称赞肇裕薪,“现在,你还想要与我见面么?”
“当然……”肇裕薪止住已经脱口一半的话头,他忽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那么,你是打算什么时候与我见面呢?”烛九阴追问道。
“……”
肇裕薪本来想说的是,“如果可能,自然是现在最好”。话还没有到嘴边,就先被他咽回了肚子里面。
这烛九阴压根就不存在于现在,那还见个鬼的面啊。除非,有人能出拥有阴这样过去未来无处不在的本事,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见到烛九阴。
第玖肆贰章 祖龙之争
“果然是个好苗子!”烛九阴似乎非常喜欢肇裕薪,从始至终一直都在夸赞肇裕薪,“看起来,你也发现了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命题。那么,你愿不愿意传承我的衣钵,一直到未来的某个时刻,与短暂相遇?”
传说中掌握了时间大道的大佬,一言不合就要传下衣钵。这种好事指名道姓地砸在脑门上,肇裕薪要敢说自己不动心,他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可是,这天下间的好事,终归不可能都让他肇裕薪遇上。此时的他,已经身负蚩尤大神与应龙大神的双份传承。就算这辈子不再努力,也足够他平平安安当个闲散神。更何况,他还身兼人族祭酒之职。就算他不想修行,人王也会合举国之力,没事就让他进步个小境界什么的。
有这样的资本做底,他完全没有理由,为了在得到一个基本上同等,甚至传说中还未必就比蚩尤与应龙的传承更精妙功法,冒险与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做交易。
心中盘算了一下,肇裕薪开口拒绝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但是晚辈实在是不敢高攀。”
肇裕薪的拒绝,软中带硬。话虽说的委婉,态度却鲜明到噎人。他原本以为,烛九阴听了这个答案会爆发雷霆之怒。
事实上,烛九阴并没有恼怒,只是沉默了瞬间。随后,便开口道:“能说说你的理由么?”
“理由有三!”肇裕薪点了点头,开口道,“第一,晚辈从来没有接触过时间大道,实在是想不明白前辈为何会错爱晚辈。第二,前辈既然已经活了无尽岁月,基本上也不会在乎寂寞这种事情,突然要收徒总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合逻辑。最后,前辈已然自化过去未来,若这世上再没人研习前辈的大道,前辈便是无敌的。特意要树晚辈为敌,怕不会是要用生命培养晚辈得道吧?”
“你的心思倒是缜密!”烛九阴继续肯定肇裕薪,“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一个有关人族差一点被灭族的故事?”
“晚辈愿闻其详!”肇裕薪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说起来,如果烛九阴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当然不会放弃多学习一门功法的机会。就算自己练不过来,以后送人也是一件逼格极高的事情,是不是。
“你可知道,人界与神界合并的事情?”烛九阴问道。
肇裕薪想了想,这事情颛顼帝似乎跟他提起过。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这个晚辈自然知道,还知道是人族前贤与应龙大神合力,这才保住了人族的火种。”
“不错。既然你知道这些,事情就好办了。”烛九阴肯定道,“你可想过,那次之后,为什么只有应龙活了下来?”
肇裕薪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应龙区以应龙为名。镇区神兽受重伤已经够恶心人了,若是没有镇区神兽,那就没法好好玩耍了。
此刻他已经知道游戏里面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么,应龙的存活就变得必须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了。
“或许,是应龙前辈修为高深?”肇裕薪猜测道。
烛九阴不置可否,再次开口问了一个问题:“你可知道武罗?”
“晚辈识得武罗神。”肇裕薪老实答道。
“你小子认识的神仙还挺多!”烛九阴笑道,“那你觉得武罗与应龙,哪一个修为更高?”
肇裕薪根据自己的认知回答道:“若是不考虑应龙神有伤,似乎是武罗神出手更霸道一些。若是考虑这一点,似乎是应龙神更犀利一些。”
“不错!”烛九阴同意,“我再告诉你,武罗是当年那批人杰里面,最弱的一个。当年她只能是被保护的火种,根本就够不上出手的资格。”
这一点肇裕薪是相信的,因为武罗自己也曾这么说过。
烛九阴见肇裕薪默认,继续开口道:“你是应龙的传人,也就不怕告诉你。当年的人杰,都是不次于轩辕黄帝的天纵之资。应龙再强,也不过是轩辕黄帝的坐骑与宠物。你现在还觉得,它活下来是因为修为高深?”
“那……”肇裕薪不敢说下去,他实在不愿意承认应龙背叛了人族。
“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烛九阴似乎看出了肇裕薪的担忧,“只不过,这事情里面,还牵扯着一个祖龙之争罢了。”
“祖龙之争?”肇裕薪不解。
“当然!”烛九阴笃定道,“你看现在天下龙族繁多,个个都拥有同境界至强的肉身。便想当然的以为,龙这么强悍的生物,是天地间原本就有的生灵么?”
“难道不是?”肇裕薪忽然觉得今天他听到的不可思议之事,着实是有点多。
“任何生物修行有成,都能拥有任意化形的本事。你只见他们化形成人,却鲜少见他们化形为龙,这是为何?”烛九阴似乎很喜欢以问题打开话题,“那还不是因为,人形态不是它们修行进化其中必须的一环,它们必须要通过拟态来化形成人,才能与人族交流。而龙,则是天下鳞虫进化的最终目标。若是哪个外族简单化形出来,岂不是在挑衅全天下的鳞虫修者?”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不知道,这祖龙之争又是哪一段秘辛?”肇裕薪虚心求教。
“祖龙之争的起因,是许多鳞虫之中的天才修者都觉得自己突破有望,有把握成为这世上第一条完美的龙。相互之间自然暗中较劲,都想第一个进化出最完美的龙形态。”烛九阴娓娓道来,“最终,它们发现,在一种初级龙形态之后,还会有另一种更高级的龙形态。在反复突破与比较之中,许多天才走火入魔,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最终,进化出完美祖龙形态的责任,就落在了最后两个鳞虫种的修者身上。”
“其中之一,就是你口中的应龙神。最终也是他成功将龙族最完美的形态,固定在了‘应龙’这个状态,成为了独一无二的祖龙。”烛九阴继续讲述,“而另一个竞争对手,因为选错了进化的方向。肉身越来越强大,头尾之间远超千里之遥,至今也没能更进一步。”
第玖肆叁章 我还有故事,你还听不听
祖龙之争凶险异常,既是道法之争,又是气运之争。甚至,这还会是一个关乎鳞虫属天才修者,道心是否完备与稳固的争夺。
有把握出手争夺祖龙头衔的修者,都是自诩鳞虫属之中难有匹敌的天才。让他们承认自己暂时技不如人已经很难。就更不要说,还要他们承认自己一开始所选的道,就已经走错了方向。
放眼古往今来,哪一个修者,不是自信到自负的天之骄子?但凡是实力或者运气哪一方面稍微有一点欠缺,他们恐怕早就已经身死道消,哪还能留存到今天。
对于任何修者来说,说他们的道选错了,简直就比让他们直接去死还要让他们难以接受。特别是,在自己所遵循的大道已经被“证伪”之后。
绝大多数的修者,在自己信仰的大道被“证伪”之后,都会因为道心崩塌,快速流失掉一身令天地嫉妒的生命力,直接坐化。
也有那道心强大的修者,在自己信仰的大道被“证伪”之后,仍然坚持要用自己的道证明自己。这种人,最后多半都走上了走火入魔的邪路。
“前辈,您不是说,还有一个前辈,因为竞争祖龙失败,至今都没有再提升修为。至少,它算是失败者之中,唯一得到善终的吧?”听到了这里,肇裕薪忍不住出言打断。
“善终?”烛九阴的声音有一丝苦涩,“它原本就无始无终,又何来善始善终呢?”
“这……”肇裕薪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
烛九阴整理了一下语言,再次开口道:
“你也不要着急,这就要讲到有关他的事情。他能坚持到最后,成为唯一能与应龙竞争的对手,自然也不是一个轻易就肯放弃的人。
或许是英雄所见略同,这二位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进化自己肉身的大道。在最终决出胜负的那一日之前,这位与应龙已经大战了三十几个昼夜。
三十几个昼夜的大战,让二人都极为疲惫,却仍旧坚持着自己所走的路,才是鳞虫进化的终极大道。直到,应龙他在肉体对战的同时,加上了对全部十种天地元气的掌控。
胜负,在这一刻立即就变得异常明显。任凭那位肉体再怎么强悍,在面对应龙力量与技巧都堪称当世无双的攻击时,也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肇裕薪忍不住又插了一句,问道:“这不是轩辕黄帝教导给应龙前辈的修仙之道么?应龙前辈拿这种本事出来进行祖龙之争,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厚道?”
烛九阴呵呵一笑,说道:“不厚道就有点不厚道,不过它的不厚道不是拿这种本事来用,而是最后才用到这种本事。
着重修行肉体抗性,最后舍弃肉体重铸神体的修行方式,这是最正统的巫道修行之法。肉体与精神并进,改造肉身适应各种天地元气的修行方式,则是仙道的修行之法。
原本,这两种修行之法并没有高低优劣之分。是本座技不如人,连全力出手的应龙一招都没能接下来。要不是老应龙故意放水,本座与它之间,又哪里会有那月余的痛快战斗?
这一辈子能有老应龙这样的朋友,本座值了!”
肇裕薪听烛九阴这样说,摆明了是承认它就是与应龙进行最后一次祖龙之争的存在了。
“咳咳!”肇裕薪看准时机插话道,“前辈输了祖龙之争,却能活得比应龙前辈都久,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胜利了吧?”
“胜利?我永生永世也胜不过它!”烛九阴哀叹一声,“你可知道,老应龙修行仙道有成,为什么不破开虚空,前往仙界寻找轩辕黄帝?”
“这……”肇裕薪试着回答,“我听应龙前辈说,它是因为后来受了伤……”
说到这里,肇裕薪忽然想起来什么,改口道:“祖龙之争说完了,您是不是该告诉我,为什么当年只有应龙前辈活下来了?”
烛九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为,本座能活得比应龙久,是依靠自身实力么?如果没有老应龙,本座早在输了祖龙之争那天,就应为道心崩塌死掉了。
原本,本座也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掉,就像那些曾经因为失败而身死道消的道友一模一样。但是,老应龙救了本座。你可知道,它用的是什么方式?”
“什么方式?”肇裕薪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它用秘法,将它的生命轨迹与本座的生命轨迹连接成了同一条轨迹。”烛九阴说道,“自从那一天开始,本座便只活在过去与未来。本座的现世,则是老应龙。他也再没有过去与未来,本座也再没办法出现在现世。”
肇裕薪举一反三道:“这么说来,应龙前辈无法飞升仙界,其实不是因为它已然身处神界,是因为它在未来并没有成仙?”
烛九阴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讲述,道:“当年,它以自己的‘当下’接续了本座的‘现世’,如今,本座的‘现世’已再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接续。所以,本座很快也要消失了。”
对于这一点,肇裕薪还是可以理解的。烛九阴能活得比应龙久,那是因为烛九阴是应龙的未来。应龙死掉之后,身在未来的烛九阴,得等到大世界debug时才会完全消失。
这样说来,烛九阴之前说要传承衣钵,是打算在被debug之前,将自己的法传下去。
至于说,为什么选上他肇裕薪,怕不是也是因为烛九阴与应龙之间的因果。这烛九阴必须要找一个名义上与应龙有师徒关系的人来传法。
烛九阴躲在虚无之中,看着脸色不断变换的肇裕薪,轻轻开口道:“这次,你的问题可有答案了?”
肇裕薪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了,只剩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或许是因为活的长,烛九阴似乎非常有耐心。
“我想知道您既然承认自己的法不如应龙的法,为什么还要留下传承?是有什么特殊原因,还是单纯不想自己的努力被历史埋没?”
烛九阴沉默了一阵,开口道:“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还有一个故事要讲。不知道,你还想不想听?”
第玖肆肆章 烛龙法
这老先生是不是说书有瘾啊?听故事,听你个大头鬼啊!当然,这只是肇裕薪心中所想,没有得到传承之前,他是不敢真的开口对烛九阴说的。
正在心里找着平衡,肇裕薪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张惨白的人脸。
人脸非常模糊,虽隐约能辨认为人脸,却又看不清楚五官。
肇裕薪大着胆子仔细辨认,只能隐约看到人脸上的双眼是闭着的。
随后,这张人脸便像出现时那般突然地消失不见。
刚想到“大头鬼”,这就见到了“落头氏”,还真是心想事成啊。
肇裕薪在心里自嘲了一声,恭敬向着“大头鬼”消失的位置行了一礼,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拜“大头鬼”,还是在拜烛九阴。又或者,是这二者都有?
拜完之后,肇裕薪才开口说道:“晚辈自然是愿闻其详的,只是,怕前辈那边的条件不允许。若是前辈觉得时间不是问题晚辈左右无事,大可跟前辈在这里开怀畅叙,直到前辈把故事都讲完也无妨。”
肇裕薪这是真把烛九阴当成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年人了。
说来也是,凡人活了几十年,到老年时仍难免说话反复。若是有人在这世上活了无数年,能找到一个人说话,岂不是要一口气说上个十天半月。
“你是当本座没事干,故意拉着你耗时间?”烛九阴显然有些不满,“也罢,本座自知再难掩藏,不如这就传你‘烛龙法’,你学了就离开吧!”
肇裕薪连忙解释道:“哪里哪里,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前辈慢慢讲,千万不要着急,晚辈爱听得紧呢!”
“虚伪!”烛九阴呵斥一声,“你们人族的毛病,你倒是一点都没丢下。”
肇裕薪尴尬苦笑,没有回话。
烛九阴也不纠缠,继续开口道:“你也不用自责,刚才本座已经被奢比尸发现。它现在代行天道,本座虽然不怕他,也不好随便把你提前拉进这个级别的对抗里面来。”
说到这里,烛九阴似乎有些疲惫。喘息了一下之后,才继续开口道:“你上前两步,我这就传法于你。”
肇裕薪依言上前,脑海里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此法名为烛龙法,意为本座争夺祖龙之名时所修之法。
之所以没有取名时间法,是因为其中并不涉及并不存在的时间大道。
你记住之后,回去需细细揣摩。望这条在鳞虫之属身上无法走通的道路,最终能在你这个人族身上得到接续。
……
再后面,肇裕薪听到的就是烛九阴详细的讲法过程
他有些想不明白,烛九阴究竟是为什么选择了直接传音。
在这个虚无空间里面,明显也没有别人。直接说出来,也不用怕被第三人听去。刚才都是直接对话,突然改变为传音交流,总是让人感觉很突兀。
想了想,人家既然肯传法,怎么也算是师傅。哪有学人家本事的时候,还怀疑人家心眼的?
他也就当这是烛九阴的一种特殊癖好,没有继续深究。
其实,传音交流有传音交流的好处,就比如说,这样交流又快又不容易传错话。
肇裕薪暂时还不知道烛九阴为什么忽然变得着急,事实上,他到最后也没有提起过,自己究竟知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烛龙法如烙印一般,清晰地出现在了肇裕薪的心底。这就像是一本肇裕薪曾经看过多遍,已经将内容烂熟于心的小说。只需要一个契机引导,他就能随时调用里面的内容。
传法结束之后,肇裕薪也到了应该离开虚无空间的时候了。
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过后,肇裕薪发现自己从一台车子的驾驶室里面醒了过来。
我什么时候兼职干起了司机的活计?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都肇裕薪,刚刚想要确认环境,就感觉到了自己的通讯系统不知疲惫的在不断蜂鸣。
生怕耽误大事的肇裕薪,没来得及弄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便先打开了聊天系统。
里面大多数信息,已经是昨天甚至是前两天的了。在这两三天的时间里面,一直坚持不懈地联系肇裕薪最多的,则是霁月澄空。
肇裕薪知道,霁月澄空的性子非常沉稳,不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难题,是不会信息轰炸自己的。
他赶忙询问:美女会长,你这是怎么了?
霁月澄空恰好在线,不一会儿就回了一条语音过来。
就听霁月澄空用略显疲惫的声音说道:“港遭到偷袭,工会损失惨重,现在急需你回来主持大局。”
主持大局?
肇裕薪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四个字,却是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他这次出来,根本就没有带自己工会的人。此刻公会的绝对主力都在相柳区,如果说这样港都守不住,他回去估计也做不了什么。
肇裕薪当然不会知道,港的城墙在攻城战伊始就已经被破。不然,就算是他也淡定不下来了。
考虑了一下之后,肇裕薪回复:我这边遇到了点麻烦,美女会长再坚持一下,我这就派人回去帮忙。
关了聊天系统,肇裕薪立即开口呼喊:“揉揉?谭咏侯?凌嘉懿?沐春风?”
肇裕薪显然很了解他昏迷了,小队会按怎样一个顺序更换队长。
遗憾的是,这四个人让你眼下都不在他身边。
肇裕薪挣扎着想要从座位上起身,也不知道是座位太软还是身体太虚,第一次尝试居然失败了。
手里再次增加力度,肇裕薪终于坐了起来。他也终于发现,自己并不是这辆车的司机。因为,他是坐在了副驾驶上。
同一时间,肇裕薪耳中听到“嘤咛”一声*****。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驾驶座那边也躺倒了一个衣着十分清凉大方的小姑娘。
此时此刻,姑娘的头冲着他的大腿,一头秀发披散在身前,正被肇裕薪的大手狠狠按着。
这头发好软,啊不对,这姑娘好黑……
也不对……
凭借多年驾车的手感,肇裕薪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识之间,已经用出了武林绝学安禄山之爪。
好在,倒在驾驶座上的女王晕得瓷实,暂时还没有感觉到自己被非礼。肇裕薪赶忙将手抽了回来,想了想,还是换了另一只手打开车门,立即跳下了拖挂车的驾驶座舱。
第玖肆伍章 饕餮最近胃不太好?
回头看了看,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形同虚设的女王。肇裕薪最终还是放弃了询问对方姓名的念头,扬手关上了车门。
手动打开小地图,肇裕薪观察了一眼自己队友的位置。不想,却在同时发现了正在与祸斗大战的相柳。
这个相柳,又背着我乱跑。怪不得我刚才在虚幻空间里面,想找他帮忙都不行。不给他立一点规矩,看来他是不会长记性了。
这么想着,肇裕薪便召唤出火凤,率先向着相柳所在的位置赶了过去。
火凤似乎感受到了肇裕薪继承了新的功法传承,表现得比肇裕薪自己都高兴。连着在空中几个盘旋,硬是飞过了沙丘没有停下。
肇裕薪坐在火凤背上,路过沙丘的时候,也只是看到了两个不断高速移动的黑点。若不是,沙丘的的另一面已经等于是脱离了战场,肇裕薪恐怕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飞过了。
押着火凤转头回去,肇裕薪也不跟自己客气,直接从火凤背上一跃而下,把自己的肉身当做了一把利剑,直插进相柳与祸斗之间。
“你是何人?”祸斗见突然有人插手,怕是相柳的帮手,立即警惕地喝问。
另一边的相柳就没有这么客气,直接一把抓向下落的肇裕薪,不满道:“本座还没打痛快,你不要给本座捣乱!”
肇裕薪猛然止住下落的去势,整个人凌空迈动脚步,轻松避开了相柳的攻击。回头斜睨相柳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跟谁俩在这‘本座’呢?”
相柳就好像是被孩子往俩上抹了黑的家长,对着祸斗尴尬一笑,说道:“暂时休战一下,我处理一点家事。”
祸斗暂时看不透肇裕薪是敌是友,自然乐得让相柳去处理。当即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抱着肩膀看起了戏。
“让开!”相柳大喝一声,右拳隐隐炸出风雷之音,再度向着肇裕薪碾压过来。
肇裕薪心说,正好试试烛龙法的威力。心中默运烛龙法,调动自身的神力向右拳凝聚而去。
一股澎湃的力量向着肇裕薪四肢百骸汹涌而去,让肇裕薪继承自蚩尤法的强悍肉体,在数个呼吸之间便连续提升了几个档次。
原本属于蚩尤法天赋树里面的许多被动技能,每一个都自动增加了好几个点数。另有一条属于烛龙法的天赋树,更是根本就不需要肇裕薪自己主动升级,在一瞬间丰就满到近乎完成的阶段。
下一刻,肇裕薪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之中仿佛有九龙之力缠绕。右拳上血脉发涨,皮肤绷紧得就好像马上要裂开一样。
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出手的冲动,肇裕薪呼地抬起自己右拳,一拳迎上了相柳袭来的右拳。
没有任何光影与声音,肇裕薪出拳之后,自己的右拳就这么擎在空中。相柳的拳头则好像慢动作回放一般,一点一点按照原来的轨迹退了回去。
相柳感觉,自己这一拳就好像完全没有打出去过一样。甚至,就连拳头里面积蓄的力量,也被一股沛然难当的大力封锁在了拳头里面,一点也没有泄露出去。
如果说,有什么能证明相柳真的发出了刚才那一招。或许,只有相柳因为用错了力而微微有些肿胀发烫的心脏,才能算是一个见证了吧。
“这是什么妖法?”相柳不甘地怒吼。
肇裕薪潇洒地挥了挥手,轻声说道:“当然是教导你谁才是主人的办法!”
“你……”相柳明显有些动怒,“也好,就让我领教一下什么是主人等级的高招!”
说罢,相柳突然发难,整个人向着肇裕薪扑来。
肇裕薪再度默运烛龙法,浑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双拳高高举起,侧身向着相柳隔空一怼。
再看那相柳,就好像忽然置身于一张看不见的罗网里面一般,准备好的一切攻击都被压制回去。远远看去,相柳就像是一段播放到一半突然楷书倒放的影像,一点一点回到了发动之前的样子。
肇裕薪恢复面带微笑的样子,轻声对相柳说道:“作为宠物,主人不发话就不应该随便乱动,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了么?”
相柳挣扎了几下,一直不能动,只能被动默认了肇裕薪说得话。
等到数个呼吸之后,终于能动的相柳抬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露出了那副萝莉面容,娇怯怯地说道:“主人,不要对人家那么凶嘛!”
“给我变回去!”肇裕薪非常不喜欢相柳这副样子,立即一个弓步冲拳,突向了相柳的胸腹。
相柳趁势一挺小腹,娇嗔道:“来呀,你照这里打!”
肇裕薪嘴角轻轻勾起,一点都没有迟疑,径直将拳头印了上去。
相柳小腹上一阵灰蒙蒙的光芒闪过,将肇裕薪小半条胳膊都吞了进去。
成功将对手的攻击吞下,相柳的脸上原本写满了志得意满。下一刻,却忽然变得有些惊愕。
肇裕薪微微一笑,开口道:“感觉到了么?可惜晚了!”
随后,相柳的小腹处忽然传来了一声细小的爆炸声。这声音就好好比在啤酒瓶里面,丢进去一颗点燃的小炮仗差不多。
不明所以的人,搞不好会以为是相柳放屁了。
接下来,倒放的一幕再一次出现。相柳老老实实地吐出了肇裕薪的胳膊,整个人,包括那张脸,都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若不是肇裕薪的拳头还杵在相柳的小腹上,就连旁观的祸斗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了。
这一次相柳学了个乖,安安分分地站在原地,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有去做。
看着乖巧了许多的相柳,肇裕薪点了点头,仍旧微笑问道:“最近,饕餮可是闹了胃病?这胃口,看起来不是很好嘛。”
相柳尴尬赔笑,什么也没说。
“不错,”肇裕薪显得比较满意,“以后,你给我记住了。我不说,你不动。这就是我这里的规矩,你要是翅膀没有硬到能超越这个规矩,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守着规矩过日子。”
相柳闹了个大红脸,顿足三下,灰溜溜回到了宠物空间。
肇裕薪扭脸对祸斗说道:“家里宠物不太听话,叫你见笑了。”
第玖肆陆章 打蛇,你看主人了么?
祸斗尴尬一笑,感叹道:“您家管理宠物的规矩还真的是有点严苛啊。”
肇裕薪也笑,回答道:“宠物不通人性,不给点疼,它们长不了记性。打疼它,它才能知道家里是谁做主,什么应该干,什么不该干!”
麻蛋!不提宠物这段,我们还是好朋友!祸斗显然对于肇裕薪的“驯兽论”颇为吃味,但是,拥有足够智商的它,吃过一次亏以后,就不会再主动接续这个话题。
“这位……”祸斗刚刚发觉,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肇裕薪,“不知道怎么称呼?”
肇裕薪客气道:“不必这般恭敬,我乃是现任人族祭酒。”
“原来是祭酒大人……”祸斗话说到一半,脸色突然大变,“人族祭酒不是被祝融氏裁撤了么?如今是因为什么恢复?”
肇裕薪盯着浮在眼前的祸斗状态栏,嘿嘿一笑,说道:“真不愧是祝融氏的狗,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还不忘出声维护主人家的利益。”
“你……”祸斗本想质问“你说谁是狗”?被相柳这样与它相同的妖修叫破本体它不恼怒,被人族这样直接叫破本体,是被它视为奇耻大辱的事情。只是,想了想肇裕薪刚刚随便就收拾掉了相柳,它也就勉为其难地暂时咽下了这口气。
“是我!对,就是我!”肇裕薪点头道,“就是我差一点将祝融氏灭族,人王就是看上了我这个专门灭神族满门的本事,才叫我当了人族的祭酒。”
祸斗眼珠一转,心中的火气立时就熄灭了八成。这可是轻易收拾了,与我战成势均力敌的相柳的人。就算他说将祝融氏差点灭族,有一半都是吹牛的成分,都不是我能随意招惹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祸斗立即机灵地说道:“这里应该也没有祭酒大人什么事情了吧?今天我这里事情比较忙,就不留祭酒大人叙话了。”
肇裕薪玩味地看着祸斗,开口道:“下了逐客令,是不是就表示,你已经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了?”
“没有,完全没有!”祸斗回答得十分干脆,“祭酒大人自便就好,自便就好。”
肇裕薪嘴角挂起招牌笑容,开口道:“既然能没有跟我说的了,我再跟你说一件事?”
祸斗满脸的不愿意,仍旧努力挤出笑容,道:“您请说!”
肇裕薪一本正经地说道:“动你之前,我特意看了看你的主人是谁。你打我家蛇的时候,可有问过它,谁是它的主人么?”
“这……”祸斗哑口无言。
“你也不要这个那个的了,叫我收拾你一顿,我就放你各走各路,如何?”肇裕薪开出条件。
祸斗早就已经近乎熄灭的怒火,再一次无法遏制地升腾起来。它怒道:“人族,你最好搞搞清楚,现在处于劣势的是你们一方。你莫要激怒了本座,让你跟你的族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处!”
“激怒了你?你还打算火葬了他们不成?”肇裕薪故意挑衅道,“真没看出来,你家还是开火葬场的啊?”
祸斗完全听不懂肇裕薪的混话,但是,它能理解肇裕薪是在调侃他。它被肇裕薪气得七窍喷火,大吼一声:“给我死!”
吼罢,祸斗化为一道黑色闪电,一拳砸向肇裕薪的面门。
肇裕薪默运烛龙法,伸出一根手指,一指头点向了祸斗拳头袭来的方向,张口轻轻突出一个“慢”字。
祸斗忽然就感觉自己的拳头前面不再是空气,仿佛换成了一条时间长河。自己这一拳虽然刚猛迅速,还是含恨而出的全力一击,却好像需要经过千万年才能到达肇裕薪面前一般。
祸斗害怕了,它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族,似乎掌握了时间大道。在结合之前相柳被制服时的样子,祸斗立即就有一种一头撞在了首山铜锭上的觉悟。
来不及收回拳头,祸斗立即开口道:“祭酒大人,你这是以时间入道么?”
肇裕薪随意地一挥手,解开了对祸斗拳头的限制。同时,用同样随意的口吻说道:“时间这种东西,总是可有可无的。”
“可有可无……”祸斗迷糊了。它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族的这句可有可无,是说时间对于神来说已经没有意义,还是对方能随意控制时间的有无。
祸斗越想越害怕,虽然依然化成了人形,却仍旧改不了曾经的生活习性。双腿不由自主地一软,下一瞬间祸斗就匍匐在了肇裕薪的脚前。
“大神,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把握当个屁放了吧。”祸斗十分诚恳地求饶。
“去,往边上趴一点!”肇裕薪抬脚踢了踢祸斗的下巴,“谁允许你自称为人了?”
祸斗听话地爬向了一边,随后就像是一只啄米的小鸡一样,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是是是,您教训的是。就求您原谅小狗子,把小狗子当做一坨狗屎放过吧。”
“这就对了,头抬起来,我问你几个问题。”肇裕薪松口道。
祸斗努力维持着“四体投地”的样子,用力抬起头,开口道:“您随便问,只要小狗子知道,小狗子就全都招了。”
肇裕薪想了一下,开口问道:“沙丘下边那些人是不是你的人?你们这是个什么组织?聚集起来给谁办事?你详细说说吧!”
“这些人都是犬戎国的战士,也正是小狗子的信徒。小狗子的信徒们有一个大号,叫做永生骑士团……”祸斗开口叙述。
原来,祸斗就是永生骑士团的大boss。骑士团出动,一开始是派饮血那样的玩家行动。若是玩家拿完不成任务,就会派出血罗带领的犬戎国精锐成员。
血罗也拿不下的任务,基本上就会上升到祸斗亲自出手。
如今,肇裕薪威服了祸斗,就算是拿下了整个永生骑士团。若是肇裕薪能管住自己不去招惹骑士团的人,那么整个骑士团都不会随便来招惹肇裕薪。
祸斗的这份保证里面,之所以不敢说得太“绝对”。则是因为,永生骑士团后面还有一个名为“黑暗议会”的组织存在。
第玖肆柒章 接头
鲲鹏区的天空,难得展露出骄阳一片的天气。
阳光,就像是能被切实看到的金色神辉一般,辉映着它所能到达的任何一个角落,为那里带去无私的光和热。
在一片片金色神辉之中,又一匹神骏的天马,正恣意踏着云朵与流风,潇洒地向前腾越。
这天马周身洁白,一对白色的羽翅在身侧轻轻一扇,便将它送出上百里的距离。
金色的日光与洁白的天马相互影响,给这一幕增添了许多神话色彩。若是有人在此刻看到这匹天马,多半会将他当做神的坐骑。顺便,将它背上的人,也当做是一方神顶礼膜拜。
这匹天马的名字叫做奔霄,它的实力是实打实的神话级。若是有人将它当作神膜拜,虽然有些不太合适,却也不算吃亏。
至于它背上的骑士,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凡人玩家谭咏侯。
谭咏侯作为玩家之中的顶尖存在,被人们崇拜是有的,被人叫做“大神”也是家常便饭。但是,他跟肇裕薪不同,“大神”只能代表他的圈内身份,以及粉丝们对他的敬称。事实上,他并没有成为神,也展示不了传统意义上的神迹。
此刻,他放开了奔霄,让它恣意在天空驰骋。全都是因为,肇裕薪让他来这里与一个人接头。
需要与谭咏侯接头的这个人,其实也是他的熟人。这人的游戏昵称,就叫做细叶谁裁。
细叶谁裁这个人谭咏侯本身并不陌生,谭咏侯觉得棘手的是,临出来之前肇裕薪并没有告诉他接头的方式。
肇裕薪安排的任务里面,接头地点,接头人,接头时间都十分清楚。唯独,就少了这个接头方式。
谭咏侯原本以为,只要按时来到这个地方,基本上就能碰见细叶谁裁。
顶大不济,打开好友列表,看到细叶谁裁上线,招呼他一声也就是了。
哪成想,这细叶谁裁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记得还有接头这件事。眼看着接头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他就是不肯上线。
谭咏侯找不到细叶谁裁,也就无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没奈何,也只能趁着天气不错放开奔霄,百无聊赖地绕着接头地点在天上转起了圈子。
正在“惬意”地享受阳光,一条消息忽然进入谭咏侯的聊天系统。
左右无聊,谭咏侯非常快便打开了聊天系统。他发现,信息是细叶谁裁的留言。
为了等细叶谁裁上线,谭咏侯之前曾经反复打开聊天系统,观察细叶谁裁的状态。他确信,细叶谁裁之前并没有给他留言。
那么,这条新出现的信息,是细叶谁裁刚刚上线发送,发完消息之后,细叶谁裁就又下线了?
搞什么飞机?谭咏侯腹诽一句,便打开了这条消息。
细叶谁裁:谭咏侯老大,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想,细叶谁裁这个蠢货,这是搞什么飞机?对不对?可是,你看看你自己,这不是正在搞飞机么?
谭咏侯立即意识到,细叶谁裁这是已经注意到了上天去打发时间的他。
只是,这块地方就算是从天空向下看去,也只是一小片人迹罕至的绿洲。谭咏侯无论怎么观察,也是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难道,这细叶谁裁为了搞怪,真的发完消息就下线了?
不,这不可能。细叶谁裁的性格非常小气,他想出了捉弄人的法子,绝对不可能忍得住好奇心,不去看被他捉弄的人都样子。
也就是说,他一定是在什么地方看着,只不过我看不到他。
想通了其中关节的谭咏侯,根本就不废话,直接回给细叶谁裁两个字:组我。
这两个字一出来,原本还洋洋得意的细叶谁裁,立即就失去了玩闹的心思。
一个组队申请出现在谭咏侯面前,谭咏侯接受之后,立即就发现自己的小地图上面,有一个和代表它自己的绿点相互重合的黄点。
这个黄点,就是细叶谁裁的位置。
看了一点黄点的坐标,谭咏侯命令奔霄降落,直接落到了细叶谁裁身边。
可,即便近在咫尺,谭咏侯依然没有看到细叶谁裁。
“出来!”谭咏侯说话简单直接。
“谭咏侯老大,您就不能叫我多玩会儿么?”细叶谁裁抱怨着,从原本看起来只是一堆杂草与落叶的地方现出身形。
谭咏侯盯着细叶谁裁出现的位置,仔细打量着细叶谁裁的样子。
细叶谁裁见自己引起了谭咏侯的注意,兴奋地介绍道:“怎么样,这是我新得的神器隐身衣。只要我呆着不动,你就是跟我脸对脸站着,你也看不见我。”
谭咏侯看着细叶谁裁的装扮,整体来看有点像猎人穿的吉利服。只不过,每一根条状装饰都显得更有科技感。
谭咏侯观察的功夫,这些条状物还在不断地模仿细叶谁裁周围的环境,让细叶谁裁看起来好像永远也不能是一个完整的人一样。
“不错!”谭咏侯很喜欢细叶谁裁的隐身衣,开口称赞了一句。
细叶谁裁却不满足,抗议道:“谭咏侯老大,你就不能多评价几个字么?”
“能!”谭咏侯开口,“游戏里面,什么时候有丐帮了?”
细叶谁裁脸上,刚刚因为谭咏侯要多说几个字挂上的微笑,立即就变成了苦笑。他泄气似的说道:“得了,您还是少说几句吧!”
“行!”谭咏侯的回答简单直接。
“老大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细叶谁裁失去的没有再显摆衣服,主动开始询问任务。
谭咏侯左手指了指自己,右手指了指细叶谁栽,两只手在面前倒换了几下,开口道:“交换!”
“大佬,说任务了,您能不能多吐几粒金豆子?”细叶谁裁快被逼疯了。
“能!”谭咏侯认真开口,“老大说:去看看细叶谁裁那个混球玩够了么,把他给换回来!”
“你……”这次轮到细叶谁裁没话了。
谭咏侯翻身骑上奔霄,对细叶谁裁说道:“你的任务自己跟老大交差,我去相柳区还有事情,就此别过。”
这一次,谭咏侯话不少,也没有存心气细叶谁裁。可是,细叶谁裁却完全提不起精神。
对着谭咏侯摆了摆手,细叶谁裁也召唤出坐骑,向着肇裕薪的位置开始快速靠拢。
第玖肆捌章 战场上的女武神
为了方便往来,肇裕薪特意在所有属于他的城池里面,设置了规模巨大的跨区传送阵。
这些传送阵,平时只与固定的传送阵对接。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使用管理权限,将这些传送阵与任何传送阵临时对接在一起,实现临时传送。
至于说设置临时传送阵的方法,只需要在需要对接的传送阵处输入属于自己的传送阵编号,并用公会管理权限开通一下就行。
说起来有些复杂,操作起来却十分简单。而且,身为副会长的谭咏侯,无论是查阅传送阵编号的权限,还是开通传送服务的权限,都是充足的。
自从听肇裕薪说起了港遭遇危机,谭咏侯就已经有些着急。这一次,又在与细叶谁裁接头的时候耽搁了一些时间。他输入传送阵编号的速度,简直就达到了一种人类速度极限。
快速设置好了传送阵对接,谭咏侯静静等待传送阵的启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谭咏侯脚下的传送阵却一点变化也没有……
传送阵会不会维护了?
又看了一眼自己公会的战争状态,谭咏侯变得越发焦虑起来。
用同样快捷的速度再次设置了一个传送阵,谭咏侯惊讶的发现,这个传送阵也不能使用了。
谭咏侯瞄了一眼死一般寂静的公会频道,忽然生出了一种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想法。
他放弃了继续自行尝试,直接在公会频道发言。
谭咏侯:给我一个开放中的传送阵编号,我要回去!
“耶!”
几个会员情不自禁地在公会频道欢呼出声,随后立即又恢复了安静。
霁月澄空:xxxxxxxxx
十分简洁的一串数字,没有任何文字修饰,却准确的为谭咏侯送来了他最需要的信息。
谭咏侯十分清楚,这一串数字代表着城主府旁边的一个传送阵。
快速将这个传送阵的编号输入到自己脚下的传送阵里面,目的地列表里面立即就出现了“港城主府”的字样。
成功激活传送阵,至少证明港还在,霁月澄空暂时也还算安全。
稍微放下了一些心的谭咏侯,在一阵时空扭曲之中,悄然出现在了港城主府附近。
刚刚从传送阵中迈步走出,谭咏侯立即就发现,自己身边一个明月曾照公会的玩家都没有。
手心一热,九龙朝阳刀立即出现在手中。必杀技七步杀出手,立即就斩飞一颗人头。
谭咏侯的暴起发难,立即将周围敌人的注意力晚期完全吸引了过来。
一个相柳区玩家高声呼唤,向周围的同伴宣扬着明月曾照玩家再次从传送阵里面杀了出来的信息。
等一众相柳区玩家发现,传送阵里面只走出来一个人的时候,忽然就有一种,拿着大炮打蚊子,用错了力,还生怕打不着的感觉。
谭咏侯的功夫自然不弱,眼看着自己被围了,脚下步伐交错,立即就将直直向前的攻势改为了弧线走位。
七步杀连续发动下来,硬是被谭咏侯走出了一个完整的圆形。顺便,谭咏侯的活动空间,也在这一刻被固定下来。
再度发动七步杀技能,谭咏侯仗着自己的招式精妙,杀了相柳区玩家一个人头滚滚。
那个供他移动的圆形移动轨迹,就好像是一个被围起来的无形收割机,冷酷地收割着相柳区玩家的头颅。
“他……他是霁月澄空的副会长!”有一个相柳玩家认出了谭咏侯,“七步……七步人屠谭咏侯。”
很久没有人用“七步人屠”这个外号称呼谭咏侯,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快要忘记自己还有这样的江湖诨号。
谭咏侯抱拳,将大刀藏在了手中,向着周围的敌人行礼致意。随后,再一次拉开架势,与周围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战做了一团。
谭咏侯这边大战正酣,另一边的霁月澄空却忽然感觉到压力一轻。
这是一种,只有长期处在高强度逆风战斗之中,才能面前感受到了压力减小。
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霁月澄空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能无限制地顶住这种强度的战斗。
霁月澄空对于这种情况的判断非常准确,立即吩咐身边的同伴道:“娥眉、悠然,你们两个跟我去接副会长!”
宛转蛾眉与悠然经年答应了一声,各自擎着兵器随着霁月澄空杀了出去。
距离她们不远,就是城主府旁边的传送阵。此刻,谭咏侯正以一己之力,压着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在战斗。
即便如此,作为谭咏侯的敌人,相柳区的玩家们的人头,还是不断像射击比赛的飞碟一样高高飞起。
霁月澄空眼中闪现着痴迷的光芒,她原本以为肇裕薪已经是这世上最厉害的男子。没想到,谭咏侯搏杀起来也是这么英姿勃发,浑身都散发着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的气质。
同一时刻,谭咏侯也注意到了刚刚砍倒了两个相柳区玩家来到自己面前的霁月澄空。
在谭咏侯眼中,霁月澄空还是那副初见时的高冷样子,白净的皮肤,如夜空一般深邃的眸子,都美得那样动人心魄。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谭咏侯并没有见过霁月澄空与人动手。这次见到,谭咏侯不仅没有也得与人动手破坏了霁月澄空的美感,甚至还觉得战场搏杀与高冷美人两种属性,在霁月澄空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统一。
有必要形容一下的话,霁月澄空就像是一位纵横战场的高贵神,所过之处便如战无不胜的女武神一般,摧枯拉朽地毁灭敌手。
二人快速向着对方的位置靠近,谭咏侯一眼就看到霁月澄空左后方的位置有些空旷,利用与霁月澄空错身的机会,主动补到了那个位置上。
四人站在一起,就好像是一个菱形的战阵。正前方是手持宝剑的霁月澄空,左右两边是高举大刀的谭咏侯与宛转蛾眉。再后面,则是一脸酷酷地表情,抱着膀子的悠然经年。
四人战阵一成,破坏力立即呈几何级数增长。区区数十个相柳区普通玩家,已经完全不能构成任何威胁。
第玖肆玖章 恶龙咆哮
骑士团的摩托车,堪称是鲲鹏区扬沙天气的高效助推机器。
特别是两拨骑士团的成员汇合的时候,原本被他们各自甩在身后的浮尘与碎石,全部都成为了送给彼此的礼物。
血罗与饮血,明显对于在这样的环境下会面早已十分熟悉。不以为然地在烟尘之中往来盘旋了几个圈,两个人才好像肺痨鬼一样,开始一边咳嗽一边交流。
饮血率先开口道:“咳~血罗,你带的狼崽子们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啊,咳~是不是吃了败仗?”
血罗吸一口气,道:“咳~你才打败仗,咳~你全家都打败仗。咳咳~”
“咳~你没打败仗,”饮血挖苦道,“咳~你垂头丧气磨磨蹭蹭给谁看?”
血罗给了饮血一个卫生眼,道:“咳~别吹牛逼,咳~你行你上!”
饮血咧嘴一笑,道:“咳~我要是能,压根就没有你的事,咳~”
……
这样的对话,让正舒服地躺在青鸾背上,从这里惬意赶路经过的细叶谁裁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说,这是什么样的老嫖客,这肺都已经撒气漏风了,还想着谁行谁不行的事呢?哪家的小姐要是有这么大魅力,别便宜这俩肺痨鬼,留着让你们细叶谁裁大爷临幸也好啊。
这么想着,细叶谁裁便从青鸾的背上坐起了身体,向着地面上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就看到好像是摩托车展销一样,各式各样细叶谁裁见过的、没见过的、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摩托车,在浮尘之中停成了一个巨大的眼睛图案。
莫非,这世上还有一个仙境,叫做摩托车仙境?要不然,这些摩托车停在这里干什么?吃灰吃土,还是说嫌弃机器太新,特意在这刮伤点另类的花纹?
细叶谁裁正在胡思乱想,底下的血罗与饮血也注意到了一只悬停在半空不肯移动的青鸾。
“咳~这灰不拉几、绿了吧唧的鸟是干啥的?咳~”血罗率先转移话题。
饮血抬头观察了一下,回答道:“咳~这傻鸟不会是在拉屎吧?咳~”
“咳~什么?!咳~咳~咳~”血罗显得十分激动,“咳~这不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么?咳~”
“咳~那它硬要拉也没办法不是。咳~”饮血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规避可能会掉落的鸟屎。
“咳咳~婊子养的傻鸟!咳咳~”血罗气急,“咳咳~拿我的兵器来,咳咳~今天咱们吃烤鸟!咳咳~”
有人递给血罗一个炮筒状的东西,血罗将它抗在肩膀上,立即就对着青鸾的屁股来了一发。
“咳咳~吃我一招恶龙咆哮,咳咳~”血罗大吼一声,名为恶龙咆哮的炮管状武器立即就喷吐出一段火蛇,一颗炮弹样的攻击斜着飞向了青鸾的位置。
不是吧,这游戏里还有火箭炮?这究竟该算是修真文明的产物,还是魔法文明的衍生?
吓了一跳的细叶谁裁赶忙命令青鸾躲避,不成想,这火箭炮居然还是带追踪的。
真是麻烦,还能不能让人好好享受一下午后的阳光了?细叶谁裁心中抱怨,手上却一点不慢。两手在肋下一抹,立即就摸出了八把飞刀。
八把飞刀制式十分秀气,主杀伤的刀身与锋刃走得都是紧窄的路子。握柄更是直接用一个穿丝线的圆环代替。最耗费资材的地方,基本上就只有穿在后面做装饰的那几条丝线了。
这样的设计,在显示出铁匠师父锻造功夫了得的同时,也难免会给人一种小气的感觉。
仔细掂量了一下手中飞刀的数量,细叶谁裁右手重新在肋间一抹,将右手的四把飞刀重新送回了标囊。随后,左手一扬,四把飞刀割开空气,好像一只看不见的凶兽的手爪,准确的抓进了炮弹里面。
轰~~隆~隆~~
名为恶龙咆哮的火箭炮,真的就好像是咆哮一般,在距离青鸾还很有一些距离的位置便发生了爆炸。无论是青鸾,还是青鸾背上的细叶谁裁,都没有受到哪怕一点影响。
当然,恶龙咆哮过后,现场还是留下了一些代表它的存在的影响。就比如说,刚才还好像要病死的血罗与饮血,这会儿喘气已经痛快多了。
“饮血,你刚才有看到是什么攻击打坏了我的炮弹么?”血罗开口问道。
饮血想了想,回答道:“我看着,好像是飞针!”
“飞针?”血罗不敢相信,“你他娘不是疯了吧?这天上哪有人?”
饮血也一脸懵逼,道:“那是不是这灰不溜秋的傻鸟发动的攻击?”
血罗用看白痴的眼神看饮血,没好气地问道:“你见过能认识恶龙咆哮的鸟啊?”
饮血也急眼了,吼道:“你他娘的啥都知道,你自己摆平啊,问我干啥!”
话说到这里,血罗忽然有些崩溃,他有些难过地说道:“我啥都知道,也想不到犬神都让人收拾得跟个狗子一样了啊。”
“犬神怎么了?”饮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是黑暗议会的神出手,也不能把犬神真的打成一只狗吧?”
血罗眼底的悲伤更加浓郁深重,他苦涩地说道:“犬神根本就没敢跟那个人动手,只是看着那个人出手一招,就主动匍匐在地……”
后面的话,血罗实在是说不下去了。犬神变成了一只狗,这是他们永生骑士团成立到现在,天字第一号的奇耻大辱。
天上的细叶谁裁,也不知道地上这些人是不是都傻了,聊着聊着莫名其妙就对他开炮。打着打着,忽然就又进入自己的聊天模式里面,把他给忘了。
难道说是,是这隐身衣又多了新功能,不仅能隐身,还能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不管了,我还有任务要回,就不陪你们这些神经病玩了。
打定了主意,细叶谁裁立即就命令青鸾开溜。青鸾翅膀一展,侧身向着东方快速略过。不仔细看的话,多半会以为是一片云彩被风吹过了天际。
留在原地的雪落与饮血,在伤感过后,也像是忘记了曾经有一只青色的鸟儿在头顶驻留过一般,灰溜溜地一起向西行去。
第玖伍壹章 保镖
湖岸边,原本还是空荡荡的,自靖人族开始卸货开始,大批羽民国战士便从大树上“长”了出来,快速组成了一支看起来好像是来迎接靖人族的队伍。
说他们是在大树上“长”出来,是因为他们多数应该是使用了主要枝干里面的孔洞赶来这边。每一个人出现在湖边,就好像是一颗洁白的蛋从树上掉下来一样。
肇裕薪把他们划归进来迎接靖人族的队列,则是因为这些羽民国战士出现之后,并没有上手帮忙靖人族的意思。他们一个个都抱着膀子,冷眼旁观着靖人族忙碌,就好像是在执行某种监督任务一般。
“这羽民国,好像根本就看不起靖人啊。”沐春风一惯话多,这次也是第一个开口捅破这层尴尬的窗户纸。
肇裕薪微微一笑,说道:“上位种族对下位种族有一定的优越感,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要不然,你以为颛顼帝为什么一定要打神战?”
颛顼帝为什么要打神战?当然是受不了神族以人族恩人自居,日益嚣张跋扈,不把人族当人看待。
这一点,亲身参与了神战的沐春风,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不清楚的,只是羽民国人凭什么这么嚣张。
“这些羽民国人帮靖人作什么了?他们就敢这么嚣张?”沐春风不满道,“看他们这副嚣张的嘴脸,我就不爽!”
肇裕薪仰头看了看天空,微微一笑说道:“这些羽民国人做什么了,还是让细叶谁裁给你讲讲吧。”
话音刚落,细叶谁裁的青鸾便降落在了客轮的甲板上。
正在大家好奇,为什么只有坐骑落下来,却看不到细叶谁裁的人的时候,肇裕薪利用好友列表将细叶谁裁拉进了队伍。
“细叶,不要藏了。”肇裕薪开口呼唤细叶谁裁。
一阵似有似无的光芒闪动过细叶谁裁的身体,细叶谁裁关闭了隐身衣的效果。
尽管,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有几分科幻的感觉,却终于能让人看清楚他的位置与样子了。
“这什么宝贝,这么炫呢?”沐春风问出来小队所有人心中的问题。
“一件隐身衣,小玩意。”细叶谁裁回答十分简练。
“看来,细叶这次出去又有奇遇。”肇裕薪接过话头,“对了,调查鲲鹏区情况的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细叶谁裁之前离开小队,恰恰是因为肇裕薪要他去收集情报。他赶着过来,也是要跟肇裕薪复命。
细叶谁裁尴尬一笑,说道:“其实,这鲲鹏区做主的npc势力,就是咱们即将进入的羽民国。他们是鲲鹏区最大的势力,更是水神共工的代言人。”
“羽民国跟水神混到了一起去,这是什么情况?”沐春风忍不住开口问道。
细叶谁裁微微一笑,说道:“这还不是最离奇的,最离奇的是,这羽民国是鲲鹏区的特色种族。原本应该跟其它特殊种族一样,除了几个讲述游戏背景与种族历史的npc以外,基本上剩不下什么人了。可你们看,这羽民国不仅人丁兴旺,还是npc与玩家混合在一起。一会儿进了羽民国,说不准哪个传令的或者跑腿的,就是在刷循环任务的玩家。”
玩家与npc混杂在一起的事情,肇裕薪之前就已经见过了。
那个什么永生骑士团,不就是这种模式么?
先是打了玩家,随后便引出了npc部队。最后,若不是肇裕薪及时醒来,收拾下来祸斗。搞不好,就一个犬神就要拖住他们太久时间。
……
肇裕薪几人完全一副不肯下船的观光客做派,很快便引起了监工的羽民国战士不满。
两名羽民国战士背后双翅一扇,立即就飞到了甲板上面。
为首的一个,双手拉开,一柄战戈就指向了肇裕薪的眉心。
那名羽民国战士开口道:“你是这里领头的?看起来不像是靖人族人……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玩游戏,被npc用武器指着,其实也算是家常便饭了。但是,被npc盘问这种事情,就算肇裕薪经历得也不多。
特别是,npc的态度还这么恶劣。肇裕薪的游戏生涯里面,也不过就经历过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的几次。
好在,有这么几次都经历打底,肇裕薪一点也没有恼怒。
他客气地伸出两根手指,将对着自己的战戈拨拉到一边,才开口道:“我们是女王雇佣的保镖,算是跟靖人结伴而来的伙伴。”
“保镖?”羽民国战士明显露出了怀疑的表情,“既然是保镖,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回去了。羽民国不欢迎外族的冒险者。”
不欢迎外族冒险者?这似乎跟细叶谁裁调查出来的结果,有一些出入啊。
等等,他们既然不欢迎外族冒险者,是怎么确定我们的冒险者身份的?
要知道,肇裕薪这半玩家半npc的身份,可是蒙过了游戏里面无数的npc。就算是人王颛顼帝,在肇裕薪自己挑明身份之前,也是把肇裕薪认做了npc。
眼前这个羽民国的战士才什么修为?凭什么一下子就将肇裕薪确认为玩家?
如果说,npc也拥有学习能力,可以提高自身鉴别事物的能力的话,这个羽民国战士当然是一个长期与各种玩家接触的npc。
羽民国不欢迎外族的冒险者,难道选择羽民国作为天赋种族的玩家,是不需要跟其它玩家交流组队的么?
还是说,只要有一个羽民国玩家带着,肇裕薪几个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羽民国领地?
正思考着,那名羽民国战士再次挺动战戈,将它对准了肇裕薪的咽喉。随后开口道:“你是傻子么?我在赶你走,你听不懂么?”
肇裕薪在这一刻忽然觉得眼前的羽民国战士,非常像是玩家。仔细打量了几个来回之后,肇裕薪才确信,眼前的羽民国战士是一个npc。
什么时候,npc都这么智能了?这是不是意味着,玩家与npc的接线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再不发作,你还真当我是泥捏的了不成?
这么想着,肇裕薪对羽民国的好奇也变得越来越浓重。
他抬手推开羽民国战士的兵器,摆出一副嚣张的样子回答道:“你要是这么说,我还就不能走。回去把你们族长叫出来,我要跟他直接对话。”
第玖伍贰章 人族祭酒,拳头交友
肇裕薪嚣张的样子,立即引起了另一名一直没有出手的“羽民国战士乙”的注意。
他上前扶了一把,因为肇裕薪的推挤而立足不稳的“羽民国战士甲”。待“羽甲”站稳了脚跟之后,“羽乙”立即呼唤仍旧在湖岸边装雕塑的同伴们,道:“来呀,这有冒险者要侵略咱们羽民国,快来人把他们叉出去!”
羽乙这一喊,不只是羽民国上下开始关注肇裕薪一行,就连正在指挥靖人卸货的女王,也忽然想起了这几位贵客。
女王赶忙来到了湖岸边的羽民国战士面前,万福一礼之后,赶忙解释道:“诸位不要动怒,那几个人族是我靖人族的贵客,还望诸位不要为难他们。”
湖岸边领头的“羽丙”,低头狠狠盯了一下女王的好身材,才开口说道:“女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来我们羽民国,怎么能邀请这样的暴力分子呢?”
女王连连陪着不是,并保证一定会照顾好肇裕薪几人之后的行程。
羽丙这才缓和了表情,施舍一样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会为难朋友的朋友。这几个人,我们先带回去盘查一下。能不能让他们尽快放出来,就看女王之后的诚意了。”
话说到这里,羽丙还意有所指地瞟了瞟女王的腰身与玉腿。
女王怎么也是过来人,对于羽丙的意思还是把握了一个ba九不离十。她愣了愣,忽然有一种十分屈辱的感觉。
在忍辱负重这方面,女王这么多年以来,已经可以说是非常轻车熟路。
她对着羽丙做了一个充满风尘气的笑容,开口道:“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吧,有什么话,咱们就在这说开了就好。”
“晚了!呃……”羽丙怒斥一声,忽然又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原来,肇裕薪那边一惊与羽甲和羽乙爆发了冲突。
根本就没有使用兵器,肇裕薪一拳一个,直接就将两名羽民国战士从甲板上砸得飞了起来。
鲜血从脸颊飞出,好似装饰的珍珠一般,镶嵌在羽甲跟羽乙的翅膀上面。
接下来,肇裕薪也不用坐骑,就这么凌空迈步,一步一步从甲板上走到湖边来。那样子,就像是在像羽民国人炫耀,不是只有你们这些鸟人会飞一样。
羽丙立即就慌了,快速召集身边的同伴,将肇裕薪与整个靖人族都包围起来,这才哆哆嗦嗦地问道:“你是何人?是吃了龙肝凤胆了么?怎么敢在我羽民国撒野?”
“撒野?”肇裕薪冷笑,“你羽民国这等野地,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能撒野的?”
“放肆!”羽丙乍着胆子大吼一声,立即将身体尽可能多地缩到了兵器后面。
看着羽丙那笨拙的样子,肇裕薪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开口道:“来,你要是能在我这走个三招五势的,我就让你好好认识认识我。”
“呸!”羽丙气势十足地一啐,接着又不受控制地说道,“谁……谁要认识你!”
说到这里,羽丙忽然福灵心至,背着一只手冲着身后的同伴疯狂的打着手势。
有一名羽民国战士注意到了羽丙的异常,立即丢下兵器,钻进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树洞,向着树干内部的空间飞速赶去。
他知道,现在的场面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住的了,必须要请羽民国的长老,甚至是国王出来主持大局了。
他一走,肇裕薪也放弃了继续跟羽丙废话。上前一步,就来到了羽丙身边。随后,抡圆了拳头,就给羽丙来了两个乌眼青。
羽丙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肇裕薪打晕了。
肇裕薪回头招呼了一下小队成员,吩咐道:“把这些杂碎打好包,一会儿我要把他们送给羽民国王当礼物。”
揉揉四人答应一声,仗着坐骑飞行绝迹,一个个将被肇裕薪打倒的羽民国战士捆了起来。
见到肇裕薪收拾羽民国战士,女王在解恨之余,又有些担心。
她来到肇裕薪身边,伸手拉了拉肇裕薪的袖子,开口道:“听说,这羽民国王是不折不扣的神境修为,你们惹上它,总归不美。”
肇裕薪回给女王一个自信洋溢的微笑,开口道:“有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咱们这一路过来,也算是缘分不浅。你劝我不要惹上这个麻烦,我也应劝你再好好想想,这羽民国是不是值得你托付族人的靠山。”
这话说得女王眸子一阵暗淡,自打开始迁徙,她又何尝不知道羽民国非常靠不住。
只是,已经来到了这里,与再回去被骑士团欺凌相比,她总是抱着一份美好的愿景在期待。
肇裕薪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也不如让女王自己死心。
想了想,他召唤出了相柳。
相柳以一副金刚芭比的样子出现在肇裕薪面前,还不忘给肇裕薪抛了个媚眼。
“变回去!”肇裕薪呵斥一声。
相柳浑身一个激灵,立即变成了黑衣壮汉的模样。
没有见过相柳变脸的女王,直到这一刻才看出眼前这位,居然是她们的相柳神。
肇裕薪尴尬地对女王说道:“我让你们的相柳神陪着你,他会保护你的族人周全。下面,我要好好跟羽民国的高层,重新认识一下。”
肇裕薪这边话音刚落,眼前的大树再一次开始疯狂“下蛋”。一个看起来修为颇高的羽民国人,也不张开双翼,从树上掉下来之后,就这么站立在虚空之中。
他用目光逡巡了周围一圈,最终锁定了肇裕薪的位置。
冷冷地打量着肇裕薪,那人用同样冷淡的声音说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肇裕薪冷笑一声,率先暴起发难。一个闪身,就来到了那人面前。
右手捏起拳头,猛地砸在了那人的脸颊上面。左手探手一揪,揪着那人领子又把刚刚打飞出去的对方拎了回来。
反手用手背又给了那人一拳,肇裕薪这才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吾乃人族祭酒,还未请教!”
第玖伍叁章 冷箭
被肇裕薪提着的羽民国人并没有机会说话,他的同伴们已经代替他向肇裕薪做出了回答。
密集的破空声迅捷无比地向着肇裕薪逼迫而来。单从声音上来看,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肇裕薪此刻手中还有一名人质。
肇裕薪循着破空声袭来的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突然从一根粗壮的枝干上消失。代替那人直面肇裕薪的,是一道快若闪电迅如流星的青绿色轨迹。
毫无疑问,这道青绿色的轨迹便是破空声的来源。肇裕薪来不及闪躲,只能左手一摆,将手中提着的羽民国人送到了青光的必经之路上。
“大长老,您安心去吧,我们保证会替您报仇的!”之前消失的那个身影,轻轻一震翅膀,再一次出现在了另一处枝干顶端,大声对肇裕薪手中的羽民国人安抚了一声。
肇裕薪手中的羽民国人,先是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随后便识趣地放弃了挣扎。就好像,已经认可了自己即将被牺牲的命运。
“废物!”肇裕薪啐了一口,就将手中的“大长老”丢了出去。
大长老用自己的后背迎向了逼迫而来的青光,一脸甘之如饴的表情,就好像即将丢掉的并不是他自己的性命一样。
这羽民国的人都是疯子么?要不然,怎么会有这般试死如归的表现?
肇裕薪正在疑惑,就见到那道青光在即将射中“大长老”的时候,忽然就一分为五,像一朵盛放的菊花一般,绕过了“大长老”的躯干。
这样的招数,有一个学名,被称为“五凰戏天箭”。这等高端箭术技能,肇裕薪也不是第一次见。至少,他小队之中的揉揉,就是一名精通这种箭术,乃至更高端箭术的箭道高手。
回头看了揉揉一眼,肇裕薪吩咐道:“揉揉,掩护!”
揉揉下意识取出流光弓,心里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最终也没有敢当面违逆肇裕薪的命令。手中流光弓弯出一道满月一般的轨迹,同样一招五凰戏天箭对着肇裕薪后心电射而出。
如同之前羽民国大长老的待遇一般,肇裕薪也在背心中箭之前,感受了一次被一分为五的箭矢保护的感觉。
十支箭矢在天空中相互抵消,爆出五朵烟花一般的灵气震荡。
先前开口发言的羽民国战士再一次出现在高处的枝干上面,他重新弯弓搭箭,并向着周围号召道:“对方有高手,捕获改为击杀!”
说罢,手中长弓翠绿色的光芒连连闪动九次,一条比刚才粗大数倍的青色光芒飞射向肇裕薪。
与此同时,肇裕薪面前的巨树上面,一条又一条青光不断闪现。不一会儿功夫,数十道青光已经完美地锁定了肇裕薪的周身要害。
早就听人说过,这羽民国人,个个都是神射手。如今看起来,真要比拼放冷箭的功夫,没有人能比得过这些箭术疯子。
领了掩护任务的揉揉,搞搞举起流光弓,连续换了十几次瞄准角度。最终也只能颓然放下了手中的长弓,叹了一口气说道:“翻尘老大,这是六十四道九龙逐日箭。这个,我一个人真的没有办法拦下。”
肇裕薪冷眼看着快速攻向自己的青色箭矢,微微一笑回答道:“无妨,这一次,我自己搞定。”
正说着话,六十四道粗壮的青光,每一道都化为了九支青色的箭矢,就像是一张大网一样,将肇裕薪周身所有的攻击角度都笼罩了起来。
576根箭矢,组成了一个必杀的局面。这已经是羽民国对待来犯之敌时,能排的上第二隆重的箭术杀阵。
肇裕薪眼看着就被青色的光芒淹没其中,整个人好似化作了一颗巨大的萤石一般。
青色包围之中的肇裕薪,双手快速捏起御兵术的印决。下一秒钟,他就像是一个闪烁着清灰色金属光泽的机械刺猬一般,长出了一身尖刺一样的兵刃。
兵刃就好像是破壁机一样交错震动,近六百支青色的箭矢,只是三五个来回,就已经被肇裕薪的数千兵器全数毁灭。
箭矢毁灭时爆发出了巨量的能量潮汐,刺激得周围所有的人眼睛都失明了一瞬间。
待到众人恢复了视力,肇裕薪正反手提着龙胆亮银枪,凌空傲立于巨树与湖泊之间。
“真看不出来,羽民国就是这样待客的。”肇裕薪讥讽道,“这待客之道不仅别致,还显得有点软弱无力。”
巨树的树冠之间,八名健硕的羽民国战士现身在粗壮的枝干上面。还是之前开口说话的那名羽民国战士,对着躲到了树下阴影之中的大长老说道:“大长老,我们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大长老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洁白的袍袖翻卷,一柄长弓被他坚定地拿在了手中。
就好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般,羽民国大长老一面拉动手中长弓,一面念念有词地说道:“九龙逐日,九箭连发,九人同心,九死难生,放!”
树上的八个人,在大长老的口令指挥下,与大长老就好像是一个整体一般。九个人整齐划一,手指弹动之间,连连震动九次弓弦。
与刚才如出一辙的箭雨再一次笼罩了肇裕薪的全身,所不同的地方,或许只有箭矢数量更多,排列更加密集这一点。
这一次,肇裕薪没有使用御兵术。怜悯地看了一眼九个合力出手的羽民国长老,肇裕薪心中默运烛龙法,任凭79支青色的箭矢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七百多箭矢在肇裕薪的“身体”里面碰撞,翻涌起让人胆寒的能量潮汐。无数是树上还是地上的人们,全部都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借以躲避能量潮汐的侵袭。
一阵狂暴肆虐的冷风,从众人的骨肉之间一透而过。巨树与湖泊之间,总算是恢复了应有的宁静。
一个声音带着一点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这羽民国的待客之箭还真是够冷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特色冷箭!”
羽民国的九大长老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完全没事的肇裕薪,他们已经全力发动了羽民国排行第一的箭术杀阵。不夸张的说,就算是羽民国的国王被困在七百多支箭矢之中,也绝无可能好像没事人一样站在虚空中吐槽。
这一次来羽民国闹事的人,是个怪物么?
第玖伍肆章 误会
他们显然误会了什么,一般来讲,怪物并无可能具备肇裕薪这样的强悍实力。
这个世界上能被成为怪物的生物,多数都是给玩家刷来练级的“友善生物”。这种怪物,无论是破坏力还是生存能力,都不可能跟肇裕薪这种人形恐怖制造器相提并论。
恐慌的情绪,快速在羽民国人之间蔓延开来。九大长老还能勉强维持着拉弓搭箭的姿势,聊以**地采取他们自己认为对肇裕薪有威胁的举动。
余下的羽民国人,多半已经开始慌乱。不要说面对肇裕薪小队的几个人,就算是面对之前他们正眼都不肯瞧一眼的靖人,也已经有些颤抖。
之前开过口的羽民国长老再次开口问大长老道:“大长老,现在,现在应该怎么办?”
大长老主动飞上一根高高在上的枝干,用挺身而出的方式,给羽民国人带来一点能让他们勉强撑下去的希望。
紧跟着,大长老转身踹了一脚,一旁正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的一名羽民国战士,开口道:“还不快去请国王过来?”
这名羽民国战士一个不查,立即就被大长老踹了一个跟斗,差一点就从树枝上面摔落下去。
拍了拍翅膀,好不容易稳定了自己的身形,被踹的羽民国战士一脸的敢怒不敢言,顺着脚下的枝干就开始奔跑。
不想,还没有跑出几步,一股沛然大力出现在这名羽民国战士的正前方,柔柔地挡住了他前行的去路。
“不必麻烦了,我已经过来了!”一个声音从树冠深处传了出来,立即就好像给所有慌乱的羽民国人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九大长老挺起了胸膛,树上树下的羽民国战士也变得趾高气昂。似乎,只是这一句话一出来,就能压死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肇裕薪一般。
一名一身乳白色镶金边的长袍的英俊男子,自树冠之中缓缓走出,就这么凌空踏着步子,来到了肇裕薪的面前。
那名英俊的男子开口道:“我听说,人族祭酒大人亲身光临我羽民国,在下羽民国王,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肇裕薪见来人自称羽民国王,说话还比较客气。也识趣地收起了一身的戾气,准备与羽民国王互相见礼。
哪成想,肇裕薪双手刚刚在胸前迭起,一个抱拳礼还没有摆出架势,自称羽民国王的英俊男子已经从他身边经过,径直向着揉揉站立的方向走了过去。
羽民国王双足落在湖岸边,微微蜷起膝盖,就和着揉揉的身高。仔细打量了一下揉揉之后,羽民国王开口道:“这位美丽的姑娘,请恕在下唐突,想要请教你的芳名。”
揉揉遭到羽民国王这样的礼遇,虽然不至于不知所措,也确实没有提前做好准备。略微有点紧张地回答道:“我叫揉揉,是一名冒险者。”
“冒险者?”羽民国王对于揉揉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知道,这位美丽的揉揉姑娘,与我们羽民国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揉揉越发糊涂,开口问道:“羽民国王何出此言?”
羽民国王嘴角挂上一个温柔的笑容,开口说道:“不如,我们换个问法,姑娘手中拿着的,可是流光弓?”
揉揉心里一阵紧张,心说怎么还有NPC跑来抢神器?这游戏,还能不能保障玩家的合理利益了?
这么想着,揉揉不无担心地回答道:“是流光弓又怎样?”
羽民国王回报给揉揉一个安心的笑容,站直了身子,右手从金边长袍里面探出,对着身后的全体羽民国人用力一挥。
羽民国人集体从长袍里面取出自己佩戴的长弓,所有的羽民国战士,居然统一配发了神话级的流光弓。
羽民国王傲然一笑,说道:“流光弓是我羽民国的制式装备,姑娘也有一把,怎么能说跟我们羽民国没有任何渊源呢?”
话说到这里,揉揉是真的有些懵了。若不是她非常确认自己的神器是从哪里得来,搞不好还真的要被这羽民国王给忽悠瘸了。
抿了抿嘴,揉揉坚定地说道:“实不相瞒,这神器流光弓,是我师傅传承下来的。并非是得自你们羽民国,更加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羽民国王听了这样的说辞,脸色微微一变,强作镇定地开口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借姑娘的流光弓一观?”
果然,露出了抢夺神器的嘴脸了吧?可是,他们有这么多流光弓,为什么还要抢我的?——揉揉心里的想法连变几次,脸上已经有些着相。
羽民国王立即看出了揉揉的心思,从自己的袍服之中拿处一柄流光弓,递到揉揉眼前说道:“不白看你的,我的也给你看。”
“不可!”大长老在最高的树杈上哀嚎道,“那是国王传承的信物,怎么可以随便拿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
“王上三思啊!”余下八个长老也一齐大声劝谏。
羽民国王对着他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后转回头对揉揉说道:“拿着吧,咱俩先换过来,把玩之后再换回去就是了。”
揉揉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流光弓与羽民国王交换了一下,开始仔细端详起被对方质押在自己这里的流光弓。
不得不说,羽民国王的这柄流光弓,无论从质地还是属性,乃至于使用时的手感上面,都与揉揉之前的流光弓没有任何差别。
若不是揉揉可以肯定这是刚刚从羽民国王那里拿过来的抵押品,她甚至会觉得,这就是自己之前的那把弓。
看起来,对方用这把弓作为抵押,至少能证明对方并不是骗子。
“我想,你也已经看出来了吧?”揉揉正把玩着手里的流光弓,羽民国王突然开口问道。
揉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流光弓的质感一样,是不是因为这是游戏里面的量产神器,只要被玩家爆出来,属性与手感就都是一模一样的。
羽民国王并没有在意揉揉这种不确定的表现,他高高举起了手中原本属于揉揉的流光弓,对着身后的羽民国人宣布道:“这是我们羽民国的贵客,你们看看你们刚才都干了什么,还不快滚过来给贵客赔不是?”
说完,羽民国王还不忘双手将流光弓递回,客气地说道:“我想,刚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