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死字怎么写（求订阅）
辫子少女的身体，陷在路右侧的一棵花树里，一根细长的树枝，直接刺穿少女的脖子而出。
这一幕，直接吓傻了随辫子少女而战的三位少男和一位少女。
他们呆立当场，慌张的不知所以。
在路灯惨白灯光的辉映下，他们能清楚的看到，那透出的三四厘米长树枝，被血染得通红。
还有一道血线，顺着那脖子上的伤口缓缓流下，在少女白皙脖颈的映衬下，是异常醒目。
“我是附属医院的医生，不想死，就不要动！”
现场所有人中，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言非凡，快步来到辫子少女身前，先郑重的警告了一句。
脸色煞白的辫子少女，哪里敢动。
她话都不敢说，就通过不停地眨眼睛，还有哀求惊恐的眼神和表情，来表示自己知道了。
辫子少女这一眨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就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溢了出来。
言非凡快速的检查了一下伤口，还有辫子少女的心跳、呼吸等基本体征。
再次警告少女千万不要动后，他取出手机拨通了火警电话119。
“119，醉墨华庭小区21、22号楼西侧路上发生了一起紧急意外事故。”
“一名少女的脖颈，被一根直径约0.3的树枝从左向右刺穿。”
“急切需要救助。”
“要用不会产生任何震动的钳子，剪断树枝……”
言非凡以专业的态度，简洁清晰的打过119电话后，又相继的给120、110打了一个电话。
之后，他收起手机，伸开双臂把站在一旁身体和表情都僵硬的姐姐，抱在了怀中。
“非凡，我看到她要踩你的手，你可是外科医生，手不能受伤……”
“我一着急……我就……我就……”
言非凡清晰的感受到，怀中姐姐的身体，在抑制不住的浑身打颤。
这一刻，他第一次了解到。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一直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姐姐，也有这么脆弱和惶恐的时刻。
“姐姐不怕，不怕！”
“她没伤到主要的动静脉血管，呼吸正常，也没伤到器官。”
“四肢有感觉，表明也没伤到颈椎。”
“只是皮肉穿透伤。”
“最多也就是一个轻伤二级！”
言非凡又用力抱紧了姐姐一些，继续安慰说：“姐，不用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非凡，她真的不会死？”
言非凡低头看着姐姐泪眼婆娑的双眼，用力的道：“姐，她不会死，我保证。”
言自若把脸埋在言非凡的怀中，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非凡，我怕，我真的害怕……”
这时，小声哭泣的言自若，就感觉身上一沉，发觉妍妍，还有田雨也靠了过来，把自己给用力抱住了。
她也听到了警笛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首先赶到的是一辆警车，还有小区物业工作人员，再就是消防车，最后是救护车。
一名三十多岁的消防员，检查了一下现场，就让两名年轻消防员左右合作，用双手固定住辫子少女的身体。
随后，他拿着一柄大号的液压钳，从少女的侧后方，缓缓又稳定的剪断了那根树枝。
等在一旁的医护人员，立即接手了脱困少女。
他们用临时处理过的护颈，固定好少女的头和脖颈部，又快速检查了少女的身体，发现无其他外伤后，就把少女抬进救护车，拉走了……
警察初步询问了言非凡几人事件经过，见言自若，还有少男少女都有些鼻青脸肿，言非凡身上也是一身的土。
这名警察就大手一挥，把他们几人全带到了不远的附属医院，先做个身体检查再说……
言非凡在急诊大厅焦急等待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见急诊科主任的汪宇明从处置间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老师，那女孩怎么样？”
汪宇明啧啧道：“真够悬的，就差那么一点点，树枝紧贴着颈动脉就过去了。”
“不然后果……”
他注意到言非凡的右手背上贴着几块医用胶布，关心的问：“小言，你的手？”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
言非凡举起右手，解释了一句，又追问道：“老师，那个女孩没事了？”
汪宇明点点头，说：“看着挺吓人，但是树枝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颈动脉、颈静脉、气管、喉管、颈椎等重要部位。”
“取出树枝后，就是一个简单的皮肉穿透伤。”
他又好奇的问：“你们呼啦啦的来一大帮人，警察也来了。”
“小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心情稍安的言非凡，轻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述说了一遍。
他又询问道：“老师，你的经验丰富，就她这伤势，能鉴定为什么级别？”
汪宇明脸上露出了怒气，冷哼道：“现在的熊孩子真是越来越过分，无法无天了。”
“小言，你不用担心，她这个伤势就是轻微伤，顶天了也就是一个轻伤二级。”
这时，言非凡注意到，王川急匆匆的来到了急诊大厅，赶紧的迎了上去。
“主任，妍妍她们在二楼！”
王川上下打量了言非凡一番，注意到他的右手贴着不少胶布，就把他的右手拉了过来。
“只是擦伤……”
言非凡解释了半句，就见王川直接掀开手背上的医用胶布，检查起了伤口，也就住了嘴。
一一检查完，王川放下言非凡的手，发狠的说：“还好你的手没有大碍，不然我定然让她知道，这世界上什么叫真正的悔不当初。”
“非凡，带我去见妍妍……”
言非凡领着王川来到二楼的秦颖医学教研室，见到了等候在这里的言自若、妍妍，还有抱着小狗海伦的田雨。
此时此刻，已经冷静许多的言自若，看到推门而入的王川，急忙起身，一脸歉意的说：“主任，都是我不好……”
王川就是一摆手，说：“若若，这事不怪你。物业严经理已经把事件的监控视频发给了我。”
“这件事，完全是他们先挑起来的，你完全没有做错。”
他又看向妍妍，担心的问：“妍妍，你……”
妍妍轻轻一摇头，声音粗啦粗啦的说：“爸，我没那么脆弱，没事。”
“只是若若姐……那个女孩……”
言非凡接过了话，说：“急诊科的汪主任已经处置好了她的伤势，血管、气管、喉管、颈椎一个都没伤到。”
“汪主任说，就是简单的皮肉伤。”
他又补充道：“伤情鉴定，有很大可能就是轻微伤。”
“就是鉴定为重伤也不怕！”
王川冷哼道：“你姐是在应激状态下的推人，这样的后果，只是一个意外。”
“更何况整件事情，是因对方而起。”
他又接着说：“我在锦绣大酒店定了两个房间，走吧，我们先去那里暂时休息一晚。”
言非凡见姐姐，小雨都看向自己，说：“我们都做过了笔录，警察说，我们可以离开。”
“我们先去酒店休息一晚，无论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他们几人刚下楼来到了急诊大厅，就听到了一个暴躁嚣张的声音响起。
“我女儿呢？我儿子呢？”
“操他奶奶的，我家孩子伤了人，一百万，一千万我都赔的起。”
“谁敢伤我孩子，我就让他知道死字怎么写！”
听到这话，脸色黑黑的王川，大步走向了这个乱喊乱叫的家伙。
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肚平头男，个头约有一米七。
王川走到这人四五米的距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
又走近了两三米，王川忽起一脚，踹在了这人的大肚腩上，直接把他踹翻在了地上。
“来，你来教我一下，这死字究竟怎么写？”
第106章 生日歌（求订阅）
大肚平头男从地上爬起来，咆哮着想要反击，却被恰好赶过来的两位保安，给拦住了。
同时，大肚男也看到一名警察，掀开帘子从一处置间走了出来，就停止挣扎的动作，大喊道：“警察，警察，这里有人动手打人。”
方脸粗眉的警察，大步来到了大肚男近前。
他先是抽动了一下鼻子，又沉着脸说：“我刚才还听到了有人在医院这样的公众场合，语带恐吓的大喊大叫。”
“叫嚣什么教别人认死字？”
大肚男在警察的威严目光下，收敛了一下情绪，温言解释道：“警察同志，我刚才是太过心急和担心了。”
“请你理解一位父亲的心情。”
“我儿子和女儿他们怎样了？”
警察沉声道：“孙正馨的颈部伤势，已经处置完毕，医生说她没有大碍了。”
“至于你的儿子孙正文，医生说，他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昏迷，目前生命体征正常。”
“其他的，要等他苏醒后，做过了详细检查，才能确定。”
大肚男质疑道：“别人给我打电话说，我女儿的脖子都被树枝刺穿了，十分危险……”
警察一指他之前出来的那处理间，打断对方道：“你女儿就在那里面，你可以进去看一看。”
听到这话，大肚男急忙丢下警察，跑进了那处置间。
紧接着，就有女孩的大哭声，从里面传出。
“爸，爸，我被人欺负了……哇哇……”
“爸，我差一点就被人害死了……哇哇……”
女孩的话语，让言家姐弟，还有王川、妍妍、田雨几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警察见状，正色的说：“我们已经做好了双方的笔录，监控视频也初步看过了。”
“等我们做过充分的调查和研究，会基于事实，做出我们的判断。”
他又提议道：“几位身体无碍的话，不妨先回去。等我们调查清楚后，会调解双方先做协商……”
王川、言家姐弟几人刚走到急诊大厅门口，又听到了那个大肚男的声音响起。
“哎，警察，我儿子昏迷，女儿受伤，刚才我还被他们踢了一脚。”
王川几人停住脚步，转身就看到那个大肚男指着他们，朝警察喊道：“你怎么就让他们走了？”
“最起码先把他们带进警局关起来啊！”
方脸警察朗声回道：“这件事，就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还没上升到严重到拘人的程度。”
停顿了下，方脸警察又问道：“同志，你是怎么来的医院？”
“当然是开车……”
说到这，大肚男忽然意识到了不对，急忙解释道：“警察同志，我这不是事情紧急从权吗？”
“还请理解，请谅解……”
这时，警察啪的一个敬礼，说：“同志，你涉嫌醉酒危险驾驶。”
“请出示身份证、驾驶证、行驶证……”
王川在锦绣大酒店定的两套房间，是有两个卧室的豪华贵宾套间。
王川和妍妍，小狗海伦一个套间。
言家姐弟和田雨一个套间。
言非凡洗完澡，穿着酒店的浴袍出来，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摆放了几个快餐盒。
“非凡，刚才才想起你还没吃晚饭，这是从附近餐厅叫的外卖，你随便吃点吧。”
言非凡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瞅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田雨，说：“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肚子全部空出来了吧？”
“陪我一起吃点？”
田雨赶紧摇了摇小脑袋，瘪着小嘴，说：“肚子是有空了，却是没了胃口。”
言非凡有些不耐烦的问：“你到底吃不吃？”
“我，我……”
田雨看了看餐盒里还算诱人的饭菜，咽了一口唾沫，挪了几下屁股，和言非凡挨在了一起。
“我就陪着你，少吃一点吧。”
她拿起店家送的另一双筷子，看向言自若，“若若姐，你要不要也吃点啊？”
言自若轻轻的笑了笑，说：“我既不饿也没有胃口，你就陪着非凡一起吃吧。”
“多出来的一套餐具，就是为你要的。”
田雨轻哦了一声，见言非凡已经开始动筷，也赶紧的吃了起来。
一开始，她还矜持一点，但没一会儿就暴露了本性，和言非凡抢了起来。
“言哥哥，我还小，正在长身体呢，这块排骨应该让我吃……”
“言哥哥，你这样做，会没女孩子喜欢的……”
“言哥哥……”
言自若看着这两人和以前一样，互不相让的你争我抢，开心的笑了起来。
“非凡，我现在一点也不怕了。”
言自若迎着弟弟看过来的目光，语态轻松的说：“你如今身体好了，医院又有很多医生看好你，照顾你。”
“重要的是，我发现你真正长大了，今天这事，反而是你来安慰我。”
“我就算是被抓去蹲监狱，我也不担心了，你一个人也能好好的活。”
听到这话，言非凡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他吸了一下鼻子，看似镇定的劝说道：“姐，你又胡思乱想了，你不会被抓去蹲监狱的。”
“再说了，我还需要你的照顾。”
“如果有人要欺负我，要打我，那怎么办啊？我可打不过他们。”
田雨也吼吼道：“若若姐，你今天好生猛哦，一个人打那么多人，还打的他们个个抱头鼠窜。”
“若若姐，你是不是练过啊？”
言自若呵呵的一笑，说：“哪有练过，不过是小时候打架打多了，有了经验而已。”
“小时候，经常有人欺负我们。”
“非凡又经常的跳级，那些大孩子也欺负他。”
“没爹没娘，我只能是自己发狠打架了。”
言自若回忆了一下，又轻笑道：“想一想，也挺有意思的，就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架。”
“有几个我经常揍的家伙，现在还有联系呢。”
田雨哦了一声，又问道：“若若姐，你能不能教我怎么打架啊？”
“班上有一个男孩子，老是找我的麻烦，我几次都想揍他一顿了。”
言自若伸手摸了一下田雨的头，说：“打架可不好，不要学。”
“那家伙再欺负你，你告诉老师就是。老师不管的话，我就替你去找他出气。”
田雨点点头，说：“若若姐，听你的。”
就在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田雨跑去开门，发现是王川和妍妍父女两人。
妍妍的手中还端着一个蛋糕。
“哎呀，都忘了蛋糕和生日歌……”
田雨急吼吼的喊道：“言哥哥，若若姐可是说了，生日歌要等你一起唱，蛋糕一起吃……”
“祝你生日快乐……”
这生日歌响起来的时候，王川有了把耳朵堵上的冲动。
妍妍因为声带和口腔共鸣的问题，这音质虽很差，但唱出来的声音，至少还在调上。
言非凡唱的是什么鬼？
田雨小丫头，这声调也是跳跃的很……
还有后来加入合唱的言自若，这音调也惊奇脱俗的很啊……
看到言自若的目光看过来，王川决定自己不能脱离了群众，赶紧放开了嗓门，往歧路上跑……
翌日早上，言非凡在酒店的床上醒来，发现手机有几条来自急诊科同事的未读信息。
他点开其中的一条，发现上面写道：“男孩孙正文今早五点苏醒，出现了癔症和癫痫症状……”
第107章 匿名投诉（求订阅）
癔症并不可怕。
它多是大喜大悲等强烈情绪，还有重大生活事件、暗示或自我暗示等引起的中枢神经认知障碍。
这种病症，经过后期的心理疏导和调理，一般都会得到良好的康复。
比如许多人都闻名的《范进中举》中的范进，得知自己中举以后的发疯，就是典型的癔症发作。
那个孩子昨夜受到惊吓，今早醒来出现癔症，不算多么的意外。
只是这癫痫，可是一种非常棘手的病症。
它即俗称的“羊角风”或“羊癫风”，是大脑神经元突发性异常放电，导致短暂的大脑功能障碍的一种慢性疾病。
这种病症的主要症状是，摔倒、身体抽搐或痉挛、两眼发直，凝视前方、感觉异常和昏厥等情况，无预兆的反复发作。
导致癫痫的病因，可以说复杂多样，有些病因至今还未研究透彻。
主要的致病原因，有遗传因素、脑部疾病、全身或系统性疾病等。
因为过度惊吓导致癫痫，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言非凡更倾向于惊吓只是一种诱因。
癫痫虽然是一种比较顽固的疾病，但经过正规的抗癫痫药物治疗，约百分之七十的患者，其发作是可以得到控制的。
可以控制发作的患者当中，又有百分之五六十的比例，经两到五年的全面治疗，是可以痊愈的。
这个熊孩子，出现癫痫症状，虽说是自找的，言非凡内心里还有一些幸灾乐祸，但他也清楚的知道一点。
这熊孩子的突发病情，无疑让眼前这件事的顺利解决，增添了不少变数。
早上七点，言家姐弟，田雨，聚在王川和妍妍的酒店房间，一起吃早餐。
期间，言非凡谈起了那熊孩子发作的癔症和癫痫症状。
王川语带讥讽的说：“是那熊孩子自己过来扯掉了妍妍的面巾，被吓坏的。”
“这就好比碰瓷的人，把自己的脑袋碰坏了，还能让车主赔偿不成？”
“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司法已经不再和稀泥，还要考虑公序良俗。”
“我们是占理的。”
停顿了下，王川又介绍道：“那家伙的底细，我已经打探到一些了。”
“他叫孙尧，是一家卫浴陶瓷的销售代理商，在滨海的几家大型家居店有店面。”
“据说年收益有个几百万，上千万的。”
言自若有些担心的说：“他的实力这么强啊！”
王川轻轻的一笑，语带鄙视的说：“只是一个商人而已，还只是一个渠道商。”
“若若，非凡，还有小雨，你们千万不要低估了我们自身的影响力。”
“附属医院在滨海医疗界称第二，没有其他医疗机构敢自称第一。”
“附属医院的每一名主任级医师，都有着强大的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脉关系网。”
王川伸手一指言非凡，说：“这件事闹大了的话，因为你的关系，秦颖医生、祁胜主任、刘锦副院长、汪宇明主任，还有其他几位一直看好你的老师，不会袖手旁观的。”
王川又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说：“我在附属医院这么多年，拉上一二十名主任医生出出力，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这么多人一起发力，即便搞不黄他的生意，也能让他好好喝几壶的。”
王川又补充道：“不要忘了，作为生意人，怎么可能没有竞争对手？”
“这么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的竞争对手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王川又杀气腾腾的说：“希望这个孙尧识趣一点，我就看在他一双儿女遭罪的份上，不计较。”
“不然，我会让他知道，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究竟是一个什么后果。”
这番话，如同定心丸，让言家姐弟感觉安心了许多，也浑身轻松了许多……
早饭过后没一会儿，昨晚回自己家的花姐，过来接上妍妍，还有言自若、田雨一起回凤尾山。
言非凡则是和王川，回了附属医院。
走进整形中心主任办公室，言非凡忽然发现王川走路变得一瘸一瘸的，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主任，你的腿？”
王川往沙发上一躺，说：“还是疼，不过已经比第一天降低许多了。”
“至少昨晚，我还睡了几个小时。”
“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生活和工作还得继续。”
“我们继续鼻子整形……”
王川的教导，没能持续多长时间，接连不断打进来的电话，打断了授课的正常进行。
言非凡先后接到了秦颖老师，祁医生，刘副院长，还有余苏叶、陈瑜、赵东升、林倩、魏欣等十余人的关切电话。
言非凡还从急诊科一同事那里，了解到了一条最新消息。
孙正馨和孙正文两人刚办理了出院手续，要转去市第一人民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言非凡明白，这是对方终于知晓了他和王川的身份，知道这里是敌人大本营，不安全了。
他不由得心中一嗤。
整个滨海，凡是二级以上的医院，骨干医生至少有三四成，来自于滨海大学医学院。
还有不少医生在附属医院进修过。
除非出国，否则在这个国内的医生关系圈，很难彻底摆脱滨大医学院和附属医院的影响的。
令言非凡有些意外的，他还接到了区公安局郑立彬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表示，他会通过熟人督促一下，确保这件事得到公平公正的处理。
同时，言非凡也从郑立彬处听到了一条消息，孙尧昨晚确认为醉驾。
不过念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且算是事出有因，酌情处理十天的拘役和罚金。
最后，郑立彬又在电话里说，言非凡的对那个犯罪嫌疑人的判断，是正确的。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和审讯，那人已经招了……
电话多的不仅是言非凡，王川的手机来电铃声，也是接连响个不停。
王川还与一人在电话中发生了争吵。
因为争吵是围绕着妍妍展开的，言非凡猜测，争吵的另一方，应该是主任那位在美国做生意的前妻老板了。
王川在又接了几个电话后，忽然对言非凡一招手，轻笑道：“非凡，我一个在卫生局的同学，告诉我一件事，我们被匿名投诉了！”
“投诉？我们？”言非凡有些惊讶。
王川笑了笑，说：“投诉我们上了手术台后，临时提价，把本来是住院医师的收费标准，一下子提升到了副主任医师级别。”
言非凡有些恼，问：“是罗薇和她的家人？”
“大概率是。电视剧组那一方，没有必要做这种单纯恶心人的事情。”
王川郑重的告诫道：“非凡啊，一些患者在用得着你的时候，你比他们的爹娘还亲。”
“但是，一旦事情过去之后……”
“呵呵……”
王川冷笑了两声，说：“非凡，不要嫌弃医院的各种规章制度繁琐，不近人情。”
“它其实是保护我们的。”
“或许你好心有好报，碰到了九十九个知恩图报的患者。”
“但，只要你碰上一个黑了心的，他就有可能毁了你……”
第108章 谁投诉的？（求订阅）
匿名投诉，虽对言非凡的工作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也够膈应人的。
尤其是言非凡自认对每一位病患，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有所懈怠。
只是病人万千，有些人是真的令人很无语的。
或许，就因为这样的个别人，磨灭了许多医生原本的满腔热情？
言非凡开解自己，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九八，但工作和生活，还得继续啊。
上午近十二点，言非凡从秦颖老师的手中，接过了一份厚厚的病人资料。
“郭凡，羽毛球国手，三十一岁，因为伤病原因，近一两年的比赛成绩，不太理想。”
秦颖介绍道：“我看过了，他的伤势主要是积年累积下来的肌肉损伤和神经损伤。”
“以你在尤家勇手术中表现出来的，对全身肌肉了解的精细程度，接下这病例，没有问题的。”
言非凡大致翻看下这份厚达一厘米的病情资料，说：“老师，我会先认真研究一下这资料的。”
秦颖点点头，又意有所指的说：“非凡啊，当你的实力和名望达到一定程度，很多难题和麻烦事都会迎刃而解，甚至会自动消失的。”
“当你重要到不可或缺时，还会有其他人主动出来，为你解决各种问题。”
“非凡，实力是你的立身之本，切记这一点。”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老师，这一点，我一直在心里牢牢记着呢。”
“姐姐也一直告诫我，我们无权无势无资源，只能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新天地。”
秦颖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又看向了余苏叶，表情接着就是一肃，“你做的右手畸形整形手术方案，只能算是基本合格，没有半点思路和技术上的突破。”
“重做！”
余苏叶乖乖的应道：“是，老师……”
下午过两点，在急诊科忙碌的言非凡，刚准备喝一口水，意外接到了幸福苑邻居葛叔叔的电话。
“快嘴的小雨，又把事情传出去了？”
言非凡一边嘀咕着，一边接通了来电。
“葛叔……”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葛叔叔给急切的打断了，“小言，我记得你曾经给我们科普过，什么心梗的二十四小时，十二小时发作信号来着？”
常见病，还有一些急症的预防，征兆，急救措施，言非凡确实给幸福苑的居民科普过。
这是幸福苑社区联系言非凡，共同举办的社区居民服务活动。
每年都会搞上这么一两次。
今年春节后，身体恢复了一些的言非凡，还给居民科普了一次。
他见那天来参加的四五十岁中年人不少，特意就多讲了一些有关心梗、肿瘤的问题。
“有的，葛叔，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葛叔急火火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小言，是这样的，中午和几个朋友一起吃过饭，就来到了洗脚城松快松快。”
“偶尔提到了身体健康问题，一个朋友说，他半夜突然喘不过气来，被憋醒了。”
“我好像记得，这是你讲过的心梗前兆来着？”
言非凡刚想开口，葛叔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言，我现在把手机声音外放，你再给我那几个朋友讲一讲。”
听到手机中传出，“言医生，你好”、“小言你好”的几声招呼，言非凡有些无奈，只得清了一下嗓子，再一次科普起来。
“心梗发作虽然经常表现为急症，但发作之前，日常生活中的有些信号，可以当做示警！”
言非凡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一过性疼痛，24小时发病信号。”
“一过性疼痛，是指无任何明显局部组织损伤环境下，由伤害性感觉器激活，所引起的疼痛。”
“最常见的就是胸前区和心前区部位的疼痛，此外还有胃部疼痛，运动诱发的疼痛，下颌、左肩和后背疼，甚至左大腿疼。”
“这些疼痛呢，往往是疼一下，休息一下又不疼了，特别容易被忽略。“
“一旦出现上述症状，可能会在24小时内会突发心梗。有了这些不明来源的疼痛症状，要警惕，最好是去医院查治。”
言非凡去处置间外面，接了杯水，喝了几口，继续科普道：“半夜上不来气，12小时发病信号。”
“当半夜突然胸闷，喘不上来气，这可能就是心梗发出的危险信号。”
“心梗发生前，心肌供血严重不足，这时候心肌也就没有力量向身体供血。”
“这样就影响了氧气的运送，夜间本身又是低供血时间，就会导致身体严重缺氧，喘不上气！”
“出现这症状，很可能在12小时内突发心梗。”
这时，言非凡就看到徐护士长，领着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罗薇，还有她的父母，拿着鲜花、果篮，还有一面锦旗，走了过来。
言非凡朝他们挥手示意了一下，对着手机加快了一些语速。
“忽然一身汗，正在发病的信号。”
“只是坐着或站着，什么都没做，就开始汗流浃背，而且这种出汗不是局部性的，是全身。”
“全身突然开始猛烈出汗，是一种常见的心梗症状，在血管堵的一刹那，一身大汗，人一下子就会倒下去。”
说着这，言非凡又对着手机道：“葛叔，我这里来病人了。”
“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
言非凡结束了通话，把徐护士长，罗薇和她的父母让进了处置间。
因为心中有匿名投诉这事，言非凡对待他们就冷淡了许多。
罗薇摘下口罩和墨镜，朝着言非凡就是深深的一鞠躬，“言医生，太谢谢您了！”
在摘下口罩和墨镜的那一刻，言非凡已经看清了她的容颜。
虽然素面朝天的脸上，手术痕迹还能辨别出来，但面部线条，却是十分的柔顺。
尤其那双杏仁眼，对称又微微上挑的左右嘴角，多了几分婉约和可亲，使得罗薇容颜气质大变，宛若温婉的小家碧玉。
对方的这个改变，言非凡心中还是挺骄傲的。
罗薇直起了身体，一脸兴奋的说：“这几天我是天天的照镜子，简直是不敢相信。”
“我已经向公司请假了，不得不出门时，也是口罩和墨镜全副武装。”
“我要让所有认识我的人，大吃一惊，哈哈……”
见罗薇这兴奋的不能自己的样子，言非凡忽然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但凡做了亏心事，罗薇的脸上，不可能没有一点愧疚、尴尬等异样表情的。
言非凡可不信，罗薇已经老奸巨猾到能在自己的眼前，遮掩住所有的异样表情。
他又看向罗薇的父母。
就见他们两人也是一脸的感激，目光也没有半点躲闪之意。
言非凡在心中瞬间做了判断，不是他们一家人匿名投诉的。
接下来，他给罗薇做了一个简单检查，收下了他们相送的鲜花、果篮，还有写着“妙手握马良笔，仁心铸西施颜”的锦旗。
送罗薇一家人离开后，言非凡有了新的疑惑。
谁匿名投诉的？
那个嚎起来没完没了的赵晓婷？
罗薇术后一周过来做个复查，
现在这个时间来看，赵晓婷那家伙应该不会来医院做检查了……
傍晚近五点，言非凡接到了醉墨华庭所在的大成街道派出所的电话。
对方通知他，明天下午三点，在大成派出所，与孙家做一次面对面的协商……
第109章 怪人年年有（求订阅）
言非凡没有等来赵晓婷，却在临下班前，等来了戴着大口罩而来的秦悦。
言非凡见她是一人而来，疑惑的问：“你那个同学赵晓婷呢？”
“她恢复的挺好，正好也有事，就没来呢！”
秦悦靠近了言非凡一些，缓缓摘下了口罩。
“言医生，请你看一下我脸上的伤口呢！”
言非凡就见她的左脸颊上，明显有一处三厘米长的红肿伤口。
他戴上橡胶手套，触摸检查了红肿伤口，又检查了一下秦悦脸上另外三处恢复还算可以的伤口，轻轻颔首说：“这处伤口，有些轻微发炎。”
言非凡又询问道：“一直这样？”
“还是这两天，才出现的？”
秦悦一脸担忧的说：“一直都这样呢，其他三处伤口红肿了两三天就没事了呢。”
“唯独这最大的一处伤口，一直是红肿的，我可是每天都有吃消炎药的啊。”
言非凡哦了一声，说：“不用担心，最大可能是这条可吸收缝合线，引发的过敏反应。”
“等缝合线彻底消解后，炎症就会消失的。”
秦悦很不解的问：“过敏反应？”
“言医生，为什么其他三处伤口，没有发生同样的过敏反应呢？”
言非凡轻声解释说：“这是一个量变和质变的问题。一些物质只有达到一定的量，才会激发我们人体的过敏反应。”
“其他三处伤口小，用到的缝合线不多。”
言非凡的这个解释，有一定道理，但不是最主要的过敏原因。
其实，他已经摸了出来。
秦悦脸上用了两种不同品质的可吸收缝合线。
美容专用的可吸收缝合线，别看一根只有二十几厘米长，但不同品牌和质地，价格差别却很大。
一根，从最便宜的一百多元，到上千元不等。
言非凡现在不清楚，秦悦的手术费清单上，是否体现出了这两种不同品质缝合线的价格。
他有些阴暗的猜测，应该没有。
一些猫腻，在医院也有不少年头的言非凡，也是多少听闻一些的。
但是，这种事情，言非凡不好乱说，只能先含糊的解释过去。
秦悦点了点头，说：“言医生，我明白了。”
“只是……”
秦悦挺了挺上半身，身体又前倾的靠近了言非凡一些。
言非凡就觉得一股清幽的好闻香味，直接透过口罩渗入了鼻腔。
他不得不远离一些。
就见秦悦用手指了指脸上的其他几处伤口，小嘴一瘪，娇声道：“晓婷脸上的伤口比我的多，也比我的严重。”
“但经过着一周的恢复，差别可明显了呢。”
“晓婷她脸上的伤口，如今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呢。”
“言医生，你再看看我这三处没发炎的伤口，还是那么的明显……”
秦悦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说：“言医生，那位付医生和你的差距真的是……”
“他还是一名主治医生呢，都怪我当时……”
“唉……”
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言非凡安慰说：“其实付医生的水平，也是相当可以的。”
“而且，这伤口的恢复，其实也和一个人的体质，有很大的关系。”
“你再安心的休养几天，恢复效果，一定不会差的。”
“希望如此啦。”
秦悦很是优雅的用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又把侧脸摆给了言非凡看。
“言医生，我觉得自己的鼻头有些不太精致，这下巴的弧度，也有些不太美观。”
“还有还有，我这下颌好像也粗大了一些呢。”
“言医生，这几个缺点，能通过整形达到理想的效果吗？”
言非凡仔细看了看秦悦的鼻头、下巴和下颌，点头道：“做是可以做的。”
“不过呢，你的五官相当不错，很漂亮。再说了，自然的就是最美的。”
“你没有必要再做整形的。”
言非凡这话，是实事求是。
此时的秦悦，虽然脸上有伤痕，但整体看上去还是相当妩媚漂亮的，称得上是九十美女。
秦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言医生，你是不知道啊，这影视娱乐圈的竞争有多激烈。”
“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和资源，这容貌可以说是我唯一的资本了。”
“问题是，影视圈可是美女如云呢。”
“唯有真正的达到美若天仙的程度，才会让那些大佬记住和青睐。”
“言医生……”
秦悦抱住了言非凡的胳膊，用自己软软的胸口蹭了蹭，呵气如兰道：“言医生，能不能请你的老师帮帮我呀？”
“好不好嘛？”
“我会好好的报答你的。”
说着这话，秦悦轻咬了一下嘴唇，露出了欲语还休的诱惑表情。
言非凡虽在这方面有些迟钝，但也没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
他抽回了胳膊，远离了秦悦一步，语气淡淡且疏离的说：“秦女士，你想做整容，请直接到整形中心去挂号。我这里是急诊科。”
“还请不要耽搁我的时间。”
言非凡见秦悦又想把身体贴上来，再次远离了一步，语气有些重的说：“秦女士，还请自重。”
秦悦脸色瞬间一冷，站直了身体，重新把口罩戴上，语带鄙视的说：“送上门的便宜，都不要。”
“傻瓜一个！”
说完这话，她就噔噔的走了出去……
听到这脚步声走远，言非凡长松了一口气，摇头道：“这真是啥样的女人都有啊……”
他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傍晚六点，就收拾了一下，又去二楼的教研室换了衣服……
拿着郭凡伤情资料的言非凡，走出急诊大厅，又发现了一个认识的艳丽女子朝自己走来。
“宋怡，你好！”
言非凡先招呼了一句，又接着道：“我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和你一起去吃饭的。”
宋怡表情清冷的说：“我也不是来请你吃饭的，知道你现在遇上了麻烦事。”
“上次，你救了我一次，我不想欠你的情。”
“我帮你摆平这事？”
言非凡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这件事严格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我们明天就会和对方做一次面对面的协商，应该会和解的。”
他又紧接着说：“至于说上次救你一次，实在是言重了。”
“我不过是条件反射的推了你一下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宋怡冷哼道：“对你来说只是推了一下，但对我来说，就是救了我一命。”
“这个情，我一定会还你的。”
“言非凡，你有解决不了的任何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看着宋怡转身大步离去的背影，言非凡小声嘀咕道：“上赶着还人情。”
“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第110章 让风雨来的更猛烈些（求订阅）
周日下午三点，大成街道派出所。
由副所长何鹏飞主持的调解协商，正式开始。
在调解室，坐在长条会议桌东首的何鹏飞，首先对到场的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
坐在他左手边的，依次是附属医院副院长刘锦，整形中心主任王川，还有住院医师言非凡。
坐在何鹏飞右手边的，分别那一对孩子的外公蒋明初，孩子的母亲蒋丽，还有孩子的叔叔孙勋。
至于孩子的父亲孙尧，因为酒驾问题，还在拘留所关着呢，只能缺席这一场协商会了。
这次协商，言自若本计划要来的。
奈何昨晚天气有些降温，她有些受了凉。
今早上她有些发烧，只能留在凤尾山休息了。
“几位，接下来，我根据调查信息，对事件做一次整体描述……”
何鹏飞拿起眼前的一份文件，边看边朗声道：“四月十七日晚上九点十五分，在醉墨华庭小区散步的言自若、言非凡、王妍、田雨一行四人，第一次与孙正鑫、孙正文等一行六人相遇。”
“孙正鑫几人见到了戴着面巾的王妍，心生了强烈的好奇之心，一致决定让六岁的孙正文扯下王妍的面巾，要一探究竟。”
“特意变换了道路的孙家姐弟等六人，再一次与言家姐弟四人相遇。”
“之后，孙正文用计靠近了王妍，趁其不备扯下了面巾，结果是自己被吓晕倒地。”
“孙正鑫见状，出口大骂……”
这时，穿着精致，浓妆艳抹的蒋丽，忽然开口道：“我的女儿一向乖巧的很，上的也是贵族双语学校，我们也多有管教，她怎么会骂人？”
“一定是他们……”
“蒋女士……”
何鹏飞打断道：“骂人这事，是与孙正鑫同行的其他四人一致的笔录。”
“你要不要看一看？”
蒋丽没有接何鹏飞递过来一沓文件，转而道：“我女儿才十五岁，还是初中生，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她见自己的亲弟弟忽然晕倒在地，一时心急，口不择言，也是可以理解的。”
蒋丽伸手指着言非凡，愤愤的指责道：“倒是你姐，一个近三十岁的女人，直接上来就打了我女儿一巴掌。”
“这是一个大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言非凡冷哼一声，道：“十五岁，还是一个孩子？这在古代都嫁人当母亲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孩子，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啊。”
“你什么意思？”蒋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语气淡淡的说：“遗传，身体力行的耳濡目染，孩子自然随父母。”
“怎么，你希望你家孩子都和隔壁老王一样？”
王川差点没崩住乐出来。
他没想到，有些木讷，不太通人情世态的言非凡，也有这么犀利毒舌的时候。
其实，王川所不知道的是，言非凡早已经从姐姐那里得到指点了。
此次面对面的商议，是两军初次交锋，自然不能弱了气势。
作为最年轻的言非凡，要承担起出头鸟的重任，什么狠话，得罪人的话，都得由他说。
即便说得太过头，由刘锦和王川两位长辈在，一句轻飘飘的年轻不太懂事，就能把场子转回来！
“你……你……”
蒋丽憋的脸通红，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反击。
“咳……咳……”
何鹏飞清咳了两声，打断道：“我们今天坐下来是协商解决方案的，可不是激化矛盾的。”
“先让我把事情经过，叙述完如何？”
何鹏飞见蒋丽坐了下来，接着道：“孙正鑫被言自若一巴掌打在了地上，就让同行的四人，为她报仇。”
“同时，她爬起来就踹倒了正为孙正文检查身体的言非凡……”
蒋丽又插言道：“这里，我必须为女儿解释一句，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医生。”
“她还以为对方有不良心思，所以她才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没有一点形象的打人。”
“姐弟情深，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言非凡轻呵了一声，说：“踹倒了人，又踢了一脚还不算，还歹毒的要一脚踏坏我的手。”
他举起特意用整条纱布缠起来的右手，愤愤的道：“我可是一名外科医生，你们知道我的一双手有多重要吗？”
“言自若作为我的姐姐，清楚的知道我的手被踩坏了，我的职业生涯也就完了。”
“紧急之下，她出手重了一些，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这才是真正的姐弟情深啊……”
何鹏飞见蒋丽还要开口辩驳，立时开口劝阻道：“各位，各位，嘴官司还是不要打了。”
“你们能让我一次性把事件经过讲完吗？”
见双方都不在说话，何鹏飞继续道：“孙正鑫被言自若大力推开，身体撞入花树，被一根树枝刺穿了脖子。”
“之后，双方停止了争斗。”
“言非凡为孙正鑫做了检查，并在第一时间联系了119，120和110。”
“如今，孙正鑫的伤口经妥善处理，没有了危险，伤情初步鉴定为轻微伤。”
蒋丽又着急的插言道：“何所长，这个伤情鉴定，我们是不认可的。”
“脖子都被刺穿了，差一点小命就没了，怎么可能是轻微伤？”
何鹏飞解释道：“这不是正式的伤情鉴定结果，是我们咨询几位医学专家得到的建议。”
“主要是方便我们对这这事件的初步定性。”
他又补充道：“你们可以提请司法鉴定中心，对孙正鑫的伤情，进行司法鉴定。”
“伤情鉴定，我们肯定是要做的。”
蒋丽冷声到：“不仅是女儿的伤情鉴定，儿子的伤情鉴定，也要做。”
她伸手一指对面的言非凡和王川，“我告诉你们，我儿子的癫痫，已经被确诊了。”
“搞不好，这个癫痫会陪伴我儿子一生。”
“这个责任……”
“砰……”
言非凡一拍会议桌，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
“真是可笑，你的熊儿子主动撞到妍妍，扯下她的面巾，被吓出了毛病。”
“这纯粹就是他自找的。”
“你还想着让我们承担责任？”
蒋丽也站了起来，一脸怒气的说：“我的儿子才五岁，女儿才十五岁。”
“如今一个脖子树枝刺穿，受到了巨大的身心伤害。儿子更是被吓出了癫痫。”
“不管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还只是孩子，还未成年，是受法律保护的。”
她又一指王川，指责道：“你的女儿，就不应该戴着面巾在路上散步！”
王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制了心中的火气，看向何鹏飞，说：“何所长，你继续往下讲吧。”
何鹏飞等怒目相视的蒋丽和言非凡再次坐下，才开口道：“其他几人的伤势，都是很轻的皮肉伤和软组织挫伤。”
何鹏飞目光缓缓的扫过众人，说：“这就是事情的具体情况了。”
“你们如有异议，我这里有所有当事人的笔录，还有当晚的监控录像……”
王川表态道：“我们对警方的调查没有异议。”
蒋丽也紧跟着说：“我们也没有异议。”
何鹏飞笑了笑，说：“既然都没有异议，下面就进入调解程序。”
“先说一下各自的想法吧！”
王川看向蒋丽，语带讥讽道：“爽快一点，直接说出你们的条件吧。”
蒋丽和父亲，还有小叔子对视了一眼，冷声道：“此事虽因我家孩子而起，但他们也是此事最大的受害者。”
“女儿被刺穿了脖子，天天晚上做噩梦。”
“儿子更是被吓出了癫痫。”
“你们一方，可是有两个大人。”
“这件事，你们一方只要稍微的成熟处理一下，就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
“所以，这件事，是你们一方处置失当，要负主要责任。”
“我们要求，也不高……”
蒋丽再次和自己父亲，还有小叔子交流了一下眼神，缓缓的说：“赔我女儿一百万。”
“儿子，五百万。”
听到这，王川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摇头道：“真是有什么样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啊。”
王川转头对何鹏飞说：“何所长，今天这个情形，你也看到了，这个协商，是真的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他看向对面的蒋丽几人，一脸郑重的说：“我方拒绝协商，决定通过司法途径来解决。”
“我们就在法庭上见吧！”
王川看了看左右的刘锦和言非凡，说：“刘院长，非凡，我们走吧……”
几人一起缓步走出了派出所。
“非凡，一听那位母亲的话，我就明白，这件事是和平解决不了的。”
王川又笑了笑，说：“我之所以忍到最后，就是想看看他们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一百万，五百万？真敢开这个口。”
“呵呵，不过呢，这也算是给了我们一个可以借题发挥的利用点。”
王川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沉想下雨的天色，沉声道：“他们既然蛮不讲理，那就让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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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练手（求订阅）
对于王主任心生震怒，想借着这件以次充好缝合线一事，对整形中心来一次大整顿，言非凡也只能是干巴巴的祝愿一声顺利。
这种权谋争斗一类的事情，言非凡是七窍只通了六窍，真正的门外汉一枚。
王川也压根没指望他出工出力，还告诫他不要牵涉到这里面来。
在今天的正式鼻整形教导之前，王川和言非凡两人还去了六楼病房，检查尤家勇的恢复情况。
这几天，这个家伙过的相当凄惨。
他全身各处都疼，但疼痛值又还没到需要注射止痛剂的程度。
尤家勇只能靠几片止痛药，撑着，熬着。
脸色那是憔悴的很。
和他相比起来，最近休息也不太好的王川脸色，要好上许多。
用王川的话说，一是他更能忍。
二也是左腿那块肌肉，神经疼痛值的下降幅度，比他预想的要快上许多，让他晚上多少能睡上几个小时。
王川给尤家勇做了一个检查，并告诉他，今晚上需要再一次划开他的下颌体皮肤，把植接没有成功的肌肉束，剔除出来。
如果剔除的肌肉束过多，就需要再次植接。
看到尤家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王川带着浅浅的笑意，离开了病房。
接下来，王川和言非凡又来到了五楼，查看唇裂修复手术十天之后，乐乐和欢欢的恢复情况。
如今这两个孩子，已经可以进食温热的半流食食物，精神状态比前几天好了许多。
这两天，他们正在进行发音纠正练习。
做了腭裂修补和唇裂修复的两个小家伙，发音相比之前，清晰了很多。
只不过他们过往的发音习惯，需要接受医院的语言训练师的纠正，同时学会新的发音技巧。
言非凡分别对乐乐和欢欢的刀口恢复情况，做了一个仔细的检查。
应该说，在精心照顾下，他们的术后恢复都相当不错，也达到了出院标准。
但考虑到福利院的各种条件，不如这里更适合休养，王川决定让他们到了本周五，再办理出院。
走出乐乐和欢欢两人的病房，王川不由的感叹道：“没有对比，就没有说服力。”
“唐铮和葛向辉两人的实力都不弱，但是相比你的整体手术思路，还有技术，这表现出的术后效果，差距还是一目了然的。”
相比小女孩欢欢，言非凡主刀的乐乐，即便多做了鼻咽腔修复和上颌牙齿修复，但刀口的恢复速度，明显要比欢欢快了不少。
具体衡量的话，可以说恢复速度快了一天。
不过两人的术后恢复差别，最主要的还是这两个孩子的外观。
如果忽略掉乐乐的上嘴唇，还未彻底愈合的缝合伤口，他的嘴型，还有鼻型，已经和普通的小孩子没有多少差别。
而欢欢的嘴型和鼻型，给人的不规则感，异样感，很是明显。
在十二岁左右，她很有必要再做一次整形。
术后效果的对比事实，是如此的明显，又是在主任面前，言非凡没有遮掩自己的嘚瑟笑容。
王川瞅了他一眼，轻笑道：“那位葛向辉医生把你那天的手术视频借过去了观摩，前两天还向我咨询了好几个唇裂手术的问题。”
“看他的样子，是有志于在唇裂修补手术上，做出一番成绩出来。”
言非凡哦一声，有些疑惑的说：“这唇裂修补手术，不算多大的手术，能做出多大的成绩？”
王川轻呵一声，说：“也就是你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他又感叹道：“唇裂修补手术，虽然不大，但每个儿童的唇裂情况，可都是不一样的。”
“而且这个手术还涉及到口腔外科，整形外科，儿科等数个科室。”
“像你一般，一名医生在一次手术中就完成几个项目的修补和整形，是非常的困难。”
“即便能够完成，术后效果，也很难以达到你这种程度。”
王川强调道：“如果葛向辉他在这一单项手术上，一个人能一次完成所有工作，还能达到你八成的功力，就足以让他傲视这领域的其他医生了。”
言非凡不由的一乐，问：“主任，按照你这话的意思，我这唇裂修补这一单项手术上，岂不是可以称得上专家级别了？”
王川愣怔了一下，有些郁闷的说：“可以这么说，非凡，你就凭乐乐这一台手术，足以称得上唇裂修补专家了。”
“我也承认，我来主刀，做不到你这种程度。”
王川为了自己的面子，又急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专心致志的在唇裂修补手术上下一番大功夫，肯定能做的非常不错。”
“只是如今……”
言非凡笑了笑，说：“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像唇裂修补这样有些复杂的小手术，志当高远的医生们，压根看不上。”
“而一般的医生想要做好，自身实力不太够。”
王川轻轻一笑，颔首说：“你理解的很对。”
“葛向辉这家伙大概是看出了这一点，想通过这一单项手术，让自己打出名气。”
王川幽幽的道：“我们附属医院有太多的实力医生，想要站稳脚跟，还要出人头地，就要有傲视他人的拳头本事。”
“就像是一提到胃十二指肠吻合手术，就会想到普外科的彭玲医生，提到房室间隔修补手术，就会想到心外科的周贤医生一样。”
“在某单项手术上做到极致，也是扬名的一种快捷方式。”
“当然了……”
王川又语带傲气的道：“真正志存高远，有追求的医生，是不会把自己局限在单一领域的。”
“天天的让我做鼻整形手术，我肯定会烦的。”
“我们要永远的挑战自己……”
听到这，言非凡不由的在心里嘀咕。
目标是全外科医生，我大概是附属医院最敢挑战自己的医生了……
早上九点，言非凡首先向秦颖老师汇报了，他自己对羽毛球国手郭凡伤情信息的研究结果。
“老师，他的伤势，我可以治疗。”
秦颖对这个回复，没有半点意外，表情淡然的说：“我会通知他，让他尽快的空出足够时间，前来医院接受治疗。”
她又询问道：“你那个鼻畸形整形手术，确定下具体的手术时间了没？”
言非凡坦言说：“王主任说，那孩子的鼻整形手术，对初次做类似手术的我来说，有些复杂。”
“为确保不出现问题，需要给我找一个简单一点的鼻整形手术，先练习一下。”
秦颖轻哦了一声，沉吟着说：“这样的话，我正好有一个人，可以给你练手。”
她又介绍道：“他是我以前一位意外事故患者，当时他伤情严重，没顾得上处理鼻子伤势。”
“本想着，让你在那个鼻畸形手术后，再给他的鼻子修复一下的。”
“既然你还需要简单手术练手，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不会出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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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忌讳（加更求订阅和月票）
到了中午，言非凡忽然在网上看到了很多爆料孙尧，还有东亚卫浴洁具公司不良行为的文章。
有好几位前员工发文说，孙尧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典型的暴发户，没有多少素质，对员工是呼来骂去，没有一点尊重。
他们还说，这个暴发户经常是口惠而实不至，心疼员工赚钱，见员工拿下了大单子，常找各种理由扣钱。
还有几位员工揭露，顾客看好的品牌产品，送货到家安装的，却常常是偷换的杂牌产品，或者是被他人换货的瑕疵品。
安装用的胶，根本不是宣传的无污染，无甲醛的环保胶，就是最便宜的劣质胶。
为遮掩劣质胶的气味，黑心的孙尧还让员工给胶添加了芳香剂，来糊弄顾客……
言非凡看过这一篇又一篇的前员工爆料，还有不少顾客的现身说法和控诉，这孙尧无疑就是一个十足的奸商。
他就最新爆发出的这波黑料，询问王主任。
得到的回复是，这不是他让人操作的，他也不屑为之。
大概率是，孙尧的竞争对手们下场了……
滨海某处拘留所，下午两点。
在探视时间，被关了两三天的孙尧，见到了一脸忧色的自家弟弟孙勋。
“情况很糟糕？”
孙勋点点头，说：“哥，你让我们在协商会上表现的强势一些，好在后续的谈判中占据上风。”
“我们这样做了，没想到对方直接掀了桌子，不和我们谈了。”
“如今这件事成了网络热点，网上黑我们的文章是越来越多，还有记者打电话说是要采访……”
孙勋叹了一口气，又转而说：“原来谈判进行中三个大额采购单，对方直接就不跟我们谈了。”
“两个正在进行的大单子，也暂时中止了，对方禁止我们的安装队进场。”
“说是要对我们之前安装的产品，还有安装质量进行一次全面检查……”
孙勋又补充道：“今天几个店，来看货咨询的客人，直接就降到了原来的四分之一不到。”
“几个销售员也表示，他们上门介绍产品，一自报家门，对方就嘲讽反问，熊孩子那家公司？”
孙尧握紧的双拳，重重砸在两人间的方桌上，立时引来探视房间内，负责监视的警察犀利目光。
孙尧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妥，赶紧的一举手，带着讨好的笑容一哈腰，向警察表示歉意。
他目光转回孙勋身上，冷声道：“他们这是要和我们刺刀见红，正面干了？”
孙勋犹豫了一下，说：“哥，这件事，我询问过律师了，不止一位。”
“他们说这件事，受全国大环境的影响，还有如今近乎一面倒的舆论，我们在法庭上取得支持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孙尧双目园瞪道：“馨馨的脖子伤，正文的癫痫，就白受了不成？”
孙勋答非所问道：“律师说，如今大环境对法官的要求是不能和稀泥，判罚要考虑公诉良俗，不能挑战普通大众的朴素认知！”
“如今这网上的言论，可是对我们十分不利。”
孙尧怒道：“这件事一夜之间传遍网络，他们是肯定花了钱，雇了水军的。”
“你也花钱，雇水军，雇公关公司。”
“我就不信，几个医生而已，他们的钱，能有我们的多！”
孙勋劝说道：“哥，他们的钱，肯定没有的多，但是他们的人脉关系广啊。”
“据我所知，整家附属医院的医生，都发动了起来，各自施展影响力，要抵制我们。”
他又告诫道：“哥，我已经接到了两家品牌公司的警告电话，让我们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此事，消除负面影响。”
“不然，他们会启动相关条款，撤销我们的区域代理权……”
听到这，孙尧是额头青筋直跳，脸上的肌肉也有些抽抽……
相比较孙家兄弟的焦头烂额，言非凡今天过得就惬意了许多。
午饭时，他给姐姐测了一下体温，发现她的体温已经降到了正常水准。
下午的急诊科，本因该是救护车不断，病人连绵的景象，今天却是意外的清冷。
急诊大厅内，医生和护士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端着茶，聊着天，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言非凡回答了几位医生和护士的关切后，准备回自己处置间，就见徐护士长走了过来。
“言医生，罗薇的事情，再次谢谢你！”
言非凡轻笑道：“徐姐，你再这样，可就太生分了啊。”
徐护士长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语态轻松的说：“言医生，你是不知道，看到罗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这颗心，总算是一颗石头落了地。”
“他们罗家的遗传基因强大的很，我那女儿和罗薇这个姐姐，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如今言医生你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我就不担心她嫁不出去了。”
“等她长大成人后，就请言医生也辛苦一下。”
言非凡随意的道：“没有问题！”
这时，一旁的小护士杨晴好奇的问：“徐姐，你那位侄女到底变成什么模样了啊？”
“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看啊？”
徐护士长笑眯眯的掏出手机，说：“就让你们几个小丫头看看言医生的偷天妙手，鬼斧神工。”
她对凑过来的杨晴、许珂等四个小护士，展示手机上的照片。
“这是我那侄女手术之前的素颜照，怎么样？是不是看着不太舒服？”
“现在，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徐护士长又补充道：“这是昨天拍摄的，刀口还没有彻底恢复，但是，效果已经出来了。”
“等等……等，都看看吧，这效果惊人部……”
随着徐护士长的手滑了一下手机屏幕，不敢置信的惊呼声，就从小护士嘴里脱口而出。
“呀，这是同一个人吗？”
“气质截然不同，大变活人啊。”
“就是就是，美了十倍不止的。”
“都可以选美当演员了……”
这些小护士惊叹完，呼啦一下就把言非凡给左右围住了。
“言医生，言医生，你看看，我这张脸能整容成多美的程度？”
“还有我，还有我……”
言非凡的双手被她们紧紧拽住，无奈的说：“徐姐的侄女，情况有些特殊，她只需要通过调整面部肌肉线条，就能大幅度提升容颜。”
“具体到你们，就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言非凡看向拉着自己右手的杨晴，说：“你，下颌太宽，下巴也有些前突，脸颊太平。”
“你要提升，脸上就需要大动。”
言非凡又转头看向许珂，说：“你呢，右眼眼型有些斜拉，鼻梁塌，鼻头大……”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许珂就很受打击的阻止道：“言医生，你就别说了，你的话很伤人的。”
站在一旁的徐护士长是抿嘴直乐。
“你们几个啊，别不相信，只要不怕受罪，以言医生如今的技术，都能把你们变成大美女。”
杨晴噘着嘴说：“除了不怕受罪，还得有钱。”
“就我这月月光的工资，啥时候能攒够啊。”
“找个富二代让他掏钱啊！”一小护士建议道。
杨晴就是一撇嘴，说：“就我这样子，怎么会有富二代看上！”
“唉，没富二代看上，就没钱整容。样子不好看，就吸引不了富二代。”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啊！”
杨晴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意识到了一点，兴奋的说：“呀，今天的病人好少啊，真清闲啊。”
她这话一出，就受到了包括徐护士长在内的所有人的怒目而视。
“杨晴，在急诊科是禁止说这样的话的。”
“这里说话邪气，你难道不知道？”
就在这时，有广播响起，“临近的福海天地发生脚手架坍塌事故，预计有十四五人受伤。”
“请所有人做好接诊准备……”
杨晴看着其他人投过来的指责目光，苦着脸说：“我不知道有这个忌讳啊。”
“这事故，我的乌鸦嘴可没这么大威力……”
第111章 心思灵动
（抱歉，发布顺序错了，明天会替换成新章节）
周一早晨，言非凡甫一睁开眼睛，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翻看几大网站的搜索热点。
一封被截图的电子邮件，基本上占据了热搜十三四的位置。
这封电子邮件，其实是整形中心主任王川通过医院内部邮件系统，发给附属医院诸多同事的。
这封电子邮件上写道，“诸位朋友和同仁，感谢你们对小女的关切，现将事情进展通报一下……”
王川在电子邮件中，先是将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然后又讲述了双方在派出所的协商结果。
他在邮件的最后写道，“对方指出，他们的女儿和儿子都是孩子，我方有大人，本应该能妥善处理此事，避免出现如今的严重后果。”
“因此，他们女儿的受伤，儿子的癫痫，我方要负主要责任。”
“对方要求我们赔偿他们女儿各种费用一百万，儿子各种费用五百万。”
“对这个无理要求，我方断然拒绝，并决定不再协商，通过司法途径解决。”
“附件是当晚事件的监控视频，请诸位朋友和同仁自行判断各方的对与错……”
言非凡在网上翻阅了一下，发现随着这封截图邮件在网上流传的，还有这一段监控视频。
他还高兴的看到，每一个帖子、报道，或视频下面，网友的评论都相当踊跃。
留言少的也有一二百条，多的有三四千条。
言非凡特意点开最多一条视频的网友留言，发现绝大多数留言，都是在痛骂熊孩子。
“人家好好的散步，故意去扯人家面巾，这样的熊孩子，吓死都是轻的。”
“十五岁也不小了，竟然开口骂人家的缺陷，被打那就是轻的，要是我就直接给掐死。”
“有熊孩子，就有熊家长，瞧瞧人家的这要求，没一点悔意不说，张口就要六百万啊。”
还有细心的网友指出，“大家注意没，那孩子撞到那女孩身上时，那女孩可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抱熊孩子，可见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呢。”
还有网友指出，“这个女子猛啊，一个人打四五个不良少年，还不落下风。尤其是最后的那一推，太给力了。奥利给！”
当然了，也有网友指责，不该首先动手打人，要以理服人，毕竟对方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言非凡快速翻看了一下留言，发现绝大多数的言论，都是指责熊孩子和熊父母的。
对熊孩子，差不多每一个人都是深恶痛绝。
他还在网上翻到了据说是内部人爆料的信息。
该信息指出，那吓晕熊孩子的少女，在小时候遭遇了一次非常严重的意外，导致面部严重毁容。
她的父亲，也就是发邮件的王川医生，本来是附属医院一位非常优秀的创伤外科医生，为了女儿，毅然转入了整形外科。
如今，这位父亲已经成为滨海最优秀的整容外科专家之一，但还是没有能力修复女儿的容貌。
平时，这位少女都待在郊区的家里，已经有好几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那天晚上，是她最好的朋友过生日。
她才鼓起勇气，第一次主动的走出家门。
没想到……
这段时间，家人和朋友是寸步不离，唯恐她想不开，做了傻事……
这篇爆料文章的下面，是清一色的保持队形的留言，“熊孩子该死”。
言非凡还找到了一篇爆料文章，泄露出了熊孩子父母的具体信息。
这篇文章指出，那一对熊孩子的父亲名叫孙尧，住在知名的高档小区，醉墨华庭。
其名下有一家东亚卫浴洁具销售有限公司。
这文章还指出了这家卫浴洁具公司代理销售的具体卫浴品牌，还有和在几大家居城开设的门店。
言非凡相继翻阅了几十篇与这件事有关的一些文章，忽的意识到了一点。
他和姐姐在这件事中的存在感，被明显淡化了，关注的热点基本上都被引导集中到了妍妍和王川，还有熊孩子和熊家长身上。
言非凡放下手机，起了床，在卫生间洗漱后，轻轻的推开了主卧的房门。
昨天傍晚，言自若和田雨被花姐开车送回了醉墨华庭。
只不过，言自若的发烧，还没有好利索。
言非凡就见睡觉一贯不老实的姐姐，身体斜躺在大床上，被子还算盖的严实，但还是有一脚丫子露在了外面。
他上前给姐姐盖了一下被子，又搓了搓手，然后把手心放在了姐姐的额头上。
还是有些低烧！
言非凡见姐姐睡的安稳香甜，就没喊醒她，自己来到了厨房，开始做早餐。
准备做早饭时，他接到了肖曼打来的电话。
“非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是不把我当姐姐和朋友对待吗？”
言非凡的赶紧的道歉道：“曼姐，是我不对。当时主要是想着，双方可以协商友好解决的。”
“没想到对方蛮不讲理，还狮子大开口。”
肖曼在通话里轻哼道：“有这样的孩子，你就应该想到，孩子父母的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
“这件事网上如今讨论的挺热，我就再加一把火，争取能在中午或晚间的新闻上报道一下。”
言非凡认真的说：“曼姐，谢谢你！”
“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客气了。”
肖曼在电话里回了一句，又语带跃然的说：“金医生说，那电子耳蜗周三周四就能送到医院，露露这周就能做手术了……”
结束了与肖曼的通话，言非凡抓紧做早饭。
他先后炒了两个姐姐爱吃的口味清淡的菜，又下了两小碗青菜馄饨虾仁面。
把菜和面都端上餐桌后，言非凡才跑去主卧，把姐姐给喊醒。
他给睡眼惺忪，坐在床上的姐姐，套上一件外套，催催说：“姐，起来吃过饭，再回来接着睡。”
“工作那边，我替你请一天假！”
言自若打了一个哈欠，摇头道：“不用请假，我这点不舒服，还是能坚持工作的。”
言非凡想了下，说：“行，你自己决定吧。”
“如果工作期间，感觉发烧严重了，或身体更加的不舒服，看病也更方便……”
这话还没说完，他的腿就被言自若给踢了下。
“大早上的，有这样咒姐姐的吗？”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说：“姐，就凭你踢人的麻利劲，我就知道自己是瞎担心了……”
和姐姐一起吃过早饭，言非凡紧赶慢赶的来到医院，还是有些晚了，都七点十五了。
王川倒也没批评他。
先关心了一下言自若的身体情况，王川又痛心的说：“非凡，我这两天暗自查了一下，你说的缝合线以次充好之事，确是有的。”
他冷着一张脸，目露杀气的说：“最近一两年，我管得有些松，有些人是心思灵动的很啊……”
第114章 叩诊
就像是船员忌讳说“沉”，吃鱼不能翻身，医院作为人们不想去的地方，但是又不得不去的地方，也是有所忌讳的。
医院的忌讳，首要的是“死”，化作一个数字，就是“4”。
所以，一些医院住院楼没有四层、十四层。
每个病区的病床，不编“4床”、“14床”、“24床”等等，也就是顺应病人及家属的忌讳心理。
不过，附属医院的住院楼是有四层，十四层的，床号也没刻意屏蔽4这个数字。
这是因为附属医院有足够的底气。
多少病患排着队等床位呢，你爱住不住！
医院的医护人员还比较忌讳说“闲”、“清闲”、“没事”，认为这些词语邪气，说不得。
因为一说就会来事儿，这几乎成了天理。
不仅说有忌讳，吃的也有讲究。
值班的时候，不能吃芒果，跟芒果有关的一切譬如芒果汁什么的，都不能吃，因为怕“忙”。
也不能吃草莓、蓝莓等，因为怕“倒霉”。
还会有人特虔诚的摆苹果和香蕉，四个苹果加两根摆成八字的香蕉，所谓“四平八稳”。
除了这些所谓的忌讳外，言非凡还被前辈教导过几条必须要注意的规则。
一是，如果是男方急救，需要家属签字同意，而送他来医院的只有他妻子。
这种情况下，言非凡被叮嘱，一定建议病人妻子再叫家里的其他人来。
比如儿子、男方的兄弟和父母。
这也是不得已，是医院总结出来的血泪经验。
因为，在实际情况中，目前女性在大部分家庭中的地位，其实没有那么高。
过往的经验一再表明，如果让女方自己做决定，很容易出纠纷。
但如果反过来，女方需要手术，有男方一个人在场同意就行。
还有一件事，可以看出男女地位的差异。
病人脑死亡变成植物人后，是坚持还是放弃治疗，女性配偶一般把决定权交给男方的父母兄弟。
言非凡还被前辈告知，在不影响医学和医院秩序的情况下，可以让病人用他们不知从那里淘来的所谓“秘方”。
对于某些特殊人士，宗教管理局批准的话，甚至允许在附属医院做法事。
这是因为生命太过神奇，了解越多越是敬畏。
患了疑难杂症，宣告死刑的，有奇迹病愈的。
只是普通小毛病，也有丢掉性命的。
医术之外，运气、心态、精神力量，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病患的生死。
就像是今天下午送来的，因为脚手架倒塌受伤的十几位伤者。
一位工人，躯体都被三根钢筋穿透了，甚至伤到了心脏，经过抢救，竟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这些人中，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伤者，据说是一位老板，今天只是心血来潮的来工地视察。
刚下车的他，距离倒塌的脚手架据说有二三十米的距离，被却一块迸溅的砖块砸到了头。
这位老板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头疼头晕，让司机开车带他来的医院，只是预防性的做个检查。
结果却是，这位老板，没能走出急诊科。
这让急诊科的众人纷纷感叹，命运无常……
急诊科的下午先是一小段难得的休闲时光，但是从下午到晚上却是一通应接不暇的忙碌。
晚上八点，言非凡还抽出时间去了整形中心，对尤家勇的肌肉束植接情况，进行了检查。
检查结果令王川和言非凡相当满意，只有不到约百分之五的肌肉束没有成功。
他们在上次手术中，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植接的肌肉束做了一些余量处理。
当下，两人把没有植接成功，还有多余的肌肉束做了剔除。
这两次忙碌，让言非凡回到醉墨华庭，已然过了晚上十点。
言非凡回到住处，意外发现竟然有了客人。
“两位，隆重介绍一下，这就是我那个天才弟弟，附属医院最年轻的住院医师，言非凡。”
言自若把想逃回自个房间的弟弟拽住，把他拉到了两个看上去挺养眼的年轻女孩近前。
“非凡，跟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
言自若指着一位肤色微黑，留着一头精神短发，看上去很阳光的女子。
“我在蓝天会馆的健身教练，聂青！”
“这一位……”
言自若又指向聂青身边，看上去脸色有些发白，很是秀雅文静的女孩，“我在健身会馆认识的伙伴，薛雅莉！”
“聂青，你好！薛雅莉，你好！”
言非凡随意的打了一个招呼，又敷衍说：“刚从医院忙完回来，有些累了……”
“是又累又饿了吧？”
言自若急忙接过了话，“我估摸着你快回来了，就叫了一些外卖当夜宵。”
“不过，没有点喝的。”
“非凡，你再给我们煮一些馄饨吧。”
姐姐都发话了，言非凡只得照办。
他换了外衣来到厨房，准备煮馄饨，言自若也跟了过来。
她凑近言非凡，小声道：“弟弟，怎么样？她们长的还都可以吧？身材也都很不错哦。”
“更喜欢哪一个啊？姐姐帮你！”
言非凡把接好水的汤锅放炉灶上，打开了火。
“姐，你专心寻找你的富二代就可以，我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早出晚归的，哪有时间谈女朋友啊？”
言自若不屑的撇撇嘴，说：“按照你的这个方说法，医院的实习医生、住院医，都得打光棍。”
“可他们当中，有不少都是有女友的。”
言非凡一本正经的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难道不是男人？”
言自若嘲讽了一句，忽然听到敲门声响起，急忙跑出了厨房……
十几分钟后，言非凡用托盘端着四碗馄饨，来到客厅，就见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小菜。
言自若、聂青，还有薛雅莉，都还没有动筷，一直在等着他。
言自若放下托盘，不由得抽动了一下鼻子，看向了附近的薛雅莉。
他闻到了淡淡且熟悉的味道。
略带铁锈的腥味。
又注意到薛雅莉有些发白的脸色，接过馄饨的双手，也有些轻轻发抖。
“你身体不太舒服？”
薛雅莉不好意思的一笑，刚想回应呢，一旁的聂青开口道：“言非凡，你观察的真仔细呢，不愧是天才医生。”
“她今晚突然来了情况。”
言非凡轻哦了一声，再次看了看面色有些尴尬的薛雅莉，问：“有痛经的毛病？”
薛雅莉摇摇头，说：“没有，不过这次有一些痛，可能是之前，身体锻炼太过剧烈的缘故。。”
“很痛吗？”言非凡又问道。
薛雅莉小声道：“有些痛，不过还能忍受。”
“这次来的准时吗？”
被追问这样的私密话题，薛雅莉心中有些不悦，但考虑对方是医生，且目光明正。
她耐着性子，说：“比我推算的提前了两天，以前都是准时或推迟一两天的。”
“首次，例外，都代表着不同寻常。”
言非凡一脸郑重的说了这一句，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听诊器和血压计。
薛雅莉见对方摆出了医生检查身体的架势，只得无奈配合。
聂青也凑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言非凡先测量了薛雅莉的血压，107/64mmHg，正常。
接着，言非凡用听诊器听薛雅莉的心跳、肺音，还有肠音。
考虑到对方是女孩，还来了情况，言非凡用听诊器很是用心的听对方的肠腹音。
他一边敲薛雅莉的小腹，一边辨别听诊器反馈来的声音。
这叫叩诊。
言非凡从听诊器里，听到了特有的浊音。
这表明腹部有积液，而且还不少。
病人腹部有积液时，当敲击患者腹部，振动频率会发生变化，从听诊器听到的音调就有不同。
经验丰富的临床医生，可以根据音调，来判断患者腹部是否有积液。
言非凡摘下听诊器，严肃的说：“薛雅莉，你的腹部有不少积液，我的判断很可能是积血。”
“你现在需要去医院做一个腹部B超检查……”
第115章 王川的秘密（求订阅）
左输卵管囊肿破裂，腹部有三百毫升的积血。
这个确诊结果，让薛雅莉后怕不已。
医生脸色严肃的告诉她，这种情况堪比宫外孕破裂出血。
如果她今晚没有来医院做检查，而是回家休息，很可能的结果，就是再也不会苏醒。
急诊科协调联系妇科的值班医生，第一时间给她安排了紧急手术。
言家姐弟等薛雅莉在滨海的亲友急匆匆赶来后，就离开了医院。
姐弟两人回到住处，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半。
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怎么吃东西的言非凡，是又累又饿又乏。
他赶紧的在茶几旁坐下，拿起筷子就准备对茶几上的饭菜下手。
“急什么啊？”
言自若止住了他，伸手把小菜端了起来，“都凉了，用微波炉热一下！”
言非凡耐着性子，等姐姐热好菜，还有馄饨。
他先吃下一碗馄饨，才感觉胃舒服了一些。
言自若又把另一碗热好的馄饨，推到弟弟近前，开玩笑的说：“亲爱的弟弟，这一次，你算是救了薛雅莉一命呢。”
“她康复后，以身相许的话，你就应下来吧。”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我救下的年轻女孩，如果都以身相许，我早就妻妾成群了。”
“姐，你就别乱操心了。”
他又补充道：“等七八年后，我成了主任医师，也算是功成名就，到时一定给你找一个各方面都更优秀的弟媳妇。”
“七八年？”
言自若伸手戳了一下言非凡的脑门，语带不满的说：“我岂不是还要照顾你很久？”
“不行，你得赶紧找个人，替我照顾你！”
言非凡不愿搭理姐姐，埋头一个劲的吃菜。
他吃了几口，感觉有些不对，一抬头见姐姐的眼睛，就在近前。
言非凡惊的身体向后一仰，问：“姐，你这是要干嘛？”
“七八年？那个时候，小雨也大学毕业了呢。”
“说……”
言自若站了起来，单手掐腰，一手居高临下的指着言非凡，质问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是什么时候动了媳妇养成的心思？”
这一次，言非凡是彻底无语了。
他抬手就把姐姐指着自己的手拍走，“姐，你可真会想，我把小雨当妹妹对待的。”
“难道是我猜错了？”
言自若又坐了下来，分析说：“小雨挺可爱的，虽有些娃娃脸，底子不错，再过一两年容颜可就长开了。”
“到时她再化化妆，不敢说是大美女，但美女还是称得上的。”
“小雨性格也开朗欢腾的很。”
“我看得出，这个小丫头，对你是很崇拜的。”
“再过七八年，你三十一二，她二十二三，你们两人挺般配的呀。”
见姐姐双眼开始放光，言非凡急忙道：“打住，打住，姐，你就别乱说了！”
“就小雨那个邋里邋遢，好吃又脑子笨的家伙，要不是她脸皮够厚，我都不想搭理她。”
言自若轻哼了一声，说：“不想搭理，那你还时不时的关心她的学习？”
言非凡解释道：“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声誉。”
“我可不想自己辅导之神的名号，被这个小丫头给糟蹋了！”
言自若轻切一声，一脸所思的说：“就你这性子，不了解你的女孩，还真不太容易看上你。”
“小雨，可是知根知底的……”
就在言自若为自家弟弟的个人问题盘算之际，此时此刻，王川在上次犒赏言非凡的那家私房菜馆，刚把宴请的几人送走。
他换回了自己常待的那个小房间。
王川先把左腿把旁边一搭，双手撑着案几，咬着牙，动作缓慢的坐在了蒲团上。
坐下后，他松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准备端起，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本以为来人是女老板，王川用眼角余光一瞄，却意外发现来者，是一男一女两个老外。
女孩也就二十出头，棕色头发，蓝眼睛，五官也算精致，却有满脸的雀斑。
另外一人是四十多岁的男子，也是棕色头发，灰色眼睛，高鼻梁，窄额头，W下巴……
越看这男子的长相，王川越是感觉熟悉……
忽然之间，他认出了对方。
王川心神一凛，脸色大变，慌忙的想要起身，却一时没能起来。
他语带急切的问：“罗杰·金切，你怎么来了？”
“你这是身份暴露，被以前的麻烦找上门了？”
被喊做罗杰·金切的男子，没有直接回应。
他见房间没有椅子和沙发，干脆招呼身边的女孩，直接跪坐在了案几前。
这老外男子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没有暴露，我活的好好的。”
“王医生，叫我奎林·卡尔多索吧。”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唏嘘的说：“这几年过去，我已经熟悉了这张脸，也熟悉了新的名字和身份。”
自称是奎林的老外，一指身边女孩，说：“王医生，她是安洁尔·沃森。”
“还请王医生给她改变一下容貌，让熟悉的人认不出她。”
听他这么说，王川的紧张心情，平复了一些。
他脸色一沉，冷声道：“奎林，这样的事情，我已经不再做了！”
奎林呵呵一笑，张了张嘴，说：“王医生……”
接下来，他忽然有些卡壳了。
憋了老大一会儿，奎林才想了起来，“王医生，你们有古话，一入江湖，就很难洗手了。”
王川沉默了一会儿，问：“她犯了什么事？”
奎林摇了摇头，说：“她这么年轻，还是大学生，能犯下什么事？”
“只是看到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安洁尔需要躲一段时间。”
停顿了一下，奎林接着道：“王医生，钱，我们会给双份，但是有两个要求。”
“请你联系美国的琼姐，给她一个新身份。”
王川听到这，不置可否，目光却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
奎林组织了言语，继续说：“第二个要求，王医生，几年以后，要把她的容貌再恢复过来。”
王川直接拒绝道：“这怎么可能？”
“破坏比建设容易，把她的容颜变成另外一张脸，相当于破坏，相对简单。”
“但是再恢复成原本的容貌，这是不可能的。”
王川语速有些快，不过奎林也大致听懂了。
奎林补充解释道：“王医生，也不需要完全恢复，只是让原本熟悉她的人，能够认出来，就可以了。”
“安洁尔还这么年轻。”
“她原来的身份，也很重要，等那件事情彻底过去，她需要恢复原来的身份，过上原本属于她的生活。”
奎林希冀的问：“王医生，以你杰出的整形技术，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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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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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钱，够用就好（加更求订阅）
周二下午，孙勋再一次去拘留所探视了孙尧。
“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大事？”
面对哥哥直截了当的询问，孙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问：“我脸上表现的就这么明显？”
“何止明显，就差把愁和惨刻在眉头上了。”
孙尧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你赶紧的说，别拖泥带水的，对方又出了什么大招？”
孙勋轻声汇报道：“滨海城市电视台的晚间节目《百姓访谈》，报道那件事了。”
孙尧眉头一皱，说：“报道就报道了，虱子多了不咬。”
“哎，我让你请的公关和水军，请了没？”
“还有那些诋毁我们的文章？”
“效果怎么样？”
孙勋小声道：“请了，不过有监控视频，还有派出所发出的情况通报。”
“网上的舆论，不太好引导。”
“黑我们的文章，也请了律师在收集证据。”
停顿了一下，他迟疑着说：“哥，今上午，税务、工商，还有劳动监察的人一起上门，对我们来了一个联合检查。”
孙尧就是一惊，急切的问：“税务那一边？”
孙勋不敢看哥哥的眼睛，低着头，说：“他们应该是有备而来，把所有的账本，还有你和我的电脑，都带走了。”
“哥，因该是瞒不住了。”
他偷偷的瞄了孙尧一眼，见他是满脸的愤怒，呼吸也变得急促，小声道：“哥，估计这补税，还有罚款，是免不了了。”
“你要心中有数。”
“还有十几个员工的保险和劳动补偿。”
“工商那边也说，我们违反了广告法，涉嫌虚假宣传什么的，估计也会有罚款。”
接下来，孙尧张了张嘴，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有什么事？赶紧的说，别吞吞吐吐的。”
听到孙尧的厉声催促，孙勋缓缓的说：“哥，我听说，癫痫主要的病因是遗传。”
“我们孙家，还有嫂子的娘家，没听说有谁得过癫痫啊？”
孙尧有些恼了，道：“孙勋，你这个臭毛病就不能改一改？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
孙勋一咬牙，说：“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上面有不少照片和聊天记录。”
“有方红和她三岁儿子的照片。”
见孙尧的脸色一变，孙勋尬言道：“别说，方红那儿子和你长的可真像呢。”
注意到哥哥的眼神陡然变的犀利，孙勋又急忙道：“邮件中，还有嫂子和其他人在一起的照片！”
“在一起？”孙尧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森。
孙勋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小声道：“就是你认为的那种在一起。”
他低着头，不敢看哥哥的眼睛和表情。
等了一下，孙勋也没等来哥哥的回应。
他抬头一看，惊讶的发现哥哥面上的表情，竟然比先前平静许多。
“哥哥……”
孙尧一摆手，止住了孙勋，说：“对于她和外面的男人，我早有预感。”
“只是碍于家庭和公司，没有去查证而已。”
他冷声道：“这几年，公司那边已经被我安排的差不多，就趁着这个机会一分两散吧。”
孙尧轻哦了一声，说：“哥，你早有安排就好。那正鑫和文文的事？”
孙尧长叹了一口气，说：“是我小瞧了对方的能量，既然律师说上法庭，我们也占不了便宜。”
“就让这件事赶紧结束吧。”
“我可不想，等我从这里出去后，留给我的是一地鸡毛，不可收拾的乱摊子……”
下午近四点，附属医院整形中心。
言非凡，还有王川，见到了秦颖医生介绍而来的张翰。
这人今年二十一岁，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去年夏天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身体受到重创。
那次事故中，他的鼻头也被擦去了三分之一。
不仅如此，多处骨折的鼻骨，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复位，造成如今的鼻头有些歪斜。
而且，张翰的鼻梁也有些洼塌。
一番检查之后，言非凡和王川商议了一下，决定给他做一个包括修复缺损鼻头、正鼻骨、提升鼻梁、修整鼻翼等一个全面鼻塑型手术。
至于手术费用，在秦老师的说情下，言非凡决定自己不要酬劳，免费做手术。
王川也是大笔一挥，费用给了大幅度减免。
这样，原本预估五万多的手术费用，最终降到了一万六左右。
只是这个收费，还是让秦颖有些不太满意。
“王主任，张翰家里要是富裕的话，他的鼻子修复手术，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王川郁闷的说：“秦医生，这个一万六，也就是够支付整形耗材、药品、检查费用和住院费用，还有护士的劳务费等。”
“我和非凡一分没要，中心也是没一分利润。”
秦颖轻叹了一声，说：“从五万降到了一万六，也算是可以了。”
“王主任，这份心意，我心领了。”
“哎，从五万多到一万六，王主任，不得不说，你的心可真够黑的。”
秦颖揶揄道：“我终于明白，你家的大别墅，还有醉墨华庭的大房子，是怎么来的了。”
“整形手术，卖的就是医生高超的技艺。我定价是高，但我的技术也好啊。”
王川分辩了一句，又解释说：“秦医生，凤尾山那幢别墅，其实是妍妍她母亲出的钱。”
“你知道的，她在美国做生意，钱赚的多。”
秦颖有些唏嘘的说：“光是醉墨华庭那套房子，医院能买得起的医生，也不多的。”
她看向言非凡，有些无力的劝说道：“非凡，钱这东西，不要过分追求。”
“等你的医术达到了足够的高度，钱，荣誉和地位，你一样都不会缺的。”
言非凡嗯了一声，说：“老师，我明白的，钱够用就好。”
秦颖满意的点点头，看向王川，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告诫眼神，就离开了整形中心。
看着秦医生的背影，王川缓缓的说：“非凡，秦医生说的对，等你的医术足够高，钱，荣誉和地位都不会缺少的。”
“你可不要舍本逐末。”
停顿一下，他回忆着说：“当年，我带着妍妍去国外求助知名的整容医生。”
“那时，妍妍妈妈在国外的生意，也不太顺。”
“为了筹措钱，我可是在国外做了好一段时间的黑市医生。”
“往事不堪回首……”
王川感叹了一句，转头看着言非凡，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告诫道：“非凡，哪天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不要想歪门邪道。”
“我，秦医生，刘副院长，还有整个附属医院都是你的后盾。”
王川语重心长的说：“非凡，有时你错了一步，但这麻烦，很可能就会缠着你一生。”
对王主任这一次突然而来的人生教导，言非凡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他乖乖的应道：“主任，我记住了。”
这时，王川身上的手机响了。
和对方在电话里聊了几句，王川挂断电话，对言非凡笑道：“派出所何所长打来的电话。”
“说是对方服软了，想和我们再谈一次……”
第117章 陈医生，我可以
周三上午，一封手写道歉信在网上流传开来。
这封信的署名，是当前大热事件中，那熊孩子的父亲孙尧。
他首先自述道，事件当晚正在陪着客户吃饭。
听到了女儿和儿子之事，心急如焚的他，顾不上了自己喝了酒，急忙开车赶往医院。
结果因为酒驾，他当晚就被关进了拘留所。
这几天围绕着他家孩子发生的事情，他也是昨天傍晚才确切知晓。
接下来，孙尧承认这么多年忙于工作，疏忽了对孩子的教育，让他们变成了众人讨厌的熊孩子。
他承诺，会在今后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家庭上，加强对两个孩子的教育。
他还对当晚对妍妍造成的伤害，以孩子父亲的名义进行郑重道歉。
道歉信的末尾，孙尧表示，已经和对方进行了友好协商，圆满的解决了此事。
同时，对于此事，占用了大众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表示深深的歉意。
言自若把手机往餐桌上轻轻一扔，一脸鄙视的说：“可真够恶心的。”
“一封手写道歉信，把自己摘了出来，不着痕迹的把过错全推到了妻子身上，还把自己塑造成了负责爸爸的情况。”
言自若又拿起了手机，把屏幕展示给了言非凡，“非凡，你看看。”
“对于他当晚的酒驾，不少网友留言，罪不可恕，情有可原。”
言非凡笑了笑，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还不兴人家来一波公关，挽回一些形象了？”
“姐，你可以不用再担心，每天都能安稳的睡到日上三竿了。”
言自若轻哼了一声，说：“我又不是猪。”
“哎，说实在的，我还以为要赔点医药费呢，没想到对方道了歉不说，一分赔偿也没提。”
言非凡轻笑道：“主任说，这几千几万的钱，对方也不缺这一点。”
“他们既然下定了决心，干脆利落的解决此事，自然要把态度表现到位了。”
“免得我们不情不愿的和了解，转头又在网络上拆他们的台。”
言自若点了点头，说：“主任说的是。”
“虽然我看出这封道歉信，充满着谎言和无耻，但也没想着去网上揭穿。”
她又嘿嘿笑道：“等他从拘留所出来，不知她老婆会让他跪键盘呢，还是跪榴莲呢？”
“哎，说起榴莲，亲爱的弟弟，我想吃了。”
言非凡白了她一眼，说：“健身完，回家路上，你自己买一颗就是。”
他又强调道：“记住，躲自己卧室吃……”
这时，言非凡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摸出来一看手机屏幕上，跳跃的是陈瑜医生这四个字，赶紧接通了来电。
“左手大拇指再植！四号手术室！快点！”
这通知真够简洁干脆的，甚至都没有给言非凡嗯一声回复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言非凡赶紧的站了起来，“姐，陈瑜医生喊我去做手术，我先走了。”
“哎，你饭还没……”
言自若才喊了半句，就见弟弟已经跑出去了五六米，只得住了嘴。
她注意到弟弟打的这一份饭菜，只吃了一小半，又有些心疼。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遇到紧急手术，救人性命，那是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的。
不过，情况再是紧急，跑到创伤外科的言非凡，还是先去了一趟卫生间。
不管有没有内存，入考场之前，进手术室之前，进一次卫生间，已是言非凡的必经程序。
不然，就像是心中长了茅草一样，会严重影响他实力的发挥。
言非凡小跑着来到二楼手术区的更衣间，发现有一人正在换衣服。
这人，言非凡认识。
俞泉，创伤外科主治医师，陈瑜医生的学生。
言非凡选了一套中号，消毒密封好的蓝色手术服内衣，然后随便找了一个空柜子，开始脱衣服。
“又是老师喊你过来的？”
听到这突然而来的问话，言非凡简单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柜子被猛的一下，大力关上的声音……
俞泉有情绪，言非凡是理解的。
像这种手指再植手术，大部分的手术操作，都需要在显微镜手术视野下进行。
创伤外科的手术显微镜，装有两套目镜，只能供双人使用。
一人主刀，一人协助，共在一个手术显微视野中进行操作。
至于手术台上的其他助手、护士，只能通过观看手术台两侧的大屏幕上实时播放的手术画面，还有主刀医生的吩咐，做一些协助和辅助工作。
言非凡的到来，无疑是抢了本该是俞泉第一助手的位置，退居到了干杂活的助手位置上。
言非凡虽然理解俞泉的情绪。
但是，这样难得的学习和实践机会，他是不会拱手相让的。
医院这种地方，容不得谦让。
多学一点东西，就是自己的财富，在这将来，或许就能让一名病人免于死亡。
换上短袖蓝色手术内衣，又戴上手术帽和外科口罩，言非凡来到了四号手术室的刷手消毒区，进行刷手。
把自己双手双臂刷的皮肤发红后，言非凡走进手术室，注意到一位成年男子伤者，已经被移到了手术台上。
主刀的陈瑜医生，还没到。
麻醉师在给伤者进行麻醉处理。
两名护士在给伤者全身铺无菌布，唯有把手术部位，左手暴露在外面。
至于俞泉，他在给托盘里的断指，做灌洗。
他这一步，是要把断指中血管中的残存血液等液体给冲洗出来。
此外，还有三位穿着消毒衣的年轻医生，站在距离手术台三米外的观摩区，目带羡慕的看着在手术台周围忙碌的俞泉和护士们。
言非凡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无菌手术衣，来到了手术台旁第一助手的位置。
他首要做的工作，就是检查手术显微镜，比如操作台的位置，目镜的高低，视野的清晰度等等。
这个检查，言非凡不能以自己舒适为标准，而要以陈瑜医生的舒服为标准。
和陈瑜医生合作过两次的言非凡，对具体的数据自然记得很清楚。
其实，今天这个手术团队，多是陈医生的固定合作成员。
这些细节准备工作，早就有人做在了前面。
只不过，言非凡如今是手术室第一助手，他需要做最后的把关。
他检查过后，根据自己的记忆，吩咐护士对显微镜做了些许微调。
接下来，言非凡开始做伤者左手大拇指断面的消毒和清创工作。
他先是用止血夹，夹住通往伤者大拇指的动静脉小血管，解开了他伤口处的包扎。
大拇指断面完整的展示在了言非凡眼前。
伤者左手大拇指在第二节的中段，与横断面呈三十度的角度被整齐的锯断。
这断面相当的平整，让言非凡的消毒和清创工作，容易了许多。
言非凡这边做好消毒和清创，俞泉也把灌洗清创完的断指，送了过来。
与此同时，陈瑜医生也恰好的准备完备，穿戴整齐来到了手术台前，站在了主刀位。
她先是检查了一下言非凡和俞泉两人的清创和灌洗工作，点了点头。
这时，手术显微镜被护士移动过来。
陈瑜靠近了目镜，体验了一下，很是满意的说：“很好，就这样，不用再做调整了。”
“时间中午十二点五十八分，手术开始……”
植接断指，灌洗、清创之后，就是接断骨。
陈瑜医生采用小巧的骨针和骨钉来接指骨。
这一步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接下来，就需要耐心和细心的先后缝合断指两端的血管、神经、指筋等等了。
这个过程中，言非凡需要用显微手术钳对准，并固定血管或神经的两端，方便主刀医生缝合。
随着手术的进行，言非凡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陈医生不在状态啊。”
今天陈瑜医生的缝合水平，相比前两次的表现，差了一些。
虽然这差别很小，但言非凡还是清晰的感知了出来。
两人中间隔着显微镜，言非凡看不到陈瑜医生，看不到她的目光，不知她有啥情况。
又过了十几分钟，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陈瑜医生表现出的状态，越来越差。
对言非凡来说，手术事关患者健康和生命，不尽全力，是不可原谅的。
除非体力或精力不济，客观原因造成的达不到最佳程度，
但这台手术，陈瑜医生开始才三十五分钟。
“陈医生，你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言非凡这句问的，有些不太客气。
“你发现了？”陈瑜停止了手术。
在她的示意下，护士过来把两人之间的显微镜移开。
言非凡就注意到，陈瑜医生的眉头紧锁，额头出现了细汗，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折磨。
俞泉也发现了陈瑜的异常，关切的问：“老师，你怎么了？”
“大概率是中午吃错了东西，肚子闹腾的很。”
陈瑜现在是又生气，还难受。
从医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令人难堪的事情。
陈瑜转头看向观摩区的三人，吩咐道：“去找邱医生或雷医生，请他们来接替我做手术。”
那三人赶紧的跑出了手术室。
不到三分钟，就有消息传了过来，邱医生和雷医生都在主刀紧急手术。
陈瑜这个着急啊，肚子着急，心里更着急。
这真是巧。
今天在工作岗位，科室内可以主刀断指再植手术的两位医生，都脱不开身。
言非凡注意到了陈瑜脸上的急色。
他在脑海中加速过滤了一遍断指再植手术的整个过程，忽的开口道：“陈医生，我可以接替您继续这台手术。”
一旁的俞泉也醒悟过来，连忙表态道：“老师，老师，我也可以。”
第118章 我是主刀，我说了算（求订阅）
这一句“我可以”，虽是言非凡见机会难得，冲动之下的脱口而出，却不是他不自量力的妄言。
言非凡以助手身份，全程跟着陈瑜学习过大拇指和食指全型再造手术，和食指中指再植手术。
他还研究过秦老师拍摄过的所有手指再植实况手术视频，还有教学视频。
这段时间，在言非凡的意识世界里，他更是模拟各种断指再植手术，不下上百次。
还有秦老师的教导，让言非凡掌握了毫米级别的血管，还有神经束的缝合技巧。
这对再植成人的手指，已经是足够了。
言非凡有足够自信，他可以接替陈医生，顺利完成这一台大拇指再植手术。
“言非凡，你自信你真的可以？”
面对陈瑜医生的确认，言非凡挺直身体，说：“陈医生，作为一名医生，我深知不能妄言，不能做超过本身能力的保证。”
“那是对患者健康和生命的不负责任。”
“具体到这一台手术，陈医生，我自信可以代替您顺利的完成。”
俞泉有些着急的说：“老师，我也是可以的。”
“我的水平，老师您可是最清楚的啊。”
他深恐陈瑜不知道似的，又提醒说：“言非凡他虽有天才的称谓，可他只是住院医，重新回医院工作，也不过才一个多月。”
这时，有咕咕声从陈瑜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言非凡和俞泉注意到，她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显然一再强忍的就要坚持不住了。
陈瑜夹紧腿，微弓着腰，语调急促的说：“俞泉，这台手术，我交给你……”
“如果出了差错……”
陈瑜忽然提高了嗓门，大声道：“我就不认你这个学生，你也别想在创伤外科继续待下去了。”
“俞泉，你还想主刀这台手术吗？”
“老师，我……”
俞泉有些犹豫了。
他知道，老师是说到做到的，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场合，有言非凡在一旁竞争的情况下。
如果自己真的出了差错……
俞泉这一犹豫，陈瑜立时就失望了。
“言非凡，这台手术就交给你了。”
陈瑜忙不迭的吩咐了一声，转身夹着腿，小跑着出了手术室……
“主刀换人！”
言非凡喊了一声，从原来的位置，来到了手术台的另一侧。
站在主刀位置的言非凡，转头看向观摩区的三位青年医生。
迎着他们三人的目光，言非凡感觉个头最矮的男子目光最为炙热。
他当即伸手指住了他，说：“你，刷手换穿手术衣，第二助手！”
“是，言医生！”
矮个男子兴奋的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调整显微镜……”
在言非凡的吩咐下，护士对手术显微镜的位置和高度重新进行了调整。
待手术显微镜调整到位后，临危受命的言非凡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了右手。
一柄小巧的显微手术镊，就被器械护士稳稳的递到了他的手中。
中断十几分钟的手术，重新开始……
只是，这台手术开始了没有五六分钟，言非凡再一次停了下来。
他语气严肃的说：“俞医生，请离开手术室！”
在过去的几分钟，接替言非凡原本位置的俞泉，表现的极其不专业。
俞泉是表现出了一名主治外科医生的水准，但是，却没有以助手的心态，来协助言非凡。
他对准的两端血管，没有呈现给言非凡最佳的手术角度，让言非凡缝合的很不顺手。
在前两分钟，言非凡还可以两人首次合作，互相不熟悉为对方解释。
但后续的三分钟，对方却依然如此。
俞泉似乎察觉不到言非凡缝合动作的别扭，甚至没能看懂言非凡发出的几个动作明示。
言非凡立时明白，对方这是在斗气。
心中有意见，有不满，言非凡都可以理解，但是斗气故意的不配合，却是彻底惹恼了他。
这是极其不专业，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言非凡当机立断的请俞泉离开手术室。
虽说带了一个“请”字，但是和驱逐出手术室没什么区别。
这对一名外科医生来说，可以说是一件足以铭记终生的大事。
俞泉当即炸毛了。
“你让我离开手术室？”
“你一个小小的住院医，让我一个主治医生离开手术室？”
“言非凡，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言非凡冷声道：“俞医生，请离开手术室。”
“我现在是主刀。”
“这里，我说了算。”
在手术室，主刀医生拥有最大的权威，这是行业公认的，也是医院规章制度赋予的。
当然，主刀医生拥有最大权威的同时，也要承担起最大的责任。
只是，俞泉并不买言非凡的账。
他气势汹汹的说：“言非凡，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四周……”
“我离开手术室，堂堂一台断指再植一级手术，可就由一个住院医领着几个实习医生在做。”
“这传出去，我们医院会被其他医院笑话的。”
言非凡声音略提高了一些，说：“俞医生，请离开手术室。”
他又告诫道：“俞医生，我这是第三次了。”
言非凡说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如果俞泉还违反他这主刀医生的指令，就会被报告到医院的纪律委员会。
那等待他的，可不就是处分这么简单了。
严重的，被医院开除，都是可能的。
俞泉还不死心，喊道：“廖护士，滕医生，你们也说句话啊？”
廖护士，器械护士，四十五岁。
她是跟着陈瑜医生时间最长的团队成员，很受诊断外科医生和护士们的尊重。
滕医生，副主任麻醉师，可以说如今手术室内级别最高的医师了。
被点名的滕医生，率先开口表态道：“言医生是主刀。”
廖护士也缓缓开口说：“陈主任亲口让言医生接替她，继续这台手术。”
这两人的话虽不相同，表达出的含义却是一致的，承认言非凡的主刀地位。
见状，俞泉是愤愤的大步离开。
与此同时，那位矮个男子也正好进了手术室。
他很是幸运的由第二助手，荣升为第一助手。
言非凡不得不再指了一名实习医生，让他去刷手换穿手术衣上手术台。
他环顾了一圈，沉声道：“手术继续……”
陈瑜大闹肚子，中途离开手术室，却让一名住院医接手断指再植一级手术。
而这名住院医，紧接着又把现场职级最高的主治外科医生给驱逐出手术室。
言非凡不用想也清楚。
这台手术注定会成为附属医院，甚至是整个滨海医疗界的谈资。
至于这谈资，是幸灾乐祸的嘲讽素材，还是令人惊叹的反转剧，区别就在于……
他能否顺利的完成这一台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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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止于手术室（加更求订阅和月票）
俞泉把脱下来的手术衣、手套、口罩等团成一团，发泄一般把它砸进了手术区门口的回收箱。
他感觉自己被羞辱的同时，心中也对陈瑜有了非常大的不满。
俞泉明白是自己一时犹豫让老师改变了主意。
但是，自己的犹豫，只是成熟和谨慎。
言非凡的信誓旦旦，却是大放厥词。
跟着老师已经有好几年，俞泉不相信，老师对自己的水平没有一个确切了解。
但老师偏偏就因为自己一时的迟疑，而选择了那个毛都没长齐的所谓天才。
不怕那个小子把手术搞砸吗？
到头来受到最大损害的，可是老师的声誉！
即便那小子侥幸成功了……
想到那个小子万一顺利的完成手术，俞泉忽然忐忑不安起来。
自己刚才在手术室的表现，老师肯定会知道。
以老师的严格，等待他的绝不会是好果子……
此时此刻，手术室里的言非凡，已经是火力全开，完全沉浸在了手术之中。
他刚刚在血管上缝好一针，脑海中就已经反复推演好了下一根血管一针又一针的全部缝合步骤。
推演在前，实践在后。
有章可循的言非凡，其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停歇，似缓实快的在稳步推进。
这还是在助手的配合，不太顺畅的情况下。
矮个青年作为一名实习医生，或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手有些不稳，技术动作也有些变形。
不过，言非凡感觉的到，矮个青年正在努力的调整自己，在不断的适应。
他也察觉到，矮个青年的状态在好转中。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暂时无人可用，言非凡也就没有把不怎么合格的他给轰下去。
言非凡只得自己辛苦一些，多做一些工作。
好在现在，还都在他的能力控制范围之内……
言非凡在这种精神高度集中的工作状态中，不知时间流逝。
更是不知道，手术室内又多了两名观摩者。
他的老师秦颖医生。
还有去而复返，额头上打着点滴的陈瑜医生。
陈瑜盯着吊在手术台斜上方的大屏幕。
那里清晰的显示着，一枚缝合针正在吻合的两段神经束之间，如同欢快的游鱼一般跃起又没入。
陈瑜张开嘴唇，轻声道：“那个一年之期的约定，不用继续了。”
秦颖转头看向身边这个家伙。
虽然有学生体贴的把凳子放在旁边，但她就是倔强的站着。
“你这是认输了？”
“我是认输了！”
陈瑜回应的很是干脆，又接着道：“不过，我可不承认，你的教导水平就超过了我。”
“你只是走了狗屎运！”
“你看看这小子表现出的水准，这是你在短短的一个月，就能教出来的？”
“秦颖，你就承认吧。”
“你就是走了狗屎运，本质上你在教学方面，还是一个一无所成的失败者。”
秦颖悠悠的道：“一日之师，也是老师，更何况已经教了一个多月了。”
“还有，陈瑜，你眼睛还不瞎的话……”
秦颖又语带得意的说：“你肯定看得出来，这小子在刚才的血管缝合中，使用的正是我总结并改进的独特技法。”
秦颖见对方想要张嘴，又接着道：“你可以嘴上不承认，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是门清的。”
陈瑜直接来了一个无语问青天的眼神。
“秦颖，你真是越老越不要脸皮了，什么你总结和改进的独特技法？”
“你就不怕那几位前辈，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算账吗？你不过是杂糅了一下，根本就没有自己独特的突出贡献。”
秦颖语气淡然的说：“把应用于不同场景的几种技法综合归纳，提炼成一种普适性技法。”
“这也是不小的贡献吧？”
“你这算什么贡献……”
陈瑜还想驳斥，却见秦颖举手止住了自己。
“陈瑜医生，你这么有精气神和我争辩，看来身体恢复的也可以了？”
秦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术台，“你要不要上？还是让我的学生一直替你做到结束？”
陈瑜轻切一声，说：“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想的啥？哼，这一次，我就牺牲一下自己名声，成全这小子一次……”
“哎呦……我还得出去一趟……”
又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到了收尾阶段，也到了最激动人心的关键时刻。
言非凡在助手实习医生，还有护士们的关注之下，松开了两个小小的止血夹。
紧接着，那苍白的一节半大拇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颜色。
出现了肉色。
对言非凡来说，这就是天底下最喜欢的色彩。
“噗噗……”
手术室内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虽然带着手套，这鼓掌声很不清脆，但在心情大好的言非凡耳里，也是美妙的很。
他举起双手，止住了众人的庆贺，朗声道：“手术还没完全结束，再接再厉……”
接下来，就是皮肉缝合，这对言非凡来说，再是轻松熟悉不过！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完成了皮肉缝合，还有伤口的包扎工作。
接下来，麻醉师会对患者再进行一次检查。
器械护士、巡回护士会对手术中使用的手术器械、纱布等进行一次细致的核对。
如果第一次核对数量不对，那就核对两次三次，直到数量绝对搞清楚为止。
在没搞清楚前，患者是绝对不能出手术室的。
曾经报道过的把纱布、手术钳遗留在患者体内的医疗事故，绝对是医院的管理出了问题。
这些细碎的后续工作，作为主刀的言非凡可以不用理会。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走出手术室，对等候在外边的患者家属说，手术顺利！
言非凡转身离开手术台，意外看到了安静站在不远处的秦颖和陈瑜两人。
“老师，陈医生!”
言非凡赶紧的走了过去，问：“你们来多长时间了？陈医生，你的身体？”
陈瑜轻笑道：“我的身体没事了！”
她又接着说：“我们在三个小时前，就到了。我不让其他人提醒你，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自己察觉到我们的到来。”
陈瑜忽然问道：“言非凡，你是真的没察觉？还是假装不知道？”
“陈医生，我是真不知道！”言非凡坦诚回道。
陈瑜轻哼一声，又感慨的说：“王川主任，秦医生都说你是天生的外科医生，压力型选手，越到关键时刻越靠得住。”
“从这台手术来看，你确实如此。”
“言非凡，表现不错，超出了我的预期。”
言非凡谦虚的说：“主要是老师教导的好，还有陈医生您的言传身教和信任。”
陈瑜切了一声，批评道：“言非凡，你也会拍马屁了，自己厉害就厉害，用不着谦虚。”
停顿了一下，陈瑜看向手术台，忽然提高嗓门，语气严肃的说：“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止于手术室。”
“都明白了吗？”
“明白！”手术室的所有人齐齐应了一声。
陈瑜目光再次投向言非凡，说：“走吧，我们一起去见患者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