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计划进展
唐宁翻看着卷宗,其上各部各科学习丹药,符箓,器法,阵旗弟子姓名,修为一目了然,他合上卷宗道。
“经宗门决议,留出三十间炼丹室和炼器室专门以供弟子学习技艺。”
“下面我宣布具体部署,清玄殿司隶部十名弟子去一号炼丹室。”
“掌印部十名弟子去二号炼丹室。”
“直殿部十名弟子去三号炼丹室。”
“审核部和调任部十名的弟子去四号炼丹室。”
“宣德殿掌印部十名弟子去五号炼丹室。”
“督察部十名弟子去六号炼丹室。”
“兵杖部十名弟子去七号炼丹室。”
“刑狱部镇抚部共十名弟子去八号炼丹室。”
“元易殿掌印部十名弟子去九号炼丹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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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将三百九十名弟子一一分派至各炼丹室和炼器室,并给他们安排了相应传授教导技艺的弟子。
最后各管事带领着其部科弟子前往指定位置去了,大殿内只留下督导小队的人员。
唐宁说道:“内务院每一名传授教导技艺的弟子必须对其所负责的其他部科弟子进展情况详细记录,在一个月之内,我会淘汰掉两百名天赋不高,且对此道不感兴趣的弟子。”
“两个月内,我要进一步淘汰掉一百名弟子,最后只留下一百名天赋高,对此道有兴趣的弟子悉心教导。”
“所以必须详细记录每一名弟子的进展情况,每十日,我要亲自观看你们所记录的卷宗,并过问其所负责弟子技艺进展。”
“元易殿必须保障所有弟子的炼丹、炼器、制符、制阵原料充足,你们要详细记录每组弟子用了多少原材料。”
“每十日,向我汇报一次。”
“是。”众人应道。
唐宁摆了摆手:“去吧!有什么问题随时向我汇报。”
“弟子告辞。”众人鱼贯而出,离开了大殿。
唐宁也跟着出了议事殿,回到洞府,盘坐炼气。
他作为宗门金丹修士,元易殿管事,当然用不着事必躬亲,只要把握大方向即可,剩下琐碎的事宜全交给下面人去处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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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屋外敲门声响起,他睁开双目:“进来。”
外间郑天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师叔祖,掌印部许清婉师叔求见。”
“请她来吧!”
“是。”郑天诚应声而出,不多时,许清婉自外而入,身后还跟着一身高膀阔男子,乃是许启元,两人躬身行礼后入座。
唐宁道:“今日情况怎么样?弟子们可有怠慢?要让他们花这么长时间去学什么炼丹,炼器,肯定有不少怨言吧!”
许清婉道:“我去各炼丹、炼器室,包括制符,制阵室看了看,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着,看样子还不错,不管是真心想学技艺,还是被迫无奈来的,起码都在有模有样的跟着教导弟子在学。”
“那就好,任重而道远啊!”唐宁看向许启元道:“情报科弟子对此事反响如何?你是领队的管事,要是有弟子心怀怨愤,对此不满,要多加劝导。”
许启元道:“部科弟子们热诚都很高,许文则师兄知晓这是师叔您一手安排策划的方案,对此事十分重视,嘱诫我一定要保障部科顺利完成宗门交给的任务。”
“我们都是您下属,情报科又是您老部科,总不能在这关键时候拖您后腿,我已主动向许师兄请缨,全权负责此事,今后情报科所有弟子学艺进展,由我一个人负责。”
唐宁微笑道:“你能有这份担当,肯为宗门分忧,不错。要是所有部科都像你一样,对此事这么大力度支持,我也就不用担忧了。”
“只是炼丹、炼器、制符、制阵都不是朝夕可成的事情,需要数十年之功,你一个人全权负责此事,恐怕会耽误你修行吧!”
许启元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早在两年前就已遭遇叹息劫,这些年寸功未尽,与其虚耗光阴,不如为宗门和部科分担一些事务。”
“另外,我一直有一个心愿,希望能够学习炼丹术,成为一个出色的炼丹师。”
唐宁点头道:“当初我在遭遇瓶颈的时候,也是一心扑在炼丹上。其实我们修士看似寿元漫长,但大部分时间都要花在炼气修行上,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实则不多,而无论炼丹还是炼器都需要大量时间沉浸,所以这世上高阶炼丹师寥寥无几。”
“你能够在遭遇瓶颈之时,想着学一门技艺,不耽误自己时光,这很好,有什么需要宗门相助,尽管和我说。”
许启元没有答话,许清婉道:“是这样的,启元希望能够有个名师教导他炼丹,以免多走弯路,您是本宗最出色的炼丹师,因此我带他来,想请求您教导他丹药之道。”
唐宁微笑道:“这炼丹之道啊!不比其他,重要的是自己的摸索和感悟。想当年教导传授我技艺的炼丹师不过炼气六层修士,只有炼制凝气丹的水准,只传授了我最基本的炼制养气丹法门,之后的修行都是我一个人慢慢摸索。”
“每个炼丹师都有自己独特的炼丹之法,对于药量的加减,药性的平衡点,火候的掌控,融丹的时间节点。”
“这些是炼丹师的独门秘宝,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无论炼丹,炼气,制符,制阵,这些技艺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要提升技艺靠的是大量时间尝试。”
“名师出高徒这个想法当然没错,不过我肯定是没有时间亲自教导你,元易殿一大堆子事等着我处理呢!”
“而且我这种野路子出身的人也算不上什么名师,你既有学此技艺的决心,这很好,这样吧!我给你找一位真正的名师教导。”
唐宁说罢,喊了一声:“天成。”
“弟子在,师叔祖有何吩咐?”沐天成推门而入,躬身问道。
唐宁道:“这位是情报科许启元,他想学习炼丹技艺,希望找个名师教导,你带他去见你父亲,申明来意,请他多加费心。”
“是。”沐天成应道。
唐宁道:“启元,他父亲沐平波乃是丹药科管事,是我多年好友。他可不是我这种野路子出身的半吊子水平,无论炼丹技艺还是丹药的理论及修养,都远在我之上。”
“你既要拜名师,跟着他学是必然错不了了。”
“多谢唐师叔。”许启元应道。
“你们这就去吧!拜师可得拿出个拜师的样子出来。天成,带他去你父亲那里吧!”
“是,许师叔请。”沐天成应道。
“弟子告辞。”许启元跟着他退出屋室。
“还有别的事儿吗?”唐宁见许清婉未走,开口问道。
许清婉道:“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够允准。”
“什么事?”
许清婉道:“听闻宗门近来进一步放宽了招收弟子的条件限制,我想芷柔这孩子是不是也能够加入本宗?”
“这个没有问题,她本来就是情报站下属弟子,为宗门做事。只需上交一份卷宗,表明愿意成为本宗弟子,就可以了。”
许清婉道:“我想请您开口说句话,让她调回宗门任职,专心筑基,以她的修为若到了万丛山大营前线,一旦遇上战事,只是徒做炮灰罢了,还不如呆在情报站。”
唐宁点头道:“好,我和任调部打个招呼,想来问题不大,就留在情报科如何?”
“多谢您,那我告辞了。”许清婉起身出了屋室。
眼见她背影消失,唐宁缓缓合上双目继续炼气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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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日,约莫午时,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忽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众人技艺进展情况,于是便起身出了洞府,遁光腾起,行不多时,来到丹药室。
一号炼丹室内,一行十人正整齐排列在一个巨大案桌前,左右两侧的柜阁内,装满了当归、人参、甘草、莲子,黄精等各种药草。
众人用秤砣称量,取量,研程粉末,揉成圆团,脚下的木箱内,满是废弃的丹丸,各种不规则形状的丹丸随处可见。
唐宁推门而入,轰然的石门转动声惊动了众人,霎时间,所有人皆回头朝他看来,眼见他亲自过来巡视,众人心下大惊,纷纷躬身行礼。
丹药科负责教导传授技艺的面白男子,原本正随意的倚靠窗前,手中翻动着一本不知名的泛黄书籍,眼见他到来,连忙起身行礼。
“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的。”唐宁微笑道,随意俯身捡起几枚木箱里废弃的丹丸:“这些丹丸都是谁制作的?”
“是弟子的。”一名面黑男子应道。
“不错,短短几日就有这般水准,再练几日肯定能够制出合格丹丸,比我当年要强多了。”
“师叔祖缪赞,弟子愧不敢当。”
“你们这里有没有制出合格丹丸的?”
“禀师叔祖,有人制成过一枚。”丹药科弟子应道。
“是谁?”
一人应声而出:“是弟子侥幸而成。”
“好,继续努力。”
唐宁勉励了几句,退出此间,又去各个丹药师转了转,暗暗记住了几名颇有天赋的弟子,说了些勉励话语,随后离去。
第五百七十二章 代言人
数月时间一晃而过,宗门展开的扩大产能计划正有条不紊的进行,已经初步淘汰了一批既无兴趣又没有天赋的弟子,使他们各归部科,从事本职。
这日,唐宁盘坐在洞府内正自闭目修行,外间敲门声响起,沐天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师叔祖,掌印部许清婉师叔求见。”
“请她来吧!”
“是。”沐天成应声而去。
“哦,对了,许启元还在和你爹学习炼丹技艺吗?”厽厼
“是,爹说他很努力,这些天基本从早到晚都呆在里间,爹把自己的专用炼丹室给了他,每日见总会抽出点时间,去指导他一会儿。”
唐宁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沐天成退了出去。
不多时,许清婉走了进来,行礼后落座。她手中一翻拿出一份卷宗:“这是我们经过商议后,决定淘汰的弟子名单。”
唐宁接过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弟子姓名整齐排列在卷宗上,整整一百个名字,这已经是最后一批要淘汰的弟子了,剩下的都要重点培养。
“淘汰掉他们之前,先问一问,有没有感兴趣往这方便钻研的,如果有,就留下来,天赋差点没有关系,只要肯花时间,达到凝气丹水准不过时间问题。”
“好。”许清婉点头应道。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明日我和掌教商议一下,将你薪俸提升一级,享宗门执事薪俸待遇。”
“这…恐怕会有人说闲话吧!”许清婉犹豫道,她当然希望能够提高薪俸待遇,只不过以这种方式,外面还不知传出什么风言来。
唐宁微笑道:“你还在乎别人的闲话啊!我以为你早就适应了呢!”
“那,多谢您了。”
“先别忙着谢,此事能不能成还未必,我得还掌教先商议再说。若他不同意,我也不能私自给你提升薪俸。”
“我知晓,多谢您好意,我先告辞了。”
唐宁点了点头,许清婉起身离开屋室,外间传来清脆的叫喊声,随后一个亭亭玉立的倩影自外而入,喊了声师傅。#32#29609#21543#23567#35828#32593#32#119#97#110#98#97#114#46#110#101#116#32#21434#21437
“一直鬼鬼祟祟躲在外面,偷听什么?”唐宁微笑道。
“我才没有偷听呢!我来见师傅,是沐师兄说师傅正跟许师姑谈事,我就在外间等候。”
“说吧!什么事?你总不是专门来看望为师的吧!”
“师傅,我和您说个事儿,您别生气。就是我三哥喜欢上符箓科一名叫上官燕儿的师妹,可是对方不大愿意接受他,师傅,您能不能做主,替他去和上官燕儿提亲?”
“胡闹,我去算是怎么回事?再说了这事主要两情相悦,那姑娘既不喜欢你三哥,又何必强人所难,我若是去给他提亲,岂不是以势压人?你这孩子说话做事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唐宁眉头微皱训斥道。
顾元雅低着头,想做错事的孩子,楚楚可怜模样。
唐宁见此心下又一软,开口道:“人家姑娘不接受他,他就得想办法讨得人家欢心才是本事,靠别人又能有什么用?要是哪一天,一个纨绔公子哥喜欢你,也用这种法子来逼迫你怎么办?你愿意吗?”
顾元雅细声道:“可我三哥真的很喜欢她,和我说过好几次了,我没办法才来央求师傅,都说了您别生气嘛!”
“好了,算为师错了行了吧!都这么大的人了,动不动就要哭鼻子,像什么样子,要给别人看到了,还不笑话你。”
“师傅乱说,我才没哭鼻子呢!”顾元雅抬起头,展颜一笑:“师傅,我三哥想调去符箓科,行不行?”
“这个嘛!倒是可以考虑。现在宗门不是正在组织弟子学习炼丹、炼气制符,制阵技艺吗?让你三哥去学制符,我保证不淘汰他,只要他肯花心思,到时学艺有成,就直接将他调到符箓科去。”
“师傅,那符箓科上官燕儿到时也得教导传授制符技艺,您能不能安排我三哥跟着她学啊!至少能多一些接触机会嘛!”
“这些事你直接找许清婉,让她去处理,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我亲自去办吧!”
“多谢师傅。”顾元雅欢喜道,方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早已飘散到九霄云外去了:“师傅,您刚才和许师姑谈些什么呢!”
“你刚才伏在门外不都听见了吗?”
“我没听全嘛!您是不是要给许师姑提升薪俸待遇?”顾元雅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
“有什么问题?”
“师傅,我问您个问题,您可别再生气了。”
唐宁微笑道:“我敢跟你生气吗?”
顾元雅嘻嘻一笑:“师傅,您对许师姑这么好,是不是别有所图啊?”
“胡说什么?怎么就别有所图了?”
顾元雅道:“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儿吗?您在情报站时,她也在情报站。您回到宗门,又把她调到宗门,您升任元易殿,又再次把她调到元易殿。”
“您跟她非亲非故,她又不是您徒儿,又不是您妹妹侄女儿的,干嘛总把她安排在身边?”
“您对您徒儿都没这么好呢!还嫌弃我,要我去督察部,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居住,要说您没有图谋,谁相信?”
唐宁微笑道:“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图谋?”
“您图………您图她的人,您心里对她爱慕,又不知她愿不愿意,所以总把她留在身边。”
唐宁笑而不语。
“您不说就是默认了,师傅,要不要我去帮您和许师姑说说,问问她愿不愿意当我小师娘。”
“别胡闹了,我看你啊!是闲的太久了,整天没事做,又不修行,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要没事,跟为师学学丹药技艺也是好的,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顾元雅笑道:“师傅心虚。”
“为师有什么心虚的?”
“那您为什么对许师姑那么好,还专门给她提升薪俸待遇。”
“这些东西你们小孩子不懂,等你再大一些,或者筑基后,把持了宗门事务,就自然而然明白了。”
“那您说说嘛!究竟为什么?您不说就是心虚,您就是图她的人。”
唐宁笑道:“这是用人之道,这里面学问大得很呢!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明白的。”
“简单的说吧!我为什么要将她从情报科调到掌印部,我总得用人吧!从戒密院转到元易殿,人生地不熟,虽然挂了个管事的名号,但下面那些部科执事督查,有几个是听我的?”厽厼
“他们哪一个身后没有背景,没有高层支持?这些人个个手握宗门财政大权,无论想做什么事儿,都不可能绕过他们,纵然是我也不例外。”
“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是从宗门里拿一颗石子,都要和他们商议。”
“别看他们每次见我,叫我一声师叔,躬个身行个礼,看上去似乎很尊敬的样子,实际上心底里未必太将我当回事。若没有触碰到他们自身利益倒还好,若是触及到他们利益,可不会对我俯首帖耳。”
“到那个时候,我去和他们谈事,结果没有一个人听,命令根本传不出去,丢的不是他们的脸,是我的脸。”
“所以我需要一个代言人,一个传音筒,这样会减少很多没必要的麻烦,也可以给我增加一道屏障,避免一些正面的冲突。”#32#22937#31508#22346#32#109#105#97#111#98#105#102#97#110#103#46#99#111#109#32#21434#21437
“宗门之中还有谁比许清婉更合适呢?她本身就是我提拔入宗门的,又和我是故识,在宗门中没有别的派系根基,再加上她自己本身的意愿,所以我才将她调到掌印部。”
“现在宗门内所有人都知晓,她是我器重信任的人,我推行宗门财务变革也是她一手操办,忙前忙后,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
“要是我不给她一些实际的名头和利益,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我连这么器重和信任的人,都不给争取利益,以后宗门内还有谁肯尽心替我办事?”
“说这么多,你应该明白了吧!这里面门道深着呢!”
顾元雅听完,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师傅,您当初没有力荐许师姑升任情报站执事,就是做好了这种打算吧!您早就想着将她调到元易殿,当您的代言人是不是?”
唐宁摇头道:“这是两回事儿,我不推荐她担任情报站执事另有原因。”
“那又是什么原因啊?许师姑修为最高,为什么不能推荐?”
唐宁道:“她不是本宗培养的嫡系弟子,宗门高层不信任她,情报科又是十分重要的职位,她自然不是担任执事,这是客观原因,另外嘛!她本身也不合适这个职务。”
第五百七十三章 点评人物
顾元雅不解道:“为什么啊?”
唐宁道:“用人最重要的,讲究人尽其才,她这个人性子热,比较注重感情,这么说吧!她总是以私人内心感情去评价和看待一件事情,缺乏理性的态度。”
“而情报科干的很多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见不得人的勾当,执事人选需要果敢勇诀,甚至冷酷无情,她做不了这个。”
“她只适合干些财务内政之类的事宜,她虽在情报站多年,也都是管财政,从没干过情报相关事宜。”
厽厼。“这是我为什么不推荐她的重要原因。”
顾元雅惊讶道:“您说许师姑性子热?可我看她也不想性子热的人,每天都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唐宁笑了笑:“看人可不能光看表面,就像有些人内心冷酷无情,波澜不起,却总是挂着一幅和蔼可亲的笑容,其实都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冷冰的脸色不代表冷冰的人,和蔼的面容不代表和蔼的人。”
顾元雅狐疑道:“您怎么知晓她就是面冷心热,就凭她对您的时候面色稍好?”
唐宁道:“要观察一个人,不要看她说了什么话,而要看她做了什么事儿。”
“那她做了什么事?让您觉得她不合适情报科执事人选。”
唐宁道:“当年情报站有一个名叫郑威的管事,心慕于她,对她展开了长时间的疯狂追求,她明明想要拒绝,却一直下不定决心,又顾虑这,又顾虑那的。”
“连个人私事都没有决断的勇气,做事拖拖拉拉,一点小事拖泥带水的,又怎么能担任情报科执事呢!”
“这么些年,你看她是如何对孙许启元和殷芷柔的,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啊!”
“她若真是果决的人,我倒是可以向宗门推荐。可她非但不是,反而优柔寡断,儿女情长的,之所以装出一副冷冰冰模样,也不过是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的保身之计罢了。”
顾元雅笑道:“照您这么说,许师姑还是一个柔肠心善的人呢!”
“难道你以为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心狠手辣不算,怎么也不像您说的那种人,下次我见到许师姑,将您方才对她的评价说给她听,看看她什么反应。师傅啊!那您说说,在您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和她差不太多,只是没她好看罢了,所以你不用装出冷冰冰的样子,反正也没人纠缠你。”唐宁笑道。
#32#21827#20070#23621#32#107#101#110#115#104#117#106#117#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师傅胡说,我和许师姑才不一样呢!”顾元雅嗔道:“那您觉得许启元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唐宁想了一想:“他在情报科几名管事之中算是很不错的了,适合担任执事职位,他这个人比较奸滑狡诈,为人圆滑,识时务懂得方寸,而且是个注重实干的功利者。”
“我怎么听您的意思像骂他是个小人?”
“小人算不上,但肯定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是自私自利呢?所以这不算是什么坏品质,只是需要注意此人生有反骨,若要重用的话,需要经常敲打敲打,否则很容易飘远了。”
“这就是您为什么不答应教导他炼丹的原因吧!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我哪有时间教导他炼丹?不过我确实不大喜欢他,他就像墙头草,风往哪吹就往哪倒,这种人用起来得小心。”
“师傅,您觉得宗门内和你关系亲近的部下,谁最堪大用?”
唐宁想了想:“还是属许启元能力和手段高一些,他在情报站的时候,策划执行过几次修行世家和魔宗的策反计划,我看过卷宗,效果都还不错,当时主事杜元恺也很器重他。”
“赵立恒吧!人是不错的,但做事不够圆滑,以后这方面可能会吃亏。”
“许清婉就更不用说了,优柔寡断,负责内政还行,真要她干那些具体事务,统管一方,恐怕很难。”
“特别是宗门之内,有时候最大的敌人不是外面的魔宗,而是内部自己人,甚至是最亲近或者最信任的人,心软的人做不了这些事情。”
两人说说笑笑交谈着,唐宁在她面前也没什么顾忌,畅所欲言,师徒两人一个个评价着身边每一个人优劣长短,就好似皇帝点评臣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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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罗清水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面目清秀男子身形,正是唐宁。
不多时,浓雾翻腾,内里一道挺拔身形闪出,躬身行礼道:“掌教请师叔入内。”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罗清水主室,唐宁上前行礼后依言入座。
罗清水问道:“扩产计划进行的如何?没什么问题吧!”
唐宁道:“还不错,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今日我们已初步筛选了百余名弟子重点培养,其中五十三名丹药弟子,二十二名炼器弟子,十九名制符弟子,十五名制阵弟子。”
“等下个月,我们将进行下一批弟子的传授教导,待留守宗门的所有弟子都挑选后,再将淘汰的弟子派出万丛山大营,替换回驻守弟子,进行最后一批弟子的传授教导。”
“预计明年七月份,就可以选出四百多名对炼丹、炼器、制符、制阵有天赋或感兴趣的弟子,然后对这些人进行专门的教导。”
“只要这里面有一半弟子能够达到标准,在未来三十余年后,我们就可实现宗门每年两百万灵石的收入。”
“而且,这一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在五年或者十年,当弟子能够炼制出养气丹、或者一阶下品法器,符箓及阵法时,他们就能创造相应价值。”
罗清水点头道:“好啊!这个计划非常好,要是能早些实施,宗门财政压力不会这么大,好在现在也不算太晚。后续的后勤保障方面能跟的上吗?增加这么多人,炼丹、炼器、制符、制阵的原材料不会紧缺吧!”
唐宁道:“我来正是要和您商议这个问题,以宗门的库存量,保障十年以内的原料没有问题,因为低阶丹药、法器原材料有很多。一旦宗门真的培养出了两百名各项技艺娴熟的弟子,到时后勤供给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拿炼丹来说,炼制纨灵丹的主药,罗兰花和水浦草,成熟期需要三年,凭宗门药草园种植的存量,根本经不住一百多人的消耗。”
“特别是在炼制之初,消耗是海量的,浪费是不可避免的,更需要大量原材料保障,否则根本不可能培养出合格的炼丹弟子。”
厽厼。罗清水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
唐宁道:“首先得加大存量,不仅要扩大宗门的种植量,还要让与我们交好的家族也都大量种植这些药草,然后我们再相应征缴。”
“至于炼器,制符,制阵的材料,可以直接和手握这些资源地的家族商议,让他们把所有产量都送到宗门来。实在不行,还可以和各坊市签订约定,要他们把收购的材料卖给我们。”
“特别是吴齐两国的坊市,我们得未雨绸缪,先大量收购原材料囤积宗门,这个事情要越快越好。”
罗清水道:“你准备花多少灵石在这上面?”
“我提议从宗门积蓄中拿出两百万,先在吴齐两国囤积两百万灵石的材料。”
“需要这么多吗?”
#32#32508#33402#25991#23398#32#107#97#110#122#111#110#103#121#105#46#99#99#32#21434#21437#12290唐宁道:“我们掌握的不是什么灵酒、灵食、灵兽之类的新港稀有物品,更不是灵械那种拥有核心技术的产业,不是我们能做,别人不能做。”
“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只是比别人快一步而已,一旦其他宗门看到我们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他们立刻就会效仿,特别是青阳宗和水云宗。”
“他们同样拥有相应的火脉,拥有大量的弟子和辖地资源,只需要一纸命令,宗门弟子就能全部投入生产之中。”
“他们不缺火脉,不缺弟子,唯一仓促的就是原材料了,那时他们肯定得对辖地进行整顿,要求辖下家族将资源供应给他们。”
“与其到时候和他们争抢资源,不如现在多囤积一点,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收个几十年的物资。”
罗清水道:“那好,来日宗门议事时,你提出来,通过决议后就立刻施行吧!”
唐宁道:“我还有一个提议,望掌教能够允准。”
“什么事?”
唐宁道:“此次整个宗门变革方案都是元易殿掌印部许清婉制订的,而且她现在担任我组建的督导小队副队长职务,负责扩产计划的具体事务。”
“您知道,整个计划需要数十年,很耽误她的修行,因此我想稍微给点补偿,将她的薪俸提升到执事标准,作为奖励。”
罗清水道:“这点小事就不用禀报了,你是元易殿管事,直接做主就好了,宗门财政虽然有些紧张,但一两名弟子薪俸还是负担的起,更何况还是做出了贡献的弟子。”
“多谢掌教,我告辞了。”唐宁说道,起身离开了其洞府。
第五百七十四章 潜伏计划
乌云蔽月,暴雨倾盆,吴国东南部一座荒僻的山林间,矗立着一座破败的道观。
道观之内,万籁俱寂,唯有雨滴落在石板上的哒哒响声不绝于耳,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名面目清秀男子身形,正是唐宁。
厽厼厽厼。宗门扩产计划步入正轨,一切井然有序,他于是出了宗门,来到此间,为的是查明一件深藏心中多年的往事。
屋内房门大开,一名身形挺拔男子快步行至他面前,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唐师叔。”
“徐师弟,无需多礼了。”唐宁摆手道,此人不是别人,乃是情报科管事徐渊,前些年夜鹰情报站主事吴腾坐化,其便离开了宗门,前往吴国接任了此情报站主事职位。
夜鹰情报站和银狐情报站一样,都是负责对外势力的潜伏渗透,只不过一个负责楚国内部势力,一个负责楚国外部势力。
两人入了屋室之中,相对而坐,唐宁开口道:“此次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请师叔吩咐。”
唐宁左手一翻,拿出一张画像,递给他道:“此人想必你应当知晓。”
徐渊接过画卷,只见上面绘画着一名两鬓斑白,身形挺拔,剑眉星目的男子,他眉头一皱:“血骨门长老铁画骨?”
“没错,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他身边安插一个我们的人,我需要知道他的具体动向及一切事宜,能办到吗?”
徐渊沉吟道:“这个难度很大,这里是青阳宗辖下,我们很多事情办起来极不方便,再加上对方又是血骨门的高层,我们在血骨门中一共只有四名细作,都是修为低微的血骨门弟子,根本没机会接触到他。”
“我不在乎多长时间,我只要结果。需要多少经费,你直接说就好了。”
徐渊道:“既如此,弟子且尽量一试吧!我们或许可以找青阳宗合作,他们对血骨门的渗透很深。”
“用什么法子是你的事情,此事你亲自去办,不要假手任何人,你每个月写一封卷宗送给宗门,我要知道详细的进展情况。”唐宁说道此处,手一翻,扔给他一个储物袋:“这里面五万灵石,你先用着,今后经费不足,就申请补助,我保障你们的经费畅通无阻。”
徐渊接过储物袋,心下一喜,唐宁目今升任元易殿管事,掌管宗门财政大权,经费补助不过他一句话的事情而已,他既做此承诺,可想而知,将来经费定然不是问题。
“弟子遵命,必竭力而为。”
“此事完后,我有重赏。”
“谢师叔,弟子斗胆问一句,此是宗门交代的任务,还是?”徐渊问道。
“是我个人的事情,与宗门无关,此人与我有深仇大怨。”
“是,弟子明白了。”徐渊没有再多问,点头称是。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谨奉师叔之命。”
唐宁手一翻拿出几瓶丹药递给他道:“这几瓶固本丹是我之前炼制的,现在也不大用得上,正合你如今修为,就送给你吧!”
“多谢师叔。”徐渊喜道。
“有什么困难和需要立刻传信于我,我会全力支持你。”
“是。”
唐宁没有再多言,出了屋室,化遁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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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次出宗门,就是为了此事。
铁画骨作为当年屠戮唐柳村,目今还在世的唯一幸存人,定然知道不少内情。只要能活捉了他,或许就能解开体内绿色灵力的谜团。
当然,最重要的是其作为屠戮唐柳村的凶手之一,自己与他势必要做一个了结,所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若不报此仇,枉为人子。
之前他没有突破金丹境,是以此事一直放在心里,没有动作,现如今步入金丹,已经有了报仇的资本。
但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对方步入金丹境多年,绝不可小觑。
特别是自己完全不了解对方实力,除了知道他是血骨门金丹修士外,其余一无所知。
必须准备充分,知己知彼,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出手,否则诛贼不成,反被贼杀,非但不能报仇,反而枉送性命。
唐宁心下思绪潮涌,想到唐柳村的一幕幕,既愤恨,又有些庆幸。
好在自己逃过此劫,好在铁画骨步入金丹延长了寿元,让自己有亲手手刃仇敌的机会。
他一路遁行,行了约莫两日,方回到洞府盘坐而下,外间敲门声响起。
“进来。”
沐天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师叔祖,掌印部朱仲闻师叔求见。”
“请他来吧!”
“是。”沐天成应声而退。
不多时,朱仲闻自外而入,行礼后入座,手中一翻,拿出一份卷宗递给他道:“师叔,这是我们掌印部拟定的购买物资清单,您请过目。”
唐宁接过卷宗看了一眼,其上密密麻麻的商铺名字及各种修行材料名称,都是炼器、炼丹、制符、制阵的原材料。
前些日子,宗门已经通过了决议,准备花两百万囤积资源,以供以后弟子炼丹、炼器之用,这第一批材料购买花费就是百万灵石。
唐宁手中一翻,拿出元易殿章印在上面签字画押盖了章,递还给他道:“你自己去储物室领取灵石吧!”
“是,师叔,这次购买物资主要由谁负责?”
这可是个肥缺,宗门两百万灵石下去,各方各面都可以捞到一笔油水,特别是主购的负责人。唐宁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决定吧!”
“是,师叔,还有一件事,前些日子商铺和赌坊的收益已经征缴上来了,一共二百六十万灵石,您因不在宗门,我带领他们直接存入储物室了,这是各地上缴灵石的卷宗。”朱仲闻又翻出一张卷宗递给他。
唐宁摆了摆手:“这些事情你们掌印部负责就好了,宗门外还有多少灵石没有收缴?”
朱仲闻道:“还有景云灵矿和黄轩灵矿,以及对商会坊市出口的修行材料和各地修行世家税收。已经派人下去收缴了,若无意外,一个月内,就能上缴回宗门入库。”
“对了,还有许清婉师妹的薪俸,我已经让元资部那边给她将今年的差额补上了。”
唐宁点了点头,许清婉原本月俸三千灵石,提升为执事标准后,每月薪俸六千灵石,本来今年已经领过了,应该从明年开始领执事薪俸。
朱仲闻又下命令让元资部将她今年差额补上,无疑是示好,送个顺水人情。
“弟子告辞了。”朱仲闻说道。
“等等。”
“师叔还有什么吩咐?”厽厼厽厼
唐宁道:“仲闻啊!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议,希望能得到你们掌印部支持。”
“师叔请吩咐。”
“情报科下属有一个夜鹰情报站,是负责楚国外部势力的渗透潜伏,我交给了他们一个任务,让他们去血骨门高层身边安排一名细作,可能需要不少经费。如果有他们的灵石补助申请,望你们掌印部能抬抬手。”
“是,弟子明白了。”
“嗯,你去吧!”
“弟子告辞。”朱仲闻起身出了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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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内的日子平静如水,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了,炼丹室中,唐宁双目微闭,全神贯注,神识注视着丹鼎内丹药的细微变化,灵力所化之火,在丹丸周围忽大忽小的炙烤。
良久,他睁开双目,拍了一下丹鼎,龙嘴中吐出一颗丹药落入木盒中,他看也没看一眼,手一招,将案板上丹丸摄至手中,通过丹鼎左侧通孔扔入里间,继续开始炼制。
直至次日天光泛白,唐宁才走出炼丹室,径回洞府。
这炼丹室虽然大半都被分派做宗门弟子学习炼丹之用,但也余下了二十间,供给给丹药科其他弟子。
以他的身份,自然没有人敢和他相争,此间炼丹室已成了他专属之用,就算他不在的时间里,也没有人敢霸占,就空在那里,等着他随时有时间来用。
唐宁回到洞府盘坐而下闭目歇息,经过一昼夜的炼丹,他灵力和神识力都消耗不少,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敲门声响起,沐天成推门而入,行礼道:“师叔祖,情报科许文则师叔求见。”
唐宁心神一动,立刻想到可能是夜鹰情报站传来了针对铁画骨身边细作渗透的消息:“请他进来。”
“是。”沐天成应声而退,不多时,许文则自外而入,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叔。”
“坐吧!此来所为何事?”
许文则依言入座,左手一翻,拿出一份封纸:“这是徐渊师弟送来的情报消息,要我专程转送唐师叔。”
唐宁接过封纸,取出卷宗,展开一看,但见上面写道:弟子徐渊奏禀师叔,目前已安排了一名细作入了血骨门,弟子已接触青阳宗情报站主事,正和他洽谈。若能借助青阳宗的情报渠道,则事半功倍。鉴于情报站经费不足,弟子申请灵石补助,望师叔允准。
第五百七十五章 一场贪污亏空引发的血案
唐宁将卷宗收起:“我知晓了,你给他回话吧!宗门的灵石补助没有问题,让他不要懈怠,随时回奏消息。”
攫欝厽厼。“是。”许文则应道:“唐师叔,听说宗门的经费要进一步缩减,不知此事确否?”
“近几年内肯定不会,将来就不好说了,特别是对那些没有完成宗门交代任务的部科,是一定要缩减经费的。所以你们得重视,情报科经费是戒秘院最多的,人数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部科,若是完不成任务,我也不好为你们说话。”
“此事已交给许启元师弟全权负责,他自己也在学习炼丹技艺,目今我们部科有十二名弟子经过了淘汰筛被重点培养教导,我时常过问他们进展情况,想来完成宗门任务问题不大。”
两人聊了一阵,许文则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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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金碧辉煌的阁楼内,丝竹管弦之乐绕梁不绝,几名芳容窈窕的女子扭动着柔软的腰肢翩翩起舞。
左右两侧案桌之上,一名身形挺拔男子与一名络腮胡大汉相对而坐,面带笑容,举着酒杯轻晃,双目微闭,似乎陶醉其中,两人正是乾易宗夜鹰情报站主事徐渊和青阳宗下属情报站主事王文秀。
一曲音罢!众女鱼贯而退,屋内只剩两人。
王文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睁开双目,嘴角似笑非笑看着对面男子:“徐道友,此地灵酒虽好,可人多眼杂,似乎不太适合你我这样身份的人吧!”
徐渊微微一笑:“王道友日理万机,整日间操劳宗门事务,偶尔也该出来享乐享乐。我是看透了,就算做的再好也没用,以咱们玄门现在的形势而言,你就算拼了老命,上面也不会多给你一个铜板,既如此,还那么操持干什么。”
王文秀道:“听你这话,似乎是策反离间的套路,你不会是想策反我当你们乾易宗的细作吧!”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一笑。
徐渊端起杯酒一饮而尽,开口道:“王道友,实不相瞒,兄弟我最近接了一桩任务,有点棘手,因此想找你老兄帮帮忙。”
王文秀笑道:“徐道友说笑吧!你我各自分属两个宗门,都是各自为政,我能帮上你什么?再说了,我要是动用宗门的力量去帮你,被人告发,我可得进刑狱大牢了。”
徐渊道:“王道友先别忙着拒绝,先听我说一下接到的具体任务如何?”
“请讲。”
“此次任务有些特殊,不是宗门分派,而是本宗一位师叔私下的命令。这位师叔是本宗分管财政的,他开出的条件很高,无论于公于私我都无法拒绝,事情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只要你老兄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
王文秀道:“徐道友所说的这位师叔,莫不是贵宗新晋金丹的唐宁前辈?”
“没错。”徐渊并不隐晦:“他要求我们情报站在血骨门一位长老身边安插一个棋子,此事若有道友相助,则易如反掌。”
王文秀道:“徐道友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个能力在血骨门金丹修士面前安排细作?我们的确在血骨门有一些线报,但都是低阶修士,触碰到这种级别修士,已是宗门最高机密了。”
徐渊道:“王道友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也知晓往金丹修士身边安插细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好在本宗师叔给了我放长线的时间。我想先在他徒儿身边安插一些跑腿的下属,这点对于王道友来说应该不难吧!”
王文秀道:“徐道友可为难我了,要是被宗门知晓,其罪不轻啊!”
徐渊道:“咱们玄门本是一家,目的都是为了对付魔宗而已,有什么区别,再说安插几个修为低的内线弟子算得了什么。我知晓贵宗财政和本宗一样捉襟见肘,道友的情报站也有好些年没有灵石补助了吧!”
“不瞒道友说,本宗师叔为了计划能够进展顺利,在经费灵石上大开方便之门,道友若能相助,我们愿意支付这个数目。”徐渊展开五指。
王文秀沉吟了一会儿,微笑道:“今日咱们只谈风花雪月,就别谈这件让人操心的事了。”
。“好,我敬道友一杯。”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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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易宗,乾兴山,议事殿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唐宁身形。
殿前两名弟子躬身行礼,唐宁径直入内,里间,罗清水高座其上,左右两侧,史名随、佟全安,庄心乾赫然在座。
唐宁朝罗清水稽首行了一礼后,在庄心乾身边落座,不多时,殷庆元也来了。
今日本不是议事之期,罗清水之所以突然召开高层议事,乃是因为宗门发生了一件性质十分恶劣的争斗事件。
事起于三个月前的宗门决议,当时唐宁提议花两百万去购买炼丹、炼器、制符、制符的原料。
决议通过后,朱仲闻先后找他签过两次字,从宗门储蓄室中,拿走了两百万灵石派人前往吴、齐两地购买材料。
之后的事情,他也没有多加过问,他知道这是一个肥差,也料想到底下弟子们会中饱私囊,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他原本以为下面弟子可能贪墨个十几二十万灵石,每个人分取一点,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两百万灵石下去,亏空居然达到八九十万。
这件事情要到此为止,也还仅仅是一个贪墨亏空的影响,真正让此事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原因,当督查部去调查亏空的时候,居然遭遇到了那些采购弟子的阻拦。
双方爆发了冲突,当场死亡了两名弟子,伤了十几个人,消息传回宗门,立刻引起了极大震动
唐宁刚得到此消息,掌门直隶的人就来了,要他赶紧前往乾兴山议事,到现在,他也没有完全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殿之内气氛有些凝重,罗清水缓缓道:“诸位师弟都到了,事情想必你们都听说了,督察部第四、五两只小队前往吴、齐两国,调查元易殿弟子在购买各项修行资源所造成的亏空时,遭到元易殿弟子的阻拦。双方爆发口角,继而相斗,致使两名弟子死亡,十余名弟子受伤。”
攫欝厽厼。“此事影响极为恶劣,我已命令督察部,兵杖部,司隶部,密保科出发,将所有负责采购资源的元易殿,包括前往调查的督察部弟子,带回宗门进行审讯。”
“另外,元易殿负责此事的掌印部弟子方勋,外御部弟子陈裕,内监部弟子洪鑫源,还有外务院经贸科弟子王彦,立刻将其拿下,等候发落。”
“我宣布,立刻举行三部会审,严查财政亏空和恶意攻击督察部弟子一事。”
“来人。”罗清水喊道。
话音刚落,外间两名弟子入内行礼道:“掌教有何吩咐?”
“去将督查部执事唤来。”
“是。”两人应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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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时间陷入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
好一会儿,庄心乾开口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元易殿亏空是怎么发现的?督察部又是怎么下山调查,反而和元易殿弟子大打出手?”
佟全安道:“元易殿采购修行资源的亏空是内监部督查程宪发现的,内监部负责宗门资产统计,那些从外面购买来的修行资源,统统存放在玄月峰。”
“一个月前,程宪在巡查内部资产时,发现购买的资源有大量亏空现象。”
“玄月峰囤积的储备量和上报的资源清单根本不一样,两者间相差甚大。”
“于是他将此事上报了督察部,督察部又禀告了我,我和掌教商议后,派出督察部弟子外出,到齐、吴两国他们采购物资的商铺点进行秘密调查。”
“没想却与当时正在采购的元易殿弟子发生了冲突,致使两方相斗。今日,消息才传到宗门。”
唐宁端坐下方,面无表情,一语不发,他能感觉到庄心乾和殷庆元眼角余光朝他看来。
他作为元易殿管事,主管宗门财政,这采购物资的提议又是他当初主动提出的,现在造成这么大的亏空,这里间谁拿走了大头,众人虽然没有明言,但心底毫无疑问都指向了他。
可他还真没从这里面拿一块灵石,整个事情他其实根本不知情。
那内监部督查程宪压根就没和他打招呼,越过他直接向佟全安禀报了,罗清水倒是找他谈过话,将亏空情况和他说明,唐宁当即表态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也没有拿一颗灵石。
因此罗清水便派出了督察部人手下去调查,谁知道会出这档子事。
要说这群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贪墨私自这么多灵石,当时他听了也是十分震惊。
整整两百万灵石下去,居然贪墨了八九十万,每个部科至少拿了一二十万。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一场贪污亏空引发的血案(二)
想当初朱仲闻询问唐宁的意见,该由谁负责采购物资事宜,他让其自己决定人选。
盖因他知晓,这是一份油水十足的差事,得适当让下面弟子得点好处,毕竟他以后还要靠着这些人办事。
且自扩产计划以来,元易殿弟子忙前忙后张罗,也着实辛苦了一阵,确实应该得点好处了。
再加上他实在无人可派,他刚来元易殿未久,下属部科中只有许清婉算是他的人,其作为督导队副队长留在宗门,不久前才提升了薪俸,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
那样的话,下面弟子明面上不说,心下总会不满,是以他没有派许清婉负责此事。
本来他觉得下面弟子了不起从中贪污个二三十万灵石,每个部科分个四五万灵石,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两百万灵石吃了八九十万的回扣。
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这一次闹得这么大,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此次之所以被发现如此大的亏空,盖因内监部督查程宪和内监部执事贺鸣闹起摩擦,程宪于是将此事告发佟全安,目的是为了将贺鸣整倒,但事情闹成这样,甚至造成弟子伤亡,恐怕他自己也没想到。
要说这程宪和贺鸣两人不和由来已久,程宪是佟全安一手提拔的弟子,贺鸣则是史名随的心腹。
两人平素间就有些摩擦,此次的分赃不均更是成为了两人翻脸的导火索,内监部在此次采购物资中捞足了油水,大部分都进了贺鸣的口袋。
程宪作为督查,却被贺鸣完全排除在外,是以直接将此事上告了宗门高层。
宗门原本就财政吃紧,谁想在这种时候下面弟子竟然贪墨如此严重,罗清水听闻此事后亦是震怒,当即就将唐宁唤去质问此事。
在唐宁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后,罗清水派遣了督察部弟子到外间调查亏空事宜,没想居然和正在采购物资的弟子发生了冲突,才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此事性质极为恶劣,乾易宗开宗立派以来少有弟子相残的案例,这是玄门中不可逾越的红线,此次不仅伤了十几人,还死了两个,宗门不知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督察部本就是负责宗门督导工作,若发现宗门作奸犯科及违规者,可按门规处置,有临机专断之权。
不管事情经过如何,元易殿弟子阻拦他们执法,按重了来说,和反叛宗门无异。
当初密保科捉拿唐宁时,以他当时修为身份,尚且不敢反抗,否则后果十分严重,更别提下面这些弟子了。
几人在殿内候不多时,外间走进一名广额阔面中年男子,正是督察部执事吴子风,原执事马宁远早在前些年就已坐化,吴子风正是接替他的职位。
“弟子拜见掌教。”吴子风行至殿中躬身行了一礼。
罗清水道:“吴子风,说说吧!究竟怎么一回事,你们督察部奉命去调查元易殿物资采购亏空,如何就与元易殿弟子动起了手来,还伤亡了这么多人?”
吴子风道:“弟子得到掌门喻令后,派出督查第二队,和督查第三队在管事刘元和孙淼的带领下,分别前往齐、吴两国调查亏空一事。”
“第二队弟子在吴国南部元兴山商铺调查取证之时,遇上元易殿采购物资的弟子,他们横加阻拦,于是双方发生口角,以致大打出手。”
“刘元师弟赶到时,双方已经战成一团,好在他及时阻止,才没有造成更大伤亡。”
罗清水问道:“谁先动的手?”
吴子风沉吟了一会儿:“这个,据弟子所知,是元易殿弟子阻拦在先,第二队弟子因此想先将其扣押,遭到反抗,双方便动起手来。”
“人都已经控制了吗?有没有逃窜的弟子?”
“孙淼师弟正领着他们前来宗门的路上。”
罗清水挥了挥手,吴子风转身离开大殿。
“鉴于此事影响恶劣,诸位师弟各回殿院通报此事,让所有弟子引以为鉴,切勿再犯,元易殿采购物资的小队弟子回到宗门后立刻组织三部会审。”
众人皆点头。
“诸位师弟若无他事,本次议事就到此结束吧!唐宁,你留一下。”
几人纷纷起身离去,殿内只剩下罗清水和唐宁两人。
眼见他们一个个离开大殿,罗清水道:“你回去后,立刻召集各部科议事,不管多少人参与此次亏空,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别搞的到时候面子上不好看,这件事就到负责的管事为止吧!”
唐宁点了点头,元易殿中基本所有部科执事督察都参与其中,若是一查到底的话,动静太大,甚至可能造成宗门动荡。
要知道,这些人各个上有高层支持,下有一堆心腹手下,要是都紧抓不放,给他们定罪的话,影响太大。
特别是现在宗门正与魔宗相持,须以大局为重,但此事影响恶劣,又不能不有所表态,否则今后这些人将更肆无忌惮,因此抓小放大是最佳选择。
将几个负责采购物资的部科管事会审定罪,既能震慑众弟子,又不至于造成太大影响。
当然罗清水此话或许有另一层意思,即暗示自己将所吞没的灵石归还回去,别到时候牵扯出来,面上不好看。
唐宁虽和他明言过对此事毫不知情,但罗清水未必真的相信,可能认为唐宁是不好意思承认,此话也是敲打他的。
“我知晓,元易殿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作为主管财政的管事,有失察之责,回去后应当反省己身。”
罗清水点了点头,唐宁告辞而去,出了大殿,遁光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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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印部朱仲闻洞府内,一名扎髯满腮男子脚步匆忙,神态慌张行至其主室内:“朱师兄,你听说了吗?”
朱仲闻奇怪的看着他:“方师弟这是怎么了?何以如此慌张?”
“你还不知道吗?出大事了。宗门秘密派督察部弟子调查物资亏空,结果督察部和下面弟子在吴国一家商铺前相遇,两方大打出手,造成两死十几伤。现在掌教已喻令将所有采购物资弟子押回宗门,进行三部会审定罪。”
“你说什么?”朱仲闻大惊:“你的消息从哪里来的,可靠吗?”
方勋道:“掌门直隶张千元师兄是我多年好友,督察部刘元已回宗门,向宣德殿佟师叔及掌教奏禀了此事,掌教震怒,已派出督察部,兵杖部,司隶部下山捉拿弟子,现乾兴殿宗门高层正在议事。”
朱仲闻坐不住了,霍然起身,在屋室内来回渡步,沉吟不语。
“朱师兄,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赶紧通知彭师叔,请他回来主持大局。”方勋眼见他来回渡步,一言不发,着急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掌教震怒,真要追查下去,他这个负责此事的管事可脱不了干系。
“不要着急,事虽起于亏空调查,然而真正值得严查的重罪是弟子同门相残,此事与你我无关,我这就派人去通禀师傅,你去打听掌教态度。”朱仲闻说道。
其话音方落,屋外走进一名脸色白净男子,躬身行了一礼:“师叔,议事殿轮值弟子在洞府外求见,说是唐管事请您立即前往议事殿。”
朱仲闻点了点头,一挥手,那弟子退出屋室。
“唐师叔让我去议事殿,必然是为了此事,我先去探探口风,回来咱们再计议。”
方勋点头道好,两人一道出了洞府,浓雾外的轮值弟子见其遁光落下,躬身行了一礼开口道:“朱师叔,唐管事请您立刻去议事殿。”
朱仲闻道:“还有其他人吗?”
“所有部科执事都得前去。”
“我知晓了。”朱仲闻点头道,正准备前去,忽见不远处两道遁光激射而来,几息间便到了跟前,现出两名男子身形,一人方面大耳,一人身形魁梧。
“朱师兄,未知贵部方勋师弟何在?我两人方才前去其洞府,未见其人,因此特来相问。”身形魁梧男子说道。
朱仲闻和防勋两人听闻此言,不禁相对视了一眼,心头皆有不好预感,方勋道:“我就是方勋,未知两位师兄寻我何事?”
扎髯满腮男子道:“方师弟,我两人是督察部弟子,今奉掌教之令将你捉拿进行问讯,请和我们走吧!”
方勋偏头看了朱仲闻一眼,朱仲闻亦是心下大惊。
“方师弟,得罪了。”身材魁梧男子上前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几道灵力注入其体内。
方勋不敢反抗,任由着那几道灵力封住自己灵海,涌泉,泥丸宫,只是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朱仲闻。
“朱师兄,我们先走了。”扎髯满腮汉子开口道。
“哦,好,好。”朱仲闻回过神来赶忙应道。
两人遁光携裹着方勋腾空而去,朱仲闻怔怔看着几人身影消失,心下思绪狂涌,好一会儿他正了正心神,遁光腾起,行不多时,来到议事殿,径直入了里间。
第五百七十七章 一场贪污亏空引发的血案(三)
内里空无一人,唯有唐宁高座其上,朱仲闻上前行礼:“弟子拜见唐师叔。”
唐宁摆了摆手:“坐吧!”
“是。”朱仲闻依言入座,殿内一片寂静。
朱仲闻心中思绪起伏不定,忍不住开口问道:“唐师叔,未知此次急唤我等来此所为何事?”
唐宁看了他一眼:“且待其他部科弟子到了后再宣布吧!”攫欝攫
朱仲闻没有再多问,不多时,元资部,内监部,外御部,查审部执事相继陆续打来,众人正襟危坐,各个神色肃穆,气氛十分凝重。
唐宁缓缓开口道:“今日有消息传到宗门,督察部弟子和咱们元易殿弟子在吴国境发出冲突,造成两死十几伤的严重后果。”
“掌教震怒,要彻查此事,命令督察部,兵杖部,司隶部将所有负责采购物资的弟子捉拿回宗,进行三部会审定罪。”
“此次督察部是受掌教秘令下山调查物资采购的亏空事宜,遭到采购弟子阻拦,双方发生争斗,方才掌教已下令,将元易殿所有部科负责采购的管事捉拿审讯,严查财政亏空。”
唐宁说罢,下方众人神色各异,脸色难看。
“说说吧!你们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事起于咱们元易殿,总得拿一个态度出来。”
几人皆垂首一语不发,唐宁也没催促,殿内一时陷入沉默。
良久,朱仲闻轻咳了一声:“弟子回去后一定严查此事,该怎么处理,还请师叔示下。”
其余几人也纷纷表态要严查。
唐宁道:“本次亏空是由内监部督察程宪发现并奏禀掌门,这一点倒是做的不错,贺鸣,你作为内监部执事,怎么反倒没有发现此事?”
几人听闻此言,几乎同时朝他望去,贺鸣脸色一黑开口道:“弟子御下不严,有失察之责。”
唐宁道:“此事你们回去严加查处,本次物资采购的亏空高达八九十万灵石,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亏空的灵石一定要补上。”
“宗门现在正在严查此事,掌教已令督察部将各部负责此事具体事宜的管事捉拿讯问。该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要是牵连出人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是。”几人开口应道。
“去吧!给你们七天时间,七天内给宗门一个交代,否则恐怕就不是我找你们谈话了。”
几人心下一凛,点头道是,起身离开大殿。
…………………………………………………
督察部审讯室内,执事吴子风高座其上,其他几名管事位列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勋,如同审视犯人一般。
“方勋,你作为掌印部负责采购物资的管事,所有的物资清单及灵石发放都要经过你手,宗门调拨两百万灵石,亏空高达八九十万,你只一句不知道恐怕说不过去吧!”吴子风开口道。
方勋面无表情:“我只负责物资清单及调拨灵石签字,具体采购事宜是由外御部和经贸科弟子负责,和我没有关系。”
“是吗?”吴子风左手一翻,拿出一份卷宗,开口道:“这份卷宗上的签字是你吧!火炎石三百斤一万灵石,邬丝一百斤三千灵石,云杉木一千斤两万灵石,红颜液两百斤五千灵石,还有金岩矿,子云石,血母丝等等,我就不一一叙说了。”
“这上面清单所有物品报价都要高出市场价的两倍,像这样的卷宗清单我们还有不少,每一张都是你签的字,难道你不需要解释吗?”
方勋道:“唐师叔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尽快抢购炼丹、炼器,制符、制阵的所有修行材料,这份清单的确比市场价要高出一点,但你们应该知晓,市场价是有不稳定波动的。”
“同样一种东西,价格有高有低,这很正常,价格波动看的是供需关系,就好比新港高阶丹药、灵器、灵械都比外面市场价贵上一成。”
“所谓物以稀为贵,我们在宗门外大量采购这些修行物资,致使供需关系失衡,那些商铺看到我们大量抢购,于是提高价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们是在吴、齐两国抢购这些物资,其辖下的修行家族可不会给我们面子。”
“再者说,我是掌印部负责统筹的,购买物资的具体事宜是由外御部和经贸科执行,买的价格高了,你应该去问他们,而不是我,我只负责执行宗门的命令,在清单上签字发放灵石而已。”
吴子风道:“执行宗门的命令?你的意思是有人让你在清单上签字,这个人是谁?”
方勋道:“我没有这样说,宗门的命令是让我统筹物资采购事宜,至于价格高低和我没有关系。”
吴子风又再度翻出一份卷宗,开口道:“这上面清单都是从楚国和我们关系交好的家族商铺直接征收的,为什么价格依然比市场价高?”
方勋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市场的价格波动很正常,上面给我们的任务是尽快抢购物资,价格高点有什么奇怪的,这些事你们应该去问外御部和经贸科。”
“督察部派下调查亏空的小队为何受到你们元易殿阻拦?是谁给他们下的命令?”
“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方勋赶忙说道,他心下知晓亏空贪墨都是小事,弟子相残可是重罪,一旦沾上此项罪名,可不是轻易能洗脱的,刑罚会十分严重:“我当时正在宗门,根本不知晓此事。”
吴子风又细细盘问了一遍关于采购物资的具体细节,方勋对答如流。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方师弟,你且呆在这里,若有什么事可以告诉轮值的弟子。”吴子风说道,督察部众人鱼贯而出,离开审讯室,关上厚重的石门。
屋室内霎时间一片昏暗,方勋轻叹了一声,缓缓闭上双目,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咔擦一声响动传来。
方勋霍然睁开双目,转头望去,厚重石门缓缓推开,外间走进来一名肥头大耳的男子,他闪身而进行礼道:“方师叔,我是督察部弟子张阳,奉贵部朱仲闻师叔之命,有一封信带给你。”攫欝攫
男子说完,左手一翻,拿出一纸书信递给他。
方勋赶忙接过展开一看,好一会儿,他将书信复还给男子,开口道:“你回禀朱师兄,我知道该怎么做,让他不用担心,至于灵石方面,可以去找内妻。”
男子道:“朱师叔让我带话,他会全力帮你,但此次掌门震怒,结果如何他也不能保证,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他说便是。”
方勋道:“内妻将要冲击筑基,请他替我多加关照。”
“好,我一定将话带到,方师叔,我先告退了。”
方勋点了点头,男子出了屋室,将石门关上。
…………………………………………………………………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采购物资的弟子已陆续被押回宗门,三部会审正在进行。
彭万里洞府中,唐宁与其相对而坐。
两人交谈良久,唐宁起身告辞而去,回到自家洞府。
约莫两三个时辰后,外间敲门声响起,沐天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师叔祖,外间掌印部朱仲闻师叔求见。”
“请他来吧!”
“是。”沐天成领命而去,不多时,朱仲闻自外而入,行礼后落座开口道:“师叔,经弟子严加审查,采购物资的亏空一事有了结果,之所以有这么大亏空皆是底下负责具体事务的弟子欺上瞒下造成。”
“他们和商铺合作,以远高于市场的价格收购修行物资,然后商铺再返还给他们高出的那部分利润,弟子训斥惩处后,他们纷纷认错,并返还了亏空的灵石。”
“今灵石皆已入了元资部,这是各部返回灵石的具体明细,一共八十万灵石,请师叔过目。”
朱仲闻左手一翻,拿出一份卷宗递给他。
唐宁摆了摆手:“这些事情你自己处理就好了,无需请示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一次元易殿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和尊师脸上都没有光彩,我不希望下一次还有这样的事情,你作为掌印部执事,宗门所有财政出入凭你一言而决,属下那些人也该管管了。”
“两百万灵石就敢拿八九十万,宗门财政怎么能不吃紧,其他殿院怎么看我们,若再出这样的事情,我是没脸在这个位置上呆了。”
朱仲闻道:“是,弟子有负重托,请师叔惩处。”
“惩罚是可怜的手段,既然亏空的灵石入了元资部,拿去采购物资吧!仍是由你负责。”
“是,弟子必谨记此次教训,今后严厉督促属下弟子。”朱仲闻应道,沉吟了一会儿:“师叔,本部方勋师弟,宗门会如何处置?”
“他作为负责具体事务的管事,当然要负一定责任。”
朱仲闻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语,起身告辞而去。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三部会审终于结束,整个事件落下帷幕。
元易殿外御部下属两名队长因残害同门被判处死罪,其余参与交战的弟子被判处五十年及一百年刑狱期限不等。
另外参与亏空贪墨的各部弟子被判十年到五十年不等,包括各部负责此事的管事,一共有三十二名弟子被判罚。
事件公告整个宗门,引起极大轰动。
第五百七十八章 商会赔偿协议
时间一晃,数年过去了,断脊山坊市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面目清秀男子身影,正是唐宁。
他一挥手间,传音符没入其内,很快,光幕消融出一缺口。
他身形一闪,入了里间,径直来到大阵西北角的一栋巍峨阁楼前。
两名守备的轮值弟子将他拦下,开口道:“唐前辈请稍后,容晚辈去通禀魏大人。”说罢,转身而去,不多时复返回来道:“魏大人请您入内。”
唐宁跟着他来到内里厅殿中,上方端坐着一名面色白净的儒雅男子,乃是断脊山坊市的管事魏允贤。攫欝攫
其是总管负责与乾易宗所有贸易往来的管事,包括修行物资的买卖,以及宗门存在宝兴钱庄的灵石也都是他在负责。
“唐道友来了,请入座。”魏允贤见他到来说道。
唐宁依言入座:“魏道友,敝宗交给贵商会运输的灵兽缘何没有如期交付商会手中,如若他们指责敝宗失期,要求敝宗赔偿支付灵石,敝宗如何应对,贵商会是否应当给敝宗一个答复?”
宝兴商会的商船在清海被劫掠,坊市派人通知了宗门,他们先前交付的一批火炎鸟就是在这艘商船上,被骷髅船劫走,罗清水听闻此消息后便派了唐宁过来,与坊市商谈此事,看他们准备怎么处理。
魏允贤微笑道:“唐道友勿需着急,此事完全是一场意外,我们的商船在清海行驶之中,遭到骷髅船的劫掠,因此损失了一部分物资,目今商会已派出队伍去打击海上的骷髅船了。”
“那能够追回被掠夺的物资吗?”
“机会跟渺茫,不过不用担心,商会按照协定会赔付你们相应金额,至于元明商会那边就更不用忧虑了,他们灵兽养殖权是从我们手中买的,不会为难你们。”
“魏道友,贵商会将赔付我们多少灵石?”
“十万灵石,我们将支付赔偿贵宗十万灵石,如果道友没什么意见的话,就请签字画押吧!”魏允贤左手一翻,拿出一份卷宗递给他。
唐宁接过卷宗看了一眼:“道友不是说笑吧!本次敝宗交给贵商会二万五千只火炎鸟,装载入商船,这运输费用我们都已经付过了的。”
“如今只支付我们十万灵石,连个零头都不够,按照协议,货物交付到你们手中,就是由你们全权负责,一旦货物损毁,你们需要全额赔偿,二万五千只火炎鸟,市值五十万灵石。”
“我们不计较来回运输的风险和损失,如今贵商会只赔付十万灵石,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魏允贤道:“那是针对一般商品货物,你们运送的火炎鸟不属于这个范畴。”
“魏道友的意思是,火炎鸟是特殊物资?不知它特殊在何处?难道堂堂宝兴商会连区区一阶灵兽都觉得非同一般吗?还请道友指教。”
魏允贤微笑道:“火炎鸟当然属于一般商品货物,只是贵宗所养殖的火炎鸟有些特殊罢了。”
“哦?这是何意?为何敝宗火炎鸟就特殊了?请道友明言。”
魏允贤道:“据我所知,新港玄门一共从元明商会购买了二十万火炎鸟养殖配额,分做三部,每个宗门约莫六七万只配额,此事确否?”
唐宁点头道:“不错,这和贵宗的补偿协议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我们配额少,所以贵商会就能违反协议,拒绝赔付灵石?”
魏允贤道:“道友稍安勿躁,且听我把话说完。新港三玄门从商会买了二十万火炎鸟配额,当然也买了二万只幼崽,火炎鸟的养殖本身不需要任何投入,只需一片湖泊和大量鱼苗。”
“据我所知,经过这么多年养殖,你们三个玄门每家都拥有十几万火炎鸟,只因配额不够,所以无法出售。”
“换言之,你们每家有几万只火炎鸟是备用的,如果不出意外,这些火炎鸟是派不上用场的,甚至我听说,你们每年会定量清除一些,以免群体庞大,鱼群量不够分食,影响幼鸟成长。”
唐宁道:“我不知晓道友所说的这些和贵商会的赔偿协议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们本就有大量派不上用场的火炎鸟,若我们按市场价赔付给你们,等于你们白赚了这批火炎鸟的灵石。我们赔付五十万,你们再用多余的火炎鸟赚取五十万,这难道公平吗?”
唐宁道:“恕我直言,道友所言简直荒谬,敝宗屯积火炎鸟是未雨绸缪,防备魔宗半道劫掠。贵商会商船被劫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我们已完成协议支付高额运费费用,而贵商会却以敝宗拥有储备货物作为借口,拒不履行协议,贵商会如此行事,若叫天下人知晓,恐惹非议。”
魏允贤道:“道友之言过矣,此乃我们内部事宜,不足为外人道哉!”
“魏道友何意?”
“火炎鸟是贵宗从商会拿下的,而商会的授权是从我们手中买的,换言之,贵宗火炎鸟的上家正是本商会,现在我们谈论火炎鸟的赔付,不正是内部事宜吗?”
唐宁沉默了一会儿:“道友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能不能这样理解?我们手中火炎鸟的配额实际是从贵商会手中买来的,贵商会有权决定让不让我们继续养殖。”
魏允贤笑了笑道:“我没有这样说,当然,你要这么理解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
唐宁道:“我们和元明商会是定有协议的,如果他们要将敝宗剔除,是需要赔付大量违约费的。”
魏允贤道:“我知晓,要说协议,没有人比我们商会更了解,协议的内容是无理将你们剔除,需要支付违约费,但如果因你们过错是不需要的,其实世间任何协议都只是一纸空文罢了。”
“想要追求协议平等,必须有双方实力对等的前提,就好像你们玄门对辖下的修行家族,一旦发现他们有勾结魔宗的行径,动辄抄家灭族,他们又不是你们属下,和魔宗沟通交流有什么罪?”
“说到底不过是两者实力不对等罢了,因此你们能够给他们安置莫须有的罪名。”攫欝攫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需要禀知敝宗掌教,我先告辞了。”唐宁说道,起身离去。
“且慢。”魏允贤开口道。
“道友还有何事?”
魏允贤道:“唐道友上次托我购买的物件已经到货了,既然来了,就顺便带走吧!来人。”
其话音方落,外间走进一名扎髯满腮男子,行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请于领队来,让他将上次从月牙岛购买的御魂灵乳带上。”
“是。”男子领命而去。
唐宁听闻此言,于是坐回了位置上,这御魂灵乳是他拜托魏允贤从月牙岛购买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顾元雅筑基之用。
三年前,其已顺利突破炼气九层瓶颈,达到炼气十层之境,现在只需修至大圆满,便能冲击筑基。
唐宁当然得给她准备好筑基所用之物了,筑基丹,洗髓丹,五门水云阵,都已齐备,只剩这御魂灵乳无处购买。
他想起当年坊市秘密举报的拍卖会,曾经拍卖过此物,想来商会应当有存货,故而找到魏允贤,请他帮忙弄一瓶来。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外间脚步声响起,一名豹头猿臂中年男子自外而入,躬身行礼道:“魏大人有何吩咐?”
魏允贤道:“于明,上次你前往月牙岛,让你携带的一批货物中有一瓶御魂灵乳,这是唐道友的要求,你带来了吧!”
“是。”男子应道,左手一翻,拿出一个玄黑色的小瓶子双手奉给他。
唐宁接过玄瓶,打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手中翻出储物袋,从中取了八万灵石,递交给魏允贤。
先前他已支付过两万灵石的定金,加上这八万灵石,一共十万灵石,虽然贵了一点,但也没有办法,毕竟确实是难得之货。
魏允贤接过灵石,微笑道:“火炎鸟的事情,还请贵宗三思。”
“告辞了。”唐宁起身径直离去,出了坊市,遁光腾起,往北而去。
…………………………………
月朗星稀,偏僻的山岗,一道身影御剑直下,现出一名方面大耳,目光炯炯男子身形,他环顾了四周一眼,眼神中透着机警之色。
眼见四周无人,他行至一巨石身侧,盘腿而坐。
约莫半个时辰,西北处两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两人身形,正是唐宁和夜鹰情报站主事徐渊。
男子见两人遁光落下,连忙起身,警惕的望着唐宁:“徐前辈,这位前辈是?”
徐渊道:“这位是本宗唐师叔,他想要见见你,唐师叔,他就是张惠庸。”
男子闻言大惊,未想这名看上去年纪轻轻面目清秀的男子竟是乾易宗的高层,当下行礼问道:“未知唐前辈欲见晚辈,所为何事?”
唐宁道:“张惠庸,你可知晓我们为什么要将你安排入血骨门吗?”
张惠庸道:“前辈是想我为贵宗提供血骨门的情报消息。”
“错了,不是为本宗提供血骨门消息,而是为我提供铁画骨的消息。”
第五百七十九章 一个眼线
张惠庸闻言一惊:“前辈的意思是?”
唐宁道:“我和你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报仇,你的父亲被徐子明所杀害,而我的父母亦是被铁画骨杀害,我们两人遭遇相同,目的一致,这是我为什么把你安排在铁画骨小徒范云身边。”
张惠庸点头道:“我明白了,可以我如今修为和地位,只是范云身边一个跑腿打杂的下属,根本没机会接触到徐子明和铁画骨,又如何给前辈提供消息?”
“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如今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只要有一个机会,就能除此二贼,以报我们大仇。”
张惠庸迟疑道:“以前辈修为,只要有适合时机,当然能够手刃仇敌,可晚辈修为和实力,修行一辈子也未必能及的上徐子明那老贼,谈何报仇?”攫欝攫
唐宁道:“报仇需要讲究方法,不一定要硬对硬的碰撞,徐子明作为铁画骨首徒,拥有筑基后期修为,你想在修为实力上超过他,若无重大机缘此生想必无望。”
“不过,这个机缘你已经碰上了,我能够帮助你。”
“你只需向我提供铁画骨消息,待我报了仇后,再将徐子明擒拿,由你手刃如何?”
“区区一个徐子明,我捏死他,不过捏死一只蝼蚁耳,所忌者,唯有铁画骨。因此你要先帮助我,除掉铁画骨,到时徐子明擒来,任你杀剐。”
张惠庸心下一动:“果真如此,晚辈愿为前辈当牛做马,以尽绵薄之力,只是以晚辈修为,地位,难以接近铁画骨,更别提打探他的消息了。”
唐宁道:“这就要看你自己了,你现在跟着他小徒范云,就相当于是他这一派系的下属,待你日后筑基,自然会得到重用。我有的是时间,并不着急,若无意外,铁画骨也还有一百年寿元,足够你筑基了。”
张惠庸道:“可若晚辈未能筑基,该当如何?”
唐宁道:“那你的杀父之仇就别想报了,我也会另寻人手,潜伏到铁画骨身边。目前来说,你是我最理想的人选,除非你让我太失望,否则我不会另寻他人,因为很麻烦,多一个人都多一份不可预测的风险。”
张惠庸道:”晚辈明白了,晚辈会竭尽全力以助前辈,但晚辈有一个请求,望前辈能够应允。”
“说吧!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我会尽量帮助你的。”
“若晚辈力不能及,或者未至筑基便已身死,或者一辈子未能筑基,晚辈恳请前辈日后诛杀了铁画骨后,顺便替晚辈报此大仇,晚辈来世结草衔环必报大恩。”
“好,我答应你。”唐宁说罢,左手一翻,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他道:“这里面有几十瓶丹药,是我早期遗留的,正适合你的修行,足够你几年丹药之费了。我知晓血骨门中除了功勋卓著的弟子,其他人薪俸很低,这里面有五千灵石,你拿着对你今后有用,若有什么事你尽可告知徐渊。”
“多谢前辈。”张惠庸接过储物袋大喜道。
唐宁没有再多言语,遁光一闪,离开了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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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惠庸原名孟元柱,其父是一名筑基散修,被铁画骨首徒徐子明所杀害,盖因其不知何处得到一张价值不菲的兽魂封印卷宗,此事被徐子明知晓,继而将其杀害。
徐渊这些年一共提供了三个人选,唐宁从此三人中选中了他,通过青阳宗的关系,将他安排到了徐子明小徒范云下属,并化名为张惠庸。
唐宁自离断脊山坊市后,一路遁行,到了吴国,找到徐渊,让其约定张惠庸相见,对于这个棋子,他可是花了不少代价的。
夜鹰情报站这些年灵石补助的申请从来没驳回过,再加上青阳宗情报站那边也花了不少灵石,这么多灵石砸下去只为了安排一个细作,他总得见见这人怎么样吧!
方才一番交谈之下,总体来说他对此人还是比较满意的。
其报仇欲望很强烈,甚至早已做好了身死的下场,这说明他有自知之明。
第二,从谈吐中可以看出此人相对比较理智,没有提什么无理要求,譬如,先助他杀了徐子明之类的话语。
说明他并不愚蠢,对此事看的很透,只有自己先报了仇,才有可能帮助其报仇。
有些两点就足够了,他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聪明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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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罗清水洞府前,一道遁光落下,现出一面目清秀男子身形,正是唐宁,他一挥手,符箓没入里间。
不多时,浓雾翻腾,内里一道身影闪出,躬身行礼道:“掌教请师叔入内。”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里间,穿过阡陌纵横的道路,来到罗清水主室,唐宁入内稽首行礼:“弟子拜见掌教。”
“回来了,坐吧!”
唐宁依言入座。罗清水道:“见过魏允贤了吧!怎么样?商会那边怎么个说法?”
“魏允贤态度很强硬,只答应赔付我们十万灵石。”
“才十万灵石?”罗清水眉头一皱:“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唐宁道:“魏允贤没有明说,但他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我们要是不接受这个赔偿,将事情闹大的话,他们就不让我们继续养殖火炎鸟,要将我们踢出局。”
罗清水皱眉道:“他们有这个权利吗?”
唐宁道:“按理说是没有,我们是和元明商会签订的协议,有协议保障,和宝兴商会没有直接关系。”
“但宝兴商会是清海唯一一家入了商盟的商会,其他商会都是依附其存在的,这些灵兽的养殖本身是宝兴商会下派给各商会的,如果他们那边施加压力的话,元明商会不可能为了我们去和宝兴商会闹摩擦。”
罗清水沉吟了一会儿:“此事你怎么看?”
唐宁缓缓道:“要说宝兴商会为了区区几十万灵石去违背协议而授人以柄,我觉得不大可能。此事我认为大概率应是宝兴驻新港坊市的私人行径,目的是为了私吞我们的灵石。”
“据我所知,这艘商船上除了本宗,还有青阳宗和水云宗押运至商会的火炎鸟,仅凭我们三宗,就不下百万灵石。”攫欝攫
“坊市的高层在宝兴商会按原价拿赔偿,这边只给我们一点零头做补偿,赚取其中差价。”
“他们吃定我们不敢和其翻脸,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态度强硬。”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也可能是宝兴商会暗自授意。毕竟一整艘商船被劫,除了我们还有其他港岛的物资,损失太大,商会高层可能想少赔偿一点,所以暗示各地的坊市掌柜。”
“如果我们一定要追究,他们肯定会照价赔偿,只是这样做的话,必然得罪坊市高层,若真是商会授意,连商会也一并得罪。”
“该怎么做,还请掌教独裁。”
罗清水道:“你是元易殿管事,负责与商会坊市的事宜交接,你说说吧!”
唐宁道:“若照我的意思,此事就算了吧!小不忍则乱大谋,谁叫本宗势弱,吃点亏也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区区几十万灵石,和坊市高层翻脸,我认为不大值当,我们每年和他们对接口的物资交易达到两百万灵石,再加上火炎鸟的运输也要靠他们。”
“他们随便动点手脚,我们都很麻烦,目今魔宗窥视于外,不宜再树强敌。”
“且天水湖中本有不少储备的火炎鸟,对我们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影响。”
罗清水微微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具体事宜你去和坊市那边商谈。”
“好,那我告辞了。”唐宁起身离去,遁光腾起回到自己洞府,沐天成迎面走来,躬身行礼:“师叔祖,您回来了。”
“这几日,有没有人来?”
“朱仲闻师叔、许清婉师叔、贺鸣师叔都来过。”
“去叫元雅来。”
“是。”沐天成领命而去。
唐宁回到主室,盘腿坐下,不多时顾元雅自外而入,行至他身侧;“师傅,您叫我来干嘛啊?”
唐宁笑道:“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了。”
顾元雅道:“您平时都嫌我在您身边呆的久,赶我出去,要没事才不会叫我来呢!”
唐宁笑了笑,左手一翻,拿出一个玄黑色小瓷瓶递给她:“算你猜对了,这个送给你。”
顾元雅笑嘻嘻接过瓶子,打开看了一眼问道:“师傅,这是什么东西啊?”
“御魂灵乳,给你筑基用的。”
“啊?”顾元雅听罢一惊,压低声音道:“师傅,这东西不是说只有宗门小比前三才能用吗?您悄悄把它给偷出来拉?”
“胡说什么呢!这是在坊市给你买的。”
“坊市还有这东西卖呢?”
“咱们这里没有,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外面浩瀚世界珍材异宝无数,区区御魂灵乳算得了什么,这是为师托断脊山坊市的人到月牙岛宝兴商会总部给你带来的。”
第五百八十章 顾元雅的礼物
顾元雅嘻嘻笑道:“师傅,您都给我准备齐全了,我还怎么体验筑基的心得啊!”
“少贫嘴了,不要以为有了筑基丹、洗髓丹、水云阵和御魂灵乳就一定能成功筑基,这些只是辅助道具,顶多增加筑基的成功概率,关键还得看你自己。到时筑基失败,你不要哭鼻子就好了。”
“我才没有哭过鼻子呢!师傅您总胡说,就算筑基失败也没什么,反正师傅还会给我准备这些东西的,大不了下次再试嘛!”攫欝攫欝
唐宁笑了笑:“你这心态倒是不错,没有患得患失,比为师当年强不少。”
“师傅,我也送您一个礼物吧!”顾元雅颇有些神秘模样说道。
“你能有什么东西?拿出来给为师瞧瞧。”
顾元雅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玄黑色光滑如玉的心形鹅卵石,其上刻着两个字,一面刻着雅字,一面刻着宁字。
唐宁不禁有些哑然失笑,接过石头看了一眼:“一块石头,这就是你要送给为师的礼物?还装模作样刻了两个字,这东西做定情之物骗骗小姑娘还行。”
顾元雅道:“师傅,这可是很难得的东西,是我上次出山门时在一条大河边看到的,你看这形状没有任何雕琢痕迹,比玉还润滑,乃是天地间鬼斧神工锻造而成。”
“好吧!那就我收下吧!”唐宁笑道。
顾元雅认真道:“师傅您可得收好了,要是哪一天我死了,您就把它葬在我身边。要不您留着也行,就当是我陪着您了。”
“胡说,你才多大,就谈死不死的。”
顾元雅嘻嘻一笑:“师傅,您一点都不理性,还修行之人呢!人总是要死的嘛!有什么好避讳的,师傅,我送您的这份礼物抵得上这个小瓶子吧!”
“你说呢?”
“我说比这个小瓶子珍贵多了。”
“你说珍贵就珍贵吧!”
“那您是不是要补偿我一些。”
“你想要什么?”
“我三哥学习符箓这么些年了,技艺娴熟,是不是可以转到符箓科了?”
“好吧!回头我和任调部打个招呼,就让他去吧!”
“师傅,您给我一件灵器吧!要好一点的。”
“你怎么没完没了,小小年纪贪得无厌?刚才不是已经补偿过了吗?”
顾元雅道:“刚才那个又不是,我三哥调到符箓科是您好久之前就答应的,现在只是兑现承诺,这个灵器才是补偿。”
“你要灵器干什么?你又没筑基。”
“我三哥打算向符箓科那姑娘求亲,人家师傅是个筑基修士,总得有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吧!不然人家师傅凭什么同意将徒儿嫁给我三哥。”
唐宁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事儿:“人家姑娘不是不同意吗?”
“那是好些年前,现在人家都不反对了,只是她师傅未必同意,因此我三哥才要去提亲。”
唐宁无奈摇了摇头,手中一翻,拿出一柄赤红色三尺长剑递给她:“拿去吧!”
顾元雅接过灵器,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师傅,这灵器好不好啊?别到时候人家师傅嫌弃呢!”
“她师傅是谁?什么修为?”
“她师傅是符箓科管事张睿冲,好像是筑基中期修士。”
“足够了,这柄飞剑乃是上品灵器,正合他修为。”
“多谢师傅。”顾元雅欢喜道。
话音方落,外间沐天成走入,行礼道:“师叔祖,许清婉师叔来了。”
唐宁挥了挥手:“去吧!别在这里吵闹为师了。”
“那我走了。”顾元雅说道,转身离开了屋室。
“请他来吧!”
“是。”沐天成应声而去。
顾元雅行至前院,见浓雾外矗立着一名峰腰肥臀的绝代美妇,她上前行了一礼:“许师姑,我听说芷柔师姐筑基成功了是吗?”#21434#21437#32#22937#31508#22346#32#109#105#97#111#98#105#102#97#110#103#46#99#111#109#32#21434#21437
许清婉点了点头:“她那是侥幸,你也快筑基了吧!”
顾元雅道:“我好久没见过芷柔师姐了,下次去她洞府拜访,她在内监部任职是吧!”
“是尊师安排的。”
顾元雅不满道:“师傅也太偏心了,将您徒儿都安排到了元易殿,偏偏让我去了督察部,我说来帮他的忙,他还不肯呢!”
许清婉微微一笑:“他那是不想你操劳俗务,让你能够有更多时间修行。”
“我看师叔对您比我还好呢!他有什么事从来不和我说,只和您说。”
许清婉没有言语。
顾元雅道:“许师姑,您下次来直接进去就好了,不用等什么通传,谁不知道师傅最信任您。”
“那怎么行,这是规矩,你是他徒儿,当然可以随意些。”
两人说话之间,沐天成来到身前,行礼道:“许师叔,师叔祖清您入内。”
许清婉入了里间,来到主室,行礼后入座,手中一翻,拿出一份卷宗:“这是扩产计划的进展情况,其中有许多部科没有完成既定任务,后续该当如何,请您裁决。”
唐宁接过卷宗,展开一看,上面整齐排列着各部科弟子名单,这些都是各部科学习炼丹、炼器、制符、制阵的弟子。
宗门在施行此计划之初,便给他们制定了一系列规划,要求什么时间段达到什么水准。
譬如,学习炼丹技艺的弟子,十年内要达到炼制氧气丹的水准。
学习炼器技艺的弟子,十年内要达到炼制下品法器的水准。
学习制符技艺的弟子,十年内要达到制造下品符箓的水准。
学习制阵技艺的弟子,十年内要达到制造下品阵旗的水准。
如今十年期限已到,按规定,每个部科必须有相应人员达到要求标准,否则当采取一定惩戒措施。
唐宁收起卷宗:“这些没有完成任务的部科,即今起,以每人三千灵石经费扣除,对于那些超额完全任务的部科,每人奖励三千灵石补助,来日,你在掌印部宣布吧!”
“好,那我告辞了。”许清婉起身离去。
……………………………………………
入夜,轩竹峰屋室前,一道身影御剑而下,正是从唐宁洞府离开的顾元雅。
她推开屋室木门,内里一名身高膀阔男子正盘坐石床之上,见有人闯入,他睁开双目,随即脸色一喜,赶忙起身开口问道:“阿妹,你来了,我调到符箓科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师傅同意吗?”攫欝攫欝
“师傅已经答应将你调至符箓科,还有这个。”顾元雅手中一翻,拿出那柄赤红三尺飞剑:“这是我向师傅讨要的上品灵器,当做你提亲的见面之礼。”
顾毅闻之大喜,赶忙接过长剑,口中道:“太好了,太好了,阿妹,多谢你。”#21434#21437#32#76#79#76#23567#35828#32593#32#108#111#108#120#115#119#46#99#111#109#32#21434#21437
“三哥,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再找我。”顾元雅说道,转身离去。
“阿妹,等等。”顾毅连忙道。
“还有什么事吗?”
顾毅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
顾元雅见此笑道:“三哥,你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汉,怎么这般扭捏?你这样要见了人家师傅,也不怕笑话你。”
顾毅道:“阿妹,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我害怕见她师傅,她师傅若是不应允,那该怎么办?阿妹,你能陪我去吗?你是唐师叔祖的徒儿,在宗门身份比我尊贵些,万一他对我不喜,有你在身边,他也不好训斥我,再者你也可以帮我说说话。”
顾元雅想了想:“好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顾毅颇有些急不可待。
“现在去?你不要和上官燕儿商量一下吗?”
“不用,我早和她说过了,只要她师傅同意便成。”
顾元雅看了他一眼:“三哥,你觉得她是真心
第五百八十一章 提亲
顾元雅道:“三哥,只要你修行到了炼气圆满,我就求我师傅帮你准备筑基之物,包括御魂灵乳。师傅对我最好了,只要我求他,他肯定会答应的,到时可以帮助你顺利筑基。”
顾毅大喜道:“真的吗?连御魂灵乳都能弄到手?我听说那可是筑基的神物,不是只有小比前三才能得到赏赐吗?”
攫欝攫。“当然了,师傅为了我能够顺利筑基,就给我买了一瓶。”顾元雅左手一翻,拿出玄黑色小瓶子递给他道。
顾毅接过瓶子看了一眼,满脸艳羡道:“阿妹,你师傅待你可真好,我要是有这样的师傅就好了。”
顾元雅道:“三哥,你还要准备其他的吗?”
“我还有什么能准备的呢!咱们这就去吧!”
“好。”两人出了屋室,御起法器腾空而起,行不多时,来到一座洞府前,顾毅左手一翻,拿出一张传音符,正要扔入。
顾元雅拦着他道:“三哥,让我来,免得张师叔不想见你。”
说罢,一挥手,翻出符箓递入里间。
不多时,浓雾翻腾,一个身影自内而出,但见其身姿窈窕,眉似柳叶,眼如星光,正是上官燕儿。
她从浓雾中走出,见到两人,微微一愣,看向顾毅道:“你怎么来了?”
顾毅见到她,双目一亮,行至她身前,满面讨好笑容:“燕儿,你上次不是说只要你师傅答应了咱们的事,你就嫁给我吗?这是我跟你提过的阿妹顾元雅,她虽然年纪比还小,但比我入门早,这次她和我一起来向你师傅提亲。”
上官燕儿面上没有表情,看向顾元雅稽首道:“顾师姐,尊师可是元易殿唐管事?”
顾元雅点头道:“不错。”
“家师请你入内。”
两人跟在她身后入了里间,来到一屋室间,内里蒲团上盘坐着一名双鬓微白,身材魁梧男子。
“师傅,他们到了。”上官燕儿道。
顾元雅上前行礼:“弟子拜见张师叔。”
张睿冲微笑道:“是唐师叔派你来的吧!不知所为何事?”
顾元雅道:“弟子今番来,不是受师傅之命,乃是陪家兄来提亲的。”
张睿冲眉头一皱,目光从三人脸上掠过:“提亲?提什么亲?”
顾毅上前行礼:“情报科弟子顾毅,对上官燕儿一见钟情,至死不渝,望师叔能够允准。”
张睿冲面色霎时有些难看,他目光扫过顾毅和上官燕儿,见前者躬着身子,微微颤抖,显然很是紧张激动。
而后者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巍然不动,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屋室内一时间陷入沉默,顾毅既紧张又激动,额头上已微微凝出汗渍,他手中一翻,拿出一柄赤红三尺长剑,递给张睿冲道:“这是弟子的见面之礼,还望师叔笑纳。”
丁睿冲面色一沉:“燕儿,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你瞒着为师与人私定了终生?”
上官燕儿道:“禀师傅,并无此事。”
“那这是怎么回事儿?”
顾毅抢答道:“弟子心慕于上官师姐,曾多次想她表明心迹,她言若是师叔答应此事,便下嫁弟子,故弟子冒昧叨扰,前来求亲,恳请师叔将上官师姐许配弟子。”
“弟子对天起誓,此生此世必不辜负她,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上官师姐吩咐,弟子万死不辞,恳求师叔玉成此事。”
张睿冲看了眼顾毅缓缓道:“此事容我考虑,你且先回去吧!”
顾毅还想再说什么,顾元雅轻轻拉了一下他衣袖道:“弟子冒昧叨扰,先行告辞。”
“那我不远送了,改日再登门拜访唐师叔。”
两人出了屋室离开洞府,顾毅道:“阿妹,我们就这样走了吗?她师傅还没收下我们的见面礼呢!”
顾元雅道:“三哥不用着急,我看此事关键还在上官燕儿身上,她若同意,想必她师傅不会不同意,她若不同意,怎么说都没用,还是留时间给他们自己商量吧!”
顾毅微微叹了一声,霎时间满面愁容,把心事重重都写在了脸上。
顾元雅见此说道:“三哥不用太忧心,要实在不行,我求师傅出面,让他给你提亲,想来张师叔不可能不给面子。”
顾毅闻言一喜:“真的吗?你师傅真的肯为我去和张师叔求亲吗?”
“只要上官燕儿不反对,我多央求师傅几次,他总会答应的。”
两人御剑腾空而起,朝西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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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内,丁睿冲看着上官燕儿微微叹了口气:“那小子走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上官燕儿道:“其实也没什么,他说心慕我,我告诉他,只要师傅同意,就和他结成道侣。”
“那你呢!究竟是怎么想的?真的愿意下嫁这小子,他不过炼气六层而已。”
“徒儿一切听从师傅吩咐。”
“你对这小子到底什么看法,涉及到你的终身大事,为师总不能凭自己喜恶,替你做决定吧!”
“他对徒儿很好,徒儿也不讨厌他,仅此而已,因此请师傅决定。”
“我明白了,你既不是真心实意喜欢他,我就替你回绝了他吧!若日后你再碰上心仪的人,也不至于后悔,这小子修为既低,资质也不高,没什么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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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盘坐在屋室内正自闭目修行,外间脚步声响起,石门推开,一明眸皓齿,芳容窈窕女子自外而入,正是顾元雅。
他无奈摇了摇头:“都和你说多少次了,进来先敲门,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顾元雅行至他身前,半蹲下身子,微嘟着嘴,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师傅,徒儿有件事情想求您帮忙。”
唐宁微笑道:“是不是求亲不顺利?”
“师傅您怎么知道?”
攫欝攫。“还能是什么事?前几日不刚从我这拿走上品灵器吗?人家师傅不答应吧!”
顾元雅点了点头:“昨日符箓科张师叔将他唤去,说他和上官燕儿之间不合适,让他断了这份心思。师傅,您帮帮我三哥好不。”
“我怎么帮他,人家师傅都拒绝了,难怪我还能逼着他同意不成?”
“您在宗门位高权重,您去替我三哥说说好话,说不定能成呢!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这也算成人之美,再说了,您一件上品灵器都给出去了,要不事没办成,那不是白给了?”
“怎么?那张睿冲收了灵器还拒绝提亲,这有点太不讲究了吧!”
“那倒没有,我把灵器送给三哥当提亲见面之礼,送都送出去的东西,哪好意思再要回来啊?”
唐宁笑道:“你倒是大方,一件上品灵器说送就送了。”
顾元雅道:“所以啊!师傅,东西都送出去了,要是事儿还没办成,那不亏大了。”
“行了,你就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能做的为师都做了,你三哥讨不到媳妇儿,也要找我,像什么话?”
顾元雅低着头一语不发。
“还有事没?没其他事就走吧!别叨扰为师修行。”
顾元雅默默离开屋室。
唐宁双目微闭,继续炼气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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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左右,轰隆一声响,石门再度被推开,唐宁睁开双目,无奈道:“你怎么又来了?”
顾元雅行至他身前,拉着他手臂,可怜兮兮道:“师傅,您就帮帮我三哥吧!他一个人好可怜的,在宗门无亲无故,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心仪的女孩,还遭到人家师傅的反对。”
“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不是哭就是闹。”
“师傅,您就看在您老朋友的份上,帮帮他这个不成器的后代,行不?”
唐宁道:“你说需要灵石,为师给你灵石,需要丹药,为师给你丹药,需要灵器,为师也给你灵器。什么都给了,现在追不上人家姑娘,也来找为师,你自己说,你的要求过分不过分?”
“那上官燕儿都同意了,和我三哥说只要她师傅同意,就答应和他结成道侣,现在是人家师傅不同意。”
“人家师傅为什么不同意?”
“大概是觉得我三哥修为低,灵根资质不够好,又没后台背景吧!”
“我看啊!还是人家姑娘不愿意,被你三哥纠缠的烦了,才拿出她师傅名号来搪塞,要果真愿意,她师傅有哪能阻止的了。”
顾元雅听完此言,低着头默然不语。
唐宁看她这幅模样笑了笑:“为师知道你想帮助你三哥,你要什么东西为师都给你,这件事情主要还是看你三哥自己,外人不便插手。”
顾元雅默默走出了屋室,不多时,又复返回来,行至唐宁面前,伸出手:“师傅,给我点灵石。”
你要灵石干什么?”
顾元雅道:“我都答应我三哥请您出面替他说和这门亲事,您又不肯,那我怎么和他交代嘛!您给我些灵石,我交给他,让他买丹药努力修行,今后若能筑基,再去提亲。”
第五百八十二章 神秘凶手
唐宁左手一翻,从储物袋中拿出两万灵石递给她:“拿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可别再来烦为师了。”
顾元雅接过储物袋:“师傅,我再求您一件事儿。”
“你又有什么事儿?”
攫欝攫。“要是我三哥能够修至炼气圆满,您给他准备筑基之物行不?”
“好,筑基丹,洗髓丹,水云阵,我都给他。”
“只有这些啊?还有御魂灵乳呢?”
“你可真是张口就来,你知道着御魂灵乳有多珍贵吗?你看宗门这么多人,有几个能用上此物的?”
“我三哥资质差,又没有修行过高深的功法,要是没有御魂灵乳,恐怕很难过筑基那关,师傅啊!你帮人帮到底,就花点灵石,给他买一瓶好不?徒儿求您了。”
“等你筑基之后再说吧!”
“我送您一件礼物。”顾元雅左手一翻,拿出一柄赤红色三尺长剑。
唐宁微笑道:“这算是什么礼物,你不是说给你三哥了吗?”
顾元雅道:“我骗您的,本来想让您去替我三哥求亲,您又不肯。”
“留着你自己筑基后用吧!”
“那您先帮我保管着,等我筑基后,您再还给我。”
唐宁于是接过飞剑,收入储物袋中。
“师傅,等我筑基之后,你就帮我安排到元易殿来行不?我可以帮您处理好多事儿呢!”
“先呆在督察部吧!你若有机会达到筑基中期修为,再来元易殿,当个督查什么的。”
。“还要等筑基中期啊?那不知道要多少年呢!说不定徒儿这辈子都未必能达到。”
“所以要努力修行。”
“那我筑基之后就搬到师傅洞府来住行不?”
师徒两人闲聊着日后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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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江东南部道观之中,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名魁梧男子身形,他遁光方落,一人迎面而来,警惕的望着他道:“前辈何人?此乃蒋家产业地,望…”
话音未落,倏然脑袋滚落,身体直挺挺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一片。
惊叫与怒喝声响起,不多时,又复归于平静,道观之内满地尸体,鲜血横流,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男子面无表情,来到大殿,在烛台上一转,地面轰然朝两侧移开,现出一个地下室来,里间关押着众多豆蔻年华的女子,神情萎靡,缩于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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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宇山脉中,一道身影御剑而下,来到巍峨雄阔大殿前,现出一面色白净男子身形,只见他神态慌乱,脚步匆忙,径直入了殿内。
内中,一名扎髯满腮中年男子正盘坐蒲团之上闭目修行,乃是蒋家家主蒋流云,他睁开双目,眉头微皱叱道:“什么事怎如此慌乱?”
“父亲,不好了,我们在元乾山的商铺被人给劫了,文轩和疏元都被人杀了。”男子开口道。
蒋流云听罢微微一惊:“是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据当时目击的散修说,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他似乎是在刻意针对我们蒋家,当时商铺内,有三名买卖物品的散修,他进来后,只淡淡说了一句,不是蒋家的人赶紧滚。文轩上前问何故,被他当场杀害,随后他又毁了整间商铺才离去。”
“筑基后期修士。”蒋流云霍然一惊:“能确定吗?”
“孩儿没有亲眼看见,当时买卖物品的修士是这样说的,孩儿想应该不会错,这是他的画像。”男子说道,左手一翻,拿出一张画卷递给他。
蒋流云接过画卷,但见上面画着一名燕颔虎须男子身形,他沉吟良久:“你立刻去将所有人召回族中。”
“是。”男子应声而去,还未走出大殿,外间一名身高膀阔男子匆匆而入,行至蒋流云身前,行礼道:“叔父,我们在白云道观驻守的人遭到了袭击,文俊和阿源身死,其他看守的人也无一生还,关押的女子全逃了出去。”
“确定是什么人干的吗?”没等蒋流云发问,一旁的蒋孝元就赶忙问道。
男子答道:“现在还不确定,因为道观内无人生还,我们抓回来两名女子,据她们说,是一名魁梧男子所为。”
“是不是他?”蒋流云将画卷递给他道。
“我不知道,我没有亲眼见过,有可能是。”
男子话音刚落,外间一方面大耳男子快步走入殿中,神态慌张道:“家主,不好了,平叔被人杀了。”
“什么?”蒋流云坐不住了,起身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什么人干的?”
“据赌坊的修士说,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所为,那人进了赌坊后,二话不说,就大开杀戒,当时赌坊内一片混乱,平叔坐镇其中,出来制止,却被他所杀害。”
“立刻将所有人召回族中,孝元,布置大阵,以防强敌来犯。”
“是。”三人神色一凛,开口应道,转身离开了大殿。
蒋流云在殿内来回渡步,思绪飞转,究竟是什么人?散修?乾易宗还是幽魅宗的人?对方目的为何?
想来想去,他也猜不透对方身份,按理说,这里是乾易宗辖下,幽魅宗修士不应该出现,且自己也从未得罪过他们。
乾易宗也不大可能,自己与其关系一直不错,况且没有和幽魅宗勾结的行径。
若说是无意中得罪的散修,楚国境内达到筑基后期之境的散修两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他都相识,除非是齐国或吴国那边的散修。
蒋流云百思不得其解,随着时间流逝,在外的蒋家的子弟接到消息,陆陆续续赶回族中。
外间大阵已经支起,巨大的光幕将方圆十里之地笼罩其间。
大殿之内,蒋家众子弟聚于一堂,蒋流云高座其上,旁边端坐着三名男子,皆是蒋家的筑基修士。
下面数十名弟子垂手矗立,蒋流云开口道:“你们想必都已经知道了,目前有一名身份不明的筑基后期修士在疯狂针对我们蒋家,先是在白云观杀了看守人,放走了还未蜕凡的女子。”
“后来又相继在元乾山商铺杀人劫货,还在连云山赌坊杀了蒋平和其他管理子弟,并劫走赌坊的储蓄。”攫欝攫
“现在我们还不清楚他的真实目的,但我推测他可能还会再行动,所以我紧急将你们召回,咱们现在必须齐心协力,不能被他给各个击破。”
其旁边一名两鬓斑白男子接话道:“现今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此人的身份。”
“可以请求乾易宗的帮助,我们的阁楼,赌坊每年都向他们提交税收,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也该他们尽尽心力了。”
众人一言一语议论道。
………………………………………
唐宁盘坐在洞府内,外间敲门声响起,沐天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师叔祖,外御部吴庸师叔求见。”
“请他进来。”
“是。”沐天成领命而去,不多时,脚步声响起,一两鬓斑白男子自入而入,躬身行礼:“弟子拜见唐师叔。”
“坐吧!”
“是。”吴庸依言入座,翻出一份卷宗递给他道:“师叔,这是今年江东产业地上缴的修行资源,今已悉数运回宗门,请您过目。”
唐宁接过卷宗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修行产地,各种金属矿石流液灵药,他在上面盖章签字画了押,递还给他道:“全部入库吧!”
“是。”吴庸接过卷宗应道:“师叔,还有一件事,近日江东蒋家遭到不明身份的筑基后期修士袭击,好几名弟子包括一名筑基修士都被诛杀,他请求我们相助,未知师叔之意如何?”
“蒋家?是什么人招惹他们?”唐宁疑惑道
“现在还不知晓。”
“这种私人恩怨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吴庸道:“师叔,蒋家旗下好几间商铺、阁楼和赌坊,我们都有参与,他们每年都要向我们缴纳数万灵石,如果不管不问的话,恐怕不大适合。”
“那就派人帮他们查一查究竟是什么人在捣乱,这件事你们外御部负责吧!”
“是。”吴庸应道,起身告辞而去。
……………………………………
轩宇山,青色光幕前,两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两名身着乾易宗服饰的男子身形,乃是外御部的苏钟平和外务院外联科的莫玄茂。
莫玄茂手一挥,符箓没入里间,不多时,光幕消出一缺口,内里一道遁光闪出,蒋流云满面笑容稽首道:“苏道友,莫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苏钟平道:“本宗派我二人前来相助道友,缉拿凶手。”
“两位道友快快请进。”
三人一道入了里间,来到大殿,分宾主而坐。
蒋流云道:“两位道友能来相助我们蒋家,捉拿奸贼,在下万分感谢。”
苏钟平道:“那贼人画像,我们已经散发至各地,若有消息,情报科会立刻呈奏,我等只静候消息即可,未知贵府其他几位道友何在?”
蒋流云道:“舍弟几人外出各寻帮手,打听那贼子消息去了,江东毕竟是我们地盘,很多散修和修行家族与我蒋家关系不错,人多力量大嘛!”
苏钟平道:“蒋道友,说说具体情况吧!”
“好”蒋流云遂将来龙去脉如实说了一遍……
第五百八十三章 于飞熊
炼丹室中,唐宁双目微闭,右手放在丹鼎通孔上,灵力所化之火炎围绕着丹丸炙烤。
他额头上已凝出细小汗珠,显然灵力神识所耗非小,好一会儿,他睁开双目,在丹鼎上一拍,一颗乌黑圆润的丹药从龙嘴中吐出。
唐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将木盒中丹药收入瓶子中,放入储物袋,随后盘腿而坐,闭目歇息,恢复耗损灵力和神识。
自他晋升金丹后,手头一直拮据,他每年薪俸不过二十万,再加上暗里那十万灵石,一共也就三十来万灵石。
而一颗黄元丹价格就需要二千灵石,一瓶六万灵石,他的薪俸加起来也就五瓶黄元丹的价格,这些年来,他都是处于入不支出的状态,每年顶多只有半年时间拿来修炼。攫欝攫
没办法,以他现在的修为要靠打坐吸收炼化天地灵气的话,太过缓慢,只有依靠丹药,他身上几十万灵石的储蓄放在筑基期还勉强够用,晋至金丹后着实不太够看,因此每年能保持半年时间修行就很不错了。
这意味着他每年要花三十六万灵石在丹药上,其余半年要么炼丹,要么处理事务。
是以这些年他修行进度颇为缓慢。
除了丹药外,他还有小白蛇的花费,每日一颗小阳丹,另外顾元雅修行上的花费也得靠的他,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大家子全靠他一个人养着,好在他会炼丹术,能够补贴一大笔灵石。
以他如今的技艺,一日足可炼制二十颗小阳丹,包括歇息时间在内,一年只要花三个月专心炼丹,二三十万灵石是可以赚到的。
这主要得益于他元易殿管事的身份,宗门内的药草任他采取,省了一大笔灵石。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敲门声响起,唐宁睁开双目,眉头微皱,他在炼丹的时候最厌烦别人打扰。
“进来。”
外间一身影挺拔,剑眉星目男子推门而入,乃是掌门直隶张星凡,他入内后,躬身行了一礼:“弟子奉掌教令,请唐师叔过府一叙。”
唐宁点了点头,起身随他一道出了炼丹室,行不多时,来到罗清水洞府主室,行礼后落座:“未知掌教唤我来有何事吩咐?”
“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半个时辰前,佟师弟洞府外有一名弟子受伤。”罗清水淡淡道。
唐宁心神一动,宗门内有弟子受伤,还是在佟全安洞府前,肯定不是一般争斗那么简单,否则罗清水不会专门唤自己来此:“莫不是灵力外泄,致使弟子受伤?”
罗清水点了点头,微微叹道:“宗门里的元老陆续凋零,以后就靠你们了。佟师弟将要辞去宣德殿主一职,你可有意争选?”
佟全安既然连体内灵力都控制不了,致使灵力外泄,这是寿元已尽的征兆,长年数月,短则旬日,其必然坐化。
他一坐化,宣德殿殿主之位自然空缺了出去,唐宁倒是想争一争这个位置,若能升任此职,不仅薪俸增加十万灵石,暗里那份也少不了。
按照三殿标准,殿主至少从经费灵石里面拿三十万,加上薪俸三十万,一年就是六十万灵石,而他现在每年明里暗里也就三十万灵石。
也就是说,若他能升任宣德殿殿主,每年灵石收益能够翻一番。
唯一的问题是,他修为不够,一般宗门三殿殿主之位至少都得金丹中期的修士担任。
目今宗门九位金丹修士中,唯有佟全安,程水悯,史名随是金丹中期。
罗清水,彭万里是金丹后期。
剩下的内务院庄心乾,戒密院,清玄殿管事姜羽桓,包括他自己都是金丹初期。
“弟子倒是想要争取,只恐修为未够。”
罗清水道:“目今宗门内并无合适人选,除了程师弟外,其他人修为都不太够,但程师弟已是寿元将近,想他未必会去争取此职,我想你还是很有机会的。”
“多谢掌教。”唐宁心下微喜。
罗清水此话无疑表明他会支持自己,各殿殿主各院院主的任职不是由高层决定,而是由其殿院部科管事推选出来的。
罗清水在宣德殿多年,势力根深蒂固,有他支持,可以说宣德殿殿主之位十拿九稳。
罗清水道:“有空你去拜访拜访佟师弟吧!”
“是,弟子明白。”唐宁应道,佟全安毕竟也在宣德殿殿主位置上干了几十年,各部科也有不少心腹弟子,虽然坐化在即,但势力仍在,是以最好能争取他的支持。
两人聊了好一阵,唐宁告辞而去,一路遁行,不多时回到自己洞府,方盘腿坐下,沐天成推门而入,行礼道:“师叔祖,外御部吴师叔求见。”
唐宁点了点头,沐天成退了出去,不多时,吴庸自外而入,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叔。”
“坐吧!什么事?”
吴庸依言入座:“弟子上次禀奏的江东蒋家一事,有了最新进展,特来向师叔禀告。”
“人抓获了吗?”
“没有,但已查清他的身份,大闹蒋家阁楼,赌坊,商铺的男子乃是齐国水云宗修士于飞熊。”
“是他。”唐宁微微一惊道。
“师叔和此人相识?”
“哦,早年间会过几面,你们能够确定是他吗?”
吴庸答道:“本部的苏师弟和他会面交手,确定是其本人。”
唐宁眉头微皱:“你们和他交手了,可有伤亡?”
吴庸道:“苏师弟受了轻伤,和他同行的两名蒋家修士一死一重伤,他们三人原本打算一道将其捉拿,却不料三人合力不是对手,反而死的死,伤的伤。”
“在打斗之中苏师弟见到了其真容,后经盘查,确认是此人,此事牵涉到水云宗,弟子不敢专裁,得到消息后已下令本宗抓捕弟子不要轻举妄动,下一步该如何行事,还请师叔示下。”
唐宁疑道:“他为什么不远万里来到楚国,针对蒋家,是何缘故查清了吗?”
“弟子不知,苏师弟盘问蒋家家主后,他们也不知为了何事,现在蒋家恳求宗门出面解决此事。”
唐宁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吧!你随我一道去面见掌教,请掌教旨意。”
“是。”攫欝攫
两人一道出了屋室,来到罗清水洞府,唐宁手一挥,符箓没入里间,不多时,内里闪出一道身影,将两人请入里间。
唐宁行礼后落座,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此事该如何处理,还请掌教示下。”
罗清水听罢眉头皱起,沉吟道:“此事不宜大张旗鼓搞得人尽皆知,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既与其相识,就由你去将他捉拿,问明因由。我这边给水云宗掌教写封书信,陈明事由,将他交给水云宗,由他们处理吧。”
“好。”唐宁应道,起身告辞而去。
………………………
兴云山连绵数十里,起伏不定,状似潜龙。
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面目清秀男子身形,正是唐宁。
他遁光停落山脉顶端,开口道:“于道友,乾易宗唐宁拜访,还望现身一见。”
声音混杂庞大灵力滚滚而出,远布四方,在半空中不断回响,霎时间,数十里的山脉树叶齐齐哗哗振响。
无数林中鸟振翅而起,叽喳声响成一片。
唐宁静静等待着,自罗清水下达旨意后,整个情报科包括驻守江东的弟子都开始行动起来,全力侦查于飞熊下落。
在区区江东之地,筑基后期修士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再加上于飞熊那庞大身躯本身就很有特点,是以不到数日时间,便已查到其落脚位置。
根据情报线索,于飞熊极有可能藏身这处山脉中,唐宁得到消息后,径直来此,以他如今的修为,神识可侦测到方圆近数里的动静,这数十里山脉只需一小会儿便能搜完。
他神识早已探查到此间有一人藏身,乃筑基后期修士,想必就是于飞熊,是以出言提醒。
很快,下方一道遁光腾起,眨眼便已到了他身前,现出一名虎背熊腰,异常魁梧的大汉身形,其浑身肌肉虬结,看上去十分骇人,正是水云宗于飞熊。
“于道友,久别无恙?”唐宁稽首道。
于飞熊还了一礼:“数十载不见,唐道友已进至金丹之境,真是可喜可贺。道友既亲自来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于道友严重了,唐某来此只为和老友叙旧,未知道友可赏光随我到下处一叙。”
“道友盛情岂敢不遵。”
两人遁光腾起,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一间道观,正是江东主事办事处。
两人遁光方落,一两鬓斑白男子迎上前来,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唐师叔。”
唐宁微微点头,对于飞熊示意:“道友请。”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大殿中,分宾主而坐。
第五百八十四章 新的世界
唐宁感慨道:“想当年你我在试炼之地初次相遇,时不过炼气后期修为,未能想有今日,今唐某侥幸晋至金丹,而道友亦修至筑基后期,真可谓以富贵相见矣。”
于飞熊道:“我怎能与道友相比,道友早步入金丹,大道有望,而我受困瓶颈多年,此生恐怕止步于此了。”
唐宁道:“于道友不远万里从水云宗来此,想来必有由头,未知何故?”
攫欝攫。于飞熊道:“实不相瞒,我此次之所以针对蒋家,实为报我一朋友之仇怨。”
“哦?愿闻其详。”
于飞熊道:“我虽为水云宗弟子,然长期在宗门外任职,早年间与一散修结为莫逆之交,此人姓袁名安,乃齐国修士,喜好云游四海,早年他曾救我性命,故而交结。”
“三年前他来到楚国,收下一名徒儿,欲传衣钵,其时他徒儿尚未蛻凡,一次,他前往背脊山坊市,回来之后,其徒儿竟消失不见。”
“他多方打听才知晓原来他徒儿被蒋家掳掠,欲教导合欢之术,他一气之下毁了将家关押女子的监牢,杀了看守弟子,带着其徒逃走。”
“未想被蒋家修士追上,双方大打出手,袁安负重伤而逃,其徒又被蒋家抓回。”
“他灵海穴遭到重创,已无力回到齐国,半道便身死。”
“我是最近下山才听闻此事,故此来找蒋家讨个公道,本想将其徒儿解救,经一番打听后,得知袁安因大闹蒋家,杀了他们几名子弟,其徒被抓回后被折磨至死。”
“我便想着为我那老友报仇,没想蒋家和贵宗有这么大的渊源,连道友都亲自出动了。”
唐宁听罢一时间颇有些百感交集,这些修行世家的所作所为他当然知晓,奈何他自己也成为了其中一份子,蒋家掳掠女子自然是为了阁楼的生意,而这些乾易宗生意也有份额。
每年蒋家都上供不少灵石,换句话,乾易宗就是他们这些修行家族为非作歹的保护伞,而他自然是保护伞的一份子,不然也不会下山来了。
于飞熊身为非妖族人,向来不太受人类修士待见,包括其同门师兄弟,而他居然能够为一名莫逆之交的散修,甘冒大险不远万里来到楚国为其复仇。
两相对比之下,唐宁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心底对于飞熊颇有些敬佩。
他惋惜袁安和其徒儿的命运,对蒋家的行径鄙夷不齿,然而他的身份又必须站在蒋家立场上,是以心下颇为矛盾。
“蒋家毕竟是敝宗辖地内的修行家族,敝宗和他们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这一点想必你应该知晓。言归正规吧!于道友,既然袁安徒儿已身死,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唐宁问道。
于飞熊苦笑了一下:“还能怎么办?无非是报仇而已,我本来计划杀了蒋家家主后再离开楚国,但一直没有好的机会。唐道友,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
“你是水云宗弟子,我们没有权利处置你,敝宗掌教已写了封书信派人送至贵宗掌教处,该如何处置是贵宗的事,不过我有一言,还望道友勿怪。”
“道友请尽言。”
唐宁道:“蒋家的行径固定卑劣,让人不齿,道友为友报仇乃是义举,令人敬佩,然而蒋家并非所有人都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据我所知,道友已诛杀了蒋家两名筑基修士,还有七八名子弟性命,请道友扪心自问,这些人难道都是死有余辜吗?”
“他们杀人和你杀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既然如此,也别分谁对谁错,谁是谁非了。”
“蒋家的十几条人命足够抵得上袁安和其徒儿两人性命了。”
“我希望此事能到此为止,于道友回到水云宗后,别再来找蒋家麻烦,就让这一切随风飘散,未知道友之意若何?”
于飞熊道:“事到如今,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唐宁起身道:“既如此,唐某就不远送了,就此别过吧!”
于飞熊亦起身道:“唐道友不押解我回水云宗吗?”
唐宁笑道:“于道友是守信重义之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食言之理。且我先前早有明言,此次乃是与道友叙旧,别无他意,道友请自便,唐某告辞了。”
。说罢,径直出了大殿,化遁光而去,行了约莫两个来时辰,来到轩宇山蒋家所在,一挥手,符箓没入里间。
很快,光幕消融出一个缺口,内里数道身形闪出,蒋流云稽首行礼道:“晚辈拜见唐前辈。”
唐宁径直入了里间,来到大殿,与蒋家众人相对而坐,蒋流云开口问道:“敢问前辈,那贼子捉拿了没有?”
唐宁道:“我且问你,三年前有没有一个叫袁安的筑基散修,和你们发生过争斗?”
蒋流云沉吟了一会儿:“好像有这么一个人,但不确定是不是叫袁安,此人大闹我阁楼赌坊,杀害敝府无辜子弟,幸而被我等及时阻止,他负伤而逃,之后就没了消息。莫非这个于飞熊和他有什么关系不成?”
唐宁遂将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于飞熊如今已回水云宗,至于他们宗门会给与他什么样的处罚不是我能插手的,但他已向我保证,今后不会再找你们麻烦。此事就到此为止,你们也别去找他晦气了。”
蒋流云道:“谨遵前辈之命。”
“今后你们招子放亮一点,再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别指望本宗能帮你们解决一切。”
“是,晚辈记下了,绝不会再犯此等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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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敲打了他们几句,随后便离开了蒋府。
一路之上他心绪潮涌,颇不宁静。
攫欝攫。想当年窦家因囚禁女子,残害性命,他怒发冲冠,在殿堂之上与史名随面折庭争,最终将窦家满门族诛。
时至今日,他已然成为这些修行家族横行霸道,残虐无辜的保护伞,对于那些无辜的女子,他再也没有当初嫉恶如仇的那份赤子之心了。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模样?他不知道,也许是在关进刑狱之后,也许在更早之前,在漫长的修行岁月之中,他渐渐的变得淡漠和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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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僻静的山岗,一道遁光激射而至,落至一块岩石之旁,现出一名身材异常魁梧的大汉身形,正是于飞熊。
此刻他披着黑色长袍,将身形遮掩严实,头戴着熊形面具。
他遁光落下后,神识远放,四周环顾了一眼,模样十分警惕,随后来到悬崖边上,朝上一点,石壁朝两侧移开,现出一条丈宽的通道,内里伸手不见五指。
行了约莫十几丈,一面玄黑石墙挡住了去路,石墙下盘坐着一名戴着猴形面具的男子,同样以黑袍遮掩住身形,看不清面貌。
于飞熊手一翻,拿出一面金色圆形令牌交到他手里,那令牌上刻着一个熊形图文。
男子接过令牌,看了他一眼,于飞熊脱下面罩。
男子手一翻,拿出一面玄黑令旗,朝其一点,一道光芒激射而出,打在玄色石壁上,轰隆一声响,石壁朝两侧推移开。
于飞熊大步入内,里间一张圆形石桌上,端坐着五六名身着黑袍的男女。
几人见他入内,皆朝他微微点头,于飞熊径直入座,点头还礼。
“于道友来了,此行还顺利否?”一名男子开口问道。
于飞熊道:“我没有好的机会,乾易宗插手了,唐宁亲自出面,我只好终止行动。”
“难道袁道友的大仇就这般罢了?不如由我动手。”另一名男子说道。
。“不要冲动,我提议此事先告一段落,如果频繁对蒋家出手,容易暴露我们的组织,现阶段我们仍要隐蔽行事。”
“我同意段兄的意见,若玄门和魔宗一旦发现我们的存在,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玄元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观察他很长一段时间,可以拉入我们阵营中。”
“诸位觉得怎么样?”
“同意。”
“同意。”
“同意。”
几人陆续说道,话音方落,轰隆一声大响,石壁分开,外间走入一名身着黑色长袍,头戴金色面罩的男子,几人见他到来纷纷起身。
男子走至圆桌入座,摆了摆手:“诸位无需多礼,请坐。”
几人依言入座,男子开口道:“此次将大家召集,有一重要消息要宣布,根据可靠的情报,清海将迎来巨变,各港岛上的势力将被彻底打破,这是我们的好机会,上级指示我们要趁此良机壮大发展队伍。”
“诸位,新的世界将要来临了,这是千万年难遇的时机,我们将要创造一个大同世界。”
“届时不会再有玄门,魔宗,妖族的相互敌视和征伐,所有人共同分享世间的一切。”
“我将与诸君共勉,竭心尽力,迎接它的到来。”
“愿效犬马之劳。”几人相继答道。
第五百八十五章 巨变
“未知清岛会迎来什么巨变?”一人开口问道。
攫欝攫。“玄门已经决定放弃牧北草原,将集中优势兵力以清海为屏障和牧北的妖族魔宗决一死战,届时清海之上将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
“妖族和魔宗拿下牧北后,势必南下,进逼青州,清海百岛上原先的势力格局将会被打破。”
“有可靠的消息,太玄宗已经在集结兵力,现在青州的大玄门都在紧张筹备。”
“为保存战力,方便调度指挥,清港的所有玄门可能将进行重新整合,也就是说,清海百岛上的这些玄门要撤离各自岛屿,受太玄宗的统一调度。”
“上面指示我们,要留下人手继续潜伏,发展本地的势力。
几人听闻此言皆沉默不语。”
“我会跟着新港的大部队离开,到新的地方发展根基,上面会分派新的总管处理新港的事宜,在此只留下散修和潜伏魔宗的道友,玄门的道友跟着各自门派走,这个命令你们回去各自下发。”
“明白。”几人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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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全安洞府内,唐宁与他相对而坐,此刻的佟全安满脸皱纹,眼睛似乎都有些睁不开,整个人暮气沉沉,盘坐在那里,身上灵力沿着周身运转,似乎随时要破体而出。
他头脑依然很清醒,说话对答如流,只是有些迟缓,两人交谈了好一阵,唐宁告辞而去,出了此间后,行不多时,来到罗清水洞府,行礼后依言入座。
“怎么样?和佟师弟谈过了吗?”罗清水开口问道。
唐宁点头道:“宣德殿下面很多弟子我还不是很熟悉,想请掌教替我引荐一二。”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倒是比较担心,你离开元易殿后,宗门的扩产计划会不会因此而受到阻碍。”
唐宁道:“推行一项方案靠的是制度和规则,而不是凭借一两个人指挥,宗门没了谁都一样运转。其实我在整个计划中只是扮演一个上传下达的角色。”
“要说真出了多少力,那是没有的,目今此计划正有条不紊进行,平素我也很少过问,有我没我其实一样,掌教勿需为此忧虑。”
罗清水微微点头,笑道:“我听说你这些年炼制了许多小阳丹,宗门好一些弟子都到你跟前购买,有这回事吗?”
唐宁道:“您知晓,凭我那点薪俸根本不足以支撑丹药的消耗,好在略通炼丹之道,能够发挥点作用,一方面挣点灵石,另一方面也可提升丹药技艺。”
“如果能够自己炼制黄元丹的话,修行压力会小很多,其实这也是迫于无奈,若是财力充足,谁愿意花费这么多时间去炼制丹药。”
“我每年都抽出三个月时间在炼丹室渡过,炼制的丹药放在丹药科修缘峰的商铺中售卖,对于本宗弟子一律只收取九成的市场价,这也方便他们修行,免得到背脊山坊市来回折腾,是以每每丹药一上售,就被抢光。”
罗清水道:“要是宗门多几个像你这样的炼丹师,也不用大张旗鼓的搞什么扩产计划了。”
唐宁沉默不语,罗清水此语显然是话里有话,意思很明显,暗示他要交一部分丹药给宗门。
不然宗门多几个他这样炼丹师,和扩不扩产有毛线关系啊!
屋室内一时间变了气氛,双方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短暂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唐宁开口道:“今后我会多抽出一些时间炼丹,将炼制的丹药上交宗门。”
罗清水微笑道:“你能有这份心思很好,正是为宗门做出了表率。”
唐宁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说道:“未知于飞熊可回了水云宗没有?”
罗清水道:“水云宗掌教已给我回了书信,对于飞熊他们会按照宗门法规处理。”
唐宁知晓水云宗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真的处理本门一名筑基后期修士,蒋家既非他们辖下家族,更不是宗门弟子,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于飞熊虽然杀了蒋家几名修士,要说罪过还真谈不上,所谓法规处理只是客套回话,顶多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两人聊了一阵,唐宁便告辞而去,回到洞府。
入夜,沐天成推门而入,行礼道:“师叔祖,兵杖部方啸源师叔求见。”
唐宁心下一动,知晓大概是为了自己竞选宣德殿殿主之事:“请他来吧!”
“是。”沐天成应声而去,不多时,一面方耳阔,豹头猿臂,两鬓斑白老者入内,躬身道:“弟子拜见唐师叔。”
唐宁眼望着他两鬓斑白的模样,心下回想起当年两人初见之时,方啸源还是风华正茂,如今数十年过去,当年英气勃发男子如今变成迟暮老者,真可谓岁月不饶人。
方啸源曾尝试冲击过金丹境,可惜功败垂成,而大伤元气,今生已是金丹无望。
“方师兄不必客气,快请入座。”
“不敢当。”方啸源依言入座:“此次冒昧叨扰,是想请唐师叔参加明日敝府的宴饮,不知师叔肯赏光否?”
唐宁心知这定然是他召集罗清水宣德殿旧部引荐自己,就如同当年他召集自己等人给罗清水投票一般。
当下点头应道:“我一定到。”
“那弟子告辞了,明日酉时恭候师叔大架。”方啸源起身离开了屋室。
他走后没多久,许文则前来拜访,带来了张惠庸的消息,自上次两人会面交谈后,几乎每个月张惠庸都会传来书信,将他打听到的事宜简要描述。
唐宁展开封纸一看,书信中写道,近来血骨门中颇不平静,听闻高层连连会晤,范云已外出一月,不知动向。
唐宁收起书信问道:“血骨门近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许文则答道:“没听说有什么大事,不过他们与青阳宗连战连败,丢失了不少地界。”
“我知晓了,你去吧!”
“弟子告辞。”许文则应声而去。
………………………………………………攫欝攫
翌日夜间,方啸源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双鬓微白,身材魁梧的男子身形。
他一挥手间,符箓递入浓雾内,不多时,里间一道人影闪出,躬身行礼道:“郝师叔,师傅请您入内。”
男子径入里间,来到一屋室前,推门入内。
内中是一间装饰雅致的屋室,房梁上雕龙画凤,四周袅袅香烟缭绕,水晶宫灯高高垂下,金丝楠木圆桌旁各坐着几名男子,皆是宣德殿各部科的执事和督察。
“郝师弟来了,快请入座。”主人方啸源见其走入,起身说道。
郝仁依言入座,和众人点头示意,桌上摆着诸多山珍海味的美食,还有几瓶灵酒,各人酒杯中都已斟满,但没有人动食,显然,大家都在等一个重要人物出现。
郝仁心知肚明,所谓宴饮不过是幌子罢了,这场酒宴邀请的都是掌教旧部亲信,方啸源自然是掌教代表人,但今日主角却不是他。
宣德殿殿主佟全安寿元将近,坐化在即,这不是什么秘密,新殿主的人选还未确定,需要经过宣德殿各部科众管事推选,而在座的都是手握部科重权的执事或督察。
方啸源于此之际将众人召集一起,所为何事,几乎是公开秘密。
屋室内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过了好一会儿,石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一名弟子行至方啸源身前,轻语了几句,方啸源遂起身对众人道:“诸位师兄弟请稍后,我去去就来。”
说罢,与那弟子一道快步出了屋室,屋室内几人皆正襟端坐,神色各异,那弟子虽然言语轻小,但众人耳目何等敏锐,分明听到其附在方啸源耳边说的是,唐师叔来了。
宗门里的金丹修士就那么几位,这个唐师叔指的是何人不用言喻。
郝仁端坐位落上,脑海中思绪电转,方啸源邀请他们赴宴,背后定然是掌教的意思,唐宁来此则意味着他得到了掌教的支持,如无意外,宣德殿殿主之位定然是其无疑。
这和他先前所推测一致,目今宗门内九名金丹修士中,只有三名金丹中期修士,除佟全安外,史名随身为清玄殿殿主,自然不会来争此位。
唯有外务院程水悯可能会争取这个位置,但其与罗清水一向不大对付。
当年史名随和罗清水相争掌教之位,他就公开支持史名随,他要争此位的话,罗清水肯定不会支持,除非别无人选。
且程水悯寿元无多,未必会愿意折腾。
其余几名金丹初期修士中,唐宁是最有可能升任此职的,盖因其是罗清水的亲信,当年罗清水任选掌教后,就支持佟全安任职宣德殿殿主,现在其坐化,无论于公于私,肯定是交到唐宁手中比较放心。
罗清水,佟全安,唐宁三个人是一个派系,先后任职宣德殿殿主,也算是一脉相承,把这个位置牢牢握在了手中。
他正驰想之间,屋室石门再度被推开,方啸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位面目清秀的男子,面带和煦的微笑,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
众人赶忙起身,躬身行礼,口称唐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