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恨别离 40
她不知道这一世发生了这许多转变以后,姚潜为什么还要娶她,但她敏锐的觉得,姚潜想娶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源自于他想象中的人,这个人的人物性格恰巧和周娇极其类似!
就像是那些一见钟情,不一定是肤浅的看上了对方的长相身材,更多的时候,都是因为对方穿搭的衣品,和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气质。
宋淑云对此很有逼数!
也幸亏她这么有逼数,姚潜才一直都没有发觉她的真正性格。
五人吃饱喝足,姚潜结账离开。
周瑭那个小杠精,一边说着自己不爱吃白菜,一边把一碗云吞面吃了个干干净净,最后一口汤都没剩下……
宋淑云对他的评价中,又加上了一条:口是心非!
这时候武比已经结束,花灯街上热闹非凡,许多人都在说着刚才的事情,宋淑云一边走一边让流光偷听着,不出意外的,武灯王没有落到那群人手里。
二打好几十,光是听听都觉得刺激!
宋淑云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身体不由的绷紧,被时刻关注她的姚潜,瞬间发现。
他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宋淑云的胳膊,以示安慰。
宋淑云抬头笑看他,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再说自己没事。
周瑭瞬间石化,看傻逼一样看着两人,嘴里吐槽:“打什么哑谜,怎的还不能说与在下听听?”
随从拍了拍自己气的有些涨的胸口,只觉得难以呼吸!
几人跟随着人群晃晃荡荡的前行,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文比的赛台。
文比的赛台可就小多了!
但文比的规则更复杂,第一轮先是官方出题,只有一道,大家将答案书写与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没答上的直接淘汰!
第二轮就是抢答环节,这时候是积分制,一共九十九题,要求在显示时间内作答,超出时限,无人回答的题,便会流失,最后积分为零的直接淘汰。
第三轮就是互拆题,剩下的人轮流出题,在时限内有人回答出来,就会给出题人积一分,最后,积分最多的人淘汰,以此类推,剩下四人进入最后的决赛。
互相出题,一次失误即为输,两两相比,如此决出魁首。
宋淑云目送姚潜和周瑭二人上台,参加文比的可要比参加武比的人少了许多。
不过也能理解,光是第一关需要写字这一项,就将许多不会认字的人隔绝在了赛台之外。
但这并不影响大家的热情,文比的赛台还是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宋淑云站的比较靠前,周瑭的随从和小河一左一右将她护住,人群中也不乏有人想要过来占占便宜的,但周瑭的随从似乎不简单,那些鸡鸣狗盗之辈,都没和宋淑云照面,就被其打发了。
小河手中的花灯,一路上已经被宋淑云散的差不多了,此刻只有三盏最好看的还留着,三人一人一盏。
第一关开始,赛台上大约有两三百人,大多年纪不大,偶尔有几个年长的,也备受关注。
姚潜颜值逆天,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有许多的小姑娘都看他看的羞红了脸。
姚潜这些年虽然常被人围观,但被这么多人围观还是第一次,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尤其是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些胆子大的小姑娘,上下打量yy他的目光。
姚潜有些慌,在人群中飞快的找到了宋淑云。
她看着他,淡淡的笑着,温婉大气,身姿笔挺,对他似乎有着毫无保留的信任。
她的自信这一瞬间感染了姚潜,他不知道宋淑云的信任来自于哪里,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有时候获得一个人的信任,会比获得一个人的爱情,更值得骄傲!
宋淑云当然不在意别人对于姚潜的觊觎,她相信郑芸娘的眼光,再说了,就算郑芸娘看走眼了,跟她也没有关系啊!
如今,冯尧不知去向,郑芸娘死劫已破,只要她和姚潜拜堂,这个任务就算完事!
即便姚潜也是个花心的,那和她宋淑云有什么关系!
她只会一边悄悄的嫉妒周娇有个好娘,一边幸灾乐祸的感慨一句,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文比的第一关很快结束,一群人坐在一起阅卷,每阅过一张,就会拿起来展示一下。
其中不乏有各种各样奇葩的答案惹人发笑,这也是大家非常乐于参加的环节。
甚至为了让所有人都能融入进去,这道题还会和文学知识,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让各个阶层的人们,一听都能明白意思!
大家伙儿气氛高涨,激动时高声鼓掌,见到了奇葩的答案也会嘘声一片。
许多人也因为某些调侃成了未来一年大家常挂在嘴上的段子。
似乎谁不知道这样的段子,明年一年都会被人鄙视一样!
宋淑云暗想:这应该就是最早的网红了罢!
就是可惜粉丝数量不多,而且都是假粉,还不能创造经济价值……
第二关比试很快开启,这是见识和学识的比拼,大家都竭尽了全力,但还是有几道题流失掉了!
姚潜和周瑭自然晋级。
这时已经过了戌时,许多带小孩出来的已经扛着睡着的孩子,在看热闹了。
宋淑云腿站的有些麻,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微不可查的跺了跺脚。
第三轮比试耗时又残酷。
姚潜被注射了周娇牌鸡血,到现在为止,一个积分都没有,周瑭还有一个呢!
第三轮将原本四十多人的赛台,一下子筛去了十分之九还多!
最后进入了半决赛,两两对抗……
很不凑巧的,姚潜抽到了周瑭……
宋淑云不知道为何,这时心中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她也说不清,这种预感的来源。
不过很快,她就能说清了!
其余的两人先开始互拆,有来有往不过十几道题的功夫就淘汰了一个!
接下来就是周瑭和姚潜的互拆环节!
两人你来我往,转瞬间一人十个问题就全部过去了,接着,二十个问题过去了……
最后,两人竟然生生比了两刻钟,主办方都有些崩溃了!
这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我们还要睡觉啊!
你俩这不是耽误大家时间吗!
最后还是没有爱情助力加成的周瑭理所当然的被兴奋至极的姚潜淘汰了!
他从赛台上下来,怒气冲冲的走到了宋淑云身边,一把将自己的随从挤开。
“哼!今日是周某技不如人,不怪他人,等周某在读些书,哼哼哼……”
宋淑云一听他又要开始了!
只觉得自己的脑仁有点疼。
姚潜和另外一方胜利的人,开始进入总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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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周边的人已经散了许多,毕竟原本放焰火的时间因为周瑭和姚潜的对决,而被拉长了许久!
这么久的时间,足够让那些早睡早起的人崩溃好几回了!
甚至连已经等了许久的太守,表情都变得淡淡的。
他已经不在意这终极对决了,毕竟这场花灯节的最终对决,一点都不吸引人,大家的热情早就被之前姚潜和周瑭的拖沓给消耗殆尽了!
再说,文比本来也没有武比更吸引人,问题又越问越高深……
但是大家越想早早结束,事情就越向着不可控的地方发展。
姚潜和对方互不相让,生生的又坚持了将近一刻钟还没有结束。
此时已经亥时过半,换算成现代时间,都是晚上十点多了……
对于早睡的古人来说,这对于自己的生物钟可真是一种挑战!
周瑭在宋淑云身边叨叨叨的,实况转播不算,还要抱怨姚潜太弱,不然应当早把那人赢了云云,丝毫想不起来自己刚才输给了姚潜的事情。
宋淑云看似笑意盈盈的听着,实际上已经翻着白眼,进入了屏蔽模式……
看热闹的人们,众志成城,从来没有一刻这么齐心的期待着文比的结果,不过没人支持任何一方,全都期盼着这场文比快些结束,好让他们看看焰火就赶紧回家睡觉!
毕竟这天也怪冷的!
这过程中,甚至连风淡云轻的太守也已经想好,明年宁可多征集一些灯谜,也不要把比试做成开放式的!
往前数那么多年,都没碰上这样操蛋的事,今年一遇上,就遇上了两回!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两人的比试似乎又要没完没了。
赛台上的两人每答对一道题,人群中就会响起垂头丧气的一通“哎……”
宋淑云也有些暴躁了,这里连坐一会儿的地方都没有,站了这么久也好累的呀!
正想着明年要不要给花灯街捐一排长椅,她心中突然一动,和周瑭的随从同时转头。
有几个人正在人群之中向着这里移动着,流光已经锁定,确定就是武比时的那几个人。
宋淑云眉头动了动,和那随从对视了一眼。
随从看了看,还在傻叨叨的周瑭和已经困的快要站着睡着的小河,心中不由得嘀咕了起来。
“难道这九小姐也感知到了什么?”
宋淑云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手里的花灯动了动,她披风下的手握紧了些,琢磨着怎么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躲过这一劫!
心中明了,被人围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人渐渐的围了过来,有人被他们挤的不高兴了,还想骂他们两句,但是一见他们眼神锐利,行动之间尽显彪悍,到嘴的话又全都咽了回去。
周围的气氛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连周瑭这个傻白甜都感觉到了,侧头对宋淑云说:“近之兄真是不靠谱,比的大家都困了,听听,这周围叫好的人都没有了!”
宋淑云一脸丧气的看了看缺根筋的周瑭,眼角的余光还在悄悄的留意着周围,脑袋凑过去,对着他小声的说。
“七哥,一会儿我说跳,你就赶紧跳上赛台知道吗!”
周瑭一愣,看了看一米高的赛台,又看了看宋淑云问道:“跳上去干嘛?”
宋淑云:忘了这是个傻子!
周瑭的随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脑袋也凑了过来。
“少爷,九小姐,您二位在说什么呢?”
周瑭用手拍开了随从的脑袋,神秘兮兮的问宋淑云:“难道是近之兄要赢了?让我同去与太守放焰火?这个不好吧……”
宋淑云:……
她双手紧紧的握了握,语气有些不善。
“一会儿不管谁赢,我说跳,你就上去!”
周瑭面露难色,但随从听了宋淑云的话以后,眼睛一亮,又补了一句。
“往太守身边跑!”
周瑭看了看随从又看了看宋淑云,觉得有些恼火。
“你们俩有话就说清楚,我最受不住别人拿小爷我当傻子了!”
宋淑云也讨厌这点,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将心比心,想了0、1秒,便做了决定。
不顾随从一脸惊恐拼命摇着双手的样子,跟周瑭解释:“就是刚才武比上的那伙人,把咱们围起来了,估计一会儿要动手!别磨叽了,不然一会儿若是他们捅你一刀便混入人群,想找出来也难!”
周瑭脸色难看,一下子激起了一腔怒火!
宋淑云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周瑭怒气值已满,大招已经就位!
随从一脸绝望,双手不自然的摸了摸腰带。
周瑭骤然转身,把身边的人吓了一跳,眼神将即将靠近他的每个人看了一遍,大声的问道:“朗朗乾坤之下,尔等鸡鸣狗盗之辈,欲要何为?”
这质问声振聋发聩,不光是围过来的人被他吓了一跳,连赛台边上坐着的一溜如同比赛评委一般的人,都不禁看了过来!
宋淑云暗暗吐槽,果然是把学习的好手,刚才那老汉喊话的手段都被他这么快学了过来!
姚潜自然也听到了周瑭的声音,心中顿时一慌,对手刚才说的灯谜都忘了!
转头看向了赛台之下的宋淑云,宋淑云没有看他,而是伸手在扯周瑭。
周瑭被宋淑云一扯,也知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瞎说,“哼”了一声,继续大声说道:“别以为你现在手缩回去了,小爷就能当你刚才扯我荷包的事没发生!”
宋淑云的脸抖了抖,扯周瑭的手都僵住了,觉得应该收回自己刚才夸周瑭学习快的话,这就是条技术狗,人情世故毛都不懂!
随从闻听此言。更是如临大敌!
那群人听周瑭说出这话,脸上的喜意一闪而过,毫不掩饰,如果一定要用一种心情来形容,这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他们一群人瞬间围了过来,理直气壮的对周瑭喊道。
“你说谁扯你荷包了!说谁呢!”
“就是,你怎么能平白污蔑别人,你瞧瞧我们身上穿的,瞧瞧你自己穿的还是书院制式的棉衣,我们都怕你那破荷包烂布头的刮坏了我们的袖子……”
“可不是,年纪轻轻的就会污蔑人!莫不是以为老子好欺负,想讹钱的!”
还有两个装作脾气爆的样子,一言不发,却已经怒目圆瞪的上前,伸手要推搡周瑭了!
不过两人虽然装作不经意的推搡,宋淑云却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他们俩一左一右一个拍向了周瑭心口,一个拍向了他的肝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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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淑云可不觉得对方就是为了拍他一下而已,这两人的动作干净,带着劲锋,只怕这两下若是打实了,周瑭以后轻则成了个病秧子,重则活不过一年!
宋淑云心中恼怒一闪而逝,这伙人不择手段,出手狠辣,但自己又偏偏打不过他们,真的好气啊!
她扯着周瑭后退一步,以身挡在身前,两手托住两人拍过来的胳膊,以借力打力的功夫,将那两人拍过来的手掌又推了回去。
两人见此,面色皆是一变,他们没见过这样的功夫,一时间心中没了底,也不敢在上前试探,周围吵吵嚷嚷的人也静了下来。
宋淑云没有看上去那么淡定,其实心中很方,这是看电视剧学的动作,主要就是好看,云淡风轻的,但事实上,也就会这么一招!
对方被她镇住,暂时没发现,给了她个装逼的机会!
不然直接变招,她根本就接不下来!
随从迈出去的脚步已经收回,一脸震惊的看着宋淑云,他自问以对方的速度,自己是接不下来的,只能避开要害,以自身硬抗。
也许宋淑云没有对方想象的厉害,但就速度而言,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周瑭不明所以,脸色有些难看,还想说什么,却见姚潜已经从赛台上跳了下来。
台上记录的文书有些兴奋的喊着:“姚公子想清楚啊,跳下去就算是弃权了呀!”
接着便在姚潜没有回答的时候,提笔在姚潜大名后面写上了“弃权”二字!
招呼着众人随随便便的举行了颁奖仪式。
太守不由得舒了口气,领着一脸懵逼就赢了的文魁首去放焰火。
不过他最基本的敬业还是有的,怕吵架的两方打起来,随便点了个衙役去看看!
衙役领命,赶紧冲了过去!
周瑭见姚潜已经到了,似乎更有底气了些,准备滔滔不绝的喷上两天两夜,却不想姚潜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对着围过来的人说道:“今日之事,尚且没有定论,但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不如咱们各退一步,且当做没发生过吧!”
宋淑云听他这么说,也赶紧收回了手,笑盈盈的立在他的身侧,显然是听他的。
姚潜见此腰背挺得更直了些,这一瞬间因宋淑云站在他的背后,竟让他感受到了某种责任感和使命感!
“姚某为表诚意,便在这里替子玉贤弟先给众位陪个不是,望众位原谅他之前的言语失态!”
周瑭的随从脸色不太好看,但并没有出言阻止。
毕竟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见着对方人多,没有道理跟他们死磕!
宋从心同学,那更是怂惯了,这点委屈还是事儿?
再说了,道歉的人又不是她,要打死的也不是她,跟她毛关系没有!
她除了对方动手的一瞬间,因自己的无能,有些控制不住火气以外,其余的时间还是挺正常的!
那些人有些畏惧宋淑云的武力值,并没有上前。
留着没出的技能除了技能本身伤害,还带着震慑,就像此刻的宋淑云,大家都不知道她的深浅,又在人多的地方,似乎怎么算都不合适!
姚潜见此,又再加砝码。
“姚某虽非名仕,但在余岭郡仰仗着家族余荫,也算是小有脸面,这位周贤弟,亦是如此!”
“今日之事细追起来,你我双方皆有错处,争论起来也是一团乱麻,不如就此全部揭过,日后若是再有相见之时,也可称是缘分,畅游余岭,同游同饮,也未必不能!”
那伙人似乎有所意动,但宋淑云眼睛却眯了又眯!
上元的焰火已经点燃,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许多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又被焰火吸引过去,一下子暴露出了那伙人还在试图围住姚潜一行的打算。
姚潜神色不变,将周瑭交给了随从,自己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原本困傻了的小河,这时才瑟瑟发抖的清醒过来,躲到了宋淑云身后,被不能开口说话的周瑭鄙视的看了两眼!
那伙人在这过程中,已经将几人团团围住,带头的那个人却一直不见踪影。
被太守指派过来的倒霉衙役这时才从那伙人的包围中挤了过来,对着姚潜和周瑭拱了拱手。
“姚公子,周公子,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
姚潜正准备解释。
正在这时,将他们包围的阵型突然开了个口子,几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却见一个身着靛青色衣裳的男人,迈步过来。
他身量不高,长相一般,但白白胖胖的!
他轻佻的打量了几人一遍,视线最终落在了宋淑云身上。
“想不到,余岭这偏远的郡县,竟然还有这样的美人儿!啧啧啧……”
姚潜一行人脸色都是一沉,连身边的衙役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余岭在旬国的繁华,自是不必多说,比之都城也并无不及,这人口出妄言,所贬低的根本就不是余岭,而是在场的所有人!
姚潜脸色难看,双拳紧握,今日的事情,原本就与宋淑云无关,都是被他牵连,人又是他带出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要怎么和自家父母,和周家交代!
这时候,连傻白甜周瑭都有些后悔了!
唯一不害怕的,大概就是宋淑云了!
她被这人的不要脸,都气笑了!
转头问衙役:“这人武比的时候领着一群人作弊,你说算不算是扰乱治安?”
衙役虽然不认识宋淑云,也不知道姚周两家议亲的事,但他丝毫不敢小瞧她。
拱手说道:“小的并不熟悉武比规则,不敢妄下结论!不过,这人带人行凶倒是证据确凿,不如先带回去审审的好!”
宋淑云一愣,她就是顺嘴一问,没想到衙门竟然还真能替她出头……
不过那衙役孤身一人上前,手抖腿抖的要挟他们的样子,还是让宋淑云收回了刚才一瞬间的感动!
玛德,这才是拍马屁的最高境界啊!
姚潜也看出了问题来,如临大敌。
那人看着衙役怂包的样子,哈哈大笑。
“原本小爷就是想要见识见识余岭的上元节,顺便拿个武灯王,不想这世上总有人愿意和小爷作对……”
周围的焰火散尽,花灯街的所有节目全都结束了。
人群渐渐如同来时那样,向着四面八方散开!
姚潜面沉如水,周瑭都沉默了下来。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三人,但迫于这伙人的威慑,没人敢挤过去帮忙!
那人说了一堆,终于不满足与言语挑衅了!
“大家伙都抄家伙给我上,把他们舌头给我拔了,再把手脚打断!看他们以后怎么嚣张!”
155 恨别离 43
他身后的人顿时面露犹豫之色。
姚潜冷哼一声刚想要说话,周瑭却突破了随从的防御冲了过来,对着众人说道:“你可知我余岭学子万千,皆是旬国栋梁,今日你当街行凶,就不怕犯了众怒吗!”
那人一听,哈哈大笑变成了叉着腰仰面大笑!
“余岭学子万千与尔等何干!再说了,不过是些许酸腐,又有何惧!给我上上上!不然回去我让我爹扒了你们的皮……”
说着还伸手推搡着身边的一个壮汉,因对方的不情愿,他还骂骂咧咧的。
壮汉有些犹豫。
“怎的!我指挥不动你们了吗!”
说着抬起一脚,踹在了壮汉的腿上,将他踹了个趔趄。
壮汉的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心中乱糟糟的,但眼神却变得杀气十足。
他站直身体,眼神中的愧疚夹杂在杀气中一闪而过,之后便大喊着朝着姚潜等人冲了过来。
他身后的人,原本不情不愿,但见他如此,也跟着大喊着冲了过来!
宋淑云面色冷凝,扯着又
要冲过去的周瑭退后了几步,外围又有一群看热闹的人聚了起来,将众人围在了一个大圈之中,却没有一人想要上前。
宋淑云见这势头,明白今天这场仗是不能避免了!
混乱中宋淑云想要说些什么都已然不及,只能抬起头问姚潜道:“姚公子,不知您对女子习武有何看法?”
人群瞬间冲到了近前,小河背对着宋淑云哇哇乱叫,周瑭的随从已经出手。
姚潜原本如临大敌,但是听了这话,不禁一愣。
他不是周瑭,宋淑云话中的意思,他自然听的出来。
但他不愿意在此时,以这样的方式,去从利己的角度回答。
他知道自己还是在意的!
甚至这一刻,是他第一次面临着周娇这个活生生的人,而非他的想象,这让姚潜不得不把自己的世界观推翻又重建,尽管这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
在这样一团乱麻的环境中,他还没有理顺自己的境遇,便要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不过宋淑云也不是真要一个答案,她又不喜欢他,对方对她的看法并不影响她什么!
姚潜的犹豫,宋淑云看在眼中,便足够了!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自己终究还是太弱了!
才不得不走到这两难的一步。
但她并不后悔,毕竟嫁给姚潜的任务才给50,而另外两个一共给200……
而且那两个任务,都是因为她的武力值,才能平安完成,到了最后真的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话,宋淑云还是愿意牺牲姚潜这个任务的……
毕竟放弃一个自己不太会的东西时,不止不会难过,还会有些轻松……
宋淑云现在便是如此。
可惜她的轻松都没坚持上半分钟。
三十几人已经将六人围在了一起,倒霉的衙役颤悠悠的举着刀,高喊着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瑭和姚潜各挨了几下不轻不重的打。
但是周瑭的随从就惨了,一边勉励维持着战局,一边还要注意着周瑭。
那些拳脚都落在他的身上。
小河瑟瑟发抖的躲在宋淑云身后,宋淑云没有太在意,却把周瑭惹火了,对着她喊道:“怎么九妹出门,带的丫头连点拳脚都不会吗?”
宋淑云不禁无语,小茶倒是会点,不过这不是在家躺着呢么!
至于小河……
宋淑云又看了看姚潜,对方已然有些招架不住了,但仍没有向宋淑云发出任何求救。
那群人也不是傻子,有人早在宋淑云手上吃了亏,大家心里明镜一般,这时候谁也不想往这边冲,舍了脸面是小,伤筋动骨问题可就大了。
再说,这小丫头跟主子的吩咐也不产生冲突啊!
万一人家不是一伙的呢!
因此,所有人都刻意的忽略了宋淑云,转而向着姚潜和周瑭过去。
宋淑云一把扯住吓得不行的小河,没有什么埋怨,将她和那个同样没什么人“关照”的衙役推到了一起。
“你们俩往外走,快快快……”
小河一脸震惊,不想离开。
但衙役如蒙大赦。
“在下这就去叫人!”
说完头也不回就要跑,也有几人装作好看的试图阻拦,把衙役吓了一跳,但那些人并不是真想拦住,意思意思就把他放过了。
小河看看衙役,又看看回头准备冲进战局的宋淑云,浑身颤抖着,把花灯从手柄上扯了下来,举着这跟竹棍跟着宋淑云冲了过去。
嘴里还“啊啊啊啊啊………”的大喊着,光看气势,比宋淑云都吓人。
姚潜已经被几人绊倒在地,这种混战之中,谁倒地谁就输了……
宋淑云几步上前,身上披着的大氅一抖,一脚踹在了弯腰挥拳向着姚潜袭来的一人肩头,将那人直接踹的退后了两三步撞在了身后的人身上才停了下来。
姚潜一愣,宋淑云飞快的侧身,扯着他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转身间,又踢飞了一人。
但她的攻击力太过仓促,失了一招制敌的先手,让众人瞬间摸清了她的底细。
周瑭的随从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扯出了一条皮鞭,可惜此刻距离太近,皮鞭有些施展不开。
但那皮鞭之上全是金属倒刺,当做绳子用伤害也挺高的!
花灯街这段时间禁车马,禁兵器,街头巷尾都有人把手,所以这三十多人虽然人多,但一直也没拿出什么像样的武器。
这让周瑭那苦命的随从,才能仗着一条皮鞭的优势,和这些平日里自己根本打不过的人战斗到一起。
小河在角落里拿着小棍抽来抽去,没有给别人造成任何伤害。
以至于根本没人在意她,她自己凭借着胆小,把自己吓得一身汗。
没两下功夫就把自己累的直喘粗气。
她弯腰捶着腿,抱怨着自己的没用,目光紧紧的盯着人群中翻飞的宋淑云,生怕她受伤。
正在这时,随从的皮鞭从她眼前闪过,吓得她差点坐到了地上,心中委屈极了。
但她看着飞舞的长鞭,一个不可遏制的念头突然闪动了起来,她站起身,扔了小棍,一脸焦急的在赛台周边寻找了起来。
附近看热闹的,人头攒动,小河纤细瘦小的身体弓着腰,在其中毫无障碍的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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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潜看着宋淑云有些怔愣。
连一人挥着拳头,向他袭来都没有发现,宋淑云步伐紧凑,两步到了他的近前,将他一扯,扔到了身后。
左脚虚步上前,挂住来人的右弓步,左手同时挂住他的胳膊,瞬间拦住了对手拳势。
这时,她右拳出手,快若闪电,骤然袭向了那人胸口。
那人也不是傻的,伸手不差,宋淑云挂他的时候,他便已有预感。
宋淑云的拳头由下发力,这一下打实了并不会把他打退,而是后面还有连招。
他眼睛一眯,一边后撤一步,一边伸手挂了宋淑云一拳,也想用同样的招式回击。
却不想,宋淑云套路贼多。
右脚再度向前,左手化掌,直接横劈在了他的肋间,劈的他一个侧身趔趄。
宋淑云双脚不动,右腿直步变弓步,正好黏住了那人左腿。
他被绊的失去平衡,右肋间的痛疼更加剧烈,可还不等他反应,宋淑云之前没打到他的右拳,再次从下向上击向了他的胸口,他已然没了反应的机会,生生受下,直打的他身体一颤,气血翻涌。
宋淑云后招跟上,向前一步,左拳打在了同样的位置,借着又是上前,右拳……
两人呼吸间四招已过,姚潜还没从打倒起身到再挨打的过程中反应过来,打他的人已经口喷鲜血,被宋淑云揍的连连后退。
宋淑云的好战因子已经被压抑了许久,几招下来打的她浑身舒爽,还想要乘胜追击,但周围四五人已经围了过来。
那人慌忙起身后退,途中还在喷血,他感受到了宋淑云那一刻的杀意,让他顿时形神激荡,竟然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年纪不大,长的好看的小姑娘曾经杀过了不少的人!
其实他猜的也没错,如果变异人也是人的话……
宋淑云眉头一皱,有些无奈,刚才那手操作,可以说是她现在的极限,再想打出来不难,但突破就不容易了。
她心中恼恨不已,反思自己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人头都没拿下!
最后怪到了周娇身体太弱这件事情上!
打架本就是这样,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被敌人五个丝血反杀团灭的事情,比比皆是,宋淑云是不愿意留个丝血给自己找麻烦的!
但见对方不让自己如愿,也无法太过强求,只能把目标放在到了近前这人身上。
她身子一偏,抬脚将之绊住,肩头一顶,手肘直接给了对方的胃一个暴击,接着另一只手拳头紧握,冲天打出,正好打在了对方的下巴上,凑巧的好像对方故意撞过来一样。
胃里的秽物带着血丝,被那人向后倒仰时喷出了一条圆润的抛物线,将身后不少人兜头兜脸的淋了一身。
围观的人们,顿时尖叫着向后退去。
宋淑云心中一紧,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姚潜回去就悔婚还是小事!
但大家都知道了周娇的武力值,就是大事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这么强悍的女性,被人聊起来时,可没有一句好话啊!
名声在这世道,和命一样重要!
以后可怎么办……
她只觉得天雷滚滚,仿佛如同天将塌了一般!
可这又不是细想的时候,把宋淑云憋的好难受!
她脑海中思绪翻涌,手上动作不停,将来人陆续打退。
这时,她的身后一人凌空跃起,一脚对着宋淑云后心踢来。
流光的机械音带着几分惊恐,宋淑云正想转身避过,但身旁几人已经挥着拳头对着她的面门而来了!
宋淑云不能全都躲避,对方几人展现的功夫路数不一,后续变招太多,躲过去以后会更难打。
只能强行突破一路。
她没有转身,而是弓步上前,原本直奔面门的拳头,因她的靠近,已经到了眼前,宋淑云左腿挂住对方的右腿,一勾一绊,左手成掌越过那人的脖子,手腕用力一带,一个抱姿将对方直接绊倒。
那人拳势未收,虽然宋淑云没有追击,但他自己把自己又带出去小半圈,正好替宋淑云接住了那后心的一脚。
而宋淑云则因为躲避不及,被身边一人偷袭成功,一掌拍在了后背。
他们全都学过寸劲,以筋骨发力,这一掌后劲绵绵,打的宋淑云心肝都好像移位了一般。
那人知道自己的水平,没有就此放过她,另一掌已经紧跟而来。
宋淑云身后没有眼睛,但是她有流光!
所以她仿佛早有预料,就地一个打滚,再接鲤鱼打挺,鲜亮的大氅上面虽然沾了灰尘,但仍然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一般。
她转身出脚,动作不见丝毫拖泥带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那里会有一个人,用什么样的起手式……
那人毫无防备,收势不急,被她揣了个正着。
而且是踹在了一个十分敏感的部位。
他瞬间面色涨红,青筋暴起,一手下意识的捂着下身,一手还指着宋淑云,从嘴里硬挤出了几个字:“你……你怎么……”
宋淑云没有功夫回答他,又在他捂着下身的手上,补了一脚。
二次伤害,顿时疼的那人佝偻的像是一个即将上锅的虾米。
而这时,身后的人已经跟了上来,见此却又不约而同的脚步一顿……
宋淑云此刻气血翻涌,但她强自镇定,一脸淡然的转身跑到了姚潜和周瑭身边,将又要被人围着打的三人解救出来。
姚潜看着她,动作潇洒利落,容貌清丽绝俗……
但他还是觉得十分陌生,虽然之前两人也不熟悉,但这种陌生与旁的都不同,这不是与不知名的人相见时的尴尬,也不是与那些不熟悉的人相互招呼。
这种陌生,让他十分的孤独,让他呼吸困难,让他如坠寒冰,孤独的都想哭,总觉得心中有一块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地方,空落落的……
宋淑云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有愧疚一闪而过。
原本周娇是要嫁给他的,但因为自己,这桩婚事怕是不成了!
她不知道姚潜与周娇之间的羁绊,但她敏锐的感受到了姚潜对周娇这个人的执念。
宋淑云叹了口气,决绝的转过头去,一脚将又要冲过来的人踹飞。
但她也被人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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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中的姚潜顿时一惊,上前一步想要救她。
却见她淡定沉着,躺在地上一个扫堂腿,将几个人全都踢倒,自己则双脚一蹬,再度站了起来。
宋淑云没有表面那般云淡风轻,因这一摔,让她强行压制住的气血,翻涌的更加难以控制。
她已经感受到了嘴里的腥甜。
但她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异样。
她的善战如今对于局势有着巨大的影响。
让这些人在和她对战时,总还是有所震慑……
毕竟在这短短的功夫,他们已被宋淑云接连伤了三人,打倒的更多,而她行动间,看起来竟然没有一点影响。
这不禁给众人极强的心里压力,尤其是宋淑云承受的伤害大家有目共睹,自问自己是无法忍受的!
心中难免便有些胆怯,这种胆怯会让他们主动将自己放在弱者一方。
又是数个回合,宋淑云依旧稳如泰山。
对方终于被这胆怯打败,觉得宋淑云这么下去,将自己这边全都拿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脚步变换,有的三人一组,有的四人一组,直接结成了一个个小型的战阵。
而他们又以这样小型战阵为基础,结成了一个更大的战阵。
那个白白胖胖的身影,因为人群变得整齐,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
但他不止不慌张,还颐指气使的指挥着众人,高喊着“男的一个都不要留,姑娘一会儿给小爷我带回去,哎呀!这个姑娘够味儿啊……”
前襟上沾满血污的随从见此,并没有恼怒,反而眼睛一亮,毕竟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大家都懂。
但这种理想化的场景,并不能每次都在现实中实现。
战阵绕城圈不停的收缩,将几人可以发挥的空间,压榨的更小了些。
傻白甜周瑭此刻眼神幽深,他是个一直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但在这一刻,他像是突然强行通过了某种方式,和这个世界建立了链接。
姚潜面色阴沉的将周瑭挡在身后,而宋淑云则跟着战阵的变化,不断的移动了起来。
她对于这种古法战阵闻名已久,之前周家的藏书中也看到过,可惜亲身经历还是第一次,并不擅长,也没有经验。
双方还没动手,气势上已经给了宋淑云很大的压力。
不过好处也不是没有!
比如宋淑云已经抓紧这片刻的功夫,调整气息脚步,将自己翻涌的气血强行压制住。
对方虽然人数不多,但脚步整齐划一,踩在青石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回响,如同整齐的战鼓,一下下敲击在对手的心上。
他们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想要在击溃对手的气势以后,用更大的优势获胜!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禁屏住呼吸,总觉得像是有大事要发生。
姚潜和周瑭此时很是狼狈,衣服破了不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两人互相搀扶,颇有些难兄难弟的感觉。
不过宋淑云知道,这两人看着可怜,其实伤的一点都不重,全是皮外伤。
几人中伤的最重的,当是周瑭的随从。
别看他现在可站可坐,可行可退,但他双目外凸,血丝密布,看着自己这边被战阵包围,不见担心,竟然还隐隐的有些兴奋。
实际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这口气一散,即便能活下来,只怕也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人了。
随从愿意拼死保护周瑭,这是他的选择,在他心中,周瑭的命就是比自己的更重要。
宋淑云也没办法说什么!
她也没有那时间替别人伤感。
幸好她到底不是什么良善的角色,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心里阴影迈不过去……
对方的脚步越来越快,刹那间,直指姚潜而去。
宋淑云比他们更快,双脚一用力,已经拦在了一队人之前。
但是,战阵的优势就在于此,宋淑云将针对姚潜的小组拦下,却拦不下后方冲上来针对周瑭的!
随从一慌,前冲两步,鞭子一甩,“啪”的一声,将一人的脸上打出了一条血印,但那人强忍疼痛,面目狰狞,脚步却丝毫不变。
姚潜比周瑭强上一点,这点时间不够让他反击,却足够扯着周瑭闪躲一下……
可紧接着,这几人又变了方向,两步便将姚潜周瑭和随从正好隔开。
随从顿时陷入了包围,被十几人围攻,对方出手招招狠辣,已经不见了最初听命时的犹豫。
周瑭被姚潜扯着东闪西躲,心中恨意滔天,但此时此刻,他毫无办法。
姚潜还在应付这几人,两人没了庇护,基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拼命让自己少挨些打。
宋淑云因此心急如焚,气血又再度翻涌起来。
围住她的也有七八个人,丝毫没看出要把她留下来的意思,出手皆是狠辣无比,全照着宋淑云的弱点攻击。
宋淑云被他们打出了真火,眼见着一只手又摸向了她的胸口,而她一旦躲避,就要落入左边那人的手上。
她眼睛瞬间一眯,一把扯下了头上装饰的金簪,直接扎穿了前面那人的眼睛……
男人缩回了手,试图捂着自己的眼睛,一边冒着血,一边嚎叫着后退,立马吸引了许多人的眼光。
连被人按在地上掐着脖子的周瑭,也正好偏头看到,尤其是宋淑云手上一闪而过的金芒,看的更是清晰!
他涨红的双眼瞬间闪过了一丝神采,用他十几年来最快的速度,从头上扯下了玉簪,没有半点犹豫的,洞穿了眼前之人的喉管……
玉簪并不锋利,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也只扎进去了一部分,但这已经足够。
男人一脸惊恐,马上放开了周瑭,捂着脖子半坐起来想要求救,但是周瑭眼中的恨意闪过,一把又将玉簪拔了出来……
狂飙的鲜血喷了他一脸,他喘着粗气,推开那人,不顾呼吸时的喉间的杂音,飞快的爬了起来,对着正在围打姚潜的一人后颈就扎了下去……
他读过医书,对这些位置都很了解,这才让他短时间内,接连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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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毕竟是个小菜鸟,靠着偷袭才能成功,接下来失了先机,很快又被人按住了手脚。
他如墨的黑发散在地上,玉簪早已在挣扎的时候摔碎……
他双目赤红,骨节分明的手指,尽管被人按的泛白,却还是拼命的挣扎着。
几人挥舞着拳头已经冲着他的面门而去,他偏头躲避,后槽牙立马被打下来两颗。
正在这时,宋淑云终于冲破了人群赶到,一脚踹飞了一人,飞快的扯起了周瑭后退,顺手又把捶着姚潜后心的人,也撞开。
她脚步变换,扯着两个人丝毫也不见吃力,原本有序的阵型,被她绕的越来越乱。
趁这机会,她想去救那个随从,但满面潮红的随从见到眼下的情况,竟然不顾自身安危,生挨了对方一拳,也要对着宋淑云大喊:“快跑!快跑!”
没有什么激昂的背景音乐,宋淑云也没看到他顶天立地的身影,一切平淡的像是每个睡醒的午后一般……
除了他在抓着那些欲要追来的人不让他们离开的手,和他包头被打散,凌乱的黑发,还有那已经破损了不少的绍元书院制式的棉衣,都扰乱了宋淑云的心。
可惜他拼死的挣扎也没有带给宋淑云多大的帮助,他们跑的并不容易。
如今围住他们的,除了那三十多人,还有一群看热闹的!
只要三人冲进去,身边瞬间就会出现一个真空地带。
她移动的困难,但对方追过来却很容易!
她想要阻拦一下,又不敢放手,周瑭这货根本就没死了回去救随从的心。
眼看着跑掉被追上,又跑掉又要被追上,宋淑云也是无奈。
正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缝隙中钻出,飞快的到了宋淑云的面前,还带着身边的人此起彼伏的“啊啊啊啊”声。
宋淑云被吓了一跳,脚步不停,从那人身边飞快的绕过。
那人却喊了起来:“小姐小姐,这个给你!”
说着,一根木棍子从人群中突然窜了出来,一连怼了好几个人,才停在了宋淑云身边。
宋淑云一愣,那小小的身影,站起了身体,不是小河又是谁!
她跑的一脸汗水,带着总算来得及的兴奋,将一根两米长的木棍递给了宋淑云。
宋淑云心中一动,一把握住了木棍,又将周瑭和姚潜推到了小河身边。
“你们三个快走,我还能拦住一会儿!小河,务必扯住了七哥,别让他回去!”
小河赶紧点点头,扯着周瑭便钻进了人群。
姚潜没有离开,宋淑云推了他一把,见他没动,实在是无力和他纠缠。
她几次想要呕血,都被咽了回去,刚才说话太过勉强,现在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散了劲。
姚潜还给她添堵,她也没有办法。
很快便有人追了上来,其中一人手上还缠着鞭子,宋淑云见此,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来。
她手持长杆,与众人对视,光是气势,她一人足够将所有人压制。
这时候原本应当吹吹牛逼的!
但是宋淑云没有那实力,索性占得先手,长杆抡成了大圈,“嗡嗡嗡”的带起了劲风。
她棍子用的不好,除了劈和砸,其他的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好在对方只有一条鞭子,用的还不如她棍子呢,几次都抽在了自己人身上,后来干脆又把鞭子收了起来。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木杆子自有它的好处,但也有它的缺点。
比如宋淑云强行压制住的伤势,到底能坚持这样强度的战斗多久!
她这个人有些矛盾,做事也全是凭心而为,就像此时此刻,没有理由的,就是想要坚持下去罢了,甚至连坚持什么都不知道。
姚潜没有给她添乱,安安静静的躲在人群之中。
她一人勉励支撑着,似乎毫无尽头一般。
突然,已经黯淡下来的巷口,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看热闹的人们,顿时又是一阵沸腾,呼啦啦的往那边伸着脑袋。
花灯街禁止骑马,这是规矩,眼见着有人打破了规矩,大家不由得都想看看!
却见到一个身着湖蓝色披风的女子,一骑当先,策马而来。
姚潜见此不由的愣了一下。
躲在人群中的小河一见来人,扯着一脸死灰的周瑭,冲了出去,高喊着:“夫人,小姐在这边!”
周家院子里养的马不多,一共只有十几匹,还是拉货和拉车的,但郑芸娘管不了那么多了。
有人认出了宋淑云,无法上前帮忙,干脆直接跑去了周家报信。
郑芸娘立马召集了家里所有的护院随从,点了将近三十人,骑马而来,随从自然是两人一骑。
郑芸娘心急如焚,哪里还能等在家中,干脆也骑马跟着一起来了。
这三十人虽然身手一般,但现在都是吃饱喝足,精神饱满的状态,而且各个手持武器,虽说花样百出,还有几个拿着锄头和铁锨的,但武器就是武器!
这些人加入战局之中,不一会儿功夫,形势便来了个大反转,原本嚣张的人,此刻都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带头那白白胖胖的人,原本一直在起哄,但见到这场景不由的叫骂了两句,便被人拿着布条将嘴堵了。
郑芸娘冲到了宋淑云近前,脸色有些苍白的,要去拍她一把,宋淑云一慌,赶紧躲开。
这时候能拍打么!
这不是要她命吗!
郑芸娘白了她一眼,没再外人面前给她难堪,扯着她就要上马,宋淑云一言不发,跟在她旁边。
突然,姚潜不顾礼数,几步冲到了宋淑云面前,一把扯住她的袖子。
“周姑娘,在下有话想与你说……”
郑芸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这并不耽误她迁怒姚潜。
“姚公子伤的不行,有话改日再说吧!”
说完一把挥开了姚潜拉着宋淑云的手。
姚潜却不依不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两人前面。
宋淑云怒极,有些粗暴的将他推开,仍然一言不发,她踩住马镫,想要翻身上马,不想这平日里做过千百次的动作,这一刻竟然无法完成。
身子一滑,愣是没有上去。
郑芸娘立马慌了神,赶紧扶着宋淑云上了马。
姚潜还要拉扯,郑芸娘已经不愿在于他纠缠了!
自己也翻身上去,坐在了宋淑云身后,将她环抱着拉住了缰绳!
姚潜见两人这就要走,双臂一身拦在了马前。
郑芸娘气的双手颤抖,但还是扯住了已经迈步出去的马。
“姚公子这……”
她原本想要骂姚潜几句,却不想,她这扯住缰绳的惯性,终于成了压垮宋淑云最后的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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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的所有日子,姚潜都无法忘记此时此刻的一幕。
那个有些狼狈的周九姑娘,坐在马上,看着他的眼中雾气弥散,“哇”的一口吐出了大片大片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裳……
姚潜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都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家中!
郑芸娘也傻了,她抱着宋淑云的手都在颤抖,从来不曾失态的她,差点当街痛哭。
还是随从说着快把小姐送回去请大夫的话,才让她理智回笼!
她一路担惊受怕,到了自家的门口,急的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
宋淑云被一群丫鬟婆子抬了回去,一起抬回去的,还有吓得腿软到站不起来的郑芸娘!
周家因此鸡飞狗跳……
不过好在,宋淑云这次伤的不重,喝些药,静养就可以了。
她只昏睡到了第二日的天黑便醒了过来,喝过了药,吃了点东西,被郑芸娘又按着睡了过去。
郑芸娘脸色难看,一天的时间便老了许多,宋淑云许多的话想问,但郑芸娘只说,时间太短,许多事没个定数,先养好了身体好了再说吧!
宋淑云不明所以,但见郑芸娘没有松口的打算,她只能带着一肚子的心事,硬睡了两天。
郑芸娘这次态度十分坚定,像是不准备再放她出去了的意思!
小河已经没影了,换来了一个叫小桃的,这个小丫头才八岁,脑袋挺大,但身子瘦瘦小小的,宋淑云都不大敢指使她。
她年纪不大,但是人很机灵,好话一套套的,又会卖萌,怕宋淑云担忧,还跟她说小河娘家给小河说了门亲,人挺好的,离家也近,等成婚以后,还能回来伺候云云……
又说小茶这几日身子大好了,前儿个她还看到小茶去晾衣服呢!
她又给宋淑云说着周家后巷里奴仆杂役的生活,讲的活灵活现的……
似乎她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但宋淑云每次问道姚潜和周瑭时,小丫头大眼珠子就会咕噜噜乱转,摆手说自己没听说过这两人……
郑芸娘这段时间似乎很忙,只有早上和她一起吃顿早饭,其他时间全在外面,偶尔回家,也会有一群人上门求见。
宋淑云想要出去看看,但周家的丫鬟婆子把她守的很严,一个个一改往日里对她的娇惯,一个字都不跟她说,还把她关在了后院。
宋淑云无奈,只能带着小桃练字看书绣花,有时来了兴致,还会教教她。
小桃对于这些学的很仔细,一点儿都不像小茶和小河,甚至宋淑云不爱讲课的时候,她还会哄着宋淑云给自己讲,讲的不清楚的,她还要提问。
为了应付她,宋淑云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只觉得这八岁的孩子,比郑芸娘还难缠许多!
她这些日子,心中对外面的事,也有挂念,但是那种为了听听信,就要跑出去的行为,她是做不出来的!
她的本事,郑芸娘十分了解,用得上她,肯定会用,既然对方觉得自己出去肯定是添乱,还不如装作听话的样子,让郑芸娘宽宽心,不必在这风口浪尖上,再制造麻烦……
转眼间,院子里的海棠便开了花。
宋淑云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门了。
郑芸娘这段时间越发消瘦,好在精神越来越好,吃完早饭难得的还和宋淑云说笑了一会儿。
虽然她对现在的情况讳莫如深,但宋淑云敏锐的感受到,这件事情的后续终于快要完结了!
果然没过两天,周瑭的母亲递了帖子上门拜会郑芸娘,顺便带来了周瑭。
这是宋淑云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见到外人。
周瑭与之前相比气质大变,一身玄色的麻布衣裳,头发用同色的绑带束好,他身上的伤已经恢复,脸型消瘦,再也不见了当时的天真。
和郑芸娘见礼之后,略一寒暄便和宋淑云去了花园。
两人原本就是堂兄妹,自然也没那么多的讲究。
在人工湖边的一个凉亭坐定,周瑭的随从立在外面,小桃端着热茶和茶点上来摆放好,自己则站在了宋淑云身后。
周瑭看了她一眼,小桃笑眯眯的退后,站到了凉亭的一角。
宋淑云没有说话,看了眼周瑭问道:“小妹瞧着七哥好像瘦了些,不知近日身体可还好?”
周瑭点头:“身体还好,劳烦九妹挂牵,不知九妹身体可安?”
“还成,不过些许内伤,静养许久,已无大碍。”
周瑭脸色好看了些,眼神中也有了些少年的神采,他站起身,对着宋淑云深深的躬身行礼。
宋淑云刚要上前拉他,周瑭却说道:“九妹侠义,若是看得起愚兄,便当受下此礼,愚兄今日有话要说,这般方能铭记,望九妹成全!”
宋淑云已经离开石凳的身体一愣,望着周瑭的头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坐了回去。
“九妹仁义,那日因瑭之举,深陷战局,忧及性命,也未退避,后因权贵欺压,流言四起,九妹与四婶依然力挺愚兄到底,铭感五内,定不敢忘,大恩大德,常记于心,道谢之言多说无益,只有一诺!自即日起,往后余生,有朝一日,若是九妹有事相托,愚兄必以命报之,必不肯辞……”
宋淑云看着他梳的整齐的发髻,不由得也郑重了几分,他说的话,她还是信的!
宋淑云起身要将他扶起。
“七哥所说,小妹全都记下,若是真有这一日,也定要劳烦七哥……”
但周瑭没动,他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粗布包着的东西,举过头顶递到宋淑云面前。
“小妹且慢,今日上门,愚兄另有一事相求!此乃周平的遗物,今日将之交给九妹,以此为信,舍了脸面,再求九妹一事!”
宋淑云没有接,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周瑭也没再说话,只是把手又举得高了些。
凉亭之中一片安静,只有几人呼吸之声,宋淑云见此,犹豫再三,还叹了口气接了过来。
周瑭弯着腰,没有站直身体。
“瑭今日求九妹一事,这世间诱惑太多,倘若有朝一日,愚兄也如那些权贵,迷失本心,欲念沉沦,还望九妹及时提醒,以今日之事已告知,以此为戒,若执迷不悟,此物当以命换之……”
160 恨别离 48
宋淑云听的有些方,觉得这孩子大概是受刺激太过,偏激了!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劝什么,既然接了就不在后悔,只能将布包收好,扶起了周瑭。
“七哥,你当明白,人生在世,并不是为自己而活,你父母兄长尚且在世,你的命,便不全然属于你!”
“下次可莫要说这些浑话,今日你的意思,小妹我已明了,愿意做你的见证,但后日之事,你当以自省,而非他人监督才是!”
周瑭点头应是,坐回了原位,再也没说过一句别人不愿意听的话。
两人无话可说,静坐了一会儿,宋淑云没有询问外面的事情,周瑭也没有说与她听的意思。
气氛慢慢变得诡异,周瑭叹了口气,起身一礼,主动请辞。
宋淑云没有挽留,送了送他,也没送出多远,便与之分别。
他去前院拜别郑芸娘,而宋淑云则回房将那粗布包袱收了起来。
小桃一脸好奇,问宋淑云知不知道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
宋淑云笑而不语,却没有打开。
待到周瑭母子离开,郑芸娘似乎终于有时间和宋淑云谈一谈了!
宋淑云能忍住这么长时间不问,肯定不是因为不好奇,所以一听说郑芸娘叫她去书房,她的心一下子就飞扬了起来,把手上的绣绷一扔,“蹭蹭蹭”的便跑了过去。
书房之中,郑芸娘坐在东墙边上的矮桌旁煮着茶,气雾缭绕。
宋淑云进门的时候,郑芸娘煤炉子上的水壶正好烧开。
她笑着摇摇头,从茶叶罐子里取出了茶,放进了茶壶,添上了开水,说道:“我儿倒是好福气,连这茶水都能赶上正开的时候!”
刚才还跑的很急的宋淑云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常态,上前行礼,坐到了郑芸娘对面。
“女儿哪有恁多的好福气,还不都是娘你给的!”
郑芸娘白了她一眼,一边给她倒上了一杯放到她的面前,一边说道:“你呀你,就是嘴巧!闯祸的时候,若是能多想想为娘,娘就不必一把年纪还要替你操持了!”
宋淑云还想要拍马屁,郑芸娘赶紧摆手制止。
“娘知道,这件事原本也不怪你,要怪就怪姚潜和周瑭,那两人只知道闯祸,不知道收尾!还平白连累了我儿!”
“不过要娘说,这件事你也有不妥之处!”
宋淑云抿了口茶,清冽甘甜,回甘浓郁,是她最爱的味道。
郑芸娘的话没停。
“你既已早早察觉到了不对,又为何还去看那文比,直接寻个什么由头不能回来!何必做那以身犯险的事!”
宋淑云危襟正坐。
郑芸娘如同往常所有时候一样,帮她料理了所有首尾,方才又将她的不妥一一说出。
但这件事她的不妥之处太多太多,换了旁人总有千般的方法,但她却一下叨中了最差的那个!
郑芸娘说了许久,宋淑云就安安静静的听着,一直到把所有的可能都推算过,才放过了这道难题。
宋淑云听的仔细认真,但真的做不做得到,连她自己也不晓得……
茶水渐渐冷了下来,郑芸娘又烧上了一壶,给宋淑云复过盘后,又说到了最近的情况。
“哎……你这次受的委屈,娘也没替你讨回来!”
宋淑云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但她看着郑芸娘消瘦了许多的脸颊,心中十分难过。
想来不能替她讨个公道,对于郑芸娘来说,打击也不小吧!
她往前凑了凑,握住了郑芸娘的手。
“是女儿不孝,这么大了,还让娘为了女儿操劳,女儿全都明白,让娘受委屈了!”
郑芸娘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又有泪意闪过,赶紧用衣袖擦拭了下眼睛。
“那人是陈王独子,命令手下,杀了个回都城述职的从五品通判,圣人震怒,但陈王手握重兵,又拥兵自重,随手推出了个手下当了替罪羊,又把这人送来了余岭避祸!”
宋淑云的脸色,瞬间难看极了。
“那日他刚到余岭,正好听说了文武花灯的事,太守还不知他的到来!才在那当口出了这档子事!”
郑芸娘有些气闷,喘了两口大气。
宋淑云赶紧拿起了茶壶,又给她倒了一杯,郑芸娘拿过那小小的茶盏,没有喝便放了下来。
“陈王听说了这事,怪你们打死了他的兵士,我们走了些关系,把这事儿传到了圣人耳朵里,他这才收敛了些!”
“但是听说了你,又改了主意,欲要上门提亲!”
宋淑云眼睛差点没瞪出来,顿时慌成了狗。
“然后呢?他们以权压人了?”
郑芸娘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哼谁。
“他倒是想,但这天下还不是他的呢!”
宋淑云听了这话,松了口气,又想起了周娇死的时候,现在的皇上还好好的活着,而陈王虽然还没倒台,但也是苟延残喘了,谁的手段高明,显而易见的!
自己这点破事,如果真的成了双方博艺的战场,宋淑云觉得,还是皇上的胜面大一些。
郑芸娘继续说道:“不过,娘也是没有办法,原本这件事以后,娘准备退了姚家的亲事的……”
宋淑云一听,更傻了!
怎么的,姚家没有退亲?
“但是姚家求上门来,说你名声虽然有损,但皆因姚潜之故,你的清白,他们自是认可!”
“娘有些犹豫,你再找确实找不到这样的人家了,但是姚潜……”
宋淑云又凌乱了!
所以周娇和姚潜的亲事吹了?换成姚家的别人了?
“娘其实心中还是有个疙瘩!”
宋淑云的小心脏仿佛坐了个过山车!
“不过姚家态度诚恳,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姑娘,说你宅心仁厚,为人仗义,还请了姚山长和邱先生做媒……”
宋淑云总觉得这件事好像要向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娘也没同意!娘知道,你也不满意他……”
我是不满意,但是任务还是要做啊!
啊啊啊啊啊……
“但娘也没办法,那时候,陈王的提亲仪仗都在都城准备上了!娘只能答应了姚家,而且,姚家族长出面,说你是姚潜的救命恩人,他今生当以命报之!”
宋淑云:……
“不过,娘也不是什么都没做!那姚潜瞧不上我儿,即便娶了日子又怎么能好过?”
宋淑云的心怦怦乱跳,她觉得郑芸娘要报个惊天大料!
“所以……娘直接提议,让姚潜入赘周家……”
161 恨别离 49
宋淑云:Σ(っ°Д°;)っ
什么玩意儿?
姚潜要入赘?
姚家的脸面不要了么?
宋淑云的问题脱口而出。
“然后呢?”
郑芸娘冷笑了两声。
“圣人与陈王对峙,也不见得讨到的就全是好!总有些失意的恼火,要算在底下人头上的!”
宋淑云不懂。
郑芸娘没有解释,只说了一句:“让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些罢了!不管是陈王和圣人,都清楚,现在还都不到打的你死我活的时候!”
宋淑云一头雾水,郑芸娘没再解释,拍了拍她的手。
“准备迎娶姚潜吧!日子都定了,就在下个月!”
宋淑云一惊:“下个月?会不会太急了?”
郑芸娘起身抖了抖裙摆,便要离开。
“不算急了,迟则生变!”
宋淑云赶紧拉住了郑芸娘。
“娘,但是之前姚二公子对咱们也有救命之恩,这时候不应该是扯平了么……”
郑芸娘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指怼在了她的头上,意有所指的说道:“这次啊!你可是救了他两条命!哪那么容易扯平!”
说完便离开了书房,留下了宋淑云一人默默发呆,完全理不清楚,这两条命都在什么地方!
而且,姚潜入赘周家,这任务是完成还是没完成啊!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动了一下,想要去问问郑芸娘,但看了看已经关上了的门,又丧气的坐了回去。
婚礼的日子一天一天飞快的临近着,宋淑云准备了很多的东西。
除了婚礼需要的,还有下个任务可能用的上的。
婚礼结束,这个任务就完成了!
宋淑云原以为和郑芸娘相处的时光还有很久。
但不想,这天来的如此仓促。
快的让她措手不及。
她这段时间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也是没有时间睡觉。
除了把那一堆东西装的空间都塞不下,还悄悄的画了许多郑芸娘的画像。
那些开怀大笑的,皱眉沉思的,气定神闲的,倚在榻上休息的……
她的工笔画练了这些年下来,画人物只能算是勉强传神!
但好在郑芸娘与旁人是不同的!
她的一眉一眼一颦一笑全都投入了宋淑云十年的情感,让这些画像也有了郑芸娘的大半风采。
宋淑云明白,即便这个人还活着,但两人一旦分别,便是永恒,自己哪怕下个任务就在隔壁,两人之间也不会再像如今一般……
时间飞逝。
姚潜和周娇的婚事,已经成了整个余岭的大事。
姚家百年望族,盘亘在余岭多年,甚至旬国如今的王朝还没有建立,便在余岭屹立不倒。
这还是宗族之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个入赘的男丁。
姚潜神态淡然,他也没有了最开始的单纯,周瑭因此事背井离乡,走上了一条要么生要么死的绝路,而他成了家族永远铭记的耻辱,要伴随着姚家的历史始终存在,直到这个家族的消亡……
周家在这过程中也没占到便宜,损失了大把人脉和许多钱财不说,甚至郑芸娘还曾亲自跪在那个陈王独子面前认错……
虽说郑芸娘本人都不在乎那些,但姚家宗族之中激进的那群人,却因此停下了向他痛下的杀手,而选择了另一种,有损形象,却能让上面的两位都能高兴的做法!
姚潜不恨谁,他的锐气早在姚家大太太的痛哭声中,变成了认命的颓然。
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一个母亲永远只在乎自己的儿子,是否活着。
这也是为什么姚家执意要同周家结亲的原因……
一个月转瞬即逝。
旬国入赘的习俗也与别的国家不同。
既是入赘,自然要女方接亲。
宋淑云一身红衣,化着精致的新娘妆,盘起了头发,珠翠环绕,却不带盖头。
她又换成了周娇的人设,坐在马背上的小娘子温婉可人,连带着扎着红花的高头大马也变的婉约起来。
身后抬轿的,吹打的,还有抬着箩筐撒糖果的……
大街小巷上的人群气氛高涨,哄闹着抢着糖果,一路撒一路吹打,赶在吉时之前到了姚家。
姚潜也是一身红衣,不过也同样没有蒙盖头,他容颜依旧,气质出尘,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姚家的门口等候多时。
看热闹的高声呼喊,惊叹于两人的颜值,宋淑云淡定极了,翻身下马,走向了姚潜。
对方就没有了这样的从容。
看见宋淑云的刹那,不由得一愣,宋淑云那日花灯街吐血晕倒的形象,一下子和如今温柔婉约的重合到了一起,让姚潜心绪复杂,一瞬间难过的想哭,他这些日子空荡荡的心,仿佛也落回了原处。
宋淑云见此,不需思考变明白了眼下情形,她倒是并不难过,姚潜是周娇的丈夫,与她宋淑云自始至终都毫无关联,看不上她也是正常。
两人跪在了姚家的门前,姚家二老的椅子摆在门里,里面也是一片红色,张灯结彩。
姚家大太太哭的不能自已,她明白儿子以后的路不好走,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在不好走的路也是路,总比死了的强!
两人共同叩首,跟着来的媒婆在旁边喊了几句吉祥话,家中的长辈便主持着,将两人送走。
姚潜上了花轿,宋淑云又骑上了来时的马,换作平时,能感受一下古代男人娶亲的风光,宋淑云说不定都乐疯了!
但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和郑芸娘分别,不由的又是心中一痛。
回了周家,宾朋满座,周家的族长出面主持。
如今,周娇已经立了女户,成了户主,在外行走也没了诸多讲究,但郑芸娘还是不行!
所以即便是女儿出嫁的大日子,她也只能和族长夫人在后院招待着女客。
周瑭没有出现,他和宋淑云交代完,便已经离家,如今早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宋淑云没有回到洞房等待着新郎官,而是依照习俗和姚潜一起接待着宾朋。
前来恭贺的人中,不乏有为了看姚潜的热闹而来的,但都被二人不痛不痒的打发了。
也有替姚潜抱不平的,但大多数了解真相的人,除了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婚礼热闹极了,一直吵嚷到了傍晚。
宋淑云和姚潜都喝了不少酒,姚潜似乎终于打开了心结,回房的路上,不顾身后的丫鬟,也要牵着她的手。
宋淑云装作周娇的样子,眼神带着羞恼瞪他,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和谐。
162 恨别离 (完)
郑芸娘和媒婆等在了两人门前。
入洞房的规矩还要交代。
宋淑云脸上不见半分异样,坦然从容的将一系列的程序走完。
郑芸娘和媒婆使命完成。
这就要离开,宋淑云起身送二人出来。
这样的规矩,在旬国是不被允许的,也就只有招赘的女子,才能在成婚这一天,送一送自己的父母。
而宋淑云很荣幸的拥有了这一权限。
这最后的时光,也是她计划了好久好久的!
自那日谈话后的一个月间,她从不曾和郑芸娘好好聊聊,甚至对方想和她说什么,都被宋淑云推掉。
她不是不想说些告别的话,但总怕自己控制不住,说了不该说的。
也是直至此刻,她才可以将内心之中,澎湃的情感表达出一角给郑芸娘看……
郑芸娘见她这样,不由得好笑。
“哎呦!多大个姑娘了,成个婚还哭鼻子!”
说着伸手摸了一把。
宋淑云眼神复杂,这一眼像是看过了数万年的星河,恍惚中,她好像了解了郑芸娘和周娇都曾感受过的孤独。
她喊了一声:“娘!”
喊完便扑进了郑芸娘的怀中。
郑芸娘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另一只手悄悄的擦了擦眼睛。
“你看你,像什么样!明天早上还得给娘请安呢!有什么好哭的!”
宋淑云一听这话,眼泪如同不要钱一般,流的更快了些。
她吸了吸鼻子,扬起了头睁大眼睛,控制着自己的泪水。
她搂着郑芸娘,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娘,谢谢您,女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好好过日子,好好的练字,好好的念书,好好的学琴,好好的绣花,什么都好好的……”
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你说的什么话,你就是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少闯点祸让娘多活两年比什么都强……”
宋淑云一听这话,哭的更伤心了!
“娘,女儿以后都不会闯祸了!娘一定要长命百岁……”
郑芸娘被她这傻样都气笑了,伸手把她脑袋推开些,说道:“让娘看看,你这大晚上发的什么疯!是不是在外面喝多了!”
宋淑云心中更是难过,压抑的情感差点宣泄而出,流光的提示音却在这时响起。
“任务已经全部完成,emmm……要不要离开?”
宋淑云哭的不能自已,听到了流光的声音,心中更是难受,又抱了抱郑芸娘,这才放开了手。
“娘,女儿可能真喝多了,哭一阵清醒了不少!”
郑芸娘气的直翻白眼,伸着食指连着怼了好几下她的脑袋。
“别刚说点好话,立马就不认账,你要是下次还出去闯祸,你看为娘揍不揍你!”
宋淑云看着比她初见时老了许多的郑芸娘,眼神片刻不敢离开,她仔细的描绘着她的轮廓,眼中的泪意又要再度弥漫。
她立马转身,大步往周娇的房间走去,眼中泪水瞬间决堤,她不敢擦,挺直了背脊,背对着郑芸娘挥了挥手!
永别了,娘!
“离开吧!”
她的灵魂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宋淑云压抑的情绪还没有完全疏解,被这黑暗刺激的有些措手不及。
突然,黑暗之中一片字幕出现。
名:宋淑云
种族:意志
职业:守灯灵
种族属性:无法往生
灵魂之力:190-5+250
气运:573+250-50+200
生命力:——
灵力:37364
异能:20
内力:1
符力:1
魔力:1
斗气:1
魅力:1+1
神力:274
幸运:5+2
精神力:179425512
感知力:52
光环:十倍强化1级(被动:强化攻击50%)
守灯灵契约(消耗气运,可自由穿越到任意位面的任意时间。)
种族技能:致命一击(消耗所有生命力,全属性攻击强化,最高可以强化1000%)
灵魂灼烧免疫(被动:免疫所有燃烧灵魂的火焰)
气运灼烧免疫(被动:免疫所有燃烧气运的火焰)
被动技能:净灵咒(每个位面将消耗五点灵魂之力,完全免疫所有低阶催眠术。)
技能:格斗术(入门)低阶汽修(高级)低阶枪法(高级)低阶军体术(中级)绘画(渣渣)
通行证:100-1
宋淑云一脸懵逼,连难过都忘了!
感情自己练了这么长时间的书法和刺绣,竟然连个技能都没点开!
“流光!我的技能呢?我还特意学了酿酒呐!”
流光的机械音有些蛋疼的响起。
“酿酒一门博大精深,您还没有基本掌握哦!”
宋淑云:→_→
“那刺绣呢!”
“您的刺绣水平距离刺绣的渣渣水平,还差了一点点呦!您一定要努力啊!”
我努力你妹!我这样竟然连个渣渣都不是!
“书法呢?我字写的挺好的啊!练了十年的大字啊!说没就没啊!”
“哦呵呵呵呵……您练的只是书法的冰山一角而已啊!您想想这大千位面,语种繁多,您练的这个书法,能用上的地方很有限啊!九牛一毛都不足以形容,九千牛一毛还差不多,您还差的远呦……”
宋淑云被流光幸灾乐祸的语气,气的都想喘粗气,可惜她现在的皮肤不需要喘气……
只能捶胸顿足,暗恨自己为什么要给它升级!
宋淑云恨过以后,又对气运有了疑问。
“我减的五十气运是怎么回事?”
流光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已经帮您查询,这是自动扣除的,因为您违反了守灯灵守则第三百七十九条,不允许因守灯灵工作失误,造成对委托人的名誉损伤!”
宋淑云:〒_〒
“那加上那二百呢!”
“哦,姚潜给您的!”
←_←谁?
“姚潜?”
流光哈哈干笑。
“周娇和冯尧结缘的手帕,原本就是姚潜在天女庙捡到的,他对周娇一见倾心,但手帕机缘巧合之下被冯尧连哄带吓的拿走了,才有了跟周娇后来的事情。”
宋淑云:(⊙o⊙)啥?
她顿时来了精神,突然想到了郑芸娘曾说过一个早亡一个孤独终老的话,赶紧问流光。
“后来呢?他终身未娶?”
流光:……
“没有,他娶了周娇一个堂妹,不过身患重病,没熬过几年就死了!但是小妾通房什么的,倒是一个也没有,据说是怕周娇哪天打听起了他,听了他的事情,在感慨一句幸好当时没嫁!”
宋淑云:如果不是郑芸娘,周娇都想不起这么个人来!
“他还替周娇的长子找过老师,还替冯尧偷偷的运作过几次,哦,对了,他后来接替了姚山长,成了绍元书院的山长,为人倒是正派!”
“后来周娇回余岭的时候,他每日都坐在街对面不远的酒楼,一直看到周娇死都没去说一句话!”
宋淑云冷哼一声,不太能理解姚潜对于周娇的执着。
但她也没有再问。
她对姚潜并不感兴趣!
“行吧!就这样吧!我状态好多了,咱们开启下一个任务吧!”
163 不想当直男 1
宋淑云一晃神,已经出现在了一个昏暗的房间之中,附近没有声音,似乎明亮度不够,她也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
不过流光适时提醒。
“房间里很安全,只有您一个人,是否接受委托人的记忆和委托?”
宋淑云赶紧同意,眼睛一闭,一段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委托人名叫常见,是个程序员,人如其名,十分常见!
28岁那年,他一米七五,一百八十斤,带着老旧的黑框眼镜,头上总有洗不掉的油腻,身上穿的不是格子衬衫就是条纹T恤……
没有什么特长,也没有什么爱好,整个生命都被漫无终点的加班所占据。
别的男人可能会喜欢车,喜欢鞋,喜欢游戏机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但他全都不喜欢,他只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像个文青一样看些无病呻吟的小诗。
可那些并不能提升他的任何素养,只会让他一天比一天矫情!
很明显,矫情的男人比矫情的女人难搞多了!
所以,他单位的同事也并不喜欢他。
男人的厌恶简单纯粹,没有那些虚的,除了有局的时候不会叫他以外,也就是工作上的许多脏活累活都推给他做罢了!
他总会暗暗的生气,暗暗发誓,然后再默默的把活干完,每次如是。
工作不好找啊!
换工作多麻烦啊!
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看人,还看钱呢!
……
安慰自己的借口有很多,反正他总能坚持下来。
工作了这些年,别的同事穷的叮当响,他却小有积蓄,这也仰仗于他没有饭局和爱好。
但这些积蓄除了放在银行里吃灰,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它既不够买房,也不用买车……
常见曾经也打听过有关投资的事情,想着钱生钱挺好的!
不过,理科脑让他相信数据多过感觉,所以打听了一圈,除了把钱换了个利息更高的银行以外,什么都没有做!
他除了工作,也有别的烦恼。
比如说,他已经二十八岁了,却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
家中父母也曾担心过他的婚事,但他毕业以后留在了首都工作,父母的工资水平,对于他结婚的帮助不大。
他也没有为难父母的意思,不催不怨,十分佛系。
不过他孤身一人身在异乡,孤独的感觉总归是不好过,找个女朋友似乎就成了他必须要面对的事情了。
二十八岁,工作只能算是勉强糊口,没有房,没有车,没有颜值,嘴又笨……
这样的男人,对于相亲,唯一的意义,就是成为女方吐槽的存在。
男人挑女人,和女人挑男人本质上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都是想要择优而选。
大家对于自己的定位,又都要比别人判定的高,找对象的标准自然也跟别人想象的不一样。
常见对于女方长相和经济都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希望对方可以理解他。
对方能理解么?
能……就怪了!
他参加了、注册了许多相亲网站的会员,一次次的不断相亲,理智让他从来都没被骗过,不过也没让他得到过哪怕一次的爱情。
慢慢的,他明白了,以前想的那种到了年纪就要结婚的想法,有多可笑。
那些雄性的鸟想要获得繁殖权,还要搭建起一个个漂亮的房子,何况作为灵长类的自己……
他从二十八岁开始不断相亲,一直到了三十三岁还没有找到女朋友。
家中的父母开始担心起了他的婚事,在他耳边耳提面命的传达着过时的相亲精髓,甚至常母几次亲自来都,就为了亲身指导他如何正确相亲。
常见对此十分反感。
这种隐私不断被人挖开晾晒翻找评论的感觉,让他分外羞耻!
但他毫无办法,只能被逼着穿上那些把他的肚腩勒的紧紧的T恤,在配上一条总是夹住他赘肉的牛仔裤,这时候他已经将近二百斤了,从油头变成了油头油脸。
颜值的低下,让人兴不起畅聊的快感,而常母那过时的审美,并不能带给他任何帮助。
反而让他在同事之间更被嘲笑。
公司的员工换了一批又一批,有人有了更好的发展,有人改了行。
但他却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了下来,甚至连职位都没有变过!
他虽然还在婚恋市场上拼命的扑腾,但他心中明白,自己这样,可能就注定要孤独终老了!
常母还没有退休,不能在这边常住,吵吵嚷嚷的搅和了他一通,便又回了老家……
他以为这回终于能有好日子过了,却等来了常父……
父母两人轮流交替催婚,把常见折磨的苦不堪言,但婚事还是没有着落。
老两口最终很是无奈,觉得靠儿子自己骗个老婆,可能是不现实的,只能咬咬牙卖了老家的房子,又凑了凑,给常见在首都交了个首付。
老两口想的很好,有了房,儿子再不行,也总能捞一个不好不坏的儿媳妇吧!
不过,儿媳妇还没捞着,他们紧接着就面对了有房后的一系列问题,从装修到搬家没有一样让他们省心的!
常见加班是常态,许多的事情都没时间做,原本来催婚的老两口,成了被抓了壮丁的苦力,吭哧吭哧的又给儿子干了三个多月的活!
两人的年假全都休完,婚没催成,罪没少遭。
但也没办法,今年催婚的计划,只能搁置到明年……
而住上了新房子,又没有父母面对面催婚压力的常见,自然放飞了自我,享受起了一个人独居的美好时光。
相亲还是要去的,谁知道会不会错过哪条漏网之鱼?
可惜大环境如此,相亲市场就是这么不景气,看得多,成的少。
大家都抱着找个人吃顿饭的心态,合则处之,不合也没有损失不是。
这房子买的,除了给常见增加了房贷的压力以外,似乎只为了证明一个困扰常见多年的问题!
讨不到老婆到底是自己人格魅力不够,还是大家都嫌他穷?
结果是,人格魅力不够……
这样打击人的事情,没对他造成多大伤害,他没有想象中应有的那么崩溃。
毕竟,自己那本来就没多少的自信,早在被父母逼婚的羞耻中,消耗殆尽了。
164 不想当直男 2
他甚至都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那些好看的,温柔的,可爱的,活泼的……他都不想看,他只想找个胖的,丑的,没什么优点的……
这样两人谁都不会嫌弃谁,也算是留下了自己最后的体面!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丑的也不等于不挑剔,他这边的婚事并不顺利,母亲的身体却在这时查出了问题。
最初是肝区有些疼,也没太在意,可没过多久,便出现了腹水,等到了医院,一检查,已经是肝癌晚期了……
常见闻听噩耗,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他想要回去照顾母亲,却不想,竟然被工作和这边的房贷绊住了手脚。
无奈,他只能辞职,又飞快的卖掉了房子,回到了老家。
母亲的身体垮的很快,即便用上了很多的特效药,也不过坚持了半年。
举办了母亲的葬礼,他似乎懂事了些,对于人生也有了些感悟。
家里如今只剩下他和父亲两人。
他也没有再回到首都,而是把家里的老房子买了回来,在老家这边重新找了工作,又开始投入到了新一轮的相亲之中……
老家找对象的要求,比首都低了许多,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成熟了不少的原因。
这回总算没有了波澜,找了个各方面都一般的姑娘谈起了恋爱。
两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不过好在姑娘是个话唠,对于常见这种听的比说的多的人,先天有一种好感。
两人互相都觉得对方不错,应该可以过到一起,便互见了家长。
见过了家长,就到了每对情侣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门坎,过去了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过不去,就成了分手的坎。
显而易见的,两人没过去,卡在了这个坎上。
姑娘不大在乎彩礼,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想和常父同住。
而姑娘家里,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常见自然是不愿意的。
且不说这当口他有没有钱再买一套房,单说对于常父本身,他也是有愧疚的!
而且常父一个人住,难免思念母亲,常见也不愿意让父亲始终活在孤独之中。
姑娘见他拒绝,不依不饶的还想要争取一下。
便有了一番“你根本不爱我”的言论。
常见爱她么?
当然是不爱的!
他一把年纪了,就想稳定下来而已,总觉得爱不爱的,日子过久了总会有的啊!
两人闹了一场,最终不欢而散。
常父得知此事,心中难受,又感动与儿子的孝顺,除了叹气什么办法也没有。
家中不多的积蓄,为了给常母治病都花的差不多了。
也许常母的病治不治的,区别不大,但这两个男人没有别的本事,却对这件事非常执着。
虽然结局并不完美,但两人从来都不曾后悔过。
后来,常见又遇到过许多姑娘,但是总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全都没成。
这一耽搁已经到了三十七岁。
他面对相亲已经很有经验了,甚至只从对方的微表情中就能看出自己有戏没戏。
但这对他的相亲并没什么帮助。
大龄,没钱,不上进,和父亲同住……
仿佛这些都成了他的罪证!
不需要再去看看他的内心,只这几条,便可以定罪。
如果此刻有人宣判,那最终审判结果,一定是剥夺了他的繁殖权终身……
他慢慢的已经忘记了,自己矫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了!
甚至有时候理智告诉他,这个人不想和你相处了,但他还是愿意为对方买上些礼物,搏一搏那微弱的一点‘万一’。
再后来,他的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有些小钱却也不多,父亲郁郁寡欢,不到七十岁便去世了。
他一个人,始终也没有找到另一个人,适合结婚……
最终孤独老去……
流光适时出现,跟着宋淑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任务栏。
“委托人有四个心愿。”
“一:改变母亲必死的命运,心愿奖励:100点气运。”
“二:回到老家,在父母身边尽孝,心愿奖励:100点灵魂之力。”
“三:改善生活,尺度请自行把握,心愿奖励:100点气运。”
“四:……心愿奖励:随机。”
宋淑云对于任务奖励还是满意的,对于第四个心愿,她心中也有了眉目。
不过,她此时躺在柔软的床上,却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
想笑当然是因为从一个女性的角度出发,常见相亲过程中的低级错误,她每回忆一次,就想笑一次……
反正她如果相亲,也是不会考虑常见的!
经济上没有优势不说,性格上缺陷也很明显,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有点懒还有点自私。
不过,因为这些小问题,就上升到了孤独终老,宋淑云觉得,还是有些值得人同情的。
毕竟性格上的这些都是小问题。
善良,忠诚和孝顺,也都是他的闪光点,却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无法被人发现。
当然了,这都不是她想哭的理由,她想哭的理由还是因为,她特么的变成了一个男人!
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却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男人!
〒_〒
想着想着她便心绪难平,又有些好奇的伸出了五根水萝卜一样的手指,摆在眼前仔细看看。
看过一遍后,翻来覆去的又看了一遍,然后,又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
什么玩意儿?
竟然看不清楚……
宋淑云颓然的放下了双手,脑仁一阵突突,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起了眼镜。
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终于给宋淑云带来了些许的安全感!
挂到宋淑云脸上的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心里有了底!
这常见近视一千度,没了眼镜,跟半瞎没什么区别!
宋淑云伸出大手拍了拍都快有C杯的胸膛,给自己顺了顺气。
好在所有的任务都来得及,这时候的常见才28岁而已。
屋里光线昏暗,不过时间已经不早了,没有光亮也是因为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
宋淑云掀开了被子,坐起了身。
雄厚的腰背“嘎嘣嘎嘣”响了两声,宋淑云晃了晃脖子,觉得整根脊椎都有些疼。
她站到了地上,脂肪挤压着内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这当然不是真的喘不过气,只是单纯的不适应这样的身体罢了。
165 不想当直男 3
宋淑云动了动身体,转身将窗帘扯开。
清晨的阳光照射到她的脸上,透过带着灰尘的镜片,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如今已经是深秋,窗外的行人全都穿上了大衣。
宋淑云默默的看着,感受着很久没有感受到的现代气息。
熟悉又陌生。
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她适应的很快,一会儿时间,便按照常见的生活习惯,将一切都打理的整整齐齐。
收拾完毕,宋淑云又找出了一件穿起来宽松些的休闲衣服,换上出了门。
这个空间,手机还不够智能,常见信息栏的信息全部清空,宋淑云想要看看存款,只能亲自去银行查。
去银行的路上,她吃了顿早餐,吃的时候放开了肚皮,硬是花了四十几块钱,光是小笼包,就吃了三屉。
常见没有在外面吃早饭的习惯,为了省钱,都是自己做的,以面条为主,还全都是手擀面。
宋淑云刚来这里,懒得做饭。
她今天时间并不充裕,需要做出一个长期计划。
所以,她先来查查常见的老底。
到了银行,还没有开门,只有一台自助提款机,前面排了几个人。
宋淑云也跟着一起排了队,很快便到了她。
不一会儿便查询出了余额。
八万多。
这笔钱不多不少,按照首都如今三环以外,一平一万五左右的房价,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如果回到老家就不一样了,那边的房价如今才两千多,真是爽歪歪了一样。
宋淑云又想了想,如今十月过半,上个月的工资明天就能到账,有大几千块,租的房子也还有半年才到期,加上押金,也有一万左右。
还有两个同事欠了常见的一点钱,都加到一起,能凑个十一万。
这半个月的工资估计是要不出来,宋淑云也不准备要了。
不说提前申请离职有多麻烦,单单就是她没有得到常见技能这一点,就让她失去了上班这一选择。
给主管打过了请假的电话,宋淑云又给欠钱的两个同事去了电话,说自己家里有些急事,马上要用钱,催着对方赶紧把钱还了。
两个同事都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办法,毕竟明天就要开工资了,说没钱多亏心,只能一边气恼的骂了宋淑云两句,一边把下个月花钱的计划全都取消。
宋淑云一早上得罪了三个人以后,便高高兴兴的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常见的东西不多,许多不值钱的衣服,被宋淑云直接塞进小区门口的箱子里捐了。
行李什么的也带不走,不过今晚还要睡,宋淑云准备明天和那些无病呻吟的废书一起卖给收废品的。
至于锅碗瓢盆,那都是常见的宝贝,宋淑云找出了旧纸箱子一件一件的封存起来,准备到时候托运回去。
常见最贵的家当就是两台电脑,一台笔记本,都是这个世界比较有名的一个大牌,宋淑云也将之装了起来,放在了一边。
桌椅板凳都是房东的,把它们归拢整齐,又给屋子重新做了个大扫除,宋淑云这才给房东打了电话,说了自己即将回老家想要退租的事情,
房东一听,比那两个同事还不高兴,刚挂了电话没多久,便杀上了门来。
宋淑云赶紧赔笑,最后两千的押金只退了一千,剩余的水电费也不退还了。
不过宋淑云能在这里再住两天,走的时候,把最后一把钥匙放在信箱里便可以了。
宋淑云点头答应,对这样的条件没什么不高兴。
双方毕竟是有合同的,临时违约也确实给人家造成了损失,对方这么做还算厚道,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第二天一早,工资没到。
宋淑云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垂头丧气的去上了班。
一上午的时间,她就凭借着装拉肚子装喝水装难受把工作混了过去。
办公室里因此怨声载道,主管都十分不满了。
不过好在,中午不到,工资便到手了。
宋淑云催着两个同事,午饭都没吃,就把钱还给了自己,气的两个同事差点揍她。
不幸好他们没动手,不然宋淑云铁定让他们长长见识。
所有的钱都到手,宋淑云也就没有继续装大尾巴狼的必要,回去便提了离职。
把主管气的啊!
但宋淑云去意已决,签了一堆保密协议,又把U盘全部上缴,便彻底回归了自由。
公司一方原本还想用交接和工资卡一卡她,但宋淑云丝毫没有妥协。
这家公司对常见并不好,起码在常见母亲重病时,他竟然连长假都请不下来,就可以看出公司对待他的态度了。
宋淑云可没有怼天怼地的想法,提前离职也不是为了报复对方,单纯的纸是因为她专业技术不过关而已。
对方气愤,却没有挽留她,常见也不是什么不可多得的人才,除了勤快,几乎没有别的优点了。
最后宋淑云终于在一片怨念和骂声中,结束了常见的首都生活,踏上了返乡的火车。
上火车之前,她已经给常父和常母打了电话。
两人得知儿子即将回来的消息,一下子懵了,询问了缘由,确定儿子没有做违法的事,也没有欠下巨债,更没有突发重病,就是不想一个人在首都呆着了,才放下了心。
常见这么佛系,当然和家庭教育有关,常父常母没觉得在首都混不下去有什么丢人的,反倒觉得回来也挺好,儿子到了年纪,在这边结婚生孩子,两人还能帮着带带。
这边宋淑云刚上火车,那边常见的屋子已经被两人飞快的收拾了出来。
常父还借了辆面包车,准备把常见的东西都拉回家。
宋淑云坐了一天的火车,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但是常父还是等在了出站口。
等两人回到了家里,已经后半夜了。
常母一脸兴奋的将两人迎进了门,饭菜准备好了,宋淑云抱着箱子差点没卡在门上么,被常母笑骂了几句。
常父来回搬东西,宋淑云也要去,却被常母拦住,硬把她按在桌子旁边让她吃饭!
宋淑云:我是差你那口饭吗?我是差那些盘子,再给我摔了呢……
所以宋淑云匆忙的扒拉了两口饭,赶紧晃荡着自己的大肚子跑楼下去接常父了。
166 不想当直男 4
两人搬了几趟才全搬上来,一家三口这才一起吃了饭。
常母全程十分兴奋,跟着宋淑云畅想未来。
宋淑云很平静,一脸淡定的听着,时不时的回应两句。
常父常母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常见这种和父母分别了许久的人,维持人设十分容易,什么习惯改了都很正常。
父母发现了,也只会感慨:孩子这几年在外面过的苦啊!
丝毫不会怀疑别的。
几人吃过了饭,宋淑云便洗洗睡了。
常母还兴奋的拉着有些疲惫的常父说话,烦的常父差点想睡客厅,不过时间终究是太晚了,她没熬一会儿也睡着了。
一夜好梦,宋淑云醒过来时,已经到了中午。
昨天半夜吃的东西,消化的差不多了,又吃了不少东西,她才开始翻找起了广告。
常见那时候归家,都没有再从事自己的专业,宋淑云就更不会做了。
不过,为了未来的生计,她要考虑的事情可比常见多的太多了。
起码这份工作,要和常见的性格合得来啊!
常见这个人吧,有点孤僻,许多讲究为人处世的工作,直接就被宋淑云划掉。
专业性太强的倒是适合,不过入坑太慢的也要划掉。
收入不稳定的,划掉!
有危险性的,划掉!
前期投入大的,划掉!
和女生没有共同话题的,划掉!
……
划来划去,宋淑云最后觉得,似乎自己开一家甜品铺子就不错!
自己当老板,收入稳定,店面不大,也不需要太多的人……
而且,宋淑云本身是有一定白案基础的!
这甜品铺子完全可以走一个中式路线,饮品也以茶和奶茶为主……
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脑袋里有了计划,便详细的琢磨了起来。
首先,学习现代化的技术是很有必要的。
其次,既然是甜品铺子,西点不卖,似乎有些浪费。
如果做西点,那么对设备和材料的要求就会更高了,宋淑云不得不计算一下,自己手头的钱,够不够用。
最后,常见的形象,需要怎么包装才能和甜点铺子匹配,也很关键。
宋淑云拿出了一张一张的纸,把自己的构想写的清清楚楚,一边还要删删改改。
有了完整的计划,宋淑云就随便找了一家蛋糕店开始做起了学徒。
常父常母原本对于儿子回来还很兴奋呢,可一见儿子回来竟然是为了开一家蛋糕店的,兴奋就变成了担忧。
毕竟五大三粗都快三十了,还一脸痘痘的儿子,看起来和那些软萌的蛋糕一点都不搭。
这个时代还不流行反差萌,大家看到了,觉得好笑就是好笑,并不会感到可爱。
宋淑云也不在意。
她如今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减肥计划。
按照她设想的,等她学会这些东西,自己就会瘦到了正常值了!
为此,她还特意找了个离家远一些的蛋糕店,就是方便早上跑步的!
事实上宋淑云并不是一个毅力多强的人,可她有最基本的责任感,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己这是在工作,减肥似乎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为了控制自己,她每天都不敢吃蛋糕店的‘员工餐’,而是坚持自己从家里带饭。
减肥是一个非常尊重物理知识的行动。
只要坚持住物质守恒定律,那一定会瘦,像是只吃蔬菜水果什么的,并不适合常见的体质。
宋淑云觉得还是吃肉好,鸡胸肉最好,不贵还抗饿。
牛肉就有些贵了,学徒工一个月才五百,宋淑云在不准备动用老本的情况下,牛肉略奢侈了些。
她早上吃两个煮鸡蛋,煎一小块鸡胸肉,中午吃点便宜的蔬菜和一大块鸡胸肉,有时煎有时炒,晚上就是一碗蔬菜汤,和一些水果。
改善伙食的时候,也会吃些虾或者鱼。
她做的水煮鱼丸,味道鲜甜,很受同事小姑娘们欢迎,如果不是长的不好看,又不善言辞,未必不能在这里骗个老婆回去。
但宋淑云不会这么做的。
她除了减肥,也开始了护发和护肤。
一个男人要想让女生看起来舒服,其实胖不胖的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定要干净。
这种干净不是说洗澡了就是干净了,像是脸上的痘痘,头发上的油,不管怎么看都和干净不搭边似的。
化妆品对于此刻的宋淑云来说,就算是奢侈品了。
为此,她还停了自己好几天的肉。
好在,她也没有买什么大牌。
小姑娘们一看宋淑云开始护肤了,纷纷调侃。
宋淑云也不在意,经常还向她们取取经,毕竟这里许多的化妆品,她也不了解。
她的形象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慢慢的转变了一些,体重也掉到了一百五六十斤。
正在这时,新年到来。
蛋糕店放了七天假,宋淑云也有了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难得的休息。
常母没有打扰她,拜年什么的也没叫上她,当然,叫她她也不会去的!
偶有亲戚上门,看到了她,一打听全是一脸幸灾乐祸。
除了炫耀一下自己家的孩子有什么出息,就是夸一夸自己的孙子孙女。
常母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变得异常尴尬,然后就会让对方帮着给常见介绍对象。
可大家一听说宋淑云现在在做学徒,一个月才五百块钱,差点没把大牙笑掉。
对于自己能够娱乐别人,宋淑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她这段时间查了开个甜品店的各种手续,直接准备了合适的布匹,要自己设计适合的软装和自己的制服。
既然要做中式的,就少不了刺绣的元素。
宋淑云虽不精通,但是糊弄一下没见过几件纯手工刺绣的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样,常家有多出了一个绣架,常见这样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就会经常低着头绣花,脸上的痘痘都憋白了不少。
常父分外担忧,但是常母倒是挺喜欢的,和宋淑云总能聊到一起,宋淑云还教了她许多刺绣和裁衣的技巧。
常母也怀疑过,但是宋淑云全都推说到了爱好上。
现在常父常母还没有每年住到常见那里去,常见的同事和常见也不熟,所以推说爱好,连个较真的地方都没有。
常母时间久了,也会帮着宋淑云一起做。
常父见此,就会躲到阳台上,一边默默的抽烟,一边想着自己这个儿子是不是养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