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章 尴尬的是别人
凤凉筝轻笑，给她夹了一个小点心，并不在意她的话，这一席话，凤凉筝听多了，一边听一边出，已经不再觉得难过，雪素鸢似乎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也不想再说，不管多说什么，凤凉筝都不会听的，只要她不想凤凉筝死，她就要跟着一起去边境，若不然凤凉筝一直在找她，他是雪永夜唯一的目标，总会出事的，在边境，有雁回，年锦书和年君姚，至少……他们能齐心协力。
若是凤凉筝在找寻她的途中，因意外而过世，她这辈子……能安心吗？
她的灵魂有一部分，对他极度依赖和信任……还有爱慕。
凤凉筝陪她用了一顿早膳，再陪素鸢在城内逛一逛，“上辈子，你逛过凤凰城吗？”
“我来了西洲大陆后，就一直被你囚禁在别院里。”雪素鸢冷漠地说，不要说凤凰城了，别院那座山，她都没逛完，她根本就没有机会。
凤凉筝沉默片刻，“这辈子，我带你好好逛一逛。”
怪不得，她对囚禁，痛彻心扉，怪不得，她那么憎恨和排斥他的囚禁。
这错误，这辈子他绝对不会再犯了。
绝对不会！
“不必了。”雪素鸢淡淡说，“你何曾知道我要什么。”
“我知道。”
可他做不到，放任不管。
为了她的安全，她也必须在他身边。
“鸢儿，若你不见了，我一定满世界找你。”
“你这是威胁我？”
“不，我只是告诉你事实。”
“凤凉筝，你别忘了，你是凤凰城的少主，你有责任和义务，去守护你的家人，去保护你的亲人们？你为什么要和我一个曾经的魔族公主纠缠不清？”雪素鸢说，“你一心围着女人转，你还是凤凰城的少主吗？你的大义，你的责任，你的守护呢？”
“如果我连自己唯一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了，又谈何保护族人？”凤凉筝说，“素鸢，上辈子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你信我。”
“我不信！”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相信，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相信的。”修仙之人，寿元很长，他耗得起，也很有耐心。
雪素鸢不再理会他，碰上这么一个偏执的男子，她有什么办法呢？她也一点办法都没有，说来说去，都是废话。
城内逛了一圈，回了客栈。
雁回和年锦书不能在这座城镇住太久，虽然雁回仍然有些内伤，年锦书和雁回还是决定回边境，凤凉筝和雪素鸢也随着一起启程。
这一次，明目张胆地坐鸢船。
雪素鸢坐在船尾，靠着发呆，凤凉筝也没有时刻守在她身边，雁回在疗伤，凤凉筝也在修炼，年锦书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破解这僵局，似乎说什么都尴尬，她拿着一副叶子牌，问雪素鸢，“素鸢，打牌吗？”
“不会！”
“我教你！”年锦书很热情，强行打破尴尬，她一点都不尴尬，“凉筝哥哥，来打牌啊。”
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662章 对不起
凤凉筝也会打叶子牌的，可雪素鸢实在不精通，年锦书也不是一个好老师，教了一会儿灵机一动，故意乱七八糟地教，雪素鸢就更糊涂了，年锦书叹息一声，把叶子牌推给凤凉筝，“凉筝哥哥，你先教素鸢玩吧，等素鸢会打了，我们再一起打。”
雪素鸢，“……”
年锦书一脸嫌弃地躲到船头去了，假装看不到素鸢公主的无语。
雪素鸢看了凤凉筝一眼，也放弃了叶子牌。
凤凉筝问，“学吗？很简单。”
雪素鸢刚要拒绝，不知想起什么，“嗯，学！”
凤凉筝，似乎也不是一个好师父，一路上教叶子牌，教得颠三倒四的，竟教了一路，年锦书暗忖，有毒！
会撩！
他们两人玩叶子牌，年锦书偶尔过去凑热闹，三个人一起打几局，然后又是凤凉筝和雪素鸢对打，时间过得快，几日就到了边境。
雁回一路上都很清净，用了一个清净符后就一直在修炼，万事不理，伤势沉重，好得也慢，年君姚说，“要不，推迟婚礼吧？”
“不！”雁回垂死病中惊坐起，“不推迟！”
迟早，名分要定下来，盼了这么久的成亲，不是浪漫的一场婚礼也就算了，竟还要推迟，不能忍，绝对不能推迟。
年君姚，“……”
年锦书也觉得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也不宜变更婚期，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最近，很多仙门都派人来边境驻守，人数渐多，年君姚管理起来倒是井井有条，不见为难，只不过，鱼龙混杂，难免就会有一些人浑水摸鱼，他每天都忙得比较晚。
薛岚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面对雪素鸢。
在雪素鸢来边境的第一天，他就过来找她，雪素鸢对薛岚感情太过复杂，避而不见，薛岚也理解，第一天不见，第二天，薛岚又过来了。
雪素鸢问，“你们西洲大陆的人，都是这么死缠烂打吗？”
她就不能让她清净吗？
薛岚说，“你也是西洲大陆的人。”
雪素鸢瞬间沉默，是啊，她也是西洲大陆的人，薛岚能坦然地说出这一件事，她是不是也不该时常放在心上呢？
雪素鸢淡淡说，“你找我什么事情？”
她看向眼前的薛岚，若不是事先知道，她不可能看出薛岚是一个女孩子，她从小被当成男人来养的，性格也像男子，五官深邃，非常中性，可以说是十分英俊，她比她更像魔族公主，轮廓和雪永夜虽不像，却是很明显的魔族人。
这一切，都不是薛岚的错！
“对不起！”薛岚说。
“不是你的错！”雪素鸢说，“薛岚，你不必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被人调换，也不是你所愿，我不想见你，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不是你。”
“我对不起你！”薛岚说，“如果我知道真相后，第一时间告诉二哥，告诉大哥，你也不会遭受这么多痛苦，我只顾着自己，不愿意承认雪永夜，不愿意承认这一身血脉，忘了你也深受其害，对你不公平，若我早一些说出来，你也不必遭受这么多痛苦，你和二哥也不会有这么多误会。”
663章 上辈子有点惨
雪素鸢其实也能理解薛岚，若是她一开始知道真相，若以为雪永夜不知道，她也不敢告诉他，她并不曾责备过薛岚，也不曾埋怨过薛岚，只是……羡慕。
因为极度羡慕，而产生了一点芥蒂。
有些东西太过渴望，就会有心魔，她本身也有魔息在身上，雪素鸢，“你不用和我解释，薛岚，我不怪你，有些事情阴差阳错。”
薛岚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他也变成了鬼，做什么也弥补不了，难过是一定难过的，可也没有一点办法。
“若是我能做什么，让你心里舒坦一点，你务必要告诉我，我一定做到。”
雪素鸢其实一点都不习惯别人如此小心翼翼的态度，这会让她心生几分愧疚来，她根本就没办法面对薛岚这样的姿态，她也不喜欢。
薛岚是凤凉筝的结义兄弟，是年锦书最好的朋友，如今也死去了，变成了鬼魂，也没办法重生，在旁人眼里，他也是受害者，她一直耿耿于怀这些事，自己过不去，别人也过不去，不是一件好事，雪素鸢淡淡说，“薛岚，忘了这些事吧。”
她也会试图忘记，好好生活！
今年深秋，天气冷的快，幸好修仙之人身体强健，在面对如此多变的天气也不会生病，雁回仍是井井有条地安排着他成亲一事。
雁回和年锦书大婚，是修仙界的大事。
年凌霄和白灵从宛平城而来，不夜都几大附属仙门的宗主全来了，也带了不少人手在边境，凤还林和凤夫人也在来边境的途中，这是修仙界一大盛事，也是一次豪赌，如今虚空之门关闭，要么用还魂铃去一趟魔界，要么用乾坤图去一趟魔界，否则，他们无法知道魔界的情况。
大婚在即，为了以防万一，年君姚还是阻拦他们去魔界打听雪永夜的情况，若是大婚之日，雪永夜不来，那雁回和年锦书顺利大婚，也是一件好事，若来了，他们就按照原计划进行，诛杀雪永夜。
边境因为这一场婚事，虽是寒冷，却变得很热闹。
年锦书的成亲礼服已送来了。
不夜都赶制的，早在三月份时，雁回就命天门宗的人赶制两人的成亲礼服，正好送来边境，凤冠霞帔全备好了，天门宗的人是披星赶月地送来边境，送到了年锦书手上。
“试一试礼服，若是不合适，还来得及改！”雁回含笑说，很想看一眼年锦书穿嫁衣的情景，上一辈子便宜萧长枫了，他都没见过年锦书穿嫁衣的模样。
这一世，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拦他和锦书成亲，雪永夜也休想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嫁衣繁复，需要有人帮忙，素鸢和白灵帮忙她穿嫁衣，若是旁人，素鸢公主懒得凑热闹，然而，锦书大婚，她心里也是为年锦书开心的，她和雁回之间历经风雨，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心里也欣慰，上辈子，年锦书的经历……实在有些惨。
664章 嫁衣
素鸢公主和年锦书上辈子并无太多交集，可也听闻过她的事情，她和楚莺歌，萧长枫之间的恩怨情仇，整个西洲大陆无人不知，年锦书上辈子除了是还魂铃的主人，有一些光环，处处被楚莺歌压一头，楚莺歌又是萧长枫的白月光。
整个修仙界都知道，楚莺歌是萧长枫的白月光，他们彼此情投意合，可因为萧长枫和年锦书定有婚约，萧长枫身为君子，不好毁诺，在不喜欢年锦书，也要娶年锦书。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为了还魂铃。
可那一辈子，没有人会说萧长枫是伪君子，竟还会说年锦书用尽手段，坏人姻缘，萧长枫和楚莺歌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她当时被囚禁在别院里，虽足不出户，可暗卫们闲来无事会和她说西洲大陆的事情，天门宗本来就消息灵通，凤凉筝隔一阵子就换一批人守着她，没一批人都会带来不一样的消息，这些话，八卦她是听了不少。
当时还笑年锦书痴傻，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伪君子。
转念又想到自己，又好到哪儿去呢？
不也看上一个白切黑，大病娇吗？
她比年锦书也没好到哪儿去！
上辈子年锦书除了所托非人，也家破人亡，总之过得比较惨。她死后，灵魂在西洲大陆飘零了一段时间。
也知道年锦书越来越惨，被人算计到家破人亡，孤立无援，不夜都也是白骨皑皑，她和雁回都历经磨难，这辈子却不一样。
人和人的情缘，都不一样了。
“真是奇怪。”
都是重来一辈子，为什么年锦书的情缘就变了，不再是萧长枫，怎么她就没变，仍是和凤凉筝纠缠不清？
“奇怪什么？”年锦书一边试嫁衣，一边问。
素鸢公主摇头，她大喜日子在即，她又何必提起上辈子的遗憾，楚莺歌也早早就过世了，这辈子年锦书应该不会有诸多磨难了。
素鸢和白灵为她穿好了嫁衣，也戴上了凤冠。
白灵双手捧脸，“姐姐，你好美。”
素鸢公主也觉得美！
穿上嫁衣的姑娘，果然很美！
令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她和雁回单从外貌看都是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
天造地设。
这一套嫁衣没有太过复杂的刺绣，图案非常素雅大方，颜色却搭配得很好，剪裁极好，勾勒出她细软的腰身和玲珑的身段，凤冠虽繁复，却不喧宾夺主，衬得她沉鱼落雁，艳光四射，那是一种令人夺目的美丽。
雁回看呆了！
他知道这套嫁衣很美，是不夜都的传统嫁衣，穿在年锦书身上，更是美若天仙，雁回眼里有光，嫁衣和眼角的泪痣相互辉映，浑然天成，雁回一颗心跳得极为厉害，若不是有旁人在看，他想轻柔，又粗暴地撕碎这一身漂亮的嫁衣，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亲，想要名正言顺地牵着她的手。
白灵和素鸢识趣地退到房外，年锦书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脸红，有几分不自在，“雁回哥哥，好看吗？”
665章 我不想见他
“很美！”雁回痴痴地看着她，“阿锦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这是专属于他的！
雁回一步一步走向她，心里眼里全是年锦书，他一颗悬着的心，落回了心脏处，他不记得上一辈子的事情，也不记得年锦书穿过几次嫁衣，有多喜欢萧长枫，他一直也有一种不安，怕年锦书想起上辈子的伤心事，也怕年锦书想起上辈子的喜悦。
萧长枫辜负了她，伤害了她，在她身上加注了无数伤害，可即便如此，萧长枫必然也给过她陪伴，温柔和呵护。
爱恨总是相生相伴。
一段只有她记得，他记不起的回忆，总是让他彷徨不安，如今，所有的不安，都落到了实处，上一辈子又如何，这一辈子，她是他的新娘。
只能是他的新娘！
阿锦，只能是他的！
雪素鸢退到了房外，正好凤凉筝来找她，自从来了边境后，知道雪素鸢不会离开，凤凉筝就和年君姚等人一直在商量布防的事情，就算两人比邻而居，凤凉筝也是早出晚归，很难碰面。凤凉筝迎着秋风而来，身上披了一件黑色背绣牡丹大氅，站在深秋的李子树下，微笑地看着她。
伸手不打笑脸人，雪素鸢也不好说什么，白灵识趣地离开。
雪素鸢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最近边境鱼龙混杂，她几乎不出小筑，小筑就他们几个人住，商量事情他们也不会过来小筑，安全得很。
“锦书妹妹的嫁衣好看吗？”凤凉筝微笑问。
雪素鸢语气淡漠，“挺好看的。”
他问年锦书的嫁衣做什么？
“我们凤凰城的嫁衣也很好看。”凤凉筝顿了顿，“比不夜都更好看。”
雪素鸢，“……”
这明显的暗示，想要假装听不懂都难，雪素鸢也不接茬，凤凉筝走过来轻笑说，“东林堡的人明天就到了。”
“和我没关系。”雪素鸢说。
她就没打算认薛浩然。
凤凉筝带着她楼上的花厅，亲自煮茶，鸢儿煮茶的时，喜欢放几片花瓣，窗台上养了几盆还魂草，还魂草一直都没中断过，一直被凤凉筝制作成药丸，压制着素鸢的灵魂，效果极好，秋风徐徐，雪素鸢侧脸看着楼下的热闹，心里却一片平静。
“有些感情，再渴望，也不属于我，有缘无分，不必强求。”雪素鸢看开了，可能她的亲缘比较淡薄吧。
“你还记得琉璃真人给你批命吗？”
“记得！”
“十八岁后，你会一生顺遂，鸢儿，你要相信命运。”
“我不相信命运！”素鸢淡淡说，“我相信自己。”
“相信我！”凤凉筝执着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鸢儿，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我们会有一个家。
我给你一个家，有你，有我，有孩子。
“如果你不想见薛浩然，我帮你回绝了他。”凤凉筝也没逼迫过她，“只不过，鸢儿，知晓真相后，他一直想见你，我知道你不想认他，可至少……和他谈一谈。”
666章 老鼠见到猫
雪素鸢也不知道，见一面的意义在哪儿，她并不觉得见一面，谈一谈能改变什么，她已摆出了拒绝的姿态，凤凉筝也不好再劝。
他照理把丹药拿出来给她，这是还魂草的丹药，自从找到雪素鸢，她也一直在服用。
“你最近夜里会梦魇吗？”凤凉筝问。
雪素鸢摇头，撒了谎，“没有。”
凤凉筝已察觉到她抗拒的情绪，笑了笑，给她倒了一杯花茶。
宛平城的人先来了边境，也没过来小筑，在镇上的客栈住，因为这一次来的人众多，很多人都搭建了帐篷，修仙之人在户外也习惯了，雁回见了准岳父，自然紧张，当晚就被年凌霄拉着喝了三坛酒，年锦书哭笑不得，雁回用灵力把酒液逼出，仍会有一些不舒坦，若不是年凌霄都喝得烂醉，年锦书都要发飙了，哪有人这么不知分寸地灌酒。
年凌霄喝得烂醉，却拉着雁回的手，不厌疲倦地叮嘱，“你不准欺负她，不要欺负她，不然……我和你拼命！”
这些在他看来很矫情的话，若是清醒着，绝对不会说。
本来要找爹爹算账的，听到他这一席话，年锦书又心酸。
上辈子，年凌霄从不在她面前流露过一句软话，她也恨过年凌霄，一开始恨他偏心楚莺歌，总是处处维护楚莺歌，好像她是捡来的，从来不给她一个好脸色。
后来，她渐渐知晓了萧长枫的真面目，她已不想嫁了。
可年凌霄不怎么想，萧长枫太能演了，演得年凌霄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总觉得是年锦书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一个合心意的郎君，她还要挑拣什么？每次谈起退婚的事情，她都会被年凌霄大骂一顿。
骂她作，骂她心思重，骂她不惜福。
总之，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好的，都是善良的，仁义，就她是放着好好日子不想过天天要兴风作浪的。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介意，别介意。
可哪有不介意的。
所以父女关系越来越差，见面就掐，就如仇人似的，一直到年凌霄死，他们父女的关系都没得到缓解。
“爹，你放心吧，这辈子，我会好好的。”
上辈子的苦难，你也不会再尝了。
重来一回，在她的婚礼上，哪怕会生变故，可哥哥和爹都在，已是最大的幸福，唯一的遗憾是，她还没能复活薛岚。
楚若雪过来搀扶年凌霄去休息，看到年锦书目光有些躲闪，白灵说过这一次她本来不打算过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楚若雪就改变了主意，又愿意陪年凌霄过来了，这一次年锦书出嫁，从头到尾都是不夜都的人操办的，宛平城几乎不用做什么。
“雪姨见了我，怎么老鼠见了猫似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年锦书好整以暇地问。
楚若雪已不能把年锦书当成三年前的小姑娘了，“大小姐说笑了，我哪儿敢惹你，你要出嫁了，我开心还来不及。”
这句话，倒是带了一点真心实意，年君姚又不管后宅的事情，年锦书一出嫁，很多事情就她说了算。
667章 尴尬
楚若雪打什么如意算盘，年锦书心里也很清楚，没有楚莺歌，楚若雪一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再加上有白灵在，楚若雪不会做出什么对宛平城不利的事情来。
雁回半醉拉着年锦书说胡话，“你爹……今天有意灌我，一直在发狠话，若我欺负你，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年锦书尴尬，又有点好奇，“那你会欺负我吗？”
“不会！”淡淡的酒气往她的耳朵里钻，雁回含上她的耳垂轻轻地咬，“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我怎么舍得欺负。”
年锦书身子轻轻一抖，浑身战栗，这人也太能撩了。
大婚在即，她也不要和他厮混，冷酷无情地扯着他的领子，按在床上，拉着被子盖住他，“好好睡觉，老实点。”
“你陪我睡。”
雁回拉着她的手，趁着喝多了撒娇，“我什么都不做。”
“你做的时候也没见你停，少废话，别哄我，就这点手段，我早就看穿了。”年锦书冷酷无情，绝对不上钩。
雁回一手撑着下巴，侧着身子，轻轻地扯着领子，又性感，又撩人，“为夫这么诱人，阿锦一点都不心动吗？”
他半躺着，衣衫不整，锁骨分明，“我就在这里，你可以为所欲为。”
年锦书，“……”
这妖精！！！
据说男人成亲后和成亲前，绝对是两模样，果然不假。
成亲前，多一本正经的人，开荤后，简直色欲满满。
年锦书拉起被子，劈头盖脸地捂住他，“再说话，我就捂死你！”
被窝里，雁回的笑声低沉又沙哑，极是性感。
墙壁上传来了规律的敲声，传来了年君姚的声音，“阿锦，该回房睡觉了。”
年锦书，“……”
雁回，“……’
边境的小筑就这点不好，房间一点都不隔音，做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太令人脸红了，雁回本来都憋了一段时间，想着今天喝了酒放纵，他还特意灌醉了年君姚呢，谁知道共功亏一篑，他压低了声音，“大哥不是喝醉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走了！”年锦书轻手轻脚地离开，然后故意重重地关上门。
夜深人静，楚若雪一个人出了客栈，这座客栈被宛平城的人包了，除了住一些宛平城的人，还住了一些凤凰城的人。
楚若雪一个人出客栈，前瞻后顾，往僻静的地方走去，倏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吓得楚若雪差点尖叫。
是白灵！
白灵的脸色不太好。
楚若雪松了一口气，“你做什么，吓死娘了。”
“娘，你三更半夜要去哪儿？”白灵的声音没什么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
楚若雪有几分心虚，“我就睡不着，出来逛一逛。”
“那你可真能挑地方，这地方人烟罕见的，逛什么？”还特意逛到僻静出来，惹人怀疑。
“白灵，你在怀疑娘吗？”楚若雪脸色微变，“你这孩子，究竟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亲人，我才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
668章 楚莺歌的鬼魂
楚若雪从小就要疼楚莺歌一点，不怎么疼白灵，两个孩子一母同胞，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楚若雪知道每一次看白灵就觉得膈应。
因为她太冷静，也太孤僻了。
楚若雪知道自己一双女儿都是人魔混血，可楚莺歌从小就嘴甜，贴心，乖巧，也听话，讨人喜欢，楚莺歌看着一点都不像魔族血脉。
她长得也没有魔族人的特征。
楚若雪一直战战兢兢怕人知道这一秘密，楚白灵却长得五官深邃，从小性格也很孤僻，不爱亲近人，小时候也有一点暴戾，是一个怪咖。
楚若雪在她两岁时，还曾想过丢了她，她以为自己一双女儿，楚莺歌像她，继承了她，楚白灵继承了魔族，性格都像魔族，她很害怕有人看出端倪来。
正是如此，她并不亲近楚白灵。
甚至，隐约有点恐惧。
作为母亲，自然是更疼爱听话的孩子，楚白灵显然就不在这一行列里，她本以为楚白灵会生气，会嫉妒。
然而，楚白灵也没有。
她反应很冷漠，似乎疼不疼她，待不待见她，也没什么，她的性格太魔族了，导致于楚若雪每次见到她，就想起一些痛苦的事情，渐渐的，就更对白灵不好了。
可谁都没想到，楚莺歌会是第一个觉醒魔族血脉的人，她捧着手心里疼着，以为继承了西洲大陆血脉的女儿，先觉醒了魔族血脉，且不受控制，渐渐的贪恋魔族的力量，不懂掌控而遭到了反噬，坏事做尽。
偏偏她不疼爱的女儿，虽也同时觉醒了魔族血脉，却一直压制着血脉。
楚莺歌死后，她觉得自己和白灵失去了依仗，所以变得更亲近白灵一点，见到白灵也没儿时那么厌恶和恐惧了。
“你约了谁在这里见面？”楚白灵开门见山地问。
“我没约了人。”楚若雪矢口否认，“你这孩子，怎么怀疑你娘呢？”
“血脉证明不了什么，这一点点血缘羁绊，我一点都不在乎，你若再不说，我就告诉大哥了。”白灵下了最后通牒。
“别，别，不要告诉你大哥！”楚若雪扑过来捂住她的唇瓣，眼光乱瞄，似乎是惧怕什么。
白灵苦涩一笑，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吗？
“娘最近总是梦到你姐姐。”楚若雪说，“特别是最近，频繁地梦见到她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不断和恶灵做斗争，她哭着问我为什么不救她，哭着说她很疼，娘心疼，娘也难过，娘什么都帮不了她。可最近，梦境越来越情绪，我每一次醒来，都好像能感觉到她就在房间里，一连几日，昨天我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你姐姐了，白灵，我真的看见你姐姐，她回来看娘了，她还告诉娘，她一定会报仇，害死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娘追着她出来，她就不见了。刚刚我假装睡觉，我又见到她了，白灵，你姐姐是不是回来了？”
白灵心里咯噔一下，她记得姐姐说过，楚莺歌是死在昆仑镜了，她怎么可能会出来呢？
“娘，只是梦而已。”
668章 公鸡和大雁
“姐姐死了，在魔界死了，你和我回去！”白灵握住她的手，楚若雪的手一片冰冷，白灵却拉着她一直往回走。
“这不是梦，不是梦，白灵你听我说，你姐姐真的回来了。”楚若雪落泪，“她没死。”
“她死了！”白灵有些崩溃，“楚莺歌做过的那些事，你不知道吗？在玲珑塔里，她算计了姐姐，差点害死了姐姐，三番四次要害姐姐。你嫁给爹这么多年，就算没感情，一起生活多年也有恩情，有亲情吧，爹对你那么好，你都没有触动吗？楚莺歌做的事情，对得起爹，对得起姐姐和大哥吗？你还执迷不悟，死了就是死了，你还要反复提起，你想恶心谁？姐姐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件事你烂在肚子里，不要说出来坏了姐姐的心情。”
白灵烦死了！
娘亲柔弱，自己身份尴尬，姐姐知道她是半魔，从未介怀过，她娘亲却疑神疑鬼的，为了一个梦三更半夜出来，若是被人发现，传到姐姐耳朵里，说是梦见了楚莺歌，多可笑，多恶心。
“白灵，锦书恨莺歌，我理解，你为什么也恨她，她是你亲姐姐啊，锦书说她死了，你就觉得死了，你想过她为什么死吗？”
为什么死？
死在昆仑镜了啊。
姐姐也没瞒着她，如实告知了，是她瞒着楚若雪罢了。
“你有没有想过是锦书杀了你姐姐。”
“那又如何？”白灵冷静地反问，“她不该死吗？”
楚若雪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你这么如此冷血，她才是你的亲姐姐，若是锦书杀了她，你不是要为她报仇吗？”
“报仇？我报什么仇？”楚白灵说，“姐姐从小怎么对我，楚莺歌怎么对我，我心里一清二楚，娘，我亲疏分得清楚呢，我若遇上危险，撒手不管的会是楚莺歌，拼命救我的会是我姐姐，我分得清楚好歹，你也要分得清楚，爹对你那么好，你别做伤他心的事情。”
楚若雪冷笑，“当年若不是你们，我又怎么会嫁给年凌霄。”
“娘！”楚白灵微怒，“你生了我们，没本事养我们，当年就不应该生这样的不祥血脉，你瞒着爹，让宛平城抚养我们长大，他对我们恩重如山，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来，爹哪儿对不起你，一块石头捂这么多年，也该捂热了，不管如何，他是我亲爹，娘，你只剩我一个女儿了，你别逼我。”
“你……”楚若雪眼里满溢出一点点恐惧来，“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要杀我吗？”
“你若做出伤害姐姐和爹的事情，你试一试。”
“你说我冷漠，无情，你才冷血无情！”楚若雪差点哭出来。
“娘……”月光下，楚白灵的笑容十分诡异，“你忘了，我是半魔血脉，这种血脉怎么会有感情，这种恶毒，不祥的血脉，只认她心中认定之人，血缘关系，我不在乎。”
楚若雪被带回了客栈，楚白灵略有些不放心，前去小筑，想要找年锦书，说一下这件事，虽然大婚在即说出来恶心了姐姐，可她怕其中有异，还是要告诉姐姐的好。
她在小筑门口，遇上了薛浩然。
薛浩然也是一个人在小筑门前徘徊，好几次想要进去，又退出来，反反复复，似乎在准备和谁说什么，练习了一些腹稿，又打消了念头。
“薛大哥……”白灵喊了一声，薛浩然见到白灵，有些尴尬，“这么晚了，你来小筑找锦书呢？”“嗯，我找姐姐又事，你呢？”
“我没事，我就……”薛浩然看着天空，“散步，赏月。”
楚白灵也不揭穿他，“好，那你慢慢散步慢慢赏月。”
年锦书还没睡，她在做女红，年锦书的女红实在是一言难尽，可在成亲前，她想给雁回绣一个荷包。
还魂铃在一旁打击她的自信心。
还魂铃看着荷包上的图案，“你在荷包上绣一只公鸡。”
年锦书深呼吸，“你闭嘴，你动物都分不清楚。”
“这明明就是一只公鸡！”还魂铃撇嘴，这么丑的荷包，你确定阿爹会佩戴吗？还魂铃真诚建议，“阿娘，买一个吧，假装自己绣的，别丢人了。不然你就让别人给你绣好只剩两三针，你再动手，也假装你绣，你绣的公鸡真的太丑了！”
“这是大雁！！”
“对不起！”还魂铃心无诚意，“恕孩儿眼拙。”
实在没看出来！
670章 很别致
还魂铃和年锦书在闹呢，白灵就过来了，年锦书立刻拿着荷包问白灵，“白灵，你看我绣的是什么？”
白灵看着荷包上的图案，再看年锦书期待的眼神，斟酌地说了一个比较吉祥的动物，“鸳鸯？”
姐姐要结婚了，这时候绣荷包一定是寓意比较好的。
还魂铃一听拍桌大笑，年锦书瞪大了眼睛，泄气地看着荷包，大受打击，白灵慌忙说，“姐姐，绣什么不要紧，主要是心意，心意！”
“是不是很丑？”
“不丑。”白灵不愧是小棉袄，“很别致。”
“丑得别致！”
“这独一无二的，没人绣得出相似的。”白灵再一次提供了一个优点，年锦书心花怒放，还是白灵贴心。
还魂铃甘拜下风。
“姐姐，我有个事情想和你说。”白灵犹豫着把今天楚若雪行迹诡异的事情说了一遍，“本来我娘不想来边境的，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不想来边境受罪，可出发前她又改变主意，来了边境我一直盯着她的行踪，今天就发现了怪异之处，按理说，楚莺歌死在昆仑镜，不会再出来了，她是不是梦魇了？”
年锦书神色一冷，楚莺歌！
她永远都忘不了楚莺歌对她造成的心理伤害，就算这辈子她已经弄死了楚莺歌，早就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可每次提起她，想起她，年锦书都觉得背脊发麻，那是一种生理性的厌恶和恐惧。
还魂铃说，“昆仑镜都封闭了，她不可能逃离昆仑镜，应该是梦魇了。”
这一点，还魂铃很确定。
年锦书从昆仑镜拿到三青石后，昆仑镜就会关闭，等待年锦书下一次重生再开启，不会有外力影响昆仑镜。
这就是个人秘境的好处。
年锦书并无一点感应，昆仑镜就不会再开启。
“她确定，不会从昆仑镜出来？”年锦书问。
还魂铃说，“我确定！”
年锦书松了一口气，“白灵，没事，这件事不用放在心上，只不过你还是注意一些，姐姐这些日子可能会忙碌，顾不上她。”
“我明白！”白灵说，“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我娘影响到你的婚礼。”
白灵离去后，还魂铃说，“你这半魔妹妹，和楚莺歌还真不一样，对你很忠诚，一心也想着西洲大陆，她一点都不渴望魔族的力量吗？”
“白灵和莺歌不一样。”
“有这么一个半魔血脉在，林策怕也会动心思。”
“那又如何，白灵心志坚定，不是林策能威逼利诱之人，若是她能被威逼利诱，这件事她就不会告诉我。”年锦书，“你这人，就是不相信人心。”
“呵，人心，是最易变的东西。”
年锦书也没和还魂铃仔细掰扯这件事，她看向楼下看到薛浩然和白灵在说话，紧接着白灵离开，“薛大哥在门口徘徊了一个多时辰，他到底进不进来？”
“你去邀请？”
“我不去！”年锦书说，“素鸢在楼上必然能看见，我为何要多此一举。”
671章 大舅子没那么容易讨好
素鸢的确看见了，却关了窗户，眼不见心不烦，心里毫无波动，薛岚自然也看见了，她也没下楼，虽然特别想要下楼喊哥哥进来。
凤凉筝如今脸皮厚的很，若不是和年君姚在商量布防就会留在素鸢房内，他并不健谈，也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对象，虽然能看得出来素鸢公主有点烦他，他多会察言观色的人，就是假装看不懂，素鸢公主驱逐了几次，他无动于衷，素鸢也只好作罢。
论不要脸，她是比不上凤凉筝，偏偏他还总是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来。
“听说，你父母明天也到边境了？”素鸢问。
凤凉筝想起了信中内容，点了点头，凤还林和夫人的确是明日到边境，凤还林作为凤凰城门主，提早来，顺便也看一眼他们的布防情况。
素鸢暗忖，等他父母来了，他就不会这么放肆了。
凤凉筝摸着叶子牌，“打牌吗？”
“不打。”素鸢公主下逐客令，“我有些困了，凤少主请回吧。”
凤凉筝看了一眼天色，这并不是素鸢的休息时间。
“好！”他也不再逗留，出了小筑，薛浩然在楼下徘徊，心里排演了好几次腹稿，总觉得不太合适。
他正准备进来时，凤凉筝下楼来。
薛浩然神色倏然一冷，他如今看凤凉筝，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哪儿都不满意，哪儿都不顺眼。
可他也只能憋着，没立场说什么。
“薛门主，你在门外也徘徊了两个时辰，不进来坐会儿吗？”凤凉筝温和地问。
“与你无关！”薛浩然从年锦书处也知道，素鸢对谁都很冷淡，对凤凉筝也没什么好脸色，当年的确把凤凉筝当过男宠，也陪伴过凤凉筝十一年，可如今似乎要和凤凉筝划清界限，也不打算认他，薛浩然心情格外复杂，他还没和素鸢正式说过一句话，见过一面。
越是在乎，越是焦灼。
凭什么这得罪过素鸢的人，能肆无忌惮地出入她的房间，也能肆无忌惮地出现在她面前，他这亲哥哥反而忐忑不安。
这算什么理？
“进来坐会儿吧。”凤凉筝说，“东林堡门主一直徘徊在门外，客栈的人看着也会心生怀疑，没必要引起大家的注意。”
薛浩然虽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迈进了小筑。
雪素鸢一直关着窗户，等凤凉筝走后，干脆还熄了灯，薛浩然看到房间内熄了灯，有几分失落，今天见不到素鸢了。
凤凉筝也见到了。
素鸢熄了灯，又未必是睡着了。
薛岚也偷偷地飘下来，“哥哥，你怎么不早点进来，早点上去找素鸢公主？”
薛浩然本能地想要摸摸他，摸到了一团空气，薛浩然有些伤感，“我也不想，这不是怕她不肯见我吗？”
“你不开口，怎么知道她不肯见你？”薛岚恨铁不成钢，“哥哥，你跟着二哥学着点，脸皮厚一点，公主不会赶你的。”
凤凉筝，“……”
薛浩然，“……”
薛浩然冷笑地问凤凉筝，“凤少主天天在素鸢眼前晃，又是什么意思？”
672章 凤凉筝
“刷好感！”凤凉筝也很诚恳。
“呵！”薛浩然想起男宠的事情，“你都当过她的男宠，还瞎想什么？”
凤凉筝不慌不忙地说，“妾也有扶正的时候，男宠也可以当正君，我努力努力，说不定就被扶正了。”
薛岚若是有实体，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什么神奇言论？
“你想都不要想了。”薛浩然淡淡说，“她在魔族生活了十九年，当了十九年的魔族公主，凤凰城不会接受她，你爹，你娘都不会接受她，有缘无分的事情，就不要去打扰她的清净。”
“凤凰城能不能接受，是我的事情，听薛门主的意思，东林堡是不会接受了？”凤凉筝的目光在月色下，有几分冰冷，如霜雪一般。
如此甚好！
那鸢儿就是他一个人的。
他心底那恶毒的念头，再一次冒出来，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也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薛浩然凭什么不要鸢儿？
“你不要曲解我的话，我何时说过东林堡不接受素鸢？”薛浩然不免提高了声音，“我说的是你，是凤凰城。”
“凤凰城和东林堡，都是西洲大陆的仙门，有何不同？”凤凉筝问，“你如此想凤凰城，我自然也能如此想东林堡。”
“你不要偷换概念，素鸢和薛岚是我东林堡的人，我们自然护着，你又凭什么觉得你爹娘会因为你而接受素鸢？你如今腿也不瘸了，多的是女修想要嫁到凤凰城去，若是娶了素鸢，你可知道她日后要背负多少流言蜚语？”
薛岚说，“哥，二哥，别吵了。”
凤凉筝想起素鸢说一个哥哥都不想认时的失落，冷笑说，“薛门主，素鸢又不认你，她和你除了一层单薄的血缘关系，并无干系，她愿不愿意嫁我，是我和她的问题，你插不上手，也没资格！”
“你！”薛浩然被他戳中痛处，差点拍案而起暴打他一顿。
薛岚抿唇，只觉得荒唐，“二哥……”
你悠着点吧，这时候把哥哥得罪透了，万一素鸢认了哥哥，你将来再去讨好，岂不是吃力不讨好，不管如何，先讨好着总归是没错的，你学一学雁回吧。
凤凉筝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是否得罪了薛浩然，一股脑儿把话都说完了，“素鸢和你素昧平生，你东林堡的人，还差点杀了她，如今来谈她嫁给谁，你同不同意，岂不是可笑，你想见她的心都不坚决，在门外徘徊两个时辰，这种犹豫的感情，鸢儿不会要的！你死了认回她的心吧。”
薛浩然在门外徘徊时，素鸢起初并没有说什么，可等他徘徊一盏茶的时间，还没打算进来时，素鸢就直接关上了窗户。
他太了解素鸢了。
正因为了解，所以也更心疼她所遭遇的一切。
“鸢儿要的是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她厌恶什么，
673章 凤凉筝 2
楼上，雪素鸢坐在窗边，能清楚地听到楼下的谈话，也听到凤凉筝不客气地怼薛浩然，雪素鸢抱着双膝坐在暖榻上，心情格外复杂，这一席话宛若暖流在她冰冷的心里流淌而过，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抚慰着她两辈子所遭受的不公和疼痛。
主人……
凤凉筝！
这辈子，他真的能义无反顾站在她身边吗？
雪素鸢不知道，上辈子，他选择了西洲大陆，选择了凤凰城，放弃了她，只有被放弃的人，才能懂得这种痛。
在薛岚和她之间，哥哥也放弃了她。
得知真相时，那种疼痛和失望，真的忘不了，她经历过太多次，早就不敢去尝试了，她不要当一个被人随意选择，或者放弃的存在。
她宁愿一开始，就不要！
爱情也好，亲情也好，她在心门上筑起了铜墙铁壁，谁也伤不了她。
她谁也不要了，她就不会受伤了。
“那你又知道她要什么？”薛浩然冷笑，“我听闻，素鸢对你格外冷淡，根本不愿意靠近你，更不愿意跟你说话，她更想着离开，是你死缠烂打，让她留在边境，若不然，她早就离开你，你说我没资格，没立场，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你又何尝知道？”
凤凉筝轻笑，“因为你不了解她。”
若他这一次真的放弃她，让她随意离开，这辈子，他和素鸢也就这样了，不管以后他再努力去挽回，去补偿，素鸢都不会再给他机会了，素鸢也真正的，死了心。
她对所有，都失去了希望。
他是她唯一的浮木。
他死缠烂打，他抛弃自尊是想让素鸢知道，在有素鸢的选择，凤凉筝都不会选择其他，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她。
他是她仅剩的……希望。
上辈子他并无记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囚禁素鸢，为什么不公布素鸢的身份，为什么不放弃凤凰城少主的身份和她一起浪迹天涯。
他是占有欲强烈，心里有一只恶魔，可素鸢是药。
素鸢愿意陪着他浪迹天涯，他要凤凰城少主这位置做什么？若上辈子的他和这辈子他是一个人，他那么
674章 我不想要哥哥
雪素鸢不再特意去听楼下的争论，有些事她要接受。
她这辈子亲缘比较淡薄，她认了！
翌日一早，薛浩然就过来了，这一次雪素鸢没避开，薛浩然要和她单独谈一谈，雪素鸢也没拒绝，邀他在小筑二楼的花厅里谈。
薛浩然忐忑不安地看着她，素鸢比上一次见面还要瘦，神色虽有几分憔悴，却掩不住的国色天香，薛浩然回去仔细看了爹娘的遗照，素鸢长得不像爹娘，反而像奶奶，爷爷奶奶的画像也残留了一些，平时不怎么看，薛浩然出生时，奶奶已经过世了，所以他对奶奶印象不深，这一次回去翻了画像才发现了奶奶的自画像，和素鸢有几分相似。
其实，不需要特意去找，在薛岚说出事实时，他已信了七八分，从小疼爱的妹妹是魔族公主，亲妹妹被魔族有心利用，这些年过得如履薄冰，薛浩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很懊恼，特别是东林堡的人还伤过她，再不知道她身份时，他还想拿她去交换薛岚。
素鸢对他，应该没什么好感。
“你这些年，在魔族过得好吗？”
素鸢其实不擅长应付这些，她在魔族说一不二，只有一个魔王能驳回她的意见，早就养成了她杀戮果决的性格。
她不擅长这些黏糊的感情。
林半夏缠得她怕的时候，她都是直接开打。
“我在魔族过得挺好的。”雪素鸢说，“没你想得那么难，身份没曝光前，我一直都过得挺好的，雪永夜常年闭关，魔王宫殿就我一个主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幽州城的人也很
675章 兄妹
薛岚有一种莫名的难过，他能想象得到，哥哥也一定很难过，说出这话的公主，更难过，没有人不会在乎自己的亲人，一定是因为发生过什么，产生过芥蒂，所以对自己的亲人，才会生出疏远，排斥的想法。
薛浩然震惊地看着她，为了不想认回来，她宁愿自贬，也不愿意当他的妹妹，他连雪永夜都不如吗？
雪永夜利用她，伤害她，她仍想着回魔界，当他的妹妹，他就不行吗？
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他吗？
可他又无法责怪素鸢，只觉得心疼。
“曾经伤害过你，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素鸢，你不原谅我没关系，来日方长，日后不管遇上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我帮忙，东林堡永远为你敞开，你随时都可以回来。”薛浩然给予了承诺，他失去了当她哥哥的资格，他知道。
她不会原谅他，他也知道。
嘴上说的没责怪过，那怎么可能呢？若是没责怪过，为何不愿意相认？
“薛门主，你是东林堡门主，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素鸢！”
“我认真的，扯上我的，都没什么好事。”素鸢公主淡淡说，“你也不愿意整个东林堡都陷入和魔族勾结的流言蜚语中，距离会让你我都安全。”
“你是因为怕连累到东林堡，所以不愿意认我？”薛浩然目光有一些激动，“我不在乎，我可以随时宣布这件事。”
“你不可以！”素鸢下意识否决了他，又急又慌，她倒是没想到薛浩然竟然愿意随时公开她的身份，他就不怕招惹麻烦吗？
凤凉筝说过，薛浩然是仙门中，最会察言观色，最会站立场的人，几乎每一次大事，他都没站错过队伍，为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也不会和人起纷争，出名的笑面虎，说好听一点是情商高，说难听一点就是墙头草。
他从来不做不利于东林堡的事情，每一次战队也好，每一次仙门大会也好，都会争取到对东林堡最好的结局。
这就是薛浩然！
“我可以，东林堡也可以！”薛浩然心思聪颖，通过和凤凉筝一席谈话，他就大概知道素鸢公主如今的心态，也隐约知道素鸢公主的需求和性格。
她需要认可！
且是百分之一百的认可！
他明知道，东林堡不可能如今认素鸢，那一定会破坏年君姚和雁回等人建立起来的布防联盟，九云山也会揪着不放，一定也会生出风波来。
可他仍是给予了承诺。
若不是大战在即，他是不介意宣布素鸢的身份，哪怕东林堡今后地位下降，会陷入流言蜚语里，那有什么关系？
他本来资质就不如祖辈，能把东林堡撑到如今，对得起列祖列宗，他不可能再让唯一的妹妹寒了心。
素鸢公主生硬地别开了目光。
她也没想到，薛浩然却如此肯定，若眼前的是凤凉筝，素鸢已经不客气地挑衅，让他直接去宣布好了。
可是薛浩然，她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