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六章 深意
“这个沈言还是胆大的让人无法形容。”沈言封禁赵府的消息迅速在金陵城传开,而杨满楼听到这个消息后,足足愣了半盏茶的时间,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然后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诧然,疑惑和释然的复杂神色,微微一叹,颇为感慨的说道。
“九叔,这个沈言不是自寻死路嘛,与世家斗的下场早已注定,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上面对世家也只能选择委曲求全,这个沈言还真是胆大妄为,或者说是膨胀到了已经忘记自己的根基了。”杨玄翼的神色有些复杂,接过杨满楼的话,微微说道。
杨玄翼对沈言的感觉很复杂,从一开始与沈言接触时便觉得沈言不过如此,可随着沈言的战果一个接一个的传来,杨玄翼充满自信的内心开始变得有些急躁,甚至是嫉妒,觉得不管是风度,文采还是军略,自己都远远超过沈言,更别说是出身了,自己可是出自第一门阀的杨家,乃是杨家的嫡系子弟,虽然无法成为家住的存在,但绝对会是族老乃至长老级别的,说不定还能成为九叔这般的存在。
然而沈言一个接一个的成果让原本自信满满的杨玄翼突然变得不那么自信了,内心中偶尔还会暴躁一两下以发泄不忿的情绪,甚至已经影响到了自己对事情的判断。
杨玄翼有时候也在扪心自问,沈言的横空出世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就因为沈言那些让人惊讶的成果嘛?
仅仅是嫉妒嘛?不,杨玄翼也分不清是嫉妒还是其他的情绪。
如果不是九叔一直在自己身边,或许自己的心魔会变得更加明显。杨玄翼更多的时候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或许真的该听九叔的话,改变的不仅是自己的内心,更是自己对待不同事物的看法和立场。”不知为何,杨玄翼的脑海中一直盘旋这个让自己有些莫名的念想。
“玄翼,你觉得沈言如此胆大的背后用意是什么?”就在杨玄翼思绪有些飞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九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不是为了私仇嘛?”杨玄翼的刚听到沈言封禁赵府并押解赵府一行人前往锦衣校时也曾认真的思索过沈言此举的动机是什么,可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杨玄翼一直都没有获得想要的答案,最终只能无奈的选择将这个原因归结为沈言利用职权为报私仇。
“翼叔的意思是沈言一个不顾大局,只报私仇的人?”杨若汐明亮亮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诧异,虽然对沈言没有足够的了解,然而之前几次与沈言的接触,包括与沈言身边之人的接触中,杨若汐发现沈言并不是一个因私废公之人。
“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的缘由。”杨玄翼虽然不太明白杨若汐为何会反驳自己,毕竟之前的她从来没有这样过,难道在与沈言的接触中,杨若汐对沈言的感觉有了一个巨大的改变,想到这里,杨玄翼内心中似乎又有一些忿忿不平。
“沈言虽然年轻,然而做事风格比起一些老练之人还要老练。”杨满楼也在沉思着沈言突然封禁赵府的动机,尽管之前对沈言有了足够的了解,然而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故而沈言突然封禁赵府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念头和行为,而是积蓄已久的谋划。
既然是蓄谋已久,那又怎么会是报私仇的行为。固然赵无极曾派人大街截杀沈言,沈言也怀恨在心,可如果说沈言借此机会以泄私仇也不是不可能,然而沈言做事绝非如此莽撞,如此不着调或者说不可理喻,这样的沈言也不可能取得之前那么让人只可敬仰的成果。
皇上一直有着铲除世家的夙愿,而沈言做为皇上身边最信任的红人,沈言不可能不知道皇上的夙愿,也不可能不去帮助皇上实现这个夙愿。难道这次是沈言在试水,试探一下各世家对沈言封禁赵府的反应?
应该不是如此。不管是皇上还是沈言,心中都清楚世家真正隐藏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强大,即便是沈言不清楚,可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身为皇上的红人,沈言多少也会知道一些,除非皇上是将沈言做为一个铲除世家的棋子,而这个棋子在关键的时候可以丢弃。
可沈言是皇上随时可以丢弃的一枚棋子嘛?显然不是。
杨满楼虽然很清楚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及手腕,可沈言目前的身份和地位绝对不是皇上随意丢弃的棋子,或许皇上一开始有着这样的念头,然而沈言一步一个脚印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从而获得了皇上更多的期待和价值,可以说沈言已然成为了皇上心中最大的臂助,尤其是沈言在接管锦衣校后,其价值才得到了更大的体现。
而沈言在接管锦衣校后的一系列动作以及之前在淮北郡与白莲教及部分世家的交锋,沈言心中必然清楚世家的真正力量在哪里,所以沈言不可能轻易的对世家进行试水。换言之,沈言如果想要真正铲除世家帮忙皇上实现这个夙愿,就不可能通过一个简单的试水,而是通过实力的不断积蓄达到毕其功于一役。
难不成沈言觉得已然具备了这样的实力?想到这里,杨满楼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惊讶的神色,仿佛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力量充沛了全身。
不对,沈言虽然身兼数职,手中有锦衣校这种特权组织,掌管了一支战力惊人的队伍,想要单独弄一个赵无极或者说西北赵家,沈言手中的实力确实够了,但单凭这样的实力想要和世家叫板,这无异于痴人说梦,蚍蜉撼树。
难道真的如同玄翼说的那般,沈言自我膨胀了?
不,我不相信沈言是一个自我膨胀到失去头脑之辈,尽管人会变,事也会变,以自己对沈言之前的了解不足以支撑对这件事的判断,沈言此举定有深意。
第一一零七章 大爆发
“爷爷的意思是沈言另有深意,而非过于自我膨胀?”杨若汐瞧见杨满楼的眼眸中写满了疑惑与不解,明丽的双眸中闪现一抹灵光,轻声的说道。
“沈言此子非常人,一般人在他这个年龄达到这个成就确实会出现自我膨胀的可能,然沈言的理智远超过同龄人,甚至比起我来都不逊色,故而我觉得沈言封禁赵府非私仇,而是另有动机。”杨满楼的眼眸中闪现一抹智慧的光芒,带着一丝沉思,凝神说道。
“九叔,你是否太过高估了沈言的能耐。”听到杨满楼的一番话语,杨玄翼的眼眸中闪现一丝莫名之色,跟在杨满楼身边这么多年鞍前马后,从来没有获得杨满楼如此之高的赞誉,难道真的是家花没有野花香不成?
“九叔,我没有仇恨沈言,也没有诋毁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的述说沈言这个年纪应该不至于如此的睿智和理智。”杨玄翼瞧见杨满楼与杨若汐的眼眸中都浮现一抹异色,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淡然的无奈,杨满楼对沈言充满了赏识,更是能从沈言的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部分影子。
而杨若汐更不用说了,原本对沈言的观感虽然谈不上眼高与顶,但起码没有啥态度,可自从被杨满楼安排跟在沈言身边参与长公主驸马旧案后,杨若汐虽然与沈言的接触时间并不长,更没有什么正面的接触,而仅仅从沈言身边的人接触后,杨若汐对沈言的态度发生了重大的改变,现在虽然不至于沦陷,可时常会让人感觉到了杨若汐对沈言充满了好奇。
而好奇往往是一个沦陷的开始。
“沈言的才能如何,不用我多说,想来玄翼心中也很清楚,不管是我,还是你在沈言这个年纪都做不到他这样的成绩与沉重,别看沈言有时候做事仿佛不经过大脑,可他所经历的哪一件事是像表面的那般冲动。”杨满楼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微微叹了一口气,仿佛这口气充满了感慨与对往事的回味。
“沈言这次玩的可有点大呀。”宋不归的眼眸中流露一抹复杂的神色,带着一丝无法言语的神色,望着窗外似乎在发呆。
全金陵的上层人士都知道沈言与赵无极有私仇,源头在于赵无极暗中派人在大街上截杀沈言,尽管最后的证据被销毁了,然而这对金陵的上层人士来说已然不是什么秘密,对这些人而言有时候证据并不一定就有着强大的说服力,因为他们心中装的是利益的得失以及如何追逐最大的利益。
至于什么是公义,什么是证据,都不重要。有时候为了某些利益,常常制造一些证据。
所以对沈言与赵无极之前的恩怨,宋不归等金陵的上层人士心中虽然清楚,但并没有过多的介入,只是偶尔做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宋不归等人心中清楚,尽管沈言与赵无极之间的仇怨暂时停歇了,但后面一定会有更大的爆发。
第一一零八章 投名状
“现在外面对我们封禁赵府都有些什么风声?”沈言的眼眸中不带丝毫情感的望了马仕超一眼,淡然问道。
“各种风声与谣言四起,归纳起来有这么几种。”马仕超的眼眸中流露出一股莫名之色,夹杂着一丝淡然的笑容,“流传最多的谣言是说大人过于膨胀而失去了理智。其次便是大人此举乃是受命皇上试探世家的反应,最后便是大人报私仇。”
“虽然说谣言止于智者,然而金陵城内真正的智者有几人?或者说这些谣言本来就是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下才会演变成眼下这个局面。”沈言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淡然的笑容,俊朗的脸上写着一抹淡然的自信,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马仕超一直想不通在谣言刚传播的时候,锦衣校为何不采取相应的行动,而是默认事态的演变。
“我锦衣校虽然可以在第一时间展开相应的行动而杜绝谣言的传播,然而堵不如疏,况且我没下令让锦衣校在第一时间展开对应行动,我就是想要引出藏着背后之人。”沈言淡然的望了马仕超一眼,对马仕超心存这样的疑惑并不介意,马仕超能力是有,然而这个涉及到更高层次的布局,换句话说,马仕超对大局观尚存一些布局,要不然,沈言几乎可以将锦衣校交给马仕超代管,而非需要亲历亲为了。
“与世家博弈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不允许出现差错,输半子而输全局,毕竟世家的实力放在那里,想要硬碰硬无异于螳臂当车,这条路皇上之前已经得到了印证,所以我们只能选择曲线救国。”沈言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片刻,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淡然的期许,淡淡的凝视了马仕超一眼,沈言内心中一直期待着马仕超能真正的独当一面,是具备大局观的那种独当一面,如此一来,沈言便可释放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做更有意义的事,比如陪伴身边的佳人。
良好的情感是慢慢培养出来,有着更多时间的陪伴,情感会如同醇酒一般越发的浓烈,后院稳定和谐了,才不会牵扯沈言更多的精力,如此沈言便可以抽出更多的精力展开布局,在这个激烈竞争的环境中获得更大的空间。
“世家的势力错综复杂,绝大多数处于一种半隐蔽,真正浮出水面的少之又少,别看西北赵家在当地属于望族,可要与世家相比,西北赵家的实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别看西北赵家,尤其是赵无极现在跳的很欢,可如果某个世家想要覆灭西北赵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换言之,我此次封禁赵府,其目的不仅仅是削弱西北赵家的实力,更重要的是试探世家的真正态度。”沈言的眼眸中闪现一道莫名之光。
“大人的意思是试探世家对封禁赵家一事的态度?”马仕超一时间没有领悟透沈言的话语,或许是沈言的这一番话完全超出了马仕超的见识范围。
“世家的实力虽然很强大,强大到可以抗衡皇家,甚至让皇上都折戟沉沙。”沈言淡淡的望了眼前的心腹一眼,嘴角浮现一抹爽朗的笑容,“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唯一,而是可以分为两面去分析。”
“世家的强大毋庸置疑,然而世家是对某些传承悠久的大家族的一种统称,是利益相互纠缠、渗透、竞争的利益大团体,而这些利益仿似交叉在一起的绳索,固然需要团结在一起才能发挥更大的能量,获得更大的利益。然而正是利益将世家合在一起,所以整体是非上大家可以抱成一团,然而非铁板一块就会存在可大可小的裂缝。”
“然而想要将这个裂缝拉大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马仕超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沉思,似乎一时间无法想到解决的方法。
“不错,这个裂缝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然而这么多年以来并没有一个人能成功的将这个裂缝拉大,可见其难度有多大。”沈言的嘴角浮现一抹淡然的苦笑,都知道这个裂缝的存在,可就没有人能成功的挑起世家之间彼此的仇恨,甚至让世家彼此对立,乃至相互血拼。
“我虽然清楚这个裂缝的存在,然而我是否能将这个裂缝拉大,说实话,我内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沈言说到这里,微微沉思了片刻,似在整理思路,又似在寻找更强大的自信说服自己朝着既定的目标继续前行。
“目前世家中的杨满楼与宋不归看起来与我的关系不一般,然而目前还没有牵涉到更大的利益争执,而眼下封禁赵府就是一个试探,瞧瞧杨满楼和宋不归等人是否真的与我能走到一起,而这个也将是一个关键点,一个涉及到将这个裂缝拉大的关键点。”
“大人的意思是通过杨满楼和宋不归而将杨家与宋家拉到大人的阵营?”马仕超似乎如有所悟,带着一丝不太敢肯定的语气说道。
“杨满楼与宋不归是无法代替这两家背后的力量,然而他们俩有着相同点,他们表面上看是负责金陵的负责人,然而实际上他们俩几乎是被家族放逐之人,远离了家族的权力中心,即便是这样,想要让他们俩背叛家族那也是不可能,唯一可操作的余地便是将他们俩拉到我们的阵营,成为我们的盟友,从而达到分化的目的。”沈言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带着一丝沉思,缓缓说道。
“而眼下封禁赵府便是一个让他们选择的机会,看他们是否愿意改变,或者说看他们是否愿意与我们一同承担对抗赵家乃至世家的压力,如果他们俩能做到,那便说明他们真正的纳入了我们的阵营,后期的话,我们便可以同他们一起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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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意思是让他们纳投名状?”马仕超的眼眸中闪现出一道亮光,仿佛灵感迸发而出。
第一一零九章 封禁风暴前奏
“皇上,微臣要弹劾沈言沈大人乱用职权,私自封禁赵府,造成了极大的慌乱和不良影响,微臣有理由怀疑沈大人此举包藏祸心,应严厉处置,给后世立楷模。”锦衣校封禁赵府在有心人的推动和发酵下,终于在三日的朝会上爆发了,一名日常朝会中十分低调的吏部侍郎仿佛变了一个样,还没等皇上金口张开,率先打破了朝会的沉静。
“叶侍郎,请保持肃静。”听到吏部侍郎叶元礼开口弹劾沈言的奏言时,许三原的眉头微微一皱,尽管对沈言三天前封禁赵府一事将造成怎样的影响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有想到这场风暴会率先在朝会中爆发,而且还是一名日常中异常低调的吏部侍郎点燃。
“多谢许总管提醒,下官日常一向本着低调做人的同时做好份内事,不愿过多插手份外事而沾惹因果,更不想冒着得罪如日中天的沈大人的风险而弹劾对方,可是沈大人此次做的确实过火了,此种行为不仅给朝堂内外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外,更会陷朝堂于不义。”叶元礼听到许三原的肃静劝告,一丝得意在双眸中一闪而逝,脸上却写满了悲愤、刻着忠诚,仿佛满堂朝臣只有他叶元礼是忠贞无二之辈。
“叶侍郎有心了。”许三原的眼眸中闪现一抹凝重,脸上不起波澜的凝视了叶元礼一眼,随即扫视了满堂的群臣一眼,缓缓说道,“关于叶侍郎弹劾沈大人一事稍后再议,请诸位大人奏报各地重要事务。”
“许总管,下官心中明白再提弹劾沈大人有点不太符合规矩,可下官觉得其他一些事物并不比沈大人封禁赵府要重。”叶元礼似乎并没有听懂许三原的话语,卯足了劲要将此事划入今日朝会的重中之重。
“既然叶侍郎如此执着要弹劾沈言,那就派人去喊沈言来参加朝会。”夏天启的一直静听着叶元礼与许三原的对话,心中明白叶元礼只不过是世家派出来试探自己对沈言封禁赵府一事的态度,夏天启尽管对叶元礼的无礼行为感到一股恼火,但并没有爆发出来,而是眼眸冷静的扫视了对方一眼,打断了想要开口说话的许三原。
夏天启叶想借此机会好好了解一下沈言对待此事的后招是什么,可恨的是,沈言封禁赵府后竟然也没有跟自己汇报他的想法和行动策略,如若不是自己对沈言充满信任,或者说怕打草惊蛇,或许早就召见沈言进宫奏对了。
夏天启内心中尽管对沈言有些小不满,然而夏天启并没有将此事一直放在心中,只是内心中很好奇沈言封禁赵府的真正用意是什么。沈言绝对不是那种为了私仇而不顾后果之人,否则沈言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位,自己也不会给沈言那么多的信任与礼遇。
沈言在大是大非上有着无可挑剔的原则,而这也正是自己给他机会的一个重要原因,奸猾耍小性子又如何,贪小便宜又怎样,喜欢人间美色又有何妨,若一个人的身上没有丝毫的瑕疵活毛病,而是一身正能量或者说品质高尚到让人敬仰,那这个人就不是凡人,而是圣人,身为大夏的掌权者,掌管着天下黎民百姓和百官的生活水平和发展方向,,以及影响着大夏周边诸国的风向,夏天启用人的标准从来不是圣人,而正是沈言这种身上有着某些小瑕疵,大是大非上十分清晰的原则,又有着非同一般的能力之人。
可惜的是,这些年来像沈言这样的人只出现过一个,否则大夏的朝堂政局绝对不会像当下这般让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许在乡野中也曾出现过许多类似沈言这样的人才,然而人才被世家垄断,这些人即便具有沈言这般的才能,他们的名声也不会传到自己的耳中,而是被世家直接征用,成为指向自己的幕后操作者或棋子。
举荐人才的制度是好,然而这个好确实控制在世家手中,那些被举荐到朝堂的人才,要么名声大于能力,要么是世家培养的人才,没有几个能实心实意的为朝堂效力,为自己效命。而科举虽然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征召人才的途径,然而乡试也好,县试也罢,真正掌握教书育人的资本还是在世家手中,寒门想要成为科举的黑马几乎很难,这也是为何科举施行了这么多年,可朝堂却没有多少真正的人才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管是举荐也好,还是科举也罢,都只不过是世家控制人才的途径,而非是朝堂选拔人才的摇篮。这是夏天启的悲哀,也是整个大夏王朝的悲哀。夏天启尽管一直想要改变,然而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开始,不是胎死腹中就是遭到了各种原因的阻拦。所以夏天启才会想着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根源便是世家,只要将世家铲除或削弱世家的实力,朝堂便会真正掌握选拔人才的途径,那些有能力且热衷仕途的人才会走到朝堂中来,成为施政的棋手或棋子,才能真正的造福一方。
可惜,夏天启尝试了各种方法,结果都折戟沉沙,差点都弄得夏天启心灰意冷而与世家摊牌,然而心中的那份不甘一直驱使着自己。
夏天启的思绪随意的散发开来,眼眸半睁半闭,淡淡的扫视着堂内群臣,心中很清楚满堂内真正跟自己一条心的人几乎没有,而他们此刻也是期待着叶元礼跳出来手撕沈言,或是为了其背后的势力,或是仅仅是想要看笑话,或是在观望,看看沈言如何应对,看看自己有着怎样的态度。
而叶元礼跳出来弹劾沈言只不过是封禁赵府风暴的前奏,真正的风暴是隐藏在这个前奏的背后。
或者说,是否会引发这个大风暴,关键还得看沈言下场后如何与叶元礼厮杀,沈言如果有位格或手段,风暴或许会引而不发。
第一一一零章 胡搅蛮缠的沈言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沈言缓步迈入殿内,眼睛的余光扫视了殿内诸位大臣的神色,瞧见诸臣的眼眸中闪现各种复杂的神色,沈言嘴角微微一扬,心中顿时明白了自己封禁赵府的风暴即将到来,只是不知道哪一位是此次风暴的急先锋。
“沈大人,吏部侍郎叶元礼大人弹劾你无故封禁赵府,视皇家法纪于无物,更没有将皇上放在眼中,皇上深信沈大人一心为朝廷、忠心皇上,但此事干系非一般,同时最近金陵城风言四起,故而皇上特召沈大人前来,望沈大人能消虑叶大人以及诸位大臣的疑虑。”许三原瞧见夏天启微微颔首,嘴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淡淡的望了沈言一眼,眼神中闪现一抹短暂的无奈,随即开口缓缓说道。
“沈大人,你未有圣旨便擅自封禁西北望族赵家在金陵的宅邸一干人等,简直是胆大包天,要知道赵家可是拥有先皇的免死金牌,此事一旦传到了西北赵家,势必会掀起轩然大波,甚至会引起世家大族对朝廷的怨恨,从而导致天下大乱。”叶元礼等许三原话刚说完,连忙走出班列,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夹杂着一些记恨和幸灾乐祸,冷冷的望了沈言一眼,大声疾呼,仿佛沈言做了什么天怒之事。
“哦,不好意思呀,你是哪位?”沈言瞧见叶元礼的神态,眼眸微微一眯,心中明白叶元礼只不过是一个过河的小卒子,前来试探自己的反应,看看自己怎么应下这个茬。
沈言来之前已经感觉到了封禁赵府的风暴将会在朝堂中掀起,如果没有做相应的准备,沈言也不会贸贸然的前来,弄不好成了任人宰割的对象都不好。再说了,沈言也不是一个人有人宰割的主,更不喜欢被动行事,虽然做不到任何事情都能做好天衣无缝的谋划,但绝对会有所谋划,此次封禁赵府的风暴,沈言结合锦衣校掌握到的信息,心中已然有了一定的应对之策,只不过暂时不清楚谁会第一个跳出来,做这个小卒子。
现在身为吏部侍郎的叶元礼跳了出来,沈言只是微微感到一些失望,跳出来的小卒子太小,或者沈言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人跳出来,毕竟叶元礼日常的表现太过低调,从来没有与世家有着过多的交集。
但世间没有什么不透风的缝隙,尽管叶元礼平日里过于低调,然而锦衣校想要查找一个人的痕迹,这过程的难度尽管很大,但结果往往是让人欣慰的。再说了,叶元礼的低调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的目的与行踪,不想让外人掌握而已。
当然,沈言即便知道了这些,也不会一开始就傻乎乎的直接掀开叶元礼的面纱,在这个充满斗争的殿内,慢慢的与叶元礼厮杀,乃至引出幕后的棋子或者说棋手才是沈言的真正的目的,故而沈言才会以这样一种傲慢的神态冷冷的凝视着对方。
“你说西北赵家用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你见过吗?免死金牌是用来做什么的,难道你不清楚吗,身为吏部侍郎,动不动将免死金牌挂在嘴边,你有何居心?你还是皇上的臣子吗?或者说你暗中为了什么人的利益而效力?”沈言故意用一种傲慢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面不改色的发出连续的质问,仿佛被质问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这个身为吏部侍郎的叶元礼。
“你……你胡搅蛮缠。”叶元礼压根没有想到沈言会是这样应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