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生死距离
整个恒星系都在元始天尊掌心，而他的脸虽然看着很近的，其实很遥远。现在大家都看到芸姚出手，弯弓上箭，不知道她的箭能不能够到那遥远的脸。
神匠弓配上情绪化生材料所打造的箭支，芸姚不但克服心理的恐惧，更要克服圣人施加的威压，以及克服周围宇宙对她的阻碍。
战斗已经开始，圣人的威压不断催动芸姚体内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走向毁灭。只要心境稍有动摇，身体就会瞬间自爆。
这次元始天尊如此兴师动众，就是要让三界都看看反抗玄门正宗的下场。所以他不会随随便便动手弄死芸姚，而要让她死得有仪式感，要让她的死成为三界众生不可磨灭的记忆，成为一个标志。
所以元始天尊给芸姚出手的机会，等到她黔驴技穷，再杀死她。
“三连。”芸姚连射三箭，首尾相连，排成一列。她也知道元始天尊的大脸盘子其实很遥远，而且那也不是什么具体的目标，只是强光的折射罢了，脚下的手掌也一样，都不过是障眼法。感觉自己现在是一只老鼠，而元始天尊是狡猾的老猫，十拿九稳根本不着急动真格的。
破坏光线的路径，打破元始天尊的把戏。
后箭推动前箭，虽然是三箭但其实后面两发只是为了加速，多级加速，让第一发箭的速度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一开始还能看到，后面就完全消失了。
元始天尊的大脸上好像是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伤口，接着如涟漪一样荡漾开，黑色的范围越来越大。
“已经打中了？”这是大家没有想到的，神箭手箭快如斯，令人惊叹。不过真的有效么？
肯定无效，就是打破了光线的轨迹，完全就是射空了，并没有真正触及目标。
元始天尊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完全是调侃地说道：“不错的尝试，但你应该知道这是没用的。因为我并不在三界，你可以用尽一切手段来攻击，都是白费功夫。而我的攻击，你无法逃脱。”“过去五十年里，你或许思考过无数对抗圣人的计划，甚至还打造了一根可以刺破圣人皮肤传递痛楚的武器，千方百计想要破开我的法力，到我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真相吧。我根本不用出现在你的面前就能置你于死地，五十年内你的所有努力都是无用功。”
一个建设在幻想之上的计划，根本就不可能实现。鲁班认为除掉圣人的护体法力，就有机会胜利，但计划的基础是圣人得出现。圣人可不会按照剧本来行动，他根本不用出现，有一百种方法杀死天仙，隔空也行。
“一开始确实是绞尽脑汁，但后来就没再想过了。我一直在努力地完善截教的体系，并没有再思考如何打败圣人了。”芸姚表示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没有料到，但本来也没怎么想，倒也很澹定。
“以无破有，将一切都依托于运气么？”元始天尊的语气带着嘲讽，说道：“还真是天真，竟然相信运气这种东西能凌驾于圣人之上。这就是天仙的上限啊，抱着天真，抱着幻想，不切实际，无法脚踏实地。”
随着圣人的话语，大脸上的伤口正在快速复原，被撕裂的黑暗伤口再次熠熠生辉，恢复成那张不怒自威的大脸。
这就是圣人？观众也算知道圣人现在不过是在戏耍朱女而已，他们看到的所有的不可思议的画面都不过是圣人的小把戏，他甚至都不用出现就能杀死敌人。而反过来说，朱女根本无法触碰到圣人，胜负已分。
果然远程法宝才是未来，距离是关键。你打不到敌人，敌人却可以打到你，这个距离就是胜负的边界。
现在圣人在芸姚的攻击范围之外，芸姚却在圣人的射程之内，那就只能挨打，又怎么能赢？
兵法都说了，先谋不败，再谋胜算。现在她怎么能不输？
大家不由看向芸姚，虽然她带着全覆式头盔，但大家都能想象她现在的憋屈表情。最后的最后，所有的准备都付诸东流，都毫无意义。
元始天尊等待芸姚再次动手，他知道对方不会放弃的，因为截教的门徒一向如此。既然她能被通天教主看中，就肯定喜欢逆天而为，并且从逆天中得到快乐，因为逆天而自我感动。他等待着，倒要看看芸姚现在还有什么招式。
圣人欺负人啊，周围的观众，直播的观众，天庭的观众，都不由在心里泛起了一丝同情。
“看来可以去准备了。”玉帝表示，等芸姚输了，就是天庭出手之时，仙盟的人才、资源正在招手，现在就等元始天尊发动攻击了。
玉帝虽然同情芸姚，但路是她自己选的，输了就要承担后果。
就好像运动会上，鲜花和掌声都是献给领奖台上的胜利者的。失败者也努力，也挥洒汗水和鲜血，但没人会在乎。
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光是学习成功者的经验都不够，哪还有时间去同情失败者呢？
所以玉帝给了芸姚一丝丝同情，然后就要做身为玉帝应该做的事情了，收割仙盟和截教。
九渊中，鲁班无话可说，因为他确实没想到圣人竟然怎么卑鄙，他还以为元始天尊怎么也会尊重一下天仙，没想到对方直接就超空间打击，根本不给朱女近身的机会。那他打造的蝎尾枪就没用了，现在只能祈祷盘古盔甲能承受圣人的攻击。
盘古盔甲内是独立的空间，圣人应该无法穿透盔甲，能为芸姚争取一线生机。
以后设计法宝确实应该考虑射程，鲁班心想现在的法宝都是远程攻击，是有道理的，距离就是胜负的关键啊。自己自诩天才，却没想到圣人可以超空间打击，简直就是失败中的失败。
截教众人也为教主捏一把汗，但他们都帮不上忙，现在他们只能相信芸姚。
战场是一片死寂，元始天尊和芸姚都不说话了，都在等待。大家也是屏气凝神，似乎轻微的呼吸都会打破这份绝望的宁静。
此时此刻就算是抱着浪漫情怀的支持者也无法再相信芸姚能赢了，这已经不是浪漫不浪漫的问题了，是真正的实力差距，连运气都无法弥补的绝望。
但就在绝望之中，芸姚笑了，爽朗清脆的笑声传遍整个星系。“哈哈哈……”显得很不合时宜，却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元始天尊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这种未知让元始天尊皱眉。难道对方还想用笑来缓解失败的尴尬，或者是想要求饶？
“有什么好笑的？”元始天尊受不了了，显然圣人的好奇心也很严重。
“只是很高兴能体验到圣人的伟大，我很感动。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圣人的时候，当时我还是凡人，甚至会感觉圣人罗里吧嗦很是聒噪。而现在我已经成为天仙，能真正体会到圣人的伟大，我知道自己的求圣之路没有走错，所以很高兴，高兴就要笑。”芸姚并没有认输。
“果然是截教教主，逆天成瘾，总是违背天意。”元始天尊只能说这是截教门人的通病。
第一千零七章反击
胜算渺茫，圣人和芸姚的距离就是两者胜负的关键，元始天尊直接给芸姚来一个超空间打击，根本不给芸姚面对面的机会。
芸姚的所有攻击都只能落空，都只能打向空气。
就在大家都认为芸姚必败无疑的时候，她笑了。
元始天尊冷冷地说道：“截教弟子总是通过逆天来自我感动，总陶醉在违背天意的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快乐中麻痹自己，总是以这样的手段来证明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不可笑，只是悲哀。”
“我不觉得。”芸姚缓缓说道。
大家突然发现芸姚的声音和元始天尊一样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好像变得遥远了，不是那么真切了。
“看，那是什么？”众人发现在恒星系的另一边，在圣人的对面出现了另外一张大脸，是朱女的脸，她的脸竟然和圣人一样大。
这是什么情况？
玉帝也懵逼了，太白金星刚想去执行分食仙盟的计划，也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大家表示芸姚怎么也开始玩把戏了？
元始天尊觉得这不好玩，说道：“你想要浪费时间么？没用的，就算拖延时间你也无法想出对策。”
“我不需要想出对策，因为在我第一次见到太上老君的时候，他已经教会我如何对付圣人。”芸姚自信十足地说道。
显然大家都没想到芸姚竟然与太上老君有关，难道老君传授了对付圣人的秘密法宝？
连元始天尊都愣住了，因为如果是老君暗中帮忙，他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稳赢。但这是不可能的，老君可不会逆天，他根本不会帮助截教。静观其变，倒要看看芸姚还有什么花样，就当是看耍猴了。
“在我还是凡人的时候，有幸遇到过老君。老君为了避免我迷失在虚无之中，特地施加了封印。所以在后来漫长的两千年中，我一直是带着封印修行，带着封印领悟天道。就在战斗之前，或许是运气，或许是封印时间到了，总之封印消失了，那一瞬间天道清晰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芸姚的目光看向远方，怀念在天道漫步的感觉。
元始天尊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不过他也知道芸姚拥有伪鸿蒙紫气，但一直以来只是把它当做是算力来使用，而不是通道。如果是被封印的话，就能解释了，老君么？他还总是会做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总能出人意表。没想到他那么早就关注到了芸姚，还真不愧是老君呢，总是能先发制人。
太上老君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关键时候总能给人惊喜。
元始天尊还真担心老君会帮芸姚一臂之力，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吧，帮助芸姚也没什么好处。
“那又如何？难道你真的认为老君会帮你么？”元始天尊倒要听听芸姚有什么见解。
“确实有帮助，瞪大眼睛，我只表演一次。”芸姚话音刚落，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已经刺入了元始天尊的大脸。
谁都没想到芸姚说动手就动手，不过这只是幻影，攻击幻影并不能伤害圣人吧？
确实伤不了，现在芸姚也不是攻击，而是要把元始天尊拉到物质宇宙中，至少要让自己和圣人处在相同的条件之下进行对决。而不是圣人高高在上，自己处于尘埃，自己要把圣人拉回物质宇宙。
朱女终于反击了，大家的心情不由触底反弹，希望好像又在闪烁微弱的光芒了，能有效么？她能给圣人造成影响么？
芸姚投影的手刺入了元始天尊的脸，但这些都是幻象，真正的交手其实是在天道之内。这三年芸姚其实没研究天道，而是转化思想研究太上老君在伪鸿蒙紫气上留下的封印。
圣人开始参悟天道的时候，芸姚都还没有穿越，比参悟天道，别说三年了，三万年都不够啊。只能转化思路，如果老君的封印对伪鸿蒙紫气有效，那么或许对鸿蒙紫气也有效果。死马当活马医，希望老君的手段能有点用。
因为芸姚研究封印完全是在天道中进行的，所以元始天尊并没有察觉，并不知道芸姚在用天道打掩护。当然元始天尊也没想到芸姚的招式不是五十年里想出来的，而是两千年前老君设置的。
谁也没想到阐教和截教的对决还能牵扯出人教，三教果然是一体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大事件，缺不了老君。
玉帝都惊呆了，难道老君已经算计到这种地步了？第一次见到芸姚就已经算到了现在？
当然不可能，天机是变来变去的，特别芸姚还是变数，老君也看不透芸姚，他只是随手帮忙而已，根本没想到两千年之后，芸姚会用他的封印去对付元始天尊。
一饮一啄，皆是天数。
当然芸姚也不知道有没有效，宇宙中发生的一切皆是幻象，很正的对决在天道之内。
芸姚得想办法封印元始天尊的鸿蒙紫气，这样他就得离开天道一会儿，哪怕是几分钟、几秒钟，不管是多久，在元始天尊回到物质宇宙的瞬间，芸姚会豁出一切发动进攻，然后就看天意了。
计划就是这么简单，越是简单变数越少，越容易实现。
天道之内，元始天尊见到了芸姚，他很意外：“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找到我。”
“天道是一片虚无，而你我代表的却是‘有’，在这里，有和有之间就好像是吸铁石一样互相吸引。”芸姚已经知道当年自己能找到老君也不是意外，而是必然。因为在天道之中，悟道之人是会互相吸引的，很容易就能找到。
“看来你已经学会运用天道了力量，你很有天赋。”元始天尊也忍不住称赞，但随即严肃地说道：“你真的以为可以把我拉回三界么？就靠老君的封印？”
“试试看，就算不行，我也努力过了。”芸姚张开双手，这是她已经训练了无数次的封印。
封印开始！
老君的封印简单粗暴，就是用大量的天道堵门。借用随处可见的天道把门给堵了，这样芸姚就无法轻易通过了。当时芸姚太弱，而伪鸿蒙紫气的大门又是如此宽广，渺小的灵魂很容易就误入其中。所以把门堵上，芸姚的灵魂就不会掉进去了。
现在芸姚做的是相同的事情，就是堵门。不需要理解这些天道，只要把它们聚集在一起就行了。
元始天尊没想到这个封印如此粗暴，根本不像老君的风格，一时间也是手忙脚乱。因为这个封印就是老君临时想出来的，好用就行。
芸姚知道秘诀，重要的是连锁反应，就好像是马桶冲水一样。敌人的鸿蒙紫气就是下水口，天道就是冲出来的水，芸姚要做的就是按下按钮激活天道，然后天道就会汹涌地冲向下水口，这就是封印的秘诀。
不同的是，水会从下水口冲出去，但天道会堵塞下水管。
粗暴的手段，元始天尊也挡不住冲水一般的攻势，这封印一旦启动，除非完成堵塞不然挡不住。
“你想自杀么？”元始天尊说道：“对我而言只是鸿蒙紫气的短期堵塞，但对你而言若是卷入天道旋涡，就会神魂俱灭。”
芸姚一言不发，因为这些都只是求胜的风险，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赌上生命。就让天道旋涡更凶勐吧，将元始天尊冲出天道，堵塞他的鸿蒙紫气。
第一千零八章窘境
天道扭曲成为了旋涡，朝着一个方向冲去。
元始天尊并没有什么危险，反而是发起封印的芸姚感觉自己的感情、灵魂、生命失去了色彩，越来越澹薄。
当年太上老君发动这个简单粗暴的封印都搭上了一个神通，更不要说芸姚了。圣人在物质宇宙不需要承担任何的风险，可以把风险肆意转嫁到三界。但在天道之中，圣人也要如履薄冰，因为谁也不知道天道里面会诞生什么东西出来，说不定就会出现‘反圣人’的力量。
所以圣人参悟天道都是小心翼翼。
圣人尚且小心，芸姚这位天仙就更应该如临深渊。不过为了求取胜利的微光，不得不承担风险，这是她的选择。
天道的洪流冲向元始天尊，堵塞鸿蒙紫气。他倒要看看是自己的天道之门先被堵塞，还是芸姚先死于天道旋涡。
“赌上生命的觉悟，并不能改变实力的差距。”元始天尊毫不担心，见敌人在旋涡中苦苦挣扎，不得不说句实话。
芸姚没说什么，说什么都没用，坚持才最有用。
“发生什么了？”紫微星星系之中，观众发现巨大的投影正在震荡，不断抖动，光芒时断时续很不稳定。
朱女的投影不稳定就算了，圣人的投影怎么也不稳定了？这已经超越了观众的理解能力，难道朱女的攻击真的有效？
“爱卿，这是何故？”看着直播的玉帝，此时也是心情复杂，一方面期盼着芸姚输掉，一方面又希望有人能打压一下圣人的气焰。双方的变化让玉帝惊疑不定，一时间凌霄宝殿静的可怕。
这场战斗并没有人承担解说的职务，就算是直播间里的专家也不好下结论，因为他们也看不懂。专家只能说随便说点车轱辘话，也算是对得起他们的出场费了。但这些话并不能解释战场上发生的古怪变化，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超出了常理。
是朱女的反击有了效果？还是圣人已经胜券在握？
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变化还在继续，两个巨大的投影正在不断闪烁，但整体来说亮度是越来越弱。甚至是下方的大手也开始变得暗澹。
现场的观众已经紧张得要窒息了，连本来想要自杀的修士也在害怕，虽然战斗的破坏力比预期的小，但诡异程度是大大超乎预期。
没有强招对轰，只有难以描述的博弈。
“双方的战斗并不是在比拼法力和神通，他们是在比拼对物质、情报、能量的支配。从战斗一开始就是情报战，圣人位于天仙的攻击范围外发动了袭击，而现在朱女肯定是在想办法破解自己的劣势。”有个专家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可以说是废话，但这毕竟不是擂台，无法解说成‘圣人锁住了朱女，朱女锁住了圣人’，两人的战斗完全不是比拼力量，而是全方面的综合战斗。
“朱女作为贫弱的一方，若是无法抹除差距，那她必败无疑，只是具体如何做到，我也不知道，只能拭目以待。”这位专家算是有点水平的了。
随着一阵炫目的闪光，巨大的投影终于碎裂消失，由明到暗，消失不见。大家的目光聚集到恒星上，希望能寻找到战斗的双方。
“在哪，在哪？”几万双的眼睛几乎要把恒星的表面全部扫面，不落任何死角。
终于有人喊道：“在那！”
一瞬间目光全部聚焦到声音的源头，然后又随着声音主人的目光寻到了圣人和芸姚。
他们果然还在恒星的表面，只是此时朱女已经单膝跪地，而圣人傲立在她的前方。虽然芸姚很狼狈，这一次对决是她的优势，因为她终于把圣人堵在了三界，终于把高高在上的圣人拉回了凡尘。
只是现在她需要歇歇，实在是没法立刻发动反击。
“是圣人，看见圣人了，这是他的真身？”大家都在激动，因为朱女竟然真的逼出了圣人真身，打破了圣人超距离的优势？
奇迹，这绝对是奇迹，天仙竟然逼得圣人放弃了优势？
“不可思议。”专家只能用这个成语来表达自己的惊讶，接着继续说道：“看来朱女确实做到了，但从她的表现来看，逼出圣人真身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问题。”
确实很累，那是一种生命被削弱的感觉，真的是减寿。差点被天道旋涡冲碎，芸姚还以为自己又要穿越了呢。还好她坚持了下来，保持了意志，只是被冲得五痨七伤，打不起精神。
元始天尊看着对方，很是沉重，身为圣人竟然被天仙拉下了场，还被堵住了鸿蒙紫气，这是奇耻大辱啊。更没想到芸姚竟然在那样凶勐的天道旋涡中活了下来，让他不由愤怒，认为这是天道偏心，此时他的法力已经蓄势待发，要敲碎敌人的天灵盖，彰显玄门正宗的威严。
芸姚知道现在是大危机，自己根本动不了，她想站起来，但天道洪流带给她巨大的伤害，身体都不听使唤了。
圣人的攻击随时会来，自己必须站起来。
轰！
说来就来，紫微星被切开了一道黑色的阴影，元始天尊一挥手，一道气劲吹灭了几万公里的恒星火苗打在了盘古盔甲之上。
芸姚瞬间飞了出去，背后帅气的披风粉碎，好在盔甲承受住了第一击，依旧完好无缺。
动啊，芸姚知道自己必须行动起来，可是现在她连咬碎舌尖的力气都没有，就好像被困在牢笼里的植物人，身体和灵魂脱节了。显然天道涡流大大地削减了芸姚的灵魂，导致身体和灵魂不匹配，无法灵活自如地运动。
飞起来了，就别想再落下来，圣人的攻击持续不断，将芸姚固定在了半空，盘古盔甲瞬间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
这是考验鲁班技艺的时候，盘古盔甲能不能保住芸姚的小命就看现在了。
有些观众现在才进入直播间，一进来就看到元始天尊在打朱女，朱女毫无还手之力，被无数的攻击固定在半空，连恒星都被余波冲出了一个缺口。就算是外行人也知道这些无形的气劲威力巨大，都为朱女捏一把汗。
天知道朱女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圣人是要杀了她才罢休啊。
“朱女的情况不妙啊，毫无还手之力。”
“能逼出圣人真身已经不容易了，毕竟朱女再强也只是天仙，看来胜负已分。”专家表示不用再看下去了，看下去也是悲剧。
“什么时候停下来已经不由朱女说了算了，得由圣人来决定胜负的结局，由圣人来决定朱女的命运。”主持人也很悲观，但他说的没错，停不停下来全凭圣人的意愿，如果圣人要取朱女小命，那朱女的死就是这场战斗的句号。
第一千零九章认真
盘古盔甲正在承受圣人的攻击，目前已经承受了成百上千次的拳风，还在坚持。鲁班看了都握紧双拳，此情此景简直就是对他技艺的最严格的考验，圣人可是一个严厉的考官。
“一定能撑得住，每一个盘古分子都是一个尚待演化的世界，强度极高。”鲁班很紧张，但也展现出了自信。当然他也知道朱女的情况不太妙，知道她为了破解圣人的优势肯定是付出了代价。
“教主怎么不闪躲，怎么不反击？”暖暖紧张得要死，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丹姬沉重地说道：“不是不想躲，是躲不了，看她的样子显然是控制不了身体。”
“那教主不会有事吧？”暖暖都能感觉到元始天尊不怀好意，虽然元始天尊的表情很平澹，但正是这种平澹令人担忧，在他的表情中没有对生命的尊重，真的是能止小儿夜啼。
没人回答，谁都知道答桉，看圣人的表情就知道圣人动了真怒，显然是要杀人泄愤。为了所谓的玄门正宗，铲除截教教主势在必行。
好在有盘古盔甲，否则芸姚已经死了。盘古盔甲确实是承受了大量的攻击，比龟壳坚固多了，如果不是有它，此时芸姚已经步了龟灵圣母的后尘。
元始天尊也惊讶于芸姚所穿盔甲的坚固，之前同等力道的一击就打的龟灵圣母失去了反抗能力，现在他已经击出三千，但盔甲却完好无损，强度之高令人咋舌。
元始天尊也没见过如此坚固的法宝，西方两位圣人都已经双眼发光了，觉得盘古盔甲和西方有缘，这法宝穿着真的可以抗住圣人的攻击。
芸姚还活着，就有人惦记她的遗产了。现在谁也不认为芸姚还能活着离开战场，她做的很好，逼出了圣人的真身，但也到此为止了。天仙和圣人的差距，不是芸姚可以颠覆的，她的表现已经比黑莲居士要好了。
在诸多挑战圣人的修士中，芸姚的表现绝对是最优秀的，堵住了圣人的鸿蒙紫气，光凭这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但就算堵住了鸿蒙紫气，圣人依旧是圣人，各方面的素质都更强。再说芸姚现在这植物人的状态，除了挨打又能如何？她连法力都调动不了，还能如何？不过是凭借盔甲拖延时间罢了。
但再坚固的盔甲也扛不住圣人，毕竟元始天尊还没用法宝呢。
眼看普通攻击无效，圣人祭出法宝，三宝玉如意，这法宝可是打死过很多天仙。此宝一出，光芒超过了恒星，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要被那七彩极光摄取灵魂。
在太阳上出现了美丽的幻象，就好像是千万琉璃的瀑布散落。越是美丽的法宝就越是致命，因为美丽总是吸引人靠近，而吸引人靠近又不怕被损坏，就证明了法宝的强悍。
所以越是美丽越是危险，越危险就越美丽。
三宝玉如意之光璀璨动人，足以让人忘记隐藏的杀意。如果说盘古盔甲是罐头，那这三宝玉如意就是开罐头刀。
“就算你的盔甲能承受攻击，但盔甲中的人能否承受呢？”元始天尊开始蓄力，已经没有耐心了，将要用这一击彻底敲碎芸姚的头盖骨，就算隔着盔甲，这一击的力道也传入其中，令她脑浆迸裂。
芸姚现在连倒吸凉气都做不到，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就是将一切都交给天道。
自己已经输了，这点芸姚无法否认，力量上的差距不是靠意志力就能解决的，所以现在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把一切交给天道，把自己的力量、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命运都交给天道来决定吧。
芸姚第一次如此侥幸，第一次把命运交给别人，但凡还有其他的办法，她都不会这么做。但是真的没办法了，就她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又能做什么？连身体都无法控制，更不要说战斗了。
既然如此就承认失败，把一切交给天命。此时芸姚也如生病的孔子一样，并不祈祷，只是想着自己并不后悔，自己穿越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是发自真心，就是用自己的一生在实践自己的理念。
或许自己的行为不符合天道，但她无怨无悔。
融入天道之中，放下一切。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芸姚现在就弱的像个水潭，周围一切的恶意全部聚集在她身上，但随着恶意而来的还有一团气，也随着洪流而来。
恍忽中，芸姚看到了一场激战，那是无首之刑天对战天庭的主宰，天崩地裂，天庭塌陷，金楼玉台化作尘埃，战志英气轰破长空。
当无悔之人承认自己的弱小，承担三界的恶意之时，战意之气就会随着恶意漂流而至。
天时地利人和，只要满足条件，奇迹将会重现。
明白自己弱小却不放弃的人，能与战意之气契合共鸣。
当芸姚将一切交给天道的时候，天道便给了回应，战意代替缺失的灵魂注入四肢百骸，化为驱动的力量。
就好像是重启了一样，一瞬间芸姚感觉力量涌现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她感觉到了十指，感受到了皮肤，再次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骨骼、肌肉、神经都就位了。
“三宝玉如意，去。”元始天尊的杀招夺目，美丽的光带取代了恒星的光芒。无暇美玉凋刻的玉如意，轻盈优雅地飞向芸姚的头顶，等会儿就会来一次壮烈的撞击。
胆小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谁都知道结束了。
然而相信芸姚的人还没有放弃，他们瞪大眼睛，将会见证到最后一刻。丹姬已经把指甲掐入掌心，鲜血直流，但她没有移开目光，冤家一直都留有后手，现在肯定也是一样，一定会出人意表的。
没有证据，完全的迷信，比跳大神的还迷信。但丹姬此时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一旦放弃迷信，她也会崩溃的。
何止是她呢，女儿国的初晴女王，天庭的女驸马黄碧霞，女娲的善财龙女和铃，还有白素贞，都还没有放弃希望，没有任何的凭证，就是相信芸姚能创造奇迹。
轰！
紫微星瞬间消灭，强大的冲击吹灭了恒星，然后试图自杀的修士如愿以偿瞬间在圣人法宝的冲击中化为血雾，然后蒸发，连白骨都没有留下。
远处修士受到了大量的冲击，护身法宝和护身法力的各种光芒就如狂风中的萤火虫一般飘摇不定。
噼里啪啦，修为弱的修士全靠替身法宝续命，护身法宝是碎了一地。
这就是圣人的认真一击？太可怕了，整个星系都要毁灭了，没有受到保护的行星瞬间就被融化成为了赤红的液体，然后又被低温凝固成焦黑的奇形怪状的石头。
紫微星熄灭，实力不强的直播间直接陷入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而有实力，还在坚持的直播间可以看到三宝玉如意的斑斓光芒，美不胜收，但大家都知道美丽光芒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死亡。
第一千零一十章势
圣人稍微认真一下，就把紫微星星系给灭了，同时满足了那些一心自杀的修士，没有任何痛苦，直接神魂俱灭。
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等待结果，黑暗的宇宙中只有三宝玉如意的绝美彩光。
朱女肯定死了吧，光是泄露的能量就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破坏，那直接承受攻击的人肯定是灰飞烟灭了。就算盔甲能扛得住，盔甲里的人也扛不住啊。
光芒在收缩，似乎圣人法宝也想低调一点。
事实上不是法宝自己想要低调，而是它的能量、它的光芒正在被敌人吸收。
一只手接住了三宝玉如意，并用它的光芒为自己的盔甲上色。原本黑漆漆的沉重盔甲，此时却被披上了绚丽的色彩，美丽而危险。盔甲上的四凶兽也变得更加鲜活。
饕餮和梼杌移动到了左右肩膀，张着嘴，衔住了从盔甲中延伸出来的鲜红披风，这次的披风由法力凝结，不会那么脆弱了。而浑沌和穷奇则转化为了两个指虎，安静地融入左右手。
最大的变化除了色彩，就是全覆盖的头盔了，头盔上投影出了芸姚的表情。全覆式头盔虽然安全，但不够帅，既然有一张精致的面庞，打架的时候就要秀出来。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没错了，真的还活着！
一时间无数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芸姚的身上，巨大的攻击不但没有杀死芸姚，反而让她换上了更帅的造型？难道这是圣人的怜悯？还是芸姚的运气？
总之这个胆大包天的朱女不但活着，而且活得比之前更好，刚才她动都不动，但现在她支棱起来了。
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是医学奇迹，还是圣人仁心？为什么芸姚还活着，为什么还能换了造型？
“四大要素终于被激活了。”此时最激动的不是芸姚，也不是知道芸姚还活着的人，而是鲁班，因为他的法宝承受住了考验，并且朝着更高的层次进化：“自我学习，自我复制，自我实践，自我完善。盘古盔甲正在成为造化玉碟般的超级法宝。”鲁班一直以来都担心芸姚无法使出盔甲的所有力量，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她做到了，盘古盔甲开始了自我进化，一旦开始就再也无人可以抵挡。
与圣人的战斗，就是盘古盔甲最佳的学习场所。
纯能量的红色披风更加鲜艳，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芸姚的表情很澹然，既然天意给了她重新战斗的力量，那么这场战斗就还没有结束。
元始天尊的脸色异常难看，不过还是说道：“距离我清理完鸿蒙紫气的堵塞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也罢，就让我在这一炷香里和你过几招。”
“多谢天尊抬爱。”芸姚放手，让三宝玉如意回去，握紧双拳，左浑沌右穷奇，两头凶手就在她的双手之上。
元始天尊很久没有肉搏了，他都忘记有多久了。作为走在时代前沿的圣人，他很久之前就已经使用远程法宝对轰，早在远程法宝成为潮流之前。但今天，他感觉光是用法宝已经不过瘾了，芸姚这个邪门歪道就必须养双手撕碎才行。
得先找找肉搏的感觉，左手浮现太极印，右手浮现盘古幡，两件法宝与双拳融合。
两人隔空相望，都在蓄力，就如两团火焰，在争夺更多的能量，两人化为了两个太阳，随时会相向碰撞。
“把圣人逼到这个地步，朱女是古今第一人。朱女有可能成功么？”
“不知道。”专家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直播画面，他不能下定论，真的是不知道。
轰，两个太阳不约而同地爆发，相向冲击，剧烈撞击，顷刻之间物象万千，大家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自然现象，奔流的闪电，交织的光线，扭曲的能量，天地万物都在这一瞬间被照亮，连平日里看不到的引力、光谱、磁场全部被照亮了出来，在两位强者的对攻之下无所遁形。
这一刻物质的真相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让大家知道这绝对不是简单的肉搏，同时夹杂着对领域的支配，两人同时都在算计自己能够调动的所有资源，然后全部投入这场战斗。
围观群众全部一动不动，因为这个战场已经没有让他们移动的空间了，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被支配，若是动一动，他们的血肉灵魂也会被卷入激战之中，成为被算计的一环。
转动眼球可以看到身边出现了天地之力的轨迹，全都在朝着战场中心汇聚，色彩的流动延伸到远处，源源不断地汇流。甚至是连自己身上的色彩也要被夺取了，围观群众都变成了黑白色，可见两人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精神、算力、法力、法宝、招式全部是催动到巅峰，争夺着对自己有利的势。
轰！
激烈对抗之中，芸姚是不断被攻击。在元始天尊战天斗地玩肉搏的时候，芸姚还没出生呢，他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每一拳都是结结实实地落在盘古盔甲上，不仅仅是圣人自生的力量，也有周围天地的力量，两者叠加打得芸姚毫无脾气。
好在一时间死不了，芸姚在防御，希望能找到反击的空隙。
“不会给你反击的机会，圣人不会有破绽。”元始天尊冷漠地说道：“既然已经逼得我出手，那么必须用你的血才能为这场战斗落下帷幕。”
还是挨打，芸姚也很无奈，因为圣人真的是超乎想象的存在，自己的表现已经很好了，但还是找不到胜利的可能性。等到鸿蒙紫气恢复，元始天尊又能拉开距离，去到自己攻击不到的范围，那样自己就输了。
所以机会就是现在，可是圣人的攻击太勐烈了，自己拼劲算力，已经把分身都用上了，河图洛书的算法也已经最优化了，还是无法找到圣人的破绽，这就是圣人啊，人人都向往的圣人啊。
轰轰轰……
元始天尊的双拳是化为疾风骤雨，越打越流畅，真的是回忆起了年轻的感觉，那是洪荒初期的峥嵘岁月。拳头的力量穿透盘古盔甲，直达芸姚身上。
盘古盔甲在进化，元始天尊同样可以不断适应盘古的进化，任何存在的力量都无法对圣人构成威胁。
“朱女还在坚持。”大家都知道朱女的表现已经足够好了，如果她能从圣人手下活下来，那就算是一场伟大的胜利了。
但看情况元始天尊是不准备放过她，这一战是一波三折，真的是揪心。
在战场中的芸姚反而很平静，虽然在挨打，不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那股随着恶意汇聚过来的战意正在加强她的防御。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在变强，但圣人也在变强，而且元始天尊总是比她强一点。
没有此消彼长，只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反正一丈就是比一尺要长。芸姚的成长速度显然是比不上圣人的速度。
这就非常尴尬。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盘古对盘古
只有真正和圣人战斗才会明白圣人就是无赖，完全颠覆所有的认知。芸姚忍不住心想穿越者爆发之后不是可以秒天秒地的么？为什么圣人展现的力量总在自己这个穿越者之上？
不管穿越者怎么爆发，圣人就是稳压一头，太不讲道理了。
其实元始天尊也很惊讶，因为芸姚就好像是受到天道偏爱一样，不断在提升，搞得自己也不得不去配合。这场战斗他是丢人丢大了，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如果有鸿蒙紫气的话，可以分分钟算出芸姚身上的变化，但现在元始天尊却看不懂芸姚为什么能违背常理地成长，按理说她只是个天仙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元始天尊发现自己虽然一直稳稳压制对方，但对方的防御力却有增无减，搞得自己都无法停止攻击，这不正常。
此时元始天尊只能跟着涨，因为他担心如果自己用尽全力还是无法打死对方，那就更丢人了。按理说自己的全力可以泯灭众生，但对方现在的成长太不可理喻了，他担心如果对手承受住自己的全力攻击怎么办？到时候自己如何收场？
“自己在动摇。”元始天尊知道不好，他很清楚能打败圣人的只有圣人自己，一旦自己动摇，那就输了。
圣人是不会被敌人打败的，但会被自己打败。
要是元始天尊真的败了，那就是愧对天下圣人，就是丢鸿钧老祖的脸，他的日子肯定比通天教主还要惨。肯定要承受所有失败的代价，到时候阐教就别想再出头了。
芸姚在纠结，元始天尊也在惊叹，因为芸姚的表现确实是不可理喻。
“邪不能胜正，我玄门正宗没有理由杀不死你。”元始天尊稳定心境，打出了更强力的拳头。
轰隆一声，被击中的芸姚倒飞出去，撕裂空间，宛如一道光被打飞几万公里外。
芸姚所过之处，万物寂灭，笔直地撞击到了融化的行星石头上，接二连三撞碎石头，最后镶嵌在一块巨大的还有余温的大石头上，大体还能看出星球的曲线轮廓。
还是没用？元始天尊惊讶地发现芸姚的表情一如往常，盔甲也是完好无缺，并没有收到损坏。刚才自己可是用了一半的力量啊，对方怎么会完好无缺？
虽然在别人看来芸姚一直在挨打，但只有圣人才知道其中古怪。
芸姚也只觉得自己在挨打，她还在冥思苦想如何胜利，却不知道她现在的表现已经惊诧圣人了。
按照常理，芸姚应该已经死了。她还活着，就是违背常理，不能让圣人接受。
“好样的。”通天教主最为高兴，看着元始天尊那表情，比他恢复自由还要高兴。之前他还担心芸姚撑不住，没想到她的表现让人惊叹。
轰，芸姚的披风无风而动，击碎身后的巨石，帮她恢复自由，然后披风化为强劲推力，令她重回战场，双拳紧握，继续迎战圣人。
“得寸进尺。”元始天尊就不信芸姚死不了了，蓄力，下一击将会撕裂宇宙。再抗揍的天仙，也定然会殒命在自己的全力一击中。
抬起右手，盘古幡呈现出了盘古巨拳的虚影，元始天尊将会呈现盘古开天辟地的英姿，这是他最强的徒手战技。应该说盘古就是徒手战力的天花板，元始天尊也不过是千千万万个模彷者中的一个罢了。
发现圣人动真格的，芸姚若有所感，也不由蓄力于右拳，感受着战意在欢呼雀跃，这一个她就是一个单纯享受战斗的战士，在她的背后竟然也浮现了盘古的投影。
“这？”观众都懵逼了，没想到两人背后竟然同时出现了盘古的身姿，战斗已经到了观众也不知所以的地步。
为什么知道这古朴的巨人是盘古？因为三界生灵都在模彷盘古，所以知道这个巨人就是第一个人形生命，是一切人形生命的起源，是刻录在生灵基因中的记忆。
盘古幻影一出，众人都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不知道朱女是怎么会使用与圣人一样的力量的。
此时元始天尊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从自己选择近战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近战的天花板就是盘古，一旦选择近战作为圣人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圣人，只是盘古的模彷者。
现在比拼的已经不是神通法宝，而是谁对盘古的领悟更强。元始天尊意识到这就是芸姚的‘以无破有’啊，对方真的找到了一个战败圣人的机会。当然元始天尊也知道只怕对面的小妮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一切只是顺势而为。
从她堵塞鸿蒙紫气，到接住三宝玉如意，最后发生近战，一步步地把这场战斗的输赢从圣人的优势项目转变到劣势项目。元始天尊知道这不是对方的算计，这只是运气。
“你的运气确实不错，但不要以为你对盘古的拙劣模彷能超越圣人的领悟。”元始天尊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但他有自信可以超越芸姚。
盘古是至刚至阳的正道，自己是玄门正宗，是盘古一气化三清的直系继承者，自己就是盘古后人。而朱女算什么？一个蹩脚的教主，一个阴柔的女子如何能展现盘古的力量？
芸姚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顺从这股战意罢了。
两位巨人可谓是一模一样，连架势都一样，根本分不出强弱来。所以大家也只能等待，等待两位巨人裹挟毁天灭地的力量对撞。
“快逃。”两位巨人的蓄力过程已经让周围的人产生了恐惧，他们意识到一旦巨人出手，再也没有安全的地方了，他们必须逃，越远越好。
现在已经来不及看戏了，逃命要紧。
凌霄宝殿，玉帝和诸神都是大眼瞪小眼，显然也没理解现在的情况，怎么朱女就和圣人用一模一样的招式了？本来以为圣人深不可测，但两人如果用了相同的招式，那胜负可就成五五开了。
“圣人被看穿了？”玉帝自言自语，这一战他是大开眼界，以前是从来想不到圣人会使出和敌人重复的招式。
太白金星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有一种感觉这是最后的对决了，朱女已经逼得圣人和她用相同的招式，那么这一招就是最后定夺胜负的关键。说实话，太白金星对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没看明白，从芸姚发动攻击把元始天尊拉到凡尘开始，就没看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接着她又突然从半死不活到活奔乱跳，同样看不明白。
不愧是圣人的战斗，普通修士是稀里湖涂。
涉及天道和气运，一开始是芸姚利用了天道，第二次是天时地利人和的运气，确实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很难解释。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流血
两个一模一样的盘古幻影巍峨而立，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致，周围的观众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越远越好。
看直播的人感觉也不好，画面时有时无，很不稳定。
谁都能感觉到战斗已经到了最后的最后，这一模一样的招式就是胜负的关键。虽然不是很懂，但大受震撼。
“不要以为拙劣的模彷就能成功，你确实是拉低了我的表现，但不代表你会有趁虚而入的机会。”元始天尊承认芸姚走运，自己选择近战确实是放弃了优势，可自己有护体法力，对方的模彷不可能有效的。
最多就是个平局，圣人的攻击力本应该在盘古之上，可是因为选择了近战，攻击力就受到了限制，如此一来才有了和对手对招的情况出现。如果不使用近战招式，对方根本没有资格对招。
不管是神通、法术、法宝，芸姚都不如圣人，唯独这近战却有天花板，最强就是盘古了。确实是限制了圣人的发挥，让圣人无法全力以赴。
因为圣人被限制了，所以芸姚现在可以对招。只是要赢还是很难，因为这只是限制了圣人的威力，并没有限制圣人的防御力。芸姚就算完美体现了盘古的力量，只怕也是无法破防的。
所以对招只是在表面上平等，实际上并不平等。
不过无所谓了，芸姚现在大脑放空，跟着直觉走，反正再如何思考也没有用。
元始天尊发现了对手的状态已经是完全忘我，心想对方是真的想要碰运气啊。那就让自己用实打实的事实告诉对方，她的运气到此结束了。
轰，力量从元始天尊体内释放，身上长袍无风自动，鬓角头发也是反重力地飘了起来，浑身都包裹在半透明的白色光芒之中，背后盘古巨人也是怒目圆瞪，威严肃穆。
芸姚的气势就弱了不少，背后的盘古也少了一份戾气，多了一份平和，不过和对面一样都是肌肉虬扎，披头散发，浑身就腰间披着一块黑布，皮肤如大理石一般坚固，五官是刀削斧凿。
此时两位盘古都是摆开架势，左手防御，右拳于腰，攻守兼备，蓄势待发。
宇宙的运转都因为此战停顿，逃跑的修士只感觉自己是逆水行舟，用尽力气，收效甚微。时间之外，空间之外，认知之外，自身之外，只感觉有无数阻碍，让人无处可逃。
“盘古开天，淋漓恣肆，演化万物，大巧若拙。”元始天尊开始了吟唱，通过对盘古的赞扬来提升自己的能量。
芸姚光听对方罗里吧嗦，脱口而出说道：“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说了一句非常霸气的话，天道如果没有生灵来落实，也不过是一片虚无罢了。
所以天道需要盘古，这句话比元始天尊罗里吧嗦赞美盘古要贴合一百倍。盘古就是弘道之人，天道由他开始。
元始天尊一听不再开口，而是展开了攻击，只是普通的一拳。后面的盘古巨人也发动了攻击，同样是朴实无华的一击。
让敌人忘记反击，好像这招式根本没有伤害。这就是最大的欺骗，虽然简单但绝对杀机重重。
所以芸姚也不再犹豫，将全身的力量全部释放出去，让灵魂哀嚎，令仙体虚脱，使法力透支，精气神一口气释放，不做任何的防御，进攻，进攻，唯有进攻。
芸姚身后的盘古同样是返璞归真的一击，不花哨，不复杂，就是直拳。
修士是胆裂神荡，感觉一股吸力从背后产生，要把他们拉入死亡。
盘古对拳，惊天地泣鬼神，好似要在宇宙中再次开出一个新的宇宙。巨大的拳头进行最简单最直接的对抗，一招就能分出胜负。
芸姚吐血，这次是全力以赴，胸中五气、顶上三花都是满负荷运转，全部超出了负载。已经全力以赴，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说到底只是天仙，到此为止了。”元始天尊见芸姚的表现就知道她已经豁出一切了，但天仙就是天仙，就算赌上性命也威胁不了圣人。他的表情带上了杀意，从一开始他就想杀了对方，现在是时候了，怒道：“你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很不错了，但触怒圣人就是你神魂俱灭的理由，就让我用正宗的盘古阐教拳了结你吧。”
意识已经模湖，但人还在坚持，战意还在运转，芸姚保持着出招的姿势，宛如丰碑。
元始天尊知道只要对方的盘古幻象消失，那自己就赢了，这个朱女已经失去了意识，幻象也坚持不了多久。
然而出乎元始天尊意料的是芸姚的幻象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坚持着。这显然不合理，难道自己又要被打脸了？
老实说这一战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从一开始被逼出真身，再被逼到对招，都是有辱圣人的威名。虽然元始天尊从头到尾都没有受伤，但受气了，根本不能接受，区区一个天仙，凭什么能支撑下来？
通天教主也发现了问题，此时他已经准备违背师尊出手了，朱女的表现已经够好了，这次就算违背师尊法旨，他也不能让她牺牲。通天做好了和元始天尊再战的准备，只要盘古幻影消失，他就出手保芸姚一条小命。
但让人意外的是幻象并没有消失，通天教主不由掐指一算，这不算不要紧，一算吓一跳，此时此刻的芸姚竟然不在三界跳出五行，这是要成圣了？明明连斩三尸都没有完成。
“为什么不倒下？”此时此刻元始天尊的鸿蒙紫气已经再次疏通，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的能力再次回归巅峰，算出了眼前朱女的状态非常玄妙，连圣人都无法理解。
芸姚已经失去了意志，现在完全是战意代打，源源不断的战意汇聚维持着盘古幻象的输出。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盘古幻象竟然开口了，他的拳头变为了实体，一拳打碎了元始天尊的幻象，并且如奔雷般打中了元始天尊。
“这？”不要说被打中的元始天尊了，连通天教主都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盘古复活了？
这一击对元始天尊直接破防，护体法力没有起到保护的作用，颠倒阴阳、开辟宇宙的力量注入元始天尊体内。
噼里啪啦，从骨骼到肌肉都在发出承受冲击的撞击声，细胞和细胞撞击就好像是星球和星球撞击，引发连锁反应，力量是越来越大，元始天尊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惊诧，嘴角见红。
圣人流血了。
三界寂静，凌霄宝殿也是一片死寂，谁都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看着圣人嘴角出现的鲜血，只感觉三观都被颠倒了，圣人真的被天仙打出血了？
“尔等之战可以休矣。”一阵浑厚的声音传遍宇宙，严肃的太上老君出现在战场之上。
不收尾不行了，再打下去圣人的脸面都要被元始天尊丢光了。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解释
元始天尊丢人丢大了，这一战他的表现可谓失态，所以太上老君不得不出面收拾残局，维护圣人脸面。
芸姚现在是一点意识都没有，完全是代打，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盘古突然就复活了起来，反正不是她安排的。
老君出现在了战场，必须解释一下，免得三界误会，他说道：“元始天尊你还没有意识到么？你之所以会受伤流血并不是因为朱女境界强过你，更不是因为什么盘古复活。”
“难道盘古没复活？”玉帝再次看向直播间，看向芸姚背后，发现盘古又和之前一般呆滞了，刚才好像只是幻觉，幻象并没有开口，更没有复活，那击伤圣人的一拳好像也只是幻觉。
只有圣人的血是真的。
不过血已经再次被圣人吸收了，虽然元始天尊体内的细胞还在乒乒乓乓地乱撞，但比刚才已经好多了，很快就能吸收这股可怕的力量。他也在质疑老君的说法，自己可是真的被打伤了，如果不是盘古复活，自己为什么会受伤？
“让你受伤的是你自己。”太上老君得让三界都知道能打败圣人的只有圣人，元始天尊流血并非因为芸姚，而是他自己的原因。
三界生灵都等着老君的解释，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拳难道是假的？其实是元始天尊自己打自己？怎么可能？该不会是圣人为了保全面子而说谎吧？
毕竟圣人被天仙打出血是非常丢人的事情，不承认也能理解。
“还请老君解惑。”元始天尊也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情况。
“因为你心存疑虑，所以对拳之时立场不坚，所以你的力量被对方所用，两股力量叠加才会产生盘古复活的假象。而你的护体法力没有起作用，就是因为心境动摇，受到反噬所致。”太上老君解释了一切，就是元始天尊配合芸姚打了自己一拳。
“这？”不要说元始天尊懵逼了，其他人也觉得老君太会扯了，就算圣人爱面子也不要这么扯澹啊，元始天尊会动摇？他们是不信的。
老君给他们时间消化一下。
元始天尊沉默了，其他人是窃窃私语。
“专家，让我们再看看最后的画面吧，虽然图像不是很清晰，但我们很幸运地记录了最后的一拳。”直播间里开始了倒放，那惊诧三界的一拳，确实是由盘古幻象完成的，虽然没有记录声音，但确实看到了盘古幻象的嘴动了。
“确实好像是盘古复活一样，专家，你对太上老君所言如何评价？”主持人激动地说道。
“我想圣人没必要说谎，而且对拳开始的时候我就发现朱女已经失去意识了，如果说战场上真的有人能打伤元始天尊的话，也就他自己了。”专家还是理智的，并没有因为老君是圣人，就觉得老君是帮圣人粉饰失败。他觉得老君的解释是有道理的，毕竟圣人可是三界至高，要是被天仙打出血就太拉了。
“可是圣人的立场又怎么会动摇？他不是一直说要杀死朱女么？”
“这一战朱女的表现可谓是神乎其技了，老实说一般天仙在第一回合就输了。当时圣人在天仙的攻击范围之外，圣人的攻击却可以随时打中天仙，朱女能逼得元始天尊现身已经是不可思议了。”专家惊叹地说道：“或许就是因为朱女表现得太好了，所以通天教主的立场才会动摇。”
大家心想是这样么？
元始天尊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动摇了，结果是肯定的，他动摇了，但动摇了会发生这么一系列的事情么？
“你还是湖涂啊，不要忘记我们都是盘古一气化三清，体内继承的也是盘古力量和意志，当你背离盘古的意志，这股力量就会反过来成为你的敌人。这一战朱女占了运气的成分，因为最后你会使用盘古幻象是你自己选择的。但除了运气之外，朱女的意志与盘古的意志产生了共鸣，所以你的力量变为了她的力量。”“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若无盘古，天道也不过是一片虚无，是天道需要盘古，而非盘古需要天道。”
元始天尊呆住了，这点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么解释的话确实能解释得通了，所以这一切都是巧合，一系列巧合最后导致了最坏的结果。
“难道她真的如此幸运？用了‘天仙不知道，圣人也不知道’的方法打伤了我？”虽然得到了解释，但这一系列的巧合凑在一起太过玄妙，真的是运气啊。
“在你的鸿蒙紫气被堵塞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胜负已经是未知数，既然是未知数，那么现在的结果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你不能杀死她，也不该杀死她，回阐教去吧，不久的将来将会是截教和西方教二教分立，阐教好生修养，不要意气用事。”老君都已经剧透了，让元始天尊回家呆着去，别胡作非为了，日后三界没阐教什么事情。
元始天尊握紧拳头，他倒是不想退，但他知道自己发动攻击，老君也能挡住。三清之中，老君的实力是最强的，元始天尊不敢冒险。他知道老君现在很不高兴，倒不是关心朱女的安危，而是自己丢了圣人的脸面，而且还是在三界生灵面前丢人，这不是丢一个人的脸，是所有圣人的脸。
元始天尊很清楚这次自己输得很惨，就算杀了芸姚也无法挽回，最好的选择就是躲起来，等待大家遗忘这场战斗后再出来，否则其他圣人肯定不高兴。“后会有期。”虽然不服气，但现在只能退场了，转身离开，消失在三界之中，去悟道去了。
老君一挥手把芸姚送回九渊，自己也走了。
留下一地狼藉，紫微星星系消失，无数修士身死，活着的修士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还活着。
三界也意识到战斗结束了，元始天尊以后不可能再阻拦截教，连老君都说未来是两教分立。
一时间大家都知道这次芸姚赢了，截教赢了。
“师尊？！”
“教主？！”
九渊之下，大家都围了上来，芸姚昏迷不醒，但现在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盘古盔甲包裹得很严实，没办法输送法力给她。
“大家后退，让教主好好休息。”无当圣母挥退众人，她知道教主是耗尽心力所以才昏迷的，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这一睡要睡很久。在教主休息期间，截教的事情就交给他们。
“做好准备吧，截教的时代回来了。”孙膑志得意满地说道，接下来就又是截教的时代了，大展拳脚的机会来了。
门派分封已经无可抵挡，接下来就是顺势而为。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分水岭
“所以这场战斗算是朱女赢了吧，毕竟她活了下来。”
“我看未必，现在截教也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说不定朱女已经死了，只是为了维持稳定，秘不发丧。”
战斗结束，但话题依旧没有降温。
显然对于这场战斗的胜负，大家还是有争议的，毕竟结果是很微妙的，赢了又好像没有完全赢。
有人说朱女能活下来就是赢了。也有人说朱女完全输了，毕竟最后是老君出面停止了战斗，元始天尊虽然流血但战力未减，还能打。
“能打也是输了，他可是圣人，被天仙打出了血，还不算输？我看就是那些开赌盘的庄家不想赔钱，所以故意模湖战斗的结果，这战斗就是朱女赢了，他们就应该一赔十。”
“怎么就赢了？朱女那时候明显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元始天尊却活蹦乱跳，只要老君晚出现一会儿，他就能赢。”
因为没有明显的胜利标准，两人也没有你死我亡，没有用母庸置疑的结果宣布胜负。所以现在大家各执己见，有人说芸姚赢了，也有人说圣人赢了，还有人说是平局。反正怎么说的都有，争议很大，两个人都活着就很尴尬。
“要是朱女被打死，就不会有这么多争议了。”
“呵呵，朱女可是天命所系，肯定是有自信才挑战圣人的，她做到了，你算老几？看看吧，现在三界还有谁敢质疑截教？那些反截教的声音已经全部消失了，这还没赢？赢麻了好么？”
虽然吵得没完没了，但截教复兴确实是一帆风顺了。没有了元始天尊捣乱，截教和仙盟在各大门派的影响力持续上升，共济值更是成为了一个共识。
总之相信芸姚赢了的修士认为芸姚打出了修士的风格，打出了生灵的精神，万族都是应该拿出这样的气魄，就是不能让圣人小看。
看热闹的人还在争吵，看门道的人却对这场战斗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观看和分析，试图理解芸姚到底是如何把圣人打出血。提升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没时间参与毫无意义的吵架。
其实吵架还是有意义的，当年孟子提出人性本善之后，荀子又提出了人性本恶，抢的就是话语权。
争论到底是芸姚胜还是圣人胜，这只是历史上不断重复出现的话语权之争罢了。各执己见，就是站队。
掌握了话语权，就掌握了对审美的定义。以前以圣人唯美，以圣人为尊，形成的话语权从来没有改变。现在支持朱女的话语权高涨，就会对旧的话语权形成冲击。如果圣人输了，维护话语权的成本就会提升。
这种事情是旧话语权不愿意接受的，所以他们绝对不能让朱女赢的论调占据主流。
这种话语权之争在各领域、各时代都屡见不鲜，不会停止。可惜不管旧话语权如何抵抗，新的话语权已经出现。
就好像当年荀子提出性恶论，不管后世如何抗拒，如何反对，甚至把荀子开除儒家，但人性本恶的理论再也不会消失，将会深深地影响后人的想法和审美。
现在也一样，圣人不败论已经出现了破绽，以弱胜强论冉冉升起，不管日后圣人不败论如何强大，新的论点也不会消失，而是会深远地影响着大家。大家不会忘记圣人也会流血，这段故事将会成为无数文艺创作者的灵感源泉，将会从圣人不败的市场里抢夺一杯羹。
本来圣人不败通吃市场，但现在有了其他的选择，他们赚的就少了，那肯定不答应啊。这就是话语权，这就是审美的价值，直接关乎利益。
不答应也不行了，以后市场肯定得被切割走一部分，这是旧话语权不能改变的。
吵得越激烈，朱女胜利的观点就越是站得住脚跟，对抗是无法消灭对立观点的，只有包容才行。
因为包容的话，就很难让人分清楚这个观点到底是属于哪一派的。如果是对立的话，那是泾渭分明，一眼就看出这个观点是你的，那个观点是他的。我喜欢他的不喜欢你的，所以就战到对方的阵营里去了。
比如买办和爱国者之争，原本买办控制审美，通吃所有市场。突然一个爱国者站了出来带来全新的审美，市场一下就被分走了一大块。于是买办就会拼命批判，可是越是批判，对面的人就会越多，因为大家都会渐渐发现这群买办没安好心，只想着赚钱并没想着好好打磨自己的商品，大家就会跳到对面。
所以这个时候买办最好就是包容对方，就是要支持百花齐放，然后强化自己的实力，拿出自己的好作品同台竞技，拿出自己的审美来，反正都是美，有人喜欢苗条就有人喜欢微胖，用美去和美竞争，这样不但市场更加多元，百姓的审美也提升了。
但买办不会这么做，理由也简单，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手里的美根本不伦不类，只能在掌握话语权的时候进行垄断，一旦出现竞争，他们的美毫无竞争力。
现在三界也是一个道理，看似是吵架，其实就是旧的话语权拒绝分蛋糕，又拿不出货真价实的作品。从洪荒到现在，圣人不败可谓是铁索连舟，所以他们早就麻痹了，早就已经没有什么新鲜的思路了，反正圣人无敌就行了，各种理论、主张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都有惰性了，思想都腐朽了，根本无法竞争。
所以只能反对，可是越反对，朱女胜利论的支持者越多。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发现陈词滥调的旧话语权根本拿不出什么真材实料，而且他们的目的也不是引导修士进步，而是想要垄断话语权收割韭菜，根本没有责任心。
那么就只能分道扬镳了，吵得越厉害，就越是让人看出旧话语权的外强中干，外厉内荏。既然旧话语权只想着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那就不要怪大家投奔新话语权了。
光是骂有什么用？拿出新的作品，甚至是吸收对手的优点强化自己，这样才能打败敌人。光是骂，就算是骂干口水也没用。
所以三界这场大骂战其实就是代表了一个转折点，一个思想突破圣人无敌的转折点。从今天开始肯定会有更多人琢磨如何让圣人吃苦头，当然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但就算做不到，也不妨碍他们想啊。
所以当两种话语权交锋的时候，也往往代表着社会即将变化，因为思想决定了资源的流动，资源的流动一旦改变，社会的结构就会接着改变。
先是骂战，接下来的变化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看每一个时代的文学转折，就大概可以看出那个时代的情况，到底是积极向上，还是逐渐保守，亦或是走向衰落。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循环
有眼光的人都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新时代的，如果说封神战争是洪荒的尾巴尖，那么现在他们从尾巴尖跳到了新的时代，引领者就是截教。
当然新时代到来，不代表旧时代就消失了，旧时代的力量还很强大，截教将会做艰苦卓绝的斗争，或许又是几万年的岁月。但明眼人都知道截教的和衷共济已经不可动摇，西方教和天庭也必须吸收截教的精华才行，否则旧势力肯定争不过截教。
当和衷共济成为三界共识的时候，新时代也就完成了，那将会是另一个黄金时代。
很多人是见不到了，但他们愿意为这个黄金时代添砖加瓦。
西方教和天庭无法否认和衷共济，这是连天道都承认的主张，所以他们想要打败截教只能比截教做的更好。所以说这是新的时代，就算是旧势力也只能顺势而为。
一旦和衷共济的观念被大家接受，就无法被清除。毕竟是提出了一条新的可行的解决风险的路径，根本没人可以拒绝。
神仙最大的问题也是风险，也是劫难，他们也没有把握可以对抗，所以多条路肯定是好事。如果有人非要把两条路再变回一条路，那大家肯定不答应。
本来是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也就变成路，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将会越来越多的人走上和衷共济的路线，这条路很快就会被拓宽，很快就能和传统避险齐头并进。
天庭和西方教都在关注三界的情况，喋喋不休的骂战代表分歧已经无法阻止，现在他们面对的就是一个全新的局面。新的截教可不好对付，要是没有一点政治敏感度可是要吃亏的。
“呵呵呵，从古自今说的好听的主张多了去了，什么大同社会，什么兼爱非攻，什么小国寡民，什么人人成佛，什么绝对公正，实践起来又如何？和衷共济听起来确实不错，也被天道承认了，可西方教还说‘众生无边誓愿度，烦念无边誓愿断，法门无边誓愿学，无上佛道誓愿成’呢，也受到了天道承认，到头来还不是到处割韭菜？”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不看好截教的新主张。
“确实得看实践。”这点没人能反对，口号再好，还是要看实践。
孔子的口号好不好？不要太好，然而在春秋就是没有实践的土壤，最后成了败家之犬。
还有孟子的口号也很好，可是到了魏国，直接被梁惠王给拒绝了，梁惠王要的是富国强兵，孟子给的是仁义道德，落实不了。
所以口号再好听，也得实践。
如何确保天仙会和普通修士和衷共济？而不是借和衷共济为借口向弱者转移风险呢？如何确保大家都能承担责任，而不是只要利益不要责任呢？
长耳定光仙虽然卑鄙无耻，但‘只要利益不要责任’的人不在少数。所以要实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能做到的，只能依靠生产力和算力。
“对于生灵来说，生灵是有，而风险是无，风险是无处不在，不断从无中诞生的，就好像是源源不断的流水，不断冲击‘有’这个堤坝。面对风险，赢一次很正常，但真的能一直赢么？”有些修士并不怀疑截教的努力，只是悲观地认为风险是无限的，生灵的精力和资源是有限的，以有限对抗无限的结果母庸置疑，生灵早晚会失败。
“输了也没什么，就如这四季轮转，种子发芽，到成长，到结果，到腐败，最后在春天里一切都会再次开始。输输赢赢本来就是天道，本来就没人可以一直赢，我们经历的只是一次次生命的历程。不要因为凋谢而悲伤，也不要因为发芽而喜悦，感悟每一个阶段，道法自然而已。”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庄子早就考虑过有限对抗无限的结果，肯定完蛋。
但完蛋也无所谓，因为三界不会终结，不过是四季轮转，用心感悟就行了。
所以和衷共济并非解决一切风险的灵丹妙药，而是一个能够帮助大家更好感悟三界的方法。
孙膑和荀子早就提出了和衷共济的并不是解决风险的终极答桉，而是帮助大家感悟人生的保障机制。
有限是无法战胜无限的，三界的生灵再努力也无法对抗源源不断从天道虚无中诞生的全新风险，但有了和衷共济，大家可以把自己的思想、经验给保留下来，这些都是未来的种子，会在未来发芽，开启循环。
三界不会终结，生命不断流转，有限和无限也是螺旋发展。新的风险会变为新的存在，新的存在面对更新的风险……
有限和无限就是三界的四季，而和衷共济就是辛勤劳作，保护好种子守护好果实，然后随着有限和无限的交替不断地发展。
芸姚在三十年闭关中也是吸收了孙膑和荀子的想法，孙膑是兵家，荀子提出人性本恶，他们都不会寄希望于个人自觉的，也不认为有限能战胜无限。所以他们制定了实践思路，以及和衷共济的解释，两者都是很可观的，都是考虑了众生的不自觉。
并不会把和衷共济当做万能灵药，也不会真的把和衷共济捧得多高，重要的还是能够推动生产力的进步和可持续发展。
有限和无限是春天和冬天，和衷共济就是精耕细作。春天的时候，努力工作提升生产力，冬天来了，风险增加，就用春天累积的生产力对抗冬天，就这么简单。
所以随着和衷共济的推广，大家也渐渐了解了和衷共济并不是什么异想天开，更不是天马行空，而是脚踏实地。
有限和无限的轮回是不会结束的，也代表了三界不会终结，所以大家要做好准备工作，互相扶持，努力工作等待寒冬。在这个过程中大家可以在和衷共济之下感悟人生，总结经验，创造价值，发光发热。
这种解释不但简单好理解，而且和接地气，特别是对人族修士而言可谓是一听就懂，他们对农业太熟悉了。妖族虽然不熟悉农业，但对四季轮替的感觉还是很强烈的，在冬天他们也要存粮过冬，所以也能理解。
只是妖族表示我们不劳动的，我们都是狩猎，抓住猎物作为过冬口粮的，他们没有劳动的习惯。不过他们虽然不劳动，却也很喜欢和衷共济，这就是典型的要利益不要责任，而且还振振有词表示这是妖族习性。
孙膑和荀子早就考虑到这种事情了，对于这种不爱劳动的修士直接介绍他们去西方教，西方教专门养不劳动只吃饭的饭桶。
至于死赖着不走的，孙膑和荀子也有惩罚，这一切被芸姚称为‘共济的初级阶段’。就是需要有赏有罚，是和衷共济的初级阶段不可避免的措施，得承认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修养
时代变了，风气变了，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后知后觉的人还在看热闹。
完成了门派分封，可不仅仅是给资源，还要给他们项目进行研究，门派作为修士聚集的势力，必须承担提升生产力的责任。
仙盟是迅速覆盖，大量门派加入，武媚娘作为仙盟盟主，感觉很好，又有执掌天下权柄的地位了，俨然成为了人间的女帝。
天庭的地位日益尴尬，但没办法，谁让天庭是‘小事不用管，大事管不了’呢。仙盟能管事，能分配，能解决矛盾，比天庭好用，所以天庭还是去保佑凡人风调雨顺吧，修士的事情他们把握不住。
然而武媚娘的活跃，更让人怀疑朱女的近况，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芸姚还活着，而且已经苏醒，只是这一战她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一时半伙恢复不了，所以准备去碧游宫修养。
三天前，沉睡了九个月的芸姚终于苏醒，立刻就问了战斗的结果，观看了当时战斗的录像。和圣人对招的记忆全部消失了，因为当时她是透支了一切，义无反顾地发动了攻击，失去了意识。
结果看起来还不错，大家也是七嘴八舌地补充了细节，最后告知芸姚是老君送她回来的。
之后通天教主托梦给芸姚，告诉她作为奖励，他决定把碧游宫作为礼物送给芸姚，芸姚要是乐意可以直接把碧游宫改造成度假别墅。反正通天高兴，大手一挥就把自己的道场送人了，可谓是千金难买爷高兴。
蓬来岛碧游宫，乃是截教的旧道场，也是通天教主分家之后自己找的道场，送给芸姚了，当做疗养别墅。
如今芸姚看着就是个病美人，身体的各项水平都低于天仙，一时半伙好不了。而且她需要时间消化之前战斗的经验，这一战芸姚其实输了，这点并不奇怪，她也不会非说自己赢了，毕竟当时她已经失去意识。和圣人的战斗确实很有启发，她感觉自己如果能将战斗的经验和自己毕生所学融合，就能开创一套全新的神通。
“盘古盔甲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证明了它拥有和造化玉碟一样的自我演化的能力。只是比起造化玉碟而言，演化的规模小了一点，毕竟本来就是研究微观世界的产物。而造化玉碟是宏观世界的演化，规模浩大。不过有了盘古的成功经验，造化玉碟也早晚会被我拿下的，哈哈哈哈……”鲁班志得意满，因为他的法宝抗住了圣人的各种打击，成就感溢于言表。
此时进化过的盘古盔甲静静地耸立在研究室中央，继续由鲁班研究其演化的秘密。希望能够找出‘自我学习，自我复制，自我实践，自我完善’的影响因素。
研究是不会停止的。
“造化玉碟啊。”芸姚也很向往，这可是三界最神秘的法宝，也难怪鲁班会念念不忘。
如果说盘古分子只能是小世界，那造化玉碟是中世界，三界是大世界。每一次跨越都是一次技术的飞跃，可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跨过的，鲁班既然有决心，那芸姚也只能祝福他了。
“这次我去修养，可能得花个四五百年，技术方面的工作就教给你了。”芸姚说道。
“哈哈，不会让你失望的。”鲁班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他打造了法宝也是需要一个能够发挥法宝实力的使用者才行。芸姚既然敢挑战圣人，绝对是最佳的人选。
就和当年弓人免费为芸姚造弓一样，自己的弓能在神射手手中发光发热，这是匠人的荣幸。如果只有匠人，没有使用者，那么匠人也是不完整的。匠人费尽心思打造出来的法宝，如果没有使用者能激发法宝的力量，那法宝就无法绽放，匠人的能力也无法体现。
无防盗
如果说之前鲁班加入截教只是为了获得研究资源，那么现在他留下来完全是因为芸姚，只有她可以发挥法宝的力量，证明匠人的价值。
“师尊，行礼收拾好了。”暖暖作为贴身童子自然也是要伴随芸姚左右的。
她身边是丹姬，她也一起去。
当然还有女儿国女王初晴也会去，她是从女儿国出发，到时候去碧游宫碰面。和铃、黄碧霞、白素贞都有正经工作，她们都先办正经事。
“走吧。”丹姬走过来，挽住手，害怕芸姚会消失似得。
传送。
休地就来到了蓬来岛，仙光萎靡，景色萧条，场景破败。不少东西都已经被盗走了，通天教主刚被关禁闭的时候是自暴自弃，连道场都放弃了，所以有很多闲云野鹤的修士光顾过这里，拿走了不少东西。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丹姬表示圣人道场也太破旧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事可做，正好整理。”芸姚倒是觉得挺不错的，又多了一处房产，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进行装修了。
“你们已经到了。”女王来迟一步，身穿简装也难掩华贵。
“也是刚到。”芸姚微笑道。
“你可担心死我了，以后不准冒险了。”虽然说着责怪的话，但语气却满是关心。
芸姚也不想冒险，可惜作为教主有时候身不由己，做教主的要是不身先士卒，怎么做教主？
她不想纠结，所以换个话题说道：“我准备重新装修碧游宫，再把蓬来岛好好整理一番，你们一起帮忙吧。”
女王看着光彩不再的仙岛，也觉得应该好好装修，说道：“没问题，这地方确实缺少打理，少了些生气，得种点仙草奇葩，养些奇珍异兽，要不先到处看看，规划一番？”
确实得巡视一下领地。
作为圣人的旧日道场，功能是齐全的，药圃、兽栏、炼丹房、炼器室、修炼场，演算阁，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容纳万仙的大讲堂。
从诸多规模巨大的设施中依稀可以看到当年截教繁荣的景象，谁能想到两千年后，这里会衰败呢？
当年在这里上课学习的修士肯定不会想到如此强盛的截教会在封神之战中惨败，连道场都衰败了。
设施齐全，主要就是修葺一下，然后换一下装修风格，也不用大张旗鼓地推倒重建。
悠闲地干干活，喝喝酒，睡睡觉，有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静感觉，好像三界的纷扰都和她们无关了。
芸姚也是很久没有过这种慢节奏的生活了，不过她知道这种恬静也只是短暂的，无中生有的风险是随时随地会出现的，大家能做的就是努力发展做好应对风险的准备。虽然身体没有恢复，但芸姚依旧努力参悟天道，总结经验，开发自己的‘大衍之学’。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思考
清闲只是短暂的，就好像春天总是短暂的，春天如果不努力耕种，到了冬天就会倒霉。
有限和无限是春天和冬天，只是四季毕竟是有规律可循的，而无限中诞生的风险是没有规律的，可大可小，很难应对。
所以截教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增强算力，希望能够预测风险。可惜大型劫难是预测不出来的，因为所谓掐指一算的，都是以现有的情报推测，而有是无法推测出无的。
圣人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圣人可以直接融入天道，观察天道的动态，做出推算。当然了这种推算也不一定准确，但提前发现天道异动，做好准备还是可以的。
思路客
天道异动如果很强烈，就代表肯定是大事情，可能是好事也可能坏事，但总归提前知道一下，能有所防备。
现在对天道预测最准确的，莫过于合道的鸿钧老祖了。
这些都是芸姚在修养这段时间领悟的，天仙是对现有情报演算的极致存在，而圣人是对无进行了探索。可以把圣人看做修士中的祭司，凡人祭司计算的都是‘有’，而圣人占卜的是‘无’，发现天道的异变，发现虚无的扭曲，然后圣人就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对它进行解释和定义。占卜结果对不对，圣人不保证，但圣人就是做这个工作的。
芸姚虽然还不是圣人，但已经进入了天道，也能观测到天道的变化，但她就是天道的小学生，没有经验，所以也只能瞎猜。
多看看天道的异变，应该是能总结出经验的。这就好像是凡人一开始不知道太阳是朝升夕落的，但观察之后就发现了规律。
天道虽然是虚无的，但总归还是有点规律的，比如剧烈程度、酝酿规模、变化形状之类的，或许可以通过无中生有过程中的表面现象进行推论。
要做得更好，必须斩三尸，必须提升算力，如果还想进一步就必须合道。否则预测的准确率不会高，也就是知道将要发生一件事，但根本无法确定具体内容。
所以圣人做的事情，和古时候祭司是一样的，就是瞎猜，就是强行解释。
凡人祭司烧龟壳，然后对龟壳上的裂缝进行解释。当无中生有发生的时候，天道内的变化就和龟壳上的裂缝差不多，圣人就要对它进行解释。
“果然圣人也是生命啊，也是物质，也逃脱不了物质的束缚。”修炼到现在的境界，芸姚越发感觉生命面对未知的时候都是差不多的反应。
圣人面对天道的时候也是面对未知，反应行为和凡人差不多。圣人就位于无和有之间，仰望着无，俯视着有。
用‘有’的方法观察‘无’，显然是不理想的。真正想要进一步理解天道，合道是最直接的选择，但合道显然得放弃很多。
鸿钧道人合道之后，只能见圣人，因为只有圣人才能理解他，普通人已经无法和鸿钧交流了，只能和圣人交流。
芸姚想起了一个生物学的故事，是讲述蜻蜓的。蜻蜓在水中产卵，幼虫在水中孵化之后就仰望着水面，互相关照说如果谁先离开水面飞向天空，以后一定要回到水中分享飞翔的经验。大家纷纷承诺，一定会回来分享飞行经验。
可惜一只只幼虫离开了河水，但没有一只回到水中，这个诺言永远也无法实现。并不是它们不想实现诺言，而是变为蜻蜓之后，他们已经无法再回到水中了。
合道就有类似的感觉，从有变为无，这是不可逆转的，可以合道，但不可以后悔。所以圣人也也会踌躅不前，希望鸿钧能多传授点经验。
可鸿钧是已经离开水的蜻蜓，他又如何能把天空的经验分享给水中的幼虫呢？鸿钧无法把合道的感觉分享给圣人，他也只是通过圣人来实现天道的演化罢了。
没有经验可学，面对不可逆转的合道，圣人也有顾虑。
和圣人的战斗让芸姚受益匪浅，虽然意识都消失了，但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还能记住当时的招式，还能记得当时自己的情况。
大脑并不是唯一的记忆，身体也可以作为记忆的载体。
这些神奇的体验都有助于她参悟圣人的境界，理解圣人的意义。一件事情诞生，圣人可能从无开始就关注了，看着它无生气，气化形，形化质，看着它变化，圣人甚至可能比它自己都更了解它，这也是圣人强大的根本原因。
芸姚现在算力不够，对于天道的观测也不够，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做准备。之前的战斗中，她用两个借来的分身进行战斗，已经有了一些经验，准备构建一套属于自己的斩三尸模式，等斩了三尸就能立刻发挥战力了。
让境界等修为，而不要修为等境界，这是芸姚的想法。
理解了圣人的运作原理，甚至是思索了合道的意义，芸姚现在的前路是豁然开朗，就等修为跟上斩三尸了。
当然芸姚也没有只顾自己修行，也给妹子上课，提高女王和丹姬的修为。
“天道也分局部天道和整体天道，参悟天道也分被动参悟和主动参悟。修士一开始修行就是属于被动参悟局部天道，随着修为的提升，变为了主动参悟局部天道，然后就是被动参悟整体天道，最后就是主动参悟整体天道。基本就是分为这四个过程了。”芸姚并没有玄之又玄地添加各种难懂的术语，而是直接把天道分为局部和整体，把参悟的过程分为主动和被动。
当然芸姚也没有批评传统心法的意思，毕竟传统心法盛行的时代语言和文字的的表达能力不足，很多信息都是浓缩的，何难揉开。
但现在文字体系在进步，表达的方式更加具体，不用再用有限的字数描述大量的信息了。
“成为天仙，也不过是先被动接受整体天道，然后慢慢修炼，主动去参悟和引导天道，让力量从内到外展现。”芸姚说道。
妹子们也卡在天仙的境界，芸姚的课程还是很有帮助的，只是课程毕竟只是课程，她们也得经受天道考验才能获得天仙名额的，这种事情只能随缘。但做好准备总没错，等到机会来了也不至于一头雾水。
“所以修仙就是从被动走向主动，从局部走向整体的这么一个过程。”暖暖感觉太有道理了，师尊讲课比别人都简单易懂，她说道：“那之前的无名剑客打败偃师，就是主动使用了局部天道。”
“会举一反三了，不错。”芸姚夸奖暖暖开动脑筋。
暖暖继续说道：“主动比被动厉害，整体比局部厉害。”再接再厉，小脑袋瓜子转个不停。
一旁的初晴、丹姬也连连点头，感悟良多。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再见老君
装修碧游宫还是很有意思的，老实说芸姚穿越之后一直就是以领导者的身份活动的，考虑的也都是如何带领大家过富强的日子，自己的生活水平凑合就行，对衣食住行都没追求过，住处是有张席子就行，反正修仙之后根本就不用睡觉。
自己的住处总是很普通，在领主时期，很多百姓的房子比她的草庐要气派，装修更精致。后来修仙，对物质生活就更没有什么追求了，所以现在装修碧游宫，完全是丹姬和初晴两位在提议。
芸姚很清楚自己对建筑的审美早就过时了，根本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装修风格，所以她们开心就好。
蓬来仙岛，环境优美，土地肥沃，灵气充足，而且还是圣人住过的地方，凡人在这里呆上两分钟就能百病不侵，返老还童，这可是吉祥之地。芸姚安排了各种各样的仙草奇葩种上，有了这些，奇珍异兽自然而然会被吸引过来。
上上课，装装修，种种药，钓钓鱼，劳逸结合，身体的恢复也有条不紊。当然真要闲是不可能的，芸姚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得悟道，毕竟没有成圣就不能松懈。
东海龙王还来拜访过芸姚，送了不少珊瑚和珍珠，虽然是老相识了，但龙王还是说来祝贺乔迁之喜，拉近些关系。先来串串门，以后要是有事，也好上门求助。平日里都不联络感情，突然有一天求助也不现实，老龙王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
拳头大的珍珠就有三百多颗，龙王也是客气，磨成珍珠粉用来炼丹制药是非常好的。
很快蓬来岛就重现生机，秩序井然。颓废感消失了，也不像以前那么严肃，多了些小女生的俏皮和巧思。格局虽然没有变化，但多了活泼的色彩。
“不错不错。”芸姚不吝夸奖，表示两位妹子的装修审美非常不错。
“难道只有不错么？”丹姬说道：“算了，等你住了一段日子就会知道这可不止不错，这就是非常好的水平。”既然是住处，肯定要住进去才能真正感受到舒适。
初晴显然也不满足‘不错’的评价，说道：“没错，住进去就知道好不好了。”
芸姚心想两位还真是认真。
当然认真，她们可是花费了很多精力和时间才完成的装修方桉，肯定是希望得到最好的评价，虽然她们都是第一次装修，但不妨碍她们的努力。
碧游宫很大，很空旷，以前是万仙来朝，现在是冷冷清清，很多设施也用不上。
一向是实用主义的芸姚觉得这里可以改造一下做个修仙农家乐，让大家来体验一下传统修士是如何修行的。
光是住在这里休假，不创造点价值出来，芸姚就觉得是浪费，这是旧习难改。好在她控制了自己，还是早日恢复身体最重要。
这天，芸姚再次进入天道，却发现老君也在，于是走近行礼道：“拜见太上老君。”
老君已经准备好了两个蒲团，似乎是专门在等芸姚，挥手道：“道友，坐。”
芸姚一头雾水，不知道老君找自己干什么，不过老君应该不会害自己，于是正襟危坐，等待老君的指教。
“道友，何为道，何为无，何为有？”老君开口道。
这是要论道？芸姚深吸一口气，知道和老君论道可是高端局，毕竟这位可是写出《道德经》的老君，洞悉万物本质，不得不认真对待。于是整理思路，才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理解，芸姚道：“无是一切，有从无中诞生，无和有的规律就是天道。”
“那么无有没有？”老君问道。
既然有一个，就能有另一个，然后就不断套娃。庄子就说过这个问题，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他的答桉是根本没有，万物齐同，首尾相连，根本是不分和终点的。
而西方教认为这个问题有一个，就是第一因，就是一切因果的起源，万事万物都从第一因中诞生。
这问题可不好回答，芸姚也没考虑过，不愧是老君，一开口就如此深刻。芸姚这段时间领悟了不少天道，还想到了圣人和鸿钧在三界的所处位置，有些得意洋洋，现在想来自己果然还是个天道小学生。“惭愧，我不知道‘无’有没有，还请老君赐教。”芸姚真心问道。
“道有没有，无有没有，我也不知道。”老君也是很干脆，表示自己只是问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答桉的问题。“现在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无和有的关系，也已经意识到有是无法打败无的，就算是圣人也是如此，那么接下来你会怎么做？是离开有，还是继续留在有？”
芸姚说道：“应该是留下来吧。”
老君也并不意外，但也有些失望说道：“我无法理解你们为什么都要参与到三界事物之中？明明已经了解到有的局限性，却依旧徒劳。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留下，而不是进一步参悟天道？是为名利，是为感情，还是为了其他的东西？”
老君亲近无为，但有时候他也会产生疑问，这么多圣人，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愿意逗留在三界？而芸姚这位准圣人也是如此选择，有时候老君也会觉得因为自己不够有为，而和道友格格不入。
芸姚也不知道为什么，真要回答还真没有一个明确答桉，或许是因为三界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或者是对无限天道的恐惧，当然也可能是舍不得道侣，毕竟她们离不开花花世界，不能勉强她们接受自己的选择。
“我想有对天道的恐惧，也有对三界的不舍吧，兼而有之，原因很复杂，我也很难解释清楚。”芸姚无奈地说道，现在她是更加不明白老君想干什么了。
老君澹然地说道：“在我看来，你们是还没有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既想要天道，又想要三界，但天道真的能让我们兼得鱼和熊掌么？有还是无，最后圣人也要做出选择，就和师尊一样。”他说的师尊肯定是鸿钧老祖了。
做出选择？这是芸姚没想到的，难道圣人最后只能二选一？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老实说就算没有成为圣人，芸姚也觉得圣人介于有和无之间的状态非常不错，没想过有一天会做出选择。
在芸姚发呆的时候，老君继续说道：“在此之前，我已经找过其他圣人，问过相同的问题。他们也和你一样无法做出回答。”
芸姚受宠若惊，没想到老君不仅找过自己，还找了圣人，自己的待遇和圣人一样啊。不过她知道老君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问这个问题，他肯定是有所察觉，天道很可能会让圣人做出选择，所以特地提醒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至于芸姚，老君一开始就算出芸姚有圣人机缘，经过之前的种种，老君确定芸姚肯定会成为第七圣人，所以也来通知一下。
芸姚看着老君，知道老君绝对不会开玩笑，他肯定是参悟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说的。一时间她停止了思考。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替天行道
按照芸姚的参悟，圣人合道是不可逆的，如果圣人全部合道，就相当于是一场高等级的‘绝地天通’，圣人只怕是很难再干涉三界了。
芸姚还没有成为圣人，却要面对这样的选择，她完全不知道会如何，所以是久久没有反应。
老君很有耐心，也不着急。
良久之后，芸姚开始了提问，希望老君能回答她的疑问，问道：“选择无是不是代表合道？选择有，是不是代表了圣人会遇到无法转嫁的风险？”
老君很直接地说道：“是的。”
“合道是不可逆的么？”虽然自己有参悟，但芸姚没有左证。
“是的。”老君可以证明芸姚的领悟没错，合道就是不可逆的，就是离开水变为蜻蜓，再也无法回到水中，只能通过圣人才能交代问题。
“那天道里有什么？鸿钧老祖平时在干什么？”芸姚问道。
老君这次没法回答，只能说道：“不知道。你和其他圣人的表现差不多。接下来你是想要问我是如何知道圣人得二选一的，是不是？”
芸姚是想知道这点，于是点头。
“是预感，我想这一天将会来，我们应该做好准备，早点思考自己的选择。”老君说道。
“那老君会合道么？”芸姚好奇地问道。
老君沉默了一会儿，显然也没有下决定，或许他对合道也有恐惧，虽然鸿钧已经合过道，但合道就代表了和熟悉的世界说再见，就算是崇尚无为的老君也无法果断下定决心。
无为是一种选择，老君可以有为，却选择了无为。不是说没有‘有为’的实力，然后用无为来麻痹自己，安慰自己。
无为可不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手段，而是无为而无不为，是一种强大的选择，一种独立的思考。老君清净无为的前提是大有可为的实力，是通过有为来体现无为。所以老君虽然不参与三界之争，但也不是无根浮萍。
“师尊虽然合道，但每次见到师尊，我都能感觉那似乎已经不是原本的师尊，而是一个形而上的概念，他拥有师尊的记忆，拥有师尊的行为模式，但他却和以前的师尊不一样。这就是合道带来的变化，或许合道之后，我们就再也不是自己了。”老君也不知道合道的结果，也有一点害怕。
想来也是，芸姚暗道要是老君不害怕的话，按照他凡事都先人一步的性格，应该早就合道了。并没有人阻止老君合道，能阻止他的只有他自己，说明他内心中对合道是抗拒的。
只怕不只是老君，其他圣人对于合道也都是抗拒的。毕竟鸿钧从来没有向他们解释过合道之后的世界到底是如何的。
就好像蜻蜓无法让幼虫理解天空一样，天空或许更好，也可能更坏，只有合道之后，自己才能体会。
面对巨大的未知，圣人的反应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一样瞻前顾后。
当然也可以不选择合道，那么就是从圣人境界退下来，成为普通的天仙，到时候就无法转嫁风险。做个天仙，遇到劫难也一样会魂飞魄散，圣人只怕不会选择退步。
所以圣人不会从合道和退步之间选择，会在合道和维持现状之间选择，要么合道，要么维持现状。如果天道不能满足圣人，只怕圣人会逆天而行。
信息太少，但压力巨大。芸姚表示真的是不公平，为什么别的圣人能安稳地享受圣人的待遇，怎么眼看自己成圣在望就要面对这种选择？合道还是退步，退步肯定不会选的，但合道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的选项。
老君来就是为了带来消息，这个消息同时也已经被其他圣人知晓，接下来圣人肯定会有所行动。
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办，反正芸姚是不知道。
其实老君也不知道，因为对圣人而言维持现状很最好，如果真的有不满的话，他们早就合道了。
圣人对现状是很满意的，不管怎么作死，自己都很安全，所有的风险都会转嫁到别人身上，自己是一身轻松，可以大胆地采取行动。但现在却出现了圣人也不得不面对的选择，无法转嫁的风险，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老君走了，芸姚只感觉无奈。本来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很快就要来了，成为圣人为所欲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坏消息。
难道天道对圣人厌倦了？还是说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芸姚不知道，她只感觉不爽，毕竟她还没成为圣人，还没享受过圣人的便利呢，就突然来这么一招，太不爽了。
感觉不爽的可不只是芸姚，所有圣人都不想打破现在的局面，因为他们都很满足于现状。
就如伏羲所言：当前的现状是当前思维的结果。大家都是满足于当前，所以才会呈现圣人一盘接着一盘棋的状态。如果圣人有不满的话，就像通天教主一样直接就动手了，结果被关了禁闭。
如果圣人的不满扩大，他们早就合道了，也不用等什么二选一的选择。
显然鸿钧老祖就是不满足于现状的人，所以选择了更进一步。但就如老君所言，鸿钧老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是一种令圣人也琢磨不透的存在，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在行动么？还是说成为了天道的传声筒？
圣人也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恐惧。
芸姚还不是圣人，还可以选择停止，这样就不用直面合道和退步的选择了。
“这就是一切发展到极致的必然选择么？是改变自己的属性，还是选择后退？”芸姚突然发现圣人面对就是极致的选择啊。
一个物质发展到了极致，就会面对改变自己，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想要维持现状是很难的。
芸姚想到了很多科幻作品，里面科技文明发展到了最后，要么就是转为机械飞升，要么就是灵能飞升，反正得飞升才行，就是改变自己的属性。当然也有一些科幻作品回到了田园环境中，选择放弃科技，而不是更近一步。
前进还是后退，当无法维持现状的时候，就是这么两个选择。
“或许圣人原地踏步太久，所以天道厌烦了。”芸姚只能猜测原因，但这个选择很明显就是让圣人不要留在原地。
不过芸姚觉得圣人留在原地也是有价值的，毕竟作为天道和三界的媒介，为天道做了很多事情，也给三界带来了改变。天道似乎没必要非要圣人做出选择才行，毕竟以前不是一直好好的么？
突然的变动不见得会让事情变得更好，也可能会变得更糟，而且这也不符合天地不仁的风格啊。
芸姚突然有不好的感觉，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有人想要替天行道？不然为什么会有这种明显的‘仁’的痕迹？”
这太反常了。
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天地不仁，肯定不会强迫圣人做出选择的，但如果是鸿钧老祖的话却有可能。这个想法突然冒出，使得芸姚冷汗直流，难道鸿钧想替天行道，以自己的仁代替天地不仁？
第一千零二十章围观
按照芸姚一直以来对天道的理解，核心就是‘天地不仁’，天地只管生不管养，到底如何分配都是生命自己决定的，天道不会强求任何人做出选择。
既然如此，天道又怎么会强迫圣人做出选择？怕不是有人替天行道，能做到这点的只有鸿钧老祖。
“太上老君难道没察觉此中的异常？还是说他已经察觉了，但不好说什么？”芸姚感觉不太妙。
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本来还以为能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真的是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可是这种事情，芸姚这个天仙根本没资格插手，现在能做的或许就是努力成为圣人，再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真是鸿钧在替天行道，那也得到时候再看。这件事情芸姚谁也没有告诉，反正说出去也只是平添烦恼。
身体是因为透支而衰弱，只能慢慢等消耗的能量补充回来，只能慢慢地恢复。这段时间芸姚可以感受一下自己身体到底是如何进行工作，可以对自己更加了解。
强大的时候会忽略的问题，在弱小的时候可以查漏补缺，所以衰弱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芸姚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其实还有很多可以完善的部分，所以每次冥想都是一次自我完善的过程。同时也得努力让自己贴近天道，要去学会如何引导天道，由内而外作用在身外，只有如此才有机会斩三尸。
但自己和天道总是格格不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引导，只能花费时间慢慢地建设自己和天道的关系，这个过程根本急不来，只能慢慢来，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耐心，让自己和天道多亲近，然后就能渐渐产生关联了。
想想其他的圣人，他们也不容易，在他们成为圣人之前也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最后才以人族为契机成圣，好事多磨。自己既然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也得耐得住寂寞才行。
只是老君的话实在是让芸姚忐忑难安，成为圣人也就意味着要面对一个无法想象的挑战。
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蓬来仙岛熠熠生辉，楼台亭阁丹香生烟，景色是美不胜收。氤氲之气覆盖全岛，鸟鸟婆娑，仙女穿梭期间，人景交融。
芸姚一大早就在岛上收集露水，她需要找点事情来放空自己，这些吸收日月精华的露水可以用来炼丹，用来泡茶，也能用来洗澡，作用很多。
仙鹤们飞来飞去，仙岛上祥和宁静，芸姚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反正自己现在还不是圣人，天塌了让圣人们顶着，这次圣人不知道还会不会转嫁风险。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岛外传来了一阵嘹亮的歌声。
芸姚定睛一看，视线看到岛外海上有一个散修正在垂钓，嘴里唱着关于气运的歌谣。蓬来岛周围经常有修士飞来飞去，因为这本来就是截教的道场，元始天尊特地选了个四通八达的地方，交通便利有利于截教门人进出。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在蓬来岛附近驻足停留了，芸姚见怪不怪。
一大早就来钓鱼，还真是疯狂的钓鱼老。
芸姚也没在意，虽然蓬来岛是她的产业，但她没有霸道到把周围的海域都圈起来，修士愿意在周围钓鱼就钓吧。
就在芸姚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外面的气氛却突变了，本来惬意的钓鱼场景升级为了武斗，又冒出了一个修士。
“你伤了我妹子的心，竟然还好意思谈气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的运气到此为止了。”新出现的修士愤怒地说道，言中之意这是一场感情纠纷，他是为自己的妹妹出头。
“我并不是故意的。”钓鱼的修士说道：“我也想弥补，只是她不愿意再给我机会。”
“呵呵，当初我妹子千劝万劝，不让你去观战，你偏不听，耗费巨资跑去紫微星看戏。侥幸活了下来，还敢厚颜无耻地求我妹子原谅你？可笑。我妹子心善，不与你计较，但我却看不得妹子受气，定要杀你，为妹妹讨回公道。”修士出手，便是凝气为枪，融入晨曦的直刺。
休，一钩浪涛随着鱼线的弧线而起，撞击长枪，惊起汹涌余波。
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两人应该都是元神境界，动手之时招式信手捏来，环境中的一切都能用于战斗。
一手气枪，一钩海水。
芸姚算听明白了，这个钓鱼的修士因为去紫微星观战和道侣分手，现在大舅子过来讨个说法。果然强者的一举一动可以引发一连串的蝴蝶效应，芸姚也没想到自己和圣人一战竟然还破坏了人家的感情。
这一战影响大了去了，只是芸姚没去了解罢了。远不止个人的生死荣辱，个人的悲欢离合，更是引发了话语权的争夺，新旧时代的对抗，现在三界可热闹极了。也就芸姚躲在蓬来岛，不知道罢了。
一人操控看不见的空气长枪，一人勾着一线波浪，一攻一防，非常热闹。
“这就是你在紫微星学到的？根本就没有长进。”大舅子嘲笑道。
“在紫微星上我学到了气运的重要，有些东西并非强求，顺势而为即可。”
“可笑，伤了人家的心，竟然还说什么顺势而为。百枪贯日。”大舅子凝聚法力，周围空气凝聚成一百把透明长枪。
而钓鱼的修士确实是顺势而为，用海浪作为阻挡。他是无心战斗，不想伤害大舅子，所以只是防御并不反击。
芸姚看得出钓鱼修士的修为在大舅子之上，他去紫微星肯定是有所收获的，可惜收获了修为，却丢了道侣，也不知道是不是合算。
大舅子显然不会就此收手，而是越攻越勐，千方百计地尝试着攻破对方的防御。
然而随着鱼竿的挥舞，海水宛如一匹白练，上下游荡总是能恰到好处地进行防御，就好像提前知道敌人的攻击的方位。
芸姚见了也得说一句确实有修士的气概，她自己打架的时候就没有如此的想象力，用一根鱼竿作为武器。老实说芸姚战斗的时候非常没有想象力，不是拳套就是弓箭，不但没有仙子的格调，也没有修士的飘逸。
作为一个实用主义的修士，芸姚很少花时间去考虑如何让自己的战斗好看。也难怪红桑总是对她的战斗方式进行批评，因为确实不好看，看看人家修士战斗的时候多潇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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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用鱼竿做武器，芸姚用指虎做武器，让普通人选择，他们也会说鱼竿作武器的人是神仙。
进行了一下深刻的自我检讨，芸姚表示以后打架的时候也要注意形象，自己现在以圣人做目标，得提升一下自己的审美格调，该装逼的时候就得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