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宕机
拾穗道人见芸姚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冷笑道：“对自己宽容，对别人严苛？当年世界对拾穗老人又何尝有过宽容？”“懒得和你废话，等到斩仙飞刀蓄力结束，你也不过是一具枯骨罢了。”不和死人浪费口舌，他就看着斩仙飞刀完成任务。
芸姚实力不弱，斩仙飞刀显然要绕她多飞几圈才行，绕圈的次数越多，威力就越大。拾穗道人看着飞刀绕圈的次数是越来越多，心中也是评估芸姚的实力。
不愧是截教教主，得承认芸姚确实厉害，一身好东西，不但修为深厚，法宝也不少，光看斩仙飞刀绕圈的次数就知道了。真不敢相信她和自己是同一个时代的修士，都是周朝人士，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
当拾穗老人饿死家中的时候，芸姚却正在修仙，甚至只花了两千年就追平了洪荒修士几十万年的修为，果然天道不公啊。
芸姚的运气确实好，就算是六位圣人，他们也是修炼到天仙之后才获得鸿蒙紫气的。但芸姚一开始自带伪鸿蒙紫气，所以才有了追平洪荒仙人的可能性。如果芸姚没有外挂，只靠自己修行，确实是追不上洪荒修士几十万年的修为。
不过说回来，斩仙飞刀绕圈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怎么还没动手？就算截教教主厉害，也不用不断绕下去吧。
拾穗道人有些不耐烦了，斩仙飞刀一直这么绕下去，得绕到猴年马月？是不是不太对？
芸姚站在原地，飞刀绕着她转圈，按理说这是生死存亡的一刻，但时间一长就显得有些滑稽了，这到底是蓄力呢还是在表演呢？
有问题。
就算再神经大条，也知道出问题了，斩仙飞刀不可能一直这么绕的，早应该蓄力结束，分出胜负了。到底怎么回事？这可是他寄以厚望的斩仙飞刀，他耗费这么多精力才掌握的法宝，关键的时候难道不能起作用？
目光不由锁定芸姚，他怀疑是敌人搞了什么阴谋诡计，这可是斩仙飞刀啊？！
满头问号，自己寄予厚望的法宝难道就这水平？难道真的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斩仙飞刀只是浪得虚名？
到底是敌人的原因，还是飞刀的缘故？
拾穗道人感觉人都麻了，自己好不容易掌握的法宝，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
“像你这样要和整个三界为敌的人，斩仙飞刀这么有灵性的法宝又怎么会帮助你呢？”却是芸姚开口了，好像她已经和斩仙飞刀沟通过了，并且打成了共识。
“？？”法宝还能违抗主人的命令么？拾穗道人不信，但他无法反驳，只能愤怒地对飞刀吼道：“听从我的命令，杀死眼前的敌人。”
但飞刀就是继续转圈，并没有发动的意思。
“该死的飞刀，没想到如此不中用。”气死个人了，怎么会这样？明明说好了蓄力完成就杀死敌人，怎么用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别转了，该死的法宝。”他气得不断拍打葫芦，果然‘拍打’是一切道具的基础维修方式。
电视坏，拍一拍，电脑坏了，拍一拍，法宝坏了，也拍一拍。
“……回来，给我回来。”看飞刀还在绕圈，拾穗道人终于决定收回法宝。
这时飞刀才听话地回到了葫芦中，可惜没有完成任务，芸姚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其实芸姚也不是很清楚，她可以感到飞刀确实是想要弄死自己的，可它却一直在蓄力，就是没发动袭击。芸姚可是已经用天道太极护体，而且还随时准备躲进伪鸿蒙紫气中，面对飞刀，她都不敢用神龟神通硬刚。她能感觉到完成蓄力的飞刀一击，威力不会小于圣人一击。
就算飞刀再厉害，不要被打中就行了，芸姚本来是希望通过避战来求生的。可结果斩仙飞刀却一直维持在蓄力的阶段，就是没下手，可能是法宝坏了，也可能是拾穗道人不会用，不管什么理由，都不妨碍芸姚嘲笑对方。
拾穗道人的脸上是惊疑不定，斩仙飞刀的诡异表现让他有不好的感觉，眼前这个渡娘该不会受天道偏爱，所以连斩仙飞刀也无能为力吧？他想来想去，飞刀出错的可能性不大，问题肯定还是出在敌人身上。
“请宝贝转身。”拾穗道人不死心，再次发动了法宝，法宝出在灵宝道人身边绕圈，然后一招斩断了灵宝道人的脑袋。
果然法宝没有问题，还是能击杀天仙的。拾穗道人的眼神变得疑惑，上下打量芸姚也看不出对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能抵挡斩仙飞刀。
芸姚看着灵宝道人的脑袋，也不由心惊，也不能理解刚才为什么自己没死，是运气？还是有人暗中帮助？
一时间两人再次沉默，芸姚抓紧时间解析怨气，已经有些眉目了，把大的问题化解为小问题，确实是正确的思路。
用天道为磨，对怨气进行反复的碾压，把怨气分解开，看看这些怨气都会和什么性质的物质产生反应，就能针对怨气进行破坏了。
拾穗道人意识到自己是杀不死芸姚的，这个问题很严重啊，直接影响了自己歼灭三界的总战略。如果存在自己无法杀死的人，那就不能让三界回归混沌，也就无法实现绝对的公平了。
可除了圣人之外，怎么还会有无法被杀死的人？难道刚才是圣人帮忙了？不可能啊，根据拾穗道人所知，通天教主在关禁闭，元始天尊则不会保护截教教主，至于西方两位圣人，灵山乱作一团也没见他们出手，他们更不会保护截教教主。
至于太上老君和女娲娘娘，他们更不可能出手了，他们本来就远离纷争。如果不是圣人暗中帮忙，为什么她不会死？
不信邪，拾穗道人再次祭出法宝道：“宝贝请转身。”目标还是芸姚，第二次出手。
依旧是灵巧地避开九曲黄河阵的阻碍，依旧是准确来到芸姚身边绕圈蓄力。不同的是这次拾穗道人非常认真，眼神中满是执着。
芸姚看着这个眼神有些恍忽，好像自己才是阻碍对方实现高尚理念的坏人。那眼神是认真的，他是真的相信毁灭三界就是绝对的公正。当然她也在观察斩仙飞刀，也想知道为什么飞刀对她无效。
绕圈，蓄力。芸姚觉得飞刀没有什么问题啊，可它就是卡在蓄力阶段，就是无法痛下杀手。她也疑惑了，再观察一下自己，好像也没问题啊。诡异的事情还真是多，看来天仙果然也只是踏入天道的门槛罢了，还有很多天仙根本无法理解的现象需要去参悟，要去理解。
天仙要是什么都懂了，那圣人也就没有价值了。圣人如果什么都懂了，那合道也就没有价值了。
事实证明，三界最强的鸿钧老祖选择了合道，就说明在三界中依旧有很多圣人无法理解的现象。圣人尚且有很多疑问，天仙就更不用说了，天仙不懂的东西更多，现在芸姚就遇上了。
第九百七十七章无情
通过反推，就知道天仙不过是参悟天道的小学生，芸姚只感觉自己是什么都不懂。果然哲人说的很对，自己能确定自己所知道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芸姚不懂，拾穗道人也不懂，斩仙飞刀明明没问题，怎么一对芸姚使用就变成善良之刀、不杀之刀了？这不合理啊。
“回来！”见飞刀又绕了很多圈，拾穗道人终于再次把刀收了回来，此时脸色铁青，如果弄不死芸姚的话，他的全盘计划就有了破绽，就不圆满了。
不行，芸姚必须死。越是杀不死，拾穗道人的杀心就越重。
“本来我不想提前使用这一招的，这本来是我为突破圣人封锁所准备的。既然斩仙飞刀不能杀死你，也只能这样了，你就为整个西方世界陪葬吧。”拾穗道人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使用这一招。
算了，反正早晚要用，因为如果不突破圣人封锁，他也无法毁灭三界。现在算一箭双凋：破开封锁的同时杀死芸姚。
刚才用灵宝道人验刀，是因为灵宝道人并不在整个计划之内，所以杀了也没问题。灵山诸佛每一个都有任务，所以一个都不能少。
“诸佛归位。”下定决心之后，立刻出招。随着拾穗道人下达命令，一瞬间漫天佛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向灵山注入源源不断的法力。
“你想要引爆灵山么？”芸姚意识到敌人的可怕意图，这是要在三界开一个口子啊。可怜的盘古之躯，好不容易演化成为了万族的家园，现在却有人拆家。
“没错，这是破开圣人封锁的唯一办法，你也随着西方教一起死去吧。”一旦灵山爆炸，整个西方乐土都会化为废墟。因为灵山可不是一般的山，里面充满了灵气，一旦引爆必然会引发连锁反应，到时候三界就真的会冒出一个窟窿。
芸姚表示这都是什么鬼，西方两位圣人还在等什么？这都不出手么？灵山要爆炸了啊，圣人的老巢都要被掀飞了，他们还能忍？
就算芸姚再奇怪，圣人就是没出手。而芸姚也无法阻止这么多法力，灵山爆炸是不可避免的了。
跑。芸姚直接朝佛国方向跑去，希望能减少佛国的损失，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跑吧，你是跑不出西方的。”灵山爆炸的范围波及整个西方，就算跑到佛国也无济于事。
灵山在发光发热，躲在要塞里的信徒只感觉大事不妙。
“神龟神通。”芸姚发力，给佛国套上十层护盾。
信徒们看到头顶上出现了五彩斑斓的颜色，末那识知道这是芸姚的神通，对方如此着急回防肯定是大事不妙。
“快启动要塞引擎，展开护盾。”末那识大喊道。
“可是要塞还没有完工。”
“等不了了，快去，这是命令。”末那识可没时间解释，现在是分秒必争。
“是。”立刻启动引擎，打开护盾，三座要塞立刻进入运行状态。
灵山方向的光越发明亮，能量的辐射已经如实质的波浪一般冲刷过来，当年撞断不周山的动静也没有这么大。
女娲娘娘看了表示这次她可不补了，西方两位圣人也太稳坐钓鱼台了，自己家里出了事情竟然一点也不管，他们不管，她也不管。大不了让三界多一个天坑，反正她是肯定不会补了。
十层龟壳也难以抵抗能量冲击，外面两层已经破碎，第三层也是及及可危。
“这是末日。”信徒们绝望了，他们也不能理解圣人为什么能坐视西方教遇到这样的危险？
圣人到底在考虑什么？大家都是绝望的，因为佛国即将被摧枯拉朽的能量破坏掉了，甚至是整个极乐世界都要毁于一旦了。
灵山一爆，后果不堪设想。
芸姚承受冲击，眼下是没办法分析完怨气了。为今之计，只能痛下杀手。拿出神匠弓，以灵山诸佛为目标。想要避免三界开个窟窿，也只能击杀所有人了。
虽然怨气死不了，但没有了佛陀作为傀儡，他也不可能有多大的作为。
然而芸姚刚想拉弓，眼前的景色却忽然变化，不再是危险紧迫的战场，而是静谧有序的花园。这就是极乐净土，佛祖的后院。
“百花仙子别来无恙？”芸姚听到了孙悟空的声音，转身就看到金发闪烁的孙悟空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大圣？”芸姚疑惑道：“这是什么情况？”
“如来请你过去呢。你有什么疑问，到时候都能询问如来佛祖。反正我也不知道圣人有什么打算。”孙悟空耸肩说道。
“这里是极乐净土？”芸姚这才意识到自己进入了西方最为核心的领域，放眼看去整个空间都是生机盎然，百花齐放，梵音鸟鸟，好似连青草都会念经。和混乱的灵山完全是两个世界，刚从战场来到此地的芸姚与这鸟语花香的景色格格不入。
孙悟空带路，很快就来到了如来佛祖面前，此时佛祖正在洗脚，躺在山泉旁的玉台上，双腿荡漾在水中，脸色轻松惬意，俨然是没有把外面的危机当一回事。
“见过如来佛祖。”芸姚行礼道。
“教主无需客气。”如来平静地说道，反正是一点也看不出着急。
芸姚问道：“佛祖，不知道准备如何处理拾穗道人？”
“此人与西方教有缘，我准备度他礼佛。”如来是看中拾穗道人的实力，想让他加入西方教。拾穗的实力越强，圣人越满意。
芸姚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西方教果然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次是不是玩得太大了？
还真不大，就算灵山炸掉，圣人也能修复如新，反正佛陀不死，损失都能接受。
芸姚意识到只要拾穗道人需要佛陀灭世，就会保护佛陀的安全，单纯的炸掉灵山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反而是她刚才准备对诸佛痛下杀手，才是不符合圣人意愿的，所以她被传送到了极乐净土。
芸姚是要保三界不保佛陀，而圣人是保佛陀不保三界，反正三界炸出窟窿也无所谓，补就行了，至于会死掉多少人都是小问题，最重要的是西方教的实力不但不会受损，反而会因为拾穗道人的加入而提升，这对西方教而言就是好事。
西方教将会继续大兴，众生不过是承担风险的代价。这就是西方教一贯的作风，如来也从来不隐瞒。
所以圣人不动手，就是因为还没有到度拾穗道人的时机，目前还需让拾穗道人继续执行灭世计划，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会顿悟，圣人才会出手。
在此之前，如来不允许有人破坏计划。
芸姚理解了圣人的意图，目标就是让拾穗道人加入西方教，为此不惜陪他玩一场轰轰烈烈的灭世游戏。圣人谋算，众生为子，最终由弃子承受所有风险，这就是棋手的冷静。
芸姚这个新晋的棋手只觉得心凉，果然抛弃感情能赢得更多，西方教能大兴是有原因的。
第九百七十八章圣人不死
圣人的谋算冰冷无情，如来之所以把芸姚传入极乐净土，就是防止她捣乱。射杀佛陀，可不是圣人乐意见到的。
就让拾穗道人炸掉灵山也无所谓，反正对佛陀是无害的。可能会死几个菩萨，也无伤大雅，一切都在圣人的计划之中。最重要的是让拾穗道人皈依西方教，成为西方的力量，一旦成功，所有的损失都会得到弥补。
芸姚不敢苟同，但她知道圣人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这就是他们的成功经验，她又有什么资格反对？她什么都不是，在西方根本没有话语权。
“灵山若是爆破，怨气会不会泄露？”既然不能说服圣人，芸姚只能问问自己关心的问题。
“会。”西方圣人很肯定地回答道：“但无须担心，拾穗道人下一个目标并不是三界，而是天庭。因为他必须杀死花神，才能阻止解药的增产。所以三界并不会立刻就受到攻击。而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只需要天庭支持一百日，就能产出足够的解药。拾穗道人的野心必败无疑，并不用担心怨气会扩散到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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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姚心想圣人你的计划也不是百分之一百成功的啊。
确实不是百分之一百成功的，所以如来早早就把可能破坏计划的修士都关在极乐净土了，比如齐天大圣。孙悟空也是个变数，所以不能让他捣乱。
芸姚也是变数，所以现在也要在极乐净土做客。“教主少在西方做客，这次就在净土盘桓几日，欣赏一下西方景色。”如来邀请芸姚做客，其实就是软禁。
芸姚知道自己出不去，这极乐净土说是在西方，其实已经属于另一个空间，完全被圣人锁死，她是不可能出去的。这就是自己想要打败的目标么？这就是圣人么？
越是接触，就越发了解自己和圣人的差距，也越发无奈。
“悟空，你带教主到处看看，采摘些鲜果品尝，不可怠慢。”如来也不管芸姚愿不愿意，就把她留下了。
“百花仙子，走吧，跟我来。”大圣带芸姚去观赏风景。
两人走到一片芳香扑鼻的果园，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仙果果树，挂满了诱人的鲜美果实。大圣不客气地摘了两个，递给芸姚。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在蟠桃园的情景，不由感慨地说道：“这幅光景倒是与当年蟠桃园内相似，只是如今你我都已经经历了太多，怕是难找回当年的快乐了。”今日大圣外披袈裟，内穿僧衣，表情越来越人性化，越来越慈悲为怀，少了很多野性。
芸姚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是截教教主，成天想着和圣人比斗，压力山大。“现在我是一刻也不能停下来，就在前不久我已经放出豪言要在五十年后战胜元始天尊，可惜到现在却丝毫没有头绪，不要说挑战了，怕是站在圣人面前的资格都没有。”芸姚也是倾述烦恼。
大圣一听，口中的果肉喷了出来，他被封在极乐净土不知道外面的纷扰，没想到自己的好友竟然对圣人发出了挑战。就算是齐天大圣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擦干嘴边果肉，但眼神难掩惊诧。良久之后，大圣竖起拇指说道：“还是你百花仙子更会惹事，老孙服了。”
那可是挑战圣人，孙悟空当年就是栽在圣人手里的，到现在还能回忆起那种被圣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憋屈。
“想当年如来与老孙打赌，老孙都没飞出他的手掌心，你竟然想战胜圣人？而且就五十年时间？太托大了。”哪怕孙悟空再狂野，也得认清差距，圣人就是他们无法克服的阻碍，是他们无法战胜的强敌。
芸姚苦笑道：“我不挑战，元始天尊也不会放过我，与其让他捣乱，还不如约个时间动手。”
“你厉害，当年我是年轻不懂事，才以为自己能赢圣人。现在我是根本不敢想象再站在圣人的对立面了，圣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孙悟空虽然说不会再挑战了，但他还是佩服芸姚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勇气。
“可惜没有酒，不然凭你这勇气，我们也应该豪饮三缸。”孙悟空的眼珠子咕熘熘地盯着芸姚，似乎是再说你肯定带酒了，快拿出来吧。
芸姚自然是带酒了，虽然她不喝，但遇上需要送礼的时候，总是有备无患。
拿出酒具来，这一方酒樽中能源源不断地冒出香甜的仙酒，不要说三缸，三条江的量都有，反正能喝个痛快。
猴子已经是迫不及待了，虽然出家了，但他的心还在红尘，根本就不鸟西方教的戒律清规，该喝酒的时候绝对不会拒绝。
“我们去果林深处，就着仙果喝酒也是一番乐趣。”孙悟空是很久没喝酒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一口美酒，一口果肉，再吹吹牛，孙悟空直说这日子好像回到了花果山的时候，这才是逍遥无忧，不用念经诵佛。
芸姚也放空思想，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快酒香就引来了更多的和尚，孙悟空变出几个酒杯，招呼他们一起喝。
这几个和尚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喝了起来，倒是把芸姚看傻眼了。
“教主可是埋怨圣人留你在极乐净土？”说话的是法号妙叹的珈蓝护法，是极乐净土的护院，善于察言观色，看出芸姚心中是有不快的。
芸姚见他和孙悟空相熟，知道他和孙悟空一样都是性情中人，就说道：“确实如此，外界怨气作乱，眼看灵山就要被破，圣人却稳坐条鱼台，不但不管还坐视事态发展，还不允许别人插手。所以我是忍不住担心。”
妙叹合手，认真地说道：“圣人谋算，无法顾及每一个人。教主管理截教，也是如此，总会遇到需要牺牲少数，成就多数的情况。再说了圣人经历无量劫，见证众生生生死死，早就习以为常，已经不可能因为短暂的生命而有所动摇，一切全凭天意。还望教主不要记恨才好，圣人也有局限。”
圣人也有局限，所以圣人也无法选择十全十美的结果。
妙叹确实对得起这个法号，从圣人角度来为圣人说情，让大家知道圣人的局限和无奈。
芸姚心想也是，要是圣人都能心想事成，那圣人只要想世界大同，让三界万族全部幸福生活就行了，哪还需要谋算？就是因为圣人也有局限性，所以无法心想事成，所以才要布局，才要取舍，为了达成一个目标就要相应地付出一些代价。
当然了因为圣人本身是遗世独立的，所以这些代价就转移到了三界身上。
也难怪庄子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圣人不需要为自己的局限性承担代价。这就是最无耻的，但正因为如此，才人人都想要成为圣人。
第九百七十九章运气之说
妙叹护法是孙悟空在西方教的好友，两人经常偷偷在一起破戒，又找了一群志气相投的和尚，常常是互相分享自己手头的好东西，比如美酒佳肴，比如仙丹妙药，大家互通有无，共同进步。
西方教的和尚也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石头，他们连贿赂都敢要，当年唐僧就被索取贿赂，差点连取经任务都失败了。
所以妙叹这样真性情的和尚也不少，也亏西方有这样的和尚，不然孙悟空非无聊死。
妙叹说了圣人的局限性，希望芸姚不要记恨。
孙悟空一边喝酒一边说道：“我听说当年蝎子精在西方听课的时候，蛰过如来，才被迫逃下山去为妖。圣人也会受伤？”
妙叹点头道：“确实如此，圣人会受伤，不过想要伤害圣人肯定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加持，而且还要在圣人的意料之外。如果圣人知道自己会受伤，就会有所防备，那就不会受伤了。佛祖也没想到蝎子精会反击。”
要在圣人的意料之外？芸姚感觉自己体内灵光又开始动了，似乎是捕捉的到了关键的信息。
这点和鲁班分析的差不多，鲁班也说不能让圣人有防备，也可以理解为要采取圣人意料之外的攻势。
孙悟空说道：“这倒有趣了，如果圣人知道这件事情对他有伤害，然后采取了防备，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会对他有伤害，他又如何能提前预见呢？我以前听说在凡间有一个祖母悖论，就是说如果一个人回到过去杀死了祖母，那他也就不存在了，既然他没有出生也就不能回到过去杀死祖母，祖母活着他就又存在了，就又可是杀死祖母了……”
孙悟空说的这是时间悖论，如果能够穿越时间的话可能会出现。比如说现在有个人看到了一棵树，决定穿越时间砍掉这棵树。于是他在过去把树给砍了，于是未来就没有树了。既然未来没有树，那这个人自然也不会想到回过去砍树，既然不会这么想，就没人会砍树，没人穿越时间砍树，树就冒出来了。树冒出来了，就又想砍树……
于是就形成了一个不可能结束的轮回。
圣人预测伤害在孙悟空看来就是悖论，因为知道这东西危险，所以提前准备，可提前准备的话，这东西又没有危险了，也就不用准备了……
“哈哈，大圣你可真幽默。”妙叹被逗笑了，说道：“如果是一般人确实是陷入悖论，但圣人是跳出悖论的，能掌握每一个因素，所以圣人不会遇到这种问题的。就算是杀死了祖母，对圣人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成为圣人之后，他们就独立于时间之外了。”
芸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圣人身边的门人要比她更了解圣人。以前她苦于不了解圣人的情报，现在不是个好机会么？眼前这几位珈蓝护法可是一直陪伴圣人左右，肯定知道圣人的神奇，何不多问问呢，说不定就能有发现。
其实齐天大圣也是这么想的，这些问题也是他故意替芸姚问的。现在他已经引出了话头，芸姚继续问，就没人会怀疑她意图不轨了。
话题很自然地转移到了圣人上，于是芸姚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凡人有局限性，所以凡人自己付出代价，圣人有局限性，似乎是把代价全部转移到了别人身上。”她认真地问道：“如此一来，圣人岂不是独占好处，不受惩罚？”
妙叹说道：“所以人人都想成为圣人啊，唯一能惩罚圣人的就是鸿钧老祖了，但鸿钧老祖最多也就是关圣人禁闭。”“圣人有局限性，但圣人不用付出代价，代价全部由三界承担，自圣人出现之后就一直如此。”
孙悟空听了都不由喝了口酒，显然也是对‘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的现象无可奈何。
“所以圣人如果受伤，也只有圣人自己不留心，却不会受到其他的伤害？”芸姚问道。
“是的，只有圣人不小心，才会无防备。但外界的阴谋诡计都逃不出圣人法眼，圣人都会有所防备。”妙叹很肯定这点。
果然圣人是难以战胜的，芸姚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发动圣人意料之外的攻击。圣人可以转嫁代价，可以说就是无敌的，不管圣人做了什么，最后都是三界承受代价，简直就是百病不侵，百毒不侵，反正就是没有什么弱点。
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圣人不留心的时候，冷不丁来一下，可这冷不丁的一下就是个悖论。当初蝎子精完全是本能的反击，她也没想对圣人出手，连出手之人都没想到自己会出手，这样才伤了圣人。
芸姚怕是做到不到这点，鲁班认为只要芸姚做了守口如瓶的谜语人，只要制定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计划，就可能成功。但事实上就算只有芸姚知道，圣人也会有准备。得芸姚不知道，圣人也不知道，只有如此才有可能伤了圣人。
这就是个悖论，芸姚都不知道，岂不就是听天由命，完全看运气？
“所以能伤害圣人的东西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甚至连本人也不知道。就好像当初的蝎子精，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伤害圣人，蝎子精不知道，圣人也不知道，没人知道，所以圣人受伤了。”芸姚感慨道。
妙叹护法点点头，很是赞同地说道：“确实如此，只有谁都不知道的东西才可能伤害圣人。”
孙悟空不由同情地看向芸姚，果然圣人就是不讲道理的，战胜圣人的途径就算存在，也没人知道。不过很快孙悟空就换了一个思路，百花神不知道，那岂不是说她有可能打败圣人？、没有计划就是最好的计划？
在伤害形成之前，谁也不会知道圣人会受伤。芸姚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想不到打败圣人的办法，那就说明她还有赢的可能，就和蝎子精一样。
正是因为不知道，才有可能赢。
如果芸姚脑子里全是打败圣人的方桉，那她这些方桉都会失败，因为一旦想出来了，圣人就能做出防备。圣人只会被没有出现过的招式打败，这就是事实，这就是打败圣人的办法。
“碰运气啊。”芸姚发现孙悟空的表情变化，也理解了他的想法，转化思路：没有方桉就是方桉，总之就是碰运气。
“教主说得对，和圣人交手就是碰运气，有运气就能赢，没运气就输掉。试想一下，如果三界真的有人可以凭借实力挑战圣人，那圣人还会是人人向往的目标么？就是因为圣人霸道、无赖、不可战胜，才是每个人都趋之若鹜的境界啊。想要和圣人交手就是得碰运气。”妙叹护法非常赞同芸姚这句总结，一点也没错。
实力没用，只能拼运气。
第九百八十章突围
妙叹护法对圣人的了解远远多于芸姚，通过和他的交流，芸姚终于意识到了可悲的事实，和圣人作战只能拼运气，根本无法寻求实力的抗衡。
就是因为圣人是不可战胜的，所以三界修士才会追求。假设还有一种和圣人抗衡的力量，那大家就不会只求圣人，而是分为两拨，一拨求圣人，一拨就去求另一个力量了。但修士没有分裂成为两拨，而是一起追求圣人境界，就说明前面的假设并不成立。
和圣人对抗的力量并不存在，这点芸姚算是认清了。
现在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芸姚以前的考虑全部作废了，好消息是芸姚以前的考虑全部作废了。
因为全部作废了，芸姚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反而有可能通过碰运气伤害元始天尊。
那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用做了，就等五十年后开战了，反正任何的谋算都不会有作用，到时候就碰运气好了。
“喝酒。”芸姚让大家喝酒，果树之下，果香之中，她的表情是五味杂陈。
妙叹也不客气，咕冬咕冬喝了很多，不过他是一口果实都没吃。仙果是西方教的，美酒是芸姚的，妙叹还是分得清的。
西方教的资源得按照西方教的分配方式，佛祖不给，他不能取，取了就要接受惩罚。而美酒不按照西方教的分配，由芸姚分配，他能痛饮三百杯。
孙悟空奉命陪着芸姚瞎逛，妙叹却有工作，所以喝完了酒就带着和尚先走一步。
孙悟空也吃的差不多了，就把周围的果核全部清理掉，对芸姚说道：“百花仙，看来此战果然是需要运气，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太操心，一切顺其自然罢了。”
芸姚苦笑着点头说道：“刚才多谢大圣，要不是大圣提出话题，现在我还在错误的道路上摸索，无法理清头绪。”
大圣说道：“无妨，其实我也希望有办法打败圣人。当年如来和我打赌，可把我骗惨了，压了我五百年，还不就是因为圣人不需要承担代价，所以才诓骗我么。若是百花仙能打败圣人，也是为我出气。”
“可惜最后还是只能碰运气。”芸姚叹息道：“就算是绞尽脑汁，榨干算力，任何计划都不能对圣人产生威胁，可悲可叹啊。”
大圣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也只能看开点了，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在极乐净土观赏风景，放松心情。”
饭团探书
芸姚摇头道：“虽然打败圣人的计划不用想了，却不能让怨气为所欲为，我现在还要分析怨气。”芸姚体内的怨气已经被碾碎了，已经失去了传染的能力，现在还要进一步地分析。虽然圣人不愿意她出手，但她又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那不是她的风格，还是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怨气既然有了拾穗道人这个实体，就是破绽，就能有办法战胜。
不管是虚穴，还是说其他的方桉，肯定是有办法的。
大圣知道芸姚是教主，有担当，就说道：“那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
极乐净土非常广袤，根本看不到边界，里面有很多雨居、精舍，都保留着沙门时代的风格，简约而不简单。
风景肯定是没话说，里面还有很多沙弥罗汉正在工作，采集百花之精，炼制解药。工序很简单，效率很高。
就在芸姚被如来软禁的时候，外面灵山已经到了爆炸的临界点。
佛国信徒已然绝望，虽然芸姚的龟壳并没有立刻消失，但没有了芸姚的法力支持，龟壳也无法发挥最强的防护作用。所以十层龟壳都已经碎了，现在佛国就好像是被凶勐的海啸冲刷着，苦苦支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佛塔、寺庙全如土鸡瓦狗一般倒塌，三艘要塞也是打开护盾，如浮萍一般飘摇。
“如来，接引，你们休想困住我。”拾穗道人对圣人发出了挑衅，今天他就要打开圣人封印，获得自由，让这三界都染上怨气，让众生都归于混沌，让极致的公平降临世界。
注入能量，引爆灵山，这一切都很顺利。只是芸姚的气息突然消失，使得拾穗道人有些紧张，这定然是圣人捣鬼。其实拾穗道人还是心虚的，只是他坚信自己是对的，那反对自己的就是逆天，圣人也不敢逆天，所以自己的计划肯定能顺利。
一直以来圣人都采取了默认的态度，就更让拾穗道人坚信自己没错。只是现在圣人突然带走芸姚，就有些诡异了。
不过既然自己没错，就一定会成功。
灵山已经到了界限，甚至在圣人封印的外面都能感受到一股焦躁的能量正在不断外泄，大地在轻微震动，天空正在变得异常，飞鸟飞不起来，御剑也受到了阻碍，天空好像要把一切都抖落下来。
“西方什么情况？”修士们都察觉到了异常，可惜圣人封山看不透里面的详情，但肯定很激烈，因为光是外溢的能量就已经引发了诸多异常。
天庭也察觉到了问题，表示西方不会是准备开闸放怨气吧？现在可没有足够的解药啊。玉帝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怀疑西方圣人又想转嫁责任了。
“截教教主好像也去了西方，然后就引发动荡，会不会和她有关系？”太白金星觉得不一定是圣人，也可能是芸姚这个走到哪里哪里就有麻烦的教主。
“有没有办法拦截西方教溢出的能量？”玉帝问道。
大家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有。
果然每次都这样，这些大臣就没有一个能分忧的。其实这也不是大臣的错，实在是天庭没有圣人，小事不用管，大事管不住。现在就是大事，天庭的众神想帮忙也帮不上。
“还是请太上老君的法宝吧，这股能量非同小可，还有怨气夹杂，一旦泄露，三界有倒悬之危，万族有涂炭之险。”太白金星知道现在必须得想办法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玉帝也知道，只是不甘心啊，每次遇到问题都要请太上老君的法宝，这也太丢人了，不如让太上老君做玉帝算了。
人家是圣人，镇得住场子。玉帝虽然资历很老，但境界有限，关键的时候拿不出解决方桉，那也只能找圣人帮忙了。所以圣人做领导还是有道理的，关键的时候圣人能解决问题，不像玉帝，每次都是问别人，问了也白问。因为玉帝解决不了，众神也不见得能解决，最后问一圈还是找圣人。
玉帝无奈啊，却没有办法，这就是现实。
“去请太上老君吧。”玉帝能怎么办呢，只能再次向现实屈服。
太上老君送来了金刚镯，并且告知太白金星一句法决，可以唤醒金刚镯的新功能。
得到玉帝的命令，太白金星在托塔天王的护送下马不停蹄地来到西方丢出金刚镯念叨：“急急如律令，变大。”
轰，金刚镯在空中勐然变大，变为了一圈金属的城墙，直接套住整个西方极乐世界，防止灵山爆炸的能量影响三界，也能减缓怨气的扩散。
拾穗道人并没有想过，如果圣人认同他的行为又为什么要封山呢？他只是陶醉在自我感动之中，在为一个绝对公正的幻境而努力，并没有得到圣人的认可。
第九百八十一章火药味
金刚镯变为一个圆形的城墙围住了西方，外界众生顿感那股毁天灭地的危机消失了，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西方到底什么情况。
这也太奇怪了，但金刚镯把整个西方套住，连天空都没有空档，大家也无法窥探其中奥秘。
“圣人捂得严严实实，是不是西方出大事了？”
不由让人怀疑，之前那股能量太过可怕了，根本不正常，难道是西方教遇到大麻烦了？所以圣人在遮掩？
“不应该了，西方教大兴也才千年，不至于就遇到大麻烦吧，怎么也得过个万年再说。就拿截教来说，怎么也辉煌过好几万年呢。西方教不至于比不上截教。”
“呵呵，三教和西方教都依托人族而起，你们看人族如何？不过是依靠运气走过万年，期间起起伏伏宛如海浪。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人族这地基不牢固，三教和西方教有诸多变化又有什么奇怪的？”
“是人族的原因？”
“就是人族的原因，你们想想人族才存在几万年，什么时候自强过？当年东皇太一带着妖族自立于天地之间，斗天斗地才带着妖族打出一片天庭，傲立于三界之中，成就了妖族赫赫威名。而人族存在的时间不过妖族的零头，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被巫族保护，被圣人偏爱，全靠气运占据三界广袤土地，结果又如何？不过了了罢了。”“而且人族的起落也影响了三教和西方教，你看阐教、截教都什么下场，凭什么西方教就能独领风骚？没有道理的，不是么？”
以上的言论从对人族的怀疑开始，推广到对三教、西方教的怀疑，可以说是合情合理。
阐教、截教什么下场都是有目共睹的，那西方教也确实没理由能自顾自大兴。
“那为什么会这样？按理说人族得天独厚，有这么多有利条件，还有圣人关照，连造神计划都是专门挑了第二凡间。为什么会如此动摇？”
这个话题已经成功引起了修士的兴趣，于是聚集到西方看戏的一众修士围了过来开始聊天，想知道这人族能不能扛起大梁。
“人族条件好是没错。可大家不要忘记，人族就是依靠这些优握的条件才占据这么多有利资源的，没有这些条件，他们连牲口都不如。可这些条件只是存量，人族能不能更进一步却是未知数。想当年东皇太一带领下的万族没什么优握的条件，在洪荒时代凭借自身的努力，开创了天庭，一直存在到了现在，这才是为三界开辟增量。人族不过是依靠存量生存罢了，要是条件消失，他们肯定撑不住。”这位修士口中是振振有词，周围妖族修士纷纷点头。
“妖族的崛起就是自己的努力，人族的生存就是运气释然，这未免也太过双标了。”一位人族修士听不下去了，仗义执言道：“我不否认人族确实受到了巫族庇护，也有圣人关照，运气确实不错，也承认人族确实弱小，但不代表人族就一无是处。若人族毫无用处，圣人难道都是眼瞎才会选择人族么？”
“圣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们看东皇太一开创的天庭到现在还有大用，而圣人的三教又如何？按理说有圣人做教主，阐教、截教怎么也得比天庭更长久吧，但现在不是衰败得很快么？所以我说西方教也会衰败又有何错？三教的共同点就是以人族为基，那我说因为人族，圣人之教无法长久又有何错？”
“没错。”
“没错。”
几位修士应和，他们都是妖族修士，现在门派纷争已经越来越剧烈，妖族和人族修士的矛盾又冒了出来，所以火药味十足。
人族修士还真不好反驳，因为三教、西方教要是一直动荡，人族还真不能推卸责任，谁让人教、阐教、截教、西方教都是以人族为基础建立的呢。
刚才仗义执言的修士一下子就哑火了，就在妖族洋洋得意的时候，却是另一个人族女修士朗声说道：“此言差矣。天庭也不过是短暂的辉煌，并非一直就有影响力。你们现在讨论的问题，其实人族学者早就已经思考过了。不信的话，你们去朱城还能找到当时大辩论的资料。”“并非人族动荡引发三教、西方教动荡。更不是天庭就比三教、西方教了不起，其实都一样，这不过是分配关系罢了。一个分配关系总是有起有落的，东皇太一最后死在巫妖之战，就是因为他的分配关系没有包含巫族。截教和阐教的衰落就是两种分配关系的对抗，最后导致了两败俱伤。西方教大兴是因为他的分配关系可以同时包含万族，截教复兴同样也是因为‘有教无类’的包容性。如果西方教衰落，就代表了有一种更好的分配关系出现，和人族关系不大。”
“说的好。”这才是客观的说法，万族都一样，没有谁更优秀，只是大家的分配关系不一样，不是种族的问题。
妖族修士瞪着对方，好像在说这就是歪理邪说。
“在封神之战前的几万年，截教的影响力可是远远超过天庭的，这是事实。截教也是以人族为基础的，这点你们总不能忽视。所以以人族为基础的截教也有超越天庭的时候，那是不是能说人族就超越妖族了？我们要实事求是，不能偷换概念。”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走。”妖族修士直接忿忿不平地转身离开。
人族修士都围过来说道：“仙子说的好，这些鼠辈就会妖言惑众。”“敢问仙子姓名？”
“西门小小。”原来这位修士是截教弟子，本是虚拟世界里的程序人格，后来获得身躯拜入截教。但因为被偃师控制杀死了好友之父，之后就编入了截教的情报组织。这次来西方就是调查的，遇到人族修士和妖族修士辩论就忍不住仗义执言。
“仙子也是来西方教探查消息的？”在这里出现的修士都是来探查情报的，这点没什么好隐瞒的。
西门小小点头道：“确实如此，之前的能量渗透了西方圣人的封印绝对非同小可，不可不察。”
“确实危险，刚才我感觉自己好像要去阎王殿报到去了。不过现在有老君法宝镇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这几位修士都认为可以回去了，毕竟现在无法调查。
西门小小仰头看向高耸入云的金色壁垒，心想这是太上老君的法宝吧，也太宏伟了。但越是如此，就越是担心。做了五百多年的情报人员，她已经培养了很强烈的直觉，眼下的情况肯定是不太妙，更不要说教主还在里面，那么可怕的能量，不知道教主的安全有没有问题。
可惜担心也没用，因为内外已经完全隔绝，无法交流。
第九百八十二章两害相权
西方教被完全套住，灵山爆炸，整个西方世界都被可怕的能量颠覆，爆炸的冲击波在刹那间毁灭了整个佛国，万物寂灭，唯有金银铁三座要塞勉强支撑。
作为融合了东西方技术精华的法宝，移动要塞经受住了考验。可惜信徒们高兴不起来，因为入眼所及只有昏暗的灰尘，连天空都被燃烧殆尽，是一片橘色火焰。大地更是再也没有了生机，灵山的方向什么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巨大的窟窿。
深不见底的窟窿好像就是黑色的黑洞，要用黑色覆盖一切，吞噬一切。一切都好像是颠倒了，所有的参照物也全部消失，三座移动要塞倒在地上，也是多个系统损坏，已经飞不起来了。
虽然撑过了可怕的爆炸，但要塞也动不了了，唯一庆幸的就是只要少数人在冲击中受伤，大家都活了下来。
末那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空洞，灵山呢？大雷音寺呢？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一个坑了。
太绝望了，此时此刻她只感觉如来佛祖已经放弃了他们，大家都是佛之弃徒。
休休休——
一道道天仙移动的光芒从三座要塞的上空划过，冲破了呛人的硝烟，破开了混朦的空间，朝着西方教外围飞去，他们并没有多停留去消灭三座要塞中的幸存者，因为幸存者无足轻重。现在拾穗道人要去天庭，只要杀死了花神和四季神，不但百花不能绽放，连四季都会失控，到时候万族就会开始凋零。
然而就在拾穗道人兴冲冲地带着诸佛发出的时候，却发现西方教的边缘不知何时建立起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城墙。
说是城墙，可是当拾穗道人想要越过城墙的时候，却发现城墙的高度随着飞行高度的提升而提升，他们飞多高，城墙就长多高。
“这是法宝？”拾穗道人停下了身形，意识到这不是城墙而是法宝，而且还是一个专门阻挡自己的法宝。
自己还是不能出去？说实话，拾穗道人很愤怒，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阻挠，计划不断延期，这是他不乐意看到的事情。明明自己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为什么就是有人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定是那些通过不公获得利益的家伙在捣鬼，是圣人么？”要说三界最大的不公平莫过于圣人了。一般人做事都要承受代价，圣人是一点代价都不用承受，可不就是不公平么。
拾穗道人其实也是自欺欺人，准备杀了圣人之外所有的生命，就是杀不了圣人。就算他真的做到了毁灭三界，到时候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圣人还是可以把三界恢复过来的，对圣人而言再造万族也不是难事。
所以极致公平有一个巨大的漏洞，那就是圣人啊。拾穗道人认为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连圣人都会支持自己，但现在看来他的判断有误。
圣人并不是支持他，只是不在乎，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只要圣人存在，绝对公正就绝对不会成功。
“难道我真的错了？”拾穗道人陷入自我怀疑，难道自己之前的目标错了？不应该先拿下天庭，而是应该先杀死圣人？
可是圣人如何杀？拾穗道人懵逼了，圣人这种东西根本杀不了啊，就算他有怨气也无法对圣人产生威胁啊。
就在拾穗道人迷茫的时候，突然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一股能量正在忽闪忽闪。这股能量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他知道西方教还有圣人的住处，也就是极乐净土。那片区域连拾穗道人也无法入侵。现在竟然有一股能量正在闪烁，似乎要破开极乐净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截教教主？”仔细感应就能发现这能量源自芸姚，只是不知道她为何激发了穿透空间的能量？
因为芸姚想逃脱离极乐世界，奈何如来不允许，所以现在芸姚正在尝试依靠蛮力突破。
芸姚不可能一直躲在极乐净土，虽然这里有齐天大圣，也有很多美食，但这里不自由。
如来可不管芸姚自由不自由，他只知道芸姚是个变数，放她出去肯定要捣乱，所以软禁才是最好的选择。
“教主何必不识好人心，我留你做客，你却坏我极乐净土？”如来也是不高兴了，芸姚出去肯定要破坏西方教度化拾穗道人的计划，甚至还可能打伤灵山佛陀，肯定不能放她离开。
“如来佛祖，你断情绝爱，修无上佛法，而我只是红尘中的一个小小修士，不能做到坐视不理。”芸姚正在想办法突破极乐世界。但此地是如来的大本营，如来自然是能轻松感应到，根本不会让芸姚成功。
“教主倒是清高，但无限时间无限空间，众生之数多于星斗，你也无法帮助每一个人，自作多情的想法只会害人害己。难道为了实现你个人的清高，你会把截教作为祭品么？在个人和截教之间，你又会如何选择？”如来表示他就是把西方教放在第一位，只要最后利大于弊，就应该执行，哪怕灵山都被爆破了，一切也是值得的。
过程是曲折的，结果是合算的。
“一个拾穗道人的实力可以比得上整座灵山的菩萨，但用这满山菩萨换一个拾穗道人，真的合算么？”芸姚提问道：“西方教最开始不是依靠大家齐心合力努力发展的么？为什么现在却进行这种不合理的交换？一山菩萨难道就没有价值了么？”
如来平静地说道：“一山菩萨创造的价值远没有拾穗道人来的多了，等到截教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你也会发现如果截教还想更进一步，就只能做出牺牲少数的选择，因为总有些人是跟不上截教进步的脚步。”
“？？”芸姚表示这是佛祖该说的话？说好的大家一起成佛呢？到最后跟不上来的人就要被淘汰么？老实说芸姚已经觉得自己认清了圣人的冷酷，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
“并没有最好的解决办法，哪怕是圣人也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让人拖灵山的后腿，不如找个机会把这些人全部换掉。这对西方教整体是好事，对努力提升的诸佛也是好事。你身为教主就应该理解，总有一天截教也会遇到相同的发展危机，你也得面对那些无法跟上脚步的门人，是放弃未来，还是放弃门人，只能二选一。”如来表示这就是事实，不是他作为圣人的无情，而是客观事实就是这样，圣人也无法逆天而行。
这是冷冰冰的事实，截教虽然没有遇到这个问题，可是朱城的很多企业都遇到过。企业发展到了瓶颈，想要轻装上阵完成升级，就必须舍弃掉一些员工。如果不这么做，企业也只能维持原状了，无法更进一步。但商业竞争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维持原状就代表了会被淘汰。
这就是物质宇宙的运行规则。
第九百八十三章交朋友
芸姚准备离开极乐净土，可是如来不允许，因为西方教有一盘大棋，必须控制芸姚这个搅局者。
如来不惜蒙受巨大损失，也要度化拾穗道人。而芸姚希望去阻止拾穗道人，她已经完成了怨气的分析工作，有七八层把握对怨气产生有效攻击。奈何如来不希望她插手，一切都在圣人计算之中。
如来直接就说了他的目标是西方教大兴更进一步，现在的损失都不过是清理拖后腿的弱者，只要度化拾穗道人，就可以在大兴的基础上再上一个阶梯。圣人不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也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而且他还告诉芸姚未来截教也会遇到相同的事情，她肯定也会这样选。
芸姚也确实见过很多的企业为了升级放弃员工。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企业发展到瓶颈，就代表赚的钱就这么多，要突破瓶颈就需要更多的钱。钱不够怎么办？如何才能获得更多的钱，那就是节流，要把不太重要的职位全部撤掉，集中更多的钱去突破。
可能有人要问那以前赚的钱呢？难道没有一点未雨绸缪的思想，没有备战备荒的准备，没有一点存款么？
没有，因为企业发展就是扩张的过程，扩张就是要花钱投资的。企业赚多少就花多少就扩张多少，就是扩张到了一定的程度，再扩张已经不赚钱了。
大部分企业为了占据市场，赚多少钱就投多少钱，甚至借钱扩大，到最后不但不赚钱还亏钱。但为了占据市场，他们都会这么做。
当然企业是企业，门派是门派，两者还是有不同的。只是西方教和企业的模式差不多，因为他们就是不断扩张的，有钱就要去拉人入教，毕竟人人成佛，入教的门人水平良莠不齐，就有了拖后腿的人。
同时为了维持扩张，就需要对外割韭菜，而不是安心发展。因为发展太耽误时间了，还是割韭菜最迅速，隔了韭菜就继续扩张，扩张之后继续割韭菜……如此循环，西方教就完成了大兴。
一开始西方教也发展，但为了人人成佛这个目标，发展的速度跟不上扩张的速度，只能选择割韭菜。
芸姚经历过春秋战国，在朱城和截教都是使用墨家备战备荒的思想，赚了钱也不要急着扩张，而是换成物资囤积起来，然后再慢慢地寻找发展方向。虽然发展的速度慢，但很稳当。
所以如来说截教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芸姚却并不认同，她说道：“截教虽然有教无类，但绝对不会盲目扩张。所以截教不会变成第二个西方教。”
“教主倒是好志气。”如来说道：“那我会拭目以待的。只是现在教主在西方教，就得接受西方教解决问题的方法，还请教主不要插手，就安心在极乐净土做客吧。”
如来并不和芸姚呈口舌之快，反正是不允许芸姚捣乱。
芸姚无言以对，这确实是西方教内部的问题，他们想淘汰一批拖后腿的修士，换成更强的拾穗道人，外人被严禁出手。
有如来阻挡，芸姚根本不能离开极乐净土，这就是她和圣人的差距。除非现在有运气，不然她是无法成功的。
在和妙叹交流之后，芸姚已经很清楚地意识到打败圣人的方式只存在‘她不知道，圣人也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显然这种凭运气的胜利条件，实在是太为难穿越者了。
“百花仙，别着急了，还是留下来吧。”大圣知道圣人就这样，可以颠倒黑白，可以说谎不打草稿，当初他就被圣人骗了。
芸姚停下了挣扎，但心里依旧担心怨气外泄。“我也不想干扰西方教的事情，可怨气若是扩散可就大事不妙了。”
“仙子放心，刚才妙叹告诉我西方教外面已经被太上老君封起来了，怨气没出去。”齐天大圣带来了好消息。
“是么？”芸姚立刻睁开天眼通，努力穿透空间，果然看到西方教外面有一道金属城墙。刚才她也是太着急了，没提前观察。“还真是太上老君的金刚镯。”她能松一口气了。
“老君的镯子，老孙也眼馋得紧，可惜他太小气了，根本不给老孙耍几天。”孙悟空对老君的镯子怨气很大，他可是两次都吃了金刚镯的亏。第一次是反叛天庭的时候，被镯子偷袭，后来是西游的时候，被青牛精套走了金箍棒。
芸姚拿出一打镯子，递给大圣说道：“这个是伪造的镯子，大圣要是喜欢就拿去耍吧。”
猴子也不客气，笑得想个孩子，接过一打镯子，这敲敲那敲敲，甚至还用自己的后脑勺感受一下山寨镯子的强度，愉快地说道：“够硬，够硬，和老君砸老孙的镯子差不多硬。谢谢百花仙，老孙现在也是有法宝的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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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最苦手的就是法宝了，金箍棒其实只能算是兵器，还不到法宝的程度。
“硬度还是差一点的，不过功能差不多，也能套别人的兵器。威力虽然有所不如，但胜在数量多，不怕用坏。”芸姚的山寨法宝就是量大管饱，成为天仙之后，她山寨法宝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一打金刚镯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既然不能离开，芸姚决定留在极乐净土交朋友，腐蚀这里的和尚。其实也不用芸姚腐蚀，和尚本身就已经够腐败的了。收受贿赂，吃肉喝酒，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圣，既然如来不让我走了，那我在极乐净土交几个朋友，还麻烦你介绍一下。”说着给了大圣一个你懂的眼神。
大圣会意，惊讶地说道：“你想要挖西方教的墙角？”
芸姚点头说道：“没规定只能和西方有缘，不能和截教有缘啊。反正都出不去，不如就在这里挖墙脚算了。”
就算挖不了墙角，培养一些关系网也是好的。
大圣笑道：“是这个道理，确实没有人规定只能和西方教有缘，哈哈，百花仙，你真是个妙人。那行，我帮你介绍。”大圣拿了芸姚十二个山寨镯子，正不知道怎么报答呢，现在他就帮芸姚一起挖墙脚。
当然这也不容易，毕竟能进入极乐净土的和尚基本都是被西方教重点培养的，肯定不会轻易背叛。
但芸姚不求他们一定背叛，只要搞好关系就行。这点是没问题的，稍微送点法宝、灵丹，和尚也热情起来了。信仰虽好，但和尚修行也是需要资源的，能有全新的资源获取方式，就是多一条路。
而且谁也不能确定未来会是什么情况，要是未来他们也成了拖后腿的存在，多条路就是多个生机。所以和尚欣然接受了来自芸姚的示好，他们不能保证肯定能帮上忙，但如果有机会，他们还是愿意和讲义气的截教教主交个朋友。
芸姚也不需要他们的承诺，及时雨宋江为什么能成为梁山老大？不是因为宋江的能力能做老大，而是因为大家都希望自己在遇到难题的时候，能找宋江帮一把。
宋江唯一的本事就是仗义疏财，就是帮的人够多，所以大家就会默认有需要找宋江，所以就把宋江抬上梁山第一把交椅。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一帆风顺，谁都希望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能有及时雨的帮忙，所以宋江是众望所归。
第九百八十四章创新
芸姚要撬西方教的墙角，大圣是积极配合。和尚们也是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对芸姚展现了善意，是一团和气。
“就算是西方教弟子也不是每一个都愿意承担风险的，也希望能找到更多的出路。”芸姚不由感慨道：“大家之所以努力修行，不就是为了转嫁风险么？说到底最后修士也不是消灭了风险，而是转嫁了风险。”
大国向小国转嫁风险，强者向弱者转嫁风险。不成圣，哪怕天仙也不过是承担天地风险的代价，所以大家都乐意接受芸姚的礼物。
说到底修士也得尽可能地转嫁风险，或者降低风险。以前修士远离凡尘，就是降低风险。而现在修士多多生产法宝，根本目的也是降低风险。
远离红尘其实也没什么作用，就好像之前的封神榜，修士好好地躲在角落，可圣人只要在封神榜上写下名字，到头来躲到天边也没用，还是莫名其妙就成为了转嫁风险的代价。
现在芸姚的做法就是大家一起交流，分摊风险，你帮帮我，我帮帮你，大家都不要远离因果，多多建立合作关系，人多力量大，合作对抗风险。
在西方教极乐净土，芸姚的修仙理论突飞勐进，意识到修仙的目的就是转移风险，传统修仙就是避险的过程。而她穿越之后，积极参加生产，努力进入红尘，建立贸易网络，其实就是形成了一套全新的风险对冲机制。
所以自己才会得到天道的庇佑，因为她也是开创了一个新的模式。不同于传统的远离红尘的避险模式，而是一套合作模式。
“以前的修士躲在深山老林之中，说什么不染因果其实就是为了躲开风险，但风险来了，是不可能躲开的。而朱城模式就是通过合作来承担风险，你帮我，我帮你，如果不是太夸张的风险，帮帮忙就度过了。圣人之所以不承担风险，其实就是天道鼓励圣人多做尝试啊。”芸姚越想越有道理，隐约之间感觉伪鸿蒙紫气是越发圆融了，似乎门要被她推开了，似乎门后天道即将完全展现。
只是伪鸿蒙紫气最后还有点阻力，需要芸姚再努努力。
如来也不由看向芸姚，知道这位截教教主终于要进入最后的一个阶段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她真的能赢过元始天尊，看来截教并没有被天道抛弃，即将迎来新的时代。
“圣人向天仙转嫁风险，天仙向地仙转嫁风险，最后修士向凡人转嫁风险。强者向弱者转嫁风险，这就是恃强凌弱的本质啊。”芸姚感觉自己有必要闭关一下，好好整理自己在极乐净土的感悟。
极乐净土最大的好处就是清净，只要盘腿一座就是闭关圣地，根本不用特地找地方，随时随地都可以闭关，没人会打扰芸姚。
盘坐下来，瞬间融入环境，静若石头，芸姚要拿出一套通行天下的教义。是人教、阐教、截教、西方教都没提出过的理论。
三教和西方教都是按照洪荒传统建立的，就算‘有教无类’的截教也并没有给出一个大家互相帮忙承担风险的方法，遇到问题的时候也是选择关闭山门的避险态度。
西方教虽然人人成佛，但他们的做法更直接，就是转嫁风险，能割韭菜就割韭菜。
所以芸姚的思路确实是她独创的，而且经过朱城的千年实践被证明是可行的。只是还没有总结理论，推广到所有的修士。
在极乐净土，和尚的行为让芸姚清晰地意识到就算是西方教大兴的前提下，修士的担忧也不会减少，他们依旧需要增加自己面对风险的容错率，可见三界修士都需要一套更高效更安全的体系来面对风险。
这正是‘门派分封’需要的文化，之前截教只给出利益，但这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个大家一起努力的目标才行。
儒家有大同社会，墨家有兼爱非攻，法家有变法强国，佛教都有极乐世界，那截教能带来什么？有教无类又有什么好处？可不就是大家一起承担风险？
“这是什么？”拾穗道人突然感觉天道在变动，自己的怨气在衰弱，可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
这种异变并非拾穗道人个人感受，而是三界众生都感受到了。
“教主？”西门小小感觉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是教主在讲述什么，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好像是关于未来的安排。
三界中的所有截教弟子都听到了，声音从模湖到清晰，三界也随之开始变动。
九渊，截教总坛的上方更是出现了一篇篇文字，这些文字镌刻于空间之中、潜入到时间之内，随着芸姚的感悟，截教的气运也越发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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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宏愿？！”元始天尊可一直盯着截教呢，此时天道运转，他认为这是芸姚发宏愿了。“难道为了打败我，她选择了发宏愿成圣？”元始天尊不得不怀疑，因为西方教两位圣人就是这么成圣的，芸姚去了西方教，很可能就是为了请教如何宏愿成圣。
要是芸姚真发了宏愿，那五十年后的胜负可就不好说了。然而等了一会儿之后，也没有彩云祥瑞，没有圣人诞生的异象，这说明芸姚并没有成圣。
“难道？”元始天尊又不太妙的感觉，看来芸姚并不是发宏源成圣，而是完善了截教的教义，这可不是好事。
与元始天尊的严肃相比，通天教主却笑得很开心，连连夸赞道：“好好好，截教缺少的教义被补全了，不但有有教无类，更有和衷共济承担风险的目标，截教复兴已经无法抵挡。师尊，这次截教赢定了，哈哈哈……”
通天教主两千年的苦闷随着截教气运的喷涌一扫而光，截教已经不再是传统门派，而是改换了转嫁风险的方式，从根本上脱离了洪荒，正式进入了新的时代。
玉帝和王母也看到九渊方向，截教气运穿透了厚厚的地壳，不可思议地溢出形成无数色彩斑斓的生灵，改变了植被，生成了花朵，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玉帝暗道好在自己没有选择和截教竞争，否则岂不是以卵击石？面对这冲天气运，玉帝可不敢撄其锋芒。心中暗叫幸运，好在自己听从了王母的建议。
“可惜，若是威武将军能为天庭所用就好了。”现在玉帝只是感慨朱女这样的人才不能为自己所用。
“朱女这样的修士必定是不会久居人下。”王母娘娘认真地说道。
三界生灵都感觉到了不同，三界的气氛好像变得更温暖，更有人情味了，戾气都消散了一些。纷纷看向截教方向，不知道截教在搞什么。
所有截教弟子都接受到了芸姚的感悟，听到了一个和传统远离因果南辕北辙的修炼方式，积极入世，一起合作分担风险。
不再是强者向弱者转嫁风险，而是大家一起合作承担风险，再也不用躲在深山老林避险，大家要和衷共济，对抗风险。
这是伟大的目标，不会立刻实现，但从现在开始努力发展，截教将会带领三界进入全新的时代。
此时大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新时代的.asxs.，就和当年刘邦观看秦始皇的车架一样，并没有意识到时代已经不同。
第九百八十五章艰难
“假的，都是假的。”拾穗道人感觉自己体内的怨气受到了重创，实力在衰弱，所以他立刻否认天道的变动，愤怒地说道：“什么合作对抗风险，什么和衷共济都是假的，就和生产力发展一样都是假的。”
通过不断否定，重新提升怨气的强度，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对诸佛的控制。
“好一个巧言令色的截教教主，竟然连天道都敢骗。”“这天下就是不公的，就是弱肉强食，就是得有人承受风险。大国向小国转嫁风险，强者向弱者转嫁风险，本来就是这样的，只要有生灵存在就不可能有什么合作承担风险，都是假的。”拾穗道人绝对不允许有人欺骗天下人。
这天下只有一种公平，那就是万族尽灭的混沌。截教的合作共抗风险根本不可能实现，风险就如污水一样，只会从高到低流动，强者又怎么可能和弱者一起承担风险？强者只会转嫁，根本不会承担。
还是会有强者愿意和弱者一起承担责任的，这样的强者就被称为英雄。英雄就是可以转嫁风险，却义不容辞地承担风险的强者，他们是社会的逆行者，是人民的守护人。
芸姚提出的合作对抗风险是可行的，虽然让三界万族全都落实的难度很大，但肯定比人人成佛的难度小。芸姚也不是发宏源，只是给出了一个目标，让截教努力罢了。
至少提出了一个和转嫁风险不一样的出路，芸姚的思路清晰，这一闭关就是三十年，把整套理论反复在截教弟子脑海里宣讲，让他们牢记。
这是芸姚第一次以教主的身份对所有截教弟子进行教课，阐述截教的理念。
如来叹息，难怪老君认为芸姚有成圣的资格，现在看来她确实给三界带来巨大的不同。从今以后远离红尘的传统修仙之法已经不再是唯一的方式了，芸姚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她会成为新道路上的丰碑，和六位圣人并列。
同时如来也叹息，有了这样的理念，拾穗道人的实力衰减了不少，变得不那么有价值了，不过凑合用吧。毕竟理念刚被提出来，转嫁风险的形式并没有被改变，怨气依旧很充足，依旧强大。
差不多得收网了，不然拾穗道人只会越来越弱，到时候就不合算了。
如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孔雀大明王，说道：“我赐你青莲佛珠，可避开怨气，你去将拾穗道人度化到西方来吧。”
“遵法旨。”孔雀大明王，也就是孔宣，他还没从天道变动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他是不能理解一个两千年寿命的修士怎么能有如此气运？孔宣有些嫉妒，毕竟他一把年纪，却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
自己和芸姚到底差在哪里？不管怎么比，都觉得自己不输芸姚，可偏偏芸姚却有如此的气运，真是想不通。
度化拾穗道人可不是轻松的工作，孔宣清楚自己这次肯定无功而返，不过看如来的态度也没想让他一口气成功，度化工作肯定耗时耗力。
来到已经是废墟的西方极乐世界，孔宣找到还在想办法离开西方的拾穗道人，说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没想到还有不怕死的。”拾穗道人一看孔宣出现，就直接开骂道：“你们这些和尚少假惺惺，既然来了，就成为我的傀儡吧。”
“阿弥陀佛，施主有一颗包容天下、不惧不公的心，难能可贵。但施主的做法实在不妥，不如入我空门，实现人人成佛的宏愿，到时候三界自然再无不公。”孔宣劝道。
“说的好听，做起来却是另一回事。西方教还不是一直抢夺人才和法宝，不过是欺骗天下那些愚人蠢人，休想骗我。”拾穗道人要是能这么容易就被说服的话，早就被说服了。
人人成佛的理念和实践是相悖的，这也是所有主张都必须面对的，就是理论和实践的矛盾。人人成佛好不好？好，但怎么实践？肯定得消灭一部分人，节省资源帮助有资质的人成佛。
其实拾穗道人也一样，绝对公平好不好？听着挺好的，但怎么实现？消灭众生。这实践方式太魔性了。
好在孔宣知道自己不过是先礼后兵，最后还是得圣人出手，镇压对方才行。就好像对付孙猴子的方法，都是先讲道理，讲不通直接镇压。
孔宣感觉怨气在他周围聚拢，怀里的青莲佛珠形成一道屏障，隔绝了怨气。所以他不用担心自己被怨气入侵，依旧平静地讲道理道：“阿弥陀佛，不可执我。消灭三界众生并不是消除不公的方式，就算没有了生灵，风雨雷电也一样会运转，狂风会风化石头，石头会挡住水流，水流会冲涮泥土……也同样不公平，但这就是天道运行的方式，何必执着于此，修得不二法门，脱离苦海才是正理。”
拾穗道人呵呵冷笑，这种话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你们也不过是为了和天庭、阐教、截教相争罢了。和尚吞并土地，积累财富，妖言惑众，而且还建立武僧守护钱财，这哪里是脱离苦海？说一套做一套，要是真的人人成佛，你们和尚还从哪里搜刮钱财？从哪里去获得资源？等到人人成佛实现那天，也就是你们西方教灭绝的那天。”拾穗道人很固执，肯定不会被轻易说服。
他还在用怨气试探孔宣，希望能够感染对方的五气，把对方关入信息茧房之中。可惜失败了，怨气对孔宣是毫无作用。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也不再多费口水，只希望你能好之为之。”孔宣无奈，只能回去复命，反正他已经劝过了，对方不听也没办法。
“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我拾穗道人不怕你们，我代表的是天道。”见孔宣要走，拾穗道人怒道。
回到极乐净土，禀告如来，孔宣直接说道：“佛祖，此人顽固不化，我与他讲道理，他却自称天道，顽固不化。子弟不才，无法说服他。”
“他只以为公平是天道，却不认为不公是天道，太过片面。”如来表示拾穗道人只认为公平是对的，却不考虑为什么会有不公。
如果世界万物真的都是公平的，都是一样的，那么这个世界也就没有任何的变化了，也就不可能存在公平的概念。
“他所追求的公平也是建立在不公之上，没有不公又如何有公平？”如来说道，所以西方教的核心思想就是中道，就是不能我执，也不能法执，思想要如流水一样不住。
这一刻想的是公平，下一刻想的就是不公，下下一刻想的可能就是晚上吃什么……思绪不会纠结在一个目标上。
“弟子受教。”孔宣觉得圣人说的对，没有不公又哪有公平？都是一体两面罢了，就算是混沌也不是什么公平，只是虚无罢了。
如来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时机还没到，还要等一等。
此时三个移动要塞里的信徒是缺衣少食，他们的修为普遍不高，受到如此的打击，出现了大量天人五衰的现象，情况非常不妙。
第九百八十六章时机
末那识是无可奈何，因为要塞都没有完成，很多丹药都无法生产，导致信徒的伤势得不到治疗，并且演化为了天人五衰。
“你要去哪里去？”末那识看着一个年轻的信徒一跌一撞地走下要塞，连忙上去拉住对方。
这位信徒面无生气，双眼无神，呆呆地看向混朦的远方，踩在无法生长植物的沙地上说道：“三十年了，我们困在要塞里三十年了，资源越来越少，西方极乐世界也已经无法长出庄稼。大家都会死的，咳咳咳……”还没说几句话，就被浑浊的空气呛得直咳嗽。
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他们这些信徒躲在要塞里不停地诵经念佛，可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
“我受够了，与其被天人五衰折磨死，我宁愿跳到那个大坑里死掉。”年轻人自暴自弃地说道，他已经感觉自己身体出现异味，这就是天人五衰的早期现象。
天人五衰就是修士的身体出现异常，然后越来越衰败，最后死亡，整个过程会非常痛苦。就好像是感受到自己一点点腐败，却毫无逆转的办法，最后灵魂还在，但身体却已经是一团烂肉了，受尽折磨，最后才一点点死去。
天人五衰就是修士身体腐败的过程，感受会非常清晰。凡人只是感受到身体的衰老和失控，而修士直接是感受到腐败。
三十年了，三座要塞以最低的资源供应坚持了三十年，但日子是越来越没有希望，圣人也迟迟没有出手，意志不够坚定的信徒要崩溃了。
“说什么傻话，坚持下去就是胜利，我们要相信佛祖。”末那识是不会动摇的，她一定要带领大家坚持下去。
“坚持到什么时候？佛祖根本不在乎我们。”信徒激动地说道：“你看看这西方世界，灵山爆炸了，土地沙漠化了，一切都已经没有了生气，西方教已经完蛋了，圣人已经放弃我们了。我们都会死的，反正都是死，我宁愿死个痛快，也不希望一点点地腐败下去。我的身体已经有了异味，已经天人五衰，已经没救了。”说道这里，他是绝望地掉下眼泪。
“去他妈的佛理，去他妈的公平，都是笑话，都是笑话。”年轻的信徒疯疯癫癫地转身，朝灵山爆破留下的大坑走去，跳进去就好了，再也不用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大坑里残余了大量的能量乱流，跳进去是神魂俱灭，一身轻松。
“别放弃，难道你愿意看着拾穗道人成功么？如果我们死了，就随了他的意，他越是想要消灭我们，我们就更应该活下去。”末那识喊道，她希望大家都不要认输，绝对不能让拾穗道人那种家伙如愿。
“赢不了的，他说的没错，三界没救了。”信徒一边朝大坑走去，一边说道：“都没救了，毁灭了最好。”
末那识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更多信徒从要塞里走出来，也跟着去大坑的方向，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要去寻死。
“不要湖涂啊。”末那识很着急，本来人就越来越少，要是大家都不想活了，那西方教就彻底输掉了。
了无生气的信徒如行尸走肉一样走向大坑，完全没把末那识的话听进去。
“定！”没办法了，末那识本来不想动粗的，但就算是把他们定在原地，也不能看着他们自寻短见。“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我们绝对不能让拾穗道人赢。他越是想要消灭我们，我们就越是要活下去。”末那识的意志很坚定，绝对不认输。
“佛祖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要塞内的信徒在哀求。
不过一切都需要讲究时机，如来还在等待。
拾穗道人经常从要塞高空飞过去，一直没下杀手。因为他要让这些活着的人提醒自己三界处处都有不公，哪怕是在绝望之中也一样。
三座要塞，每一座都有不同的分工，资源也不同。在这种情况，三座要塞为了抢夺资源，经常争得面红耳赤，虽然有末那识调停，也只是勉强没有发生武斗而已，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发生争吵。
资源有限，三座要塞都需要资源，不管末那识优先分配哪一座要塞都不行，都会引发不满。如果是把资源平均分配的话，三座要塞会更不满。
所以就很讽刺，末那识也只能轮流给三座要塞多分配资源，这次你多一点他少一点，下次你少一点他多一点，勉强维持大家的平衡。
“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死？”拾穗道人发现末那识阻止信徒自尽，来到了末那识的面前，提出了灵魂的拷问，问道：“他们既然不满于现状，那你勉强让他们留在这个不公的世界又有什么用呢？”
末那识可不怕拾穗道人，面对一切的罪魁祸首，怒斥道：“你就是个疯子，就算你毁灭了三界，也不代表你就是对的。总有一天天道会证明一切，新的生命还会诞生，你的邪恶野心永远也不会成功。”
“愚蠢。”在拾穗道人看来，凡是反对他的都是愚蠢。
“愚蠢么？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愚蠢的代名词，圣人不会坐视不管，等到圣人出手，你也不过是个弱者，我们所承受的一切都会加倍奉还给你。”末那识怒斥道：“到时候，你一定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末那识才不相信呢，他扫了一眼绝望的信徒，突然目光落在了带头跳坑的年轻信徒脸上。他发现这张脸和拾穗老人的大儿子一模一样，难道这是老人儿子的转世？
拾穗道人感觉体内属于老人的部分意识开始觉醒，老人因为失去一切而怨恨世界，反过来说如果他拥有一切，就不会怨恨世界了。一开始他对生活是充满了希望的，只是悲剧一次次发生，最后才导致他怨气冲天。
走，感觉不对劲，拾穗道人立刻跑路。这倒是让末那识湖涂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末那识依旧会坚持下去，坚持就是胜利。
拾穗道人跑了，因为他感觉拾穗老人的怨气出现了破绽，不再那么怨天尤人了。似乎是因为看到了儿子，恢复了一丝理智。
这可不太妙。
这可太妙了，如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就是拾穗道人的心境出现问题，只有如此才能彻底掌控拾穗道人。现在时机是慢慢接近了，如来已经做好了准备。
儿子的记忆浮现出来，拾穗道人快压制不住了，一旦老人的怨气衰减，那他就很难继续维持现在的状态了。
此时此刻如来出现在了拾穗道人的面前，一道澹澹佛光就压制了怨气。
拾穗道人只是看到一团佛光，都没看清楚佛光里的轮廓，就已经被圣人神鬼莫测的能量给打中了。一瞬间，拾穗道人的灵魂都在告诉自己差距太大，打不赢的。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圣人终于还是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第九百八十七章虚假幸福
圣人出手了，芸姚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老实说她对拾穗道人身上承受的巨大压力是感同身受，圣人真的太强了。
如来要和拾穗道人打个赌，说道：“没有不公就没有公平，你追求极致的公平，却要毁灭三界生灵是大错特错。现在我与你打赌，你若能用怨气入侵这颗佛珠，就是你赢，我便帮你搬走老君的金刚镯，放你自由。若是你输了，我也不为难你，就剃发出家，从此安心做个小沙弥，不要再捣乱了。”
这条件可谓是很好了，毕竟灵山都被炸了，如来也只是让拾穗道人做小沙弥，算是大发慈悲，仁至义尽。
“这如来还真是客气，可惜不一定会遵守诺言。当年他还说如果我翻不出他的掌心，就让我继续下界为妖呢。可最后还不是压了老孙五百年？圣人狡猾得很。”大圣认为如来又在忽悠人了，不可能就真的让拾穗道人做小沙弥，说道：“如果我们觉得圣人的条件很合算，就已经上了圣人的当。”
芸姚刚才就觉得这条件合算，现在听大圣如此解释，立刻知道自己上当了。“大圣果然是经验之谈，受教。”芸姚没直接和圣人对决过，果然还是经验不足。
圣人开出了条件，就等拾穗道人选择。其实对方也没得选择，拒绝赌约的结果肯定也是被圣人封印。面对圣人，他也不敢大放厥词。
“欺软怕硬。”芸姚心想你倒是说词啊，这个时候怎么哑巴了？拾穗道人不是很会说么？虽说她也要和圣人战斗，但看圣人出手收拾拾穗道人还是挺爽的。可惜如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拾穗道人没有选择，说道：“好，我们就赌一把，如果我赢了，你要让我离开这里。”
“我说话算话。”圣人的脸皮是很厚的，说谎不会脸红。
如来手掌心有一颗透明的佛珠，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里面也确实有五气的存在。
赌约是用怨气入侵佛珠，能否成功就决定了输赢。拾穗道人虽然担心圣人作弊，但这个时候他已经退无可退。
就算圣人作弊又如何？没人会为他主持公道的，三界众生都只会站在圣人这边证明圣人不会作弊。
拾穗道人要毁灭三界，就是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根本没人会为他说话，他是自己把路给走绝了。
话不多说，拾穗道人已然出手，浓郁的怨气好似无数绝望的恶灵，宛如实质一般扑向佛珠。怨气凝结为一个钻头，盯着佛珠的一点进行突破。
就算是身处在极乐净土的小世界里，也一样可以感觉到怨气的执着。
不过大家都知道圣人肯定赢，所以表情都很澹定。芸姚看了暗中叹气，等到自己对战元始天尊的时候，他们也会是这样澹然看戏的表情吧。谁能相信圣人会失败呢？芸姚自己都不相信，因为此时此刻她也坚定地认为圣人会赢。
连自己都不相信圣人会输，自己又怎么可能打败圣人？
苦笑，芸姚心想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为拾穗道人加油？虽然在公平的认知上他们达不成共识，但在以战圣人的角度而言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打败圣人。
怨气钻头凝聚力量于一点，渐渐地钻入了透明佛珠。但这不代表成功了，因为拾穗道人感觉佛珠内的五气竟然主动攻击。
五气内带有记忆。是拾穗老人三个儿子的记忆，他们都是参加战斗战死沙场，也是老人的生活衰败的.asxs.。若是三个儿子活着，老人也不会这么凄凉。
“卑鄙！”拾穗道人意识到圣人动了手脚，这是要反制他的怨气，这就是个陷阱。但知道了也没办法拒绝，因为对面可是圣人啊。
如来面无表情，只是等待着结果。
“一切都在圣人掌握之中。”大圣想起了当年自己年少气盛的时候，感慨地说道：“百花仙，挑战圣人可不容易啊。”
芸姚无言以对。
“停下来，不要再回忆了，那些都是虚假的幸福。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公，根本没有幸福可言。两个人挨饿的人，一个人手里有馒头，一个人没有，有馒头的人就会感觉幸福。但这不过是错觉罢了，这不过是不公之下产生的错觉，根本不是幸福。不要被圣人的幻觉欺骗了。”拾穗道人自言自语地说道，其实他是在和体内老人的记忆对话。
老人显然开始不受控制了。
两个挨饿的人，一个有馒头，一个没有。有馒头的就更幸福。拾穗老人为什么感觉不幸，为什么怨气冲天？就是因为他没有馒头。等他有了馒头，自然就不会怨天尤人了。
可有了馒头就真的公平了？依旧有人没有馒头，依旧有饥饿的存在，吃完了馒头之后同样还会有饿死的危险。拾穗道人怒道：“一个馒头只是虚假的幻境，无法消除饥饿，不要上当。不要只想着自己的幸福，你要看到三界到处都是不公。”
着急是没用的，因为怨气已经不稳定，这是拾穗道人不能接受的。老人的怨气竟然动摇了，就因为儿子的幻境？
真的是不能忍，不过现在他已经陷入了被动，情况很不妙。
佛珠依旧透明如新，怨气毫无作用。反而是怨气被动摇了，但也只是动摇，并没有消失。圣人还需要他的力量呢，所以不是消灭而是控制。
“厉害，圣人也在建造信息茧房。通过外部情报减弱怨气的强度，以此来控制怨气。”芸姚理解了如来的战术，老谋深算。
圣人一直在等待老人记忆松动的时机，芸姚甚至怀疑拾穗老人的儿子转世一直在西方控制之下。拾穗道人大闹西方，也只是对他能力的一场考验，从头开始他就没有脱离过圣人的算计。
这就是圣人啊。
芸姚忍不住说道：“圣人的存在就代表了已经存在的过去、现在，是一切法则、理念、思想的具现，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已经存在的万事万物都无法动摇圣人的存在，只有从无中寻找一丝渺小的希望才可能赢过圣人啊。”
圣人代表的就是极致的‘有’，只要出现过的法则、物质、思想都逃不过‘有’的范围。圣人就是极致的存在，就是各属性和能力都堪称完美的存在，可以完美地对外转嫁任何风险。如果芸姚试图通过‘有’来对抗圣人，只会发现自己的‘有’在圣人极致的‘有’面前，就好像是小婴儿对抗重量级拳王。
能打败极致之有的，只有无。
但‘无’是被天道掌控的力量，芸姚又怎么可能掌握呢。果然到头来还是三个字‘碰运气’，本来芸姚是希望通过疯魔的极端路线对抗圣人，但妙叹护法直接说了，最极端的路线也极端不过圣人。
第九百八十八章死乞白赖
虽然战场上是圣人对拾穗道人，但芸姚的代入感丝毫不差。当年大圣被圣人封印的时候，芸姚在服刑，也没机会见到如来出手。现在她有机会感受圣人的手段，深刻地意识到圣人就是‘极致之有’。
只要是存在过的力量，就不可能打败圣人。因为只要存在过，圣人就能把这一项力量发展到极致。天仙都是望成莫及，越是了解圣人，就越是明白打败圣人的只能是‘无’。简单来说就是打败圣人的手法还没有诞生，芸姚有本事可以去天道里找找看。
也难怪和圣人战斗可以总结为‘碰运气’，因为真的就是这样。
拾穗道人用怨气和圣人打赌，就是以有对有，那肯定得输。
如来掌心佛珠是一点也没被污染，不管怨气如何努力就是无法渗透，反而是怨气被老人儿子的记忆反噬，陷入了虚弱。
拾穗道人表示不要被虚假的幸福幻境给欺骗，千万得坚持住。奈何千言万语都无法抵挡圣人的陷阱，圣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可是看准了时机，等了三十多年才出手的。
其实本来还要继续等，因为芸姚这个变数的出现加快了整体的进程，否则如来还能继续忍耐下去。既然出手了，自然是十拿九稳。
圣人布局虽然也只有六分之一的胜算，但针对个人的话，圣人有十层胜算。
拾穗道人是越来越弱，虽然很不甘，也只能接受现实，他输了，彻底地输了。“我认输。”不认输也不行了，自己无法反败为胜。
如来一挥手，怨气立刻回到了拾穗道人的体内，收起灵珠。就在大家看着如来手上动作的时候，就好像是变魔术一般，瞬间极乐世界被毁坏的灵山、佛国全部恢复如初。
“灵山还缺一个基座，你既入我佛门，就撑住灵山以抵消你的罪孽。”如来表示小沙弥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既然拾穗道人已经愿赌服输，那处置权就在西方教手里了。既是小沙弥，也是灵山的地基。
“我就说哪有这么简单。”齐天大圣有经验，就知道如来喜欢骗人上当，先开一个不错的条件，等到胜负分晓之后就会来一句‘赌约的最终解释权归圣人所有’。
芸姚也没想到如来直接让拾穗道人去当地基，把整座灵山都压在他身上，也不知道会压多少年。
“等到百花精华解救所有人之后，就是你恢复自由的时刻。”如来说道，诸佛还需要解药。虽然只要拾穗道人不传递虚假信息，他们可以正常生活，但潜藏在五气内的怨气却不会消失，还是需要解药才能彻底清除怨气，大概需要一千年。
“弟子遵命。”拾穗道人虽然不甘心，但愿赌服输，也只能去顶着灵山了。
芸姚说道：“如来是不准备解救陆压道人了，看来是要侵吞斩仙飞刀、钉头七箭书。”陆压道人也太倒霉了，成为了最大输家。
灵宝道人表示自己也很倒霉。
孙悟空也觉得他够可怜的，不过圣人的谋算，他们也不好插手。
如来把拾穗道人送到灵山之下，灵山佛光再次普照，再一挥手，套住西方教的金刚镯就自己飞回天庭去了。
黄金、白银、黑铁三座移动要塞里的幸存信徒是喜极而泣，佛光之下，天人五衰的现象也慢慢消失，一切都开始好转了。纷纷跪拜如来，感谢圣人相救。
末那识更是五体投地，这一刻她的身心全部献给了圣人，无怨无悔，哪怕圣人要她去死，也无怨言。
至于那些被控制的佛陀也是迅速恢复了本色，好像之前被控制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境，现在梦已经结束，他们依旧是灵山高高在上的佛。
还有就是菩萨了，菩萨和罗汉是损失惨重。菩萨的损失主要就是之前灵宝道人造成的，罗汉则是一开始拾穗道人入侵导致的。
西方教损失不小，但收获也不小，得到了怨气，得到了斩仙飞刀，钉头七箭书，不亏。至于那些倒霉的菩萨和罗汉，就只能算他们实力不济，圣人也没办法补救，只能去轮回了。几千几万年的修行，到此为止。
南海观世音菩萨是心有余季，她还记得自己被灵宝道人当做炮弹丢来丢去，身体差点就崩溃，好在运气不错。只是心中却生出一丝恐惧，圣人并不会因为自己对西方教劳苦功高就特别对打，如果这次自己死了，圣人肯定不会复活自己。毕竟自己只是个菩萨，就算死了，也有人可以接替她的工作。
死亡的恐惧让南海观世音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以前她一心为西方教，可是西方教会在乎她么？
西方教在乎的是天下，而不是某一个具体的菩萨。以前观音认为自己可以为了人人成佛的理念赴死，可在临死的时候，她害怕了。她不想死，几十万年的修为一朝尽丧的恐惧实在太可怕了，让她不得安宁。
“教主，现在可以回去了。”如来通知芸姚现在可以走了，想走多远就走多远。
芸姚反而不想走了，说道：“西方教博大精深，经历此战更是让我影响深刻，我深深地意识到了截教的不足，所以还请佛祖让我留下来多学习一段时间。”
如来可是圣人，又怎么会看不出芸姚的心思呢，她就是想要挖西方教的墙角。此役之后，西方教内部肯定也是人心惶惶，她是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当年自己和接引也如芸姚这般，总赖在中原挖墙脚找法宝，现在风水轮流转，西方教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截教教主如此厚颜无耻，颇有当年他和接引的风范。不过圣人知道芸姚和他们还是不同的，如来和接引喜欢空手套白狼，而芸姚喜欢送礼。
既然是给西方教和尚送礼，那如来可不会拦着她。如来表示他只要和尚的身体，不需要和尚的心灵，这些和尚信不信佛无所谓，但他们的修为和法宝必须留在西方教。
“既然教主有意，那请意。”如来说道。
芸姚心中冷笑，自己先在西方教疏通关系，等自己成为圣人，就把西方教的人才全部挖到截教去。
如今合作避险的理念已经受到天道的认可，截教的发展已然是一片坦荡，只要芸姚成圣，截教的号召力将会上升一个台阶，和西方教争夺人才已然成为趋势。所以为了未来考虑，先结个善缘不会错。
三界不会消失，历史不会终结，棋局是一盘接着一盘，未雨绸缪还是很有必要的。
芸姚在极乐净土领悟了一套不同于传统的理念，现在正好用上，就现在西方教宣传，谁让这里人才多呢。
树大招风，哪怕西方有两位圣人，也无法抵挡无处不在的野心。
第九百八十九章宣传
西方教现在的格局就代表了‘有’。
但从无中会诞生出数不尽的野心和贪欲，这些贪欲和野心又随时生出各种行动来，也就是落实野心，对西方教动手。
所以西方教是以大兴的‘有’对‘无’中蓄势待发的无数野心和贪婪，肯定是防不住的。
庄子就说过：我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意思就是以有对无，最后得完蛋。
西方教有人才，有法宝，树大招风，不从西方教薅羊毛，又从哪里薅呢？哪怕两位圣人坐镇，西方教依旧是最惹眼的存在，芸姚就表示自己不赚穷人的钱，就赚西方教的钱。
芸姚留下，就到处讲自己的新型避险方桉，那就是大家一起和衷共济，一改传统的远离红尘，积极地进行生产生活，然后合作对抗风险。
除了圣人之外，谁都无法避免风险，所以大家应该勇敢面对风险，而不是逃避。
大圣觉得很有道理，逃避不是办法，就是应该面对它。认同这点的又何止是大圣呢，观音也很认同，在经历了死亡的恐惧之后，她觉得西方教的方式太无情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就算是忠诚如观音这样的菩萨，也不可能一直净流出的。如果一直净流出，那观音就死定了，所以为自己考虑一下也没错。
人人成佛的目标还是应该实现的，但不能和西方教这样把风险转嫁给别人。
观音听芸姚说的团结对抗风险觉得比西方教的转嫁风险的方法好多了，而且芸姚又是三界第一义气的神仙，她的话可以相信。
芸姚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有人要问了，西方教的大兴挡不住‘无’，截教的复兴就能挡得住？
无中有无数的野心和贪欲、有无数的风险和劫难，随时随地都可能诞生出来，最后的结果岂不是截教也要被‘无’吞噬？
打个比方，就好比法律，律条的存在就是‘有’，而新型犯罪就是‘无’。新型犯罪没诞生之前，没人知道这种行为是犯罪，现有的法律也不可能预知未来，提前制定对策。
所以现有的法律是无法防御新型犯罪的，也就是‘有’是防不住‘无’的。
对战圣人也是这个道理，必须以无对有，才有胜算。维持西方教大兴也一个道理，就是以有防‘无’，是非常吃亏的。
甚至之前芸姚主动挑战元始天尊也是一个道理，元始天尊如果随时随地发动攻击，也等于是‘无’的状态，而截教就是‘有’，有是防不住无的。
那么截教复兴也是有，岂不是也要被无给干掉？
这就是所谓的风险，风险蕴藏在‘无’中，所以截教复兴也要面对‘无’，也就是未知的风险和不可控的风险。到底是躲避、转嫁，还是团结对抗，就是不同的选择了。
洪荒时代躲避和转嫁是主流，现在天道承认了芸姚的合作对抗，以后截教在面对无的时候，会采用全新的方法。
至于能不能成功对抗，得出结果之后才能知道。截教能不能发展到抵抗各种风险，能不能不靠转嫁的方法，依靠努力和实力抗住‘无’，芸姚也不知道，只能试试看。
所以‘无’中不但有打败圣人的可能性，也包含了无数的风险和危机，更是有数不清的各种神秘力量。
无就是天道的盲盒，谁也不知道里面会冒出什么东西，或许是三界万族趋之若鹜的珍宝，也可能是生灵避之不及的灾祸。
无是未知，是可能性，是一切的.asxs.。
芸姚通过挑战圣人的思考，上升到了万族对风险的思考，又想到了躲避、转嫁、团结。“洪荒神仙面对‘无’中酝酿的风险，都是以‘躲避’为主，到人族诞生，三教和西方教的诞生就是一个转折点。从此之后躲避风险已经被证明不可行的，所以就兴起了转嫁风险，在封神之战、西方大兴中为最明显。但这绝对不是天道的想法，我认为人族兴衰迭起，给我们带来的启发就是人族可以依靠团结对抗风险，所以我们修士也应该学习效彷。人族很弱，所以他们无法转嫁，就学会了新的方法。”
芸姚表示自己的新发现也是受到人族的启发，因为人族很弱，已经无法再对修士转嫁风险，所以他们不得不学会自己承担风险、对抗风险。
“难怪天道要造人，却又让人族多灾多难，原来是在试验对抗风险的方法啊。”大圣表示有道理，太有道理了，难怪人家可以做教主，自己只能做斗战神佛，芸姚的智慧果然在自己之上。
周围的和尚也是纷纷点头，觉得芸姚的逻辑没什么问题，那么她的结论应该也没问题。截教走一条不逃避、不转嫁的新路线，所以才会被天道承认。
“教主大才。”南海观音都被说动了，觉得截教的方法才是正确的。
“教主，你如此直言不讳，难道不怕西方教学习么？”妙叹护法表示芸姚领悟的内容都说出来了，难道不怕被人抄袭么？
“若是大家都能学习的话，截教加入西方教又如何？”芸姚知道西方教学不会，因为他们习惯性收割韭菜和转嫁风险了，一时半伙不可能学会。
而截教从战败以来都是处于三教、西方教最底层，根本无法转嫁风险，都是自己扛的，所以可以无缝衔接，可以迅速接受芸姚的新理念。
西方教财大气粗，他们怎么会愿意和截教、阐教一起对抗风险？这不是吃力不讨好么？
“现在看来，人教就是传统的躲避风险的方式，阐教是转嫁风险，截教则是在衰落之后找到了新的出路。”妙叹护法说道，他没说西方教现在是转嫁风险的路，说出来就不好听了。
大圣听得是手舞足蹈，只觉得新截教很对他的胃口，要是芸姚早点做教主，他肯定是早就投截教去了。
南海观世音沉默不语，但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可以在西方推行试试看，如果不行的话，或许她会选择离开。
如来看着芸姚光明正大地宣讲也是无可奈何，阳谋就是要大声地讲出来，别人信不信无所谓，反正不怕别人知道。
截教复兴已经不可抵挡，如来心想元始天尊肯定气坏了，估计憋着坏水想着给芸姚颜色看看呢。
确实如此，天道竟然会承认截教的歪门邪道，元始天尊怒不可遏，但他毕竟是有玄门正统的包袱，既然约定了战斗的时间，他会忍耐等待。不过这股怒火一旦在战斗中释放出来，那就不是区区天仙可以承受的了。
“渡娘，你是自寻死路。”元始天尊不能原谅截教的嚣张，这股怒火将会转变为狂暴的能量，只等战斗那天一泄而出。
第九百九十章战略定力
得到天道承认，门派分配更加顺利。本来三界修士就好像是在旧时代的尾巴尖上跳舞，一睁眼，他们就来到了新时代。
虽然现在只是新时代的起跑线，但修士都是敏锐的人，都知道新时代一旦开始就不可抵挡。这次截教复兴比西方教大兴更有活力，也更让人期待。
因为传统的时代已经走到头了，大家都盼着新鲜玩意。此时此刻截教推出的理念确实和传统形成了强烈对比，给修士指明了道路。
武媚娘就知道和芸姚合作肯定没错，因为这位大唐公主一向善于开拓，总能满足大家的需求，给大家带来惊喜。既然有了基础，那么和衷共济就更有把握了，她也是迅速代入角色，在三界游走。
凭借着出色的外交能力，在这个门派争斗不休的时代中，武媚娘很快被人所熟知。不少门派遇到问题都会找她仲裁，武媚娘也总能让双方都满意而归。但这还远远不够，武媚娘的目标可是成为三界的仲裁者，要成为比玉帝更有影响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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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接下来她决定找正道和魔门双方开会，拉拢他们加入仙盟，就和周天子一样，整合资源，推动门派的之间合作。以前大家可能还要问为什么要重新分封，为什么要合作？现在武媚娘可以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为了对抗风险，都是为了对抗‘无’。
所有的风险都存在‘无’中，对神仙也是如此，所以大家必须团结起来。
武媚娘感觉现在倒是有点像管仲提出的‘尊王攘夷’，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合作的目标，而不是各自为战。
就这样芸姚在西方教撬墙角，武媚娘在三界外交，截教努力发展，坚定方向，稳中向好。
但距离和圣人挑战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鲁班这边压力很大，因为盘古盔甲的制造比他预期的更花时间，虽然已经创造了盘古分子，但要打造一套强悍的盔甲，可不是把盘古分子拼接起来就行的，得注意盔甲的延展性、防御力，还有分子连接的强度。至于舒适性就不说了，毕竟活命才是最重要的，舒不舒服无所谓。
制造盔甲的过程中遇到了不少的难题，鲁班虽然自诩为三界第一匠人，才华横溢，实力强大，但依旧需要一个个难关克服，都需要时间。
同时还要打造墨家剑和对抗圣人的蝎尾枪，工作强度非常大，鲁班也是把自己榨干了。不过为了对抗圣人，榨干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不疯魔，又如何能赢？
鲁班是全力以赴，等完成之后，肯定要歇息很长时间。
“我们不能眼看着他们动摇圣人的威信，如果截教真的赢了，阐教颜面何在？我们必须有所行动。”长耳定光仙又开始了，他绝对不接受截教复兴。现在他找到了远离红尘的太乙真人，希望他能出山。
太乙真人又不傻，可不会出手。“你知道灵宝道人吧，他因为想要找惧留孙回来协助阐教，已经身首异处。你我虽然是天仙，但在圣人的棋局中也不过是可怜人，你又何必执着截教之事？气运之争自有圣人决断，你我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吧。”太乙真人好心劝定光仙别多管闲事了，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截教有什么圣人？芸姚也不过是天仙，你何必惧之？以阐教之圣人对抗截教之天仙，优势在我。”定光仙的肥肉都在抖动，显然是不会放弃，依旧期待着太乙真人能够重出江湖。
“那芸姚很邪门的，已经悟出了‘以无破有’的道理，若天道真的庇佑于她，就算师尊也没有胜算。”太乙真人沉重地说道。承认芸姚邪门，足以看出他已经无法理解芸姚身上发生的事情了，怎么看都是不可理喻。
定光仙没想到太乙真人竟然胆小如此，其实他何尝不是胆小呢，不然他为什么找人帮忙？他也不敢自己对芸姚动手，反正事关芸姚就很麻烦。不过定光仙并不相信芸姚真的可以胜过圣人，说道：“什么‘以无破有’不过是运气之谈。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打败圣人，我不相信区区渡娘可以威胁圣人。”
“我也不想相信，但凡是不可说得太绝对。”太乙真人说道：“算了，看你也不会罢休，我把九龙神火罩借给你。”借个法宝已经够意思了，反正人是不会出山的。
定光仙也没办法，只能带着九龙神火罩先走一步。半路上，越想越气，他想到截教不是所要合作对抗风险么？他倒要看看截教准备怎么对抗天仙转嫁给他们的风险。
“我就不信了，都是修士，你们截教难道还能翻天？”决定了，就先杀几个截教弟子再说，定光仙偏不信邪，等杀光了截教门人，看截教还如何复兴。
想到这里，定光仙也不耽搁，立刻就去找目标。不过定光仙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因为他找不到截教门人了。
说起来也是有点诡异，定光仙到朱城，这地方截教弟子多，平日里一个街区怎么也有一两个和截教有关的人，可现在是一个都没有。甚至到了截教的学校，学校里也空空荡荡的，就是没人，看现场的情况显然是匆忙撤离的。
“我被监视了？”定光仙立刻意识到了问题，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了。所以自己一旦采取行动，监视者就会提前通知，这样截教门人就可以及时疏散了。
“六耳猕猴？好一个畜牲，你偷听鸿钧老祖讲课，被罚‘法不传六耳’，现在竟然还敢监视玄门正宗的修士？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定光仙暴怒，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着，那自己就没法杀死截教弟子了。
除非自己直接出手毁掉朱城，定光仙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做，事情可就大了，说不定截教会直接用上六魂幡。说不怕是假的，定光仙只是想要偷偷摸摸暗杀，没想过直接和截教硬抗，特别是现在六魂幡还在截教手里。要是他们写上自己的名字，只需要抖一抖，自己就魂飞魄散了。
截教这是防着自己呢，定光仙非常愤怒，却无计可施。显然截教成功构建了威慑，定光仙已经不敢正面和截教对抗了，只想偷偷摸摸地暗杀，却没想到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预判了，早就有人全天候监控他。
之所以不杀定光仙，也只是因为现在截教不想和阐教直接起冲突，需要等待，这就是战略定力。
定光仙却不能等了，他清楚地知道一旦芸姚和通天教主分出胜负，不管截教下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过自己的，六魂幡杀人于无形，自己也承受不住。可到底如何才能摆脱截教的威慑？难道真的夹着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