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奏对
柏承诚这人，有时候心比较软，不可能见死不救，除非谢连营跟他是仇敌。
想了想，还是点开天讯，打通荣政清的电话，“校长，我有个中学同学，跟张仁弢公子一起玩耍的时候，可能失手误伤了人。能不能拜托您关注一下。这刚开学的，如果入了狱，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荣政清听到柏承诚特意加重‘张仁弢’三字的发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对世家子弟的无法无天也头痛。但圣人又有几个，做不到大义灭亲，何况她年轻的时候也是那样过来的。只是在登上高位之后，心胸和眼界不一样，才感到厌恶。
荣政清眼珠子一转，狡黠地说：“你们年轻一辈的事，我不好插手。这样吧，我把仁玫的天讯号给你。你给她打电话，她肯定能帮你。”
柏承诚顿时苦了脸，“呃，这个，我，不好吧？我跟张小姐，发生过冲突，还不熟。校长，您给她说一声不行吗？”
荣政清笑道：“仁玫又不会吃了你。我不管，打不打她电话，你自便。”说着就挂断了，然后将张仁玫的天讯号发了过来。
柏承诚头痛了，但看到谢连营乞求的眼神，迟疑再三，迫于无奈，还是硬着头皮拨通了张仁玫的电话。人命关天，挨她一顿数落，低一次头，也损失不了什么。
让柏承诚意外的是，张仁玫很好说话，听完柏承诚的叙述之后，微微一笑，“包在我身上。不过，柏少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呢？”
柏承诚挠头，“我让谢连营请你吃饭。”
张仁玫嘴一撇，“他的命，确实也就值一顿饭。但我认识他是谁呀？这是卖你柏少的面子好吧。”
柏承诚不甘心地说：“这本就是你张家欺人好不好？”
张仁玫促狭地说：“要不，柏少去伸张正义？你一出面，太子都屁滚尿流，一个张仁弢算什么？不过我告诉你一个消息，秦玉笙出狱了哦。
请我吃饭，我告诉你怎么防备秦玉笙的报复好不好？谢连营嘛，算是送你的添头。”
“这就出狱了？”柏承诚感到不可置信。贺长空曾判断，以那家伙犯下的事，这辈子对柏承诚都构不成威胁，谁知这么快就安然出狱了。
张仁玫笑问，“想知道为什么吗？请我吃饭。”
柏承诚嘴一撇，“还用说，不就是你们世家出手了吗？”
张仁玫的神态突然严正起来，“还真不是，而是更恐怖的势力。你可别掉以轻心。”
柏承诚头皮发麻，华龙居然还有比世家更恐怖的势力？我，草草草，秦玉笙得其相助，岂不是能轻松碾死自己？
就此举白旗是不可能的，不由想起鲁有志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这是豪爽吗？不不，是弱者的无奈和呐喊。真要被欺负到头上，人家又不跟你讲理，除了干还能怎么样？
深吸了一口气，对张仁玫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确实有点怕。不过，怕不等于屈服。我管他是谁，势力多恐怖，真要踩死我的话，我会让他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你信不信，我有把握让秦玉笙先我一步下地狱。”
张仁玫瞪圆了一双美目，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你牛！不过拿你柏少的命去换那个疯子的命，值得吗？呃，你旁边有人是吧？私下里再跟你说。”
闲扯了一会，为了谢连营，柏承诚不得不答应张仁玫的‘城下之盟’，同意请她吃饭。不过留了一个小心眼，没约定时间。
挂断电话，柏承诚对谢连营道：“放心了吧？”
谢连营感激涕零，口口声声他一条命以后就是柏承诚的了。
柏承诚笑道：“我要你的命干嘛？如果都要丢命，你也就没必要找我救命了。”
谢连营道：“柏少，这不一样。一个是自愿，一个被迫。”
柏承诚，“有区别吗？”
谢连营振振有词，“当然有区别。比如女人跟男人上床，其实从物理运动的角度上说，跟谁都一样。若是跟情投意合的男友，那叫一个身心舒泰，但要是被强干，呵呵，就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事请得到解决，谢连营心情大好，言语也风趣起来。
柏承诚摇头失笑，“我不得不说，你这比喻倒也贴切。行了，只要你是真心跟我，我肯定不会亏待你。在现实中，暂时不需要你帮我什么，专心学习和修炼就是。空闲时间，去第二世界的珞珈星。我在那里有个斗场。你家曾经营过俱乐部，有经验。去那里给我帮帮忙。”
谢连营苦了脸，“柏少，我上次刚一露头就被流弹射杀了，还需要二十天左右才进得去。”
柏承诚道：“我是说你有空的时候嘛，又没让你现在就去。”
谢连营胸部拍得咚咚响，“交给我了，不干出点成绩，提头来见。”
柏承诚暗笑，凭你？算了，不打击你了吧。
这时，岳未远突然站起身，咚，再次重重地跪倒柏承诚面前，“岳未远拜见主公。”他之所以突然跪倒，是从心里认可了柏承诚这个人，认为柏承诚值得追随。
柏承诚愕然，“我说，你，这是唱戏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来这一套？”
岳未远道：“你以什么态度对待我等，那是你的事。作为下属，怎么对待主子，我自有自己的定位。”
柏承诚道：“起来起来，我难道还能当皇帝不成？我刚才跟谢连营说的话，对你也一样，只要真心跟我，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礼节嘛，就是个形式。我们不讲究这个，讲究的是交心。”
岳未远站起身，重新坐下，对柏承诚道：“单星球时代，弹丸大一点的地方，都可以建立一个帝国。我确信，柏少将来的成就，远不止帝王。
帝王也只是个称呼而已，现今的世家大族，哪一家比那时候的帝王拥有的财富和权势小了？没见卓青青等人都自比龙子龙孙了么？没见秦玉笙都自称太子了么？
还真别说，正常发展的话，秦玉笙未必没有登顶的那一天。因为世家有个潜规则，他们的嫡系是不允许坐那五个位置的。”
柏承诚正色道：“看来你事先做过功课。现在的问题是，我先前就说了我不会做任何人的附庸，而且因为专利的事跟卓家闹得很不愉快。你确定你还要跟着我？大学毕业之后回家继承远望集团不香吗？何必臣服他人？”
岳未远道：“没来炎黄星之前，我确实是那样想的。来了这里之后，因为张仁弢，也因为你，让我接触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呵呵，我有点可怜我老爸了。能将远望集团经营到现在，实属不易。可以想见，他这么多年卑躬屈膝了多少次，而且少不了利益输送。回去继承了远望集团，我逃不脱小业主卑微的命运。
不甘命运的安排，又没有傲立时代潮头的能力，就只能择主而侍，依附骥尾以自保。
我这两天，别的没干，跟在张仁弢身边专心搜集他们圈子里的一些信息，收获不小，想法也不少。
我曾自比诸葛，反复想过诸葛亮为什么投靠刘备而不是曹操孙权。在当时的背景下，哪怕是袁术袁绍公孙瓒都比被曹操打得狼狈逃窜的刘备强得多吧？“
岳未远竖起一个手指，“什么正统不正统的，那是扯淡。只有一个理由，其他豪强手下人才济济，有他不多，缺他不少。唯独刘备几乎是光杆司令，归附刘备可以成为左膀右臂。
你不是刘备，但此时的境况跟当时的刘备很类似。不甘人下，希望自立，但手下能臣干将又不多。仅有范恭明一个谋臣是不够的。他就读军校参谋系，将来在军事方面为你运筹帷幄没问题，但兼顾政治、经济等方面的谋划，就有点为难他了。
科技发展，使得分工精细化。社会发展同样如是，即使有全才，他也未必有那么多精力。”
岳未远这话，算是间接回答了他为什么坚定跟着柏承诚。投靠世家，谁把他当一回事？短期内绝对得不到重用。而柏承诚次啊刚开始起步，正是用人之际。
柏承诚惭愧，似乎谁都比自己理智且成熟，只有自己还处于懵懂状态。不过术业有专攻。岳未远有一点说法他很认同，那就是分工的精细化使得没人能是全才。
假装思索，其实一头雾水。甩了一下头，不装了，免得出乖露丑，“你有空去跟范恭明交流吧。我不擅长这个。”
岳未远道：“跟范恭明交流是肯定的，但我还是想将话说完，效仿诸葛跟你来一场‘隆中对’，算是我们主属第一次奏对吧。
我先给你分析分析当今的时局。我觉得，一场大变很可能不远了。因为······。
我们应该抓住时机，······。
然后······。”
一场所谓的‘隆中对’，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柏承诚对岳未远所说，肯定不会全盘接受，但对这个人的印象却大有改观。这才两天，就得到了如此之多的信息，并分析的如此透彻，还能拿出自己的主见，不得不说还真是个人才。
酒足饭饱，尽欢而散。
走出酒楼，天色见黑。柏承诚感叹道：“幸好而今交通发达，不然我们今天都回不了学校。”此地离三人的学校，都有好几百公里之远。
谢连营正要帮柏承诚喊车，突然一辆豪车飞驰而来，直接停在柏承诚面前。
让柏承诚意外的是，谢连营第一时间挡在了柏承诚的前面。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并非做作，看得出谢连营是真心认他为主。
柏承诚拍了拍谢连营的肩膀，“没事的，熟人。”来的是卓青青的车。这车其实谢连营见过，但因为天黑，他一时没看清。而柏承诚小心惯了，在陌生的地方幺米机器人一直离体监测四周，所以早就认出了卓青青的车。
车门一开，卓青青喊道：“橙子，上车。我爷爷要见你。”
柏承诚不高兴了，“过分了哈，卓青青，你居然监视我的行踪？”
卓青青道：“谁有空监视你？是我爷爷坚持今晚要见你，我调阅了社安局的天眼监控才找到你的。”
柏承诚正要拒绝，凭什么你爷爷要见我我就必须去？身后的岳未远轻轻推了他一下，“去。刚才听你说你已经拒绝了一次，如果再拒绝的话，卓老下不来台。”岳未远的意思是，一请再请柏承诚都不给面子的话，卓家说不定要跟柏承诚翻脸。
柏承诚一想也是，毕竟卓老的身份地位在那。瞪了卓青青一眼，朝谢连营岳未远挥手告别，上了卓青青的车。勤哥依然在司机位。
飞车迅速窜上高空专用航道，急速朝南方驶去。
车上，卓青青道：“橙子，等会见了我爷爷，你千万别再吊儿郎当的。首先，你要······。”叨叨叨叨，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柏承诚直翻白眼，“臭规矩不少。”若不是勤哥在，他肯定当场让卓青青下不来台。还是在大帝俱乐部说的那句话，你们的规矩关我屁事。碍于勤哥在场，不好发作，干脆闭目养神，根本不听卓青青唠叨。
他可不是纯粹的养神，而是开启头套系统和珀丽雅系统，将今天在图书馆复制的书籍，转移到珀丽雅系统里去，方便在百倍时间的梦境空间学习。
转移很快。他开始阅读关于人体生物学方面的知识。S级基因强化剂难以量产让他很不甘心，希望从人体基因角度找出奥秘。有幺米机器人帮忙，能深入到微粒子的层次，柏承诚研究人体结构，比别人有无与伦比的强大优势。
心念一动，第二世界能扫描出人体的功力，难道也是因为幺米机器人的缘故？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呢？想到此处，不由兴起，让幺米机器人去检测卓青青和勤哥的基因和细胞结构，对比自己的基因和细胞结构，看看各种不同功力的人在这方面的区别在哪。
不得不说，科技上的很多创举其实源自于某人的灵光一闪。柏承诚还未意识到他此刻无意中的想法，将带给他多了不起的成就。
122 茶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已然掠过数千公里，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山庄。不用说，卓府到了。
飞车通过接驳台滑向大门。大门远远就打开了。顺着宽敞的大道，停在一栋楼房前。
卓青青道：“橙子，那里是客厅。你进去坐一会，我去告诉爷爷你到了。”
柏承诚脑子里还在琢磨刚才的课题，听了卓青青的话，神思不属地走进楼内。
这是一间比五星级酒店大堂还大的巨大客厅，富丽堂皇。摆有数圈豪华沙发。茶几上有名烟，有饮水。十几人三三两两地坐在沙发上，低声说话。
柏承诚进门时，沙发上的人都抬头看了看他，却无人起身招呼。
柏承诚也不在意，或者说视若无睹，径直找了一处离众人都相对较远地地方坐下，脑子里还在思索武者的基因和细胞的区别。下意识地，幺米机器人散发开来，侵入在场众人的身体，判断各人的功力。
“小兄弟，你是来拜见卓关长的，还是卓董？”突然有人在柏承诚旁边说话。这位自来熟的人衣冠楚楚，看起来像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
柏承诚，“你是五级武师？”
那人震惊，“你怎么知道？”
柏承诚摆摆手，“我不想说话，请别打扰我。”
那人一愣，想不到柏承诚如此不近人情，讪讪地回到原先的座位。
也不知过去多久，突然有人叫道：“谁是柏承诚？”
柏承诚被人打断思考，恼火了，“有完没完？”
“啊。”客厅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是哪儿？卓府欸。那小伙子居然一点规矩都不懂，他怎么进来的？
柏承诚睁眼看见喊叫者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侍者，没好气地说：“有事？”
之所以能认出是侍者，是因为西装革履，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的制服，专用于保镖、银行、保险、房产、销售等从业人员。
卓家的侍者素质还不错，即使不满柏承诚的态度，还是礼貌地说：“请跟我来。”
客厅里其他人再一次吃惊，别人都等了很久了，这小子居然一来就被召见，难道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
跟着侍者七弯八绕，走了很长一截路，终于到了，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小客厅。里面的家具居然是八仙桌、太师椅之类的摆设。
中堂八仙桌东边，坐的是一位威严而慈祥的老者。两边是两溜太师椅。东边一溜坐了好几个人。卓青青也在场，坐在最下首。
看到卓青青，柏承诚不满了，“卓青青，你啥意思？”意思是卓青青既然直接来了这里，为什么不将他也带过来，多此一举让他在前面等。
小客厅里的人比大客厅的人更为吃惊，这混蛋进门居然不先给卓老问安，还毫无规矩地叱问卓青青。
有人看不过眼，冷声道：“放肆！懂不懂规矩？”
柏承诚眼一斜，“哟呵，官威不小。来来，告诉我该遵守什么规矩？难道这里皇宫大殿？我是不是应该三跪九叩高呼万岁呀？”语气极尽讥讽。
那人一拍桌子，“大胆。来人，给我拿下。”
柏承诚气笑了，“哈哈，还真是皇宫大殿了耶。”两手一伸，“来，拷上。哦，不对，应该是五花大绑，推出午门斩首才是。我的个老天，皇帝老儿召臣属奏对也没有如此大规矩吧？”
卓家人气得脸色发青，柏承诚却毫无惧色，继续嘲讽道：“请问这位大人，您是宰相啊，还是兵马大元帅？您这官威，吓的我小心肝噗噗地跳。”
“混账东西！”那人气得面红耳赤。
卓青青大急，“橙子，我路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故意的是不是？”
“呵呵呵。”卓老适时出声，“看来柏小友对我意见很大。我道歉好吧，并非是故意怠慢你，是当时青青并不知道我在哪里，才请你在前院大客厅稍候。她找到这里后，我就立即让人去请你过来一叙。
过来过来，到这边坐。我这里不存在故意晾人那一套，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卓老不但客气地出言道歉，还站起了身。
这下不但柏承诚吃惊，连在座的卓家众人都吃惊不已。一个学生而已，老爷子有必要如此厚待？
卓老起身，众人无人敢坐，纷纷起身，站成了一溜，像是欢迎柏承诚一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卓老都做出如此姿态，柏承诚要是再不识趣，那就真过分了。即使不尊敬卓家的权威和地位，至少得敬重老人家的年龄。
柏承诚只好迈步上前，走到卓老面前伸出手，“卓爷爷，久仰。”
卓家有人几乎又要发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跟老爷子地位平等吗？三跪九叩虽然不可能，至少你应该鞠躬问安吧？
柏承诚确实认为自己跟卓老的地位平等。人不求人一般高，我凭什么低你一头？
不等卓家人出声，卓老很是自然地握住柏承诚的手，“果然人中龙凤，一表人才。见面更胜闻名呐。好，好。来，坐。以手示意八仙桌西边的那个座位。
这个举动，让卓家晚辈更是瞪大了眼睛。那个位置是柏承诚能坐的吗？除了卓奶奶，家里人谁都没那资格。客人里，除非来者是其他世家的家主，否则都只能坐西侧那一溜椅子。而且椅子离卓老的远近，还要根据身份来。今天的柏承诚，最多坐卓青青对面，西边最靠门的那张椅子。
这些规矩卓青青在路上都说了，可柏承诚才不想理会呢，昂然坐到八仙桌西侧的那个位置上。卓家众人又惊又气却不敢开腔，卓老言出如山，不是他们能置疑的。
柏承诚坐下后，有侍者端上香茗。柏承诚再一次不讲规矩，端起来就喝，“好香。好茶。不过缺了那么点韵味。卓老，您这泡茶的水，不是取自冰泉吧？”
卓家众人一脸的鄙夷，装，继续装，好像谁不知道你的家境一样？在这里装知识渊博和高雅，有意思吗？从未听说过这茶需要用冰泉水来泡。恐怕你连这是什么茶都不知道吧。
唯独卓老神色不变，微笑着问道：“哦，还有这种讲究？小友可否为老朽讲讲，用冰泉水泡茶有何不同？”对于柏家，他有一些猜测，不像卓家其他人那样已经先入为主。
《照玄经》能碰巧柳落到柏家？怕不会那么巧。以卓老的能力，都查不清伯父柏母去了哪里，这里面的意味就不同寻常了。
柏承诚坦然地说：“不是泡茶需要冰泉水，是这美人雾需要冰泉水。极寒区域有地火之地，存在冰泉。其水初为气，经过急速冷冻而化水，又未成冰。取此水煮沸，高温泡这美人雾，雾气蒸腾，形似美人，其香其神别有风味。”
“噗嗤。”有人忍不住嗤笑，“连什么茶都没搞清楚，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出声者，正是刚才呵斥柏承诚的那位。
卓家其他人也笑不可抑，显然柏承诚出了洋相。
柏承诚似乎脸皮极厚，毫无尴尬感，只是看着卓老，“卓老，若是让这位去当茶商，估计会亏得底裤都要输掉。”
卓老本来也认为柏承诚是扯淡，但听到这话，神情一动，“哦，不好意思，我还没给你介绍。青青就不用了。从那边数过来，分别是我孙儿卓青昶、卓青哲，二儿子卓远秋，大儿子卓远维。为了迎候小友，我让他们都来跟你见见面，认识一下。
听小友刚才的意思，这茶有问题？”他故意不说茶名。
先前斥责、讥笑柏承诚的那位，正是卓青哲，卓家长孙。
柏承诚朝众人点点头，淡淡一笑，“你们是将这茶当成了黑晶皇了吧？泡前，是不是其形如珠，色泽晶亮？呵呵，其实也不能怪你们认错，出产于恒河星区梦迈星的美人雾，跟黑晶皇在外形上确实难以区分。那是不良商家故意为之，谁让黑晶皇更受宠呢？
坏了，我是不是做了恶人？若是这茶是别人送你们的，岂不是让人家得不偿失，送了礼还不讨好？卓老，您可别怪人家哈，送礼者自己应该也区分不出来。
要我说啊，什么茶不是喝，都是炒作出来的。黑晶皇之所以贵，只有一个理由，产量少而已。价格上比美人雾贵出一倍多，但价值上，还真未必比得上美人雾。如果有冰泉水的话，我觉得美人雾的价值其实更高。”
柏承诚说得头头是道，卓家人被唬的一愣一愣。卓老和官居华龙海关总长的卓远维，卓家家族企业总裁卓远秋若有所思，但卓家第三辈却绝不相信柏承诚的说辞，尤其是卓青青。你柏承诚来自什么家庭我还不清楚，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美人雾也好，黑晶皇也好，你见过吗？喝得起吗？
卓老心里的猜测更接近确认了，但还是朝站在身侧不远处的一位上了年龄的侍者使了个眼色。似乎是管家身份的那位心领神会，悄悄退了出去。显然是去想办法验证柏承诚的话。
卓老没继续这个话题，“呵呵，让小友见笑了。这茶的泡法或者有瑕疵，不过味道还行，也不算暴殄天物。小友就将就将就。
本来呢，应该是我去拜会小友。但你知道，人呐，有了一点身份，一举一动就有不少人盯着，总觉得我一动就是别有用心。所以只好劳累小友跑一趟。”
这话已是将自己的身架放得极低，而将柏承诚摆到很高的位置。原本卓老也不急，但荣政清惊人的话语，使他不敢再等。那一对母女，不是没做过惊世骇俗的事请。真要让柏承诚被张仁玫俘虏了，卓家将悔之不及。
卓老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柏承诚还能如何？只好回之以礼，“卓老言重了。小子是因为这两天太忙，这才没有第一时间拜望您老，还请见谅才是。”
“切！你以为你是国级首长？还太忙。”有人嘀咕，却刚好让柏承诚听见。出声的，依然是卓青哲。
柏承诚只当是苍蝇叫，装作没听见。
卓老皱皱眉，“好了，你们都出去吧。青青留下就可以。”
卓家众人大吃一惊，老爷子这是为了不得罪柏承诚而怪罪自己孙子了吗？
“爸。”六十多的卓远维喊了一声，似乎在为卓青哲不平。
卓老轻轻挥了一下手，不容置辩。
卓家二三代四位男人无奈起身，朝卓老微微躬身，然后客气地向柏承诚告辞。当然，客气只是表象，尤其是卓青哲，眼神里带着阴冷的恨意。
按道理，柏承诚应该起身相送才是，但他仅仅是微微点头，架子摆得极大。
我又不求你们什么，而且是你们近乎强迫式地将我带来，我有必要对你们谦恭吗？你们自认高贵的身份，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等卓远维四人出去，卓老笑着对柏承诚道：“看来小友的怨气还未消啊。”
柏承诚毫不客气地开门见山，“卓老，唱白脸的走了，您这唱红脸的就直说了行不？此处离我学校好几千里，我还想赶回去休息呢。”
123 第一世家要合作
柏承诚的态度让卓青青极度不满，“橙子，你太过分了。”
柏承诚恍如未闻，只看着卓茂原。
卓茂原朝卓青青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多说，“既然柏小友快言快语，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请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双方合作的事。”
“合作？”柏承诚和卓青青都是一愣。
卓青青的想法不用说，自是认为柏承诚没那资格。
柏承诚沉思了一会，“呵呵，卓家有危机了？”柏承诚的情商再低，也多少有点自知之明。目前的他，怎么都不够资格成为卓家的合作方。
“胡扯！”卓青青大怒。
卓老再一次打手势制止卓青青，调侃地问柏承诚，“小友何来如此一说？”他不认为柏承诚能说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只是在故作高深罢了。
柏承诚语出惊人，“您老命不久矣。”他的分析能力不怎么样，但幺米机器人强大啊。刚一见面的时候，柏承诚已经放出幺米机器人检测卓家众人的战力和细胞结构。他发现卓老的检测结果让他难以理解，所以此时大胆作此推断。
卓青青豁然起身怒喝，“柏承诚！”
卓茂原的神态今夜第一次大变，却不想在柏承诚面前失态，借着呵斥卓青青而掩饰，“青青，你再说话，就也给我出去。从现在起，今晚你只准听，不准说。”
卓青青憋屈不已，恨恨地盯着柏承诚。
卓老平复下心绪，微笑着问柏承诚，“你知道的我的功力吗？”
柏承诚笑了笑，“超越武尊。”柏承诚还未接触过武皇，不知道武皇的细胞结构和基因信息，但通过幺米机器人的分析，卓老的身体跟武尊有很大差矣，所以大胆作此假设。
卓青青眼睛瞪圆，很是吃惊。在她印象中，爷爷只是四级武尊。
卓茂原眼神一缩，但语速依然不紧不慢，“那你知道武皇的寿命有多长吗？”这算是承认了他确实是武皇。
柏承诚失笑，“考究我这个有意思吗？数字很不讨喜，平均两百五左右。下一句我帮您说了，您今年八十有三，没错吧？”他预计卓老下一句多半会说自己才八十几岁，离两百多岁还早呢。
卓老捻着颌下故意蓄起来的胡须，沉吟了。静默了好几分钟，卓老神态严肃地说：“荣政清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柏承诚翻了翻白眼，“卓青青全程在场。再就是那之后我给荣校长打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一件事，请他帮我解救一个同学。其他的，呵呵，您觉得她会跟我说吗？”
卓老微微点头，站起身，“小友陪我散散步吧。”不等柏承诚回应，先一步走向侧门。可见其心情绝对不像表现的这么平静。
柏承诚只好跟在后面。
出侧门是一个园林，小桥流水，曲径通幽。虽是晚上，因为灯光映照的缘故，湖光山色映照，不但不见幽暗，反而像是仙境一般，美轮美奂。
走了几步，卓老开始了天马行空的问话，“令尊的来历，我清清楚楚。小友能否告知令堂的出身？”
柏承诚看了卓老一眼，心道不愧是老狐狸。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以卓家的能力，不可能发现不了一些异常。淡淡地回答，“对不起，无可奉告。”倒也没有回怼你家不是有权势滔天吗？查去嘛。
卓青青就不懂了，柏母的来历，社安局不是有记录吗？爷爷问这干嘛？
卓老，“你对当下时势怎么看？”
柏承诚，“世家在找死。”
卓青青虽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谓，但恨不得一拳砸扁了柏承诚，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奇怪的是，卓老不但没生气，反而回头看了侧后的柏承诚一眼。眼神里居然有欣赏。
卓老继续前行，“唐常盛跟你说的？”
柏承诚笑道：“怎么可能。”他的这些想法，其实来源于今天岳未远的分析。有无道理且不管，拿出来装城府还是可以的。
来到一处凉亭，卓老示意了一下，然后自己坐在石桌的一侧。
等柏承诚坐下，卓老道：“老朽再次为此前卓家跟你家的龃龉而道歉。好在并无仇怨，没什么不可化解的。你不是想追青青吗？我可以将我孙女许配给你，且不要求你依附卓家，彼此平等合作。”
卓青青吓得魂不附体，忘了卓老的禁令，尖叫出声，“爷爷！”
卓老不理会卓青青的尖叫，直直地看着柏承诚的眼睛，以便确认柏承诚的真实心理。
出乎卓青青的意外，柏承诚毫不犹豫地摇头，“那是过去，现在不敢也不愿。”
“哦？”卓茂原笑问，“为什么？”
柏承诚道：“不怕您笑话，反正我也只有十八岁，幼稚是正常的。
以前吧，看到美女，就自觉不自觉地将所有优点都往她身上堆。总觉得美女嘛，肯定是贤惠，高雅，温柔，善良，说话和和气气，待人谦逊有礼，如此等等。反正吧，聚万千美好于一身。
现在呢，呵呵，才知道美也好，丑也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爱好、喜怒哀乐，都有不同于别人的三观，都吃五谷杂粮，都要拉屎撒尿。”
“哼呵呵呵。”听到这里，卓老忍禁不禁。
卓青青则一脸的恶心，此人简直粗俗至极。
柏承诚继续道：“有人说相由心生，确有一定的道理，却被我理解错了。相由心生不是指美不美，是指面貌能反应心理。长期幸福的人，肯定多是笑相。长期悲催的人，一般多为苦相。长期身居高位的人，自然是一副威严相。
青青很美，但心理嘛，不是说不美哈，是······，怎么说呢？三观吧，与我不合。”
卓青青脱口而出，“要三观相合也可以呀，你老老实实加入我卓系不就行了？”突然意识到这话的歧义，似乎柏承诚只要愿意投身卓系，她就同意做柏承诚的女友一样。呸了一口，羞红了脸。赶紧转身以掩饰。
柏承诚和卓老都没将卓青青的话当一回事，似乎没听见一样。
卓老道：“能跟我说说你的三观吗？这个好像太笼统，你就说说为什么认为世家在自取灭亡？”
柏承诚道：“我有种感觉，我们猎户文明或将进入一个大变之世。国家也好，世家也好，要想求存，最佳的方式是聚拢人心，凝聚整体合力以应变。
然而，世家将自己摆在了绝大多数人的······，嗯，即使不是对立面，也是自绝于众。”
卓老道：“你说的是GW战场吧？就算迪玛人攻进猎户旋臂，难道就非要灭绝世家？应该恰恰相反吧，世家比普通人更容易留存，实力和财力在那里嘛。”
柏承诚轻轻地笑，“老爷子考究我是吧？鲁肃对孙权说过，‘众人皆可降曹，惟将军不可降曹。’”
戛然而止，没有深说，这也是刚才岳未远教的一招。柏承诚虽然听到了好几次GW战场，但至今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怕说多了露馅。
卓老自动脑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呀，谁都可以降，世家却不可以。
世家虽然不是真正的君王，但外文明想统治猎户文明，肯定要清除猎户文明影响力极大的各大势力，不然不安稳。至于平民，多杀几个少杀几个无关紧要。也肯定不会杀完，总得留些人给他们干活呀，或者说奴役。
卓老苦笑，“自绝于众，呵呵，可不是？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已成顽疾，还讳疾忌医。小友，现在这种情况，你说世家该怎么做才能改变现状呢？”
柏承诚耸耸肩，“那还不简单，就看世家愿不愿意做了。将天下看作天下人的天下。”
卓青青皱眉，她没听懂，感觉柏承诚在故弄玄虚。
卓老神色复杂地点头，“你说的不错，但很难，很难。具体到我卓家的危机，你有办法解决吗？”
卓青青眉头皱的更紧了，卓家能有什么危机？
柏承诚道：“这个更简单。我治好你的病就行了。”
卓青青差点又要发怒，你一而再再而三诅咒我爷爷，是个什么意思？但随即骇然看着卓老，因为卓老再一次神色大变。在卓青青的印象中，爷爷一向稳如泰山，深如大洋，哪怕是星球毁灭都不能让他动容的。怎么都想不到，今晚居然接连两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卓老突然起身，欣喜地对柏承诚道：“你有法子治好我的病？”他不怀疑柏承诚欺骗他，因为他的病跟谁都没说过。
荣张李三家嫉妒卓家势大，且忌惮自己的功力太高，打破了世家间的平衡，隐隐有联合之势。所以外界流传，卓家将遭遇危机。对此，卓家人不以为意，作为第一世家，岂是那么好扳倒的。再说，那三家有可能同心同德吗？那才叫有鬼了。
只有卓老才清楚，卓家确实危机重重，因为他病了，这才是他不愿打压柏承诚并予以最大尊重的主要原因。
打压柏承诚，等于触犯了唐常盛等人的底线，从而树敌更多。一旦自己不在，那可就真是墙倒众人推，不会有任何人帮卓家说句话。
他想拉拢柏承诚，就是想通过柏承诚，在唐常盛等人那里留点善缘。将来即使三大世家想分吞卓家，唐常盛等人或者会干预一下，毕竟他们也不愿意另外三家强大得更恐怖。
想不到的是，柏承诚不但能看出他的病，还直言可以治好，岂能不让卓茂原喜出望外？
柏承诚安坐不动，笑嘻嘻地看着变色的卓老，“确实有法子，把握也不小。可是，能不能给我一个帮您治病的理由呢？”
听说柏承诚有把握，卓茂原简直是眉飞色舞，“理由嘛，好说。我不是说了吗？我愿代表卓家跟你平等合作。合作方这个理由够吗？”
恐怕谁都认为，卓老的这个条件，对于柏承诚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天大馅饼。能得到第一世家的襄助，而且彼此的地位平等，对于柏承诚的发展，简直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然而，柏承诚似乎很不懂事，“合作的条件呢？您就确定我一定会答应？”
卓老微愣，而后失笑，自己也有卓青青等人的顽疾，思维惯性认为卓家愿意跟柏承诚平等合作是对柏承诚的恩赐。在此种心态下，何来的平等？
卓老迅速调整心态，“条件任你提，包括我孙女，你还有理由不答应吗？”
卓青青简直是目瞪口呆，自己听到了什么啊？且不说柏承诚有没有那资格成为卓家的合作方，就算有，凭什么自家反而处在一个下风位，而由柏承诚占主导？
柏承诚也有点吃惊，但却不敢相信，“借用一句不恭敬的俗语，您这糟老头子坏得很。我怕我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
卓青青来不及发怒，卓老爽朗的声音就震彻园林，“哈哈哈哈，有趣。这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这么说话。是的，我可以理解你的防备心理，一来，世家给人的印象太差。即使不是穷凶极恶，也是霸道蛮横、巧取豪夺。其二，我三子卓远山，以及青阳和青青，他们的言语和行为都让你反感。
不过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卓茂原说话，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这样吧，我帮你销售S级基因强化剂，不收任何销售费用怎么样？所有的压力我卓家全担了，保证不会有人再打你的主意。
还有，你所有的科研，我卓家全力支持，并且保证所有的专利都属于你。
其三，我刚才说的，我愿意将我孙女许配给你。放心，她的三观肯定不会让你难受。”
卓老最后一句话让卓青青差点惊叫出声，她意识到爷爷说的全是真的。
124 病因
卓老说他孙女的三观不会让柏承诚难受，让卓青青终于明白过来爷爷说的不是她，而是青琳。
柏承诚沉吟了，卓老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由不得他不信。
不过卓老的三条，他其实一条都不在乎。S级基因强化剂，他根本就不准备上市，除非哪一天能够用机器生产。至于科研，那是国家大计，需要他操心吗？卓家支不支持，跟他有何关系？
第三点，他又不知道卓青青还有一个孪生妹妹，且自己喜欢的恰恰是那位，还以为卓老说的卓青青。现在，他对卓青青，是真的没想法，只想敬而远之。
但是，他又很想跟卓家合作。想要快速壮大自己的势力，有卓家帮忙比之卓家掣肘，效果可就相差太大太大了。
但一时之间，他又想不出什么条件来。很是恼火自己的情商，要是有范恭明或岳未远在这里就好了。
看到柏承诚一脸苦思的神态，卓老问道：“难道小友有什么顾忌不成？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柏承诚抬头道：“倒不是有顾虑，且容我再考虑考虑，好吧。”他打定主意，回去让范恭明和岳未远头痛去。自己不是这块料，还是专心科研和修炼为好。
卓老爽快一笑，“当然可以。我听说你和青青她们有家合股投资公司。需要我给点建议吗？”这就是直接卖好了。卓老的建议，不用说，肯定大赚。
柏承诚却拒绝了，“公司的事，我不管。那是青青和冯茹蕾她们的职责。”
他不想接受这个善意，是因为他不想跟世家一样以权谋私或巧取豪夺。不是他道德高标，而是如果那样做的话，方星航和贺长空都会很失望。相对于卓家，柏承诚肯定更看重方星航。
虽然柏承诚没立即同意合作，但卓老的心情却放松开了。他相信，只要柏承诚不蠢，应该会接下这个橄榄枝。至于荣家、张家、李家，不管他们如何想拉拢柏承诚，都不可能将自己放在跟柏承诚平等的位置上。按照自己对柏家的估测和柏承诚的性格，跟那三家绝对谈不拢。
卓老突然想起一事，“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说着站起身，“我这里有一套武技，请你帮我点评点评。”也不等柏承诚回话，就施展开来。
柏承诚下意识地噗嗤一笑，“行了行了，你打得不伦不类，还是别打了吧。”
这套武技，是卓青琳学自《照玄经》的那几招。卓青琳可以打得形神兼备，而且威力非同小可。卓家其他人却始终找不到窍门，无论怎么练，都感觉一无是处，还不如体操。
卓茂原笑了笑，也不尴尬，“正因为不伦不类，这才向你请教啊。”
柏承诚意味深长地看着卓老，“我是年轻，但不一定好骗。抢了我家的书，还要我教你书上的武技。您老觉着合适吗？”
卓青青心里一咯噔，爷爷怎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故意激怒柏承诚吗？
卓老确实是故意提起此事，但绝不是为了激怒柏承诚。恰恰相反，隔阂必须说开，合作才有诚意，不然必将存在隐患。
卓老道：“抢是否是抢，我就不辩解了，而且我已经道过歉。若是书还在，我肯定会还给你。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书在你手上才能发挥作用。青阳正在找，找到之后我立马通知你来拿，或让他亲自送到你手上。这总可以了吧？”
卓老自我认定了一件事，柏承诚的突变，肯定是因为看懂了《照玄经》，而不是什么系统或基因强化剂。这个猜测，他曾经对家里人说过，当时卓青青等人都不相信。
他说将书还给柏承诚，也绝不是虚言。《照玄经》不是没流传过，但看懂的能有几人？卓青琳很是意外能看懂一点，卓老详查根由，进而发现柏承诚跟卓青琳居然亲密接触过。这中间反应的问题简直太惊人了。他第一时间让人删除了国家天网上关于柏承诚和卓青琳接触的那段视频，连卓远山都没告诉。
原来不信柏承诚能看懂《照玄经》的卓青青，听到柏承诚说爷爷打得不伦不类，瞪大了眼睛，“橙子，你真的能看懂《照玄经》？”
柏承诚不承认也不否认，“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你是在提醒我家的《照玄经》被你弄丢了吗？”
卓青青讪讪，不说话了，但却露出希冀的眼神，想从柏承诚这里得到一些《照玄经》上的东西，比如科技，比如武技、功法。
柏承诚看过《照玄经》吗？其实没有。
那时候，父母故意将《照玄经》放在书架上，希望他翻到之后能感兴趣。但他一心玩耍，除了被老李强逼着练字和读一些关于仁义礼智信方面培养思想情操方面的书，其他的他翻都不想翻。
之所以没有强迫他看《照玄经》，是因为柏母自己的犹豫。她既希望柏承诚参与家族继承人之争，又担心柏承诚太苦太累，于是逃避责任式地将选择权交给还不懂事的小柏承诚。想当纨绔，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想当豪雄，那就准备自己奋斗。
柏承诚当时的选择，自然是纨绔。不过他虽然没看过《照玄经》原本，但柏母将相关内容复制到了他头套系统里，而且都是解读了的。
可惜的是，柏母本人对科技不感兴趣，三大巨无霸是继承前人的，所以只复制了修炼部分。不然柏承诚对意念波编程的研究，就不至于如此艰难了。
卓老看了卓青青一眼，意思是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下来，且让你尊重柏承诚了吧？如果不是卓青青以后还要跟柏承诚接触，卓老也不会留她在场的。
卓老对柏承诚道：“既然你不愿教，那就算了。大概你教了，我也学不会。换个话题，你知道我的病因吗？”
柏承诚道：“你是自找的，不该如此快地提升自己的功力。”
卓家爷孙被说懵了，不是功力越高，身体就越强壮，寿命越长吗？
柏承诚为两人解惑，“我们都知道，原来的武者练武，其实都是以伤换武，通过过度疲累形成肌肉记忆。如此练法，在年轻的时候确实有效，但老来会疾病缠身。
为什么呢？本质原因是基因的进化跟不上体质的转变。
不是曾经出现过那么一个笑话吗？武道重新兴起的初期，有武者去医院检测身体，检测结果是血压过高，认为他身体不健康了。还有修炼出火属性异能的武者，被医生严厉地要求清热泻火。
人类的主观意识都跟不上人类体质的变化，何况决定人类体质的基因。
如果将人体看作一台计算机的话，基因就是源程序。它决定着人体所有的基本信息，会根据它认定的正确，来调理人体的结构。我们所已知的免疫力和排异反应，都源于此。
再比如人的痣，本来是病变，但基因认为那里该有一颗痣，呵呵，即使你用手术的方式去掉那颗痣，一段时间之后，那颗痣还是会出现在原地。
当然，那颗痣可能会有一点差矣，这就是基因进化。人主观上反复不断地改变什么，基因会慢慢调整过来，适应变化。比如人们的夫妻相，就是因为和睦夫妻长期生活在一起，彼此欣赏对方的相貌，双方的基因慢慢改变所致。若是那种貌合神离的夫妻，夫妻相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我是不是说得神叨叨的，像算命先生？”
卓老笑道：“没有没有，很有道理。你继续。”
柏承诚，“自从有了细胞强化剂，使得人类的主观意识在跟客观基因拔河的过程中，稍占优势，以伤换武的情况有所改善。所以，我们这个时代的武者，比单星球时代多得多。
问题是，细胞强化剂毕竟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基因信号，还是存在基因的演变跟不上体质转变的现象。武者久不练武，功力会消退，因为基因认为过强是不对的，自然而然地让人体体质回归之前的状态。
打个比喻，跟人体一样重的老虎，它的力量天生比人大，而且不会退化，除非它老了。这就是基因的缘故。
我这么说，您老现在懂了吗？您在武尊阶段，估计是使用了绝世灵药，让自己的战力狠狠地蹿升了不少。然而你的基因演变跟不上，顽固地认为这是错误的，想将您的体质拉回原来的状态，这就造成您身体的失衡。
若是您年轻个二三十岁，可能还没有大问题，只是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跟基因拔河，或者能维持住功力。那时候的基因因为人体的生长，演变速度比较快。您反复坚持的话，它会妥协，朝你希望的方演变。
但您现在这个年龄，呵呵，基因基本定型，难以妥协。更大的问题是，年轻人的身体失衡，大不了病一场，总会调节过来。你呢，调节不回来了，您现在想降低功力去适应基因都很难。”
卓青青不服气了，“其他武皇武帝的身体怎么没问题？”
柏承诚点了点头，“你能发现这个问题，还算不错了。但请注意了，每个人的基因是不一样的，演变速度也不一样。人们不是常说天资吗？基因的改变能否跟上武者身体素质的转变，就决定了一个人天资的高低。
我们升级计算机，一般都从两个方面，软件和硬件。软件相当于基因信息，硬件则相当于人体素质。
硬件不变，升级软件，速度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但有限。软件升过头了，硬件反而可能烧坏。
对了，我想起一个实例。楚星南有台古董机甲，叫拓天。我第一次见到楚星南，就是帮他维修拓天。拓天的问题就在于软件提升得过高，而硬件没跟上，以致发生故障。最简单的维修方式，将拓天的软件版本复原就可以了。
同理，只升级硬件，不升级软件，运转或者会更顺畅一点，提升同样有限。这两者，肯定需要同步提升，计算机才能越来越强大。
人体跟计算机的差异，在于人体的基因是自动升级的。更可恶的是，它有修改硬件设施的能力。
你爷爷现在的情况是，硬件升级过快，软件却不再升级了，还认定硬件的升级是错误。它要将你爷爷的‘硬件’改回原来的状态，却因为硬件升级太多而超出了它的调节能力。如此一来，身体不出问题才怪。”
卓老听得不停的颌首，显然接受了柏承诚的说法，“既然如此，那该怎么治呢？”
柏承诚理所当然地说：“人为改变基因啊。”
卓青青和卓老异口同声，“S级基因强化剂！”
125 增设工作组
卓家爷孙猜测必须用S级基因强化剂，是感觉A级肯定解决不了卓老的问题。A级都快上市了，卓家人肯定会用。如果对卓老也有用，柏承诚不会如此拿捏。
柏承诚摇摇头，“是也不是，需要做些微调。别人使用S级基因强化剂，是先提升‘软件’，让基因认为使用者的身体素质应该更高，主动地将人体的细胞强度调理到更高层次，至少会接受细胞强度更强。您老这个情况不太相同。”
卓老欣然道：“具体的我不懂，也不管，反正你有办法就好。”
柏承诚挠挠头，“办法当然有，不过比较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卓老摆了摆手，“没关系，几年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那就拜托小友了。还是那句话，条件任你提。”
柏承诚想了想，“好吧，我答应了。条件还没想好，给您强化剂的时候再说。对了，您暂时可千万别再提升功力，维持住就行。”
卓老哈哈大笑，柏承诚没让他降低战力，说明他的战力可以保住。玩笑式地说：“谨遵医嘱不敢违。”
双方似乎谈妥了，柏承诚起身道：“要不今天就先说到这里。我回学校了。”
卓老一把拉住，“不急，我这里又不是没房间。明天一早，你跟青青通车去学校，不会耽误你上课。”看到柏承诚还想说话，卓老又道：“你是怕你的警卫们担心吧？呵呵，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们，并将他们安顿好了。”
柏承诚无奈，只好留下，不过要求了一个链接舱，他要去珞珈星。
卓青青则非常奇怪，“警卫？他？”
卓老和柏承诚都没有解释，并肩往回走。
将柏承诚送到一个配有链接舱的豪华客房后，卓老带着卓青青，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才从小客厅先退出的那位管家，还有卓家其他人，都正等在那里。
卓老问道：“怎么样？”
管家回答：“分毫不差。”
“嘶。”卓老吸了一口冷气，“这柏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卓青青懵里懵懂，“爷爷，你们说的是啥？”
卓茂原道：“我们说的是茶。”又对包括卓青青在内的子孙道：“都给我将你们所谓世家子弟高人一等的傲慢收起来。看到了没，你们引以为豪的奢侈品，却被人家一眼就看出是赝品。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我告诉你们，柏家的来头或者不可估测，不然，《照玄经》不会出现在他家。柏承诚的智慧和战力的突变，肯定是看懂了《照玄经》。有史以来能看懂《照玄经》的人，会成就什么样的地位，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不需要我说，史上都记载有。这就是我要求青青对待柏承诚一定要恭敬的原因。
从今天起，不止是青青，你们每一个人见到柏承诚，都必须将他摆在跟我同等的地位上，记住了没有？
青青，我跟柏承诚的对话，不许告诉任何人，你父亲都不行。你也不用管太多，除了学习和修炼，专心运营好鱼龙舞就行。家族的所有资源，你都可以借用。
今天我的这些话，也不准传出这个房间。行了，都回去休息吧。”
上位者有时候非常之固执，他们认为自己的判断就是真理。
卓青青慎重地点头，她知道爷爷是不想他的身体状况传出去，尤其是在没有治好的时候。一旦外人察觉出卓老的身体有问题，对于卓家，绝对是一场灾难。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柏承诚真的能治好爷爷吗？即使能治好，柏承诚会不会因为之前的不愉快而做手脚呢？
柏承诚不知道卓老的误解，更不关心卓青青的忐忑，此时已经进入第二世界，出现在珞珈星。
他本可以不来，方星航、贺长空等人完全可以将四象峰发展起来，因为方星航的功力，食人鲨、波塞冬等也不敢有异心。他来此是想表示对郑姐的歉意，毕竟当时没事先通知郑姐而让她被食人鲨的部下击杀了。
表示歉意的方式，是跟方星航要郑姐在现实世界里的地址，他会邮寄一支美容式S级基因强化剂给郑姐。
方星航笑称，郑姐‘牺牲’的太值了。
还有两件事，一件是将谢连营和岳未远的事，通告三兄弟，并将两份现场录制的视频都交给范恭明。这东西在范恭明手上更有用。
另一件事是请方星航告知冯寒峰，如果有可能的话，尽可能消除武家在天星会的影响力。本来是帮会，但从武无极哪里感觉到，武家有将天星会家族化的趋势。
方星航吃惊地看着柏承诚，“你变了。”
范恭明朝柏承诚竖起大拇指，“够果断。”
他们都认为柏承诚是让冯寒峰暗中弄死武鸣人。
柏承诚其实根本没想那么深，对两人的反应感觉莫名其妙。只是担心自己天讯会被监控，这才让方星航转告冯寒峰。这话啊，有时候它就不能传，传话往往会变味。
因为是在卓家，柏承诚不好显得太另类，只在链接舱呆了一小会就洗漱上床睡了。当然，他的休息，只是主意识休息，潜意识却在珀丽雅的梦境空间，学习人体生物学和药物学。
第二天一早，有侍者来喊柏承诚起床，等他收拾好之后，带他去餐厅用餐。卓家人的态度全部大变，反而让柏承诚不太适应。
早餐后，做了卓青青的车，直奔学校。路上，柏承诚只说了一句‘到学校喊我’，就开启珀丽雅系统继续学习。倒也不光是为了卓老的强化剂，而是他意识到，从人体本源上，说不定可以找到意念波编程的突破口。
卓青青再也不敢跟柏承诚炸刺，规规矩矩地答应了。
车还没到学校，天讯的响声打断了柏承诚的学习过程，是吴春秋打来的，问柏承诚在哪。
柏承诚，“您有事？”
吴春秋气笑了，“你这话说的，我忙得脚不沾地，你倒是忘到了九霄云外。赶快过来，你要求的五个小组都组建完成了。”
“哦哦。”柏承诚这才醒悟过来，“您老这动作够快的。行行，我马上就来。你告诉我在哪就行。”
吴春秋，“我在校长办公室等你。”然后挂断了电话。
柏承诚对勤哥道：“勤哥，这车可以开进学校吧？麻烦送我去校长办公室。”
勤哥还未说话，卓青青抢先道：“你又要去见荣政清？”
柏承诚揶揄地说：“你不同意？”
卓青青哑了。换做昨夜之前，她肯定又有一堆说辞。但现在，她不敢质疑了，更不敢限制柏承诚的行动。
卓青青一副委屈的样子，倒让柏承诚不忍心了，毕竟美女是有优势的，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不管怎样，都不可能影响我跟卓家的合作。”
卓青青使劲点头，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赶到办公大楼，就看到了荣世泽。他在楼下等柏承诚，方便带他上去。看到卓青青的车，荣世泽调侃了一句，“终于追上啦？”同时也是试探。
柏承诚苦笑着摇头，“荣院长，你误会了。我跟她，不可能的。不说她了，跟我说说怎么会来这儿？”
荣世泽道：“软件小组由我校牵头组建，不来这里去哪儿。当然，我侄女找你还有点事。”
按照辈分，荣世泽是荣政清的叔叔，所以喊荣政清为侄女。结果，侄女的官职反而比叔叔要高。还说明一个问题，很多规矩对于世家来说，几乎没用。如果是平常人，侄女当了实际主持工作的常务副校长，其亲属一般就不应该在其属下任职。但荣世泽偏偏就担任了炎黄军政大学软件院的院长。
这些时当然跟柏承诚无关，随口问道：“您知道荣校长找我什么事吗？”
荣世泽道：“她希望再增加一个工作组。”
柏承诚脱口而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荣世泽回答得理所当然，“怎么没关系？别忘了你才是开天计划的实际负责人。聂院长只是掌舵而已。虽然我们不会对外公开你的身份，但增设工作组，自然要你批准。这是程序。”
柏承诚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不公开，校长找我增设工作组，她会不知道我的身份？”
荣世泽震惊地看着柏承诚，“她当然知道啊。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后一个知道是指柏承诚知道荣政清知道开天计划。
柏承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就应该知道了？”
荣世泽就奇怪了，“小柏，你故意的是吧？唐院长开会那次，荣校长在场啊。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炎黄军政大学的学生，开天计划又是我们软件院发起的，那天唐院长召集各部门首脑开会，自然绕不开我们学校的头头。华校长只是挂名，不理事实，荣校长怎么可能不到会？”
柏承诚懵了，“我怎么不记得？”难怪荣政清说跟他不是第一次见面，也难怪荣政清敢说让张仁玫倒追他。
荣世泽想了一下，“估计是那天她穿的衣服不一样吧？她那天穿的是军装。两个女中将之一，记得吗？”
柏承诚记得个屁。那天各部门的首脑，他根本就没兴趣认识，唐常盛介绍的时候他只是随意应付一下，满脑子都在琢磨着怎么编谎言。嘟哝道：“她怎么会是中将？”怨怪的女人善变，换一身衣服自己居然认不出来了。
荣世泽好笑，“她怎么就不能是中将？这是军政大学，军还在前呐。”
走进荣政清的办公室，吴春秋翻了翻白眼，还在生气柏承诚没将这么大的事放在心上。
荣政清倒是起身相迎，“柏组长终于来了。呵呵，你再不到，吴老说不定要将我的办公室都拆了。”
柏承诚懒得理会吴春秋，不是吴春秋，他有那么多麻烦吗？对荣政清道：“校长，荣院长说您要增加一个工作组。可以说说，我是哪方面没考虑到吗？”
荣政清先请柏承诚坐下，给他泡了茶，才解释道：“橙子，我觉得吧，一旦开天计划成功，我们的政治、经济和军事等各方面，都将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我认为这些方面的研究，也应该现在就入手，不然到时候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会出问题。政治和军事暂且不说，经济规律上，完全可以早做准备。”
柏承诚一头雾水，“这跟我有啥关系？我又不懂经济。”
三人一起看着柏承诚，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也不知是欣赏柏承诚的单纯，还是鄙夷柏承诚的幼稚，或是认为柏承诚不通世务。
126 不受欢迎
柏承诚确实不通荣政清她们的人情世务，也不知道自己手上居然有了不小的权力，根本不理会荣政清增加工作组的要求，转而对吴春秋道：“您说工作组组建好了？那就开展工作嘛，喊我来干嘛？”
在路上，由卓老的病而深入研究人体的基因。基因又决定了人体的所有信息。人体信息嘛，当然也包含意念波。正有那么点思路，被吴春秋的电话打断，心气自然不是很顺，所以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
吴春秋正嘿嘿地笑，他是不同意增加工作组的，但碍于荣政清的面子，不好直言反对，待听到柏承诚毫不犹豫地拒绝，正得意呢。谁知柏承诚立马将枪口转向了他，这下轮到荣政清幸灾乐祸了。
只有荣世泽没被打击，暗自感叹，这小子怎么像个刺猬，逮谁刺谁。
荣政清增加工作组存在私信，被柏承诚断然拒绝，不好硬怼。吴春秋不一样，一心为公，当即反怼柏承诚，“你这就什么话？工作组是按照你的要求组建的。组建好了，你不得见见？当甩手掌柜是吧？你还有没有一点责任心？”
柏承诚萎了，吴春秋是长辈，又是他进入牛顿公会的引荐人，无论从那个角度上，都应该予以尊重，连忙缓和了语气，“吴老，我见不见其实关系不大。我不是说过吗？在我的身份不公开的情况下，那些学术大拿哪可能卖我一个刚入学的本科生的账。
课题确定了，班子搭好了，按计划研究就行了呀。最多，您介绍我进各个工作组去当一个学生。”
吴春秋道：“我倒是不想喊你来呢，但聂院长非要你签字确认了，才划拨经费。”
柏承诚讶异，“有那必要吗？”
吴春秋道：“怎么没必要？这是制度，懂不？谁让你是组长呢？”
柏承诚头痛，“我也就担个名而已。让我一个毛头小子但那么大责任，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要不我去跟聂院长说说，让您当组长好不？”
他有没在体制里混过，不知道制度的威严和权力的意义，根本就不想管事。除了不想担责，还有一个原因是想专心学习、修炼和发展自己的势力。这就是草根的局限，若是官二代，深谙权力之道，自然是巴不得多揽一点事。能管事就是有权，有权就可以借助体制谋取利益而壮大自己各方面的实力。
荣政清的脸色本来不怎么好看，听到此处，似乎明白了柏承诚的性子和认知，也对柏承诚有了心认知，懂得了柏承诚拒绝她并非是对她不满或故意不给她面子，而是真的不懂，神态顿时转好。
吴春秋恨其不争，“这是国家赋予你的重任，岂能想推就推。走，跟我去会议室，跟各小组的人都见见面。你要是认可了，各小组就可以正式启动了。”
柏承诚无奈，“得。走走，我去总行了吧？”
四人一起来到会议室。小会议室的人不多，只有七八个人。经吴春秋介绍，柏承诚得知都是软件专家组的。感到奇怪地问，“其他小组呢？”
荣政清解释道：“其他小组，因为距离太远，只能通过视频见面。
经过协调，软件小组由我们学校软件院担纲，吴老和荣院长分别人正负小组长。
成员就是在座各位。除了我们软件院的朱诠、高鸿、李玉婧博士，其他都是来自各软件研究部门年轻有为的精英，比如炎黄大学人工智能学院的韩世拓，曾获得过有小‘陆学森’奖之称的世界软件学会奖。（以华龙杰出科学家陆学森的名字命名的科学大奖，为猎户文明影响最大，奖金最高的自然科学大奖。）
模拟计算机项目，由华龙计科大学智造学院负责牵头。小组长是制造院长中田步。
材料研究项目，牵头人是北清大学材料学院。小组长是材料学院院长冉鉴琴。
弦论方面，分给了国家科学院理论物理所。小组长是理物所所长何茗。
数学算法项目，为首的是炎黄大学数学院。小组长是数学院院长杨贤邻。
你看是一起见见吗，还是分开来？“
韩世拓等人并不认识柏承诚，更不知道柏承诚是具体事务的总负责人，都在奇怪荣校长为什么会客气给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家伙解释。有人猜测柏承诚多半是来自某大世家，被人强塞如研究组镀金的。
柏承诚皱了皱眉，“这么分散？”
吴春秋荣政清都无语，不知道怎么给柏承诚这个‘白痴’解释。
科技界并非是纯粹的象牙塔，同样山头林立。如此大的科研计划，哪里可能让一家吃独食。这涉及的不止是国家的重点科研课题以及经费，对各学术派系的名气、地位和权威都有重大且深远的影响。国家课题一出，各派系抢破了头。经过反复研究磋商（妥协），才形成这么个局面。
韩世拓、李玉婧等人就更无语，你一个来镀金沾光的家伙，有资格问那么多吗？还真当自己是专家了？老老实实混时间，到时候在论文上挂个名不就完了嘛。
特权人人都想要。但自己享受不到的时候，又人人都憎恨。好在这些人都不像柏承诚那样‘白痴’，深谙为人之道，即使心里不满，却也不敢说出来。不过在表情上，除了三位大佬，其他人都没给柏承诚好脸色。
看柏承诚还在等答案，吴春秋无奈，只好出声，“小柏，各小组的小组长都是业界顶尖专家，博导，华龙科学院院士，是相应研究项目的最佳领军人选。
分散一点有什么关系，反正而今的通讯很便利，大家随时可以用视频联系嘛。”
柏承诚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先说软件吧。其他小组等会一起见。”
主持人荣政清道：“那好。我是外行就不多嘴了，你说几句吧。”
柏承诚当仁不让，“吴老，荣院长，各位，我就先说几句，不到位的地方请大家指正。
我们组建这个小组，目的是研究意念波编程。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没有先例，而且目前不具备相应的理论和材料基础。本来呢，我是不建议现在就上这个项目的，但吴老、荣院长都觉得必要，认为时不我待。
在理论和材料都不具备的情况下，从何入手呢？我个人认为，可以先从进制的研究上开始。
我们日常习惯使用的是十进制，并延续了近万年之久。是十进制在算法上最优吗？不见得，习惯而已。
我们的计算机使用的是二进制，至于其他的八进制，十六进制，其实都是二进制的翻版。是二进制在算法上最优吗？也不是，是计算机太笨，它只认识二进制，只有与非，只知道通断。
我们人脑本身的思维使用的是什么进制呢？我们还不清楚，但我认为既不是十进制也不是二进制。我们一眼扫去，获取大量信息，是连贯的，是整体的，并非是拆分的零碎的。用物理信号还比喻的话，它是一种连续的波动，是模拟信号，而非间断性的数字信号。
之所以将连续信号细分成数字信号，是为了方便我们分辨，更方便计算机分辨。可是，我的意念波能间断吗？你们都可以自己试试，有没有这种可不可能。反正我认为是不可能的。
鉴于此，我建议我们的进制，既不要二进制，也不要十进制，最好采用N+1进制。用额外的1，来弥补这个间断，使得信号连续起来。”
柏承诚刚说到这里，有人忍不住嗤笑起来，“你在说玄幻是吧。N+1，据我所知那是额外弦吧？
小柏是吧？我看您在我们小组实在太屈才了，去弦论研究组多好。一不小心再找出一根额外弦来，使得我们的四维宇宙变成了五维，岂不是像陆学森前辈一样名垂千古？说不定还能找到通向异世界的窗口。呵呵，那时候我们若是能去异世界游览一番，绝对会记住您老人家的功劳。”
说话的是军事科学院的智能专家张嵩韬。毋庸置疑，如此不给柏承诚面子，自然是因为他本身的身份可以不在乎。他是张家人，虽然不是嫡系，但跟嫡系的血缘不远。在华龙军事科学院，张家的影响力，几乎可以比拟荣家在炎黄军政大学的地位。
荣政清和荣世泽都不好说话，不然会变成家族争斗。
吴春秋不高兴了，直接指责道：“张嵩韬，有意见可以提，不要阴阳怪气的。这是学术讨论，进行人身攻击只能体现你的素质低下。”
张嵩韬倒也不敢跟吴春秋翻脸，这老头是真正的业界巨头，牛顿公会会员，而且是块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会卖世家子弟的账。虽然不敢硬怼吴春秋，但依然质疑柏承诚，“吴老，请问这位是何方神圣？”
吴春秋差点说出口。柏承诚抢先道：“我是吴老的学生。”
“啊。”张嵩韬点点头，“原来如此。”他没有继续说话，但意思跟明显，无非是吴春秋以权谋私，将自己的弟子硬塞进研究小组来沾光。除了三个大佬，其他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柏承诚摇摇头，怎么哪里都离不开争斗？顿时没了兴致，对荣政清道：“就这样吧。”
张嵩韬等人愕然的是，荣政清手一挥，“行。那就解散吧。荣院长，你可以带他们出去了。”
荣世泽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害怕柏承诚否了这个研究小组，又希望柏承诚表示出适度的不满，让上层对小组人选不满意，从而重新选人。但是柏承诚有哪个智慧吗？如果有，事请或将更坏。
主持人都发话了，荣世泽也起了身，张嵩韬、韩世拓等人无权置喙，纷纷起身出了会议室。今天他们每一个人去思考软件问题，反而都在私下里议论吴春秋和柏承诚的关系，以及吴春秋的这种做法是否合适、合理。
柏承诚本人却无所谓，对吴春秋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你找一批专家，还不如找一批初中生来。算了，不说了。荣校长，请连通其他四个小组，互相认识一下就行了。”
荣政清感到好笑，心里暗骂，“小混蛋，你活该。让你不答应老娘的要求。”
其他四个小组都应约接通，一起开一个视频会议。
吴春秋将柏承诚介绍给各小组组长。这是事先说好的，让柏承诚拜在各位大拿门下做学生，是协商好的内容之一。
柏承诚没想到的是，他在各大拿面前，依然不受欢迎。
127 奇葩的学习方式
其实很好理解，哪位院士不是鼎鼎大名的博导，居然被强制收一个刚入学的本科生为弟子，心里舒服才怪了。
华龙计科大学制造院长中田步直接丢给柏承诚一串书单，“柏承诚，你先吧这些书读完读懂再说。这是本科生必备的知识，不懂的地方可以向你们学校的老师请教，不用来问我。学完之后，感觉都懂了，可以向我申请考试。我出一套题目，你能考六十分以上，就可以来我们小组给学长当当助手。”
看到中田步的做法，国家科学院理论物理所所长何茗，炎黄大学数学院院长杨贤邻，也有样学样，同样丢给柏承诚一串书单。意思不言自明，跟中田步那边一样，学完再说。
唯独北清大学材料学院院长冉鉴琴稍微好一点，虽然也同样给了柏承诚一串书单，但笑眯眯地让柏承诚不懂就通过视频连线问她，算是认可了这个弟子。
荣政清哭笑不得，但也表示理解，谁让柏承诚的身份不能公开，且只是一个刚入学的本科生呢？在这些老家伙印象中，一个本科生能懂啥？
吴春秋气得一拍桌子，愤而离席，甩袖走了。这些小组会不会被柏承诚否定，他不管了。
柏承诚微微一笑，朝各位大佬致谢，也起身走了。他是真的不生气，大佬的们的做法正合他意。本就想甩手的，如此甚好。
荣政清傻眼了，这不行啊，柏承诚这是点头确认了呢，还是否定了呢？没有柏承诚认可，聂院长那边是不会拨款的。作为这次会议的主持人，没有一个说法，她怎么向上交代？
荣政清匆匆朝众人挥挥手，“等结果。”然后也追出会议室。
一众大佬及其小组的专家们，都感到莫名其妙，然后义愤填膺，“荣校长这是什么意思，耍我们啊？”
“橙子，等等。”荣政清追在柏承诚身后喊。
柏承诚回头，“校长，还有事？”
荣政清没好气地说：“你得做决定啊。这些小组你认可不？项目能不能开始？”
柏承诚道：“既然是你们都认可的各学科顶尖大佬，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荣政清一把抓住柏承诚的手，“跟我来。”将柏承诚拉向她的办公室。
柏承诚浑身发毛，不知道荣政清还有什么事，抗议道：“嗨，嗨，校长，男女授受不亲好吧。”
荣政清气笑了，“老娘的年龄做你老娘足够了，还男女授受不亲。来给我签字认可，完成手续。你以为我拉你干啥？”
柏承诚讪讪，“文明，文明。你是校长欸。嘻嘻，我老妈今年一百好几了，你确定你的年龄有那么大？”
“啥？”荣政清下意识地一甩手，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混小子，敢咒校长老，你不想好是吧？”
柏承诚两手一摊，“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信就算了。”
荣政清恨恨地瞪了柏承诚一眼，倒也没有揪住话题不放，走进办公室，在光脑上调出文件，让柏承诚签字。
柏承诚爽快地签了字，“没我事了吧？”
荣政清道：“经济规律的研究，不再考虑考虑？我也可以收你当学生的呀。”
白痴柏承诚翻了个白眼，“两者根本扯不上边嘛。”说完转身就跑，气得荣政清直跺脚。
跑出办公楼，发现吴春秋在门口等着他。
吴春秋问，“荣政清居然放你出来？”
柏承诚稀里糊涂，“啥意思？”
吴春秋职了柏承诚一下，“你呀，得罪人了知道不？”
柏承诚更糊涂了，追在吴春秋后面，“嗨，吴老，您说清楚好吧？我得罪谁了？张嵩韬等人攻击我，我都没反击，还能得罪了呀。”
吴春秋直摆头，“得罪张嵩韬算什么。你得罪的是荣政清。她为什么要增加一个工作组？当然是想在开天计划里插一脚了。如此大的国家计划，一旦成功，那是多大的荣誉？这对她名誉以及以后的升迁等等，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在成功之前，好处同样不少，掌握着大笔的科研经费呀。
你倒好，想都不想就否决，她能高兴？”
柏承诚挠头，“她的建议跟我们的研究确实无关嘛。”
吴春秋没好气地说：“增加一个小组，多花你一分钱吗？你就一句话一个签字就完了，非要做恶人？”
柏承诚扫兴地说：“也是哈。”
吴春秋试探着说：“要不现在回去，同意她的提议？”
柏承诚想了想，“不去。她想研究我不反对，可以另外申请课题呀。凭她的能力和背景，不难吧？绑在我们这个计划里，不伦不类。”
吴春秋认真地看了柏承诚好一会，赞许地点头，“很好，愿你毕业之后，还能初心如一。”
柏承诚又懵了，“可以通俗简洁一点吗？您这跳跃性，我跟不上。”
吴春秋爽朗地笑，“没什么。我准备回富春山居，你去哪？”
柏承诚，“您回吧。我去图书馆。各位老师不是给了那么多书单吗？我得赶快学啊。”
“哈哈哈。”吴春秋大笑，“你还当真了是吧？随你了。”招来自己的车，走了。
吴春秋一走，柏承诚开始跑步。让出现在他身后的贺宁战和罗国兴苦笑，“原来左烈和林如风说的是真的。”没办法，只好跟着跑。
到了图书馆，两人确认，林如风说柏承诚是怪胎非常准确，就没见过如此奇葩的读书法。贺宁战忍不住，凑近柏承诚，“柏少，你即使能过目不忘，也记不住这么多吧？你这一上午，翻了多少本书？我数了一下，快一百本了。”
柏承诚早就发现贺宁战罗国兴的存在，头都不转地说：“我说你无不无聊，看你自己的书不好吗？好吧，我也有异能，学校档案上可以查得到，只是荣校长没说。复制，你懂不懂？”
“复，复，复······。”贺宁战震撼了，“是听说过，可没亲眼见过。知道你能复制别人的武技，但，但，这怎么可能？你的脑袋又不是计算机，能记得这快，记得住这么多？”
柏承诚呵呵一笑，“你难道没听说，人脑其实比计算机先进很多很多，只是脑域没开发而已。去去，我不跟木头脑袋说话。”
“切！”贺宁战倒竖大拇指，“我信了你的鬼。”
柏承诚挥手赶苍蝇一样，“去去，别打扰我复制图书馆。对了，我以后的生活可能非常规律，早上跑步来图书馆，晚上跑步去富春山居我师傅那里学手工加工。基本上不会有其他事，所以你们完全可以不用管我。”
贺宁战想了一下，“不对，你还必须上课，政治修养课。其他课你听不听无所谓，这门课必上。不然你毕不了业。”
柏承诚头痛，“唉。好吧，有政修课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从这天，柏承诚开启了极其有规律的学习生活。
每天早上，柏承诚在褚力等人轮换陪同下，跟鲁有志一起从富春山居春华一号跑步到学校。进入北门之后，警卫悄然隐去，鲁有志自去上课或修炼。贺宁战四人分两班轮流在北门接上柏承诚，继续跑步直到图书馆。
在图书馆疯狂翻书，直到中午午餐时间。这期间，贺宁战四人可以不陪同，去完成自己的功课。午餐时间，四位室友中当天轮值的两人到图书馆陪同柏承诚去食堂吃饭。然后也不午休，再次返回图书馆继续快速翻书大业。
下午下课后，柏承诚开启跑步模式，跑回富春山居。对外的理由是去秦怀玉那里学习。晚餐是在富春山居独享云叔准备的食物，并不与警卫们和卫倩莲同餐。
然后晚上的时候分作三部分。
第一部分用来进链接舱去珞珈星，或跟警卫们对战，或偶尔上场打一场比赛。始皇星的冯寒峰、鲁有序、科尔薇娅、杨志胜等人，以及冯茹蕾、刘星叶、岳未远等人，也在第二世界里先后来到珞珈星，将四象峰斗场作为集会地点，跟柏承诚碰头议事。
柏承诚不去第二世界的时候，就去秦怀玉、白向宇或吴春秋的别墅，跟他们学习机甲维修，设机制造，和软件编程等。
第二部分时间，用来修炼。地下室二层从此专属于他，开启头套系统或珀丽雅的系统的修炼功能，或个人修炼功法武技，或进入实战模式。这部分时间有时候被他用来手工加工黑色药剂，也就是柏瑶瑾拿来给他们修炼浮光掠影功法时浸泡的那种药液。
这种药剂跟S级基因强化剂一样，只能手工炼制，无法用机器生产出来。
受限于材料有限和时间有限，加工的药液仅仅够春华一号里面的除云叔之外的十四个人使用。不住在别墅的范恭明都得不到。不给范恭明不是故意区别对待，是这种药液柏承诚不想拿出春华一号，以免外泄。范恭明想使用，只有每周的周末。
第三部分时间则是主意识深度睡眠，潜意识进入珀丽雅的梦境空间学习。最先学习的，并非柏承诚要求吴春秋组建研究小组的那五个方面，而是人体生物学和药物学。柏承诚有一种感觉，如果在这方面获得突破，说不定可以解决意念波载体的问题。
柏承诚一天的学习和生活非常充实，但在炎黄军政大学的同学看来，简直是莫名其妙。除了去一下政修课课堂，而且还是躲在后排‘睡觉’，其他时间都是在图书馆无聊地唰唰快速翻书。
同学们对他的感观，分三个阶段。
起初，都当笑话，认为柏承诚是在哗众取宠。
待看到柏承诚一连持续了好几个星期，有人开始怀疑了。史上曾经有过这种学习法的报道，说是能培养过目不忘的本领。后来被证实为荒诞。但现在柏承诚天天如此，让人怀疑是不是真有其事。于是图书馆出现了很戏剧性的一幕，不少人也学着他快速翻书。从一两个人偷偷学，慢慢发展到不少人公开学。
第三个阶段则是那些效仿者效仿了好几天，发现纯属无用功之后，谴责声一片，坚定地认为柏承诚的行为给其他学生带来不好的影响，指责柏承诚扰乱学校公共秩序。
这个指责来得有点莫名其妙，又没人让你去学柏承诚从而耽误时间，结果学不到东西反而怪柏承诚误导他们。
当然，指责也仅限与指责，学校并未规定任何人的学习方式，凭什么不准柏承诚这么做？这时候，贺宁战四人总算起了一点作用，将意图骚扰柏承诚的学生驱赶开来。
至于语言上的指责，图书馆本就是一个要求安静的地方，无聊的学生们声音不敢太大，不然他们会被管理员驱逐出图书馆。声音小，柏承诚根本不予理会。至于校网上的网络暴力，柏承诚更不在乎，他从不上校网。
哦，应该还有第四阶段，那就是所有人都将柏承诚看作怪胎。
柏承诚也没想到，让他在炎黄军政大学更加出名的，居然是学习方式。
如此持续了一个月时间，柏承诚规律性的生活，终于被人打断。
128 外滩
打断柏承诚学习规律的，是张仁玫。这一个多月，张仁玫给柏承诚打过好几次电话，要求柏承诚践行诺言，请她吃饭，都被柏承诚直接挂断，然后回复一个文字信息，“任务太重，学习太忙，没时间。”
这个星期六的中午，张仁玫直接堵在图书馆的门口，“橙子，咯咯，你出名了。不止是你们学校，几乎整个炎黄星的大学都知道你这位怪胎的奇葩学习方式。天天如此，你不嫌累我都替你累。走啦，中午请我吃饭，顺便休息一下，换换脑子，免得真的复制成了机器人。”
柏承诚摇头，“没时间。”
张仁玫可不会轻易放过他，走进他身边，几乎贴着耳朵道：“我帮人传话，你必须去。秦玉笙。”
柏承诚眼神一凝，然后呵呵一笑，“我不去他还能吃了我？”
张仁玫道：“秦珩回来了。你要是不去，秦家真的会拼命。秦珩曾杀进炎黄卫，你觉得炎黄军政大学和富春山居挡得住他吗？”
柏承诚苦恼了，据说秦珩已是五级武尊。自己的幺米机器人想对付他，很可能难以奏效。
到了武尊层次，武者对自己的身体掌控力已达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虽然挡不住幺米机器人的侵入，但只要幺米机器人凝结成武尊能感知到的大小，武尊或者有能力将其挤出体外。而幺米机器人不凝结起来，又没有伤害力。每天都有无数暗物质穿过人体，也没见有谁受伤。
柏承诚倒不是害怕秦珩，有云叔在，相信秦珩翻不了天。但那家伙一旦发疯，强闯炎黄军政大学或富春山居，有可能会伤及无辜，比如任务在身的贺宁战、褚力等人。
听说秦珩当年强闯炎黄卫分部，就击杀击伤了不少阻止他发疯的无辜者。
思索了一会，柏承诚点头，“那就见见。将事请彻底解决掉也好，总被一个疯狗惦记着也不是事。”
张仁玫道：“放心，我带了人，保证秦珩伤不了你。我怕的不是秦珩，是另有惹不起的人出面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柏承诚，“谁？”张仁玫曾在电话里说有比世家更恐怖的势力帮助秦玉笙，让他难以理解。世家之上，哪来的恐怖势力？
张仁玫道：“跟我走，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等等。”柏承诚道：“我必须带一个保镖。”
张仁玫不屑地说：“贺长空吗？他不行。走啦，我家专门为这次会面派出了一位八级武尊，足以保护你的安全。”
柏承诚斜了张仁玫一眼，“那样我就更害怕了。”
张仁玫气得咬牙切齿，伸手掐了柏承诚一爪。
柏承诚往旁边一跳，“嘿，这动作会让人误会哈。”
张仁玫道：“我不怕。”
柏承诚撇嘴，“你可以不怕，我怕呀。我的清白要是被你玷污了，还怎么找女朋友？”
张仁玫大怒，“柏承诚！”不顾形象地追打。
柏承诚往贺宁战和罗国兴身后躲，同时打通云叔的电话，请他赶来汇合。
云叔也不问什么事，立即让褚力送他赶往柏承诚处。不过使用的不是那辆特殊车牌的龙旗，而是鲁家帮柏承诚定制的防弹豪车，同样是龙旗A88，但车号不一样，挂的是始皇星普通牌照。
云叔还没到，左烈和林如风先到了。贺宁战拿不准张仁玫是什么意思，担心她伤害柏承诚。比战力，张仁玫高出他不少。
张仁玫因为荣政清的缘故，对贺宁战四人的隐藏身份是知情的。看到左烈，不屑地一笑，“我要是想动柏承诚，凭你们四个废物管用吗？其实啊，柏承诚的战力比你们高多了，真要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贺宁战和左烈都没开腔。在权贵子弟圈子里，有两个人最不能招惹。其一，当然是秦玉笙。在家族长辈都纵容秦玉笙的情况下，被秦玉笙打了也是白打了。第二个就是张仁玫。不但战力高，而且每一件事都做得天衣无缝、有理有据，还能说会道。她打了你还能占理，说不定你挨了打还得向她赔礼道歉。
贺宁战和左烈不敢招惹张仁玫，林如风和罗国兴就更是如此，希望张仁玫干脆忽视他们的存在。这四人再是尴尬也不能走，职责所在。
柏承诚也好笑，如此保镖，真的有必要吗？
免得张仁玫继续攻击贺宁战四人，柏承诚让张仁玫见识了一下他的奇葩，开始跑步。他那辆始皇牌照的豪车进不了炎黄军政大学，跟云叔约定在校门口见面。
五人跑出了好一段路之后，张仁玫还在原地目瞪口呆，然后气得跳脚：“柏承诚，你有没有一点君子风度？”她不是跑不动，战力高达九级武师，跑步算什么？问题是她穿了一双恨天高。而且为了今天的场合，身上穿的是连衣裙。这要跑起来，也太吸引人的眼球了。
柏承诚恍如未闻，反倒跑得更快了。贺宁战四人终于爽了，偷偷暗笑。
柏承诚跑到校门口时，张仁玫先一步乘车到了。看到张仁玫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贺宁战几人赶紧先闪，反正柏承诚出了校门就不关他们的事。
贺宁战几人一闪，张仁玫的神态瞬间改变，笑嘻嘻地对柏承诚道：“你还真的是每天除了看书就是跑步啊？我还以为传言夸张呢？”
柏承诚敷衍道：“没办法呀，学习任务太重，没时间修炼。不跑跑步，我怕战力会退化。”眼睛东张西望，寻找云叔。
张仁玫饶有兴趣地说：“你还有必要修炼吗？国宝欸，谁敢让你出事？再说，你那么多钱，多招几个高水平保镖不香啊？非要自己去吃那个苦。”
柏承诚看了张仁玫一眼，“国家的保密原则，对于你们来说就是一纸空文。”张仁玫调侃地说出‘国宝’二字，柏承诚就知道张仁玫对某些事是知情的。
张仁玫讪讪，娇俏地吐吐舌头，“我妈也就跟我说了的啦，连我爸都不知道。”
柏承诚头一偏，“哼。信了你的鬼。”偏头不是表示不信，是不敢细看张仁玫。这一刻，张仁玫清纯得让人心跳加速。
张仁玫突然像小学生一样端正地站着，举起手掌，“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外传任何一人。”
柏承诚不回头，突然一指街道：“咦？那里有母猪爬树欸。”
“呃？”张仁玫茫然一瞬，然后才明白柏承诚的意思，也不生气，反而咯咯地笑个不停，“原来你还是很风趣的嘛。”
柏承诚立即闭嘴，这就是一百变妖女，使得他不敢多说话，害怕上了张仁玫的套而不自知。看到自己的车来了，连忙跑向车子，他是真不敢跟张仁玫私下多呆。
让他苦恼的是，张仁玫一把拉住他，“坐我的车。我在路上先给你说说情况。”
这个理由正当而难以拒绝，柏承诚肯定想知道张仁玫口中比世家更恐怖的势力为何方神圣，而且路上是唯一可以私密交流的时间和空间。
张仁玫手一招，一辆飞车唰地飞驰过来，刚好停在两人身前。让柏承诚意外的是，居然不是贵族子弟喜爱的炫酷颜色和造型，而是一辆看起来低调内敛的白色天马H66。当然，低调内敛只是感官，其价格并不低于卓青青那辆火红的风龙V88。
车下下来一位长相平凡的中年人，却让柏承诚眼神一紧，他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用幺米机器人一检测，果然是八级武尊。
张仁玫介绍道：“这是庆叔。庆叔，麻烦你去坐后面那辆车。”说话间一直没松手，拉了柏承诚就上车后座。
柏承诚一上车就想下车，因为车上再无他人。
张仁玫银铃般的笑声在车内回荡，左手将柏承诚往座位上一按，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啪。”车上的保险带自动给柏承诚扣上，且车门同时关闭。张仁玫道：“雪儿，英仙拍卖行。”
驾驶系统清脆地回答：“遵命。请坐好，走咯。”
柏承诚愣了一下，驾驶系统的声音也是张仁玫的，听起来像是张仁玫自说自话，应该是她根据自己的语调设置的。
张仁玫突然蹦出一句让柏承诚更加发愣的话来，“我还是雏。”
“呃？”因为跳跃性太大，柏承诚好一会都没明白过来。
看到柏承诚终于反应过来，正要说话的时候，张仁玫再次跳跃话题，神色也由嬉笑转为严正，“外滩，听说过吗？”
“外滩？”柏承诚想了一会，试探着说：“单星球后期，全球的金融中心。对吧？”
“咦？学识很渊博嘛。我说的的是现在。你可以将外滩当作一个组织，或者一个俱乐部。是全世界有数的几个隐形富豪组成的一个联盟。”
柏承诚摇头，“没听说过。你的意思是，要对付我的是外滩？你们世家也是其中的成员吧？”
张仁玫道：“世家还没资格加入。它只有五个成员，孔，商，柴尔德，洛菲克，罕木德。”
柏承诚面露怀疑之色。
张仁玫继续，“你以为这些家族都只存在于传说吗？不，他们真实存在。而且从单星球时期到现在，一直都在操控着整个世界的经济命脉。单星球时代也好，星际时代也好，多数大型战争，都是他们在运作。”
“运作？”
“没错。他们要战争开始就开始，要战争结束就结束。谁胜谁负于他们并不重要，他们要的是武器、能源等等的销量及其价格，或者仅仅是为了掀起一场金融风暴来割一茬韭菜。”
柏承诚茫然，“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两者之间，有交集吗？
张仁玫，“让我传话的是商家。很少有人知道秦玉笙的未婚妻，是商家嫡女商迎筠。”
如此庞然大物确实让柏承诚头皮发麻，“商家嫡女怎么会看上秦玉笙那个疯子？”他希望不是真的。
张仁玫冷静地解释，“你们被秦玉笙的外在表象迷惑了。他不但修炼天赋惊人，刚刚大学毕业就达到了武宗境，文韬武略同样不凡。蛮横霸道只是一张伪面具。具体为什么，以后再跟你说。
这次商家出面，希望你结束秦玉笙身上的痛苦，条件是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柏承诚本来还有些担心，但一听到这个条件，骨子里的傲气顿时迸发，“呵呵，真特么仁慈。掉头回去吧，我不想见他们。要打要杀，尽管来。”
张仁玫皱了一下眉，“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别人居高临下的态度，但过刚易折啊。能屈能伸未尝不是一种智慧，何必意气用事，去计较语气上的一点差别呢？聪明人以达成目的为原则。
我跟你说，商家，连我们这些家族都不愿轻易招惹，跟他们对着干，于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听我的，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看不惯他们的盛气凌人，就更应该去尽释前嫌，从而少跟或不跟他们打交道。
我说了，会绝对保护你的安全。你有什么可怕的？”
不知怎么回事，张仁玫的话似乎总能让柏承诚的情绪不稳，“怕？切！那就见见，我看他们还能吃了我？”有云叔在，一个秦珩算什么。至于商家，柏承诚没感觉。有钱又怎么样？他又没有公司担心对方打压。
张仁玫以为是自己的激将计起了作用，不敢再挑逗柏承诚了，免得这头犟牛又闹情绪。她没想到的是，事请的发展大大地超出了她的意料。
129 暴起与跪求
车至英仙拍卖行，柏承诚诧异，“不是吃饭吗？这是饭店？”
张仁玫娇俏一笑，“不会饿着你啦。谁规定拍卖行就不能吃饭了？英仙可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拍卖行，一个拍卖会往往持续的时间很长。所以，他们也提供餐饮服务。告诉你哦，这里的饭菜，不会比任何一家星级酒店差。”
张仁玫边说话边很是自然地挽起柏承诚的手臂，迈步向里走。
云叔和张家那位八级武尊张庆群跟在身后。两人的车子，自动去找泊位。
柏承诚很是尴尬，因为手臂上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这让他非常怀疑张仁玫在车上的那句话，如果真的是雏，这个动作能如此自然？
张仁玫似乎能读心一样，剜了柏承诚一眼，“我这可是第一次跟男生如此亲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柏承诚委屈，“我得什么便宜了？要不是怕你难堪，我······。”
张仁玫没让柏承诚说完，“推开我是吧？那我是不是得感谢柏少给面子呀？哼！算我占你的便宜总可以了吧。”
想起在大帝俱乐部看到的一幕，柏承诚忽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柏承诚的表情让张仁玫气得一嘟嘴，“想哪里去了？那是伪面具懂不懂，今天才是我真实的一面。”
柏承诚一抬手，张仁玫啪地给他打下来，“这里没树，更没有母猪。”
柏承诚吓得一缩脖子，这女人太恐怖了，“你会读心术？”
张仁玫傲娇地一皱鼻子，“害怕了吧？”
柏承诚求饶，“你还是放我走吧。我怕怕。”
“咯咯。”张仁玫挽得更紧，“我倒是想，可惜不会。只是学了一点心理学啦。谁让你的表情太丰富，且表里如一？”她不得不解释一番，不然柏承诚以后怕是不敢跟她见面。
说说笑笑走进英仙俱乐部。张仁玫给门卫展示了一下电子会员卡，立即有衣着讲究的服务人员恭敬地为他们带路。
拍卖大厅的布局，跟大帝俱乐部那间大厅有点类似。一楼是一个巨大天井式大厅，一面是拍卖台，厅内布置了很多排座椅。二楼三面的座位显然比一楼高档不少。三楼都是包间，应该是贵宾间。这里层次分明，席位反应着身份高低。
柏承诚四人从专用电梯直上三楼。楼上电梯的出口在包间内部。一个包间专用一部电梯，可见这个包间的尊贵。
电梯开门之前，张仁玫终于放开了柏承诚的手臂，并叮嘱道：“不求你低声下气，但也没必要冷脸相对。双方和解，对你没坏处。”
柏承诚不置可否，或者说无动于衷。此时，他的幺米机器人已经进入了那个包间。
包间里一共三人。秦玉笙再无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慢，萎靡地躺在沙发上。秦玉笙身边，是一位小鸟依人状的美女，多半是张仁玫口中的商迎筠。她满含爱意和心疼的目光，一直在秦玉笙身上，正低声跟秦玉笙说话，大概是在关心着秦玉笙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还有一人，中等身材，脸如斧削般轮廓分明，短发，劲装。气质、神态和眼神尽显杀伐之气，应该就是秦珩。
电梯门一开，张仁玫先一步走出，侧身让了一步，“珩叔，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
包间内三人的目光瞬间都投射到柏承诚身上。秦珩的目光如剑。秦玉笙的萎靡消失不见，嘴角含笑，居高临下的傲气依然如故。商迎筠一双妙目里则射出仇视的眼光。
秦珩不等张仁玫说完，突然一闪身，直扑柏承诚，满是老茧的大手抓向柏承诚的脖子。
动作突然，其疾如风，使得张仁玫根本没反应过来，语音还在继续，“······柏承诚。你们双方······，啊！”
别说张仁玫，连身后刚出电梯的张庆群都没反应过来。这跟事先的约定完全不一样，张仁玫和张庆群都想不到秦珩刚一见面就动手。
他们反应不过来，不等于柏承诚和云叔反应不过来。柏承诚是绝对不会将自己安全寄托在张仁玫的保证之下的，早就做好了准备，第一时间发动浮光掠影向侧后闪避。
不过幸好带了云叔，五级武尊外放的气势锁定，不是那么容易避开的。秦珩虽讶异于柏承诚的反应速度和轻功，但伸出的大手随着柏承诚的方位而随之变向，让柏承诚逃不出他的锁定。
眼看秦珩那只堪比钢铁利爪的大手就要扣住柏承诚的脖子，云叔瞬移般出现在柏承诚身前，以肉眼跟不上的速度，一拳击中秦珩的肩膀。
嘭。咚。哗啦。秦珩被一拳击飞，重重地撞在面向拍卖台的防弹玻璃墙上。能挡住实弹射击且能反射激光的厚实玻璃墙，居然被秦珩的身体砸碎了。秦珩连带玻璃碎片，轰然掉下一楼的大厅。然后是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和惨呼，一楼大厅里有人被秦珩和碎玻璃砸到。
三楼天字号包间，跟一楼的喧哗恰恰相反，寂静无声。
秦玉笙，商迎筠，张仁玫，张庆群都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柏承诚傲然而立，脸上的表情跟先前的秦玉笙一模一样，居高临下的傲视。
云叔没任何表情，平静地站在柏承诚身后，怎么看都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位佣仆。
好半天，商迎筠先出声，颤抖着手指着柏承诚，“你，你怎么敢？”
柏承诚轻蔑一笑，理都不带理会，对张仁玫两手一摊，“看来是没得谈了。拜拜。”很是淡定地转身，走向电梯。
张仁玫至今没回过神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玉笙终于能开口了，冷厉地说：“你敢走出这个包间，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柏承诚回头，不屑地说：“在大帝俱乐部我说过两次，这是第三次。不作不死。事不过三。再有下一次，我就请你到阎王殿摆谱耍横去。”
电梯此时在一楼。柏承诚按键之后，电梯在上升。让包间里四人奇怪的是，柏承诚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跟云叔换位。
电梯门一开，满嘴满身残血的秦珩出现在电梯里，右肩耷拉着，看得出肩骨成了粉碎状。
出乎众人的意料，秦珩脸上没有了锋利和仇恨，全是悲苦和求肯。咚地跪倒在地，嘶哑着嗓子道：“柏承诚，我道歉。只要你解除加诸在玉笙身上的手段，我可以自尽于此。”
“自尽！”“自尽？”商迎筠和张仁玫都失声惊呼，不过语调大不一样。
张庆群震惊，但没出声。云叔的表情一如既往，安安静静。
柏承诚没理会秦珩，而是在用幺米机器人观察楼下的动静。好像拍卖场的安保人员依从了秦珩进电梯时表达的意思，并未继续堵在电梯门口，也没有从步行楼梯上楼，转而去救助和安抚一楼大厅那些遭受池鱼之殃的伤者和受惊者。
观察到一楼的动静，柏承诚相信了秦珩的话，但不理解，“你自尽不自尽跟我有什么关系？太子爷吗，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不要！”秦玉笙凄声大喊。
他不是回应柏承诚的话，而是针对秦珩的举动。秦珩的举动让他心头刺痛，痛得几乎不能呼吸，这时候才喊出声来。
秦珩突然重重地朝柏承诚磕头，“我求你了。你不就是想替方星航报仇吗？只要你答应解除玉笙的痛苦，我立即自杀以谢罪。”
柏承诚有点懵，这是哪跟哪儿啊？
秦玉笙脸现狰狞，又痛苦之极，嘶声道：“三叔，站起来！我秦家人头可断血可流，但绝不低头折腰啊！你这是要我当罪人吗？”
商迎筠义愤填膺地尖叫，“柏承诚，我命令你立即解除加诸在玉笙身上的卑鄙手段。”
让人奇怪的是，张仁玫和张庆群的神色极其复杂，并未开口帮秦珩说好话。
柏承诚摇摇头，“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方星航是我哥没错，但我跟秦玉笙的矛盾跟他有什么关系？”
柏承诚知道秦珩强闯过炎黄卫分部，也知道方星航跟炎黄卫有龃龉，但并不知道秦珩那次乱开杀戒而击杀的人中，有方星航的恋人童心童。
秦珩和秦玉笙震惊地看着柏承诚，连张仁玫的眼神里都带有意外。
秦珩诧异地问，“你，你不是帮方星航报仇？那你为什么攻击玉笙？”
柏承诚感到好笑，“你这话问得简直是莫名其妙。秦玉笙怎么跟我起的冲突，他没告诉你？”
商迎筠帮秦珩和秦玉笙说出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我不信你仅仅是为了那个专利。专利才多钱？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险对抗玉笙？”
柏承诚感觉是在对牛弹琴，双方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商大小姐，我当着你的面，伙同一群人分了你的家产，还要求你必须签字认可，你会是什么态度？感恩戴德吗？
我说了一句抗议的话，这位太子爷就充分展现出他不可一世的霸权，要让人割我的舌头，打断我全身的骨头，只留一只手签字。换做你，请问你会是什么反应？”
商迎筠哼了一声，“我不是你。”说的是那么理所当然。
柏承诚看了商迎筠好一会，点了点头，“没错，你不是我。所以，我的反应就跟你想的不一样。
秦家也好，卓家也好，包括你们商家也一样，想踩我，可以，那是你们的自由。不过我会反抗的，绝不逆来顺受。你们承受得起代价，那就尽管来。
我在来之前就跟张小姐说过，想弄死我，我就先弄死秦玉笙。我死不死不一定，你们应该清楚，秦玉笙必死！”
“等等。”这时候张仁玫倒是抢先说话了，“你刚才提到卓家。你不是跟卓家达成了协议吗？”
柏承诚疑惑地看了看张仁玫，突然反应过来，“你们家在卓家有间谍？”他情商是不怎么样，智商却不低。
张仁玫尴尬了一下，随即掩饰道：“说的那么难听，哪来的间谍？卓家起初想占有你的专利人人皆知，现在却处处维护你，不是达成了协议是什么？”
秦珩不管那么多，“你真的不是给方星航复仇？”
柏承诚两手一摊，“你原来跟我哥有仇啊，不过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以为我哥的思维跟你们世家子弟一样，不择手段是吧？他的仇他自己会报，不需要我出手。”
这话实实在在，绝对是方星航的真实想法。
柏承诚也不担心方星航报不了仇，经过老妈替他洗筋伐髓之后，加上自己尽可能继续给方星航提供那种黑色药剂，方星航功力上升的速度，绝对远远超过秦珩。追上或超越秦珩，要不了多长时间。
秦珩顽强地站起身，但还是朝柏承诚鞠了一躬，“方星航的仇先放一边，你什么时候想帮他取我性命，随时来拿，我绝不反抗。
我再次为玉笙的不当行为给你道歉，求你解除施加在他身上的手段。我保证，他也不再招惹你。”
秦玉笙这次没有反对，但痛苦地捂住脸，竟然在抽泣。
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炎黄卫分部都敢杀进杀出，战力在华龙能排进五十以内的堂堂五级武尊，走到哪里都是叱咤风云，顶天立地，视刀山火海如等闲的叔叔，竟为了他而低声下气地求人，让秦玉笙情何以堪。
情商白痴柏承诚看不懂秦玉笙的表现，但张仁玫张庆群还有商迎筠都懂。正因为懂，商迎筠更仇视柏承诚了。张仁玫和张庆群眼里居然有了怜悯。
柏承诚却因为不懂，并未轻易答应，“哦，你们想踩我的时候就踩我，想和解的时候就和解。凭什么？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保证？”
130 再一次打脸
柏承诚这话，似乎极大地伤害了秦珩和秦玉笙，眼睛像是要喷火一样，却又不敢怒怼。
张仁玫看不过去，但欲言又止，终究是没出声。
商迎筠大怒，“柏承诚，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言而无信？珩叔一向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张大小姐，秦家人说话，可曾有过失信的先例！”
张仁玫不得不开口了，“柏承诚，确实如此。”
张仁玫今天的表现，让柏承诚有点奇怪。至于为什么，就不是他想得通的了。看了看秦珩，又看了看秦玉笙，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呼出，打了一个响指，“希望你们是认真的。再见。”留在秦玉笙丹田里的幺米机器人唰地回到柏承诚体内。
商迎筠气极，“柏承诚，你个卑鄙小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玉笙突然拉了商迎筠一下，“他已经解除了。”
“啊？”张仁玫、商迎筠，张庆群，秦珩都诧异而后惊骇，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柏承诚扒拉开发呆的秦珩，正要走进电梯，张仁玫飞速将他拉住，“别走啊，饭还没吃呢。说好了请我吃饭的，你想反悔么？柏少爷，拍卖会也马上就要开始了，有不少好东西哦。即使不买，留下来看看热闹也好嘛。”
柏承诚扫视了一眼狼藉的包间，“你确定这里适合吃饭？”
张仁玫道：“不喜欢这里可以换个包间嘛。跟我走。”拉着柏承诚走向包间大门。
“等等。”秦珩忽然出身，“两个问题，希望柏少如实回答。一，玉笙是不是确定无恙了。二，你跟卓家的专利之争，真的不是演戏？”
柏承诚淡淡地看了一眼秦珩，没有正面回答，“你也可以去打听打听，我柏承诚说话，可曾就有失信的先例？”这是将刚才商迎筠的话还给了他们，然后随着张仁玫走出包间。
出门是一个铺了厚实地毯的通道，一溜包间的门都是打开的。不少人伸头朝这边张望，应该是既想知道秦家包间里发生的事，又不好意思凑过来看热闹。看到张仁玫拉着柏承诚出门，迅速地全部缩回包间内。不过包间的门并未关上，而是半开着，显然还想听听外面的动静。
张仁玫琼鼻一皱，轻轻地哼了一声。拉着柏承诚大步前行，走过五六个包间，一扬手，一个包间的大门随着手形而开，“进来吧，这是我家的包间。”
柏承诚疑惑，“你家的？”
张仁玫解释道：“不是说产权，是英仙拍卖场留给我家专用的。炎黄一些世家巨贾，在这里都有专用的包间。”
柏承诚感叹，“特权无处不在啊！”
张仁玫一笑，“你也可以拥有啊，只要在拍卖场消费一千亿以上。”说着，走向房间一角的餐桌。一千亿，说得轻松，华龙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这辈子梦都不敢梦。
张仁玫在餐桌触摸屏上劈里啪啦一阵点，再招呼柏承诚走向面朝玻璃墙的沙发区，“酒菜已经点好了，一会就能送来。先休息一会，你可以看看拍卖清单。”手在沙发扶手上按了一下，一面虚拟屏就出现在玻璃墙上。即将拍卖的各种物品及其简介，密密麻麻陈列其上。
张仁玫毫无形象地往沙发上一躺，顺手摸起放置在扶手边案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根插进扶手的一个小孔。拿出来时，香烟已经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懒散地问柏承诚，“要来一支吗？”
柏承诚正在看虚拟屏，闻声扭头，“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你？”
张仁玫懒散地反问：“你觉得呢？”
柏承诚摇摇头，继续看屏幕。
张仁玫情绪似乎不高，“都是，也都不是。”
柏承诚没作声。
张仁玫继续，“都是，是指在任何场合的任何言行，本就是我本人嘛。都不是的意思，则是说任何一面都不是全部的我。唉，你不会理解的，我们这些人呐，需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累啊。”
柏承诚撇嘴，“这算不算身在福中不知福？”
张仁玫摇头，“这就围城。”
柏承诚鄙夷地说：“虚伪。你们那个围城，进去确实难如登天，但想出来的话，真的很难？”
张仁玫突然坐起身，“我出来你养我啊？”
柏承诚翻了个白眼，“我可养不起一位公主。”
张仁玫咯咯地笑，“那你还想追卓青青？”
柏承诚，“那时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吗？现在，呵呵，敬而远之。”
张仁玫忽然一移屁股坐到柏承诚身边，“要不我给你打工？你只要再弄一个专利出来，我保证能运营得足以养活你我。我可不是花瓶哦，已经拿到了工商管理专业的学士学位，还凭成绩而不是背景保送读研了。”
柏承诚斜睨了张仁玫一眼，“追求新鲜还是刺激？”
张仁玫抱住柏承诚的胳膊，“你不是让我走出围城吗？我要证明给你看，即使没有家族背景，我也不是你所谓的狗屁？”
柏承诚吓得一回头，看到张庆群和云叔都坐在离他和张仁玫较远的餐桌旁，似乎在专心研究桌上的花纹一般，不朝这边看一眼，对他们两的对话也似乎听而不闻。
柏承诚抽出手臂，“公主殿下，草民玩不起。”
张仁玫端正地坐好，认真地说：“你要怎么才相信我？”
柏承诚，“这跟信不信无关。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
张仁玫反驳道：“我记不得是谁说的，或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物理学家说直线是弯曲的。也就是说，平行线也是可以走到一起的嘛。”
柏承诚斜了一下嘴角，“有意思吗？”眼睛却透过虚拟屏和玻璃墙，看向一楼大厅的拍卖台。
拍卖会开始了。
第一件拍卖品应该是新添加的，清单上没有。听到拍卖师一说，柏承诚和张仁玫都唰地坐起身。不但他俩惊异，几乎全场都错愕不已，拍卖的竟然是大帝俱乐部的物业产权。
拍卖师将大帝俱乐部的房产证书，以及实地三维录像展现给众人，“秦玉笙先生委托我行拍卖他这处私有地产房产，没有底价。有看中的朋友，可以报价了。价高者得。”
能进英仙拍卖行的，就没有不知道大帝俱乐部的。虽然俱乐部的招牌已经拆掉了，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它原属何处。于是，冷场了，无人报价。
大厅里似乎有人想出价，但牌子还未拿起来，就被旁边的人按了下去，“你想死啊。”
拍卖师，“这是一处优良房产，私人所有，世袭产权。环境优美，买下来无论是居住还是经商都绝对不亏。没有底价哦。说不定报一个低价也能成交，那就赚大了。有人出价吗？”
柏承诚皱眉问张仁玫，“秦玉笙这是搞什么鬼？”
张仁玫一脸的凝重，“不清楚。”
拍卖台，拍卖师问第二遍，“有没有人出价？”
张家包间，柏承诚，“你说我要是出价，秦玉笙作何想？”
张仁玫，“你缺房产吗？”
拍卖师，“最后一遍，有没有人出价？。再无人出价，就算是流拍。大家可就丧失了一个绝好的捡漏机会哟。”
柏承诚突然按了一下按钮，输入一百元。
拍卖师正要宣布流拍，看到突然显现在眼前的数字，大喜，然后大惊，“这这，一，一，一百······元。诸位，诸位，终于有人报价了，还有更高的吗？”
一二三楼的人都在交头接耳，无人接拍卖师的话。
张仁玫瞪了柏承诚一眼，“才和解，你这是要又挑起矛盾吗？”
柏承诚振振有辞，“怎么是挑起矛盾？我是在帮他好不好。我报一个价，打破无人敢买的僵局，其他人不就可以跟了吗？”
张仁玫哭笑不得地看着柏承诚，“你真傻还是假傻？大帝俱乐部至少值十个亿，你哪怕是报个一千万也行啊。一百块，打脸呢？”
柏承诚挠头，“我开个玩笑而已，别过分解读好吧。”
秦家包间，商迎筠气得咬牙切齿，“混蛋！我要杀了他。”
秦玉笙却气定神闲，“给他就是。”
商迎筠气愤，“凭啥？”
秦玉笙，“就凭我要暂时避开这个吃人的漩涡。”
秦珩也点头道：“已经被打过一次左脸，再把右脸送给他打一次又何妨。正好，不带走一片云彩，无牵无挂。等我们再回来时，吃了我秦家的，统统都要给我吐出来。
玉笙，我感觉柏承诚不像是撒谎。卓家是否算计你不好说，柏承诚应该不会。大帝俱乐部的事，你可能误会他了。据我所知，此人的背景有那么点朦胧，能不为敌最好。
炎黄卫应该快到了，我得走了。
秦家只剩你一根独苗，一切以生命安全为要。面子？呵呵，一文不值。”笑得很是苦涩。
谁不想要体面？可这人吃人的世道不允许啊。秦氏叔侄真的是疯子吗？那是迫于无奈啊。
秦玉笙郑重地说：“珩叔，我懂。以前霸道蛮横是为自保，现在低声下气同样如此。大帝俱乐部给了他正好，帮我转移世家的注意力。”
秦珩，“你相信他？”
秦玉笙点头，“信。”语气非常肯定。
秦珩拍了拍秦玉笙的肩膀，起身走进电梯下楼。
秦玉笙没起身，但眼里泛起泪花。
商迎筠痛在心里，紧紧握住秦玉笙的手。
果然如张仁玫所料，无人加价。一百元，显然是打脸。太子再是没落，谁敢跟着打他的脸？不怕他再次发疯啊？
柏承诚要是报个一千万，还有那么点想捡便宜的意思，人们加加价不算突兀。你报一百元，纯粹就是侮辱人嘛。
拍卖师快哭了，无论怎么询问都没人加价。正不知道怎么办，有人走上拍卖台耳语了几句。拍卖师终于松了一口气，卖主不怪她就好。立即宣布成交，将这尴尬的一页掀过去。
气得俏脸发青的商迎筠点开天讯，“老五，我要柏承诚死！”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断了。
秦玉笙微笑着，不闻不问。点开天讯签署了过户书，优雅地起身，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地往桌子上一砸。
商迎筠吓了一跳。
秦玉笙竖起一根手指，轻声道：“做戏。”携了商迎筠的手，退出包间。
走出拍卖场，正看到秦珩被炎黄卫带走。秦玉笙眯缝着眼睛，眼神其深如海。回头冷冷地扫了一眼英仙拍卖行。他看到的不是建筑，而是华龙各大世家和森严的体制。然后果断转身，钻进商家的豪车，绝尘而去。
楼上，柏承诚准备拒签过户书，张仁玫没好气地说：“晚了。反正脸已经打了，那就接下来呗。你不会现在害怕了吧？”
“怕个球。”柏承诚伸出手指在天讯映照的虚拟屏上龙飞凤舞地签了字，“是他们自己说没有底价的，怪我咯。即使我不买，他就能放过我？”
张仁玫叹了一口气，“你有心里准备就好。”
柏承诚体内的珀丽雅突然躁动起来。
柏承诚朝拍卖台一看，眼睛瞪得溜圆，“怎么会有这东西？”连忙将虚拟屏滑倒最顶端，上面写着的是未知矿石。
柏承诚的失态让张仁玫诧异，“这是什么？”
柏承诚道：“你有钱吧？借我。无论价格多少，都要帮我买下那块矿石。”
张仁玫若有所思，“不知名矿石，我是在哪里听说过呢？”
拍卖开始，柏承诚伸手去按报价器。
张仁玫突然一扑，推开柏承诚的手，非常紧张地喊：“买不得！”
131 收个公主级打工妹（一）
双人沙发，柏承诚坐左边，张仁玫坐右边。张仁玫要推柏承诚按左边扶手上按键的左手，直接就扑到了柏承诚的腿上。
“为什么不能······？呃，你先起来。”
尴尬部位的尴尬接触，让柏承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了尴尬的反应，于是更为尴尬。
张仁玫显然也感受到了，连忙用手撑起身往回退，满脸通红。
终于脱离接触之后，柏承诚才放开屏住的呼吸，重重地呼了口气。
张仁玫则猛地捂脸将头埋在双膝间，压抑地狂笑。
柏承诚龇牙咧嘴，狠狠地瞪了张仁玫不停颤动的臻首一眼，看到张仁玫有抬头的趋势，慌忙移开视线盯向拍卖台。
那块矿石的竞买并不激烈，还有人在拍卖师的允许下上台近距离观摩了一下矿石，再报出一个很低的价格。
“十万。”柏承诚突然听到二楼有个熟悉的声音报价，那是楚星南。
张仁玫还是没有抬头，柏承诚忍不住了，“你再不说为什么不能买，我就要又报价了哦。不然要被别人买走了。”
张仁玫豁然抬头，“不要。”
“为啥？”
张仁玫搓搓脸以缓解脸上还未消退的红晕，定了定气，变成一个纵横商场的女总裁样，“矿石有卖一块的吗？要卖也是卖矿山矿场呀。不知名矿石让我联想到一件事。对了，你也在那艘飞船啊。”
柏承诚点头，“你说的是虎鲸号遇劫事件吧？没错，我刚好在飞船上。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买呀。劫匪为了一块矿石居然出动武装战舰，可见矿石的珍贵。”
张仁玫歪歪嘴角，“小弟弟，在姐姐面前说谎话，心跳加速不？咯咯，我确定了一件事，你也是雏哦。”
柏承诚有点恼怒了，“雏怎么啦？我骄傲。你不也是雏吗？”
张仁玫喜色忽现，“你相信我？”
柏承诚紧紧闭嘴，不说了。他不是相信张仁玫，是用幺米机器人检查出来的，眼前这位百变魔女绝对是原装货。这事打死都不能说，也说不出口。
张仁玫高兴了，“谢谢！”
柏承诚莫名其妙，“谢啥？”
张仁玫笑盈盈的，“不谢啥。”
柏承诚翻了个白眼，“莫名其妙。我说，你为啥喜欢让······，按摩呢？”若张仁玫真是一个放荡的性格，柏承诚还能理解，可她明显不是呀。
张仁玫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这些人啊，见人见鬼的面孔都不一样。唯独在你家是那样的，故意做给别人看。”
柏承诚抗议，“我家？你可别胡说八道。”
张仁玫嬉笑，“大帝俱乐部现在不是你家是谁家？”
说不过，柏承诚连忙转移话题，“快说，为什么不能买？”
张仁玫端正了姿态，冷静地分析，“你想想，既然如此珍稀，为什么要拿出来卖？”
柏承诚抠脑壳，“你的意思是，拥有者自己研究无果，拿出来看看谁想要？进而盯上人家的研究成果？”
张仁玫习惯性地竖起大拇指，“聪明。你希望你背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吗？”
柏承诚苦了脸。
张仁玫好奇地问，“你知道那块矿石的作用？”
柏承诚死死地闭嘴，这个妖精的心理学学得太好，能分辨出话的真假。
柏承诚不说，张仁玫就更清楚了，拍了一下柏承诚的大腿，“千万别报价，不然肯定要被人怀疑上。”
柏承诚确实不敢报价了，楚星南在场，如果知道他也想买，那么在虎鲸号失踪的那块，他绝对逃不脱嫌疑。
然后，龇牙咧嘴。不是针对张仁玫，而是在跟珀丽雅‘战斗’。珀丽雅要去吞了那块矿石，柏承诚怎么敢放她去。飞船上，他在场，矿石只剩一堆粉末。现在，他还在场，矿石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粉末。楚星南会没有一点联想？
看到柏承诚的神态，张仁玫终于猜不透柏承诚的心理了，以为他特别特别想要，又听从自己的意见而不报价，左右为难才如此，很是欣喜地说：“不要着急，我找人去帮你打听矿石的来源。一颗矿石哪有一座矿山好。”
柏承诚连忙用张仁玫的话来安抚珀丽雅，“听到没，我们要的是矿山，不是一块矿石。忍忍，再忍忍哈，我保证尽力去查找矿山。”
看到柏承诚的脸色慢慢回归正常，张仁玫更高兴了，柏承诚能接受她的意见，说明柏承诚信任她。
“我也喊你橙子可以吗？”不等柏承诚答应，她就喊出了口，“橙子，不说矿石了，免得被人偷听去。我们说点别的吧。跟姐说说，你那种神奇的学习方法，真的有用吗？”
柏承诚直翻白眼，“你觉得我是哗众取宠，且一连一个多月？”
张仁玫连忙道歉，“不是的啦。是觉得太神奇了。那你告诉我，你这一个月都学了些啥？”
柏承诚道：“多着呢。”
张仁玫，“具体点。”
柏承诚，“你刚才不是说让我弄一个专利出来吗？随时都可以。”
“好哇好哇。”张仁玫大喜，“哪方面的？不，等等，这跟你的学习方式有关吗？哎呀，我不打岔，你说，什么专利？呃，这两者我都想知道，可以都说说吗？”
柏承诚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正因为学习有成果，才有专利呀。还是药剂方面的。”
张仁玫惊呼，“S级基因强化剂？”
柏承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你接近我也是为了S级基因强化剂呀。很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张仁玫毫不尴尬，“是，也不全是。我老妈说S级基因强化剂除了能强化基因，还能美容，我当然想要。但我真的没有从中牟利的意图。
不是S级基因强化剂，那是什么？”
柏承诚，“你不是知道我的研究方向吗？我这一个月一直在想，意念波跟物质之间，到底有没有直接的联系。······。”
张仁玫突然打断柏承诚，“等等，你的研究方向是意念波？不是手工加工吗？”
柏承诚糊涂了，“你妈没跟你说？”
张仁玫凝思状，“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她说你因为手工加工技术登峰造极，已经是牛顿公会会员了。”
柏承诚，“确定只说了这个？”
张仁玫不敢置信，“你别告诉我你在其他方面也登峰造极？橙子，除非你是妖孽，否则说不通耶。”
柏承诚拍了拍自己脑袋，知道自己误解荣政清了。看来荣政清作为炎黄军政大学负责主持工作的常务副校长，原则性还是有的。并未将开天计划告知张仁玫。
他的牛顿公会会员身份，虽然也属于保密范畴，但密级肯定没有开天计划高。荣政清为了个人的某种目的，在不伤害柏承诚的前提下，将这个告诉张仁玫，情有可原。
“说呀，说呀。”张仁玫摇晃着柏承诚的手臂。
柏承诚想了一下，“好好，你别摇。我这一个多月，全心钻研人体生物学和药物学，有了很大的收获。手工加工，那是手上的技术，有什么专利可申请的？”
张仁玫半信半疑，“继续啊。”
柏承诚，“通过研究，我发觉有些物质，能影响到人的思维，也就是意念。”
张仁玫看了柏承诚好一会，“我年轻，很好骗。你继续编。”
柏承诚不忿了，“怎么是编呢？那你告诉我，致幻剂是怎么回事？”
“啊！”张仁玫惊呼，“你千万别给我说，你发明了新的毒品？”
柏承诚直翻白眼，下意识地用手指点了一下看起来一脸天真的张仁玫的额头，“你这漂亮的脑袋瓜子里面尽想些什么啊？好吧，我换个比喻，性激素。性激素是不是能增强人的性欲。性欲算不算思维，是不是意念？”
张仁玫又惊叫起来，“你制造性药？你还真······。呜，我不说话。”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连忙捂住嘴。
“对牛弹琴。不说了。”柏承诚气得不想理张仁玫。跟这个女人讨论学术问题，绝对是个天大的错误。
“说嘛说嘛，我保证不出声。”明明比柏承诚的年龄要大，但此刻张仁玫像是一个好奇的小妹妹一样，神态、语调、动作，毫无违和感。
柏承诚被缠得无奈，“行行，别摇了。”吃软不吃硬的他，面对张仁玫的撒娇，毫无抵抗力。还有一个原因，有了成绩想显摆显摆，以获得成就感，是人的本性。柏承诚亦然。
“我当然不可能去制造什么毒品和性药，虽然对我来说很简单。像我这么高大上的有为青年，即使要制造，也肯定是制造有利于人体健康的东西对不对？就比如你刚才抽的烟吧，我完全可以将它的有毒物质全部清除掉。
我想研制的是······。”
“等等。”才保证不说话的张仁玫转眼就食言，因为柏承诚说的东西有点惊人，“你说你可以将香烟里面的毒素全部清除？那么，口味呢？会不会变成跟烧纸一样？没了烟味，甚至呛人，那有什么用？”
柏承诚不屑，“如果那样，我还研究啥？当然会保留让人上瘾的部分物质，也就是能影响意念的物质，只是清除对人体有化学伤害的物质，使其不伤害人类的身体健康。”
“哇哦，哇哦。”张仁玫几乎要跳起来，“橙子，是真的？你没骗我？”她发现了无尽的商机。
柏承诚，“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张仁玫，“怎么没好处？我是美女耶。”
柏承诚，“你是美女跟我有啥关系，难道还能骗回家当老婆？”
“我愿意。”
“咳咳咳。”柏承诚被强悍的张仁玫雷到了。
张仁玫嘻嘻哈哈，“娶我还能委屈了你呀？”
柏承诚举手投降，“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张仁玫瞬变端正，“好，你说。”
柏承诚，“我想研制的是专注剂。什么叫专注剂呢？······。”
张仁玫再一次打断，“说香烟。”
柏承诚两手一摊，“我没想做香烟啊。”
张仁玫，“我的意思是，你刚才说的关于香烟的话，能不能实现？”
柏承诚，“实现是肯定可以的，但有意思吗？”
张仁玫猛地抱住柏承诚亲了一口，“怎么没意思呢？太有意思了。橙子，我决定了，要给你打工。我们也不用做其他的，专做无害香烟。”
柏承诚推开张仁玫，一手摸脸，一手在手舞足蹈的张仁玫眼前晃了晃，“你确定你精神正常？”
张仁玫跳起来做了一个转体，“嗷嗷，耶耶。”一个人蹦迪一样狂舞。
柏承诚傻眼了，回头看向张庆群，意思是你家小姐发疯了，该怎么办？
132 收个公主级打工妹（二）
对于张仁玫的狂舞，张庆群仅仅只是随便瞄了一眼，无动于衷。收回视线，继续跟云叔做一对沉默寡言人。
咚咚咚。敲门声适时响起。
张仁玫戛然而止，理了理头发和黑白相间的长裙，清了一下嗓子，“嗯哼。进来。”语气威严，气质清冷，高雅如女王，哪有刚才那个疯丫头的半点影子。
进来的是卖场的侍者，送来了他们先前的点餐。
漂亮的领班躬身行礼，“打扰了。”然后示意身后一溜服务员将酒菜摆放到餐桌上。
摆放完毕，侍者们整齐地躬身行礼。领班道：“请贵客慢用。若是还有任何需要，请按键召唤。”随后依次退出，并带上房门。
门一关，张仁玫又像是换了一个人，蹦蹦跳跳地来拉柏承诚，“吃饭吃饭，我们边吃边说。”
“疯丫头，离我远点。”柏承诚从沙发的另一边绕过，跑到张庆群身边坐下，“庆叔，您家大小姐是不是有疯病？”
一直没开腔的张庆群抬头宠溺地看了一眼喜上眉梢的张仁玫，“小姐其实过得很苦的。”
“她苦？”柏承诚诧异地看着张庆群，手指着张仁玫，“您是说反话吧？”
张庆群没再回答，恢复到比云叔还像机器人的状态，面无表情地打开酒瓶给四人斟酒。
张仁玫一屁股坐到柏承诚的另外一边，“我来给你解释。
你觉得世家子弟都是生活在蜜罐里是吧？有句话叫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世家子弟享受了家族资源，自然需要承担兴盛家族的责任。从小就要被迫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和技能。你们在街巷乡野间自由地飞奔，我们在琴棋书画前挨戒尺。
待长大一点，学习的东西更多，政治、经济、军事、权谋、人心，等等等等。
我不是说围城吗？你们羡慕世家子弟的光彩，我们羡慕你们精彩的童年、少年、青年，以及自我发展的选择权，甚至老年。
人老了，都喜欢回忆。你们的一生，是丰富的，精彩的，充满不确定性。每一步都值得回忆。我们呢，忆无所忆，从出生开始，人生就被划定好了，只能沿着固定的轨迹走下去。木偶一样，千人一面。
你说，这种生活有何乐趣？算了，不说了，你肯定觉得我矫情。
橙子，我妈帮我争取了个机会，能让我像卓青琳一样自由翱翔。什么龙子龙孙，去特么的，我不稀罕。你可以帮我实现这个心愿吗？”
柏承诚斜斜嘴角，“你爱咋咋的，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
张仁玫抱住柏承诚的胳膊，“当然跟你有关系啦。我知道你不喜欢拐弯抹角，直白跟你说吧。这个机会是我妈帮我争取的，只要你能接受我，我就可以跳出家族的囹圄，做自己喜欢的事。
当然，不能再从家族获得任何资源。包括在大帝俱乐部拿出来的那些赌注，输了的当然就不说了，归了别人，赢了的和手上的，都得上交回家族。”
“咳咳咳。”柏承诚被吓到了，“放开，放开，离我远点。你说的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据我所知，你们世家子弟择偶应该很复杂。”
张仁玫俏脸一红，捶了柏承诚一下，“谁跟你说择偶了？我说的接受，是指进入你的团队。嘻嘻，你要是愿意娶姐姐，姐姐更高兴。”
“我的团队？”柏承诚疑惑地问，“我哪有什么团队？”
张仁玫白了柏承诚一眼，“跟姐姐说假话，有意思吗？春华一号的工作组，鱼龙舞，不都是你的团队呀。我不是说过吗？我绝对不是花瓶，肯定能给你创造收益。呵呵，至少保障你我的富足生活不成问题。”
柏承诚眼神一凝，“你是认真的？”
张仁玫咋咋呼呼，“你以为本小姐跟你闹着玩啊？我是那么闲的人吗？就算我的时间不值钱，也不敢浪费你这位大会员的宝贵时间呐。”
柏承诚还是摇头，“我知道你绝对是人才，可惜我这小庙安放不小。别急，别急，听我说。我的专利，已经约定好了交给鱼龙舞去经营。再出新的专利也一样。至于春华一号，根本就不存在工作组。有卫倩莲帮我打点一下文书，足够了。你说你这位大神过来，我能让你干嘛？浪费人才嘛。”
张仁玫死死地抱着柏承诚的手臂不放，“谁说没有用武之地？我刚才不是问过你吗？香烟呐，无害香烟呐。”
柏承诚摇头，“没兴趣。我又不开烟草公司。”
张仁玫，“我帮你开呀。不需要股份的，我帮你打工。薪资随便，嘻嘻，必须给我一支S级基因强化剂。”
柏承诚，“你先放开好吧。我们边吃边说。”端起酒杯朝张庆群和云叔示意了一下，喝下去半杯，又吃了几口菜，才继续道：“我也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没想过开实体公司。理由嘛，如果你细想，应该能明白。
比如你说的商家，我如果有公司，我必然担惊受怕，因为凭他们恐怖的体量，弄死我的公司很简单。你们世家嘛，呵呵，我就不说了。我没实体公司，谁都拿捏不了我。”
张仁玫揉着她漂亮的眉心，“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怯懦的逃避行为吗？以你的性格，应该是迎难而上啊。”
柏承诚，“这是自知之明。有人跟我说，社会发展到现在，阶层已经固化。我不认为我有打破坚冰的能力。哼哼，做实体公司。做大了，等别人来杀猪么？”
张仁玫，“要是这么说，你的鱼龙舞就不怕？”
柏承诚道：“鱼龙舞怕什么？我跟鱼龙舞的协议是，我有权随时取消鱼龙舞代理我专利的权力。谁想侵吞鱼龙舞，可以呀，他得到的绝对只是一个空壳。”
“呀呀呀呀。”张仁玫恼火地揪着自己的秀发，将一头半长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张庆群再一次抬头，不是看向张仁玫，而是看向柏承诚。没说话，但眼神里有明显的求肯。
柏承诚不忍心，“你要是真打定了主意，我倒是有个想法。哦呸。”扇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去怜悯一位公主级的大小姐。”
张仁玫惊喜地抬头，又一次抱住柏承诚的胳膊，“真的呀？太好了。你说你说。”
柏承诚只顾吃菜，不想说话。
“说嘛，说嘛，我求你了。”张仁玫施展其无敌卖萌绝招。
柏承诚被缠得无奈，“好好，先放开。基因强化剂的专利不是卖了不少钱吗？我想用我自己的钱做一些投资。你跟我说说，投资什么比较好？”
张仁玫道：“考我是吧？橙子，不管怎么说，我的眼光绝对比你好，交给我绝对错不了。”
柏承诚眼里带着问号，“没有家族助力，你确定？”
张仁玫拍了一下高耸的胸部，“本小姐已经匿名成功运营了好几次投资好不好？”
柏承诚，“资本运作？割韭菜？那不见得是你的眼光，依然沾了家族的光好不好。”
张仁玫振振有辞，“是，我的消息来源确实跟我的身份有关系，但怎么叫沾光呢？那是人脉好吧。”
柏承诚一扬手，“打住。我不需要你的消息来源，不想跟你们家族沾上任何关系，免得以后说不清楚。我也不想在股市上翻云覆雨，赚昧心钱。
我的想法是，我划定一个方向，你帮我去寻找和投资。具体的操作你肯定比我内行，可以全权交给你，但不能偏离我划定的范围。”
张仁玫没有轻易答应，“你先说说你想投资那些行业。”
正在此时，柏承诚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玻璃墙上大虚拟屏，拍卖台上正在拍卖的是一个小公司的股份。柏承诚豁然起身，走向虚拟屏。
张仁玫连忙站起来跟上，“你想投资这种公司啊？橙子，我跟你说，它真的没有投资价值。这些小公司是在风投圈融不到资，才花一笔钱来拍卖行碰运气。
这个拍卖绝对流拍你信不信？在座的谁不是人精，会将钱丢给他们打水漂？”
柏承诚没有理会张仁玫，在沙发扶手的按键上点了一下，报价一千万。底价只有五百万，拍卖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再扭头看着张仁玫的眼睛，一脸的郑重，“你认真看过他们的报告书吗？”
张仁玫诧异了一下，走到虚拟屏前挥手滑动屏幕，从头到尾认真地看起来。字数不多，很快就看完了，“没看出什么啊？给人的感觉是，异想天开。”
这是一家来自北清大学的几个硕士生鼓捣的一家很小新材料的公司，研究方向是非牛顿固体。具体一点，那几个学生认为世界上存在并非由分子、原子组成的物质，费米子和玻色子不一定非要组成原子核，也可以直接组成新物质。
这种物质如果能研究出来，简直具有颠覆性的意义，比如这种物质构成的‘苹果’可能会向上飞。
柏承诚笑了笑，“异想天开？呵呵，或许我也是那个异想天开的人之一。”
张仁玫震惊，“你，你真的接受他们的说法？”
柏承诚道：“不是接受，是我会尽力帮他们实现他们的说法。”珀丽雅就不是由分子、原子组成的，所以柏承诚有十足的把握认定那几个学生的猜想是正确的。只是这个月的精力全部投入到人体生物学和药物学了，不然柏承诚自己都可能开始了这项研究。
另外，柏承诚有一种感觉，想研制意念波载体，很可能要从非牛顿物质里面去探索。灵感同样来自珀丽雅。因为珀丽雅有灵魂，但没有人类的大脑。
看到柏承诚如此认真，张仁玫思索了一会，点点头，“我信你。”
“你相信了？”柏承诚有点受宠若惊。别说冯茹蕾等人，在五个研究小组组建完成之后，柏承诚给每一个小组都提过建议。
给软件小组的是N+1进制。
模拟计算机小组，他建议研究智慧机器人的变异原理。（曾出现过具有自主思维能力的智能机器人，被称为智慧机器人。但人类出于恐惧心理，或社会伦理、秩序等方面的顾虑，严禁智慧机器人的出现。一旦发现立即销毁。）
数学算法小组，柏承诚认为应该先完成代数和几何的大一统。
物理基础理论上，柏承诚觉得必须从寻找新作用力入手。
材料上，提到的就是非牛顿物质。
然而，无不被人斥为不知天高地厚，信口开河，大放厥词。
现在张仁玫居然说她相信柏承诚，这是第一位。柏承诚自然感动，总算有人认可。唐常盛、聂开泰等人都没帮他说话。他们是希望柏承诚研制出意念波编程，但在科技上，显然更相信那些老专家。
所以即使张仁玫是外行，柏承诚都恨不得引之为知音。
张仁玫认真地点头，“我不是相信这个理论，是相信你。你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柏承诚很兴奋，“你刚才说的事，如果是真心的，那就来吧。跟卫倩莲一起，帮我管理我的私人投资。”
张仁玫也大喜，举起手掌，“来，击掌为誓。我回去就申请，到富春山居春华一号上班。
咯咯咯咯，橙子，卓青青的鱼龙舞想要专利，是不是要通过我？”
“呃？”柏承诚懊恼，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133 第一枪，抓捕云叔
一位鼻子上架着厚瓶底，蓬头垢发的青年忐忑地坐在柏承诚面前。身上穿的应该是为了这次融资而专门购买的一套新衣服，但却没穿整齐。显然，此人跟张仁玫的精致是两个极端，生活过得很邋遢。
张仁玫似乎进入了角色，搬了把椅子，坐在柏承诚侧后，凸显柏承诚的地位。
他们的股份，除了柏承诚报价，再无一人有兴趣。若不是柏承诚，会跟以往数次先例一样流拍。
这位青年叫姜运远，北清大学材料系硕士，费玻材料公司董事长。
他的这家费玻材料公司，显然还不成气候，算不得一家真正的公司。也就是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凑了点注册资金，租了个场地，确定了一个研究项目，并无任何成果，更无任何实体或虚拟产品。
柏承诚温和地说：“姜董事长是吧？你似乎有点恐惧？怕什么呢？”
“不敢，不敢。您叫我小姜就可以了。不怕，不怕。”说是不怕，却还是有点哆嗦。
柏承诚就奇怪了，“按说，你融资成功，应该高兴才是啊？”
姜运远连连点头，“高兴，高兴。”
柏承诚不耐了，“姜董，你要是这样，我们就没法交流了。可以坦诚一点吗？”
姜运远犹豫再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一样，“这位大少，我想知道您怎么会看上我们公司？”
柏承诚被问糊涂了，“我给你们投资还不对了是吧？”
姜运远吓得一激灵。
张仁玫突然道：“橙子，我大概能猜到他怕什么？他把你当成权贵子弟了。害怕你将来侵吞他的公司，但现在又不敢拒绝你的投资。”张仁玫的声音不大，但并未回避姜运远。
“哦，哦~。”柏承诚点头，“明白了。”看来姜运远不算一个彻底的书呆子，对社会现实的残酷有一定的认知。柏承诚他们所在的地方，位于拍卖行的三楼，显然非富即贵。
姜运远怕投资者富吗？当然不是，是怕投资者的权，尤其是藐视法律的权二代。别到时候辛辛苦苦地研制出来了，成果却被人家吞得渣都不剩。自己还必须成为人家继续攫取财富的工具，不然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这种事，屡见不鲜。
柏承诚自己也曾有这种担心，所以理解姜运远的担心，安抚道：“姜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出身于始皇星一个平民家庭，今年才刚上大学，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权二代。我不会参与你们公司的管理和运营，且只要求百分之四点九的股份。”
张仁玫和姜运远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张仁玫提醒道：“柏少，你买的是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柏承诚摆了一下手，“我知道，合同不是还没签吗？改，改成百分之四点九，投资金额不变。”
姜运远放心了，但却不好意思接受柏承诚的‘施舍’，“柏总，这不行，我不能让你吃亏。”
柏承诚笑了，“怎么叫吃亏呢？只要你们能出成果，我这一千万，很可能会值一个亿，甚至十个亿。这样吧，我提个要求，不管你们以后如何增资扩股，这百分之四点九都是不可稀释的。”
姜运远大喜，连连表示没问题。张仁玫感觉还是有点吃亏，但勉强能接受。
具体的细节，由张仁玫去跟姜运远商定，她是内行。柏承诚只说如果这一千万不够，他还可以追加投资。追加的部分所获得的股份，可以交由张仁玫去运营，也就是说，一旦费玻公司上市，后面新增的股份张仁玫可以套现。
投资合同签署之后，柏承诚当即打电话让卫倩莲转一千万到费玻公司账上。
对于姜运远来说，这简直是天降馅饼的意外之喜。
柏承诚似乎还嫌给予的惊喜不够，对姜运远说：“你们还有什么困难，以及工作中遇到什么困难难以解决，比如稀有材料，比如仪器设备等，都可以告诉张助理（张仁玫暂时被定位为柏承诚的助理），我会竭尽所能为你们提供帮助。
我暂时没时间，下个月吧。下个月我给你一些资料，希望对你们的研究能有点助益。”
姜运远不奢望柏承诚的资料能有什么作用，对非牛顿物质的研究，世界上也有相关研究室在做，但都没拿出什么实用的东西。即使有资料，也是绝密。能搜集得到的，不可能超得出自己研究室的水平。
若是地位平等，他会毫不犹豫地不屑一顾。虽然不是情商白痴，姜运远却可以算作一个直男。但柏承诚的大气和风度，让姜运远不太相信柏承诚出身平民家庭，不由自主地将自己摆在一个低层次，对柏承诚的‘恩赐’千恩万谢。
送走点头哈腰的姜运远，柏承诚将自己的投资意向跟张仁玫认真地讲述了一遍。
张仁玫边听边记录，待柏承诚说完，秀眉紧蹙，“我会忠实地执行你的指示，不过作为助理，我有义务提醒你，你的这些投资，既前沿又冷门，很可能都是无底洞。就算能出成果，也不一定马上可以付诸实用。
有些科技成果太超前，对社会的安定和世界局势未必是好事。我不让你买那块矿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那种能源真的能提炼出来，你让那么多核能公司怎么活？
科技的进步自然是必须的，但得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既得利益者，相关就业者，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如果只是作为科技储备，我们的投资想获得回报，周期可能会很漫长。”
柏承诚意味深长地看着张仁玫，“我若坚持呢？你怎么看？”
张仁玫头一抬，“当然是不打折扣地执行。我刚才说那些，只是作为助理应尽的义务。”
柏承诚点头，“非常好，合作愉快。”
张仁玫握住柏承诚伸出的手，“合作愉快。不过我还是认为······。”
柏承诚打断张仁玫，气势凌云地说：“你说的都有道理。无底洞我不怕，你应该知道我的专利卖了两千多亿，基本上都到账了。其中的一半，你可以拿来填无底洞，另一半，我要用于自己的研究。
要是还不够，你刚才不是还让我研制无害香烟吗？我会很快将相关研究成果给你，你去帮我申请专利。除了无害香烟，我还可以拿出好几种药剂。新专利能卖多少钱，就是你和卓青青的事了。
第二点，你说的利益纠葛和就业问题，那不是我该关心的。我没那个时间去等待。十年吧，最多二十年，我要这星空，换个颜色。”
张仁玫第一次在跟柏承诚的交谈中失去主动权，傻愣愣地看着柏承诚。别人想研制出一个能申请专利的科技成果，不知要多少人经年累月地埋头在实验室里苦研，怎么在柏承诚这里，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让星空换个颜色，啥意义？这不就等于单星球时代说的换个天吗？我的乖乖，这口气也太大了吧。但柏承诚却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拍卖会会一直持续，晚上都不休息。清单已经发给所有客户，客户可以根据清单来安排自己的时间。
柏承诚对后面的拍卖没有兴趣，吃完饭就准备回校。
张仁玫跟着柏承诚走出拍卖行的时候，脑袋还是晕乎的。
不过她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因为一群身穿特殊制服的警员，将他们团团围住。
“鹰卫？”柏承诚惊奇不已。这些人的服饰他很熟悉，在始皇星的时候，方星航手下穿的都是这种制服。但方星航没在炎黄星呐，鹰卫找自己能有什么事？而且看架势，好像来者不善。
“不许动！举起手来！”围上来的鹰卫突然端起枪瞄准柏承诚四人，呼喝不断。
柏承诚看了看张仁玫。张仁玫也是一头雾水。
四人都不是普通市民，也算不得良民，自然不可能乖乖举手。
张仁玫大步上前，“你们想干什么？给我把枪放下。领队的是谁？出来说话。”
放下枪是不可能的，但领队还是出来了。一位肩配中校军衔的中年人昂首走出队列，“张小姐，请别让我们为难。若你执意阻止我们执法，那就只好得罪了，连你一起带走。”
“带走？”张仁玫被气笑了，“你可以试试。”走近那位中校，忽然抬手一巴掌扇出。
柏承诚恰好跟进，快速一伸手抓住张仁玫的手腕，“住手。张大小姐，若是你真心做我助理，你这大小姐的脾气得给我改一改。”
张仁玫知道柏承诚看不惯世家子弟的无法无天，一缩脖子，不说话了。
柏承诚温和地询问中校，“可以告诉我我们到底犯了什么事吗？抓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中校一指云叔，“这是你的管家吧？他违背了武王报备原则，必须跟我们走一趟交代清楚。”
柏承诚狐疑，“违反武王报备原则？谁说的？”
中校理直气壮，“柏云登记的是九级武师，却一拳击飞五级武尊，你将我们鹰卫都当傻子呢？柏承诚，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你涉嫌包庇、私藏嫌犯。”
柏承诚的脸色瞬间由温和变阴冷，情商再低，也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森森地问：“有证据吗？”
中校威严而傲然，“为了社会安全，我们鹰卫有权先抓人后求证。来人，给两位嫌犯带上手铐。”
“慢着！”张仁玫大怒，维护柏承诚在其次，若让鹰卫当着她的面将人带走，她在世家子弟圈的面子将荡然无存，“抓捕令拿来我看。还有执法记录仪开了吗？”
鹰卫捕人，确实可以先抓后开证，一般人也不敢追究。可身份地位不一般者，非要计较法律程序，鹰卫也不能公然执法犯法。
张仁玫断定这些家伙没有拘捕令，想以此为难对方。
让她意外的是，中校毫不犹豫，点开电讯，出具拘捕令。拘捕令上只有柏云的名字，并无柏承诚。
张仁玫跟柏承诚再次互视一眼，意识到事请不是那么简单。秦家叔侄离去才多久？鹰卫居然就走过了程序开出了拘捕令，显然背后出手者能量不小。
张仁玫对柏承诚道：“云叔不走一趟是不行的了，但你可以不去。放心，我立即找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柏承诚摇头，“我不能让云叔一个人跟他们去。这位长官不是也想带我走吗？我就跟他们走一趟好了。”
他这是准备反击了，光挨打不还手不是他的风格。牛顿公会会员自然地获得华龙名流院议员身份，按照规则，在名流院没取消柏承诚议员资格之前，任何人不得抓捕柏承诚。他这是要坐实鹰卫执法犯法的事实。
张仁玫却没反应过来，直接对那位中校道：“柏承诚是名流院议员，你无权抓捕。即使是配合调查，也得柏议员愿意才行。”
中校的面色毫无变化，“你说的情况我不知道。如果查实柏承诚是名流院议员，我会道歉。”
张仁玫一愣，并未生气，而是疑心大起，她的情商和心理学本就远超同侪。从中校的神态和脱口而出的回答，瞬间就意识到这家伙其实是清楚柏承诚身份的。既然清楚，为什么要执意带走柏承诚？
柏承诚没想那么多，“走吧。我正想看看你们怎么查证我云叔的功力。”
有警员拿来手铐。云叔无所谓，两手一伸，任由警员将他拷上。柏承诚却两手一背，“对不起，我拒绝。”
警员看了一下中校。
中校点点头，并未强求。
柏承诚和云叔被带上警车。警车随即启动，呼啸而去。
警车刚开动，张仁玫忽然大声尖叫，“柏承诚，危险！手铐里面有微型核弹！”
核弹倒不是这次专门安装的，而是抓捕武王及其以上战力的武者，手铐里都装有微型核弹。否则单凭一双普通手铐，对武王根本没用。
张仁玫终于想通了对方为什么要带走柏承诚，他们是想启动核弹直接杀人。
随着张仁玫的尖叫，警车忽然失控，陡然极速冲上高空。数秒之后，一团耀眼的光芒当空爆发，犹如近距离的一轮太阳。
张庆群飞速闭眼，猛地将傻呆呆看着高空的张仁玫扑到。
134 惊天大案
微型核弹爆炸，可以将方圆一公里范围的所有物体彻底摧毁。
聚变弹当空爆炸，爆炸区域下面的空气，像是天塌了一般，猛地往下一压，然后形成强劲的气流，呼啸肆虐。
劈里啪啦，哗啦哗啦。拍卖行周围方圆数公里的范围内，建筑物的玻璃窗，玻璃墙面和广告牌，被骤起的飓风撕碎，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周围空间的飞车全部失控，翻滚着砸下地面或被飓风卷向远方。
轰隆。核爆的巨响这才传到地面，使得地面猛地一抖，形似地震。
地面上的行人，无一能站稳，被狂风狠狠地压倒在地或随风翻滚。
张庆群只觉得身上被人用大山狠狠砸下，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化作风中的血雨。支撑大地保护张仁玫的手臂，咔嚓而断。即使如此，他还是感到非常庆幸，庆幸警车的的加速功能优异，庆幸引爆聚变弹者不是那么丧心病狂。
鹰卫警务飞车的极速，最高可达时速三千多公里。也就是说，一秒即可掠过一公里的距离。数秒时间，鹰卫飞车垂直掠上高空数千米。聚变弹的爆炸，对地面并未造成过大的实质伤害，主要是爆炸导致的狂风，给地面的建筑物和居民造成的次级伤害。
即使如此，炎黄星也瞬间警报大作。驻军、社安，及其其他强力部门的特勤人员纷纷出动，朝这边飞扑而来。
炎黄星上居然发生核爆，惊动的远不止是本星球，瞬间就成了全世界的头条新闻。华龙一向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国度，炎黄星一向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星球，没有之一。别说核爆，就是枪击都极少极少。
张仁玫紧闭双眼，还是止不住泪如泉涌。并非是伤心，她的头脑跟视网膜一样，一片雪白，思维处于停顿状态。之所以流泪，是强光所致。若不是张庆群及时将她扑倒，张仁玫的一双妙目，绝对会瞎掉。
此时最忙碌的，是炎黄星上各大巨头的电话。
世家家主们第一时间接到报告，然后集体傻眼了，这到底是谁？怎么就敢如此疯狂？显然，没人相信这是意外事故，事必有因。不约而同地下令，“查！”这起爆炸，触犯了所有人的底线。
华龙元首顾德昭，政务院院长唐常盛，军务院元帅沈御，民选院院长傅平章，名流院院长秋仲五人立即连线召开最高委员会，共同下了一个跟世家家主近似的命令，“彻查！无论涉及到谁，都给我一查到底！”
然后，他们很快获知了第一步消息，放大天眼监控，可以清晰地看见柏承诚及其管家被带上鹰卫的警车。警车启动数秒之后，突然冲天而起，再数秒，当空爆炸。
“柏承诚！”获知信息的大佬们都懵了。唐常盛狠狠地一拳将面前价值连城的梨花实木办公桌砸得稀烂。
大佬们的第一印象几乎一致，这绝对是针对柏承诚的一起暗杀行动。至于幕后是谁，一时之间还真难以定论，可能是寻仇，可能是为利，也有可能是敌国间谍。
幕后是谁暂且不管，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执行者居然是国家维护社会安全的特权部门----鹰卫。
最高委员会始终处于连线状态。其他四人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唐常盛。
华龙除了炎黄卫，还有四支彼此牵制，互相约束的特权部队。
龙卫，隶属元首直属的国家安全部，主要分管国家安全，以及保护国家重要人物的安全。
鹰卫，隶属社安部，负责社会安全。社安部是政务院的下属，所以鹰卫的最高统帅其实就是政务院院长。
铁卫，真实名称是军务院参谋部下属的军情局。职责嘛，顾名思义，负责国内外军情情报。
还有一支叫天卫，隶属民院和名院共同管辖的国监委员会。主要是用来监督公务人员。
唐常盛怒不可遏，“混账！呼，呼！我提议，立即暂停左酒（鹰卫总队长）和许常山（副总队长之一）的职务，暂停鹰卫总部和炎黄星分部的工作。召方星航立即赶回炎黄星临时主持鹰卫。
我提议，成立联合调查组，请炎黄卫主持，由耿慕羽（龙卫总队长）、罗潜（铁卫总队长）、袁心猿（天卫总队长）配合，彻查此案。”
“我同意。”“我同意。”“我同意。”“我同意。”其他四人不约而同地举手。
唐常盛当着其他四人的面，首先打通鹰卫总队长左酒的电话，“左将军，我正式通知你，最高委员会暂停你的职务。请立即先下令鹰卫总部及其炎黄星分部全部停止工作，所有鹰卫相关人员都原地待命，等候审查。”
然后，由元首顾德昭拨通华龙守护神郭天放的电话，将案情简单说了一遍，请求炎黄卫主持这次案件的侦破工作。
理由虽然没说出口，但不言自明。龙卫、铁卫和天卫，都被世家渗透很深。而世家这次逃不脱不了嫌疑。唯有炎黄卫，即使其中也有卓青阳等世家弟子，但每个炎黄卫S级成员都是相互独立的。其中的大部分跟世家无关，比如方星航。
老农装扮的郭天放这是第一次听到柏承诚的名字，淡淡地点了点头，“我给华坤麟说。”
电话还未挂断，顾德昭桌上的另一部电话急促响起，随后其他四人的办公室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五人都是一惊，难道又有重大事件发生。
五人纷纷接起电话，脸色同时大变，是狂喜，是不敢置信，“柏承诚可能没死？快！视频剪切过来。”
这是一段天眼部门安装在地面建筑物上的摄像头拍到的影像。那辆警车爆炸之后，地面有一个摄像头捕捉到飞车底部有抛出物，飞速射向地面，砸进一栋不高的楼房内。
通过慢镜头，依稀能辨认出是柏承诚和他的管家云叔。不过云叔的两只手齐腕而断，手铐和双手都不见了。
天眼的卫星之所以没拍到，是因为两人是从飞车底部飞出的，随后就发生了核爆，卫星只看到一团耀眼的光。
唐常盛几乎要疯了，飞速拨通耿慕羽的电话，将刚才的视频再放一遍，“看到了吗？快，快组织人去那栋楼营救柏承诚。快快快！务必保证柏承诚的生命安全。”
耿慕羽立正，大声领命，“是！”然后丢了电话，冲出办公室，亲自带人赶往事发地。
国外索里星区某颗星球，原十三狱总部，方星航手提金属箱冲出房间，厉声疾呼，“集合！紧急集合！”一拍金属箱，飞速启动海东青。隶属方星航的炎黄卫部队，飞快地集合。
卓青阳跟在后面冲出房间，“星航，你干什么去？刚有点线索，你不能走。”
方星航，“去特么线索。我要立即返回炎黄星。走！”海东青拔地而起，直冲高空。
他的属下则飞速奔向空天小型战舰。
不管方星航如何急切，他离炎黄星都太远。等他赶到炎黄星，至少是二十天之后。不过他可以通过天讯，直接接手整个鹰卫。炎黄星上的鹰卫全部被暂时停职，方星航通过天讯从全国各地抽调一些鹰卫精英予以填补空白。
炎黄卫的四号卫星，一艘战舰呼啸冲出大气层，射向炎黄星。炎黄军政大学校长，炎黄卫副帅华坤麟一身五星军服，杀气腾腾地端坐在主舱室。他担心其他人压制不住世家，决定亲自坐镇案件的追查审理。
如此嚣张狂妄，超出了所有人的底线。华坤麟想大开杀戒。这也是郭天放的意思。
飞船流星一般直落炎黄军政大学的一处山中训练基地。这里名义上属于炎黄军政大学，实际上是炎黄卫在地面的基地。飞船还未降落，华坤麟收到一个信息，鹰卫炎黄星支队的副支队长何其诠坠楼身亡，怀疑是畏罪自杀。
华坤麟冷笑，“一个副支队长就想搪塞过去？做梦！继续查！宁卫平（S级炎黄卫成员，负责炎黄星），你给我亲自去通讯部天网处，全面接收爆炸前后各一小时的所有监控。若有违抗者，允许你先斩后奏。”
离张仁玫数公里之外的一栋矮楼，耿慕羽飞驰而至，对身后的随行龙卫精英大声命令，“快！赶快进去搜寻柏承诚。军医呢，到了吗？随时准备救援。”
楼内，柏承诚满身是血躺在地上。云叔靠墙坐在柏承诚的身边，没有双手，胸部向前凸出一块。靠着墙的背部有明显的塌陷。楼内原有的人员，早就惊惶逃走了。
柏承诚确实没死，云叔也没死，不过两人都受伤极重。要不是有珀丽雅在，哪怕云叔战力再高，也护不住柏承诚。
紧要关头，珀丽雅化作长刀自动切开了警车的底部，两人从警车里飞射而出，斜向砸往地表。坠落过程中，又是珀丽雅化作盾牌，为两人抵御住强大的能量冲击。
为了保护柏承诚，在砸到矮楼墙壁的瞬间，云叔抢先用背部撞开混泥土，将柏承诚护在身前。
即使如此，柏承诚依然被震昏过去。
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柏承诚喷出一口血，看到云叔还活得好好的，傻傻地笑，“云叔，你也得流血啊。我听见外面有人来了。”
云叔点头，宠溺地笑。断腕处鲜血涌出。手臂一挥，模仿砸进来的过程应该洒血的痕迹抛洒出一些血迹。嘴里面也涌出一些血液。云叔是超级智慧机器人，计算能力强大，可以将血迹计算得天衣无缝。
两人都不担心云叔的伤势。回去吸收一定数量的合适材料，就能完好无损。不过双手是不好复原了，云叔准备直接变换出一对金属手来，照样灵动自如，连仿生皮肤都不想贴，对外可以说是安装的假手。
柏承诚看到差不多了，“昏迷吧。人要进来了。”
龙卫冲进室内，看到是‘昏迷’不醒的云叔和柏承诚。
耿慕羽进入，探测了一下柏承诚的脉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再检查了一下云叔，暗赞这两人生命力的顽强，在核爆中居然能侥幸不死。
军队迅速控制了附近街区，禁止任何人和任何民用车辆出入，除了急促地尖叫着的救护车。
柏承诚和云叔被送进了炎黄军政大学附属医院。同时送进来的还有张仁玫和张庆群。这两人同样在审查名单之列。四人被炎黄卫严密保护起来，连荣政清都无法探望。
其他大量的伤员，则全部就近送进各大医院救治。当时抓捕云叔和柏承诚的那些鹰卫，随着运兵式警车一起，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了。
带人大步走进鹰卫总部大楼的华坤麟，接到耿慕羽的电话，得知柏承诚未死，杀气才收敛了一点。
“立正，敬礼！”鹰卫总队长左酒率被限制了自由的尚在鹰卫总部的全体成员，列队迎候华坤麟。
华坤麟并未回礼，也没让稍息，冷厉地问：“拘捕令是谁签署的？”
135 山雨欲来与疑点
柏承诚在华龙能拿的出来的最优质的营养液中，整整泡了两天才醒来。
并不是从昏迷中苏醒，而是睡醒。第一天，是深度睡眠。主意识和潜意识都进入休息状态。医疗专家判定为脑电波极其微弱，相当于植物人。
第二天则是主意识继续睡，潜意识在跟珀丽雅谈判。这一次，珀丽雅的损伤极重。损伤的不是幺米机器人，或者说珀丽雅的细胞，而是能量。珀丽雅非常心痛，催着柏承诚去找灵石来赔偿，不然她下一次绝对不会再牺牲自己救柏承诚了。
好不容易将珀丽雅哄安静下来，柏承诚决定‘苏醒’，他想看看国家对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就准备自己动手。
发生这种事，云叔也意识到自己一个人维护不了柏承诚的绝对安全，已经发出召唤令，召集一批‘人’手前来炎黄星。这些人，都是柏瑶瑾留给柏承诚的那个名单上的，像云叔一样华龙系统检测不出来的超级智慧机器人。
听闻柏承诚成了植物人，华坤麟的杀气再一次控制不住，一声令下，鹰卫总部和炎黄星分部的所有鹰卫成员，全部被关进炎黄卫基地。抽调了大量的炎黄卫、龙卫、铁卫和天卫的人手，不间断地隔离审讯每一个鹰卫。尤其是签署拘捕令的鹰卫副总队长之一许常山，没有问题也得挖出点问题来。
许常山的军门身份，这一次终于毫无作用。
华坤麟亲自审讯。
看到许常山依然一副你奈我何的傲慢姿态，气极之下的华坤麟举起手，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打得许常山血沫和牙齿齐飞。
被固定在审讯椅上许常山被打懵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华坤麟。
华坤麟冷哼，“怎么，还想挨打？”
“哇呜哇哦呜啦哇呜······。”许常山瞪着华坤麟，因为牙齿和舌头都伤了，嘴里还有血，一个字都吐不清晰。
不过华坤麟即使听不懂也能猜到，“执法犯法是吧？刑讯逼供是吧？是又怎么样？你再不老实交代，我毙了你！”
挥手让人拿来纸笔，喊许常山用手写。
许常山竟是非常硬气，手写，“我依律执法，何罪之有？”
华坤麟一拍桌子，“来人，给我用刑。”转身走出审讯室，让手下人继续。
因为参与审讯的有大量龙卫、铁卫和天卫人手，于是对许常山用刑的事被传了出去。华坤麟知道是哪些人传的消息，但置之不理，冷眼旁观。他倒是想看看，有哪些人跳出来。
许家家主，现任军务府参谋部参谋次长的许常安大怒，“备车！”带着警卫杀奔炎黄卫基地。
车到炎黄卫基地被门岗挡住了。
许常安冷声道：“给我闯。我看谁敢把我怎么样？”
警卫正要强闯，华坤麟的声音响起，“不管是谁，过了警戒线就给我射击！预备！”
唰！炎黄卫士兵闻声整齐地端起枪，打开保险。
许常安的警卫吓懵了，对方是真准备开枪。士兵们可不管来者是谁，只会服从军令。
许常安也终于感觉气氛不对，推开车门怒吼：“华坤麟，你想造反吗？”
华坤麟冷脸走向许常安，“是啊，敢在炎黄星引爆核弹，不是想造反是什么？”
许常安被华坤麟气势所慑，不敢再气势汹汹，犹自辩解道：“血口喷人。你有证据证明是许常山下令引爆核弹的吗？你刑讯逼供倒是证据确凿。”
华坤麟冷傲地说：“特殊事请特殊处理。我就是刑讯逼供了你又怎么样？”
许常安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华坤麟道：“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你在执法犯法。”
华坤麟不屑地回怼，“你许家违法的事还少了？”
许常安，“污蔑！你拿证据来。”
华坤麟手一招，警卫立即送上一摞纸张。华坤麟高声喊道：“来呀，给我按名单抓人。敢于抗法者，杀无赦！”然后将手上的纸张狠狠地甩向许常安。
“是！”炎黄卫大声领命。稍顷，军车呼啸而出。
“你，你敢！”许常安急眼了。
华坤麟轻蔑地瞥了许常安一眼，转身向里走。
“站住！华坤麟，你给我站住！”又气又急的许常安喊不住华坤麟，连忙捡起散落一地的纸张，然后脸色唰白。手忙脚乱地将所有纸张捡起，一头钻进专车，“快！去张家。”
炎黄再一次震动，大量许家成员被炎黄卫抓捕。而且局部居然发生了枪战。大佬们习惯去想事请背后的阴谋，炎黄卫这是要干啥？
忧心忡忡的不止是许家，华坤麟此举，显然是威慑所有世家。
世家之所以能操控华龙的政治经济，是因为他们自认为一个整体。彼此联姻，比如荣政清嫁给张家张澈维，张家张澈心的丈夫就是许常山。卓家的卓远湘嫁给李家李衡川，而李家李衡静又嫁给荣家的荣政中。可谓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他们有时候斗得你死我活，但都有一个共识，兄弟睨于墙而共御外侮。
张家家主张澄世接待了匆匆而来的许常安，商谈良久，决定联系其他世家共议可能的变局。
视频连通，十二世家家主全部到位。
许常安道：“各位，我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华坤麟显然是准备对你我动手。”
卓茂原淡淡一笑，“你想多了。耽误我钓鱼。”对应的屏幕随之熄灭，卓茂原直接挂断了。
许常安正欲斥责卓家，贺家家主也说了一句“无中生有。”同样挂断电话。
荣家家主荣义方道：“这次真是做过了，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许常安急了，“凭什么是我二弟。”
荣义方道：“因为是他签署的拘捕令。”
许常安争论道：“他那是为了社会安全而依法办事，何错之有？”
荣义方笑了一下，“错在核弹爆炸了。”
“这······。”许常安被噎住了，然后又焦急地叫道：“核弹爆炸绝对不是我家所为。”
“说这个有意思吗？最高委员会需要一个交代，炎黄卫需要一个交代。”啪，荣义方说完也挂断了。
除了林家家主林源，其他人纷纷跟随荣义方切断通信。
张澄世本就长着一张忧国忧民的脸，忧愁地说：“都是老狐狸。常安，他们这是准备拿许家来当替罪羊，以消弭最高委员会和郭天放的怒火。”
许常安狰狞地说：“我家可不是秦家。真要逼急了可就别怪我鱼死网破。”
张澄世一双忧郁的眼睛看向许常安，“别找死。还没到那个地步。退一步吧，不就是丢一次面子吗？”
林源也劝道：“别给华坤麟动手的借口。让常山交代吧，实话实说，有啥说啥。”
许常安搓了搓脸，落寞地起身离去。
第二天，医院传来消息，柏承诚的脑电波活跃了，苏醒有望。
审讯室里，连续被审问了近三十个小时的许常山交代了，“是何其诠找我开的拘捕令。”
“何其诠？”华坤麟不满意，“拿一个死人来搪塞我？”
何其诠正是坠楼身亡的那位鹰卫炎黄星支队的副队长。
到了下午，华坤麟也没办法了，因为许常山的部下、警卫都交代清楚了，证明许常山确实仅仅只是应何其诠的要求签署了一张拘捕令。何其诠之所以找上许常山，是因为鹰卫炎黄星支队长贺湘梓拒绝签署。
真正从法律程序上看，何其诠向许常山申请拘捕令，以及许常山签署拘捕令，都是合理合规的。但谁都知道，何其诠拘捕云叔合规却绝对不合理。
事发只有几个小时，且知道云叔一拳击飞秦珩的，仅仅只有英仙拍卖行秦家包间内当时在场的那七个人。柏承诚和云叔是肯定不会外传的。张仁玫和张庆群一直跟柏承诚在一起，外传的机会不大。而秦玉笙、秦珩和商迎筠，在例行询问时都坚持说自己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
于是，这事就有鬼了。何其诠是怎么知道的？且还异常地立即采取行动。这个问题查无可查，何其诠已经死了。随之，问题就更大了。何其诠看起来是自杀，但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性。还有，何其诠跟柏承诚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暗杀柏承诚？
武王报备制度，确实存在，鹰卫也有权进行缉拿，但那是针对来历不明的武者，目的是预防星盗或江湖不明势力对国家和社会造成难以预防的危害。来历清楚明白的，一般的情况都只是予以警告或罚款，然后要求违规者重新申报。
这其中的度，掌握在执法人员手上。许常山清楚直接拘捕是执法过度了吗？当然清楚，但他还是签了，因为他更清楚手下最多只是一个执法不当的问题，并不违规。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居然引发如此大的风波。
华坤麟头痛了，事先认定许家在这里面手脚不干净，所以他可以蛮横，反正人在手，不担心查证不了。现在证实许常山虽有过错，但并无罪责，自然就不能乱来。炎黄卫本就是维护秩序的，若是做了秩序的破坏者，国将不国。
听说柏承诚醒了，华坤麟第一时间赶到医院。他有很多疑点需要询问柏承诚。
首先，云叔真的有武王之上的战力，且一拳击飞了秦珩？
其次，到底是谁将此事泄露给何其诠的？
第三，柏承诚和云叔是怎么从警车里逃出来的？
第四，那枚核弹的爆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柏承诚在手工加工、编程、药物等方面的能力和成就，以及主持开天计划，华坤麟都是知情的，他的密级权限足够。可这些因素，并不能让他对柏承诚另眼相看，除非柏承诚能入选炎黄卫，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也就说，华坤麟大动肝火，大动干戈，并不是因为柏承诚，而是炎黄星的核弹爆炸。在炎黄星引爆核弹，这是对华龙国家威严的严重挑战，比武装战舰在国内打劫商船严重一万倍。不管是谁，华坤麟都得让他付出代价。
如果确定是许家所为，哪怕会导致国家一段时间的动荡，华坤麟都绝不犹豫，以犁庭扫穴之势灭了许家。这是炎黄卫的底线，也是郭天放的底线。
武帝之怒，没几个人能承受。这也是最高委员会在阶级基本上被固化了今天，还能行使国家权力的主要因素，并非仅仅是世家之间的妥协造成的。
华坤麟的态度，让柏承诚不喜。我是受害者耶，怎么将我看作嫌犯似的。无视华坤麟的武皇气势和官威，眼睛一闭，“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华坤麟大怒，要不是柏承诚刚出医疗舱，他都想将柏承诚带往炎黄卫基地审讯。
陪同华坤麟前来的聂开泰连忙打圆场，凑近华坤麟说道：“柏会员这是不相信你。给方星航打电话，让他出面。”
特别提醒‘会员’二字，免得华坤麟乱来。
华坤麟冷哼一声。在他心里，牛顿公会的会员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科学家而已。这世界离了任何人，星河照样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