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首次闭关结束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老李同志担心柏承诚被其母的‘疯疯癫癫’养歪，在柏承诚面前一向是摆出一副严肃冷硬的面孔，也或许是性格本来如此。反正是标准的严父形象，不断地给柏承诚灌输儒家的‘仁义礼智’、‘忠孝节义’等思想。
虽说老李在家中的地位不太高，虽说这些思想在当今绝大多数人眼里都是笑话，但毕竟父母是孩子人生的第一任老师，先入为主加言传身教，对柏承诚的影响自不必说。
柏母的决定，老李没干涉，但对独子就此撒手不管，老李终究有些不放心。
老李担心地说：“承诚一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一个人生活真没问题？”
柏母罕见地没嬉笑，“云云、美美留给他。”
留两个机器人在柏承诚身边不算突兀，拥有机器人管家和生活助理的富家子弟不少。
之所以说富家子弟，是因为智能化程度非常高、可以完美地按照主人的口味烹调、能照顾好主人的起居、安排好主人的日常的高端机器人价格不菲。
柏母口里的云云，就是书吧管理者小云。美美则是那个萌哒哒的小型‘芭比娃娃’。
方星航只看到小云的不平凡，其实这两个机器人都非同一般，虽然名义上不是三无产品，生产商、生产日期、生产编号、质量证书等等都能查证（法律禁止任何人使用三无机器人），但他们真的是三无产品，出自柏母的手工。
柏父的这个理由显然行不通，小云小美绝对有能力让柏承诚继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于是换了个理由，“万一他遇到生命危险呢？比如在天箭遭遇的那种？”
柏母叹了口气，“拖泥带水的不像个男人。好吧，决定权给你。你不想他去争，愿他当一辈子纨绔，我就继续养着他。”
老李出自诗书世家，望子成龙之心比大多数父亲都强烈，自是不愿儿子做纨绔，迟疑地说：“只是在有生命威胁时出手，也违规？”
柏母没好气地白了老李一眼，“他十八岁之后，我就是言语上的帮助都违规，别说动手了。除非不争。”
老李无奈了，“他还未满十八岁。”
柏母哭笑不得，“行。等他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们再走。”柏承诚的生日，按地球纪年，也就是公元纪年，还有五个多月，恰好是高考之后。
时光飞逝，转眼就接近一个月了。
地下室，柏承诚再一次打开珀丽雅面板。
【系统名称：珀丽雅】
【宿主：柏承诚】
【A语言学LV3
（1212/10000）
当前课程《古典文献学》
（20）（考核分数18）】
【B数学LV3
（1314/10000）
当前课程《模糊数学》
（20）（考核分数16）】
【C物理学LV3
（1142/10000）
当前课程《电动力学》
（20）（考核分数20）】
【D机械工程学LV2（964/1000）
当前课程《金属切削与制造》（20）（考核分数20）】
【E信息学LV3
（2328/10000）
当前课程《意念波编译原理》（20）（考核分数18）】
【F生命学LV2
（332/1000）
当前课程《颌面外科学》
（20）（考核分数14）】
【G社会学LV2
（536/1000）
当前课程《教育心理学》
（20）（考核分数18）】
【H军事学LV1
（68/100）
当前课程《孙子兵法》
（20）（考核分数14）】
【I格斗术LV4
（10000/100000）
当前课程《擒龙覆天爪》
（1000）（考核分数0)】
【任务：编写意念波N进制基本操作系统（考核分数1000）】
【已获奖励：幺米机器人数量（1657亿）宿主念力可控的数量（400亿）】
所获得的机器人中，文化课仅仅只占47亿。1110亿来自格斗学。柏承诚一如既往的文化‘学渣’。另有500亿是完成任务所得。前面所有的任务都是编写意念波工具程序。
是的，幺米机器人处理的是意念波而不是电磁波，实行的是模糊运算。简单的理解，可以想象成模拟电路而非数字电路。N进制的N是变量，N越大，控制越精确。可以理解成微积分的切割区间。
珀丽雅认为，数字电路太笨，只懂得0和1，只知道通和断，只会做选择题。二进制计算机无论多智能化，都只能在已知的选项中选择其中最优的一个。智能化程度就看收集的数据量的多少。比如机器人下棋能胜过人类的冠军，那是因为事先将人类已有的各种棋谱都收罗进去。计算机应招时，就从数据库里选择一个最优下法。若是数据库里没有相应的应对招数，计算机就茫然了，最多只能选择一个最近似的招数。
数字电路还有一个缺点，就是效率太低。二进制让它做了大量的无用功。二进制计算8+6=14，需要化成1000+0110=1110，一次运算起码要运算四次。N进制里，如果N等于10，则只需要计算一次。当运算复杂或数据足够大的时候，N越大，运算越简单，速度和运算效率是二进制计算机的无数倍。
同样，N越大，编程也就越简单。就像我们古人的文字，一个字有非常丰富的含义。只要运算工具完备，人类和计算机可以直接通过意念交流，人类的意念波信息就可以是计算机能执行的程序。
柏承诚为了幺米机器人，将信息学放在了文化课的首位，拼命吸收这个世界上现有的和尚不存在的信息学知识。他却不知道自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一只恐怖的‘魔王’。
二进制计算机，是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思维的，它只能在数据库中优中选优。但N进制的模糊运算机器人，他就有了理解能力，进而会发展成自我思维模式，成为真正的机器生命。珀丽雅原本就来自一个机器生命世界，她的本体就是高端机器生命。
珀丽雅当然是有私心的，她的复仇大计需要强大的战力。她战力的大小决定于幺米机器人军团的大小。足够数量的幺米机器人，可以变化成漫天的机器人士兵，战机，战舰，太空要塞，且都是有自主思维能力的生命。
当然，珀丽雅郑重提醒柏承诚，这种编程方式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外泄露。她可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出现不受控制的机器生命泛滥。若是那样，跟她原本的世界就没什么两样了，她未必能取得最后胜利。珀丽雅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当枭雄的料。
她只想复仇，没想过复国。然而别说复国，仅仅是复仇都太难太难。自己能不能恢复都不知道，就算恢复了，如何是一个庞大帝国的对手？
现在，她改主意了，希望将柏承诚培养成全才，借助柏承诚以及这个世界的力量去复仇，所以要求柏承诚学那么多课程。
引狼入室之类，珀丽雅没那概念。让死敌失去其苦心经营所得到的一切，岂不是比单纯的个体灭杀要来得更加舒爽？至于仇人死后帝国会变成什么样，关老娘屁事。老娘兵败如山倒的时候，也没见几个人不离不弃，反倒是落井下石的一大堆。
让仇敌失去一切的希望，就在柏承诚身上。柏承诚不但有一个强大的母亲，还有恐怖的潜力。柏承诚在这一个月内，不但格斗术从一点基础都没有进阶到三级，而且文化课总积分达到7896，学通395本书。不但高中及其以前，大学一年级的课程他都学完了。
一个月学通三百九十五门课，可能吗？这当然是有特殊原因的。
首先，柏母用来给柏承诚洗筋伐髓的药液，强悍无匹。华龙为了提高整个国民的身体素质，免费为全民提供一级和二级细胞强化药剂。但是三级及其以上药剂就不免费了。因为二级细胞强化液足够人体承受星际旅行飞船的加速度过载负荷，更因为三级以上的药剂费用太大。
目前能稳定提升人体素质的细胞强化液公分五级，一二级免费，就不计算了。一支三级强化液，也就十毫升，市面价十万星元。四级每支一千万，五级每支十亿。四级五级还有价无市。
柏母拿来给柏承诚三人洗筋伐髓的药液，成本价都比现有的五级药剂还高，一百亿连十毫升都买不到，她却一出手就是一医疗舱。不但能强化肌体，还能开发脑域。能开发脑域的东西，都是罕世珍宝。所以母亲不允许柏承诚注射一级二级细胞强化液，因为不需要。
除了脑域开发和柏承诚自己的拼劲，过目不忘神器（头套学习系统）同样占有相当比重的功劳。
这三者还都不是决定性因素，决定性的因素在珀丽雅。下定决心培养柏承诚之后，珀丽雅开启了一门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的技术——梦境学习。
人在梦境中的时间流速，跟现实中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珀丽雅可以让柏承诚的主意识进入睡眠状态，潜意识进入梦境状态。所有的梦，当然都是学习，且比外界时间长一百倍。一天学习标准的八个小时，那就有了八百小时的学习时间。人还不累，因为主意识在睡眠，虽然只是浅睡。睡觉时间加起来，等于柏承诚学习了一千天。
吃饭和解手算两小时，睡眠（学习）八小时。一个地球日内他清醒状态还剩十四小时，一半用于修炼，一半通过头套系统复习当前高中课程。之所以还要学当前高中课程，是为了应付高考。珀丽雅的书单跟高中课本不太一样。
柏承诚今天完成了‘编写意念波N进制基本操作系统’的编程及其输入，终于可以亲自操控幺米机器人了，所以迫不及待地看看面板进度。可惜的是，他目前的念力，最多只能控制400亿幺米机器人。
400亿看似不少，可实在太小太小。就算每一个幺米机器人的直径都有30仄米的话，凝聚成一个球形，直径也只有大约6到7个阿米。估算成6.5，也就是6.5×10^-9纳米。排成一条直线，是1.2×10^12阿米=1.2纳米。电子显微镜勉强可见。
这么点幺米机器人有什么用？化作冷热武器肯定是不够的，阿米粗细、纳米长度的一根针，连细胞都杀不死，别说伤人了。但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它们可以分散钻入固体内部，探测固体的结构。原子核中质子和中子之间的间隙起码是阿米的一千倍之上，所以这东西像暗物质一样可以无物不入。
修炼无岁月，不知外面今日是几月几号。他们三人刚睡醒，柏承诚查看面板，鲁有志和范公明则在大声呼唤早餐。
唰，金属门突然无声打开，柏母笑嘻嘻的出现，“因为你们还算乖巧自觉，给你们留一天假期。出来吧，闭关结束。”
“嗷呜，万岁！”三人爬起身就往外冲。三条咸鱼小半自愿多半被迫地学习了一个月，早就期待着解放了。谁知两天之后，三人将全主动、自愿、乖乖地回来继续闭关。
从电梯上到二楼后，三人顾不上吃早饭，第一时间冲向第二世界链接舱。
刚冲到舱门口，三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动弹不得。
17 三大巨无霸
柏母‘恶魔’一样的声音响起，“给我先吃饭。吃完饭才能玩。”
三人被无形之力提溜到餐桌边坐好才获得自由。
老李面无表情地坐在主座上。机器人小美正在往桌上放置饭菜。
三人连忙打招呼，“老爸好（伯伯好），谢谢小美。”
机器人小美客气地回应，“不用谢。”
柏母也坐上桌子之后，老李平静地说：“吃饭。”
柏承诚三人才敢那岂筷子，飞速地狼吞虎咽起来。
柏母笑嘻嘻地问：“怎么样？”
三人一起抬头看向老李。柏家吃饭，老李一向坚持食不言。
这次很是罕见，老李没作声，默默地吃饭。
鲁有志看老李不反对，这才傲然地说：“功法第二层，拳法第二层，只有步法还是第一层。”
范公明同样很得意，“功法二层，拳法一层，步法二层。”
柏母看向柏承诚。老李也竖起耳朵。
柏承诚嘴里包着饭，含糊地说：“比他们好点。”他的功法拳法和步法都完成了第二层，进入第三层。对应武者九阶，相当于武师。一个月从武徒越过武士阶段进阶武师，那不只是妖孽，简直是变态。
虽然说得含糊，但柏母和老李都很欣慰。
柏承诚暗自讶异，他似乎看见了老李脸上的笑容。定睛一看，依然是一副冷面孔。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或者出现了幻觉。老妈放养，老爸严苛。可谁让老妈的地位高呢？那个孩子不喜欢玩？所以老李怒柏承诚不争，很少给他好脸色。
更奇怪的事发生了，柏承诚可以确定，老爸不时偷眼看自己。摸了摸脸，没感觉什么不正常。又不敢问，只好继续埋头吃饭。
柏母又问：“文化课呢？”
这次鲁有志和范公明都等着柏承诚先开口。
柏承诚，“应该可以考前三吧。”他指的是班级前三名。
柏母笑道：“你们能不能包揽前三？”
范公明赶紧道：“不敢保证，有冯茹蕾和刘星叶两个学霸在。”
鲁有志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老李突然出声，“冯茹蕾来找过你。”
柏承诚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继续吃饭。柏母和老李都看着柏承诚，没发现什么异样，对视了一眼，不再提这个话题。
柏母道：“你们准备怎么跟同学和老师解释你们的突飞猛进呢？”这才是她坚持要让柏承诚三人先吃饭再玩的主要原因。不统一口径，容易惹事。
柏、鲁二人诧异，“不能说吗？”
范公明若有所思。
柏母没好气地看了看柏承诚和鲁有志，“问问猴子。”
范公明道：“还真不能说。阿姨，这头套是不是原生态系统？要是人造的，那还好点。”
“哦。”柏承诚总算明白了。
柏母道：“就算是人造的，按照你们三人对外显露的家境，也是怀璧其罪。这样吧，就说这个假期你们各自家里花大价钱购买了三级强化液。你们强化之后激发了异能，还意外开发了脑域。”
这个解释勉强行得通。高考将至，国家虽然能保证每个人都上大学，但是学校有高低之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在这个时候花钱强化子女很正常。之所以说勉强，是因为强化过程中激发异能的几率极小，十万分之一不到。
范公明点头，“说得通。可我们没有异能啊。”
柏母道：“怎么没有？你嘛，就说是瞬移吧。浮光掠影二级，在一般人看来跟瞬移差不多。高手看得出来，但也可以解释成功力还低，不够熟练。
大熊就说是动能吸收。运起吞天诀，确实可以吸收别人的物理攻击能量。
橙子呢，嗯，复制吧。文化课也好，武技也好，看一眼就可以记住。
还有拳法也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人知道你们拥有那么多功法、拳法。
随便起个名字吧。橙子就说练的是家传太极拳，反正你爸爸也常练。大熊的拳法叫做霹雳拳，霸气嘛。猴子的拳法叫做五行掌，这个普通。都记住了。”
三人连声应承。这个确实需要保密，还是因为怀璧其罪的原因。系统是稀罕物，高阶功法和拳法也不是路边摊摊的小人书，无不是各家各派的镇家之宝，不会轻易外泄。觊觎别人的功法拳法是大忌。没有自保能力的弱者拥有高阶功法拳法，那是小孩抱金砖招摇大街。
柏承诚问道：“头套呢？总不能永远只能在家里用吧？”
柏母，“吃完饭我帮你们直接融合在头上，反正皮厚，再加一层皮也没关系。”皮厚的说法当然是开玩笑。
范公明，“那，洗脸怎么办？”
柏母嘻嘻地笑，“洗什么脸嘛，不要脸了。”
三个小家伙哭笑不得。
饭后，柏母让三人戴上头套，打了一个响指。
“这就完了？”柏承诚稀里糊涂。
“照照镜子。”柏母努了一下嘴。
三人争先恐后地跑到镜子面前，头套消失在头上，连头发都没有受影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了摸脸，没感觉。
范公明喊了一声，“学习。”他‘眼前’的面板亮了，出现书单。又喊了一声，“关闭。”书单消失，视野回到室内。
三人并无欣喜若狂的感觉，对于柏母的神奇早就见怪不怪。柏母还是给了他们一个惊喜，“头套还有一个功能哦，易容。你们可以先复制三五个不同的面形存储在头套里，编上号。需要易容的时候，喊编号就行。”
“哇哦。这个好。”需不需要易容且不管，起码好玩。
“慢慢琢磨吧。”柏母和老李下楼了，将楼上的空间留给三人。
易容的事不急，优先进第二世界再说。快一个月没进去过，心痒痒。
他们可不是进去玩游戏，而是都有自己喜欢的工作。
柏承诚是在一家机甲维修点当勤杂工。事请不多，薪水也就不高，得那可以每天看见不同的机甲，接触各种机甲零件。勤杂工嘛，不就是帮忙收拾维修师完成工作之后置换下来的零件和丢得一地的工具吗？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摸摸完整的机甲。
鲁有志的工作是一家武馆的陪练。家境一般，没什么好的拳法、功法。当陪练可以看到不同的功夫。虽然痛感等所有感觉完全真实，但反正在第二世界里又不会真的被打死。今天急于进去，当然是实验一下自己的动能吸收。第二世界里也是可以真实修炼的，所以动能吸收一样是真实有效的。
范公明是一个灰色偏黑的帮会的小喽啰。打架躲在后面，逃跑最快的那种。他个子小又瘦弱，同门也不强求，常担任一些放哨或搜集情报之类的角色，也就是城狐社鼠。
柏母宠物及乌，第二世界链接舱一买就是七台，自己三台，那两家一家送两台，方便这三个家伙到哪一家都可以一起上网。好在都不是住国家救济房的贫困家庭，不然连摆放的地方都不够。链接舱是一个直径两米五的球体。
三人在第二世界出现的地点并非是始皇星徐福市，而是唐朝星区的玄宗星卢怀慎市的一个小居室。这个居室是他们三人共同购买的。（华龙以朝代命名星区，以帝皇命名生命星球，以名人命名城市。卢怀慎是唐玄宗时期的宰相之一。）
玄宗星是华龙联邦有名的机械制造中心之一，各种机械制造厂房几乎遍布整颗星球。即使是商业区，宽阔的大街两边，也几乎全部都是各种机械成品、零配件销售商店和机械维修店。
两百多米宽的大街上，人来车往，很是繁华。还有不少机甲或在地面奔驰，或在空中掠飞而过。这在现实世界是不可能的。
华龙对于民间杀伤性武器的控制，一向都是世界上最严格的。但在第二世界，这条禁令几乎不存在。不是第二世界没有法律，第二世界也是有国家的，是因为第二世界即使真实到近乎现实世界的复制品，真实到足以乱假成真，但终究只是一个数字世界。
人在第二世界里的一切感受，都可以完全真实地反应到现实世界的人体上。可是第二世界里的律法，只适用与第二世界，影响不到真实世界。在第二世界里被判处监禁的话，受罚者下线，刑满之后再上线就可以了。即使被判处死刑，真实世界里的人又不会死，仅仅是被第二世界公司销号且一个月不得上线。一个月后，‘死者’可以重新注册一个信号进入，相当于重生。
第二世界里的律法之所以影响不到现实世界，那是因为第二世界是世界上三大神级巨无霸之一，国家也无权要求第二世界公司提供个人账号和真实世界里个人身份的对应关系。
除了第二世界公司，另外两家公司分别是星源银行和神之视角。它们超脱了国家的约束，这是很离奇也很无奈的现象。这三家公司的股东无从可考，传说是外星人甚至是神开设的。
星际时代居然还有查不到的东西？还真有。地球时代都有开曼群岛那种对注册公司极为宽松又保密性极高的地方，别说猎户时代。
星源银行经营的当然是货币生意，不过不是各国发行的货币，而是它自己发行的能源货币。还有脱离各国政府的货币能存在？但它就是存在，因为星源银行以能源为储备保证，而不是黄金等各种贵金属。
星际时代，任何贵金属都难以保值，比如曾经的黄金铂金。贵重嘛，是因为稀少。但星空无所不有，人们在有些矿物星球发现了储量巨大的黄金和铂金矿，于是黄金铂金急速贬值，金本位货币体系自然崩溃。
能源就不会贬值吗？不好意思，能源的产出，永远跟不上人类的需求。星源银行起初开具的是能源票据，以能量为单位，而不是以能源物质为单位。
人们从星源银行贷出来的是能源而不是货币，凭借星源银行的能源票据，在任意一家星源银行营业部都可以提取相应数量的能源物质，比如纯氢，或者用于核聚变的氘氚、氦3等。以理论值计算，一千克氢气燃烧产生的能量为28914千卡（约121034千焦耳，33.6千瓦时），定义为一星元。
也就是说，星源银行同时是一家能源公司。问题是它有那么多能源吗？还真有，无论怎么挤兑，星源银行从未失约过。每一家分行支行营业部，无论多大额度的提现，他们都能支付。
同样是采聚能源，星源银行的技术超越时代，可以从纯氢气星球抽取氢气。其他任何国家都办不到，因为飞行器采用的都是高温引擎，容易导致氢气同位素的聚变。轻则船毁人亡，严重的，纯氢气星球就会变成一颗太阳。另外，他们神秘的低成本运输，高效廉价。
凭借这两点，星源银行挤垮了所有私有能源公司，仅有少数国有公司长期在国家补助下生存下来。这是没办法的事，国家必须有相应的能源储备以保证国家命运不受制于人。
没有国家愿意经济命脉拿捏在某私人公司手上，但对星源银行却无可奈何。你要是用反垄断法等手段强制该公司，对不起，星源银行可以不做你的生意。别国可以通过星源银行获取稳定廉价的能源供应，你国的能源却必须高阶自给自足，对发展速度和综合实力的影响毋庸置疑。
那么直接抢劫星源银行呢？它的每一家营业部都能无限支付嘛，能源库的储能必然恐怖。有人试过，得到的是几具机器人和一些网络设备，能源一克都看不到。然后，抢劫者无论是官方还是黑帮，无论身份多么隐蔽，无论藏于何处，都莫名其妙地死无葬身之地，无一例外。
好在星源银行遵守各国的法律和世界一般通行的规则，除了反垄断法。最最重要的是，这三家神级巨无霸绝不干涉各国内政，也不在国际争端中选边站。大BOSS也从不露面，不与任何权贵交往。渐渐地，各国在能源技术追上和超越星源银行之前，不得不接受它成为星际金融和能源绝对寡头的事实。星元成了区别于各国货币之外唯一的国际通用货币。
可以想象，鲁有志范公明的父母得知柏母居然是星源银行的大BOSS，其震撼是何等巨大，大到让人窒息。
18 维修店的大麻烦
巨无霸之二的神之视角，是一家提供通讯网络的公司，可以实现全猎户旋臂任意位置的实时通讯。
这种技术，更加超时代，任何国家现有的技术都无法实现，让人又爱又恨。
爱，很好理解，通讯便利，且不需要投入巨大基础设施建设费用和巨大的运营成本。恨，同样好理解，不在自己掌控之中嘛，所有机密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
抵制是必然的。悲催的是，无效。人家根本不需要你们现有的任何设备，也不经营任何终断产品，只对外开放链接口，出租通信信道。你可以不链接神之视角，自己组建通讯网络，但跟租用神之视角的信道相比，成本超出无数倍不说，也绝对达不到相应的通讯效果。
你不租，别人租，于是人家的通讯技术就会先进你很多很多。你一个国际甚至国内的电话可能会延迟数个小时甚至数天，别国却可以实时通讯，由此带来的后果，难以想象。
有一段时间世界上出现一种怪现象，军事通讯、机密通讯这些本该是享受特权的通讯，却比民用通讯慢得多。
特权通讯随时影响着战争的胜负和国家大势，若国家的军事通讯效率比星盗和黑势力还慢，这个国家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禁止神之视角给黑势力提供服务？不可能的，人家早就承诺过一视同仁地服务所有人类，绝不选边站。你可以合法地用国家特殊部门的名义要求查看某些通讯记录，但无权禁止神之视角开放链接口和出租信道。
各国一边拼命开发自己的通讯技术的同时，一边试着将机密通讯也少量链入神之视角，然后发现神之视角确实遵守信用，从不非法泄密。不用说，在通讯技术赶超神之视角之前，各国又一次臣服了。
人们很快悲催地发现，跪倒两次还不够，第三次又来了，这就是第二世界。
你可以将第二世界当作一个游戏公司，因为它经营的是一个虚拟世界。
第二世界使用的网络当然是神之视角，还出售终断，也就是链接舱，可以称之为游戏舱。同样开放链接口，允许所有个人，所有公司和实体，所有国家实现链接，包括其他游戏公司。
你一家游戏公司对世界总没有任何威胁吧？于是各国对此不以为然。时间一长，悲剧了，人们发现第二世界比前两家更为恐怖，因为它太真实了。
第二世界几乎是现实世界的完整具现。你在第二世界发现一个新矿藏或者新星球，现实世界的那个位置必然是存在的。你在第二世界里做科技实验，效果跟现实世界一模一样，除了死亡。既然效果一样，又不担心死亡和对环境的破坏，请问你愿意在第二世界做实验还是在现实世界里进行？
人们可以在里面旅行，经商，科研，实验，修炼等等，反正现实世界里的所有事情，除了进食、繁殖和死亡，其他任何事的效果跟现实世界几乎没有任何差别。比如喝水、排泄和洗澡，链接舱安装的时候必须跟你家的饮水机，下水道和冷热进水管实现连接。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第二世界里虚拟物质的价格只有现实物质的百分之一。在现实世界里做一个实验，可能需要一百万，在第二世界里却只需要一万，却可以得到同等的科技成果，然后在回到现实世界里将它变成现实。怎么选择还需要说吗？
又因为货币通用，所以第二世界里可以就业。然后人们发现，这个世界上几乎一半的教学和就业，近乎六成的科学实现，近乎八成的修炼，都在第二世界。
如果第二世界是一个国家的话，必然让世界所有强国都颤栗不已。好在第二世界只经营两项，现实世界的链接舱和第二世界里的地皮，不经营其他任何业务，也不担负其他任何责任，比如在第二世界里因为伤害和死亡而造成的社会问题、心理问题等等那是各国各公司的责任。
房产公司可以买下地皮建房，游戏公司可以自己买下一颗或几颗星球，自己开发各种怪物出来做游戏。科技公司可以买下星球或地皮进行实验。当然破坏之后如果需要修复的话，可以自己修复，也可以出资请第二世界官方修复。旅游公司可以在里面经营旅游业，航速对应现实世界的一百倍。大型势力甚至可以买下星球或星域建国。
最优先，各国都可以买下对应星域建立行政、法律体系、税收体系。似乎也不得不买，不然你国内的所有资源分布和航道等，别人比你还清楚。相应国家在指定时间内确定不买，第二世界才对民间发售，黑白道皆可购买。
买下后被人抢夺去了怎么办？第二世界是不提供保护的，守不住你就别买。优先卖给对应的各国，不存在竞价，初始规定价格是现实世界的百分之一。其后的转手交易和抢夺第二世界不管，也不收费。于是第二世界的国家更多，各种组织更多，战争更多也更激烈。准备在现实世界里发动战争的，往往都会在第二世界里先模拟一下。
正因为这种特殊性，使得第二世界鱼龙混杂，秩序远远没有真实世界那么好。
柏承诚三人就看到街角有两个大汉拖着一个美女进入稍微隐蔽点的地方实施弓虽奸。
柏承诚和鲁有志哈哈一笑，挥手而别。只有范公明比较感兴趣，说不定是个小情报。
不是三人冷血，而是不想自找没趣。柏承诚就犯过一次这种错误，路见不平一声吼，换来的却是一顿痛打，连女方都恨他。
当时范公明笑得几乎岔气，“女子若是真的不愿意或不堪受辱，大可以下线。虽然下一次上线还是原地，但坏人不可能一直守在哪里不走吧？”
柏承诚感觉很是冤枉，“那她为什么不下线呢？”
范公明解释道：“难道你不知道某些时期，多数女性其实都有一种冒险的自贱自虐倾向吗？有人甚至幻想着被劫色。但在现实世界，受道德、律法、身体可能被伤害等各种因素影响，她们不敢实施。
第二世界多好，完完整整地享受了，感觉一点都不少。又没有相熟的人知道，身体不会受到真正的伤害，膜都不会破。
还掩耳盗铃地自我解释为，是被迫的而非自愿，自己的心理关也过了，何乐而不为。”
“我呸。”柏承诚掩面而走，从此再也不多事了。
第二世界就是这么个欲望飙扬的狂放之地。真实世界里一切不敢做不能做之事，在这里都百无禁忌。
弓虽奸会被惩罚吗？如果女子上告且证据确凿的话，当然会，这里并非法外之地。但毕竟只是第二世界里的惩罚，因为监禁和死刑都没大用，一般都是罚款。
那是不是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在第二世界里犯罪呢？当然不可能。第二世界里的生活已经占了人类的绝大部分时间，不能上线，相当于坐监，也失去了相应时间里在第二世界里的工作、收益和享受，代价还是不小的。
犯罪和惩处都跟‘三人行’无关。柏承诚挥别鲁有志和范公明，快步赶到自己上班的流风机甲维修店。
一进门，感觉气氛有点紧张而压抑，空气凝固了一般。吓了柏承诚一大跳。
流风机甲维修店不算大，进门是一个三百多平的维修大厅。后墙有一些小门，分别是客户招待室、员工休息室、办公室、厨房、餐厅、厕所等。
此时维修大堂内，两伙人对峙，气氛凝固，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
一边以店主流风为首，身后是七八个本店的员工，都是一副忿忿不平的神态。
相对的另一群人，中间端坐的是一位自带气场，一看就知其身份非同一般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脸色倒是很平静，却有一股凛然不可轻犯的气势。身后也有七八人，体型剽悍，眼神锐利，应该是那中年人的保镖。
大堂中间是一架十五六米高的古董级人形机甲。一个头发花白，年岁约一百二三的老者正围着机甲打转，眉头皱紧。
另外就是三四个闲散人员，离这两伙人的距离都比较远，似乎是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又想看热闹而不愿离去。
店内气氛凝重，柏承诚自然不敢大模大样地走进去。瞧见同为勤杂工的牛奶瓶躲在大门口的边上，悄悄挪过去问道：“瓶子哥，这是怎么啦？”
牛奶瓶竖起手指轻声道：“嘘。别说话。咦？少伯，你请的假不是还有两天才到期吗？”牛奶瓶之所以如此清楚，是因为以前是三个勤杂工轮休，少了柏承诚，两个人的工作量自然多了不少。他可谓在计天等着柏承诚上班。
少伯是柏承诚在第二世界的名字或者说ID。受父亲的影响，没有取个乱七八糟的名字，觉得少伯比较文雅。
柏承诚将牛奶瓶拉到门外，“先别管请假期事，跟我说说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嗨，砸招牌咯。”牛奶瓶说：“坐着的那人昨天送修了一台机甲，说是慕名而来，问这里能不能修得好。
流风店主的自信心你是知道的，又听说对方是慕名而来，自然是满口保证啦。
客户笑嘻嘻地确认，‘真能修好？’
流风店主随口回答，‘能。要是修不好，我赔你一台一模一样的。’
我猜当时店主的想法估计是，不就一台手动操纵杆式的古董机甲吗？电子系统简陋，机械控制部分也不算复杂。这种原始的机甲，拥有一个A级，两个B级维修师的本店不可能修不好。
结果坏事了，还真就修不好。店主（A级维修师）和扳手、机床（维修店的两大B级维修师）三人通宵没睡，怎么都找不出故障来。赔一台一样的机甲事小，流风店的名声可就毁了。在这条街上，我们的技术可是名列前三的存在。
现在无奈，请来了一个大师。喏，就那老头。悲催的是连大师也束手无策。这不，相持着呢。”
柏承诚，“维修跟治病一样，哪有百分百的把握？名声什么的，也未必一次就能毁了，最多是店主因为大话而丢了一次脸而已。这种老得掉牙的机甲，赔一台也没多大事吧。至于闹得面红耳赤的？”
牛奶瓶撇撇嘴，“嘿嘿，问题就在这里。流风店长起初跟你想的应该差不多，看走眼咯。
你知道这是什么机甲吗？它是真正的古董，两千多年前闻名遐迩的手工大师鲁长庚的收山之作，拓天。你知道现在值多少钱吗？真实世界的拍卖价，三百八十亿。一比一百，在这里它也值三点八个亿。一次赔三点八个亿，快一年的收入，流风店还不得倒闭咯。”
“我的乖乖。”柏承诚吓得乍舌，“这就是拓天？”
19 奇能初现
柏承诚喜好机甲，自然喜欢浏览相关网站。所以他对各种机甲的外形及其参数还是比较熟悉的。拓天的名气，除了它是完整保存了两千年的老古董且还能正常使用之外，更因为它是史上大神级机甲手工制作大师鲁长庚的收山之作。在前年的拍卖会上，拍出恐怖的三百八十亿星元的高价。
出于对神级古董机甲的钦慕，柏承诚走进大门。不敢堂而皇之地走过去，贴着墙壁小步慢慢移动，悄悄地走到流风一边的后方，再缓缓挪移上前，近距离观看拓天。
机甲不启动，柏承诚自然不知道它有什么问题。突然想起自己的幺米机器人可以探测物体的内部，不知道这里可不可以用。悄然用意念启动珀丽雅系统。
让柏承诚兴奋的是，系统在第二世界也能启动。这是肯定的，第二世界是意识投影，柏承诚的本体及其珀丽雅都在家里那个链接舱内。柏承诚的意识在，跟他意识链接在一起的珀丽雅自然也能发挥作用。
柏承诚问珀丽雅，“珀丽雅，幺米机器人在这里能用吗？”
珀丽雅通过面板显示：【可以。】
珀丽雅正处于惊骇之中，她发现第二世界的系统比她的系统还先进很多。又极其迷惑，这个世界既然有了如此先进的信息技术，怎么外界的科技却如此落后呢，连个机器生命都没有？
“太好了。”柏承诚控制幺米机器人飞出体外，钻进那台古老的机甲。这个过程无人察觉，因为幺米机器人类似暗物质，比空气分子小无数倍，别说肉眼，电子显微镜都看不见。
柏承诚跟幺米机器人是通过意念波控制和交流，所以现场的电子仪器也什么反应都没有。唯有安然端坐的那个中年人疑惑地扫了流风这边一眼，没看出什么异常，也就不再关注。
400亿幺米机器人钻入拓天体内。不一会，柏承诚就得到了关于拓天的完整结构图和材料构成。
跟围着拓天打转的那个老头一样，柏承诚眉头紧皱。他虽然不知道这台机甲的原本构造，但这台机甲的所有机械机械零件包括每一个轴承弹珠都是完好的，润滑也均匀到位，连细微的隐裂都没有。装配也绝对到位，对应螺丝的应力虽然不敢说绝对相同，但其误差极小极小，应该是高手装配的。也就是说，机械方面这台机甲一点问题都没有。
难道问题在控制系统？软件方面，两千年前的软件水平跟现在自然是不能比。所以问题也不可能出在软件上。别说流风店的中控师，估计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甚至中学生学霸，都能轻松搞定两千年前的软件。
不是机械问题，也不是软件问题，那就只可能是线路问题了。柏承诚让幺米机器人仔细检查拓天的电子线路，连集成块内部都不放过。他无法知道每一个集成块的功能，但可以观察集成块内部是不是有烧坏的地方。
离奇的是，还是没找到任何问题，虚焊点都没找到一个。想想也是，要是有这些问题，那位正皱着眉的大师不可能发现不了。
这就见了鬼了。这台机甲一切正常，除了左腿的一根胫骨是替换过，其他没任何问题存在。难道问题在这个胫骨？不会呀，其材料比原本的材料还高级。
拓天是全钛铝合金打造。那根胫骨是铍钒合金。无论强度还是韧度，铍钒合金显然都优于钛铝合金，替代钛合金胫骨绝对可以。
柏承诚第一次使用幺米机器人，有种不找出问题誓不罢休的冲动。如此能深入观察到分子结构的神器都发现不了问题，自己岂不是太渣了？
时间在窒息中流逝，观察了一个多小时，除了那根胫骨之外，柏承诚愣是没找到任何故障点。
既然如此，问题就一定出在这跟左腿胫骨。将所有机器人都集中到左腿上，细致地观察测量。除了因为加工的精细度，使得铍钒合金胫骨按比例长了那么两纳米之外，还是没发现问题。两个纳米，对于这种古董机甲来说，绝对在误差范围之内，那个时候的中控系统的精度肯定没这么高，除非升级了这台机甲的系统。
嗯？还真有可能。原主有没有升级系统不知道，至少流风店维修的时候，找不出问题的情况下，多半会重置系统。万一这根胫骨产生热蠕变，在运动中再伸长一点，系统肯定会判定其有故障。
得益于珀丽雅的拼命灌输，柏承诚在材料学上的知识，已经堪比大学生。
想到这里，柏承诚总算知道了问题的存在，那就是加工这个胫骨的人，忽视了铍钒合金的相位。按理说，胫骨的横截面应该跟分子环面平行，但现在它却是垂直的。
铍钒合金的分子构成形似石墨一样环状。热胀冷缩时，分子环膨胀或收缩，在垂直环状面的方向几乎不存在热蠕变。
也就是说一旦在运动中受热，铍钒合金的就会伸长而不是变粗。偏偏腓骨使用的是α钛铝合金，热稳定性极佳。这就使得这具机甲如果剧烈活动一段时间，胫骨的长度形变会比腓骨的形变大。本就长出两纳米，受热后就长得更多。系统精度要求太高的话，它就会判定左小腿出了类似于骨质增生问题。
想到这里，柏承诚下意识地出声，“我知道了。”
声音并不大，但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中，让人窒息的气氛中，犹如惊雷。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他身上。
众人凝神一看，是一个毛头小子。讶异之后表情不一。
那个中年人面带调侃的微笑，没说什么。意思很明显，堂堂秦大师都找不出问题，你一个不知哪里蹦出来的小家伙居然大言不惭地说‘知道了’，不是哗众取宠是什么？看来这家维修店从上到下都是一个德行，满嘴跑马。
流风等人本来有一种喜从天降的感觉，但发现是少伯，气得恨不能一巴掌将他扇出门外。已经够烦的了，你一个勤杂工突然跳出来胡言乱语，是嫌本店的脸丢得还不到家是吧？
“闭嘴！滚出去！”流风厉声呵斥。
没人将柏承诚的话当一回事，但那位老头却例外，“慢。小兄弟，你说说看。”他并不认为柏承诚可以找到故障，但当局者迷，陷入死胡同的时候，外行的观点说不定能点醒一个思路。
流风没好气地抢着说：“秦爷爷，你别听这小子胡诌。他刚来，连这台机甲的故障现象都不知道。”
秦老大失所望。
对面那群保镖一阵哄笑。
流风和身后的员工恨不得撕了柏承诚。
少年心性，柏承诚不服气了，“这台机甲是不是剧烈活动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跛脚？”
“嗯？”众人的目光再次汇拢到柏承诚身上。显然他说对了。
流风，“谁告诉你的？”
柏承诚傲气地一抬头，“没人告诉我，流风叔你就说是不是吧？”
这次是那个老者抢着说话，“没错。那你说说看，这种故障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这台机甲的控制系统应该不是原来的。如果是它原本的控制系统，故障其实不存在。正是因为升级过，系统的精度过高，这才导致机甲运行一段时间后出现跛脚的故障。精度高反而出现故障，看似矛盾，实则不然。这是因为······。”柏承诚将他的判断详细一说，众人都惊疑不定。
因为先前不和谐的气氛，以及众人都在思索柏承诚的分析是否有道理，所以此时还没人发现柏承诚的诡异。机甲是装配好的，他是怎么发现里面的胫骨的材料不一样的？更别说还知道腓骨是α钛合金以及胫骨铍钒合金的相位。
“拆。”老者果断地说。
流风等人快速地将维修操作架开过来，固定住机甲。老者拿起工具飞速拆卸机甲的两条腿。他之所以试试，是因为他清楚那根胫骨确实是铍钒合金替换的。他需要验证的是那根胫骨是不是真的长了两纳米，且相位不对。
柏承诚看得眼冒精光，高手，真正的高手。老者的双手像是弹奏钢琴一样上下翻飞，动作快速、高效而精准，没有一点多余动作，且将拆下来的零部件摆放得整齐有序。
数分钟后，老者将拆下来的胫骨拿在手里仔细观摩，富有深意地看了柏承诚一眼，对流风道：“三维测量仪。”
不用流风动手，扳手飞速跑到一边将激光三维测量仪推了过来，并且将精度调节到纳米级。
不需要测三维数据，只要测长度就够了。老者将两根胫骨小心翼翼地放进测量仪内，合上密封门，在触摸面板上设定好。众人凝神等待十分钟左右，静待测量仪内的温度恒定，消除热蠕变。精确到纳米级，人的体温都有可能影响数据精度。
看看时间差不多，打开激光。显示屏立时显现数据，４１７３２８６/４１７３２８４
“哇！”“啊！”满堂惊呼声。分毫不差，让人不敢置信，这也太神吧。
数据出来之后，众人的目光没去看机甲，没去看测量仪，全都火热地集中到柏承诚身上，如同瞻仰神灵。众心一致，如此之精准，他到底是判断出来的？
维修店的气氛由此大变，维修店员工更是雀跃，先前的紧张态势荡然无存。
柏承诚的判断完全正确，这台机甲的故障就是全功率运行一个多小时之后，系统就会认定左小腿出了故障而产生跛脚现象。
故障点找到了，维修就不难了。至于客户是不是设局敲诈流风维修店已经不重要。矛盾解决，也就没有了剑拔弩张的导火索。
店里没有高端的射线探测仪，无法确定铍钒合金的相位，这个也不重要。维修这个故障，并非一定要改变铍钒合金的相位，方法多的是。
维修店的员工包括店主流风，那位稳如泰山的中年人的保镖们，以及游客式的几个看热闹的闲人，对柏承诚佩服得可谓五体投地。不借助任何检测仪器和工具，单凭肉眼判断出故障并找到故障原因，根本不可能，但他偏偏就是做到了，还分毫不差，玄幻成了神话。
但是，有两个人是不信神的，一个是秦大师，一个是那位自带气场的中年人。他们感觉事件背后多半有鬼。
20 神乎其技
是老练成熟也好，叫老奸巨猾也好，大人物或上位者们，自认为看透世事，总是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的动机，动不动就先从阴谋的角度去分析问题。
秦大师若有所思地眯缝着眼看向中年人。满怀那种江湖大侠金盆洗手之后，依然不得安宁，不断的受到各种挑衅的无奈和悲愤。法定退休年龄是一百岁，自己已经退休了二十多年，想不到还有人想踩着自己出名。
中年人则是带着淡淡的讥笑看着流风想道，“哼哼，真是绝妙的营销手段。几乎整个玄宗星都无法维修的难题，将秦大师请出来都无法解决。呵，结果人家流风机甲维修店的一个勤杂工一眼就能看穿。今日之后，流风机甲维修店，必将名扬卢怀慎市，甚至整个玄宗星。
秦怀玉这老东西还真舍得下本钱，为了侄孙的生意竟是不惜自污。
嘿，想不到我居然成了别人的道具。”
其他人却没这么多隐晦的心思，只有高兴。
刚才吓得躲到门口的牛奶瓶又笑又跳，跑到柏承诚身边，“少伯，你是怎么······？”他想问的自不用说，柏承诚到底是怎么发现问题的，且如此精准地看出了胫骨的误差及其材料成分和材料相位的？他清楚地知道柏承诚确实是刚进门不久，事先并不知情也没接触过拓天。
“咳咳。”秦大师重重地咳嗽起来，打断了牛奶瓶的问话。作为权威，他一出声，别人当然得闭嘴。
秦大师问柏承诚，“这位小兄弟，既然你能看出问题，那么能不能说说修理方案呢？”慈眉善目，面带鼓励的微笑，有明显的提携后辈的意思。
柏承诚倒是没有通常年轻人的轻狂，因为他知道这是幺米机器人的功劳，并非自己的真本事。不过现在秦大师的考较，就只能依靠自己了。整整在梦境中学习了‘一千天’，其中还特别偏向机甲相关的课程，所以柏承诚毫不怯场。
柏承诚恭敬地回答道：“秦老，最简单的方法是降低拓天的系统精度。拓天原本的精度肯定没这么高，毕竟是两千多年前的老古董嘛，那个时候的加工精度跟现在不能比。系统应该是升级过了，调低一点并不影响其性能。
稍微麻烦一点的方法，是将这跟胫骨锉去三个纳米。那么即使产生热蠕变，应该也在系统要求的误差范围之内。
最好的方式，当然是按照原本的尺寸，还用钛合金重新加工一根胫骨。”
秦老‘欣慰’地点头，“不错，很不错。”转身对那位中年人道：“这位贵客，您现在满意了吗？”
秦老的意思是，你如此设局，不就是为了捧这孩子出名吗？既敢设局自己，必然是吃得定自己。我不想惹麻烦，成全你总可以了吧？
中年人的笑容中，嘲讽的意味更重，“满意，非常满意。流风店名不虚传呐，只需一个勤杂工出手，就能搞定无数高级维修师都解决不了的难题。佩服，由衷佩服。修吧。只要不降低精度，第二第三种方法我都接受。”
“呃。”秦大师有点懵，这是跟我有仇吗？“贵客过分了吧。老夫都退让到如此程度，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中年人也有点懵，站起身对秦大师道：“鄙人楚星南，在这里先跟秦大师道个歉。我来您侄孙这家店确实有点逼秦大师出手的意思，但绝无算计，何来赶尽杀绝之说？”
站起身说话是为了表示恭敬，毕竟秦大师在业界德高望重，年龄也好技业也好都值得尊重。
“哦。”秦大师知道人家为什么为盯上自己了。楚家确实托人传过话，请自己出山帮他们维修一次机甲。可自己怕麻烦没有答应。只要一松口，麻烦就会源源不断。答应一家不答应二家，那会将人得罪到死。
秦大师拱手行了个古礼，“原来是楚总驾到，失敬了。真的不是我不修，是不降低系统精度的话，这家小店根本修不了。再说您在现实世界里让人加工一根标准件并不难，何必强人所难呢？”
楚星南道：“鄙人真没有为难贵店的意思。只是因为我是外行。你们内行说得头头是道，我听得是一头雾水。我不管原理，只看效果。刚才这位小兄弟也说了，锉掉三纳米就行，比加工一根标准件简单得多。
秦老，您有不出手的理由，我理解，也不强求。你可以让他们出手啊。”
秦大师叹道：“楚总是怀疑我们在做戏欺骗你？”
楚星南，“我只想看到真实效果。”意思很明显，我就是不信你们。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修好看实效。
秦大师为难地说：“这家店是真的没办法。锉掉三纳米看起来简单，可他们没有那个精度的磨床。重新加工一根标准长度的钛合金胫骨，他们同样没有那个精度的机床。这就是一家普普通通地维修店，也就只能调教一下系统，置换一下标准件。
我以信誉担保，出具书面保证书也行，可以保证拓天的左腿故障确确实实就像刚才这位小兄弟所说。这总可以了吧。”
不就是将踩我之事落到实锤吗？你楚家势大，我惹不起，自认倒霉可以了吧。他哪里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楚星南苦笑，“我要您的保证书有什么用？您大概听说过，这台机甲一直我家老爷子的心病，我也就是想尽个孝心。我说了并不强逼您亲自出手，您再推三阻四，我可就怀疑您老别有用心了。
好吧，我不跟你说。店主，按合同来，没问题吧？”
流风可怜兮兮地看着秦老。他店里确实没有纳米精度的机床磨床。
秦老苦闷地摇头，“若是二十年前，我锉三纳米不算很难。现在不行啊，老眼昏花。流风，拿上数据，去外面定制一根钛合金胫骨吧。虽然不够维修费，总比赔赏一台要好。”
突然一声轻轻的‘惊雷’炸响，“我可以锉。”出声的正是柏承诚。
唰！扳手、机床两大B级维修师，流风，秦老，还有楚星南，整齐地扭头猛然盯向柏承诚。一般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这几个人却非常清楚，手工加工到纳米级精度，那绝对是SSS级以上大神级维修师的水准啊。
我是不是听错了，这是五人的共同心声。
楚星南心道，真有如此水准，为了造势将我当一回道具我也认了。
秦大师的想法是，楚家培养出如此天才，将来必胜于我，踩我一回似乎也不那么难以接受。
流风恰恰相反，因为他知道柏承诚的底细呀，“少伯，你在说梦话吧？滚滚，别在这里捣乱。”
“等等。”楚星南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什么意思？明明可以维修却坚持不修，故意跟我楚家作对是吧。”
流风的脸涨得通红，“他就一勤杂工，从来没修过机甲。”
秦大师更郁闷了，自己这个侄孙到现在还没看明白，什么勤杂工？是人家下的套好吧。没好气地说：“让他试试。”
楚星南也道：“对，试一下又不费事。”
流风，“少伯，你真的可以。”
柏承诚根本看不出两个老狐狸的心事，点了点头，“应该可以，只要有碳炔锉。”
‘一千天’学的可不仅仅是理论知识，基础钳工活肯定是必不可少的。珀丽雅所谓的‘基础’，在这个世界上就不那么基础了。
秦大师白了柏承诚一眼，“有。”吩咐流风去内间将自己的工具箱拿出来。
别人眼里的高难度动作，柏承诚却没感觉到难，因为他有‘神器’呀。
头套系统可以扫描、复制。柏承诚先将标准胫骨的图像扫描下来，通过只有他自己看得到的虚拟图像重合在那根铍钒合金上。长多少，需要锉多少，一目了然。别人肉眼甚至显微镜无法分辨两纳米，他的系统可以呀。
说起来简单，即使是这样，一般人也没法动手，力度掌握不好啊。优秀的钳工可以做到丝毫不差，一锉刀下去只锉一丝。毫是毫米，丝是丝米。一毫米=10丝米=1百万纳米。也就是说，一锉刀只锉十万纳米已经是高手了。靠人眼人力锉到纳米级，现实中不存在那种可能性。秦大师秦怀玉在巅峰时期借助高倍显微镜曾达到过那个高度，所以他成了手工业界的泰山北斗。
眼力是关键，首先你得能看出来哪个地方需要锉，锉多少不是？手力更重要，稍微重那么一忽忽，就远远不是纳米级的事情了。
柏承诚有‘作弊器’，‘眼力’不成问题。现在考究的是手力。一个多月前，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多少有点把握。
如此精加工，通常需要特殊的工作室，需要防震，别说门外的机车机甲，连人的脚步产生的震动都会导致误差；需要恒温。连人的体温都需要隔离，更别说还有这么多人围观了。这些东西都会对精度有极大的影响。
柏承诚仅仅是戴了一双隔热手套，就将那根胫骨直接固定在工作架上，看得秦老直摇头。还以为他是个高手，原来是彻底的外行。秦老迷糊地看了看楚星南。
楚星南更不懂，好奇而专注地看着柏承诚。
柏承诚不管不顾，拿起锉刀就锉，吓得懂行的高手们心尖一颤。不懂行的却稀里糊涂，他在干什么？
一端锉掉一点五纳米的球形平面，尺寸太小，别说看不见一点碎末，连声音都听不见。外行以为柏承诚在锉空气。
唰唰唰唰，柏承诚的动作实在是太不专业。三下五去二，拿着锉刀的手快速闪动。稍后，柏承诚‘打量’了一下，“好了。”
“好了？你在跳大神呢吧？”外行内行全都诧异。
柏承诚从工作的固定架上取下胫骨，朝两端吹了几口气，使人感觉更像是装神弄鬼。柏承诚再将胫骨放到激光测量仪中，先调好温度，关上盖子，然后不动了。
楚星南满怀期待地说：“测呀。”
秦大师笑了笑，“需要等会儿。”这个等待是为了两根胫骨的温度完全一样。
众人的心跳砰砰地持续了十分钟，柏承诚终于点了一下测长键。唰，屏幕亮了，【４１７３２８3/４１７３２８４】
前一个数据的尾数由6变3，不多不少，刚好少三纳米。
“我的个神！”这次包括楚星南和秦大师在内，都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如见神迹。
21 他不愿意
扳手、机床、流风和秦大师围着密封的激光测量仪反复地看，总感觉绝对不可能。
楚星南却看向柏承诚，双眼放光。
柏承诚忽然感觉有人走近身边并牵住他的手。偏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女孩。女孩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我是冯茹蕾。嘘，别说话。快跟我走。”
柏承诚还未回应，秦大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面向楚星南。两人不约而同地拱手，话也一模一样，“恭喜恭喜。呃？”这时候两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想多了，柏承诚难道不是对方设的局？
两人的心事瞬间同时活泛开来，如果这小孩不是对方的人，那可就是一件无主的‘珍宝’，要赶紧抢了。
秦大师连忙抢先对柏承诚说：“小兄弟，你师从何人？”
柏承诚挠了挠头，“我没师父，也就是在这里看过流风叔他们维修。”
楚星南和秦大师都直直地盯着流风，以求确认。
流风肯定，“是呀是呀。少伯来了快两年了吧？一直在我这里当勤杂工。”
“奇才，奇才呀！”秦大师大喜过望，“小兄弟，老夫愿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他不愿意。”回答的是冯茹蕾。一拉柏承诚，就要离开。
柏承诚稀里糊图，冯茹蕾跟自己的关系没那么亲近吧，她凭什么替自己拒绝？刚才看到这老头高超的技艺，他非常想学。
牛奶瓶等人更是惊诧不已，“少伯，你居然不答应？”看柏承诚犹如看外星人。
牛奶瓶想不到的是，他的话起了反作用，说得柏承诚不答应似乎是不识抬举，犯了天大过错一样。柏承诚道：“我必须答应吗？”
冯茹蕾不管，用力拉着柏承诚快步往店外走。
牛奶瓶追着说：“你知道秦老是谁吗？不知道秦老，总知道老雕虫吧？”
老雕虫是秦老的ID。
“嘶。”柏承诚震惊了。老雕虫谁不知道啊，在第二世界的机甲维修界，那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既然是神话，自然就不需要出手，存在于传说中即可。至少柏承诚没看见过老雕虫出手维修机甲。秦老退休有二十多年了，柏承诚才将近十八岁，去哪里看老雕虫出手？
没看到过老雕虫出手没关系，他的两个徒弟如今都是手工业界的巅峰大师。一个是华龙工程院院士聂矩，华龙兵工委员会会长，SSS级手工大师。另一个也是华龙工程院院士，天鹏机械集团的总工程师彭娜幂，同样是SSS级手工大师。
这两人是以真名作为第二世界ID的，可见其地位和自信心。
维修师分为E、D、C、B、A、S、SS、SSS、SSSS九级。其实最高的一般只有三S，四S是传说。就像武者九阶的最高阶武圣境一样，空有级别在，却没听说有谁达到过。但是三S级的聂矩和彭娜幂都说自己的没学到师父老雕虫技术的十分之一，所以老雕虫成了神话，成了业界膜拜的神。
神话人物要收自己为徒，柏承诚自然心动。但他的心动被两个人干扰了。一个人自然就是强拉他赶紧离开的冯茹蕾，还有一个是楚星南。
楚星南对快要被冯茹蕾拉出门的柏承诚喊道：“小兄弟，别忙走啊，我把加工费给你。”
柏承诚和冯茹蕾异口同声，“给店主（流风叔）。”
柏承诚认为理所应当给流风。冯茹蕾是不愿柏承诚的身份因为转账被人得知。
楚星南，“一千万。星元。”
“哇。”柏承诚跳大神一样用手舞动那么几下，就值一千万？众人惊呼。
但内行人士却清楚地知道，还就真值，甚至不止。聂矩、彭娜幂等人出手的加工费，少于一千万提都别提，而柏承诚的加工精度很可能比那两人还高且快，还不需要辅助仪器。当然，一千万的加工费是指加工一台完整的机甲，并非柏承诚锉那么几下就值一千万。
楚星南按照合同，只需要给流风少量的维修费即可，何况这是第二世界，加工的又不是实物。但他却不惜按照现实世界里加工一台机甲的价码支付给柏承诚，自然如同冯茹蕾的猜想，是希望以此探知柏承诚的真实身份。一千万对于楚星南来说，算不了什么。若是因此而获得一个三S级的大师，绝对是大赚特赚。
“给店主（流风叔）。”冯、柏二人的回应依然如此，一个字都没变。
冯茹蕾非常理智，绝对不能因为贪财而让柏承诚陷入险境。高超的技术跟稀世珍宝一样，是存在怀璧其罪的。没有相应的武力自保，很可能会沦为强者的生财工具而失去自由。
柏承诚则是对钱没有概念。没有概念并非是说其智商低下，是他几乎没使用过钱。学生阶段的基本费用，国家全包。日常消费父母全包。自己买什么东西，网上下单，费用自有母亲出。柴米油盐衣服鞋袜值多少钱他都不清楚。
唯一一次自己出钱买东西，就是在第二世界里三人合伙买一个小居室作上线地之用，还是范公明去操办的，钱是母亲划到他账户上的。机甲倒是想买，可国家不允许买，他也就没关注过价格。所以一千万的具体概念，他真的不知道。
他的没概念，在别人眼里却成了视钱财如粪土，或敬佩或赞赏，不一而足。
柏承诚被冯茹蕾强拉出店外，有点不高兴了，“你啥意思？”他是真心想跟秦老学机甲维修。
冯茹蕾道：“啥意思你可以去问猴子，现在必须赶紧走，尽快消失在那些人的视线中。”
范公明作为他们三人行的军师，柏承诚承认他的情商比自己高得多。既然冯茹蕾如此说，感觉冯茹蕾拉他出来应该是有正当理由的。也就没有再抗拒，加快步伐跟着冯茹蕾去找范公明。
店内，楚星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保镖。保镖中一人心领神会地出了流风机甲维修店。
秦老则看向流风。流风就算再笨此时也懂了，何况他不笨，朝秦老点了点头，示意无碍。楚星南的保镖用强根本没用，这是第二世界，人家随时能下线。他觉得少伯肯定还会还来上班，到时候不怕探不出少伯的真实身份。
冯茹蕾紧紧拉着柏承诚的手不放，快步朝鲁有志工作的武馆走去。尤其是发现身后有楚星南的保镖在跟踪时，步伐更快了。
冯茹蕾能发现保镖的跟踪，是因为那位傲慢的保镖根本懒得掩藏行迹。当然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老板显然非常是想招揽那个小孩。那个小孩以后说不定会成为老板器重的人物，没必要得罪。他只需要摸清那个小孩的来历就完成任务了。
冯茹蕾没有他心通的能力，不知道别人的心理。根据自己的猜测，认定来者绝对不怀好意，所以极为紧张，牵着柏承诚的那只手无形中加大了力度。
柏承诚则是莫名其妙，还有一点点尴尬和不适应。在学校里他比较调皮捣蛋，喜欢鼓弄一些恶作剧去捉弄漂亮的女生。调皮捣蛋是发泄过剩的精力，毕竟以前从来不认真学习和修炼嘛，时间多到闲得无聊。不过度的捉弄算不上耍流氓，最多只能说有点痞气。
这是常见的懵懂青春期的男生吸引女孩关注的一种下意识手段，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意义和目的。可惜的是他在学习和修炼上都是学渣，显露出来的家庭环境也非常一般，所以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对他另眼相看，反而是集体鄙视。
现在校花及女神紧紧攥着他的手，这是老妈之外第一个密切接触的女性，让他进退失据，几次都想将冯茹蕾的手甩开。不过好在即使情商再低，也知道此时甩开冯茹蕾的手很可能会给校花造成一定的伤害，所以只好强忍着不适感。
为了驱出心中的胡思乱想，柏承诚无话找话，“不是说去找猴子吗？你这是往哪里走？”
冯茹蕾道：“猴子那里太乱，我去不合适。我们先找到大熊，让他去喊猴子比较好。走快点。”
确实，猴子呆的地方算是黑帮，冯茹蕾这么一个靓丽的女生过去，容易招惹麻烦。
柏承诚道：“你看起来很害怕。到底在害怕什么啊？要不你去大熊那里，我去喊猴子。”
冯茹蕾说：“我不是害怕，是为你担心。等会猴子到了再给你解释。你不能去，只能让大熊去。”
柏承诚更是一头雾水，可无论怎么问，冯茹蕾都坚持要等到范公明到了才说，只是一个劲地催他走快点。
“好。”柏承诚干脆抢先一步，牵着冯茹蕾快步奔跑起来。
冯茹蕾一惊，因为她使出全力也跟不上柏承诚的步伐，要知道柏承诚期末测试的时候，才是六级武徒，而她是九级。这不但没让她感到高兴，反而更忧心了。
两人像风一样冲进鲁有志工作的沧海武馆，差点引起误会，武馆的员工还有为有人来闹事。第二世界的秩序，显然没有现实世界那么和谐。待听到柏承诚喊出是来找人猿泰山的，武馆的员工才认出了他。因为鲁有志，柏承诚也经常来这里玩。
有人朝后面指了一下，“五号休息室。”
柏承诚的大声喊叫，气得冯茹蕾想把柏承诚的嘴缝起来。跟踪他们的那位保镖的功力明显比他们高得多，无论他们跑得多快，人家闲庭信步般轻轻松松地跟在后面。冯茹蕾本想借助武馆躲过那人的视线，不想柏承诚一进门就喊出来此的目的。
柏承诚轻车熟路，冲进过道，拐了几个弯，找到五号休息室。
让冯茹蕾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跟踪的那人并没有进武馆。
那人不进武馆，是不需要。他只需盯住门口就行，何况已经知道少伯跟这家武馆的一个ID是人猿泰山的人有关系。这又是一条查找少伯来历的线索。再一个是懒得惹麻烦。他的功力多半要超过这家小武馆的馆主，进门不好解释来意。
22 危机来袭
柏承诚和风茹蕾一进门，看到鲁有志正一脸傻笑地坐在按摩椅上休息。
鲁有志刚陪练了两场下来，现在是休息时间。此时他心里正乐开了花。
所谓的陪练，其实就是当只能防御不能攻击的人肉沙包。上学期，鲁有志陪练的对象只能是武徒。即使身强体壮肉又多，也经不住武士的全力攻击。武士全力出手，即使不能将他掌毙当场，也绝对能打折他的肋骨。当陪练并非是生活所迫，仅仅是为了修炼而已，过于危险肯定不为。
今天鲁有志陪一位九级武徒训练一场之后，没啥感觉，于是申请当武士的陪练。一位三级武士狂揍了他半个小时，鲁有志后来都懒得抵挡，让那位武士极为满意，鲁有志本人更满意。他在挨揍的过程中运起乾坤吞天诀，居然真的能吸收对方的动能用于修炼。
回到休息室，他傻傻地撞墙试了试，结果悲剧了，一点用都没有。仔细一想才明白，自己撞墙，动能的来源消耗的是自己的能量。墙壁即使因为反作用将动能全部返还给他，也不会有任何收获。再说，碰撞过程中能量绝对有损耗，所以得不偿失。
这还是因为这一个月来学习系统的帮助使得他的物理知识有很大的进步，否则他未必想得明白。
挨揍就可以提升功力，学习系统能提升文化成绩，鲁有志怎能不傻乐？
“嗨嗨，智商不在线吗？一副猪哥样？”柏承诚看到鲁有志对他们进门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得不打断鲁有志的YY。
鲁有志一抬头看到是柏承诚，惊喜地大叫，“橙子，是真的，真的耶。我发现······，呃，这是······？”鲁有志发现不止柏承诚一人，连忙住口。
柏承诚道：“这是冯茹蕾，她找我们有事。”
“哦，哦，哦~。有点影子。”鲁有志怪声怪气。每个人来第二世界，注册的时候都会将相貌做一些微调，系统也只允许微调。冯茹蕾以前跟他们也玩不到一起，更是从未一起上线玩过，所以鲁有志一眼没认出来。
冯茹蕾白了鲁有志一眼，“少在哪里怪腔怪调了，快去喊猴子过来。”
鲁有志当然不会听冯茹蕾的指挥，随口问道：“嘛事？”
冯茹蕾，“嘛事？橙子有危险。你去不去？”
鲁有志不屑一顾，“切！”根本不相信。在徐福市，谁敢威胁橙子，妖精阿姨会让他变成灰灰。
冯茹蕾急了，“我说的是真的，外面还有人跟踪我们呐。”
“啥？”鲁有志一跃而起，“吃了豹子胆了吧，敢对我兄弟不利。老子去扭断他的脖子。”
冯茹蕾，“你以为你是战神啊，人家至少是高级武师，你去扭个试试？”
鲁有志一缩脖子，“到底怎么回事？”妖精阿姨可管不到第二世界里的事。
冯茹蕾，“你先去喊猴子过来，我再一起跟你们说。注意，别暴露身份，悄悄出去，悄悄回来。若有后门，最好从后门进出。”
“好。”听说柏承诚真遇到了麻烦，鲁有志不敢怠慢，快速出门，先去跟领班打了招呼，然后从后门溜了出去。
冯茹蕾一回头，看到柏承诚在悠闲地找水喝，毫无紧张的感觉，觉得柏承诚的心真大，或者说这个家伙太幼稚，“你就一点都不怕？”
（第二世界里是可以喝水的，因为链接舱连接有饮用水管。人的意识在第二世界里饮水，链接舱内自有饮用水进入嘴巴。）
柏承诚，“我都搞不懂你到底是啥意思？我能有什么危险？”
冯茹蕾没好气地说：“什么危险？危险大了。让我静一静，等猴子到了一起说吧。”
“好吧。”柏承诚也不着急，问另外一个问题，“你今天怎么也在流风机甲维修店？”
冯茹蕾道：“不止是今天，我这半个月，每天都去流风店看看你上线了没有。前半个月，则是到处找同学打听你的ID和你在第二世界里的位置，然后乘飞船从始皇星赶来玄宗星。”
因为上线的位置对应的是下线的位置。冯茹蕾以前在第二世界的活动区间是在始皇星，要想在第二世界里找到柏承诚，就必须在第二世界里乘坐飞船从始皇星赶到玄宗星。再上线时，她才能出现在玄宗星。
“为什么呢？”柏承诚不明白。
冯茹蕾，“起初是为了还你钱。对了，你账号是多少，我将卖流星的那两个亿转给你。”
柏承诚，“那人不是说流星一亿一颗吗？”
冯茹蕾，“对呀，两颗不就两个亿了。”
柏承诚，“给我一亿就够了。我说了另一颗送给你和刘星叶。”
冯茹蕾，“你是认真的？”一个亿的巨款谁愿轻易送人？冯茹蕾显然误会了什么。不能怪冯茹蕾误会，要怪就怪柏承诚作弄冯茹蕾、刘星叶的次数最多，她们是班花又是学霸嘛。加上柏承诚这次出手大方得不像正常人的思维，不被人误解才怪。
柏承诚，“我没啥优点，但食言而肥的事还是做不出来的。”
冯茹蕾的脸红了一下，“嗯，要是这样的话，我有两个要求。第一，两个亿都暂存在我这里。我们以后用它注册一家公司。本来还没想好干啥，今天看到你神乎其技，我有点模糊的想法。高考之后再说吧。第二，考上大学以前不公开，不约会，专心学习准备高考。可以吗？”
柏承诚对钱的概念不是很清晰，又不缺钱用，何况只是暂存在冯茹蕾那里，所以第一个要求没啥问题。以他的情商，第二个要求根本没听懂，以为说的还是钱和所谓注册公司的事，自然满口答应。
当面得到柏承诚的承诺，冯茹蕾羞涩了。于是冷场了，一直到范公明和鲁有志出现。
不等范公明提问，冯茹蕾请三人安坐，先将柏承诚今天的表现述说了一遍。
范公明一蹦三丈高，“我的个天呐！橙子，你的机甲维修技能比老雕虫还高？”
柏承诚直翻白眼，“说啥胡话呢？我连他的一根毛都比不上。我正想跟他学呢，结果被冯茹蕾拉走了。那仅仅是手工加工知道不？也就是老雕虫现在老眼昏花，否则我连加工也比不上。至于维修机甲，我还没入门。”
范公明和鲁有志恍然大悟地笑，“我就说嘛。”
冯茹蕾却说：“问题就出在这里。你是怎么知道故障在那根胫骨的？是不是因为活体战舰种子或者是得到了什么系统？”
跟柏承诚对钱的概念一样，冯茹蕾对纳米的概念也不是很清晰，只知道是很小的长度单位，所以她的震惊跟秦老、楚星南等内行不一样。柏承诚没来之前她就在场，所以她对事件的头尾清清楚楚。她震惊的是秦老等人忽视的，柏承诚不知道原委，也没拆开机甲，却一眼就看出了故障，绝对不正常。
“活体战舰种子是什么鬼？”三人都懵。
冯茹蕾道：“那天你们走后，买流星的那个叫温慎远的人给我们讲，说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叫十三狱的星盗组织丢失了一颗活体战舰种子。那些人之所以攻击你们，就是认为那颗种子被你们得到了。
温慎远跟我们说，如果真得到了那件东西，绝对绝对不能留在手上，因为整个黑道都在寻找那东西，其中不乏武王、武尊之类高手。你们拿在手上，必将大祸临头。
这一个月来，尤其是最近，学校周围出现了不少神秘人物。嗯，这是方哥告诉我的。随后消息也不知道谁传出去了，现在整个徐福市都闹得沸沸扬扬。哦，方老师也为此去了你家几次。他没跟你们说吗？
我这一个月都在找你们，还钱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这事。你们若是没得到那颗种子还好，万一得到了，要么绝对不能显露人前，要么赶紧脱手。
今天柏诚突然创造出一个奇迹，不能不让我想到那颗种子，吓得我毛骨悚然。
我都能联想到，别人还用说？所以赶紧将柏诚拉走。”
柏承诚听得心中打鼓。他对钱没有清晰的概念，但对黑道还是有一些认知的。黑道往往是江湖的代名词。热血少年谁没有一个行侠仗义的江湖梦？有梦就会关注，网上这种信息多的是。
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捡到的系统珀丽雅，多半就是冯茹蕾口中的那个什么活体战舰种子。面板显示的幺米机器人功能，其中就有可以凝聚成战舰这一项。
对于柏承诚等人来说，概念最不清晰的是高级武者的战力。钱数和幺米皮米等长度计量单位，毕竟还有一个客观的数字可以衡量，而高级武者的战力计算里面，存在一些很抽象的东西，比如内力、念力等。没有内力、念力的人去想象内力、念力的概念，就像夏虫想象冰雪一样。
柏承诚他们这些高三学生大多数只是高级武徒。大学毕业生多数是武士。武士也是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战力。能成就武师的，只有极少数。超越武师的高级武者，在柏承诚他们眼里都是非常强大、神秘的存在，就跟柏承诚的母亲一样神秘。
柏母的战力到底是什么级别，柏承诚不清楚。问过，柏母的回答是没级别。不管柏承诚对老妈有多么的谜之崇信，也不认为老妈可以抗衡武王、武尊那些强大到对于目前的柏承诚来说都是近乎传说的大佬。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真的捡了那颗种子，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范公明疑惑地问：“我们的流星不是卖给了那个什么温慎远吗？也就是说即使别人有所怀疑，也应该去找他呀？”
冯茹蕾撇撇嘴，“那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人。买流星的时候说得好听，说是帮你们的大忙。结果买过去之后，大概是鉴定出那颗流星并非什么活体战舰种子，他立马公开拍卖，还留在始皇星不走，以此证明他没得到那东西。”
范公明挠头，“那个十三狱呢？我们得没得到，他们没点B数吗？”
冯茹蕾皱眉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据说来始皇星的十三狱的所有人，除了死于你们手上的几个，其他的全都离奇地‘蒸发’了。
可以肯定他们不是悄悄离开了，因为从那天起始皇天基系统一直处于启动状态，能够证明除了正常的航运，连一直苍蝇都没有飞出始皇星，但军方搜遍全球也没找到人，只在海底找到了他们乘坐的三栖飞船。”
“你怎么会猜测橙子得到了什么系统呢？”鲁有志比较耿直，直接问出范公明故意回避的问题。
范公明不愿提系统一词，是因为他们三人都真的有‘系统’，柏母赐予的头套‘系统’。要是别人知道了他们真有系统，岂不是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也是了。难怪柏母要将头套融合在他们皮肤里，并提醒他们对外说自己激发了异能。
冯茹蕾回答：“不是我猜，是市井传言。有人说是系统，有人说是种子，有人说种子就是系统。”
听到这里，柏承诚的脸色更苍白了，他可以确认那些人找的活体战舰种子就是珀丽雅。看到柏承诚苍白的脸色，冯茹蕾大惊，“柏诚，别跟我说你真的得到了那颗种子？”
“不，不是种子。”柏承诚脱口而出，否定的语句表露非常肯定的意思。他认为用战舰种子描述珀丽雅极不准确，变化成战舰只是珀丽雅很小的一个功能而已。
23 炎黄卫
冯茹蕾心里一咯噔，柏承诚否认的是种子，但并未否认是否得到那东西。
范公明道：“橙子的能力来自······，呃，反正跟那个什么狗屁种子无关。除了卖流星的钱，我们没捡回任何东西。居然传得沸沸扬扬，我觉得多半是有人嫉妒我们获得了意外巨额财富。”
范公明的话说一半，冯茹蕾将信将疑，心也只放下一半，“这个可能肯定也是有的。你们没有捡到最好，但别人未必信啊？”
范公明点头，“也是。冯茹蕾今天做的对。我们首先要摆脱今天机甲维修店那些人的视线，其次是回去之后，最好别显示特别的能力。这样吧，我建议我们全部‘自杀’。反正快要高考了，也没多少时间来第二世界。高考后，我们重新注册一个账号，不在玄宗星上线。”作为三人行的军师，范公明立马给出最优解决方案。
鲁有志不干了，好不容易获得奇能，不让显露，比锦衣夜行还难受。关键的是，他还想依靠吞噬动能加快修炼速度呢。愤愤地吼道：“怕个球！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这句话一直是鲁有志的座右铭，所以他是三人的肉盾和打手。
柏承诚的座右铭是“除死无大事，人生唯顺心。”让他‘自杀’，哪怕是假的也心意难舒。摇头道：“小题大作了，没必要。始皇星的事，闹得再大，应该也传不到玄宗星，何况这里是第二世界。
就算玄宗星也知道了，我们一味逃避不是办法。第二世界里能‘自杀’，现实世界呢？
来就来吧，我们没有战舰种子，他们还能杀了我们啊？”他的想法是只要自己打死不认，谁又知道自己得到了珀丽雅？
范公明沉吟道：“这可不好说，网络可没有地域限制，而且我们ID的注册地都是始皇星。小心无大错。现在的问题是正如冯茹蕾所说，别人无端怀疑怎么办？黑道可不会跟你讲道理，且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柏承诚，“别人怀疑，我们就不过日子啦？当然蛮干肯定不行，该回避的自然要回避。走，买飞船票去炎黄星。下飞船我们就下线，高考后再上线。我就不信他们会在炎黄星摆渡站盯几个月。”三人行中拿主意的还得是柏承诚。
“对，去炎黄星。应该是我们想多了，做贼心虚。啊呸！用错词了。又没做贼，心虚个鬼呀。去炎黄星后，几个月不上线，肯定可以摆脱机甲店那些人的视线。只要别人找不到橙子的真实身份，第二世界里谁能联想起那什么狗屁种子来？至于现实中，见招拆招，到时候再说。”范公明秒懂柏承诚的意思，立马赞同。
冯茹蕾稀里糊涂，“为啥去炎黄星？”
鲁有志一般不拿主意，柏、范二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但不等于他笨。大大咧咧地说：“这还不清楚啊，橙子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将在炎黄星上大学嘛。”
“炎，炎黄星？你们？”冯茹蕾不敢置信。炎黄星作为联邦首都，坐落其上的大学都是超一流的。超一流的大学招收的当然是超一流的天才。自己作为徐福中学的学霸都不一定能考上，柏承诚这三个学渣哪来的自信敢说去炎黄星读大学？
鲁有志正要申辩。柏承诚已经起身。范公明神秘一笑，拍了一下鲁有志，“走咯。赶紧带路，走后门出去。”
百分之一的票价，一百倍的速度，让人感叹还是生活在第二世界好。半天之后，四人踏上炎黄星地面，在炎黄星摆渡站通关之后立即下线。
柏承诚三人从链接舱出来，找上柏母，说要再下去训练室修炼和学习。
柏母和老李都感觉诧异，这三个小混球居然知道积极主动上进了？他们哪里知道三人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柏承诚只对柏母说了一句‘后天别忘了喊我们出来’就钻进了修炼室。让老妈喊他，是因为后天要开学。
开学日。学校四角的上空，成群的飞车像归巢的乳燕，沿着固定的电磁轨道，排着队，一辆接一辆地落到飞车接驳坪台上，顺着螺旋滑梯，滑进地下停车场。学校宽敞的大门两侧，停车场与地下磁轨公交共用的两个出口，人流像抽水机出口的水一样，往外喷涌。
学校大门自然就是水库的泄洪闸了，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学生们奔涌而入，顺着林荫大道流入校园，丝毫不理会被挡在校门外的那些家长们反复的叮咛和恋恋难舍的目光。
这还幸好是‘大家庭’出身的学生占了一半。大家庭出身的学生没有父母（见第九章），吃住都在学校，开不开学都在校内，否则今日的校门恐怕要被‘激流’冲垮。
柏承诚三人因为路近，来得比较早，此时正懒散地或蹲或坐在林荫道一侧的花台上将人潮当风景看。
往学期他们肯定没这个兴趣，今日例外。听冯茹蕾说过所谓的危机之后，三人压力山大，不由得不谨慎小心起来。上学路上，柏承诚将所掌握的那点幺米机器人变成‘后眼’，也就是在脑后和两侧凝聚成三个超微型监视器，并接驳到视神经上。
也不知是自己心里有‘鬼’还是确有其事，柏承诚感觉真的有人在跟踪、窥视他。走进校门之后，柏承诚不走了，他想看看‘尾巴’敢不敢跟进校园来？在华龙，律法对校园的保护极为严苛。校园为所有黑势力的禁忌之地。
将人潮当风景的，还有两位。
林荫道一侧学校行政楼三楼副校长办公室内，方星航正陪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边闲聊，一边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看着林荫大道上熙熙攘攘的学生流。
两人没坐舒适的沙发，而是选择靠窗的硬质仿古木椅。中间矮几上，是两杯清淡的白开水，与书架上豪华的茶叶筒形成强烈的反差。那些茶叶可都不简单，无不是遥远母星上出产的千古名茶。
两人坐姿看似闲散，但从肢体动作上细心观察，就能发现他们的身体，好似随时都处于蓄力状态，像是在任一时刻都能一跃而起的猛虎。
用猛虎来形容可能不太确切，因为两人的长相都不是刚猛型。方星航穿一身中山装式教师制服，举止文雅，风度翩翩。知识、武功且不说，起码颜值和气度足以为人师表。
方星航对面的那位，晃眼一看，难分男女，秀美得不像话，喉结都不很明显。如果换上女性服饰，在短寸头上戴一顶假发，脸部根本不用化妆，就是一位活脱脱的国色天香。
方星航往椅背上一靠，淡淡地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我就不信，你这位大忙人来始皇星，就仅仅是送你妹妹来上学。”
秀美男子妩媚一笑，“看来怨气依然未消。星航，你的委屈我们都清楚，但炎黄意志不可逆，这是进校就发下的誓言。继续负气对抗下去，有意思吗？最终只会给你自己带来伤害。”
“呵呵。”方星航眼神和声调都渐趋冷冽，“这么说，卓青阳，你今天是来清理门户了？”
卓青阳恚怒地挺直身躯，失态地嚷道：“方星航！你我兄弟，连一点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吗？不说校长绝不至于下什么清除令，就算你脱离炎黄卫，难道我就会跟你兄弟相残？”
方星航意识到自己理会错了，赶紧道歉，“息怒，息怒。我错了，好吧。也不能全怪我，你自己也说了炎黄意志不可逆嘛。不过彼炎黄意志到底是谁的意志，我只有两个字，呵呵。
算了，不说了。喝水喝水，消消气。注意仪态哈。美人失态，难得一见。我有眼福了。”
卓青阳狠狠地瞪了方星航一眼，正准备伸手去接方星航端起的水杯，听到美人二字，手突然变向，反手抽向方星航的嘴。上臂不动，前臂微摆，手腕一抖，手就从低速而突然变向加速，快如闪电，充分显示了其深厚的寸劲功夫。
方星航最后那句调侃一出口，就有所防备。拿性别开玩笑，是卓青阳的一大禁忌，谁说跟谁急。就见方星航两手一松，任由水杯自由落体。两手翻飞，一只手象蛇一样缠向卓青阳进攻的那只手，另一手如蛇吐信，弹指反击，速度一点都不比卓青阳慢。
卓青阳不得不出动第二只手防御。方星航缩手的过程中，用手掌上托了一下即将碰撞桌面的水杯，再由攻转守。两人四手，如穿花蝴蝶，眼花缭乱地围绕着水杯上下翻飞，水杯始终不曾落地。
蓦地方星航两脚一蹬，座椅后滑，脱离战圈。此时，水杯刚好被塞进卓青阳的手中。“我投降，不打了。”
卓青阳身子一挺一收，肢体动作反应出的意识，是正想起身追击又突然中止。捧着水杯，定定地看着方星航，“你在试探我？我说星航，至于如此风声鹤唳吗？你让我感到陌生。上面已将那人罚去了GW战场，你还扭着不放有意思吗？”
方星航撇撇嘴，去GW战场是处罚吗？那是炎黄卫每一位将士应尽的义务好吧。去特么处分！不过他懒得跟卓青阳争辩，没有回到座位，而是踱到窗边，不用正脸对着卓青阳，掩饰地笑了笑，“你回吧，只要他还在炎黄卫，我就不可能回。”
对方星航的反应，卓青阳应该是有心理准备，无奈地说：“嗨，你呀。算了，不说了。这是校长给你的，拿着。”掏出一个信封，手腕一震，旋给方星航。
方星航没有回头，却也没有轻视这个信封。听风辨位，侧伸左手，手指向弹钢琴一样，在旋转如飞刀似的信封表面连弹卸掉它的旋转动量，再用两指捏住，顺着信封飞行的方向移动一小段距离做缓冲，才拿稳信封。
之所以这么费劲，一来信封速度太快，被灌注内力后足以切入肌肉。二是如果强停，虽伤不到他，但信封会被它自己的惯性撕裂。
方星航并没有打开，“这是什么？”
卓青阳说：“两封任命书，你任选其一。”
“哦。”方星航眼神稍缓，轻轻地丢回，“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卓青阳连忙解释说：“并非是炎黄卫的职位。”
方星航固执地摇头，“什么职位都不需要。”他脆弱而倔强的自尊不允许自己接受所谓的‘补偿’。
“为什么？”卓青阳大惑不解，“你就甘心在这鸟不拉屎的旮旯里，陪小盆友捏泥巴玩？”
方星航两手一摊，“这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为国家发掘人才，不也正是炎黄卫的职责吗？”
卓青阳皱着好看的眉头，“真搞不懂你。这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人才？真要有，我也不会把妹妹送到这里来了。”
“等等。”方星航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说说，什么个意思？”卓家子女，想上什么大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需要到落后地区来争一个名额吗？
卓青阳犹豫了一小会，“告诉你也无妨，你的密级够格知道，且需要你出力。······。”
24 美女凶猛
卓青阳解释道：“炎黄卫准备改变从特种部队选拔人才的单一模式，计划招收一些出彩的大学生。每个星区都有一定的名额。”
方星航还是没明白，“这跟青青来这里上学有什么关系？”
卓青阳，“是我没表述清楚，是从预备大学生中挑选。从他们在中学的表现就开始考察，合格者特招录入炎黄军政大学。继续观察到大学一年级结束，考察通过者，大学二年级就转入炎黄军政大学新设的天武学院，其实就是炎黄卫训练营。”
“原来如此。”炎黄军政大学是国家军政后备人才的储备库，以前并不对应届高中毕业生开放，主要招收在各行政单位和军队表现突出者。方星航意识到这绝不仅仅是炎黄卫选拔方式的简单改变，而是有重大的深层次的军政意义。可这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凝视着窗外，无话找话地开玩笑，“变更户籍参加高考，你家这是违规哈。”
卓青阳也走到他身边，陪他一起看着窗外蜂拥而入的学生流，随口答道：“还真没违规。我家老头子下月将就任始皇星代星长。青青随父亲把户籍迁到始皇星，合理合法。”
方星航惊喜地说：“卓叔叔要来？哎呀，好久没去看他老人家。”
卓青阳没好气地说：“少假惺惺了，你就不怕他教训你？恐怕是躲都来不及吧。对了，你来这里也有两三年了吧，发现什么好苗子没有？青青不至于遇到什么对手吧？大秦星区可只有十个初选名额哦。”
方星航摇摇头，“我这里又不是什么重点中学，哪有好苗子。对了，你怎么不把青青送到始皇中学去？不要说在本星区，就是全国，那也是能排进百名之内的名校。”
卓青阳自信地说：“哪所学校还不一样，难道还寄望青青在这里能学到一招半式吗？”
方星航恍然道：“说的也是。”卓家的家传武学，远不是学校普击的‘平民’武学能比的。
继续先前的话题，卓青阳追问道：“你这所学校，在校学生过万了吧。一届学生，至少三四千，你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方星航无奈地摇摇头，“不是我眼光太高，还真没有。非要从矬子中选高个的话，可能有一个吧。”
这话卓青阳听不明白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可能有是什么意思？”
方星航说：“因为我也看不清。喏，就那位，坐在花台边那三个装流氓的逗逼，看到了吗？中间那个。”
顺着方星航努嘴的方向，卓青阳看到了带着一缕痞气的柏承诚，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他有啥特长？”
方星航噗嗤一笑，“特长？死咸鱼一条。”
卓青阳反倒来了兴趣，“一条咸鱼，你为啥又说看不清？”
方星航组织了一下语言，“怎么说呢？我看不懂的是他的家庭。至于他本人，详查之后发现他居然从未注射过细胞强化液，还能勉强跟上学习进度。
还有一件事需要验证，就是有人说他获得了十三狱丢失的那枚活体战舰种子。”
方星航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我最不该怀疑，因为此事我是见证者。可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连我都迷糊了。”
卓青阳来了兴趣，“说说看。”
这个时代，抗拒注射细胞强化液的几乎没有。首先是免费，其次是反复验证过，一二级细胞强化液没有任何不利于健康的副作用。
卓青阳更感兴趣的是方星航说看不懂那家伙的家庭。凭方星航的能力和权限，居然有查不明白的东西，那就说明这个家庭确实不简单。
至于活体战舰种子的事，卓青阳倒是不太信。关于活体战舰种子的事在黑道传得神乎其神，但炎黄卫上层嗤之以鼻。不然的话，凭炎黄卫的特权和实力，谁抢得过它？
“相关资料给我，我试试。”柏家的隐秘，方星航查不出来不等于卓青阳查不出来，毕竟卓青阳可以动用炎黄卫的力量，而方星航虽有权动用却不愿沾边。
方星航将柏家的简略信息以及相关活体战舰种子的事告诉卓青阳，此事即告一段落，两人都没有继续讨论。
方星航又不愿跟卓青阳谈及两人同学和同事的过往，于是难免冷场。方星航专心看着窗外，卓青阳则通过电话安排人手去调查柏家的信息。
这时，一位身穿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孩走进学校大门，在全是天蓝色校服的学生群里面，宛如万绿丛中一点红，极为醒目。这位红衣女孩正是方星航嘴里的卓青阳的妹妹卓青青。
卓青青一进校门，没心没肺的鲁有序就嚷嚷起来，“哇哦，好靓的妞。没见过哎。”
鲁有志一嚷，低头嘀嘀咕咕地商量如何应对危机的柏承诚和范恭明都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鲁有志手指的方向。还真别说，那个女生确实漂亮得惊人。也不知是不是审美疲劳，三人都认为红衣女孩比校花冯茹蕾还好看三分。
范恭明突然心中一动，低声对柏承诚道：“我有一个办法将事件再往后拖一拖，干不干？”
“可以。最好拖到高考。”柏承诚首肯。再往后拖一拖，让自己闭关苦修一段时间，提升战力和可控幺米机器人的数量，对于应对危机绝对是极大的利好。
范恭明指了一下走过来的卓青青，“上。”
“上？”鲁有志和柏承诚愕然以对。
范恭明，“······。”
柏承诚从地上掰起一根半枯的树根，大手一挥，“上。”
三人螃蟹一样肆无忌惮地逆行往前冲撞，学生纷纷避让，有人厌恶，有人鄙视，有人喝骂，还有极少数人眼神复杂。
快接近卓青青时，柏承诚隐蔽地将树根丢向卓青青脚下，同时大喊，“蛇！蛇呀！美女同学小心。”作势扑向卓青青，假装帮忙，实则准备占便宜。
学生们吓得哇哇乱叫，一阵混乱。可卓青青在柏承诚三人过来时就注意上他们了，也发现和看清了柏承诚丢出的树根。冷冷一笑，飞起一脚将树根踢回给柏承诚。
树根带着破风的啸叫激射柏承诚，吓了柏承诚一跳。这小妞的功力不赖不说，居然下如此狠手。要不是这一个月来功力突飞猛进，肯定会被这跟树根击伤。不过受伤不正是他们需要的吗？柏承诚佯装应变不及，所以没躲。
但出乎柏承诚意料的是，鲁憨子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那根树根，让柏承诚和范恭明有点哭笑不得。
卓青青和鲁有志都吃了一惊。卓青青惊讶于鲁有志的应变和力量。鲁有志更惊讶于卓青青踢过来树根上居然蕴含了一丝内力，使得他的‘熊’掌有些针扎似的疼痛。
武者九阶，内力可是中阶武者的标志。不是说武徒、武士、武师这三境的低阶武者就一定修炼不出内力。内力的修炼，除了在功法品阶和武者天资等方面有极高的要求之外，最关键的必须做到入定。
入定在佛教里又叫禅定，要求修炼者有强大的自控力和定性，能不受外界和内心的干扰，毫无杂念，浑然忘我。还要求气脉通畅，呼吸匀称等等。
作为未成年的学生，躁动是本性，很难做到心猿归林，意马有缰。所以武徒级别的初阶武者几乎摸不到内力的边边。
但是按照古武的说法，武者奠定内力基础的最佳年龄反而是少年时期。长大了，自控力是提高了，但因为交际和生计等原因，杂念就多了。再加上五谷杂粮和身体受伤等各方面的因素使得气脉淤塞，于是更难入定。修炼不出内力，身体强度就有限，所以从武师进阶武宗者，百不及一。
也就是说，在武徒、武士阶段就有气感，还能在运用上掌握一点内力皮毛的人，绝对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也反应出其修炼的功法和修炼天资都不俗。深入一层，从功法的品级上可以反应出其家世深厚。要知道，高端修炼资源可都是掌握在权贵手中。
不管反应出哪一方面，卓青青都不是好招惹的，所以鲁有志惊讶之后难得地露出一丝凝重的神色。
范恭明的观察力，柏承诚的感知力，都远比鲁有志强大，所以他们也看得出卓青青不一般。但他俩不惊反喜，因为正符合他俩计划的要求。
柏承诚流里流气地盯着卓青青的胸前喊，“哇哦，美女是真胸（凶）欸。站住站住，我们是校风纪队的。你着装不规范，请跟我们走一趟。”
卓青青一听风纪队，迟疑了一下，总不能一来就将校风纪队抓到辫子吧。辩解道：“我是转学生，着装怎么不规范了？”
法律规定，中小学生在校，只能穿校服。新生入学前，校服都会跟录取通知书一起邮寄到家，所以新生也不例外。但转学插班生可以宽容几天，这是因为原校服和新学校的校服未必一样，又不是国家发放校服的时间。
卓青青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所以穿上了她最喜爱的红色连衣裙。不过真要计较的话，也算违规，她可以穿原来的校服进新学校。于是她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柏承诚嘻笑道：“我说的不是裙子，而是裙子里面的那根带子。哪算衣服吗？”
以卓青青刚才抬腿的高度，柏承诚除非蹲下身才能看得见卓青青的内衣。不过谁让柏承诚得到了神奇的幺米机器人呢？龌龊也好，本能也好，柏承诚当时将幺米机器人集中在手指上组合成摄像头，恰好看见卓青青裙内的风光。
卓青青一听，登时火冒三丈。她今天穿了一件跟裙子一样颜色的丁字裤，是因为裙子虽不透但布料极薄，为的是不让裙子被风吹得贴身时显示出内裤的痕迹。风纪队什么时候管别人穿什么内衣了？显然柏承诚是在故意调戏她。
卓青青厉喝，“敢调戏我卓青青的，没人不付出代价。”跃前一步，唰地一巴掌抽向柏天长的贱嘴。
此一举动，引起一片惊叫，竟然有人敢当众出手。校内禁止任何形式的私斗，违者严惩不贷。有需要者可以申请进入比武室，在老师监督下比武。
鲁有序和范恭明火上浇油，“哇哦，美女确实是真凶（胸）欸，我敢保证绝对不含橡胶。”
柏天长一仰脸，再一偏，让过巴掌。想意外受伤而继续请假，这就是范恭明的馊主意。但柏承诚可不想真受伤，更不想被打脸。
一掌落空，卓青青微愣，然后快速旋身，一腿扫向柏承诚下盘。
这里突然开打，自然值勤老师来制止，可是被方星航悄悄拦住了，“这事我来处理，你们不用管。”他和卓青阳在柏承诚走向卓青青的时候就快速来到了附近。本来是准备制止的，但想到关于种子系统的流言，下意识地想观察一下柏承诚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反正凭他和卓青阳的功力，可以保证双方不出大事。
见没人制止，鲁有志和范恭明更是同声起哄，“打是亲，骂是爱。美女，刚才没打着，重来重来。”
柏承诚再次闪避开来，嬉笑道：“美女，我可是第一次哦，温柔点好不好？我怕痛。”
三人武斗经验少，没认出卓青青的功法。就算认出了，也不认为柏天长会吃亏。首先他们不相信还真有学生敢在比武室之外伤人，校规可不是摆在那里看的，其次他们都以为柏承诚现在的功力足以应付。谁知在下一刻，柏承诚就为轻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25 换个任命书
卓青青脸现煞气，几乎都要气炸了，不要说还未入学，即使已经入学，她也不会放过柏天长，活了十八岁，从来没人敢对她如此轻浮。
卓青青冷冷地说：“小流氓，你想好了用什么姿势去死吗？”脚步一闪，一拳砸向柏承诚的胸膛。拳带风声，显然卓青青动了真火。
柏天长使出太极的封字诀和卸字诀来挡，口里还在叨叨，“姿势啊？大庭广众之下，多不好意思。要不我们去室内，随便你采用什么姿势。啊！”
最后一个啊是惨叫声。他满以为使用太极术的一封一卸，再使用引字诀一牵，卓青青必然失去重心，向前一扑，自己顺势就可以抱住。即使不能得逞，起码能让对方一个趔趄。
谁知这次马失前蹄，卓青青还有后手。两人的手臂刚一接触，卓青青的肘关节和腕关节一抖，寸劲爆发，重重地弹开了柏天长想变招引字诀的双手，使得柏天长的后招无法使出。卓青青的变掌长驱直入，印在柏天长的前胸。嘭的一声闷响，伴随着惨叫声柏天长倒飞而出，砸向地面。
一招击飞柏天长，引得围观者失声惊呼。
卓青青并未就此罢休，脚尖连点，施展出风驰电掣的轻功，追上还在空中飞行的柏天长，一腿劈下。
这下，引起的就不止是惊呼，而是震惊了。事发突然，鲁有志和范恭明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思维里连救援的想法都没产生，更别说出招了。
围观者多震惊于此女武功的强大，以及蔑视校规的无所顾忌。也有少部分感慨美女的豪放，你这一抬腿，裙底风光岂不显露无余。有些人甚至下意识地矮了一下身体，意图窥视隐秘。
方星航依然没出手，是想看看柏承诚有没有方法应对。刚才柏承诚能闪过卓青青的前两招，已经表露出了一点异常。
卓青阳却被另一件事吸引了，“这是什么太极？既不是陈氏，也不是杨氏。太极什么时候有了新的流派？”
作为事主的柏天长可就倒霉了，在空中无法借力，只能努力收缩身体，用两手来阻挡卓青青下劈的长腿，再尽可能扭转，避开要害。
砰，柏天长的背部跟地面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噗，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哗，学生们的喧闹声轰然而起。这可是校内难得一见的场面，太震撼了。
卓青青一闪身，避过飞溅的血沫。再要上前，柏天长已经一个翻身，两手触地，一腿蹲，一腿长拖，呈扫堂腿姿势。接触地面，有了借力之所，柏天长反应不可谓不快。
卓青青撇撇嘴，“人垃圾，功夫也垃圾。你哪来的胆子敢调戏本姑娘？我让你出言不逊，看打！”一个跨步，手刀斜劈柏天长的颈项。
柏天长一个扫腿，直取卓青青的前腿，重心则往更低处闪躲手刀。
卓青青的手刀击空，重心又在前腿上，来不及提腿，干脆运功硬抗。两腿碰撞，弹开的居然是柏天长的腿。卓青青的腿像是生根了一样纹丝不动。
柏天长耍无赖惯了，就势往前一扑，双手一搂，抱住了卓青青的前腿。
卓青青大急，这无赖等于钻入了自己的裙底，“放手！”另一条腿再不留力，狠狠地一脚踢在柏天长的肋部。咔嚓，肋骨也不知断了多少根。
柏天长痛的一声冷哼，却依然牢牢抱住不放。
卓青青脱身不得，恼羞成怒之下，也不抽腿，重心前移，一膝盖砸到柏天长的胸部，怒喝道：“你找死。”抡拳就砸柏天长的太阳穴。
“不能打呀。”
“要打死人了。”
“打不得。”
“住手。”
这一拳要是砸实咯，真要打死人的。周围喊声一片，不管喜不喜欢柏天长，不管出于什么考虑，人群不约而同地爆发出连串的喊声。
眼看要出大事，卓青阳一个闪身出现在两人身侧，一把捞住卓青青的手腕。
所幸喊叫声让卓青青清醒过来，真要把人打死了，她家权势再大，也难逃惩处，不然卓青阳再快也来不及。
卓青青一惊，抬头看到哥哥，顿时感到既羞恼又委屈。
卓青阳对柏天长说：“这位同学，你先放手好吗？”
柏天长没回答，而是呆呆地看着卓青青。
起初，只是纯粹地想通过调戏美女引起纠纷，然后假装失手受伤好请假，没怎么细看卓青青。两人此刻面部的距离很近，柏天长这才真正看细致卓青青的容貌。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灿如春花，皎如秋月。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唇红齿白，眉如水墨。
一头如墨的中长黑发，泛出淡淡的光泽。很用心地扎了一个马尾，翘出一个飘逸的弧形。宣示主人的不羁与跳脱。
黑白分明的双眸，如温润的晶玉，闪烁着灵动狡黠。
无暇的瓜子脸上，微微有点婴儿肥，彰显着丰润健康。
怒不可抑的神态，非但没有破环美感，反而增添一股飒爽的英气。
因生气和激斗而白里泛红的脸颊，散发着蓬勃的青春气息和少女的幽香。
这香气也不知是不是含有雌性激素的缘故，对柏天长形成致命的吸引力。
一束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恰好射在卓青青的脸上，使她在仰面向上的柏天长眼中，如同梦幻中的仙女出场，泛着霞光。就连平时看起来幽暗的鼻孔，都因阳光的映射，而显现出淡淡的晶莹橙红。红裙玉肤相互映衬，美得让人窒息。
此人只应天上有，柏天长彻底迷醉其中，浑然忘了一切。
他忘了，别人可忘不了，看柏天长的猪哥样，被兄长阻止的卓青青娇嗔地喊道：“哥，你看嘛。”此时撒娇，是为了逃脱责罚，意思是你看看，不能怪我一来就打人，这小流氓就该打。
表情由怒而娇，差点把柏天长的心都萌化了，皱眉嘟嘴，无一处无一刻不美。
卓青阳苦笑，竟然还有这种人，为了揩油，连命都不要。伸出手掌挡住柏天长的视线，“嗨，同学，可不可以先放手。”
视线被阻，柏天长这才回魂，移动眼睛看着卓青阳，“放手？什么放手？”
卓青阳都恨不得给这惫懒小子一巴掌，忍气说：“我让你你放开我妹妹的腿。别打了，你打不过的。”
柏天长奇怪地说：“我放了哇。”他沉醉美景，不知什么时候，下意识地放开了卓青青的腿。
卓青青跪蹲在柏天长胸部，连衣红裙罩住两腿，卓青阳看不见，闻声扭头看了卓青青一眼。
卓青青这才感觉到小腿上的手已经不在，呀地叫了一声，赶紧弹身而起。羞恼的神色又现，因为哥哥误会自己故意骗他。
因为卓青青起身时用力，反作用力让柏天长嘴里又冒出一股鲜血。
这时不少人已经围上来，鲁有志，范恭明，方星航，还有冯茹蕾刘星叶。
看到柏天长嘴里鲜血不停地冒，冯茹蕾吓得脸色煞白，抢步蹲身，“承诚，你怎么样，没事吧？”
柏天长皱皱眉，“你挡着我了。”
旁边的方星航恨不得踢柏天长一脚，却对冯茹蕾说：“你先让一下，我送他去医务室。”
“对对，赶快送医务室。”冯茹蕾立即赞成道。
方星航俯身来抱柏天长，却被拒绝了，“方哥，不麻烦您了。大熊，小猴，送我回家。”
众人都是一愣，一头雾水，这是什么个意思？柏天长的伤势可以说很重，肋骨断裂，嘴里不停地冒血，内脏肯定被损伤，不及时救治的话，未必没有性命危险。
卓青阳卓青青的脸色都是一变，学生在学校里，在比武室之外，被伤得如此之重，让家长知道，那会闹出大事的。
卓青青嘴一撇，“没想到你除了是个渣男，还是个小怂包。打不赢喊家长是吧？去吧，去吧，尽管去告，看我怕不怕。”
冯茹蕾却道：“方哥，此事学校一定要严肃处理。对了，她没穿校服，应该不是本校的学生，应该立即报警。”
方星航苦恼地说：“她是本校的学生。”
冯茹蕾说道：“如果是本校学生，既不穿校服，又当众出手伤人，那就应该立即开除。”
卓青青针锋相对地说：“你谁呀你？要你多管闲事。告诉你，学校还开除不了我。我还没办理入学手续，怎么样？”嘴巴翘得高高的，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冯茹蕾气急，“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吗？有什么了不起。让他调戏一下怎么啦，会死啊？又不会少一块肉，至于把人打成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别人都对她怪异的逻辑哭笑不得。
卓青青不屑地反驳：“假如有人要强暴你，你是不是也答应啊？反正又不少一块肉。”
“我，”冯茹蕾被噎住了。
“住嘴。”这是卓青阳呵斥卓青青的声音，这事要是闹大，卓青青或许没事，但对即将上任本星球代星长的父亲，必然会造成极不好的影响，甚至会影响到民院选举，去不了那个代字。
“呵呵，咳咳，噗，呵呵，”柏天长的声音响起，“我没想告状。咳咳，没有的事。尽管放心，我爸妈不会找学校麻烦的。大熊，再不走，我可就真的要嗝屁了。”
方星航倒是知道此时柏承诚回家对治疗他的伤势可能更有利，“我送你回去吧。”他亲自送，一是可以凭功夫控制柏天长的伤势，以免途中出现意外，二是当面给柏的家长一个解释，免得误会闹大。
柏天长不笨，懂方星航的意思，“好吧，就劳烦方哥了。”
时间不等人，方星航出手稳固了一下柏天长的肋骨，然后两手一抄，托起柏天长，就快步奔向校门。鲁有序和范恭明跟在后面跑。
在方星航手上，柏天长依然扭头看向卓青青，“咳咳，卓青青，你让我看了，我会负责的。我让你上了，你也得负责。咳咳，野蛮女友，乖乖在学校等我。”
卓青青气得想追上去再打他一顿，“谁上你了，谁野蛮了，看我不打烂你的狗嘴。”
卓青阳本来也想跟上去，但又不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还担心卓青青又闹出什么事来，只好止步，“你呀，闯祸了吧。凭你的轻功，绕过他不是很简单吗，非要动手。动手就动手吧，怎么下手那么重？万一打出人命怎么办？”
卓青青气恼地说：“哥，你不知道多气人。这是什么破学校嘛？这种人渣都有。”
这话有人不爱听了，呆呆看着柏天长离去的冯茹蕾反唇相讥：“你原来的学校不破，那你来我们学校干什么？”
卓青青立即炸毛，正要发动女人式的战争，却被卓青阳抢了先，“对不起，同学。她也就是随口一说，绝没有侮辱这所学校的意思。我代她道歉。”说完拉着卓青青就走，不给她出言不逊的机会。
卓青阳兄妹在方星航办公室等了半个多小时，方星航就回来了，面色很是古怪。
卓青阳，“怎么啦？”
方星航，“那两封任命书呢？我看看。”
卓青阳搞不懂方星航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乐观其成，掏出信封递给方星航。
方星航打开一看，一个职位是始皇舰队司令，一个职位是龙卫副总队长，都是少将军衔。
方星航将任命书装进信封，递回卓青阳，“联系一下校长，换一个任命书吧。我想任职鹰卫，且下学期开学之前不离开始皇星。”
卓青阳大惑不解，“为什么呢？”
26 再次闭关
卓青阳实在难以理解方星航为什么选择鹰卫。无论是从名声、权力或前途任哪一方面考虑，龙卫和军队都优于鹰卫。
华龙有几支密级非常高的特殊部队，或者叫特权部门。
权力最大的自然是炎黄卫，由华龙守护神郭天放亲任统帅。对内对外包括对异文明，可谓无所不管。密级为最高的五S。
四S密级的有三支，分别是隶属元首直辖的国安部的龙卫，职责是护卫国家安全，包括国家高层领导人的安全；隶属民院（民众院，由民选代表组成，法律上的最高国家权力机关。）下属的国监委的天卫，职责是监察百官；隶属军务府参谋部的虎卫，相当于权力更大的军情处。
还有一个特殊部门是隶属政务府社安部的鹰卫，三S密级。江湖称之为朝廷鹰犬，专管江湖势力的不法行为。
方星航选择就任龙卫的副总队长，接触的是国家权力核心。选择始皇舰队司令，在军务府可以算是实权干将，行政级别跟卓青阳即将就任始皇星星长的父亲同级。可他偏偏要求任职鹰卫，卓青阳百思不解。
方星航无法解释，难道他跟卓青阳说这是柏母的要求？太不可思议了吧。一个平民有什么资格和权力干涉国家中高层官员的任职？
当然，方星航可以不答应，但他还是答应了，因为那颗所谓的活体战舰种子也激起了他的兴趣。不但温慎远等人没离开始皇星，三清门附属的天星会活动频繁，而且不少有背景的神秘人物纷纷驾临始皇星。更离奇的是，军科院下属的专门负责挖掘、搜集和研究神秘系统的前文明研究所也将派人前来始皇星。
第二次送受伤的柏承诚去柏家，老李和柏母倒是没责怪学校没保护好柏承诚。可柏母旧事重提，嬉笑着说柏承诚被人怀疑捡到了系统，方星航理应负责，因为那次是方星航领队且亲眼见证。
柏母并未强求方星航辟谣，这个谣言也无法辟清，柏母只要求方星航保证柏承诚上大学之前的安全。
怎么保证？凭方星航个人的力量肯定不够，最好的方式就是借助官方。可官方没理由派人长期守护柏承诚，他的级别、地位和价值都不够格，也容易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所以最佳办法就是方星航任职鹰卫。他就可以动用这个秘密机构行事，还不违规，鹰卫本就是针对江湖势力的嘛。
前文明研究所的事，方星航可以不管，因为柏母允许研究所的人上门检测。研究所有一种检测脑电波的特殊仪器，可以检测出人类的脑电波是否纯粹。有系统附体的人，脑电波绝对有异常信号。
方星航之所以答应，也因为他自认应该对柏承诚陷入困境负责。可出了柏家之后，方星航又迷糊了，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什么？’的感觉。
回想起跟柏母那如沐春风的谈话霍然而惊，我凭什么担责呢？我又没让柏承诚去捡什么流星？那流星也好种子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实在是想不通当时为啥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他自己都想不通，怎么给卓青阳解释？摆了摆手，“别问了，你帮我问问校长同不同意？”
卓青阳气得不想理会，“你没校长的联系方式吗？自己问。”
犹豫再三，方星航还是拨通了炎黄军政大学校长华坤麟的天讯。
华坤麟只是一个校长而已，有如此大的能耐随便安排这些级别不低的职务吗？还真有，尤其是在特种部门领域，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炎黄卫副帅。郭天放一般情况下不理事，华坤麟相当于炎黄卫的实际掌控者。国家其他各特种部门的高层和精英，相当一部分都是出自炎黄卫。除了特种部门的正职首脑，其他职位他完全有能力安排。
且说方星航走后的柏家地下室，柏承诚再一次被柏母弄昏丢进那个透明舱‘泡澡’。
将柏承诚丢进透明舱之前，柏母运功仔细探测过柏承诚的身体，没发现任何异常，所以她自信地承诺柏承诚可以接受和配合前文明研究所的检测。这不是让步，是为了辟谣，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柏承诚并未获得任何系统。
送走方星航之后，柏母又下到地下室，朝金属墙壁一挥手，墙壁上立即显现出大大小小的许多屏幕。这些屏幕上显示的柏承诚身体的各项数据，包括意念波。
若是有前文明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在场，绝对会惊叹柏母的检测仪器比他们拥有的目前世界上最高端的仪器还先进一万倍。柏母的仪器先进到可以读取柏承诚此时的心理活动，这是前文明研究所梦寐以求却一直无法实现，而定义为玄幻的技术。
让柏母惊喜的是，柏承诚此时居然没有任何心理活动，也就是连梦都不做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何人的大脑永远都不可能停止活动。睡觉时，也就是主意识休眠时，潜意识也一定在运行，哪怕这个人是植物人。
只有两种情况没有意念波。一种自然是死亡，灵魂消散了。第二种是深度睡眠，主意识和潜意识同时休眠了。
柏母之所以感到惊喜，是因为深度睡眠是一种境界，相当于无意中进入深层次的入定，对于修者来说极为难得。
深度睡眠者并非是没有意念波，而是灵魂进入空灵状态，意念波与自然能量弦同步了。在古武里面，这就天人合一。
睡眠状态的天人合一自然远远不如清醒状态的天人合一。清醒状态下的天人合一，会让人进入一种感悟意境，更容易体悟宇宙原理。睡眠状态的天人合一虽然没有感悟，但也有极大的好处，那就是灵魂和身体都处于空灵状态，跟宇宙能量弦同步，魂体和实体在先天能量的滋养下朝先天之体转化，极大地提升修者的资质。
欣喜于儿子的天资，柏母的注意力被转移，再也不纠结于什么系统，什么种子了，打了一个响指，起身去给儿子弄好吃的。柏母真要认真的话，珀丽雅依然藏无可藏，哪怕是她将所有幺米机器人都分散到柏承诚的各个细胞中。
十亿个幺米级微粒组成的机器人，尺寸也就阿米级。而原子的直径多在埃米级，比阿米大八个数量级。细胞更大，基本上是微米级。所以珀丽雅认为自身应该是安全的，他想不到的是柏母如果较真，意念可以深入到能量弦级别。
柏母的疏忽，让珀丽雅逃过一劫，也成就了柏承诚的传奇。柏母不较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相信柏承诚不会隐瞒于她。谁知一向对母亲无话不说的柏承诚，这次偏偏就打死都没说珀丽雅的事。一个是普通小孩心性，希望做出一点让父母惊讶的成绩来；二是珀丽雅严禁他告诉任何人，不然抹杀。柏承诚也不知道这抹杀是真是假，不敢冒险尝试。
柏母如果发现了珀丽雅，她肯定是不允许珀丽雅寄生与儿子体内的。所有的家长都一样，总认为自己的决定优于孩子的决定，并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为了孩子好。柏母要将珀丽雅从柏承诚体内玻璃出来，柏承诚必然无权也无力反抗。
柏母离开，并收回了神识，让珀丽雅松了一口气。但联想到网络里甚嚣尘上的传言，精神又是一紧。细思解决方案，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解除柏承诚的‘深度睡眠’状态，在面板上显示：【因为能量不足，系统将进入休眠状态。休眠时间估计需要一年左右。】
当然，她并不是真正的休眠，而是短期内不再与柏承诚交流，继续分散躲藏与柏承诚的细胞之中，且每逢柏承诚主意识‘睡觉’时，珀丽雅都通过封闭意识波的方式让柏承诚的潜意识也进入睡眠。她希望拖过风潮，并且确保柏承诚不在睡眠时梦到自己，以此瞒天过海。
连柏母都没想到的是，珀丽雅这种强制式的‘深度睡眠’，居然跟自然深度睡眠的作用相近，使得柏承诚在这一年里身体素质和灵魂强度都获得了极大的提升。
柏承诚本人并不知道这一切，苏醒过来之后，看到面板的显示，大为着急。才因为幺米机器人而使得自己在机甲维修上大出风头，哪里舍得中断机甲方面的学习。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珀丽雅都不予理会。
柏承诚无奈，只好放弃。让他感到庆幸的是，那四百亿个幺米机器人还在，依然受自己的意念掌控。四百亿个阿米级幺米机器人虽然不能变成兵器、铠甲、机甲等，也不能提升身体的力量，但作为监视器和探测器还是足够的。
柏承诚醒来之后，再一次和鲁有志、范恭明一起被柏母丢入修炼室进行闭关。柏承诚自己要求的闭关时间是直到高考之前。至于学校请假问题，自然由柏母去搞定。在这三人心目中，柏母无所不能。
没有了珀丽雅系统，柏承诚的学习和修炼方式就只好跟鲁有志范恭明一样，依靠柏母赐予的头套系统。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是，柏承诚的头套系统启动了新功能。
头套系统有两个功能，学习和修炼。启动学习时，只有三个选择键，扫描、复制和储存。这三个功能让三人可以过目不忘。但记住了不等于学会了，尤其是数理方面的课程，融会贯通方面还是需要依靠自己，比如多做练习。鲁有志和范恭明现在就是这个阶段。
柏承诚已经懒得学习了，别说中学课程，就算是大学一二年级的课程他都学完了，毕竟在珀丽雅的‘梦境’中学习了一百个月，八年多。于是他专注于修炼系统。只有尽快增强战力，才能应对来自各方面的危机。
柏承诚启动修炼时，发现除了修炼之外，多了一个选择，那就是实战。
实战系统很多，比如各武道俱乐部，比如军队、警方等，都有自己的VR实战网站。有些是自己开发的全封闭式局域网，这是为了确保自己的武技和训练技巧不至于泄露出去。更多的是依赖第二世界而开发的系统，如同游戏公司在第二世界买下一块地域甚至一颗星球，由程序猿开发出战力不等的武者或者怪物。训练者进入其中对战或杀怪以达到实战训练效果。
柏母的这个实战系统跟其他系统都不一样，它不仅仅是意识训练，还能训练身体。只要在这个地下室内，柏承诚在系统内挨打，身体会遭受真正的能量攻击，会受到真实的伤害。
鲁有志羡慕得口水长流，强烈要求柏母也给自己开启实战系统。柏母的回答是，“你以为是好事吗？那会要命的。”
柏承诚吓得一哆嗦，“我可不可以不要实战。”
柏母狡黠地笑，“你说呢？”
27 突而其来的联赛
柏母不给鲁有志和范恭明开放实战系统，并非偏心，而是他们两人对功法的感悟还差了一点，又不能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得到良好的精神恢复，实战的训练意义不大。柏母确实没开玩笑，这个实战真的可能会致命，因为受到的伤害是真实的。等鲁有志范恭明在功法修炼上突破第三层，也能进入深度睡眠状态，那是系统会自动开启实战选项。
即使不致命，柏母也不会现在就给他们开启实战，因为这会造成他们的心理阴影。在这一点上，第二世界曾经颇为人们诟病。因为第二世界的‘死亡’并非真实死亡，人们慢慢地不将死亡当一回事。比如范恭明就建议他们以‘自杀’的方式来躲避机甲维修店那些的视线。
又因为现在人类的活动时间更多在第二世界，使得人们有时候形成错觉，忘了自己在现实世界。于是有人在现实世界里轻忽了死亡，忘记自己是在现实世界或忘记了现实世界里不能重生，结果造成不少人意外身故。
针对这种情况，第二世界一方面要求人们注册第二世界账号是必须签订免责协议，再就是不再立即重生，而是严苛地给以一个月不许链接的心理缓冲期。
一个月不能进入第二世界，有时候真的是难以承受的代价。比如以前在第二世界里的战争，战斗人员死了又在‘新手村’上线，重新购买武器继续战斗。游戏公司最喜欢这种战斗，因为双方比拼的是耐力和金钱，战力不那么重要。结果失实不说，还给战斗者的身体，精神和经济造成很大的危害。
现在不行了，‘死’了就得等一个月才能上线。一个月后，战局早以定性了。所以轻率‘死亡’绝不可取。科研也是一样，人们对危险的实验也不再肆无忌惮了。扩展到日常，人们也不再那么冲动了。万一被人打‘死’了，至少在第二世界里会失业一个月，经济损失是很大的。
即使是这样，柏母依然不愿柏承诚三人承受死亡的心理阴影。柏母提醒柏承诚，在头套系统实战中，如果死亡，就会真的死亡，以此来警示柏承诚用心对待每一次实战。既不要好高骛远，也在打不过该逃跑就逃跑，从而达到跟现实世界一样的真正的训练效果。
人呐，最怕形成错误的习惯。一旦在训练中不惧‘死亡’，或者打不过时用中止系统来叫停，万一在现实世界里形成错觉，那就真的致命了。
于是，柏承诚开启了完全真实的苦逼受虐之旅，每日里都要在各种环境下跟擅长各种功法的对手拼命，即使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能放弃，务必做到绝杀对手。有一次差点殒命，那是自以为已经将对手打得瘫痪失去了攻击，而放松了警惕，谁知对手嘴巴里居然藏有微型吹箭。
这种训练应该说也会造成柏承诚的心理问题，那就是杀性太大，下手过于狠辣。但柏母不在乎，她只要求自己的儿子不死，其他人死不死是不管的。
巨大的地下室，柏承诚为了实战占了一半，鲁范两人占一半。
柏承诚除了睡觉之外，一半时间修炼，一半时间实战。每日受伤没关系，那让人痛彻心扉的‘泡澡’之后，又生龙活虎。
鲁范二人则是一半时间修炼，一半时间学习文化课。功法突破不了第三次，他们无法进入深度睡眠，始终开启不了实战。
第三层对应的是武师。突破第三层相当于武师毕业，进阶武宗。即使每日里有灵药内服外泡提升体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当然，成效也是斐然的。一个月后，鲁范二人都成就了高阶武士，摸到了武师的边。但从战力上来说，相当于优秀的大学本科毕业生。
柏承诚的进展更恐怖，一个是因为每日实战，更主要是珀丽雅辅助他每次睡眠都是深度睡眠。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堪比中高阶武师了。单比杀人技，徐福中学里的老师，很可能除了方星航之外无一是他对手。
可能是因为杀‘人’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柏承诚脸上的痞气渐渐消失，变成了邪气。且因为杀‘人’太多的缘故，目光趋冷，向酷帅转变，让人感觉难以亲近。
本来闭关会继续下去，直到临近高考，但这一天方星航再次上门，要求柏承诚三人结束请假。理由是他们需要参加突而其来的学生联赛。
这个新增的联赛，柏母也无法拒绝。首先，联赛成绩将计入高考成绩，影响升学。其次，方星航悄悄告诉柏母，国家特权机构会从这次联赛中选拔人才。如果被那个特殊部门选中，柏承诚将拥有一顶巨大的保/护伞，战舰种子的危机基本上就不算危机了。
方星航说的神神秘秘，其实柏母早就知道是炎黄卫要选人。她不但知道这次联赛是为了炎黄卫选人，更知道一些方星航都不知道的东西，比如炎黄卫为什么会突然改变选拔方式，以及改变选拔方式背后深层的意义。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国家和机构都离不开神之视角这家巨无霸公司，因为它为整个猎户人类提供基础网络服务。神之视角公司承诺不会出现任何泄密事件，但对于柏母来说，该公司所有的信息，都像是她首饰盒里的首饰一样，清楚明了。
当然，柏母是不会告诉方星航她本人就是三大巨无霸的掌控者的，笑嘻嘻地跟方星航说些天马行空的话语，让方星航不由自主地再三保证柏承诚进入大学之前的安全。
柏承诚如果能顺利入选炎黄卫，至少在华龙确实有了一个强大的靠山。如能从炎黄卫顺利毕业的话，更是平步青云，不久的将来，其地位起码是方星航目前的层次。这对柏承诚的成长非常有益。
当然，要想顺利毕业可不容易，很可能要经历不少磨难，甚至殒命。不过这正是柏母所希望的。既然柏承诚不想当一个纨绔，入了局，那就必须成为绝颠的存在，不许选中间选项。因为所有中间选项，无不是他人的棋子、附庸、甚或牺牲品。
凭柏承诚的实力，入选炎黄卫不成问题，唯一的问题是进入炎黄卫之前的这段时间。柏承诚满十八岁只有不到两个月了，而离高考还有三个月，距离上大学还有整整五个月。按照规则，柏承诚满十八岁之后，柏母除了给一点生活开支之外就不能再提供任何帮助，更别说出手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柏母这是打擦边球，给柏承诚那三个月失去保护的空挡期找一个免费强力保镖。
方星航无法拒绝，除了因为柏母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其语气、神态让人难以拒绝之外，还因为柏母动用了强大的精神力影响了方星航的心态。这其实是不允许，但却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说是擦边球。
柏母给柏承诚十八岁之后的帮助也就到此为止，玉不琢不成器。再说真要大家都不讲规则，规则也就不成为规则了。
将方星航丢给板着一张僵尸脸的李衡源作陪，柏母翩然离开，去喊柏承诚三人出来。边走边咯咯地笑，六七十岁的老李吃醋的样子，特好玩。
柏母的言笑无忌，不但让李衡源不舒服，方星航也大感受不了。柏母离开，两个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方星航终于神智清明，试探着问李衡源，“李老，这阵子徐福市有不少外来人口失踪。他们有一个共性，就是都来过文轩阁。比如某某某，某某某，您还记得吧？他们当时在文轩阁有没有什么异常呢？”
方星航想问的是这些人的失踪是不是跟柏家有什么关系，只是不好出口而已。
老李自然滴水不漏，“是吧？难怪社安局警员也来调查。你知道的，我这里客户的接待都是小云在负责，我从不关注。小云只是一个机器人，他除了收费，不会去观察客户的神态。所以你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来。不过有监控，社安局警员看过。方老师要不要看看？”
监控是联网的，方星航早已看过多遍，没有再看的必要。反正也只是有枣无枣打一杆，试探一下。他本人也不相信那些失踪人口跟柏家有关系。要知道那些人可都不简单，无不是某帮某派或者星盗里的强手，柏家再是神秘可能也没那个能力，不然柏母不会诱导自己对柏承诚的危机负责。
稍后，方星航告别柏父柏母，带着柏承诚三人返校。
从柏父柏母两个老狐狸嘴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方星航将主意打到柏承诚三人身上。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这次联赛的来由和规则之后，方星航道：“你们这段时间没放松学习和修炼吧？如果在这次联赛中脱颖而出，会有丰厚的奖励，还可能被炎黄军政大学特招哦（对外的说法）。有把握吗？”说完盯着耿直的鲁有志。
果然，柏承诚和范恭明还未开腔，鲁有志就抢着说：“我们囊中之物。”
方星航瞬间来了兴趣，“这么有信心？看不出哈。你们上学期的成绩可不咋样，也就你因为体型问题战力还将就，柏诚和范恭明不管是文化课还是战力，都是个渣。你们的信心来自哪里？”
鲁有志大大咧咧地说：“我会告诉你我们都激发了异能吗？”
“闭嘴！”范恭明佯叱。
柏承诚打圆场，“说了就说了吧，反正要在比赛中肯定会表现出来的。还准备给大家一个意外惊喜呢？”
方星航哪知道在柏母的叮咛下这三个家伙变成了小狐狸，注意力一下子被带歪了，“我确实感到惊喜。说说看，怎么激发异能的？都是些什么异能？”
随着修炼的全民普及，激发异能的修炼者确实存在。因为异能者稀少，所以非常珍贵，一旦发现，必是各方抢夺的对象。如果这三位真的激发了异能，还真有可能入选炎黄卫预备队。而且，这也是徐福中学的成就之一。
方星航虽然因为某种原因郁郁不乐地离开了炎黄卫，但并不等于他不想干出一点成绩。如果培养出几个潜力巨大的学生，这几年的副校长也就不算是虚度时光了，脸上也光彩。至于实际上有没有他的功劳且不管，他没来之前，徐福中学一无是处，他来了之后，徐福中学就出现异能者，且为炎黄卫输送了优秀人才，炎黄卫高层会怎么脑补？
鲁有志被范恭明一‘呵斥’，‘吓’得不敢说了。
范恭明白了鲁有志一眼，“笨熊，说都说了，能吞回去？方哥，你知道的，望子成龙嘛。为了高考，我们三家耗巨资为我们购买了高级强化液。也是巧了，使用强化液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激发了异能。嗯，确定是异能，妖精阿姨认证过。
我的异能是瞬移。喏，就这样。”说完，突然一闪身，身形消失，瞬间出现在几米开外的另一个地方。
28 惊落一地眼球（一）
什么瞬移？浮光掠影轻功而已。
不过浮光掠影轻功除了‘三人行’和柏父柏母，整个猎户旋臂没人知道，更别说修炼了，所以方星航恍惚之间还真以为是瞬移。正如柏母所料，方星航其实可以感知出来这可能是一种轻功，但他以为是范恭明还不怎么熟悉自己的异能而已。
方星航大喜过望，热切地看着鲁有志和柏承诚，“你们的异能是什么？”
鲁有志又抢答，“我的异能是动能吞噬。嘻嘻，挨打也可以长功力哦，强大吧？橙子的异能更强悍，复制。文化课也好，武功也好，他看一眼就能完整地复制出来。怎么样？我就说这次的奖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吧。”
“是吧？能展现给我看看吗？”相对于范恭明的‘异能’，这两个异能有点难以相信，所以方星航将信将疑。
鲁有志拍了拍胸部，“来吧，你打我，随便用力。”
“你打住吧你。”这次是柏承诚呵斥，“方哥的力气是你能承受的？他一拳能将你打炸咯。”
鲁有志讪讪，“不会吧？”
‘三人行’将刚获得异能的学生既想表现又想隐瞒的心理表演得惟妙惟肖，还真将方星航蒙住了。
若方星航去查他们各家购买高级强化液的记录，同样查不出问题。在柏母安排下，三家确实购买过，耗资也确实不菲。如今三家都不缺这点钱。
不过使用者并非他们三人。柏家那支直接被柏母丢进了下水道。范家本来是准备给范恭明上初中的妹妹范恭卿，但柏母说范恭卿年纪还小，可能承受不住，结果范父范青云自己用了。等范恭卿长大一点另外再买就是，还是那句话，现在不缺钱。至于鲁家，刚好鲁有志有个哥哥，正在始皇大学学农牧的鲁有序，于是给了鲁有序。
徐福市近来传扬最广的流言，三人的家长自然也知道。不像柏承诚他们束手无策，以柏母为首的家长们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且做出了相应的安排。三人同时对外宣称激发出了异能，使得三人不需要隐藏突升的战力，也可以间接证实所谓的系统不存在。同时出现三个寄生系统且刚好一人一个，可能吗？
方星航还真信了，略带雀跃地说：“不用担心，我会控制好力度。嗯，柏承也一起，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复制武技。”说完，方星航突然出招。
为了考究柏承诚的异能，没有直接一掌击向鲁有志，而是施展出一招比较复杂的武技缠蛇掌。掌出飘忽，让人分不清他到底要攻击鲁有志的哪个部位。不等三人看清，啪，鲁有志左后肩挨了一下。正面攻击却打到了背后，出人意料。
方星航惊疑地嗯了一声，他感觉出鲁有志的肌肉一颤，化解了他的力量。至于是不是吸收了相应动能是看不出来的，需要用内力探入鲁有志体内去检测。运功探入别人体内是大忌，必须取得鲁有志的允许才行。不过不需要，单单是化解攻击已经够惊人的了。
让方星航震惊的远不止此，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柏承诚也突然出招攻向鲁有志。招式跟方星航的一模一样，且同样攻击到鲁有志的左后肩分毫不差的位置上。也就是说，柏承诚完全模仿出了方星航缠蛇掌的形，连其神都有些近似，区别只在熟练度和辅助的内功运行。
这个异能简直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人恐惧。一旦别人跟柏承诚交手，哦，不需要交手，只要在柏承诚面前使用武技，自己武技的所有秘密都将荡然无存，将就如同被剥光了衣服一般，尤其是没有内力辅助的武技。这对于还没修炼功法，不具备内力的低阶武者来说，绝对是个灾难。
方星航自己倒是不害怕，因为内功是在体内运行，柏承诚无法复制。中阶及其以上级别的武者，所有招式都有相应的内功予以配合，形意合一。柏承诚只能复制其形，无法复制其神。
方星航真正震撼的是，他感知到柏承诚出招时，居然有内力运行的影子。柏承诚已经是刻意控制自己运功，可习惯使然，下意识地动用了内功。方星航的功力级别和感知的敏锐度远超于他，所以露了馅。好在只是那么短短一瞬，让方星航拿不太准确。
除了内力，还有一个让方星航惊落眼球的因素，那就是隐约感知到柏承诚的念力。要知道掌握念力使之外放并能付诸实用，那可是高阶武者的标志。
念力其实就是精神力，人人都有。比如同卵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其实就是精神力的外在表现。不过一般人无法使之外放，也无法付诸实用，即无法用精神力控物。武者通过修炼将精神力强化到可以意念控物的程度，其精神力就可以称之为念力。
按说即使有老妈赐予的高级功法，以及远胜细胞强化液的充分的灵药，柏承诚依然没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就做到念力外放，毕竟他真正修炼的时间才两个月。可是他有一个意外因素，那就是珀丽雅。幺米机器人凭肉眼不可见，只能通过意念来控制。所以珀丽雅在训练柏承诚时，非常注重意念方面的训练。
兴趣往往是最佳的学习催化剂。柏承诚急于得到功能强悍的幺米机器人，所以在这方面的学习和训练非常认真和用功。光学习还不够，必须进入实用，比如控制幺米机器人离体去探测那架机甲的故障。学用结合，还有非常专业的老师（珀丽雅）和量身定做的教具（幺米机器人），于是柏承诚在这方面的进步可谓不可思议。
不过这里有一个取巧之处，那就是柏承诚并非真正的意念控物，而是通过意念波发送指令，也就是机器程序。幺米机器人接到指令后自主移动，并非依靠柏承诚念力的能量。所以他的所谓念力，跟武者修炼出来的念力还是有差别的。但依然让人惊骇的是，他至少在念力上入门了。要知道大多数武宗、武王那些中阶武者都不得其门而入，连一些在武尊这个中阶武者巅峰境界的修者都摸不到边。
方星航作为天才中的天才，自然有修炼念力，且已经入门了。不过他还做不到意念外放，所以在感知到柏承诚的念力时才那么的难以置信。
方星航全力调动自己的念力想进一步感知，却感知到了搅局者，有人在窥视他们且恶意满满。方星航既惊且怒，认为受到了挑衅。头一扭，眼光利剑一眼射向街对面的楼顶。对面楼顶上有个人影一晃，消失在他视线里。
总不能说别人看他一眼就有罪，何况因为柏家里学校不远，处在相邻的街道，转一个弯就到，所以四人都是徒步。方星航不能丢下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柏承诚三人，只好算了。被人一打扰，方星航再无在路上探究柏承诚底细的兴趣了，“走吧，回校再说。”领着三人快步走向学校。
走进学校，基本上就到了安全区域。方星航挥手让柏承诚三人自己去教室，他则去调取监控。作为武王自有傲气，不可能被挑衅而没有任何反应。
柏承诚三人急匆匆地跑向教室，因为马上就要开始文化课的考试了。这是此次联赛的一部分，先考文化课，再进入武技比试。不像武技比试的时间拖得比较长，文化课考试只要一天就可以完成。
三人从后门跑入教室，走向位于最后一排的自己的座位。三一八班班主任喜欢按照成绩来调动学生的座位，成绩越好越靠前。作为经年老咸鱼的三人行，长期‘霸占’最后一排。老师的做法是否正确且不去说，但可以理解，毕竟学生的成绩和考入重点大学的比例，是要影响老师奖金的。
柏承诚突然一惊，因为他的座位被挤到了一边。班里五十个人，刚好五列十排，现在多出一个位置，所以最后一排挪动了一下，变成了六张桌子。班级最后一名的柏承诚，只差那么小半步就要被挤出教室了。气愤地一抬头，转怒为喜，他看到坐在邻桌的居然是卓青青。
卓青青隐瞒了家世，作为插班生还未参加任何考试。公平起见，座位被加到最后一排。下次考试或武测之后再调整，谁都没意见。
柏承诚邪气地一笑，“哟呵，这就是缘分哈。你现在是我老婆了，可不许不穿内裤。”
哗！教室里惊呼声四起。
卓青青一来就抢了冯茹蕾校花的位置，骚扰者自然不胜凡几，可不少人都吃了暗亏。卓青青严守校规不打人，但在一碰一撞中，暗施寸劲功夫，让‘苍蝇们’吃够了苦头又有苦说不出，还没有证据说她伤人。于是不到一个月功夫，人人都知道这是一条女暴龙。
柏承诚开学时就被女暴龙打得半死不活，还敢调戏，让同学们感叹这家伙真是下半身动物，记吃不记打。
一看到柏承诚，且柏承诚说话如此不堪入耳，卓青青气得忘记了校规，飞腿就踢向柏承诚。
“住手！你想被开除吗？现在你总是本校学生了吧。”一声焦急的怒喝响起，正是班长冯茹蕾。
因为今天是考试日，且成绩可能会影响高考成绩，冯茹蕾一直在关注柏承诚三人会不会来。柏承诚三人还未进教室的时候，坐在前排的冯茹蕾就看见了他们。听到柏承诚的话又气又急，看到卓青青出招就赶忙喝止，她害怕柏承诚再一次受伤。
幸好冯茹蕾喝叫及时，卓青青可不想在高考前受处分，所以强行收脚。咚，重重地砸在地上，整个教室都颤了一颤。
卓青青双眼喷火，恨恨地骂，“人渣！”
柏承诚依然邪邪地笑，“我是人渣，你岂不是······。”
“闭嘴！”卓青青大吼。
柏承诚，“闭嘴你也是我······。”
“住口。”卓青青气得眼睛乱瞄，想找个东西砸死柏承诚。可课桌上什么都没有，忍不住一把抓起椅子。所幸还未失去理智，知道一椅子砸出去问题就大了。呼哧呼哧地喘气，手一抬再次制止柏承诚说话，“好吧，想做我男朋友，至少成绩不能比我差吧？你要是在这次联赛中排名在我前面，我可以赐你追求我的资格。联赛结束之前，不准满嘴喷粪，且尽可能离我远点。联赛之后排名不如我，就不准出现在我面前。不准反对，不然我拼着被开除也要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这是卓青青急切之间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无论文武，她都有把握傲视徐福全校。
“OK，你就等着做我老婆（大嫂）吧。”答应的不止柏承诚，鲁有志和范恭明也一起起哄。
三人信心满满的神态，让全班都愕然，柏承诚他们的脑袋是上次被打傻了吧？不然凭柏承诚的成绩，他哪来的自信。嗯，肯定又是想玩什么花招。
29 惊落一地眼球（二）
卓青青一来，柏承诚就被她打得请假，所以她对柏承诚的成绩和战力并没有多少了解。不了解柏承诚三人，但不等于她不了解其他人。
她转学来始皇星本就是为了争夺炎黄大学的特招名额，所以对这所学校的尖子生，以及整个始皇星区教学水平以及突出学生的战力和成绩都做过调查。不管这个调查的范围扩展到多大，肯定都没有柏承诚三人的名字。
即使有又怎么样？卓青青在炎黄一中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还怕跟一个偏远地区普通中学学生相比较？卓青青哼了一声，“希望你是一个男人。”
她的意思，自然是说希望柏承诚说话算话。
柏承诚歪歪嘴，“不用希望，你现在就可以验证。”显然是故意歪曲卓青青的语意。
卓青青恨恨地扭头，“无耻。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忍无可忍就不会在人忍了。始皇星又不止一所中学。”意思是即使被开除也要痛殴柏承诚，大不了转学去其他学校。
她家当然有这个能力，之所以一忍再忍，为的是不给她老爸造成不好的影响。卓青青始终想不通的是，哥哥和方哥为什么偏偏将她安排到柏承诚一个班，还叮嘱她注意观察一下这个人渣。咦？近来热议的那个战舰种子系统的主角，似乎也叫这个名字，难道就是他？
眼角瞟了柏承诚一眼，“不可能的，除非老天瞎了眼。”然后不再理会柏承诚，微闭双眼，在脑子里默忆马上就要考试的相关知识。虽然信心十足，但还是很注重，毕竟这次测试是专门为炎黄卫预备队的选拔而进行的。
柏承诚也确实不再刺激卓青青。混账归混账，终究不是真正的流氓地痞。若是他没有点底线，估计古板的老李早就揍得他连柏母都认不出来。第一次调戏卓青青，那是范恭明的设计，以此来请假好躲避在家里不出来。
这一次嘛，是因为朦胧的爱恋下意识使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情商白痴柏承诚想以此来引起卓青青的关注。他再笨，也知道过犹不及，所以适时闭嘴。
两人偃旗息鼓，有一个人却恼恨不已，那就是冯茹蕾。柏承诚大方到让人瞠目结舌地送出一个亿的巨款，不单是冯茹蕾，所有知情者都会误解。如此巨款及其所代表的心意，估计没有一个女生能抗得住诱惑。为什么是冯茹蕾而不是刘星叶，那还用说，长相、成绩、家世等，人们自会脑补。
冯茹蕾恼恨的是柏承诚陋习不改，双方在第二世界鲁有志工作的那个武馆算是明确了关系，只是要求高考前不公开而已，他还继续调戏其他女生。也暗骂卓青青是狐狸精，第一次来学校就穿得那么性感，不是故意勾引人是什么？
恼恨归恼恨，却不好斥责什么，因为不公开关系是自己要求的。气鼓鼓地坐下，发誓要在成绩上将卓青青狠狠地踩下去，让柏承诚知道谁更优秀。
上课时间到，妖艳的班主任杨雪梅准点走进教室，看了一眼座位都坐满了，也不点名。直接程序化地宣读了一遍考试纪律，接着按了一下讲台上的一个按钮，就宣布开始考试，然后坐在讲台上魂游天外。
冯茹蕾翻了一个白眼，多少能猜测出杨雪梅近来心不在焉的原因。
严雪梅宣布考试开始之后，每个学生的课桌都升起三面挡板。三面挡板上的光芒会形成一个虚拟全息屏幕。考题就在屏幕上。学生们拿起桌上的光笔直接在屏幕上答题。
扫了一眼屏幕，三人行都有点错愕，题目是不是搞错了，这是高考模拟题吗？不是太难，是太简单，简单得像小学题。忍不住东张西望，才反应过来这是考试。考试时挡板升起的高度会比平时上课时高得多，以遮蔽学生的视线防止抄袭作弊，所以每个学生都看不见其他人。
柏承诚有点不高兴了，这没难度的话，岂不是跟卓青青的成绩相同，都得满分？卓青青只说了胜败会如何，没说平局怎么样。
对了，还有武技比赛嘛。
柏承诚放心了，开始认真答题。必须全对，还要书写工整，确保每一门的成绩都不低于卓青青，不然卓青青会有借口不认账。书写方面，在老李的熏陶下，柏承诚不管是硬笔字还是毛笔字都足以当学生字帖了。只要不是故意乱写乱画，柏承诚相信自己肯定强于卓青青。
上午考的是综合，也就是数、理、化、生、历史、地理、天文、社会学（时政、民族、宗教、经济、哲学等初步知识）这八科中至少选择四科。可以多选，以得分最高的四科计算成绩。
时间静静流淌。因为光笔在虚拟屏幕上写字无声，又因为光板自带摄像头使得每一个学生都规规矩矩，所以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次考四门课，题量比较大，学生不得不抓紧时间作答。
时间是个怪物，你越希望它走慢点，它就消失得越快。不知不觉，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就过去了一半。
“咦？”这是考试后教室里响起的第一个声音。班主任杨雪梅的。
很多学生都被打扰了一下，一抬头却因为挡板看不见杨雪梅。好在杨雪梅也醒悟过来自己不该发声而赶紧闭嘴了，所以考试继续。
杨雪梅惊讶的是讲台前的墙幕上接连出现了两个名字，范恭明，鲁有志，这表示考试时间才过去一半两个人就交卷了。杨雪梅本以为两人是破罐子破摔，但一看成绩，赫然是382，387，所以失声叫了出来。
四百分才丢十几分，只有冯茹蕾曾达到过，连班级第二的刘星叶都没考过如此好成绩，可能吗？杨雪梅的第二反应是这两个人肯定作弊了。改卷不可能有问题，那是教育部提供的全国统一的智能考试系统。如果作弊的话，肯定是两人携带了答案。
杨雪梅立马调阅两人的监控图像，快看慢看，愣是没发现问题。杨雪梅暗暗发狠，“我就不信找不到证据。”
“铃铃铃·····。”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杨雪梅一跳。听到后面的机器语音，才知道到考试结束只剩半小时了。杨雪梅反复查看鲁有志、范恭明的监控画面居然不知不觉地看了将近一个小时。
铃声也吓了柏承诚一跳，摇了摇头，“看来要做完八科，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是不够的。”柏承诚已经做完六科的试题，每半个小时做了一点五科。现在只剩半小时，他只好放弃一门。如果还有一点剩余时间，正好回头检查一下。
“铃铃铃······。”铃声再次响起，考试结束。即使学生没有点击‘提交’键，系统也会默认提交。
挡板降下，所有学生的目光都投向讲台后的幕墙，他们的成绩会当场显示在那里，并且同时上传到教育系统的数据库里。
“哇！”
“天呐！”
“怎么可能？”
惊呼声一片，喧嚣声几欲冲破屋顶。
冯茹蕾得分398，历史最好成绩。总分四百，只丢了两分。排名第二。
卓青青得分同样是398。因为姓氏的发音字母排序，才排在第三位。
可见这两位是拼了。
第四名是刘星叶，390。第五名是范恭明，387。第六名是鲁有志，382。
这五人的成绩都比较震撼，拿到全国最好的中学都能名列前茅，可众人震惊的并不是他（她）们，甚至忽视了他们，因为高悬榜首的那个人及其成绩都不可思议：柏承诚，420。后面还有个括弧，（实际得分697）
总分四百，居然考出了四百二，这里有奖励分在内。按照规则，只需要选考四门就行。多考的，选成绩最优的四门。有一个特殊规则，如果多出的科目得了满分，则奖励十分。通过实际成绩697，可以看出柏承诚做了七门课，且六门得满分，还有一门也得了97分的高分。
惊叫之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转头看着柏承诚，不敢置信，卓青青冯茹蕾也不例外。
这时，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响起，“柏承诚，你作弊。”这是杨雪梅。
对，肯定是作弊，这个成绩绝对不可能。又不是玄幻小说，怎么可能嘛？这是众人的一致心理，除了三人行。正因为众心一致，所以居然没有反对，反而响起一些嘘声，“难怪了。”“我就说嘛。”
杨雪梅叫嚷，“还有鲁有志和范恭明。你们死定了，全国统考居然敢作弊。”
众人这才发现鲁有志和范恭明的成绩也赫然排在第五第六位，，还高达三百八十以上。
柏承诚脸一沉，谁都可以怀疑，也可以质疑，但实在不应该是作为老师的杨雪梅。
鲁有志已经怒不可遏，“杨老师，你怎么能胡乱诬陷人呢？”
范恭明，“杨老师，说话要讲证据。”
杨雪梅蔑视地说：“你们怎么证明你们没作弊？”
噗。柏承诚气得吐血。还要自证自己作弊了，有如此怪论？柏承诚指了指脑袋，“杨老师，你是这里有问题呢？还是大姨妈来了？”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这是同学们才反应过来，这个考试系统下，做得了弊吗？
杨雪梅被柏承诚的话气疯了，歇斯底里地嚷，“混蛋，我要开除你。”
“够了！”冯茹蕾怒喝，“做没做弊，自有系统判定。承诚考出好成绩，你作为班主任应该高兴才是呀，怎么能乱栽赃？”
杨雪梅吓得一哆嗦，冷静下来，近乎谄媚的说：“茹蕾，我是怕他们给我们学校丢脸。他们的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考得出这个成绩嘛。”
杨雪梅的谄媚，当然不是因为冯茹蕾的成绩，也不是因为冯茹蕾的父亲是校长，而是另有原因。
冯茹蕾白了杨雪梅一眼，“你可以将自己的怀疑上报，但你没资格无据定罪。”声音很冷，没有一点学生跟老师说话的尊敬。说完甩头迈步，走到门口喊了一声，“承诚，来一下，我有事问你。”然后离开了教室。
承诚。这两个字很是清晰，让师生都是一愣。如此称呼，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冯茹蕾这是准备公开两人之间的特别关系了吗？
30 诡异事件
所有人都认为冯茹蕾故意如此称呼有特别的意义，唯独情感白痴柏承诚以为冯茹蕾也是质问他是不是作弊了，不屑一顾地歪了一下嘴，不予理会。反而朝卓青青挑衅挑了挑下巴，意思是‘怎么样？认输了吧。’
卓青青啐了一口，“还早呢。”她倒是相信柏承诚没有作弊，因为她对柏承诚曾经的成绩不算太了解，也因为确信在考试系统监视下，根本无法作弊。只要有任何不属于考场的异物或信号出现，系统早就提示柏承诚的得分为零了。
柏承诚笑了笑，嘻嘻哈哈地跟着鲁有志范恭明勾肩搭背地出门，走向寝室。柏承诚没住校，但学校依然有他的寝室铺位。这是免费义务教育的规则。
到了寝室，柏承诚取了磁浮滑板，挥别鲁有志范恭明。从今天起，鲁范二人将不会因私离开学校直到高考。其实鲁范也希望柏承诚为安全计而别回家，可柏母要求柏承诚必须回家吃饭。
踏上磁浮滑板，沿着磁浮滑道，柏承诚意气飞扬地冲出学校，朝家里滑去。做了多年的咸鱼，一朝扬眉吐气，第一时间自然是想向父母炫耀。
因为各星球的公转和自转周期都不一样，所以考试时各地的季节是不一样的。始皇星徐福市此时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蓝天很蓝，白云悠悠。银杏树的落叶使得遍地金黄。
柏承诚第一次感觉徐福市居然是那么美，头顶上来来往往的飞车也不那么讨厌了。
“咱们三人行呐，今儿个真高兴，······。”轻快的歌声飞扬少年的心情，竟是忘记了所处的危机。
刚转过街角，柏承诚蓦地警兆大作，下意识地用力一踩滑板。滑板突然加速向前一冲。
咚，身后一声巨大的脆响，吓了柏承诚一跳。猛地一回头，看到倒下的路灯杆恰好砸在一个人的头上。那人手里拿了一把匕首，嘴里鲜血直冒。脸上已看不见啥表情，因为脑袋被路灯杆砸得半烂。柏承诚回头时，那人和路灯杆还未彻底倒地。轰隆，噼啪。人和路灯杆砸在地上，路灯也碎裂成残渣。
柏承诚刹住脚，本来是准备上前救人的，但看见那人手上的匕首，又迟疑了一下。
柏承诚一迟疑，街边不多的行人被惊动，朝这边跑来。有人在喊叫，有人在拨打电话应该是报警或呼叫急救机构。比行人速度更快的是激射而来的方星航，事件发生几秒之后就赶到了。但他并非先去观察伤者，而是第一时间抢到柏承诚身边，焦急地问：“柏承，你没事吧？”
柏承诚挠挠头，感觉有点奇怪，“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那位。”指了指地下的伤者。哦，应该是死者了。那人横卧在灯杆下，先前还抽搐几下，而今彻底不动了。血液和脑浆流淌得惊心触目。
“别靠近！面得破坏现场。”方星航陡然喝道。他喝叫的对象，是那些跑过来看热闹，以及热心或假装热心过来帮忙救人的行人。
众人一愣，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脚步，但依然有两个人继续冲了过来。
方星航脸一冷，一闪身，那两人就稀里糊图地被他控制住了。那两人微现惊慌的神色，嘴里却却嚷嚷，“这人怎么这么无情？你不救人还不让别人救。”
行人似乎被蛊惑了，正要吵吵，方星航连忙运功喝叫，“那人即使没死也不能轻易移动，只有专业医务人员才行，否则适得其反，好心做坏事。你们是医生吗？不是的话，最好安静点。是的话，点看天讯让我看看。
我怀疑你两别有用心，说不定跟死者有关。”
方星航这么一吼，众人为免惹祸上身，再也没人敢轻易有动作了。
方星航手上的两人又惊又急，嘶声喊叫，“我们要告你，你这是诬陷。”
方星航凑近二人的耳边低声道：“告我之前，希望你们能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制住二人的穴位往地上一丢。
不一会，警车飞速赶到。跟随警车而来的，居然还有卓青阳。
卓青阳一下车就问方星航，“怎么回事？”
方星航摇摇头，“不知道，需要你去查。这里交给你了。我送柏承诚回家。”
卓青阳指了一下柏承诚，很是意外，“你是说······？”
方星航一抬手制止卓青阳说下去，转身拉了柏承诚就走。
柏承诚云里雾里，“方哥，不需要去社安局做个笔录啥的吗？”
方星航冷厉地说：“你嫌命长是吧？自己麻烦重重，还敢凑热闹。”
柏承诚缩缩脖子，他忘了。“哦哦。等等，等等，我的滑板。”伸手抄起滑板，在方星航‘监视’下快速回家。
回到柏家，方星航对门口的柏云（机器人）道：“我要见你主人。”
柏云还未回答，柏承诚一拉方星航的手，“跟我来。”在进门屏风处左拐，打开电梯，带着方星航上二楼。
二楼客厅，机器人小美正在往桌上摆放饭菜，柏母和老李坐在餐桌旁，看得出正等柏承诚吃饭。
看到方星航和柏承诚进来，柏母笑道：“哦，儿子都回来了，吃饭，吃饭。”
一个都字，显然包含了方星航。
方星航脸色一变，大为不爽，戏弄人也该有个限度吧。一而再，再而三，真当我好欺负？
方星航脸色骤变，柏母和老李视而不见。老李招呼道：“方老师也来了啊。请坐。刚好饭点，就在这里一起用餐吧。”
如此一打岔，让方星航都忘了自己要跟柏母和老李要说的话。
正要推辞，就听柏母道：“你查我们也查了那么久，查出点什么没有？要不我自己跟你说说，想听吗？”
“呃？”方星航尴尬了。
柏承诚不知道大人们打什么哑谜，拉了一下方星航，“方哥，就在这吃吧。等你回校，食堂可能没饭菜了。”
方星航想了一下，顺势坐到餐桌前，眼睛看着柏母，显然在等柏母的下文。
老李道：“食不言。吃完再说吧。”然后端起碗，自顾自吃了起来。
柏母朝方星航调皮一笑，也端起碗吃饭。
方星航无奈，恰好小美给他端了饭过来，只好也拿起筷子吃饭。嗯？才吃了一口，方星航就惊呆了，“这米？”
柏承诚竖起指头示意噤声，意思是食不言。
柏母和老李听而不闻，专心吃饭。
方星航疑惑地再扒拉了一口饭，他可以确定，此米自己从未吃过，市面上也未必有卖，因为饭中蕴涵有丰富的灵能。
灵能又称之为灵气，中阶及以上武者就是靠吸收灵气来改造身体和提升功力。
蕴涵灵能的物质，无不是价值不菲的存在。就这么一口米饭，其价值可能抵得上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用。
方星航瞪大了满是问号的双眼，呆呆地看着柏家三人。
“怎么啦？不合胃口吗？吃呀。”柏承诚对方星航的表现赶到不解。
方星航，“你，你不觉得这饭······？”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柏承诚凑近方星航的饭碗闻了一下，再闻了一下自己的，“没问题呀，我每天吃，都是这个味。”
“每天吃？”方星航惊呼。
老李哼了一声，“吃饭。有话吃完再说。”
柏承诚跟柏母都做了个鬼脸，乖乖吃饭。
方星航吃着价值不菲的珍稀饭菜却食不甘味。
柏承诚快速吃完，将碗一放，“我吃完了。老爸老妈慢吃，方哥慢吃。”
老李点点头，朝内室示意了一下，“去睡午觉。下午还要考试。嗯，你的上午的成绩我们已经知道了。不错。”
柏承诚怏怏，还想显摆一下呢，谁知老爸老妈已经知道了，且仅仅是得了个不错的评价。有些扫兴地走向自己的卧室。
方星航也快速地几口吃完。迟疑了一下，“不让柏承诚运功吸收一下？”如此灵能，不赶紧运功吸收，岂不是浪费。
柏母笑道：“他还是武徒。你自己静坐一会。”意思是柏承诚还没修习内功，无法运功吸收。让方星航自己运功消化灵食。
“那······？”本想说那岂不是浪费，又感觉自己没资格说。看了柏母和老李一眼，“晚辈，呃，就失礼了。”如此灵能不赶紧吸收，实在是暴殄天物。
老李只是点点头，柏母倒是满眼的鼓励。
方星航走到一边，打坐运功。
运行几个周天之后，方星航收功睁眼，发现老李已经不在，只有柏母在古色古香的茶几上捣鼓功夫茶。
“收功啦？来来，尝一下我泡的茶。”柏母笑眯眯地招手。茶几上除了一套功夫茶具，还有一个跟柏承诚三人一样薄如蝉翼的头套。
“谢谢前辈。”方星航顺从地走到茶几旁坐下，等柏母为他解惑。
柏母推了一小杯茶给方星航。
方星航端起，抿了一口，眼睛再次一亮，“这是······？”此茶同样是灵茶。今天柏家给他的震撼实在不小。
柏母道：“我和老李都七十多了，喊我一声妈，做我义子真的吃亏吗？”
方星航愕然，“不，不是······。”柏母说话天马行空让他难以适从，您不是要问我解惑吗，怎么还揪着自己第一次失态时喊的那声‘妈’不放呢？再说那声‘妈’是疑问感叹好不好？难怪柏承诚三人称其为妖精。
柏母却很是正经地说：“既然认义父义母难以接受，那就换个说法吧。我希望你和柏承诚成为兄弟。”
方星航很是尴尬地说：“前辈跑题了。”
柏母道：“你是Ⅲ类人（即出身大家庭的人。另外人们习惯将出身传统家庭的人成为Ⅰ类人，出身新式家庭者成为Ⅱ类人。但公开场合一般禁止这么说，有歧视之嫌。），出生在三国星区曹操星许诸市社安局，今年三十一岁。
从小成绩优异，天资不凡。因为被同龄人嫉妒，跟‘兄弟姐妹’（同批培育出来的Ⅲ类人）都搞不好关系。十六岁提前进入大学。二十岁进入军队。二十二岁被选入天刀特战部队，隶属天卫。屡立战功。二十四岁被录入炎黄军政大学，二十五岁就入选炎黄卫。同年获得冷面金童称号。
期间的细节我就不说了。二十八时在GW战场听说恋人火凤玉女被冤杀，愤而回国却无力报仇。因为委屈和怨恨，私自离开炎黄卫，来到了徐福中学。
社会关系简单，除了故意示好你的卓家，跟其他人都不太亲近。”
方星航大惊失色，“你倒底是什么人？”他的履历已是SSSSS级机密，只有极少数人可以查阅。
柏母气势微微一放即收。方星航毛骨悚然，因为那一瞬他感知到自己浑身僵硬，如陷无形囚牢。柏母要杀他的话，不费吹灰之力。
柏母，“别查我，你什么都查不到。也没必要查，我不隶属猎户悬臂任何国家和组织。我想你跟柏承诚结拜为兄弟，是希望你能在近几年适当给他一些帮助，尤其是生命安全上。
柏承诚缺点不少，但肯定是个好兄弟。你看他和鲁有志、范恭明的感情就知道。
你呢，也需要亲情，真正的亲情。不然你迟早会走向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