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选夫(2)
他们身后靠的是一片清澈的湖,许是与湖水离的近,所以,那种燥热感,几乎没有。
见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阳女官。”
“是,陛下。”
只见阳女官上前一步,高声道:“开始吧!”
先上来的,是一白衣锦袍,面容俊秀的男子。
他模样俊美出尘,美目流盼,十足十一个娇弱想让人搂在怀里安抚的美人。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种太过于娇弱,风一吹就倒的男子,凰瑾晚打心眼里不喜欢。
下意识的,她就看向了身旁的上官景。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上官景侧眸向她看来,颔首一笑。
凰瑾晚小脸一红,便将目光别开了。
果然,她喜欢的还是阿景这样的。
笑起来温尔儒雅,正经起来又能为她独挡一切。
因为乃是比武与比琴棋书画文采选夫。
所以这些入选的男子身份,多数出于平民,没有丝毫的身份背景。
凰瑾晚看到那白衣锦袍的男子,俯身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摆了一把琴,十指葱白,悦耳的琴声从他十指间流出。
光是以男子姿色,便足以使女子动心。
只是可惜了,这乃是皇女选男侍,而皇女,身在皇家,什么样的男子没有见过,即便眼前这位男子,样貌再出众,在场的一众人,也是习以为常。
连续一连四五个都是这样的。
凰凤倾见她竟没有一个喜欢的,不仅蹙眉:“可是不喜欢?”
“母皇,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不喜欢这些行为举止,都透着娇弱的男子....”
闻声,凰凤倾漆黑的眼底,有着一闪过去的东西。
她点了点头:“既然晚儿不喜这一类的,你便换一类。阳女官。”
“是,陛下。”
女帝口中的换一类,便是习武出身。
蝶凰国虽说是女子为尊,习武者也该为女子。
但是男子习武的也不在少数,相比较一些不会武功的男子,只会倚靠着自己的妻主,那些会些武功的男子,比起那些弱不禁风的男人来,倒是好上一些。
最起码身子没有那么虚弱。
比试武艺,便是两个人一起上来。
当看到那些举手投足间,明显的多了些男子气概的俊美男子,凰瑾晚果然来了兴趣。
坐直了身子看。
先上场的两个男人,一个一袭玄色紧身衣,另一个则是一身青衣,他们面容刚毅俊美,五官宛若刀刻,不比方才的那些男子脸虽美,却透着苍白,病态虚弱的让人想要呵护。
眼前的二人则不同,他们身体硬朗,交起手来,强劲的体格也是让人看着连连咂舌。
“这二人可喜欢?”
面对凰凤倾的开口,凰瑾晚想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六皇女若是喜欢便留下,此次选夫,本就是为了六皇女准备的,怎可一个不选。”
男子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凰瑾晚看了一眼他,最终点了点头:“那就——”
二人武功不相上下,几番打斗下来,明显青衣男子落了下风。
但方才她观察的仔细,分明是青衣男子更上一筹,最后是玄衣男人趁他不备,最后使了些手段。
想了想,凰瑾晚一指青衣男子:“就他吧。”
第814章 他....来了
凰凤倾摆了摆手,让阳女官做着统计。
不过相对于凰瑾晚选中了青衣男子,女帝则是格外的偏向那玄衣男人。
为达目的,就是该不择手段,青衣男人比起他来,明显逊色许多,这样摇摆不定,没有丝毫头脑之人,即便留下来,也无法帮助晚儿什么。
“阳女官,将这二人都留下来。”
“是,陛下。”
“母皇,您不是说让女儿自己选的吗?”
一听两个都留下来,凰瑾晚就有些不满意了,那玄衣男子一看手段就见不得光,登不了大雅之堂,母皇竟还为自己擅自做主留下他。
对此,女帝也仅是淡淡一笑:“先留下,后面还多,若是实在不喜,杀了便是。”
杀了便是....
说的倒是轻巧。
自凰瑾晚那日醒来后,还真不知杀人是什么滋味,只知道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杀了,未免也太过残忍了些。
“嘶——”
“这...这男子是京城中哪家的公子?为何从未听说过?”
“好美的人儿....”
凰瑾晚低着头,陷入自己的思衬间,猝不及防的,听到她那几个皇姐的惊叹声。
她将抬头抬起,向下望去。
男子一袭墨黑锦袍,如墨漆黑的头发宛若瀑布一般披散在脑后,微风出来几缕,贴着他那张俊逸无双,白皙完美无瑕疵的一张脸飘荡,如置身画中之人,可笔墨再是浓淡,又怎能画出眼前男子,分毫的美态。
他真的是美的。
以至于美到,凰瑾晚看着他,都快失了神。
这些时日,她也见过了不少貌美的男子,但是却没有一个超过她的阿景的。
唯独眼前这个,无论是容貌亦或是神态上面....
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能在凡间,他该是...从天上来的吧?
从男人出现的那一刻,凰瑾晚的注意力便在他的身上了。
就连女帝脸上,那浓浓的不悦,她都没有看到。
右侧的凰君灵瞥了眼那黑袍俊美的男子,薄唇勾起一抹笑来。
真是有趣。
她就说大祁的皇帝珍爱她这个六皇妹如命,六皇妹来了蝶凰这么久,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原来,他也跟着过来了。
只不过——
想到什么,她又看向高座上,与女帝坐在一起的凰瑾晚。
她只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惊艳,却不曾有过半点的熟悉和感伤。
忘忧乃是这个世上最狠毒的忘情之药,越是爱的深,越是忘的透透彻彻,一干二净。
许是男人过于的完美,以至于,与他一同出现在这里的另外一个一身蓝衣的男子,容貌很快被压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是惊叹他的美貌的,竟自觉的将他身旁另外一个貌美好看的男子给忽略了。
在这份良久的静谧与感叹之中,女帝冷漠的薄唇中,发出一声嗤笑。
“有意思。阳女官,让他们开始吧。”
“是,陛下。”
如果说,一开始,众人惊叹黑衣男子的绝世容貌。
那么接下来,男人出手的狠辣,一掌致命,那蓝袍男子在他手中过招不过片刻,竟被他一掌打飞了出去。
第815章 母皇,阿景早就是的我的皇夫了,你让他和那个男人打什么!
昏倒在地,口吐鲜血,许久没有再从地上爬起来。
阳女官命人去检查,被告知那人已失去生息。
闻声,在场的众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既是比武,事事都有个万一,在她们眼中,男子既是弱了死了,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他们出身低贱,又没有什么身份背景,输了死了,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技不如人。
可是凰瑾晚不同,既只是比武选夫,彼此都不认识,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走的也不过是过场,根本就不至于要人的性命。
“这个倒是不错,喜欢吗?”
凰瑾晚咬紧牙关,就连方才对他所有的那份惊艳的欢喜,瞬间也荡然无存,只剩下浓浓的厌恶。
她眸子逐渐冷下来:“不喜欢!”
“比武选夫,本就是如此,在此之前,也曾有过富家之女比武选夫,武功稍弱的那一方,也是死于对方的掌下,六皇女不曾经历过这件事,难以接受也正常,习惯了便好了。”
“你向着他说话。”
上官景失笑,温和的眸子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男人那张冷可生风,难掩苍白颤抖的一张脸。
微微一笑:“晚儿莫气,我自是向着你的。”
“景儿。”
“陛下。”
“此人武功不低,你下去,与他较量一番。”
闻言,上官景双眸微微一眯,又怎会不懂她的意思。
一声轻笑,“是。”
上官景的武功也不低,但是面对男人雄厚的掌风,与那招招能要人性命的雄厚内力,无形间,好比一把扼住咽喉的利剑。
上官景被逼的连连后退。
凰瑾晚担心极了。
偏偏又帮不上什么忙。
二人打斗起来,宽敞的场地本就足够的大,却完全不够他们发挥,就连四周的奴才为免殃及,都下意识的给他们腾出了更加宽大的场地。
“母皇,是女儿选男宠,阿景早就是的我的皇夫了,你让他和那个男人打什么!”
“朕只是突然觉得,这男子样貌出众,武功高强,若是可以,便将他也收了吧。”
眼看着上官景被逼的连连败退,凰瑾晚咬紧牙关:“我不要!”
其他的男人随便母皇怎么给她,唯独眼前这个,心狠手辣,招招逼人要杀人性命,这样的男子,她打心眼里憎恶不喜!
将他留在府中,可是不想她未来的六皇女府安宁!
“噗——”
“阿景!”
“嘶——”
忽然,众人一声惊呼。
凰君灵当先起身。
只见那雪白的一抹白色,遭受重创,竟向后退了数步,嘴角一抹殷红的血色,竟直接向外吐了一口血。
看到那触目的红色,凰瑾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从高座上下来,跑到上官景面前,扶住他踉跄的身躯,她眸子里的担心与脸上的心疼,是那么的不加掩饰:“阿景,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快让我看看!”
以至于,她的过分担心与心疼全落在了上官景的身上,自然也便忘了,身旁男子,看她的目光,与那下意识伸出的双手,等着她奔入怀中。
然而他所等来的,却不过是——
第816章 男人完整的身躯被打的皮开肉绽
少女从高座上快速的奔下来,心疼担心,所有的关心,全落在了旁人身上。
自始至终,他成了一个旁观者,一个——
因为伤了她心爱男人的狠毒恶人,她气愤的一手从奴才手中抢过鞭子,一鞭子一鞭子无情的甩在他的身上。
鞭子甩在身上,自然是疼的,可女人给他的疼,远不及他心脏处那股窒息无法喘息的痛。
她的眼底是那么的陌生,是那么的憎恶,甚至是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足足几十鞭子下去。
凰瑾晚怒到了极致,手上的力度更是毁天灭地,待看到男人完整的身躯被打的皮开肉绽,有鲜血向外迸溅,她仍是不觉解气,可是当对上男人漆黑的眉眼,那猩红的双眸,犹如跌入血海中一般,深深的缠绕着她。
“咳——”
上官景捂唇一声轻咳。
殷红的血迹又顺着他白皙的大手流出些许。
凰瑾晚心疼的握住他的手:“阿景,你没事吧?我为你传太医,我——”“我没事。”
上官景安抚一笑,反握住她的手:“晚儿无需担心,我只是受了一些轻伤。”
话音落下,他温润浅笑的眸子看向一身黑衣,双眸死死的盯着凰瑾晚的男人。
小女人可真是够狠啊,几十鞭子下来,每一鞭子都很重,男人浑身上下到处被打的都可见血,华丽不菲的长袍都被鞭子给甩烂了,有的可清楚的看到里面触目惊心的血肉。
这次的选夫,凰瑾晚本就是被迫接受的,现如今,阿景又受了伤。
自醒来那么久,凰瑾晚生平第一次忤逆女帝的意思。
“母皇,阿景受伤了,女儿想先带他回去休息。”
凰凤倾不语,静默的看了她片刻:“嗯,你先带阿景回去休息吧,余下的,母皇来帮你把关。”
剩下的事,凰瑾晚早已不想过问了,带着上官景离开之际,她狠狠的看了眼身后的男人:“那些男子,全凭母皇做主,唯独这一个,女儿绝不会要!”
在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猛地一晃,那漆黑的眼底猩红之色在蔓延,薄唇紧绷,身躯紧绷,一张倾世无双的一张脸又白又无血色,给人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就会消逝一般。
....
传来太医,好在太医说只是受了些轻微的内伤。
需要静养两日。
凰瑾晚提了一路的心才算放下。
她不许上官景乱动,特意命令他躺下休息,无论是府上的事,还是其它的事,这两日里,都不许他再插手。
到了晚上,她命人亲手熬了调养身体的药,亲自给上官景端来。
见他将药摆在一旁,明显没有打算喝的念头。
“药要趁热喝,我刚刚来时,特意吹过了,温度正好,可以喝了。”
烛光下,男子一袭白衣,半靠在床上,许是因为受了些伤的缘故,他白皙俊美的脸庞多了一抹病态的美。
“只是轻微的内伤,我养几日便可,无需喝药。”
“受伤了就得喝药,喝药才好的快。”
凰瑾晚和他唠叨了好几句,见他丝毫没有喝药的念头。
第817章 将她还给我(1)
她略一眯眼,盯着他猛瞧:“阿景,你该不会是...怕喝药吧?”
闻言,上官景一声嗤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嗯。确实不喜。”
“那我命人给你拿些甜蜜饯?或许是药中放些糖?这样就不苦了。”
凰瑾晚还想再说什么。
男人却是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
“阿景?”
凰瑾晚惊呼,下意识的抱住了他雪白的脖颈。
“今日我受伤,晚儿可是真的心疼我?”
“自然是真的。”
提起今日的事凰瑾晚就来气:“若是早知道你会受伤,我说什么在当时也该阻止母皇让你下去。”
男人低低一笑,抱紧了她:“晚儿当是真心的。”
那种眼里只有他,无论是眼底,还是担忧的神色,全是真心的。
上官景抱着她的力道不由的越来越紧,微微叹了口气。
“这可怎么办才好....”
“什么怎么办才好?你怎么了?”
上官景失笑,望着少女一双晶莹澄澈的双眸:“只是发现,愈发舍不得你了。”
“....什么叫愈发舍不得啊...”
凰瑾瑜自顾自的嘟囔:“难道你以前就舍得过我啊?”
“自然没有。”
“那你快将药喝了,再不喝药马上就凉了。太医说了,这药得趁热喝,效果才好,若是凉了功效就减半了!”
下一刻,断药的手被男人握上。
她的下巴,被男人用手执起。
凰瑾晚小脸有些发红:“你...你....”
上官景轻笑,认真的观察着她羞涩的小模样:“女帝为你选的那些男宠,你不过去看看?”
“我早说过了的,我只要你一个,我是不会要他们的。”
“会变心吗?”
男人依旧在笑。
“当然不会!”
凰瑾晚回答的很是郑重其事:“我对你可是真心的!”
上官景轻抚她娇嫩的脸庞,“喂我喝药。”
“嗯?”
反应过来,凰瑾晚忙把手中端着药的给他递去。
见男人迟迟不动。
她反应过来,正打算开口让人拿蜜饯和糖进来。
上官景饱满的指腹在她圆润的朱唇上摩擦,眸光深了些许:“晚儿的唇,如涂了蜜,比起那些蜜饯来,不知甜了多少倍。”
男人这话说的隐晦,隐隐有提醒的意思,凰瑾晚又不是傻子,当即便听明白了,他这是让自己拿嘴喂他。
多少——
还是有些难以动口的。
凰瑾晚小脸又红了好几分:“你怎么愈发不正经了。”
“晚儿本就是我的妻主,若是对你正经了,我岂不是要失宠了?”
“才不会。”
凰瑾晚喝了一大口药,板着男人的脖颈,主动的将红唇递过去。
唇瓣才碰上男人的唇瓣。
“砰——”
突然,身后的门一大声响动。
呛得她当即——
“咳咳咳——”
满当当的一嘴药水全因为这突如其来受到的惊吓,全吞咽入自己腹中。
凰瑾晚抬头,看向四分五裂的房门,以及从门外进来,一身黑衣,面容生冷,犹如置身冰窖中的绝世男子。
他俊脸紧绷,薄唇紧抿,漆黑的眸子宛若黑夜中的一把利剑,落在她与男人交缠交握的双手与亲昵的相处姿势与身躯上,眼底的冷光,陡然间,又下降了好几个层次。
第818章 将她还给我(2)
凰瑾晚身子下意识的一个哆嗦。
爬上了床,躲在上官景身后。
这...这男人她不是和母皇说了吗,除了他以外,那些男人随便母皇怎么安排,他怎么还在府中!
裴祁连身上还有伤,经过了一天的吹磨,他身上的伤口早已凝固不再流血了,但是那一身黑衣上面沾染的血迹,若是不细看许是看不下清,但是迎着烛光,凰瑾晚却是看的清清楚楚,黑衣掺杂着血色,使得那一身黑袍颜色更加的浓重。
凰瑾晚是真的被吓到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记恨她白日里的仇,来找她杀人灭口的吧?
裴祁连不发一言的上前,他身躯笔直高大,俊瘦出尘。
朝着床上的二人走去,每走一步,脚下如灌了沉铅一般,光是迈动一步,便消耗了他此生所有的力气。
终于,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走到床沿,他手有着颤抖的朝着凰瑾晚伸出。
凰瑾晚:“....”
上官景将受了惊吓的小人护在身后,顺着男人白皙的大手,他抬眸看去,眼底有着浓浓的讽刺笑意:“你还以为,这里是大祁,你的地盘吗?”
“将她还给我。”
一句话,沙哑,隐晦,配上男子眸子里的猩红,若是有泪,想必从他眼角滑下来的,必定会是两行血泪。
“晚儿是人,有自己的想法,愿不愿意与你走,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
男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霸道不容拒绝的语气,这又让凰瑾晚想起今日比武时,他一掌将那蓝袍男子给打死,残忍的毫不留情。
“出去!”
她沉声。
“我的话不说第二遍,这里乃是六皇女府,我的府邸。你不过是我的男宠!”
说到男宠两个字,凰瑾瑜嫌弃的皱起眉头,他才不是她的男宠,她本来就没有同意让她进府,是母皇自己擅自同意的。
她见男人站着不动,黑眸灼灼,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仿佛她不将手交给他,他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见他这副模样,凰瑾瑜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你走不走!”
见男人依旧不动,她不仅咬紧了牙关:“锦朝!”
矫健的身影从高处掠下。
凰瑾瑜看了眼戴面具的男人:“将他给我赶出去!”
“是。”
原以为,眼前的男人,武功也不低。
今夜前来,他摆明就是来找事的。
锦朝出手伤他,他必定会反击。
可她想多了。
锦朝或许也没有想到他会站在那,任由他出手。
以至于,他出了九成的内力,只因为怕不是他的对手,不敢保留余地。
当那足足有九成的内力打在他身上。
男人高大的身躯忽然踉跄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大口血喷出,然后猛地跪在了地上。
即便是跪在地上,他脊背依旧挺的笔直,黑眸灼然,死死的盯着凰瑾晚。
“跟...跟我回去...晚...晚儿....”
“你想清楚,确定要她同你一起回去吗?”
这时,上官景开了口。
他沉吟看了男人片刻,忽然启唇。
回应他的,是裴祁连无尽的沉默与痛苦。
就连他伸出的那只手,也忽然黯然无力的垂了下去。
第819章 玉儿,六皇女你可心动?
后来,一连几日,凰瑾晚都没有见到过这个男人。
虽然母皇的擅自做主,将他留下,她心里有些小小的不满意。
但是这接连几日,他的不出现,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她又觉得心情极好。
虽说,那晚上的事,她心存疑虑,也曾怀疑过,她和他是不是以前见过,可若真是以前见过,她对他又怎么会没有半点相识的感觉,反倒是讨厌极了他?
许是怕她想多,上官景温柔的与她解释,说她身份尊贵,自打上次跌入水中,想不起来一些事情。一些人,便打着这样的主意,想吸引她的注意,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她未来的身份,足以使蝶凰国的众多男子红了眼。
...
这两日,凰君灵倒是往她这跑的极为勤快。
不是给她送些滋补身体的好东西,就是送美人。
碍于凰君灵她温善大度,与她说起话来,也颇有长姐风范,再加上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凰瑾晚就将她送的吃的东西收了,美人则推辞了。
今日她又来了。
而且还带了一个人过来。
男子一袭翠罗长衫,肌肤白皙胜雪。
样貌如六月的温泉,凰瑾晚也不知脑海里为何会冒出这么一句形容来。
六月,正是炎热的夏季。
唯有清澈的湖面上,波光潋滟,溪水清澈。眼前的男子给人的感觉,便如那清澈的湖水一般,干净,透明。
哪怕他与前些日子里,她所见到的那些娇弱的男子等同无二,但是他的柔弱下意识的让人生出一股保护的欲望。
哪怕有上官景这等美貌难求的男子摆在当年,眼前的男子的姿容依旧是出众的。
“六皇妹应该只听说过玉儿的名字,还不曾见过他。他便是二品礼部尚书司徒雯司徒大人的长子,司徒玉。”
经凰君灵这么一说,凰瑾晚似乎明了了。
“司徒玉?”
凰瑾晚忽然一声嗤笑,意味不明,目光在二人身上辗转反侧。那其中意味,已是十分的明显。
凰君灵毫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前来六皇妹这时,正好遇到玉儿,想着母皇已将玉儿赐婚于你,六皇妹还没有见过他,便借着这个机会,顺道带来与你瞧瞧。”
司徒玉几分羞然的低下头去:“我...我早便听说了六皇女的名讳,一直无缘见到,今日难得有幸....”
凰君灵微微一笑:“玉儿,六皇女你可心动?”
司徒玉咬紧了下唇,“自...自然是心动的,六皇女貌美逼人,身份尊贵,乃是我高攀了六皇女...唯恐六...六皇女嫌弃玉儿....”
司徒玉这番话说的小心翼翼,若是细听,凰瑾晚分明能从中听出一股不寻常的意味。
那便是——
这些话,是有人教他那么说的。
是真的害怕,还是假装的害怕与磕磕绊绊,光是一听便能听得出来。
她笑了笑,即便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也未曾见她有丝毫的动心与留情面:“放眼蝶凰,谁不知我只心仪我家阿景,至于外面的那些男子,任凭你长得再好看,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浮云一片,司徒小公子又何必和我再说这样的虚话。”
第820章 要怪只能怪六皇妹的府上,藏了一个比仙子还要美貌的男人
大概是没有想到凰瑾晚的话会那么直白,甚至是不留情面。
司徒玉虽为男子,但是毕竟是官家出身,身份也不算低下,其母亲又是蝶凰重权在握的二品尚书,深得女帝看重。
京城中,对他表露爱慕之意,想要迎娶他回去为夫的世家女子,也不在少数。
可谓说,他无论走到哪,都是被京城一众女子,争相簇拥的尤物。
司徒玉低下头去,眼眶微微红。
凰君灵看到了,也仅是温柔的笑了笑:“六皇妹说话向来如此,玉儿不要放在心上。要怪只能怪六皇妹的府上,藏了一个比仙子还要美貌的男人,也难怪不会对你怜香惜玉了。”
“玉儿自知姿色比不上贵君出众,六皇女放心,待它日后,玉儿嫁入府中,定当老实本分,绝不做逾越之举。”
“阿景伤可好了些?”
听她如此亲昵的称呼,凰瑾晚眯了眯眼:“几日静养,已好的差不多了。”
“如此正好,我此番前来,是打算约六皇妹你一同前去游湖。”
看了眼她无动于衷的神色,凰君灵微微一笑:“六月的仙女湖自置云雾之中,海面上的雾气可自行凝聚为林,为山,为人间仙境,美不胜收。六皇妹有许多事情都已记不得了,京城中远近闻名的仙女湖,你可以定要亲自的去看一看,毕竟六月已快过去,过了六月之后,你就只能再等明年了。”
“况且——”
她笑了笑:“阿景身子才痊愈,这些时日,他一直在静养,他此人最是消停不得,怕早是闷坏了吧。”
“既然大皇姐都这么说了,即便是为了阿景,我也该答应了大皇姐。”
“月奴。”
“六皇女。”
“你去告知阿景一声,让他准备一下,就说我要带着他同大皇姐一起去仙女湖游湖。”
“是。”
司徒玉姿色出众,可惜,在眼里心里只有上官景的凰瑾晚面前,他的美貌,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凰君灵似乎也有所察觉,稍稍往前走了一步。
“不知六皇妹可愿听大皇姐的一句劝?”
凰瑾晚似笑非笑:“大皇姐请说。”
凰君灵看了眼司徒玉低下去的头颅,“羽儿乃是司徒大人最珍爱的儿子,自小百般疼爱,从不舍得其受了丝毫的委屈。如今自愿恳求母皇,将玉儿赐婚于你,也不过是因为六皇妹你身份尊贵,又为蝶凰的太皇女,未来母皇皇位的继承人。”
如司徒玉这一拨的,嫁给了她,数年后,她登基,他便是至少是二品以上的贵君。
“司徒大人跟了母皇多年,甚至在母皇还未登基时,司徒大人便只忠心于母皇,若是被司徒大人得知,六皇妹你如此冷落她的儿子....”
凰瑾晚同样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大皇姐这话的意思,可是让我对他稍微好一些,哪怕是逢场作戏,只要过了司徒雯的那一关便刻可以?”
凰君灵忽然就笑了:“六皇妹果然聪明。”
凰瑾晚薄唇一勾。
她是从醒来后忘记了许多事情,但是并不代表她傻。
第821章 他是凰瑾晚的贵君,不是她的....
皇家争斗她早便知道,她的几个皇子与皇兄更是狼子野心,这些也无需外人提醒。
从方才,这司徒玉的一举一动,就连他看待凰君灵的眼神,那眼底,都深藏着仰慕和深深的爱意。
这样一个心有她人的男子,留在她的身边,怕是她的隐患。
同样,倒成了凰君灵的左膀右臂了。
听她一口一个玉儿,叫的比她还要亲昵,若说他们二人之间没有什么私情,她自己都不相信。
她这个大皇姐,温尔儒雅,温婉大度,博学多才,头脑睿智。
待谁都十分的温柔和煦,其实亲昵的称呼也并非只对司徒玉一人,除了她的阿景,还有许多个。
不过,有时候那过于亲密的称呼,还是能被人一眼看的出来。
至少,凰瑾晚看出来了。
...
她与上官景日日都能见到。
他受伤后,她更是与他住在了一个房间里,夜里,她躺在他的怀里睡,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睡的总是过分的安稳。
男人的美,是她毋庸置疑的。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淡雅的湛蓝色长袍,褪去那一身的白色,这还是凰瑾晚自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穿白色以外的衣服。
就如一件完美的毫无瑕疵的艺术品,你永远也看不够它。
有朝一日,这件完美的艺术品突然间又大放光彩,让你的目光再也移不开。
浅薄的粉唇上面时而噙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
凰君灵神情恍惚,望着男人走来,那温润的笑意在他嘴角,这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有他笑的那么好看的男人了。
直到看到凰瑾晚高兴的迎上去,她才回过神来,勉强站稳脚跟,就连她即将快要迈出的一只脚,也急忙收了回来。
至少现在,不是她的....
“阿景的伤,可好些了?”
之前他被打伤后,她自是心疼的,甚至比凰瑾晚都心疼,但是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就连她母皇也在,她终究是不敢迈出那一步。
回去后,也命人送了不少的补品过来,只不过最后都被凰瑾晚给回绝了。
回绝的话,如她的身份,一样令人讨厌。
她是蝶凰身份尊贵的太皇女,想要什么没有,上好的补品,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是了。
她的身份比她还要尊贵,能拿出手的东西,自然也会比她好上百倍,千倍!
“多谢大皇女关心,也多亏了晚儿这几日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的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凰瑾晚看了他一眼,哪怕明知他回凰君灵的话只是出于客套,并没有其它的意思,但是她莫名的就是心里不舒服。
“不是说,要去游湖吗?”
看出她的反常,上官景动作温柔的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温和的眸中含有宠溺。
这样的笑,是在面对她时所没有的。
乃是他发自内心的笑。
凰君灵长袖下的粉拳不由握紧了几分,随后温声开口:“时候不早了,既然六皇妹无异议,那就启程吧。”
第822章 只要我不将阿景送人,那这辈子,我都不会后悔
真到了启程,关于怎么坐,又犯了难。
上官景身为她的皇夫,理应是共做一辆马车的。
可凰君灵毕竟又带了一个司徒玉,要知道,司徒玉也是她名义上的快要迎娶的男夫。
只不过还没有迎娶,就得避嫌。
除了她避嫌以外,凰君灵就更得避嫌。
之前来时,她们来的那条路没有多少人,所以他们共乘了一辆马车。
可是若是去游仙女湖,那必定将会有不少的人在那,若是被人看到司徒玉从她的马车上下来,这悠悠众口,怕是无法堵上。
司徒玉的名声,只怕也会受损。
若是让凰君灵和上官景坐在一辆马车,凰瑾晚更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于是,二人皆是各退一步。
凰瑾晚和凰君灵同乘一辆马车,他们二人则是共坐一辆。
“前几日母皇为六皇妹你比武招亲的那个男人,倒是不错,不知六皇妹你与他怎么样了?”
马车上,凰君灵看似无心一问。
却是问的凰瑾晚眉头蹙起:“我对他不喜欢的程度,当天大皇姐你想必就看出来了。”
凰君灵失声笑了出来:“嗯,确实看了出来。六皇妹你怀有貌美倾城的阿景,难得不会对那等尤物变心。六皇妹许是不知,你二皇姐,自打那日见了那个男人之后,可是魂不守舍,日日夜夜都惦记着她呢。”
“是吗?”
凰瑾晚挑了挑眉:“既然如此,若是二皇姐喜欢,那就麻烦大皇姐帮我传个话,等哪日她来我府上,我便将那男宠送给她。”
“将这么美的一个男人送给你二皇姐,六皇妹你就不后悔?”
凰瑾晚对此嗤之以鼻:“不过是个男人罢了,反正我有不喜,既然二皇姐喜欢,为何我不直接做个顺水人情,将这男人送给她,也能从他那,落得一个好不是吗?”
凰君灵轻声一笑:“确实。待此次回去,我会与她说了这件事,相信你二皇姐知你如此慷慨大度,一定会高兴的。”
“只不过....”
眼底的异光消逝的飞快,凰君灵笑的不动声色:“六皇妹你以后可别后悔。”
“只要我不将阿景送人,那这辈子,我都不会后悔。”
...
相比较她们这辆马车上的相处和煦。
另外一辆马车,倒是显得有些沉寂了。
“六皇女对贵君可真好。”
马车往前行驶了很长时间,才听到司徒玉声音小小的开口。
对此,上官景轻摇手中折扇,闭目养神,过了片刻,才见他将双眸睁开,俊逸的脸庞挂着一抹浅雅的温笑:“既知她对我好,一些不该存的心心思,小公子你最好也别起。”
司徒玉:“...”
许是没有想到他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只见他抿了抿唇:“贵君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过几日我便要嫁入六皇女府,与贵君你一同伺候六皇女了...”
“恭喜。”
司徒玉:“....”
抿紧唇瓣,他口中的恭喜...明显多了讽刺与不怀好意。
....
到了仙女湖。
凰瑾晚在月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刚一下马车,她便走向紧跟在身后同停下的那辆马车。
上官景先从上面下来。
第823章 六皇女,玉儿献丑了
凰瑾晚伸出一只手去接他。
清隽的男子温柔一笑,将手搭在她的掌心。
凰瑾晚满心满眼里,只有眼前这一个男人,就连马车上,还有一位娇弱的男子,以至于她都给忘记了。
还是由上官景压低声音在她耳畔提醒,她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大情愿的又伸出手,去接马车上的司徒玉。
司徒玉眼眶发红,看样子是在里面才哭过。
粉嫩的唇瓣咬的死死的,有些颤巍巍的把手交到她的掌心。
“怎么了?”
看到这样子的司徒玉,出于本能,凰瑾晚是要问上一问,适当的关心一下的。
在她的这句话音落下,又看到司徒玉蒲扇的睫毛,似乎颤了数下,小心翼翼中又带了某些害怕,看向她身后的男人,很快又忙将头垂下,倔强的咬着下唇:“多...多谢六皇女关心,玉...玉儿无事。”
凰瑾晚全当他是真的没事,就跟看不到他眼眶上的红一样,很快松开他的手,冷冷淡淡:“没事就好,受了什么委屈记得和我说。”
“六皇女,我....”“这仙女湖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美轮美奂。”
司徒玉才刚一张嘴,凰瑾晚便转移了视线,看向被万人簇拥着的仙女湖。
仙女湖不小,相反,却很大,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满是雾气的湖面上,无数的宫殿与山脉,还有各种世外桃源,以及那深陷桃园中的男女老少,若非是事先知道这仙女湖的不同之处,凰瑾晚都快以为,那湖面上的人,都是真的了。
尤其是当看到,有一艘小船,穿过那围在一起的人群,许是外者的闯入,那些人群一下子如雾气散开,很快,待那小船过去,再次凝聚为方才聚在一起的模样。
这时,凰君灵向她走来:“六皇妹,上船吧。”
“嗯。”
凰瑾晚点了点头,跟着凰君灵,上了停靠在岸边的一艘华丽宽敞的船只。
他们几人上去后,船只慢慢由着船夫开始朝湖中心划行。
“既是游湖,只赏湖哪里能行,听说司徒小公子弹的一手好琴,不如就应了这个景,弹于你未来的妻主听。”
司徒玉脸红红的站了起来,走到船的中央,那上面赫然摆放着一只通体玉白色的琴。
乃为贵族有身份的女子特意准备的,为的便是在这仙女湖的船只上,增加些情趣。
司徒玉确实是弹了一手好琴,就连凰瑾晚这种不懂琴的,也知司徒玉的琴音在耳边如泉水回响,好听至极。
不仅船里安静,就连船外,那些与她们的船只路过的一些世家女子,许也是因为听到了司徒玉的琴音,纷纷驻足回首。
一曲落下,司徒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朝着凰瑾晚俯身:“六皇女,玉儿献丑了。”
二品礼部司徒尚书,司徒雯的长子。
这司徒玉,无论是样貌,还是琴技上面,皆是属于上等,也难为他是尚书之子的儿子,在京城中,受那么多京城女子的爱戴。
正在这时——
有一艘船,朝着她们这艘船缓缓的靠近。
第824章 这拓跋慈对司徒玉仰慕已久
待看到那船上的主人时,不仅凰君灵脸色变了变,就连司徒玉,也是一瞬间,脸色白了几分。
上官玉身上的伤才好,凰瑾晚对他格外的关照。
剥了皮的葡萄朝着男人粉嫩的唇递去。
后者则是微微一笑,启唇接下。
“那船上的女子是谁?我还从未见到过大皇姐因见了一个人,会变脸色成这副模样。”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凰君灵失声笑了笑,看了眼那朝着这边靠近的船只:“不瞒六皇妹,她乃是京城首富拓跋殷的女儿,拓跋慈。”
拓跋殷身为京城首富,拓跋家的生意,更是做遍大江南北,虽说在朝中没有什么官职,但是拓跋家的钱财,乃是和母皇的江山联系在一起的。
拓跋殷每年来,都会向母皇进贡一大笔数不清价额的钱财,母皇对她也很是看重。
即便在朝没有官职在身,朝中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对拓跋家,也是分外的敬重,不敢造次。
其次,拓跋殷也也有一儿子,原本母皇是想将拓跋家的小公子许给凰瑾晚做皇夫的,奈何拓跋家的小公子生了一场重病,迟迟不见好转。
拓跋殷更是花重金,不知为这唯一的儿子请了多少的江湖神医,也是迟迟不见好转。
所以母皇才将主意打在了司徒玉的身上。
若只是京城首富倒还算了....
凰君灵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向那船只已经靠近了他们的女人。
偏偏,这拓跋慈对司徒玉仰慕已久。
在此时遇到她——
怕是有些难办了。
“起初听这琴音,我便觉得熟悉,当今世上,除了司徒家的小公子司徒玉以外,我还真不知,有谁能弹出这等天籁之音来。”
船只靠近了,拓跋慈微微一笑,从自己的船只上跳了下来。
上了凰瑾晚的船。
凰君灵她认识。
之前有过交谈,拓跋慈向她点头,算是行了礼了。
凰君灵颔首一笑。
拓跋家深受母皇看重,即便她们是平民身份,见了她也无需行礼,这曾是母皇给她们拓跋家的殊荣。
拓跋慈神情温柔的望着站在那,不知所措的绝美男子。
刚想迈步朝他走过去。
“六皇妹。”
见凰瑾晚犹如当自己不存在,凰君灵不由出声提醒她。
司徒玉现在毕竟是她名义上的男夫,这是铁铮铮的事实,就连京城百姓也都以知晓了
亲眼目睹自己未来的男夫被别的女子调戏成何体统。
“哦。”
专心为男人剥葡萄的凰瑾晚,闻声,接过月奴递来的手帕,随意的擦了擦手,然后才看向,早已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拓跋慈。
拓跋慈看她的目光不善,唇瓣上扬,眼底似乎有着冷意。
“你便是陛下新寻回来的六皇女?司徒小公子未来的妻主?”
看了一眼她身后脸色发白的男人,凰瑾晚侧眸,瞄了眼女人毫不客气质问的语气。
用质问来形容,毫不夸大,因为她从拓跋慈的眼中看到的,除了冷意以外,更多的还是不满和瞧不起。
她微微一笑:“是啊?怎么了?”
第825章 冒犯了六皇女,求六皇女降罪
拓跋慈冷哼一声,双手背于身后:“听说六皇女自幼失踪,近....”“拓跋姑娘,一些虚无缥缈的传闻信不得真,六皇妹一直在我们蝶凰国,从未失踪,只不过是因被人嫉妒其在母皇跟前的受宠程度,推下了湖中,记不得一些事情了。”
凰君灵轻抿一口茶,声线浅凉儒雅,透着丝丝的威胁:“你又说出这等的话来,来混淆六皇妹的记忆,若是被母皇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降罪是小,拓跋家的性命保不保得住,才是真的。
女帝虽看重她们拓跋家,但是一些事情上,若是逾越了....
拓跋慈一惊,继而止住了到了嘴边的话,“多谢大皇女提醒。”
拓跋慈对司徒玉有意,从她到来的那一刻,视线便落在了司徒玉的身上,凰瑾晚便看了出来。
如今,她言语间的讽刺,眉眼里对她的看不起,她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微微一笑,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若非是母皇的命令,我倒也不愿意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更不愿意拆散两个人的姻缘,只不过....”
她笑了笑,薄唇上扬:“即便没有我,拓跋姑娘你,想必也是单相思吧?”
“你——”
说到痛楚,拓跋慈怒的脸色直接大变。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单相思,倾慕司徒家小公子这么多年,却一直痴痴得不到他的回应。
但是她就是喜欢他!
那是司徒玉还小,没有及笄,他的母亲也没有为他寻好要嫁的人家,所以她不急。
也有时间慢慢的取得他的芳心,可是谁知道——
她咬了咬牙,谁知道又从哪冒出来一个六皇女,她才出现多久,就把她心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给抢去了!
竟然还如此出言贬低她心爱的男人。
当她怒视过去,看到她身后,无论是举止还是样貌,明显都高司徒玉一等的貌美男子。
到了嘴边的话,下意识的,就噎在喉咙深处。
是啊——
有一个这么貌美又贤良的皇夫,司徒玉在她眼里,确实不值得一提....
可到底是她爱了这么多年,小心呵护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尤其是当看到,司徒玉紧咬快要出血的唇瓣,她的心中便怒不可遏的积起一肚子的怒火。
“六皇女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瞧不起司徒小公子?”
“拓跋姑娘严重了,世人在我眼中,皆是平等。只不过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拓跋姑娘,总不能强迫着我也去喜欢吧?”
“你——”
“我此次出来,乃是为了赏湖而来,那是拓跋姑娘你,不在自己的船上待着,偏偏到我们这撒野。搅的我就连游湖的心情,都消失了大半。”
“凰瑾晚!”
“放肆!”
凰瑾晚忽然一声低斥。
让人下意识记起,她的身份,乃是蝶凰国的太皇女,未来的女帝继承人,更是这蝶凰国未来的主!
拓跋慈才知道,自己方才因为一时的嫉妒与不甘心,竟然....竟然冒犯了她....
她心有不甘,但终究不甘过于造次的跪了下去:“六皇女息怒,我只是....只是一时间头脑发热,冒犯了六皇女,求六皇女降罪。”
第826章 那个男人被欺凌
见她认错这么快,凰瑾晚心中不由一声冷笑。
果然是聪明。
知道母皇看重她拓跋家,即便对她再不敬,最后又忙主动向她认错,她也不好说什么。
“今日风大,在这湖面上,倒是感觉到了冷。六皇女,我们回去吧。”
“嗯。”
凡事皆以上官景为先。
凰瑾晚握住他的手:“既然怕冷,那咱们就回去吧。”
“她没有去管跪在地上的拓跋慈。
“六皇妹。”
见他们要走,凰君灵不由出声从身后唤住她。
“我知大皇姐想要说什么,自我醒来后,大皇姐对我也颇为照顾,但是我今日赏湖的雅兴,已全被某些人给搅了。况且,阿景旧伤初好,这湖面上也确实累,我也不舍得他感了风寒,若是下次有时间,我会亲自约大皇姐出来的。”
“六皇女!”
司徒玉忽然声音凄楚的跪在她面前,声泪俱下:“可是玉儿哪里做的不够好,惹了六皇女生气。”
“与你无关。今日我没有时间,就由大皇姐送你回去吧。”
在看到司徒玉凄楚的眼底,似乎亮了一瞬,不过那抹光亮转瞬即逝,随即他秀丽的一张脸,又被热泪挂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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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君灵皱着眉头:“六皇妹,玉儿乃是你未过门的皇夫,若是我....”“大皇姐向来洁身自好,温润儒雅,一些事情上,也自知道避嫌,不过是让你帮我送一送未来的皇夫回府,只要大皇姐你心中毫无想法,那别人,便也无法说什么,还是说大皇姐你?”
凰君灵一声轻笑:“六皇妹严重了,玉儿乃是你未过门的皇夫,我对他,自不会抱有什么想法的。”
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听到凰君灵的话后,司徒玉咬紧了唇瓣,瘦弱的娇躯,更是瑟瑟发抖。
没有想法....
....
回了六皇女府。
凰瑾晚刚吩咐月奴下去摆膳,就见一模样慌张的奴才,匆匆向她跑来。
见到她,他忙跪下行礼:“参见六皇女!”
“发生了何事?慌慌张张成这副模样?”
凰瑾晚蹙了蹙眉,淡淡的出声问。
那奴才浑身都颤巍巍的:“是...是六皇女您后院的那些男宠们,闹...闹了起来...”
“哦。”
她神色依旧淡淡,仿佛没有放在心上。
她又没有宠幸他们,即便是闹,也是小打小闹,动动嘴皮子而已,况且,她也懒得管。
再说,她府上那些男人们的事,也该是由阿景管的,但是阿景现在身上的伤才痊愈...
她眯了眯眼,又问了句:“不严重吧?”
那奴才吓得满头大汗:“严...严重...”
若不然,他也不会慌成这样了。
“六...六皇女若是不去,怕是会闹出人命...”
“这么严重?”
凰瑾晚小脸摆了起来,膳食才吩咐下去,还不至于那么快上来。
她看了眼身后:“走吧,先领我去看看。”
“是...是六皇女!”
去一趟回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耽搁不了她陪阿景用膳。
....
“啊——有血...他耳朵里流血了....”
“大家快看啊!”
“流了好多血...拂衣公子,会不会闹出人命啊...”
“是啊是啊,这血蛇不会闹出人命吧...”
第827章 晚儿...晚儿...不要忘了我...不要(1)
后院,凰瑾晚才一赶到,就看到打扮得一群花枝招展的男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后院很大,有至少上千个房间,全是为这些母皇为她挑选的男宠准备的。
在她还没有登基为女帝时,他们都是住在一起的,待它日后做了皇帝,赐封男夫们,也从他们这里面挑选,选些自己喜欢的,至于不喜欢的,就随便打发了。
其实这些男子个个长得貌美倾城,姿容出众。
只不过花花绿绿的让凰瑾晚看的直蹙眉头,想到她心仪的那位,一声素雅简单的白衣锦袍,无需凡物衬托,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也从不会如他们那般,没事找事,吱吱喳喳,闹腾个不停。
他们看热闹看的认真,自是没有察觉到凰瑾晚的到来。
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看去。
凰瑾晚眉头再是狠狠的一蹙。
是他?
前些时日伤了阿景,又大胆夜闯她与阿景房间的那个男人?
说起来,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许是厌烦极了他,他从那夜后,一连几日,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自是乐得消停的,也全当他不存在。
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看到他。
他半匍匐在地,双耳有鲜血源源不断的向外流出,他所处地下,早已被一片殷红的鲜血所染红,看起来触目又惊心。
许是疼的,他半趴在地上,俊逸的一张脸绷的紧紧的,刀削的唇瓣早已被咬的鲜血伤口蔓延。
洁白的额头冷汗密布。
这样的他,本该是狼狈的,却是倔强的咬紧牙关,匍匐在地上,没有喊一声的疼。
他那身染血的衣服还没有换,伤口夹杂着他浑身衣服上的血液,又有新的鲜血从他双耳流出。
男人一张脸,俊逸无双,哪怕这副模样,仍是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狼狈。
他也表现的确实不狼狈,再痛再深的折磨,他似乎都能承受的来,至始至终,咬牙忍着,却没有发出一声闷哼和疼来。
雅文吧
她表现的无动于衷,她旁边的那个奴才,倒是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六皇女来了!你们好大的胆子!见了六皇女都不知道行礼!”
随着他尖啸的开口。
热闹的人群,陡然间静谧无比,他们转过身来,待看到不远处的凰瑾晚时,个个吓得脸色大变,急急忙忙的跪了下去。
“六...六皇女....”
而那匍匐在地,至始至终,没有抬一次头颅与眉眼的男子,在听到她来的声音后,猛地将头抬起,黑眸翻涌,死死的望着她。
这样的眼神...
毫不掩饰,凰瑾晚甚至有些看不清,那眸漆黑的眼底,是何情绪,黑眸翻涌,宛如深海里的波浪,将她席卷进去,跌入万丈深渊。
有一条红色纤细,仅有一个人的手指那么长的小红蛇,从男人满是鲜血的左耳里出来。
蛇身上的红色,不知是他身上的血,还是那蛇本身上的颜色,随着红蛇的出来,她看到男人的左耳里,又涌出大量通斥人双目猩红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