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谁敢参你,朕灭她九族!
牟然想起。
当初,也是在这丞相府的后花园中。
帝王屈身丞相府。
数年来不曾有幸上桌陪客的她,被上官衣命人好一通的收拾打扮,一身的绫罗绸缎,昂贵的首饰戴了满身。
她被官嬷嬷领着来到后花园,看到的便是坐在石凳上俊逸无双的帝王。
记得当时慕容鹤将她的位置靠的裴祁连很近,男人的视线从她的到来,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曾离开。
她一直垂着脑袋不敢说话,就连慕容鹤和他说起越国一事,他有时会接上个一两句,但目光始终不离她。
后来慕容鹤说起与越国合作一事,帝王犹豫。
他见说不动,便又不停的向自己使眼色。
慕容晚还记得,当时她只说了一句。
听说越国冬枣很是好吃。
从那以后,几乎每一年的冬季,慕容晚便能收到从宫里而来的赏赐,三盒冬枣,不过,每每圣旨到了府上,上官衣总会以,这是皇上赏赐他们为由,将冬枣扣下。
至今,慕容晚都不知道越国的冬枣到底是啥味的。
果不其然。
愣神的这个间隙。
慕容鹤暗地里又向她使眼色。
慕容晚假装没有看到,剥了一个甜橘吃。
吃完了甜橘,慕容晚才慢慢启齿:“皇上,父亲也是为了大祁着想,父亲说的没错,四大强国,比起人力来,我们大祁确实弱上一些。只不过...这是皇上与父亲之间的国事,臣妾只是一介后妃,无权干预。”
言罢,她又继续低头剥桔子吃。
男人接过她手上的桔子,给她剥起来。
“娘娘以前在府上的时候就爱吃这些金桔果类,听闻越国的冬枣一年四季,最属冬季最甜,有传言说,一棵冬枣树上,密密麻麻的能结出上万个果实来,冬枣之味,唇齿留香。”
慕容晚舔了舔唇瓣,摆手:“虽然臣妾很想吃越国的冬枣,但是也要听从皇上的意思,皇上万不能因为臣妾就...”“接待越国使臣一事,就交给丞相了。”
闻言,慕容鹤面上一喜,帝王这话的言下意思,就是同意和越国的合作了。
他敛下眼底算计的光芒,恭敬领命:“是,皇上!”
“朕可以给他们粮草,供他们吃度,让他们每年以冬枣来换。”
“是!”
比起粮草,盛产冬枣的越国,这冬枣到处遍布,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慕容晚搅弄着手指,环着帝王的手臂:“皇上,您对臣妾这么好,到时候被朝中那些大臣知道了,又要上奏参臣妾是祸水了。”
男人动作温柔的刮了刮她的俏鼻:“谁敢参你,朕灭她九族!”
“晚儿能得皇上厚爱,乃是她的福气。”
见慕容晚如此受宠,慕容鹤不知有多满意。
早知道慕容晚的话如此管用,早在当初,他就该把慕容晚送进宫去。
要不然,只怕到现在,慕容晚早就是皇后了,他慕容家更是风光无限,哪还有上官家什么事。
“救命!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突然——
一声惊叫声,从后花园传了过来。
听着这声音熟悉,慕容晚当即起身。
一抹瘦小的身影惊慌失色的朝她跑来:“娘娘救命!娘娘救命!”
第32章 柳姑娘的尸体就在里面
“俏玉?”
看到俏玉,慕容晚眉头紧锁。
俏玉一张小脸惨白,浑身颤栗的跪在她面前:“娘娘...有...有死人...有死人...”
慕容鹤脸色难看,刚想训斥,可当看到慕容晚起身后,又不好开口,毕竟这是她的丫鬟,今日不同往日,又有皇上在那压阵。
从俏玉出现的那一刻,慕容鹤便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什么死人?”
“在...在二公子...二公子的雨霖院中。”
“什么?”
慕容鹤一张脸瞬间紧绷,也是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俏玉吓得躲在慕容晚的身后。
慕容晚摆起脸色,佯装严肃:“大晚上的,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哪有什么死人?况且二哥一直洁身自好,住处除了有几个奴才和暖床丫鬟以外,再无其他人。哪里来的死人?”
偏俏玉这时就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愣是看不到慕容晚的脸色:“娘娘,真的有死人,奴婢听那个婢女说,是...是吏部尚书,柳尚书的长女。”
柳尚书的长女柳琉?
柳琉再过三个月就要进宫了,这可是太后看上的女人。
如今却在他丞相府出了事。
慕容鹤脸色难看到极点,“皇上,微臣先处理一下家事,您和瑾妃娘娘先...”“这柳姑娘谁不知道马上就要入宫为妃了?丞相,柳尚书的爱女在你丞相府出了事,可不单单是你自个的家事那么简单了。”
“高公公....”
慕容鹤不敢去看帝王的脸色,只能硬着头皮:“微臣定会查明事情经过,为我丞相府证明清白。”
“既然是证明清白,本宫就与皇上跟着,柳尚书的千金突然死在二哥的别院中,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二哥岂不是背上了这等令人所不齿的罪名?”
说完,慕容晚瞪了眼脚下的俏玉:“要是让本宫知道你在说假,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俏玉吓得身板直抖:“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
一众人赶到雨霖院。
慕容政才沐浴完从里面出来,一袭白衣风流雅致,才沐浴过的他,浑身有着一股沐浴的香味,三千墨发还有些湿,垂在他的脑后,使他看起来,少了战场上的英气,多了一股风流才子的韵味。
慕容鹤首当其冲,脸色紧绷。
“逆子!”
慕容鹤一声咒骂。
无缘无故挨了一通骂,慕容政一头雾水,在看到他身后的裴祁连时,忙俯身行礼:“参见皇上!”
此刻的慕容鹤顾不上那么多,上前一步,声严厉色:“你对柳尚书的千金做了什么?!”
“什么柳尚书的千金?父亲,您在说什么?”
看他神情是真的不知,一点也不像作假。
慕容鹤紧绷着的心降下来一些。
脸色也不似方才那般厉色:“有人看到柳尚书的千金死在了你的雨霖院。”
慕容政神色不变,“谁看到了?”
俏玉颤巍巍的站出来,跪在地上:“丞相问二公子二公子肯定不会承认,奴婢知道柳姑娘的尸体在哪!”
慕容政一双利眸骤地眯起。
俏玉身子虽说在发抖,但丝毫不怕。
皇上和她家主子都在这,她怕个毛啊!
她继续浑身颤栗,小脸惨白的痛哭流涕:“奴婢...奴婢看到柳姑娘了...她...她死的好惨...”她的手一指对面不远处的一口井:“就在那口井里。丞相若是不信,你自己去井边上看,柳姑娘的尸体就在里面。”
第33章 丑恶面前,就要敢于站出来指证恶人
井口上面压着一块大石头。
石头还新,上面有新长的青苔,看样子是才被搬上去的。
趁人不备,慕容鹤瞥了眼慕容政。
慕容政视线和他打了一个正着,刚毅的俊脸不似方才镇定,反倒有了一丝慌乱。
见此,慕容鹤肚子里活像是憋了一口气发泄不出!
这个逆子!
但事情演变到今日,又有皇帝在,他不能徇私,只能咬牙:“来人,去将石头搬开。”
“等等——”
慕容政忽然出声。
慕容晚看向他。
“这口井本是雨霖院的水井,这两日一直散发恶臭,末将本想找人来清理一下,实在是近些时日,京城事物太多,实在是走不开,至于这名婢女说这口井里有柳尚书千金的尸身,此事,末将是真的不知。还望皇上和瑾妃娘娘明察!”
慕容晚点头:“二哥的为人本宫最为清楚,放眼京城闺阁千金,哪一个不对二哥芳心暗许,也不曾见二哥对她们有过半点的动容,又更何况是柳尚书的千金,即便这井里躺着的真的是柳尚书的千金,此事也不能盲目的就定了二哥的罪!皇上你说是吗?”
裴祁连垂眸看她。
颔首。
即便柳尚书的千金真的是慕容政杀的,只要她求情,他便不会动他分毫。
看到皇帝表态,慕容政心中窃喜。
慕容鹤命人去搬石头,不消片许,石头被搬开。
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味从井底散发出来,加之深夜,微风拂面,吹的这股子恶臭味更加浓烈。
慕容晚掩着手帕捂住口鼻。
高盛领命往井里张望。
果然看到一具浑身浮肿腐烂的尸体在上面漂着。
头发蓬散,一身白衣,体态臃肿,早已看不出曾经身姿曼妙玲珑的身段。
很快,柳琉的尸身就被人从井里打捞出来,唯一的身份象征,就是她腰间佩戴着的柳字玉佩,那是柳家人才有的独有玉佩。
“早在数日前,京城便有人议论柳尚书的千金看上一个穷酸书生,因为柳尚书不同意,柳姑娘便与那名书生约好私奔。柳尚书觉得此事有辱门楣,一直不许府上的人提及,就连柳姑娘失踪一事,他也不曾对外大肆宣扬。”
慕容政看了眼那具腐烂不堪的尸体,英俊的眉眼满是嫌弃和憎恶。
“皇上,娘娘,至于柳姑娘的尸身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末将的雨霖院,末将需要时间去调查,希望皇上能给末将时间,末将一定会为自己证明清白。”
“你胡说!慕容政,你分明就是人面兽心,表面正人君子,背地里禽兽不如!”
俏玉愤恨的瞪着他:“柳姑娘就是被你杀死的!我有证人亲眼目睹了你杀害柳姑娘的全部过程!”
慕容晚脸色大变:“闭嘴!”
俏玉委屈:“娘娘,您一直教导奴婢,不许说谎话,丑恶面前,就要敢于站出来指证恶人,恶人一日不出,他便能继续祸害其他人,娘娘,这都是您教奴婢的啊!”
无论慕容晚是使眼色,还是训斥,俏玉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皇上,奴婢有证人!”
将这一主一仆的举止尽收眼底,帝王黝黑的眼眸暗色一闪而过。
有些不明,慕容晚到底要搞什么鬼。
第34章 方才一时着急,他竟然失口承认了?
于他而言,她不过是想保全慕容政,无论这事是否是他做的,只要她不愿,他都不会将慕容政怎么样。
可她与俏玉暗地里的互动,分明就是一伙的。
他敛下眉梢:“将证人带上来!”
“小翠你别怕,皇上来了,他会为你做主的,你快出来。”
俏玉跪在原地,小声的捂着嘴在那唤她。
悲戚的哭声,一阵一阵的抽噎,很快传进众人的耳朵。
尤其是慕容政,当看到出现的人是谁时,英俊的面庞再不似方才那般得意。
俊逸的轮廓逐渐出现了慌张。
“皇上,奴婢家小姐真的是被慕容政活活的给掐死的啊!”
小翠一跪在地上,就哭的泣不成声。
“慕容政他就是一个衣冠禽兽!他贪恋我家小姐的美貌,奈何我家小姐早已芳心暗许,他见我家小姐不从,就在小姐与赵公子私奔的前夜,命人将赵公子残忍杀害,将小姐掳进府上,企图施暴....”
小翠擦着泪,哭的断断续续,嗓音沙哑,她不敢看慕容政,准确的来说是不敢看在场的所有人。
她声线颤抖。
“皇上...我家小姐她抵死不从,慕容政...慕容政他...他竟然....”
“够了!哪里来的贱婢,胡言乱语!我连你家小姐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轻薄她?!皇上,这贱婢信口雌黄,分明就是故意陷害末将,末将....”“慕容政!你胸口上还有我家小姐抓伤的指痕,你敢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让众人看看!”
“你——”
慕容政这次是彻底的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他的胸口,确实有柳琉抓的指痕。
他哪里想到过那个女人会这么利,抵死不从也便算了,还妄想和他同归于尽。
他不过是打了她几巴掌,掐了她的脖子,哪曾想那女人那么弱,不过是打了几下便死了。
见他不说话,慕容鹤也不好开口。
大概是眼下情况,他也知,让她在帝王耳边说话无果。
慕容晚不停的瞅着慕容鹤,随时等着他的指使。
奈何对方就是不看她。
她只能无趣的搅着手指,什么也不说了。
“皇上——”
“脱。”
帝王一字,简短威严。
下意识的让慕容政不敢拒绝,他的手有着颤抖,抚上单薄的衣领,半天没有往下脱。
最后一道黑影在他面前掠下,随即他后背一凉,光洁的胸膛,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
在干净白皙的胸膛上,可见几道抓痕,有深有浅,涂了药,但伤口依旧很新,还有血疤,不是抓痕又是什么?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
慕容鹤气的胸口高低起伏,突然一拳头砸在慕容政的脸上:“逆子!!逆子!!老夫养你这么多年,是让你为国效力的!不是让你做这些禽兽不如的事情的!你要气死为父了,你真是要活活的气死为父啊!”
“父亲!”
慕容政哑口无言,跪在慕容鹤脚下:“父亲,我也是无意的,我....”
无意的意思,就是下意识的承认了?
不仅慕容鹤,慕容政出口之后,就彻底的顿住了。
方才一时着急,他竟然失口承认了?
第35章 朕宠的是慕容晚,不是你慕容家
若是他不承认,有慕容晚在这,说不定他还有翻身的可能,可现在他竟然亲口承认了?
听到他的承认,慕容晚摇头叹气,笨啊,是真笨啊!
原以为还要花费好一顿的口舌,没想到慕容政竟然自己承认了?
俏玉悄悄的给她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慕容晚小嘴一乐,小手在背后给她比了一个小爱心。
俏玉高兴的不得了,小脸潮红,眉目含春。
再次,将她们一主一仆的举动尽收眼中。
裴祁连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脸色也极差。
浑身的冷气崩数散发。
慕容鹤等人感觉到了,帝王动怒,他现在连求情都不敢,只能跪在地上,咬牙切齿:“皇上,都是老臣教子无方,才教出来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来,恳求皇上——”“丞相,二公子现在所犯的,可不仅仅只有一宗罪了,那柳姑娘,在日后也是要进宫为妃的,他霸占皇上的女人,这是公然挑衅皇上,不将皇上放眼眼里,无视帝王威严。光是以此一条,足以定他的死罪!”
慕容鹤握紧拳头,求情的话也就那么几句,现在高盛再一开口,堵的他连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自己的女人不舍得骂不舍得打不舍得凶,她的丫鬟也跟着沾光,不满意了也不敢将她怎么样。
裴祁连只能将心里的火发泄在慕容政身上。
“罢黜慕容政二品镇京大将军官职,收押大理寺!交由兵部尚书暮辞处置!”
慕容政手上兵权五十万,此番罢黜官职,五十万兵权回归朝廷。
慕容政整个人如傻了一般,跪在地上,身形狼狈,面如死灰。
慕容鹤也好不到哪去,皇帝这官职罢的有条有据,是慕容政自己犯了错事被发觉,若是皇帝不在这,他可以将此事遮掩,可偏偏,此事是由皇上亲眼目睹。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奴婢家小姐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小翠感激涕零,连连叩头。
几人中,就数慕容晚最不高兴。
“皇上,臣妾有些头晕,想先回房去休息一会儿。”
裴祁连没作声,手势想要抱她一起回去。
“臣妾想自己回去。”
慕容晚气的跺脚。
帝王一怔,随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不说话慕容晚就当他默认了,尽职尽责的耍着自己的小性子,走到俏玉面前,恶狠狠一瞪她:“你跟本宫一起回去!”
就她这表情,凶恶的语气,光是让人一听,便知道俏玉跟着她回去,没有什么好下场。
果不其然,俏玉和一个傻子似的,乐呵呵的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
目视着她们一主一仆走远,帝王心里嫉妒的火苗蹭蹭蹭的往上涨。
冷眸瞥到跪在地上的慕容鹤。
“丞相妄为大祁一品文官。”
“是,皇上教训的是,是老臣教子无方,都是老臣的错....”“罚俸禄三年,三年内不许踏出京城半步。”
“...是....皇...皇上,既然逆子已被罢了官职,贬为庶民,皇上能否格外开恩,不要把逆子再送到大理寺去...”
大理寺,大祁最为惨恐的狱牢,进去的人九死一生,每日都会经历各种各样惨无人道的刑法!
从皇上下令把他关进大理寺的那一刻,慕容鹤就知道,慕容政这辈子完了,他能不能从大理寺活着出来,都是一个例外。
帝王不语,冰眸深邃:“丞相,朕宠的是慕容晚,不是你慕容家。”
简短冰冷的一句话,让慕容鹤大气不敢再喘一声:“是,老臣明白!老臣知罪!”
第36章 那,奴婢去杀了她灭口?
“娘娘,奴婢表演的还可以吧?”
清兰园。
俏玉才一跟着她进来,就开始邀功。
慕容晚随手拿起一盏茶器丢在地上:“丞相府到处都是上官衣的眼线,演戏就要演全面,再多表演一会儿。”
“好嘞!”
“娘娘不要再打了!啊!奴婢知错了!娘娘!啊——娘娘!救命啊!”
“呜呜呜——娘娘,娘娘不要再打了,奴婢的腿要断了——咔嚓——”
“啊!”
“好痛啊!娘娘!娘娘饶命!!砰——”
“....”
凄厉的惨叫,悲戚的痛哭声,从清兰园里传出,叫响了整整半个时辰。
外面伺候的丫鬟嬷嬷个个胆战心惊,听着里面的动静,想着里面的人被打的如何凄惨。
越听越让她们头皮发麻,以至于后面实在是不敢再听下去,她们跑的远远的。
...
表演的差不多了,俏玉从地上爬起来,脑门上全是汗。
慕容晚震惊的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俏玉咕噜咕噜的全喝了。
在脚下捡了一块她掰断的小木板,啧啧赞叹:“真别说,你这东西掰断还真跟骨头断了的声音一样。”
“娘娘,其实奴婢表演起来可厉害了,就刚刚雨霖院来说,奴婢哭起来声情并茂,没给娘娘您拖后腿吧。”
“本宫在想,你表演的这么激烈,待会出去的时候,你到底是瘸腿还是瘸脚?”
“娘娘,奴婢这样走啊。”
俏玉往前走了两步,一只脚拖着另外一只脚,从她这个角度,她那被拖着的一只脚,当真是像瘸了一般。
不少许,又见她从怀里掏出脂粉,在脸上乱抹,还有一小块红布包着的红印,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慕容晚:“....”
“娘娘,小翠那个丫头您打算怎么处置?”
“即便我肯放过她,父亲和母亲也不会放过她。这丫头被我们收买,要是落在慕容鹤的手上,怕是对我们不利。”
俏玉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那,奴婢去杀了她灭口?”
主子被人残害,身为她的丫鬟,小翠不仅不向柳尚书禀明此事,反倒是在自家主子死后,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爬上慕容政的床。
也多亏了这丫鬟的不知廉耻,要不然,慕容政胸口上的那几道指甲印,她也不能那么明确的指出。
...
慕容府门外。
老远的,俏玉就看到那站在树下四处张望的少女。
她冷冷一笑,走过去,看她的视线充满讽刺:“你可真是要银子不要命,丞相府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在这待着。你害得慕容鹤损失了一个儿子,要是被丞相府的人看到,你觉得自己还有命在吗?”
闻声,小翠欣喜的转过身,看到她手中拿着钱袋,直接一手抢过来:“命重要,银子也重要,这可关系着我以后的荣华富贵。”
小翠打开钱袋,惊喜的数着里面的银子。
光是这一笔不菲的数目,日后的一生,她吃穿用度都不用发愁了。
俏玉一声冷哼:“你就不怕自己没有命花这笔银子?”
第37章 她死了活该!
小翠眯眼看她:“俏玉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帮你陷害二公子,你最后该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
俏玉双臂环胸,睥她:“什么叫陷害慕容政?如果那些事慕容政没有做过,又如何来陷害一说?”
小翠警惕后退,谨慎的看了一眼她身后,见她身后无人,确定只有她一个。
她才放下戒备,只当她是在讽刺自己和二公子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我又不是圣人,再说了,二公子有什么不好的?放眼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千金芳心暗许想要嫁给他,偏偏是小姐不识好歹,她死了活该!”
“不过你放心,我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要不然也不会苟活到现在,我会拿着娘娘给我的这笔银子,去一个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小翠将钱袋小心的装好,转身便走,结果还没走两步,肚子一阵刀拧的疼痛,当即,她额头上便冒出一排细密的冷汗。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疼的在地上翻滚,那一刻,看向俏玉的目光充满狠毒和凄厉。
透过她无声的唇瓣,俏玉看出她的质问。
微微一笑:“像你这种背信弃义,为了利益可以连自己十几年侍奉的主子都能够背叛的贱婢,留下来,也迟早是一个隐患。”
在她面前蹲下身,俏玉替她拢了拢因为疼痛而连凌乱的头发:“京城这么大,你光是逃离京城都要数日时间,慕容家在大祁的势力,早已遍布了京城以外,逃,你能逃到哪里去?只要是慕容家想要抓你,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小翠姑娘,这笔银子,是用来买你的性命的!”
“噗——”
一口黑血向外吐出。
小翠双眸大睁,一阵抽搐,最后彻底失去生机。
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俏玉伸脚踹了踹她,见她确实没什么动静了,才转身离开。
黑漆漆的夜不比白日,阵阵的微风少了往日令人清爽的味道。
许是身后的女人死相恐怖,又是俏玉一人在这一片荒树林解决她。
帅气不过几秒,她加快了步伐,头也不敢回。
以前看画本子的时候,女人惨死,最后都会变成厉鬼来复仇。
这女的最后不会变成鬼来找她报仇吧?
这可是她第一次杀人....
手段生疏,会不会杀人的姿势不对?后面这女的会变成鬼?
“砰——”
突然,她正前方传来一道沉闷的响声。
她眼珠子一瞪,忙躲在旁边的树后。
“那个贱婢就是往这个方向跑的,你们几个分开找,一定将人给活着捉回来!”
“是!!”
夜深人静,月色阴冷。
几抹黑影从她面前一晃过去。
看到那些黑影快速的在眼前消失,俏玉从树后出来,托着下巴,一脸认真的分析。
“还是娘娘更聪明,知道你们会来捉人。”
让她在规定的时间,一定将人给解决掉。
要不然,只怕现在小翠被他们活捉回去,一定会将娘娘给供出来。
看了眼身后,只觉得那阵冷风就跟缠着她一样,她打了个寒噤,提着裙摆加快脚步跑。
第38章 我要去求皇上
“老爷,我听说雨霖院出了事,政儿现在怎么样了?”
雅澜院
看到慕容鹤推门进来,上官衣急忙迎了上去。
听到政儿出事,她赶紧从婳儿的住处回来。
慕容鹤脸色不好看,平日里对这个夫人也算相敬如宾,毕恭毕敬。
他冷着一脸:“怎么样?都是你养的好儿子!连皇上的女人都敢动!他这是公然藐视圣上!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你说的是柳家的那个女儿?”
“怎么,你知道?”
慕容鹤看向她。
上官衣没什么隐瞒:“之前政儿曾和我说过她,隐隐透露要娶她为妻的念头,不过当时被我给拒绝了。那个女人怎么了?”
“她死了!”
慕容鹤冷冷一甩袖袍!
“这个逆子对柳琉施暴不成,反将她掐死丢于雨霖院的井中,尸体被捞出来时,早已腐烂不堪!”
“什么?!”
上官衣大惊,脸色发白:“你的意思是,柳琉的尸体被打捞出来的时候,皇上就在场?”
“若不然呢?!这都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早之前我就让他们收敛收敛!你不听,非要纵着他们!”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上官衣声线都多了哭腔:“老爷,政儿可是您的亲儿子啊,如今他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你以为这事还能和以前一样?这是皇上亲眼所见,加之他杀害的又是柳家的长女!”“是柳琉那个贱人不要脸!是她勾引的政儿!不仅如此,她都快要进宫了,还和别的男人有染,这样的货色....”“那这也隐瞒不了他轻薄皇上女人的事实!”
一句话,堵的上官衣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踉跄的向后退去。
看她这副模样,慕容鹤头疼的闭上眼,慕容政是他的儿子,他比谁都想管他。
可是——
“皇上罢免了他的官职,收了他的兵权,将他收押大理寺,交由暮辞处置!”
大理寺?暮辞?
上官衣直接跌坐在椅子上,七魂仿佛失了六魄。
大理寺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人间地狱。
二品兵部尚书暮辞,冷面无私,但凡是到他手上的犯人,绝对活不过三日,哪怕是皇家人落在他的手中,他也不讲丝毫情面。
“老爷!政儿怎么能去大理寺?落在暮辞的手上,他会死的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
慕容鹤狠狠的咬牙!
“不行,我要去求皇上,我要去求皇上!政儿固然有错,但是错不致死,皇上已经收了他的兵权,为何还要将他置于死地?!慕容晚呢?皇上不是最宠她,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吗?我去找她!我让她去向皇上求情!”
慕容鹤没有拦她。
他身为大祁一品丞相,却教导出这样的儿子来,皇上没有过分的追究他慕容家的过失,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此刻的他,哪敢再开口向皇上求情。
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慕容晚的身上,希望皇上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留政儿一条命在。
第39章 皇上那么疼你
“大姐?”
清兰园
听说慕容婳求见。
慕容晚从里面出来。
看到的就是慕容婳一袭淡雅白衣,面上遮着面纱,削瘦单薄的身段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怜惜。
慕容婳看到她,快步走过去:“三妹!”
她声音多了着急:“我听说二哥出事了!”
慕容晚神色感伤,点点头:“嗯。”
“听说在二哥的院中打捞出柳家长女的尸体?”
“大姐,我也想为二哥开脱,可是雨霖院的种种,都在指向二哥。本来,即便是打捞出尸体又能如何,我一样有法子替二哥周转,哪怕有人指证我也不怕,可谁知....谁知大哥一时着急,竟然亲口承认。大姐,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那...皇上是如何处置二哥的?”
“收了他的兵权,将他关押大理寺,交由暮辞处置。”
哪怕来时已得到了消息,可当听到暮辞的名字,慕容婳面纱下的一张脸,还是白了一下。
“三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慕容晚摇了摇头:“大姐,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担心二哥的安危,二哥可是我们慕容家的一份子,又手握兵权在京城地位举足轻重,更是我们慕容家的顶梁柱,我比谁都不想看到他出事。方才回来,我一直向皇上求情。”
“结果如何?”
慕容婳一把拉住她的手:“三妹,皇上最是宠你,从你今日回府皇上对你言听计从以及种种作为便可看到,你的求情皇上一定会听的。”
“直到现在,我的嘴皮子都快说破了。”
慕容晚叹了一口气:“大姐你也知道,皇上宠我,也不过是一时新鲜,二来也是看在慕容家的面子上。我是后宫的女人,不得干政,却屡次犯戒,因为替二哥求情,皇上没有治我的罪,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而且,皇上现今也不怎么待见我,早早的便休息了,与我也没有一句话说。我怕这个时候再说下去,对我,和慕容家都会不利。”
“那你难道就可以不管你二哥的死活了吗?!”
上官衣咄咄逼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容婳转头看她:“母亲,你怎么来了?”
上官衣拉住慕容婳,看向慕容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指证政儿的人,应该是你从宫里头带回来的那个丫鬟吧?”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晚勾唇一声冷笑,“俏玉生性烂漫,反应迟钝,就是脑子缺一根筋,当初我也是看在她没有那么多的心眼,敢说敢做,才将她留在身边,哪曾想会惹出这样的事端?听母亲这话的意思?二哥生出了这样的事,都是我害得了?”
上官衣被堵的无话。
她当然知道不是她。
今日清兰园发生的所有事她都知道,包括回来后,她将俏玉关在房里打断了她一个腿。
“母亲,此事和三妹无关。二哥出事,三妹比我们都着急,她已经在想办法,向皇上求情了。”
上官衣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晚儿,你不要怪母亲说话难听,你也知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暮辞可是有名的铁面无私,皇家子嗣落在他那都没有好下场,又更何况是你二哥。你向皇上多说点好话,皇上那么疼你,说不定一时心软,就放过你二哥了。”
第40章 慕容晚!你放肆!我可是你母亲!
“即便是一时心软,可二哥犯的罪名也着实不轻,现如今,皇上都不待见我了,我又如何再接着向皇上求情?”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二哥的事你不打算管了?!”
上官衣语调再次变得犀利起来。
“母亲说话这么大声,是想让皇上听到吗?”
上官衣狠狠咬牙:“慕容晚,你别以外我不知道,那指证你二哥的贱婢,就是你从宫里面带回来的丫鬟!”
“哦?”
慕容晚挑眉:“母亲这话的意思,二哥之所以被皇上关进大理寺,是我陷害的了?”
“你——”
“母亲,此事和三妹无关,三妹也在想办法,您——”
“她想什么办法?!慕容晚,没有慕容家,哪有你的今日!现在你入了宫,当了皇上的女人,就可以不将我的话放在眼里了!”
“我警告你!要是你二哥有什么好歹,你休想我再认你这个女儿!”
“母亲!”
慕容婳摆起脸来:“你怎么能这么和三妹说话。三妹,母亲只是一时情急,实在是太担心二哥了,你要相信母亲说这些话也是无意的。其实母亲的心里,还是疼爱你的。”
“疼爱本宫?”
慕容晚冷冷一笑:“因为有母亲的偏爱,所以大姐会这么认为。从小,母亲偏爱的就是你与家中男儿郎,若是偏爱我,我怎么宁愿进宫,明知后宫生活深如泥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可我进宫还是义无反顾。可笑的是,我进宫的目的又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母亲,为了慕容家,为了你们的计划为了你们的谋逆?”
“可笑的是,我对慕容家,对父亲对母亲忠心一片,因为二哥自己犯了错,他的过失全落在我的头上,成了我害得他如此,母亲怎么不反过来想想自己?若是你能好好的教导自己的儿子,从小教给他为人君子的道理,二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上官衣气的浑身发抖,听她一字一句的反驳,哪一句不是在指责她的不是。
“慕容晚,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这个胆子胆敢教训我!”
她陡地将手扬起,就要打她。
慕容晚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在她这一巴掌落下之际,猛地握住她的手腕。
力度紧到让上官衣动不了分毫。
她狠狠的想要这一巴掌落下来。
慕容晚将她用力往后一推。
若不是慕容婳及时在身后扶住她,只怕上官衣能直接摔在地上。
她不敢相信的瞪着慕容晚:“你...你竟然敢推我?”
慕容晚甩了甩手腕,笑:“母亲,皇上说了,日后我,只有他能够打能够欺负,谁若是敢动我,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女儿这不是推你,而是在救你。倘若母亲这一巴掌落下来,整个慕容府,就要完了。”
“你——”
“慕容晚!你放肆!我可是你母亲!”
“依母亲的意思,母亲打自己的女儿,就是天经地义,女儿还手,便是天理不容了?”
“三妹,母亲固然有错,你也不该这样推她,她可是你的母亲啊。”
第41章 朕还不知,何时慕容府,有这么大的架子
慕容婳为难的看着她,二者争执起来,她怕惊扰了里面的帝王,若是被他听到了她们在外的这些谈话,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清兰园够大,从院落到里面的住处,隔着音,若非大声喧哗,根本就听不到。
“母亲,三妹对我们慕容家忠心一片,二哥这事,确实是一个例外,况且还有宸王....”
现在的上官衣哪里听得下她的劝,她只知道,从小被自己欺负到大,让她向东不敢向西,平日里就连和她说一句话都要缩头缩脑,哆嗦半句的小贱人,今日竟然敢推她!
“慕容晚,皇帝宠你,还不是看在慕容家的份上!你以为没有慕容家,会有你慕容晚的今日?!”
经历前世一幕,无论上官衣说再难听的话,此刻落在慕容晚的心中,都激不起半点的波澜。
只见她往前走了一步。
不知为何,看她眉眼带笑,明明使人惊艳明媚的一张小脸,上官衣却莫名的觉得恐惧。
“朕还不知,何时慕容府,有这么大的架子,连朕宠谁,护谁,都需要由旁人操控了。”
男人冰冷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止住慕容晚前行的脚步。
下一刻,她的腰身一紧,被帝王带进怀里,迎着帝王冷漠而又熟悉的气息,恰到好处的,她眼眶红了一圈。
柔柔的语气中布满了委屈:“皇上,母亲只是太担心二哥了,所以才会和臣妾说这些话,你不要惩罚母亲。”
此刻的上官衣吓得哪还说的出话来,“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慕容婳脸色发白:“皇...皇上....”
“皇上,臣妇...臣妇方才....”
“慕容夫人可是觉得慕容政一事,是瑾妃的错?”
“不...不,臣妇...臣妇没有那么认为,臣妇只是一时情急,实在是太担心...太担心政儿...皇上,政儿这么多年,为了大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些年里,他保卫着京城太平,就请皇上看在政儿这么多年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皇上,二哥固然有罪,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二哥也并非是真的想要柳姑娘性命,臣女想替二哥补偿柳尚书,日后便认柳尚书为义父,等他年老时,伺候他颐养天年,以此来偿还二哥犯下的种种罪行。”
“只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饶恕二哥性命。”
慕容婳跪在地上,一番言语知书达理,两行清泪沾湿脸上的面纱,柔弱的语调,光是让人听着都禁不住心中一软。
偏——
除了慕容晚以外的女人,纵使千娇百媚,倾国倾城,裴祁连光是看一眼都觉得不耐,又更何况此刻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都不如慕容晚的一滴眼泪来的珍贵。
“若是朝中所有官员皆是如此,那要朕这个一国之君,还有何用?嗯?”
不平不淡的一句话,让二人的脊背下意识僵硬。
就连哭声也是戛然而止。
“上官衣以下犯上,辱骂瑾妃,掌嘴三十!”
“皇上!!”
“皇上不可!”
慕容晚作势就要下跪求情。
但她怎么可能真的下跪,早知道男人会扶她,所以她只需跪了一下。
奈何,男人并没有扶她。
慕容晚:“....”
第42章 因你,朕忤逆太后多次,岂不是更加不孝?
慕容晚委屈的跪下去,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您要打就打臣妾吧,与母亲无关,是臣妾不孝,惹母亲生气。”
“四十。”
慕容晚:“....”
她张张嘴,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却再不敢求情了。
就连慕容婳,因为慕容晚的一句求情,使得母亲又加了十掌,她泪湿眼眶。
...
跟着皇帝回房。
趁着帝王没回头,慕容晚趴在门口听着外面巴掌声,一巴掌一巴掌打的清脆。
帝王视线迎过来之际,她忙收回脑袋,畏畏缩缩的跟在帝王的后面。
裴祁连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
“在宫里时的利爪去哪了?”
宫里时的她,肆意妄为,横行霸道,欺压嫔妃,就连太后都敢不放在眼里。
对于她的种种恶行,帝王两只眼都睁着,故意纵容她行凶。
不过是出了个宫,柔弱乖巧的任人可以欺负。
慕容晚搅弄着手指,乖乖巧巧的嘟囔:“那不是臣妾母亲嘛,母亲教育女儿凶上几句不很正常嘛。”
况且,她也没让她凶啊,没看到上官衣被她堵的脸色铁青,气的都差点昏厥过去了吗?
她也没觉得自己吃亏啊,为什么落在男人眼里,自己就是被欺负了?
偷偷的瞥着帝王冷硬的俊脸:“皇上,臣妾要是对母亲不好,传出去了会被京城百姓议论,说臣妾不孝顺的。”
帝王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启唇:“因你,朕忤逆太后多次,岂不是更加不孝?”
慕容晚:“....”
陡然想起,一个月前,太后在后宫中大摆宴席,她嫌麻烦,不去,太后命人叫了六次,最后忍无可忍,命人将她绑过去...
皇上知道后,以为太后虐待她,直接就命人将宴会给砸了...
是真的砸了,砸的七零八碎的那种....
后来太后气晕了,后宫中乱作一团,帝王抱着她回锦荣宫,慈祥宫那边太医竭力抢救太后。
她这边,帝王安抚了她一整晚...
...
“皇上你为了给臣妾出气,连臣妾的母亲都打了,现在您解气了吧?”
“嗯。”
“....”
外面的巴掌声还在继续,她与帝王同在房中,却没有丝毫要求情的打算。
慕容晚试探性的去拽帝王的袍子:“皇上,臣妾不为母亲求情,你会不会觉得臣妾恶毒啊?”
“打完了再求。”
拂开他的手,帝王转身去里间。
慕容晚忙提着裙摆腾腾的跟上。
他在帝王的示意下,坐在床上。
男人则俯下身,掀开她的裤腿。
慕容晚吓了一大跳:“皇上你干嘛?”
直到膝盖上落下男人温热的大手,他动作温柔的替自己揉着膝盖。
进宫几日,她被养的很好,别说下跪了,就连吃个饭,还是由人喂到嘴里。
虽说没跪多久,但坚硬的地板,还是硌的她一双娇嫩的膝盖难受。
慕容晚委屈巴巴:“皇上也知道心疼臣妾了,那刚刚为何不扶住臣妾,还让臣妾跪下?”
她语气充满哀怨。
害得她演到这个节骨眼上,只能跪下去。
以往她这眼泪很值钱,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男人准照办。
第43章 帝王横眉冷对,胡说什么!
唯独这次,她又是跪又是哭的,都没见男人松口半句。
慕容晚难受了,眼泪巴巴的瞅着他:“皇上,你是不是对臣妾腻了啊?”
“人家都说,男人得到一个女人后,时间一长就腻了,可是你还没有得到臣妾,这么快就腻了吗?”
帝王眼皮跳跳,横眉冷对:“胡说什么。”
“皇上果然对臣妾腻了,初来时,皇上都不舍得和臣妾大声说话,语气沉上一分便要愧疚好久,可是现在...唔——”
慕容晚瞪大眼。
两个大眼珠子宛若铜陵,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张发大的俊颜。
“你只会让朕越陷越深,如何会腻?”
蜻蜓一吻,让帝王的心激烈跳动,不知使出多大的毅力,才勉强脱离。
裴祁连耳后快速升起一抹红晕。
“皇上,属下查到——”
邱城推门进来。
眼前一幕,让他余下的话卡在嗓子眼。
帝王半跪在少女脚下,清隽冷硬的脸庞不比往日,此刻从他这个角度,看的一清二楚,耳后的那抹余温正在火速蔓延,上升。
慕容晚呆若木鸡,邱城的突然进来不知是解救她,还是在提醒她,方才那一刹那的心动。
她反应过来,四肢僵硬的伸手去摸床上的锦被,然后一点一点把自己连身子,带脑袋的埋在锦被中,严严实实,连个头发丝都不敢露出来。
...
“皇上,十六年前,京城以北确实住了一户人家。”
出了房间,邱城见帝王还在出神。
他尴尬的捂着唇咳嗽了一声。
帝王回神,看向他,恢复以往的冷淡:“说。”
“不过那户人家似乎很是神秘,在生下一名婴儿后,便消失不知所踪了。属下查了很多地方,除了十六年前的那座房子早已破败不堪以外,就连周遭住着的人,都对这对夫妇的存在认知少之又少。”
“皇上,有一句话,属下不知该不该讲。”
“属下在查这件事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娘娘身边的丫鬟俏玉,娘娘似乎也在查这件事。”
闻言,帝王眉头紧锁,骤然想起,她今日的反常。
今日她向他说起慕容府的遭遇,哪怕轻描淡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她离开后,他便命邱城去查。
他惊的不是她的身世,而是,她早就怀疑自己不是丞相府的三小姐?而是被丞相府抱养的?
所以,才会有她今日的反常?
“皇上,属下要不要再查一查俏玉,看是不是....”“无需!”
“皇上?”
“不许查她,此事适可而止!”
“皇上!”
邱城还想再说什么,看着帝王果断离开的背影,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世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偏偏的,他家主子总是与世人说的相反,最是有情帝王家,明明可以查出慕容晚进宫的目的,轻而易举,可皇上偏不愿。
他明知慕容晚背负的是为慕容府谋利,情许他人进宫的目的来接近他,亦还是义无反顾的配合她演戏。
对她背后的一切作为,深知却不点破,知她触角讨厌被人触碰,他便佯装不知。
即便知道慕容晚不是慕容家的亲生女儿又能如何?
慕容晚会背叛慕容家,却不会背叛裴宸。
邱城握紧拳头:“但愿皇上能早日从这份感情抽离出来。”
若不然,皇上与宸王之间的这份较量,就彻底的输了。
第44章 你去找皇上了?!
“你母亲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你们又去哪了?!”
雅澜院
门才打开,当看到上官衣鼻青脸肿的一张时,要不是她身上那身华丽的服饰能够让慕容鹤分辨出,他都快认不出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谁了。
想想平日里高贵优雅的夫人,此刻成为猪态。
他气的牙齿都在打颤,放眼丞相府,谁敢这么对她?
“你去找皇上了?!”
他只知上官衣去求慕容晚,为了政儿,他没有阻拦。
上官衣此刻一张脸都高高的肿起,别说说话,光是喘口气都疼的她好一阵抽搐。
“父亲,您快别说了,女儿先为母亲涂药。”
慕容鹤气不打一处来,突然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茶几上。
“一日间,先是慕容家的长女被皇上下令掌嘴,如今又是你,一日的时间,慕容家的种种丑态,全部被公布于众!”
“慕容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听他话中的指责,上官衣不满的一把将慕容婳推开,忍着脸上的剧痛:“你这是在说我的不是?”
被她打压了这么多年,一时间,慕容鹤有些退怯,但看她这副丑态,昔日的上官家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上官家乃是新秀,而她名姓上官,实则与上官家的关系早就水火不容。
想想惧怕她惧怕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里,守着她一个不曾纳妾,妇人保养的虽好,毕竟早已年过半百。
慕容鹤闭上眼,深出一口气:“我以为你只是去求晚儿,谁让你去找皇上!你自己的儿子犯的什么罪,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这个时候还敢去触皇上的眉头,还是你真的以为,皇上不敢动你?!”
“皇上乃是天子,他想要谁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他这个时候要动我们慕容家,有理有据!你这是明赶着将自己的脑袋递过去让他砍!”
“慕容鹤!”
上官衣一声怒吼。
到底是怕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慕容鹤不说话了。
但是气的高低起伏的胸腔,还是久久难以平息。
“她慕容晚算什么东西?我肯低下头颅去求她,已经算给她面子了!要不是她回府,政儿的事怎么会被公布于众?丞相府今日面临的这一切,都是被她害的?!”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皇上不是宠她吗?我让她去求情怎么了?她慕容晚能有今日,皇上能够如此宠爱她,全仰仗着我们慕容家,没有慕容家,哪有她今日?!”
“你...你这蠢妇,你...你竟然当着晚儿的面说这些话!”
“是,我就是说了,我说的有理有据!事实本就如此!”
“所以,皇上就是因为听到了你的这些话,命人打了你?”
“父亲,您看母亲都这副模样了,就别生她的气了。”剑拔弩张的父亲和母亲,还是她第一次见,慕容婳只能软声细语的劝着他们。
“母亲,您也别太生气了,三妹她是真心为慕容家着想,虽说是一时气愤顶撞了您。但是后来皇上说要打您的时候,她都跪下向皇上求情了,还不能看出三妹对母亲的孝心一片吗。”
第45章 只要宸王出马,一定能保住你二哥!
上官衣的心性,一直以来,慕容鹤心知肚明,只认自己的理,旁人的理无论对错,一概不认。
“上官衣,你若想我们慕容府不被连累,今日起,就好好的待在雅澜院好好反省!”
“你要禁足我?!慕容鹤,你居然为了慕容晚那个贱人要禁足我!”
“如果没有慕容晚,慕容府早就完了!你真以为你几个儿子私下做的那点好事皇上都不知道是吗?!”
慕容鹤双眸发红,隐隐有血丝要爆出。
这样的慕容鹤,上官衣也是第一次见,一时间,竟也被恐吓住了。
“那指证政儿丫鬟也早已被人灭了口,由此种种,可见皇上早就对我们慕容家心生不满,这些年里,要不是有慕容晚,你以为他会这么多年不动我们慕容家分毫吗?!上一任巡抚,府丞,将军,他们哪一个不是朝廷重臣,为大祁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结果还不是因为屡次犯错,欺压百姓霸占良女而被流放处于极刑?满门抄斩又有几个能够幸免?!”
“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再这么闹下去,慕容家迟早毁在你的手上!你这分明就是嫌皇上对我们慕容家处置的太轻!”
上官衣哪曾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
她动了动唇,脸上的疼痛仿佛间像是感觉不到了,麻木的瞪着他:“那政儿呢?其它的我不管,我只要我的政儿,我不允许我的政儿死!他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啊!老爷,那也是你的亲骨肉啊!”
“去求晚儿的时候,你不会和她好好的说?时至今日,她早已和曾经不同,夫人,她和我们是同一战线上的人,她损,我们慕容家便损,你可知道这个道理?!”
“父亲放心,三妹是个识大体的人,即便为了宸王殿下,她也会向皇上求情,放过二哥的。”
说到这,慕容婳看向他:“父亲,三妹这一回宫,怕不知多久才再出宫来,她与宸王殿下怕是很难再见面,况且,三妹最是听宸王的话,若是能让宸王亲自和三妹说,但凡皇上对三妹有那份喜欢在,便抵不住三妹以死相逼的求情。不如....”
“你的意思是?”
“好!就按照婳儿说的办,婳儿不愧是娘最疼爱的女儿!只要宸王出马,一定能保住你二哥!”
闻言,慕容鹤紧绷的神经也是一缓。
“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不过晚儿毕竟已经入了宫,之前她与宸王殿下的那些私事,众所周知,为了避嫌,还是私下让他们见面吧。婳儿,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了。”
“是,父亲。女儿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