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六章 收服周火!
苏阮阮看向那一对有情人,微微一笑。
她对周火说:“周玉同秦朝,是难得的真情!我为何不成全?”
周火不信。
他又问:“他们若是成婚,苏小姐可有要求?”
苏阮阮又是一笑。
她说:“秦朝拥有九爷名下百分之十股份,以后他们小夫妻不愁吃喝,旁的事情我也会为他们操劳,周玉只管当新嫁娘便是。”
周火怔了一下。
他看向苏阮阮的目光,幽深。
从前他只觉得这位苏小姐过分精明,此时才知她至情至性。
周火犹豫。
这时孙静安太太开口:“有阮阮打包票的婚事,周先生还要犹豫?”
她身份尊贵,即便周火天王老子不怕,也是要尊敬她的。
周火请孙静安太太落座。
亲手奉上茶水。
那位李太太才从国外回来,并不知道孙静安太太,她见周火如此恭敬,心中不快。
她道:“什么样的身份,竟然盖得我们李家。”
方才李太太刻薄了周玉,周火亦是恼火。
他嗤笑,将孙静安太太身份轻描淡写说出。
李太太不发一言,拉着儿子就走。
霍大少奶奶叫她,她亦不听。
至此,霍大少奶奶算盘落空。
她看向周火。
周火已经作出决断,他道:“我与孙静安太太还有苏小姐有事情要谈,大少奶奶请回吧!”
霍大少奶奶望向苏阮阮。
她美丽面庞带着不甘笑意,道:“自从苏小姐来了羊城,从未失手过!但日子还长,我不信一个人会永远一帆风顺!”
苏阮阮回敬她:“这话,我亦想同大少奶奶说!”
霍大少奶奶拂袖离去。
闲杂人等离开,周火看看弟弟妹妹,暴喝一句:“还不去泡茶?让孙静安太太干坐着?”
周吉良、周玉兄妹,连忙去了。
孙静安太太气度华贵。
周玉奉上茶水,她喝了一口对周火说:“我认得你。”
周火意外。
孙静安太太笑笑:“六年前,有个跳入冰水救人的英雄,若未记错便是你了!”
周火说确有此事。
他忽然看向孙静安太太。
他失口问:“我记得那人落水,无钱治病,有个贵妇人挺身而出!”
孙静安太太说:“你记性倒不差!那正是我。”
周火未想到,他同孙静安太太有这样的缘分,一时间百感交集。
孙静安太太神情肃然:“当年你年轻气盛,却救人水火,怎么今日反倒变成投机倒把的不良商人了?”
周火汗颜。
他不敢造次,亲自给孙静安太太倒茶。
孙静安太太给他面子。
她喝了茶水,又轻声说:“景衍是我夫家外甥,阮阮身份自不必说,他们来羊城是办正事的,你不可能一无所知!可是这样久了,你还同霍家大少奶奶纠缠一气,当真是糊涂了!”
周火受教。
他静默片刻,又看了看周吉良,说:“我有苦衷!”
周吉良立即表态:“我现在在丈人家里过得快活,家中产业已无指望,还要大哥撑起!”
他轻易放弃,周火反倒惆怅。
孙静安太太趁热打铁,她笑问:“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固执已见?”
周火连忙说不敢。
他向来要面子,此时下不来台,就拿妹妹当枪。
他喝斥周玉:“秦朝认了孙静安太太当干妈,那她也是你干妈,还不快伺候!?以后嫁到人家再耍大小姐的脾气,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周玉见他应允。
先是快活,后来眼睛就红了。
她性子良善,轻声说:“我知大哥做一切,都是为保我们,我不怪大哥。”
周火揉揉她的头发。
他亦是伤感!
吉良结婚了,周玉马上也要结婚……就剩下他孤家寡人!
周玉小声说:“我以后约四姐喝茶!不过大哥不能勉强她,你们有个孩子不愁没有复合机会。”
周火未表态,淡淡一笑。
第一千六十七章 薄总又翻出旧账吃醋
孙静安太太收服了周火。
她趁热打铁,提出要带秦朝去北边周家提亲。
周家兄妹几个,自然随行。
周火虽对秦朝还有些成见,但他被孙静安太太感化,再不敢翻出风浪。
当晚,孙静安太太回了薄宅过夜。
她身份尊贵,又同薄家走得近。
李婶头一个就待见她。
当晚,煎、炒、爆、烧……整间别墅香气四溢。
薄景衍知晓舅妈过来,亦是早早回来作陪。
孙静安太太将这里细细看过,含笑说:“很是雅致,有阮阮打理家里,景衍是享福的。”
薄景衍睨一眼太太,眼角眉梢都是风流韵味。
苏阮阮略羞涩。
这时,孙静安太太忽然看见玉兰树上挂着的宫灯。
幽暗院落,散着淡淡莹光。
孙静安太太很是喜爱,手托住把玩,道:“这份心思倒是精巧,这棵玉兰也长得不错。”
这下薄景衍的醋坛子可打翻了。
他轻哼一声,告状:“这些都是贺季棠送与阮阮的。”
孙静安太太心中好笑。
她却是一本正经地说:“季棠送了阮阮未送你,所以你不开心了?”
薄景衍:……
姜还是老的辣!
他倒是计较,继续引着孙静安太太浏览宅子……看得差不多时,冰儿过来叫人:“太太,李婶说饭菜好了,请您过去赏光呢!”
孙静安太太头回见她。
冰儿生得秀气又落落大方,孙静安太太很喜欢,便对苏阮阮道:“这小丫头也是有造化的,看着不错。”
苏阮阮便打趣几句。
冰儿面上微红,但乖乖巧巧地跟在苏阮阮身边。
孙静安太太随和,今天又算是小团圆,便让李婶秦朝等人一起坐下吃饭。
那些人先是不敢,后来还是薄景衍开口,他们才落了座。
宾客尽欢。
用完饭,孙静安太太同薄景衍夫妻上楼说体已话。
薄景衍点了支烟,问了B市的情况。
孙静安太太道:“你舅舅勉强能支撑罢了!只是身体一直不大好。”
苏阮阮挨着她,轻声道:“您怎么样?”
孙静安太太轻抚她青丝,轻叹:“少了你在身边,偶尔也会力不从心,好在安然年岁长了些,也能帮衬我一二。”
说到最后,她又说:“我盼着你回去。”
苏阮阮轻嗯一声,算是应承了。
方才提到安然,她就多问一句:“安然现在过得怎么样,有身子了么?”
孙静安太太默了半响。
她道:“安然每次回家虽不说,但我看得出她并不开心!我细问过,只知道姑爷经常在外拍戏通告,很少有时间陪她。”
苏阮阮亦是吃惊。
她道:“安然画漫画,到哪都可以的,为何不在一起?”
因是自己家人,孙静安太太说了实情。
她叹息:“时间久了,我瞧出白慕夜并非真爱安然!他爱的不过是我们孙家的权势罢了。”
她又轻声说:“安然敏感,我猜她大抵也是猜出来。”
苏阮阮听了难过。
孙静安太太怕影响她心情,拍拍她手背:“也不是大事!有谁能保证嫁个安分的就能白头偕老?”
苏阮阮轻轻点头。
可是这件事情,总是压在她心中,好生难过。
第一千六十八章 她例假推迟了
深夜,孙静安太太回房。
苏阮阮铺了信纸,坐在梳妆台前写信。
信是写给安然的。
她写得郑重,信中说羊城形势紧张,她缺少有力助手,盼着安然能来帮她一二。
信写完,苏阮阮反反复复地看,又觉不妥。
薄景衍从书房回来,见她纠结,便拿起信纸看。
看完后他放下,轻轻将妻子拉入怀中。
苏阮阮将脑袋搁在他肩上,低喃:“我为安然难过。”
薄景衍轻抚她的背,安抚她。
他道:“当日我就与你说过,舅舅这样门第的女孩子不会吃多少亏的,感情上倒下再爬起来便是,损失的是白慕夜,若是安然不要他,他上哪儿再去找安然这样单纯家世又好的女孩子?”
薄景衍说着就笑起来:“他脑子不清楚罢了。”
苏阮阮心中好些过。
她问他:“信寄不寄?”
薄景衍徐徐抚莫她的青丝,慢条斯理道:“你若是思念安然,便让她过来小住些日子也好。”
苏阮阮轻嗯一声。
正经事情说完,薄景衍又开始不正经。
抚莫她青丝的手放了力道,苏阮阮被迫踮了脚同他接吻……
薄景衍兴致好得可怕!
苏阮阮被他欺负得低泣,他这才慢条斯理、正正经经地来!
事毕。
苏阮阮侧卧着,她回味方才情事。
她总觉得薄景衍今晚温柔得不可思议……简直是转了性。
“在想什么?”他从后头拥抱她。
苏阮阮自然不肯承认,她含糊几句过去……
昏昏沉沉即将要睡时,她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事情。
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等她睡着,薄景衍英挺面上若有所思——
阮阮例假日子他向来记得,只有提前没有推后的,这次却超过一个月未来。
他猜测她怀孕了。
可是这个小傻瓜,一无所知。
真傻!
他亲了亲,又低声笑骂:“小傻子。”
……
次日,孙静安太太就要跟周家一起去北边。
临行前她对苏阮阮说:“等我回来,要去看看季棠。你舅舅不方便,只能我过去。”
苏阮阮点头。
孙静安太太又压低了声音说:“季棠生病的事情,贺老同老太太还不知晓,你舅舅同我也不敢告诉他们。”
苏阮阮想了想说:“总是要说的!”
孙静安太太点头:“等我从北边回来。”
*
别院。
贺季棠的身子很不好了,自查出心脏方面的病。
三五不时发病,最近更是频繁。
他早该入院休养,准备手术。
但贺季棠却仍留在羊城,拖着手术的日子,沈辞知他在等什么!
此时,贺季棠仍如往常般,在画画。
沈辞在一旁,轻声劝解:“季少,已经找到了心脏源,再说由周子卓亲自手术,万无一失!您……”
贺季棠轻抬了下手。
他说:“不急!”
沈辞急了。
他知季少身子虚透了,不过是强撑着,为的是苏小姐。
那位霍大少奶奶动静不小。
她不但掏空了霍家,炼金厂子的人也慢慢被她收笼。时间久了,才看出她笼络人心比陈喜善强上一二。
沈辞低语:“我知您放不下苏小姐,可是您的身体要紧!”
第一千六十九章 贺季棠:我愿为四妹铺平道路
贺季棠放下手里的笔。
他撩袍坐到梨木的椅子里。
他身上一件皂色长袍,面色白皙,透着一抹虚弱之美。
贺季棠把玩手腕上鸡血石,沉吟片刻才道:“先拖着吧!拖一天是一天,到后面我信阮阮有办法对付。”
沈辞心中难过。
他低语:“昔日我与季少做下大事,何等风光快意,今日却……”
贺季棠怔忡了会儿。
他低头看着那串鸡血石,喃喃道:“是啊,确实快意!可是沈辞……我有了心爱的人就有了牵挂,我过去造下的那些罪恶阮阮很不喜欢,我亦不想她不开心!”
他总归伤心,轻合上眼说:“她想让我自|首,待一切事情平息那我作去罢。”
他又要沈辞离开自己。
沈辞不肯。
贺季棠微笑:“何必!”
他知自己撑不了多久,有些事情要在手术前交代。
贺季棠打开抽屉,从里头取了把精巧钥匙。
他让沈辞跟他去一个地方。
别院曲折。
不知走了多少弯路小道,才到一处隐秘门前。
贺季棠开了密码锁,石门应声而开。
到了里头,又有一座石狮子挡住去路,贺季棠用钥匙打开。
石狮子发出冗闷声响。
缓缓挪开一条小道。
里头,一目了然。
沈辞看得呆住了,只见里面是个约莫1万平米的地下室,堆着一叠叠子的金块,在幽暗中散发低调奢靡的光芒。
就这些黄金,能买下几座城池。
沈辞忘了呼吸,他看着季少缓步走向一堆黄金。
贺季棠捡起一块约莫500克的金砖,低语:“我一身罪孽,换来这些荣华富贵,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不曾拥有,换得干干净净同四妹相遇。”
沈辞越发为他深情感动、难过。
他哽咽着:“季少的才情,苏小姐定然欢喜。”
贺季棠听了,是欢喜的。
他又轻声交待:“若有一天,我不再人世,你将这些交与苏小姐。”
这话,沈辞听了伤感。
他不作答。
贺季棠厉声道:“沈辞,你答应我。”
沈辞终是不忍,哽咽同意。
贺季赏心事落下,心头一松,忽然又绞痛起来。
竟比上次更为剧烈,疼痛不能忍。
他弯腰蹲地,额头尽是冷汗。
可是他口中仍是唤着他的四妹……
“季少!季少!”
沈辞同他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痛哭出声……
*
苏阮阮今日在家。
她眼皮一直跳,心中很是不安。
下晚,她接到一个电话。
是沈辞打来的,沈辞声音急切:“苏小姐,我求您过来看看季少。”
苏阮阮连忙问:“三哥怎么了?”
沈辞悲痛难忍:“季少的病不能拖了,可是他却一意孤行要留在羊城!平日里他最看中苏小姐,我求苏小姐劝一劝他!国外那颗心脏源不日就要拿到,季少现在该飞过去等,而不是在耗尽生命。”
苏阮阮低语:“我马上过来。”
她挂了电话,赶到医院已是夜晚八点。
在路上,她给薄景衍打过电话了,告诉他她去医院。
一下了车,她立即赶到VIP病房。
贺季棠此时已经无事,只是人比较虚弱,靠在床头休息。
苏阮阮敲门进来。
她轻唤一声:“三哥。”
贺季棠抬眼。
他眼前一亮,便是眼角那颗殷红泪痣亦似隐隐跳动,欢欢喜喜。
他微微一笑:“四妹!”
苏阮阮过去。
她帮他削了一只苹果,递给他。
贺季棠身子仍不舒服,他没有胃口。
苏阮阮打量他,月余未见确实清减了许多……一时间亦有些百感交集。
见她眼泛泪光。
贺季棠声音温柔:“阮阮别哭,待会儿薄景衍见了又以为我欺负了你。”
第一千七十章 贺季棠:不想你见我狼狈
苏阮阮听了更难过。
贺季棠见她伤心,很想要握一握她的手。
他想宽慰她,说声四妹我无事。
可是,她心中有人又为人妇,他终是避嫌了。
他淡笑同她说话,谈炼金厂子又谈霍大少奶奶。
他说:“我问不了事,那几万人现在少不了人!四妹,我知那霍大少奶奶现在不能动。”
苏阮阮叫他休息,不要操劳这些。
可是贺季棠怎么歇得下来?
这事情压得他沉沉的,他生怕最后有个不好的结果……他将遗臭万年,那时他的四妹再无脸面对旁人说……他是她的三哥。
贺季棠心中压事,当晚竟然又发一次病。
这次来得凶猛,直接送到抢救室中。
苏阮阮同沈辞在过道里等。
夜凉如水,沈辞将病房中苏阮阮的大衣拿给她,让她披上。
他又请她坐下。
静默良久,沈辞低喃:“季少他很爱重苏小姐。”
苏阮阮未出声。
沈辞又忍不住说:“您对他不公。”
苏阮阮并未拖泥带水,她直接说:“我能给三哥的只有亲情,只有替他侍奉二老,只有好好将慈安的病冶好,抚养他成人。”
沈辞听后,默不作声。
是他,除此之外还能要苏小姐做什么?
多一丝一毫,都是强求!
就在气氛微妙之时,过道响起一阵脚步声,苏阮阮认得这声音,情不自禁望了过去。
果真,是薄景衍。
他应是从工地直接过来,身上还有些尘土。
苏阮阮立即起身迎上前去,她替他拍去灰尘,轻声说:“在抢救!明日我劝三哥去国外,那颗心脏源没几日就能等到。”
薄景衍嗓音沙哑,嗯了一声。
他知晓她心中不好过,轻轻搂了搂她的肩。
一旁的沈辞意外。
他早早看得出,苏小姐很爱干净,可是此时薄景衍身上不甚干净,可是她待他很温柔……一种奇异感觉在沈辞心中升起。
这时薄景衍问他们:“吃饭没有?”
苏阮阮摇头。
他便要替他们张罗,苏阮阮拦住他。
她温柔道:“忙了一天,你坐这里等三哥出来,我去对面餐厅打包几份回来!”
薄景衍喉结动了动。
终是没有开口。
她有身孕的事情,此时实在不适合说出来。
苏阮阮去买饭菜。
薄景衍便坐到长椅上,静默不出声。
沈辞道:“薄总,你心中应当是记恨季少,记恨我的!”
薄景衍抬眼,有些意外的样子。
许久,他才轻声说:“是该记恨!但是我既养育慈安,便要顾全大局报复贺季棠。至于沈先生,我倒是很想将你丢到海里喂鱼。”
沈辞不出声了。
丢海里喂鱼,也确实是薄景衍干得出的事情。
……
半个小时的样子,苏阮阮回来。
三人都有心思,吃得不多。
吃完,又静默地等。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贺季棠才推出来……
面孔苍白,看着很不好。
苏阮阮心痛。
贺季棠清醒过来,他轻拉住她的手,又合上眼:“四妹,别哭!我是罪有应得。”
苏阮阮轻道:“我为三哥手术。”
贺季棠微怔。
片刻,他低语:“不要了!那么狼狈的样子我不想让四妹看见!”
第一千七十一章 怀孕:你要当妈妈了!
苏阮阮瞧出他求生意志浅薄。
她颤着声音道:“三哥,慈安会一直等着你。”
贺季棠怔了一下。
他喃语:“慈安啊……”
苏阮阮轻握住他的手:“三哥多为慈安着想!我同薄景衍再待他好,终是不能取代三哥。”
贺季棠自觉对不住慈安。
苏阮阮又同他说了好些话,贺季棠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他说:“改日,三哥为你再做宫灯!你带回去的那盏,怕是破旧了吧?”
苏阮阮摇头。
她道:“我平日挂着,下雨李婶便收起来,现在还像新的一般。”
贺季棠心里好过。
这时,薄景衍进来。
他舍不得妻子熬夜,对她说:“秦朝过来接你,你回去睡,我在这里陪着贺三哥。”
苏阮阮轻道:“我留下来陪你吧!”
她倒不是舍不得贺季棠,而是让薄景衍在这里陪着委屈他。
薄景衍深深望她一眼。
他倒未拒绝,拿了小毯子给她收拾出一个窝出来,照顾她睡下。
苏阮阮轻揽住他的肩,面红:“你弄得我倒像是病人了。”
薄景衍半弯着身子。
他哑声道:“阮阮在我心中,就是金枝玉叶。”
……
一旁的病人,默默躺下,干了这碗狗粮。
薄景衍并不是落井下石之人,他既和苏阮阮当了夫妻,便十分大度。
当真照顾贺季棠一晚。
天亮时,他惦记着苏阮阮可能怀了身子,起早给她买她最爱吃的小馄饨。
顺手,给贺季棠也买了一份。
回来时,殷肇正给贺季棠检查。
殷肇道:“尽快去国外吧,一颗心脏难得,过了这颗不知道又要等到几时。”
贺季棠淡笑,算是同意了。
殷肇将手插在白大褂内,终是没有多说。
殷家落魄,同贺季棠有很大关系。
他们终究不同以往。
他看见门口的薄景衍,笑笑:“倒不曾见你这样有烟火气的样子。”
薄景衍沉得住气。
作为一个30多年男人,太太怀孕这种事情,那是要在两个情敌面前一鸣惊人的!
他唤苏阮阮吃早餐。
同时,他还对贺季棠亲亲热热:“三哥也吃。”
殷肇同情地看看贺季棠!
呵!
死心吧!
薄景衍这种醋坛子,是不会让你同心上人独处的,上次在B市不就是千里抓奸,管苏阮阮管得很凶。
贺季棠又不是傻子,他怎么感觉不出来?
他坐起来,默默吃早餐。
苏阮阮在窗边的小餐桌吃的,这家的早餐她向来很爱,过去都是秦朝给她买,想不到薄景衍也知道。
她咬了两小口,忽然觉得不对味儿。
她抬眼想问是不是买错了,可是胃部一阵反酸。
难受极了!
她掩住唇,再难忍受地跑到洗手间里……吐了。
薄景衍愣了几秒。
随后他确定她是怀孕了,于是立即过去守护妻子,轻拍她的背很温柔地说:“很难受吗?”
苏阮阮并未想到怀孕一事。
她吐完摆摆手,虚弱地说:“可能昨晚着凉了。”
薄景衍轻轻搂着腰身,声音哑透了:“阮阮,你要当妈妈了。”
第一千七十二章 怀孕:欣喜若狂
苏阮阮眨眨眼睛。
她不敢相信。
她曾经是那样渴望一个孩子,可是自从上次雪天救人以后,她也慢慢说服自己,她命中可能只有小佳人一个孩子。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突然到来。
她捂住唇,眼角湿湿的。
她轻唤一声:“薄景衍,真的吗?”
薄景衍未回答,他只是将她轻轻搂在怀里……
苏阮阮小脸搁在他肩上。
她轻轻咬一口,又问他:“疼吗?”
“疼。”
苏阮阮笑了:“那便是真的。”
她实在高兴但此时三哥还病着,她不好太过喜形于色。
可是转身时,贺季棠竟然下了床。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相拥的两人。
贺季棠面色平静,实则内心激荡。
他的四妹怀孕了。
他吃醋,又觉得这个小生命来得正是时候。
以后,慈安会多个弟弟或者妹妹,没有他这个父亲陪在身边不会太寂寞。
贺季棠微微地笑。
他说:“四妹、景衍,恭喜你们!”
苏阮阮亦浅浅地笑起来。
她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感受着生命的悸动。
因她怀孕,贺季棠便不让她在医院待着,说是药味对孩子不好。
秦朝接走苏阮阮。
临行时,薄景衍柔声说:“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下去。”
苏阮阮轻嗯一声。
她说:“别说太久话,三哥需要休养。”
这话又惹出事来,薄景衍目光幽深注视她……
苏阮阮面红。
等她离开,薄景衍关上门坐到病床边,看着贺季棠。
贺季棠亦注视他。
两个男人互视许久,薄景衍开口:“贺三哥,按我从前的脾气,你对我同阮阮做下这些事情,我是会加倍奉还的!可是舅舅他在意你,阮阮待你也有亲情,还有慈安以后要当我的儿子,所以……我旁的要求没有,只一条,像个男人一样地活着,后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死不是逃避的法子。”
贺季棠静默。
明明,他出身比薄景衍高贵,又年长许多。
可是薄景衍的话让他信服。
他想:约莫是薄景衍像极一个人,那人心怀天下又让他仰望。另外,薄景衍待苏阮阮不似他,他的爱让他无地自容。
贺季棠淡笑。
他道:“景衍,我不舍得死!我要看着慈安治好病,我要看着阮阮生下孩子。”
九个月……他会撑到的。
……
五分钟后,薄景衍下楼。
黑色房车停在住院部楼下,小张看他出来立即给开了车门。
薄景衍上车。
苏阮阮正打电话,他听了片刻猜出是静安舅妈。
片刻,苏阮阮挂了电话。
薄景衍将她揽过来,轻搂在怀中。
苏阮阮同他说话:“静安舅妈说办完周家的事情就过来,大舅舅正在犹豫,毕竟他身份太过特殊。”
薄景衍轻嗯一声。
苏阮阮又忍不住说:“但我觉得静安舅舅是很想过来看一看的。他和三哥感情很好的样子。”
这话叫薄景衍笑了起来。
他说:“想什么呢?”
苏阮阮靠在他肩上,她喃喃问:“薄景衍,我们真的有孩子了么?”
他轻刮她的脸蛋。
随后,一本正经地说:“我每晚出力,有孩子不是正常?”
苏阮阮面红:他不正经。
她又问他同三哥说什么了,薄景衍却不肯说。
第一千七十三章 季少,B市来人了
因为妻子怀孕,薄景衍当天并未上班。
回到家,就宣布喜讯。
李婶高兴极了,一个劲儿地说:“赶紧打电话通知B市那头,先生早盼着孙儿了,还有顾先生顾太太那边……景衍你一个不要忘了。”
薄景衍洗了个澡。
深蓝衬衫,灰色毛料西裤,
面容英挺,看着意气风发。
他握着手机对李婶说:“马上就打!”
李婶搓搓围裙,喜滋滋地去厨房弄补品了。
薄景衍打着电话,一边上楼。
苏阮阮躺在床上休息,大概是因为知道怀孕,整个人都是柔软的。
薄景衍一一报喜。
苏阮阮的母亲顾太太,立即表示要来羊城。
那头,小佳人和小慈安也闹着过来。
苏阮阮听见,她说:“正好我也想他们了,让他们过来吧!”
薄景衍注视她几秒,又同顾太太说了几句。
挂上电话,他坐下对苏阮阮说:“你是想让慈安见见贺三哥,怕他出事?”
苏阮阮掩住他的唇。
她说:“别说不吉利的话。”
薄景衍握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指……正是情生意动时,孙静安打了电话过来。
这老家伙兴致很高的样子。
孙静安说:“这样大的事情要好好庆祝,你舅妈正好也要去那儿,不如我也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薄景衍笑笑,没有戳破。
他心知:来看阮阮是个掩护,舅舅知道贺季棠的病,早担心得不得了,但又碍于身份不方便探望。
现在阮阮怀孕,倒是给他借口掩护。
薄景衍挂了电话。
他是体贴的丈夫,知道太太怀孕情绪脆弱,便越发地温柔起来。
不光喂她喝补品,便是产检亦是从头陪到尾。
深夜她睡觉,他这才挑灯办公。
苏阮阮觉得他太辛苦,劝道:“我才怀孕,身子轻便,实在不需要这样照顾,你忙你自己的事情便罢。”
薄景衍轻捏她的脸蛋。
他哑声道:“虽说有了小佳人,但这一胎又不同!我家阮阮是头回怀身子,自然格外娇贵些。”
丈夫待自己温柔,苏阮阮心中甜蜜。
隔了两日。
孙静安太太从北边回来,孙静安一行人亦从B市赶了过来。
家里头要添孩子,自然是热热闹闹的。
特别是顾太太,还带了个营养师过来,说是陈安安怀孕时用的。
李婶不高兴了。
她提着锅铲:“亲家太太,我敢打饭票将苏小姐和孩子都养得白白胖胖。”
顾太太极会做人。
她轻握李婶的手,故意说:“难道我除了心疼阮阮,就不心疼景衍这个儿子?他亦是我的心肝儿,一样要着人照顾的!现在我就将景衍交给您,您尽管大鱼大肉给他吃着,不让他清减!”
这话,说得李婶心花怒放。
她不住嘴地说:“自然是的!景衍平时爱吃什么我都弄过来给他吃,最近他爱吃驴肉,我也是一大早就去买,吃了血旺血?的。”
这话一说,薄明远睨一眼儿子。
呵!快穿条裤子吧!
吃啥不好,和那周先生学吃什么驴肉!
薄景衍面皮厚厚,他揽着妻子的肩,接收了无数名贵礼品。
光是两位太太送的,就堆成小山。
苏阮阮被幸福环绕着,又被两个小孩儿缠着,心中柔软。
一家人吃了茶,又吃了团圆饭。
孙静安在羊城待不了许久,当天就得乘专机回B市。
入夜。
薄景衍秘密安排了车子,送孙静安夫妻同小慈安去别院。
贺季棠已经出院。
他仍同往日一般看古籍。
只是身子不大好,时不时要轻咳几声,人也清减得不成样子。
孙静安的车到别院门口。
陈二见了,立即蹦着过来,大呼小叫:“季少,B市来人了!”
贺季棠拧眉。
沈辞斥责:“陈二你要改改这一惊一咋的毛病,医生说季少需要休养。”
陈二颇为委屈。
他道:“孙静安先生过来了,我来告诉季少。”
贺季棠手中的笔落了。
墨汁晕染开来……
许久,他才苦涩道:“他来,是为带我回B市,让我接受惩罚的么?”
第一千七十四章 是他,舍下老脸保你
贺季棠才说完。
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孙静安夫妻带着小慈安过来了,小慈安还是孙静安抱着的。
贺季棠愣住。
他未想到,他和孙静安是这样的私人会面。
一时间,百感交集。
“爸爸。”
小慈安许久未见他,想念得很,立即就扑过来用力抱住他。
贺季棠抱住自己骨肉。
他心情复杂。
慈安想念得紧,撒娇着叫了好几遍。
若是平时,贺季棠定然觉得慈安不够刚强,可是如今他彻悟一半,并不计较那许多。
来生很长,他未必能见慈安几次。
他好生抱了抱慈安,又让佣人带他去吃点心。
小慈安舍不得离开他。
贺季棠给了沈辞一个眼色。
沈辞极聪明,他知孙静安的身份不能留留,于是哄了哄小慈安将他带走。
临走时,他带上门。
书房内,只剩下贺季棠同孙静安夫妻。
孙静安太太是女性,再者贺季棠亦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先崩不住了。
轻唤一声:“季棠。”
她总归心疼他,上前将贺季棠轻搂在怀里,痛哭斥责:“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想不开!前些日子你回B市只报喜不报忧,如今老先生老太太亦是不敢让他们知晓!”
她不住地落泪:“你静安哥为你的事情,亦是弹精竭虑!你最知道他的性子的,嘴狠心软,你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不但要将烂摊子收拾出来,他还要想方设法地保住你这条小命。”
孙静安太太实在伤心。
约莫是压抑许久,她不但哭还捶着贺季棠。
虽不那样体面,但贺季棠是触动的。
很多年很多年了,他待孙静安心肠如铁,可是此时他被孙静安太太抱着,又说出这样动情的一番话来,着实不好过。
他的嘴唇微动。
总归艰难!
孙静安心下更不好受,他说太太舒慈:“行了,别哭了!让季棠笑话。”
但是孙静安太太停不下来。
她心疼又恨这个孩子。
孙静安没有法子,只能站到窗边低头点了支烟,缓缓地吸着平复心情。
许久,他才哑声说:“季棠,这些年你与我渐行渐远,我想不是没有原因的!你不肯说谁也撬不开你的嘴,可是正如舒慈所说没有人不在意你。”
他仰了仰头,又道:“你对景衍和阮阮犯下的事儿,死一百次都够了!我拿老脸保下你,现在薄家还为你养儿子!季棠,难道这些还唤不回你的心么?”
贺季棠怔怔的。
往事,如潮水涌来……
那年他仍是年少,他被人欺侮,是孙静安走进他的生命。
他才知,这世上有这样刚强又神采飞扬的男人。
他近乎崇拜他。
脚前脚后,他唤他静安哥……
一直到他没有听完他的求助,登上办公的专机。
那天的天空,对贺季棠来说是灰色的……
可是这些,他如何能告诉孙静安?
说出来,亦会让人觉得他矫情,觉得他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
最终,贺季棠只淡笑一下。
他道:“过去的事,不提了!”
孙静安背影僵直。
好半天,他才轻问:“季棠,此时你还当我是静安哥吗?”
第一千七十五章 父爱子,必谋长久
贺季棠静静注视他。
良久,他才说:“等有一日,我会告诉你。”
这话听着凄凉。
孙静安太太忍不住又要落泪。
贺季棠柔声说:“我现在好好儿的,您别为我哭。”
孙静安太太收拾好情绪。
她叫丈夫亦心平气和,又说:“季棠马上就要出国治病,你让他安安心心的,有事回来再说。”
孙静安缓缓回头。
他目光灼灼看着贺季棠:“季棠,你出去还会回来么?”
贺季棠极淡地笑笑。
他道:“若我想逃,早就出去了,何必等到现在!”
听了这话,孙静安夫妻都默然……
特别是孙静安太太,他们离开上到车,她对丈夫说:“季棠一身罪孽,可是他最大的孽缘却是阮阮,若非有阮阮,怕是早就离开这片土地。”
黑色房车内,光线幽暗。
孙静安点了支烟,他徐徐抽了一口后,对太太说:“舒慈,我怕他跑,但又怕他不知道跑!这种感觉很矛盾!说起来,于公于私我做得都不好。”
舒慈是知道他的。
她未出声,轻轻靠在丈夫肩上。
夫妻当晚,直接回了B市。
……
小慈安留在这里过夜。
天亮,贺季棠便要出国治病,所以这晚对父子来说格外珍贵。
慈安许久未见他,想同他睡觉。
贺季棠却怕自己万一发病,吓着孩子。
他便说:“陪爸爸说话,夜深就自己睡,男孩子要坚强些。”
小慈安虽失望,但还是听话。
他挨着贺季棠,跟他说自己在新学校交的新朋友,说起小佳人还有薄家人。
薄家、顾家人待他都好。
贺季棠始终微笑着听,十分温柔。
小慈安心中高兴:他发现爸爸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爸爸严厉,现在却待他宽容,也不叫他背古书了。
小家伙便软乎乎地靠在爸爸身上。
深夜,慈安熬不住睡着。
贺季棠叫来沈辞。
他说:“将慈安抱过去睡觉吧!明天一早让那边来接。”
沈辞情不自禁说:“让小少爷陪您去国外吧,您去那边一个亲人没有,至少慈安小少爷能……”
贺季棠抬了下手。
沈辞只得将小慈安抱走。
待他回来时,却见贺季棠铺了信纸在写信。
一手漂亮的小楷。
信是写给苏阮阮的,大抵内容是要将慈安转给她当儿子,各类事项详细繁琐。
明明这些苏阮阮早已经熟知,可是贺季棠仍坚持着写一遍。
洋洋洒洒,总共10多页纸。
夜深露重,他不时咳嗽一声。
沈辞递了茶水给他润喉,又道:“季少,您歇歇罢!”
贺季棠喝了口茶,却提笔继续写,他道:“我为慈安所做不多,这些就当是我送他的礼物,待他长大,阮阮定会给他看。”
沈辞听了十分难过。
贺季棠写了厚厚一叠信,又写了一张公文。
证明,日后慈安是薄景衍和苏阮阮的孩子。
盖私章时,贺季棠怔忡片刻。
曾经,他与慈安相依为命,此时他却要将他托付他人。
贺季棠从未认输过,可是此时他知这样的决择对慈安是最好的,慈安还小,还有光明的未来,他同贺季棠这三个字划清界线才好。
思及此,他握住私章在纸上盖下印子。
待油墨干涸,他吩咐沈辞收起来,明早交给苏阮阮。
沈辞小心收好。
他又让贺季棠早早休息,贺季棠却说想独自走一走。
沈辞心中有数,默默退下去。
第一千七十六章 苏小姐,我有些吃醋
沈辞离开,贺季棠披了件衣裳。
他独自来到小院。
他的四妹曾住过的地方。
这里,仍如从前一样,只是她的东西都送走了。
空荡荡的。
贺季棠坐了良久,走出去坐到院中躺椅上。
他闭上眼,想象着昔日四妹坐在上头纳凉的模样……
那日,他唐突了她。
现在想想,有些后悔。
夜,很深了。
他仍在小院内坐着,他有种感觉,这是最后一次了。
*
天亮,贺季贺乘着专机飞往国外。
薄景衍同苏阮阮赶到别院,别院的下人交给她两封信,还有贺慈安。
小慈安知晓爸爸离开,伤心得很。
但是他又记得爸爸不喜欢他哭,就强忍着。
苏阮阮抱他入怀,很心疼小孩子。
别院下人,将房子钥匙交给苏阮阮,他说:“季少说他不知何时才回来,请苏小姐照应着这里。”
苏阮阮同意了。
她同薄景衍带着小慈安回去,等到慈安午睡时,她才打开那两封信。
一封是给她的。
细无巨细地写着慈安的事情。
满满,都是父亲对孩子的爱。
一封算是公文,正式将慈安给他们做儿子。
苏阮阮看了难过,捂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投进薄景衍的怀抱。
薄景衍待她温柔,轻拍她后背安慰:“我们好好抚养慈安成人。”
苏阮阮抱着他的腰,脆弱的模样。
薄景衍摸摸她的小脑袋,低语:“阮阮,我有些吃醋。”
她嗯了一声,带了些鼻音。
他没有表示,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抬眼望他……
薄景衍深情又温柔地注视她。
苏阮阮忽然就羞涩了。
她慢慢将小脸蛋埋在他腰腹间,低声说:“不许吃醋,以后慈安都要叫你爸爸的。”
薄景衍又摸摸她的小脑袋。
他叫她小妈妈……
*
隔了几日,周子卓从国外传来消息。
贺季棠手术成功但出现排斥,一年内,怕是都要留在医院治疗休养。
苏阮阮有些担忧。
她同薄景衍商量过后,还是先将慈安送到B市读书。
再者,YR集团试药阶段,慈安都需要配合。
这些事情忙完,夫妻二人才松了口气。
现在的霍二少奶奶颜菁打来电话,说霍家出事了。
苏阮阮握着手机,轻问:“出什么事了?”
颜小姐心有余悸。
她道:“阮阮你可还曾记得那个乳|娘,就是这阵子回了霍家跟着老爷子的那个。”
苏阮阮自然记得。
颜小姐拍着心口,告诉她:“今天上午,那个乳|娘忽然在霍家阁楼上掉下去,摔死了……我听少霆说摔得七孔流血,场面吓人。”
苏阮阮滞住。
她几乎立即想到是谁做的。
除了霍大少奶奶、柳惜弱,无人敢碰霍老爷子的新婚旧爱。
苏阮阮并未说出。
霍大少奶奶虽可恨,但罪大恶极的是那位霍老爷子……但陈年旧事,又有谁能耐他何?
那头,颜小姐又说:“乳|娘摔死,老爷子悲痛,竟要以姨娘的规格给这位乳|娘办后事。”
苏阮阮淡笑:“看不出他竟颇有情意。”
颜小姐冷笑一声,悄悄儿说:“什么情意!?不过是乳|娘那边的丈夫要将人推给霍家,一次性买断给了一千万,人就算是老爷子的了。”
饶是苏阮阮见多识广,此时亦是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第一千七十七章 霍家秘辛
霍家,哀声戚戚。
霍老爷子为乳|娘风光大办。
全羊城名流,都给霍家面子去吊了纸。
苏阮阮有了身子,本有些忌讳去。
但她却有不得不办之事。
她亲自前去吊纸,出了份子。
给那位不明不白死去的可怜妇人上了香,苏阮阮轻扫四周。
霍老爷子垮起一张老脸。
霍少钧夫妻跪着谢客,外头一些事情则是霍少霆夫妻操办。
苏阮阮暗暗观察,确实大操大办。
到了破灵时,霍老爷子哭声震天,比死了原配瞧着还要伤心!
霍家亲友根本看不起这乳|娘。
这一场戏,分明就为堵住旁人的嘴,自导自演罢了。
苏阮阮同颜小姐站在一处。
她们说起悄悄话。
颜小姐轻声说:“给了男方一千万,这事儿才揭过去。老爷子此时哭的是他花下去的钱财。”
苏阮阮淡笑。
她说:“我看老爷子对那乳|娘倒真有几分不舍。”
颜小姐更压低声音:“乳|娘有手段的,会服侍人。”
苏阮阮掩了下鼻子。
她目光望向霍大少奶奶。
柳惜弱面无表情,像是这里的悲喜与她无关一般,只管烧着纸钱。
她亦不看丈夫。
更对这场荒唐无感。
苏阮阮却知: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心中就越是有事。
苏阮阮暂且压下。
她带着秦朝在霍家四处走了走,不由得就到了乳|娘出事的地方。
那块地儿,虽然经过处理,但和其他地方比仍是显暗。
秦朝轻道:“苏小姐,这儿不吉利,咱们还是走吧!”
苏阮阮却说:“也是个可怜人!生前风流贴补家用,死后被丈夫无情卖与他人。”
秦朝猛啐一口。
他将霍老爷子骂得半死:“那老狗还装模作样的呢!他就不是个东西。”
苏阮阮淡淡一笑。
两人正要离开,身后响起一道柔柔的声音:“苏小姐。”
苏阮阮掉过头。
果真,是她要等的人:霍大少奶奶。
霍大少奶奶本就生得美丽,此时一身素衣更是楚楚动人。
她微微一笑:“苏小姐在霍宅盘恒许久,怕是在等我吧?”
苏阮阮亦不同她绕圈子。
她轻道:“我有些话,想同霍大少奶奶谈谈,不知大少奶奶有没有时间?”
“对苏小姐,我随时都有空的。”
霍大少奶奶请她后院一叙。
秦朝不放心,跟着过去。
到了后院起居,霍大少奶奶让小丫头泡茶。
茶是顶好的雪山顶翠。
苏阮阮浅笑:“真是好茶。”
她正要谈话,霍大少奶奶却说:“我与苏小姐来往许久,苏小姐冰雪聪明,我若与苏小姐说下私隐,难保这话不成为捅向我自己的一把刀。”
苏阮阮垂眸轻笑。
她道:“霍大少奶奶怕我录音?”
霍大少奶奶望住她,随后缓缓喝了口茶,开口:“苏小姐这样问,我倒是放心了。”
秦朝忍不住开口:“我们苏小姐才不屑做这样的事情。”
这话说出,苏阮阮都脸红。
她轻看一眼秦朝,随后对霍大少奶奶道:“我知大少奶奶委屈,但乳|娘亦是死得可怜。这些年过去……大少奶奶何不放下一切,及时止损?”
苏阮阮又说:“霍大哥他是真心爱你!”
这话,大概触到霍大少奶奶的逆鳞。
她笑了起来,笑得冷冷的。
她重复苏阮阮的话:“爱我?苏小姐是说笑吧!”
她仰起头,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他若是爱我,就不会在他那个狗东西的爹奸|污我后,装成什么事情也未发生,他或是爱我,他就不会强求我留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每天见着那老东西让人作呕的脸过生活。”
霍大少奶奶咬牙切齿:“他根本不是男人!”
纵使霍大少奶奶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但她经历可怜。
在这点上,苏阮阮是同情的。
她轻道:“你为何对乳|娘下手?”
霍大少奶奶梨花带雨的容颜一怔。
她笑了,她说:“想不到苏小姐这样直接!不过我亦可告诉苏小姐,是那个贱人对我不尊重!床第间,那个狗杂|种将他奸|污我的事情告诉贱人,贱人大白的天竟然羞辱我……她算什么东西,也能嘲笑我!”
霍大少奶奶银牙死咬。
她冰冷地说:“我自然不让她活着。”
苏阮阮叹息。
霍大少奶奶长久压抑。
此时,她不吐不快:“当年我怀了孽种!我害怕旁人知道偷偷打掉孩子,这些年我与霍少钧假装恩爱,我颤颤惊惊做人,为的就是等到那老东西死的那天!可是,我没有想到陈喜善进门了,人生得丑就是好啊,安全!老爷子不但不霸占她还器重她。而我……却在新婚夜被他奸|污。我何其无辜?”
第一千七十八章 我没有勾引大少爷
苏阮阮听了,心如凉水!
她真心实意道:“我亦不知如何劝你!若是想新生,不如和霍大哥换个地方生活。”
她猜测,这些年来,霍少钧的痛苦并不比霍大少奶奶少。
一个是亲生父亲,一个是挚爱的妻子,中间又夹杂着家族名声。
当中恩怨,外人实难说得清。
苏阮阮若劝一句,都觉得自己凉薄,对不住面前女子。
霍大少奶奶笑了。
她说:“好几次,苏小姐对我手下留情,亦是同情我吧?”
她道:“苏小姐早就猜到,是不是?”
苏阮阮并未否认。
她道:“你几乎吞掉整个霍家,无论离不离开霍大哥,你余生都已经富足,何苦互相折磨,又拿炼金厂子那些可怜人来暖你的血呢?”
霍大少奶奶笑了。
她微扬起下巴,冷然道:“自古以来万骨枯荣,哪个人成功不是踩着旁人尸骨上来的?苏小姐,你就不是么?”
苏阮阮觉得她无药可救。
她坦坦荡荡,说:“大少奶奶若不信,可以去查,我有无错伤一人,有无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
霍大少奶奶不信。
她垂眸浅笑:“我回不了头了!苏小姐,我与霍家的恩怨旁人无法理解。”
她又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爱霍少钧!”
苏阮阮说了些什么,有些模糊。
可是外头,霍少钧透过门缝却见到妻子决绝的面容。
他静静站立着。
听她说那些绝情的话!
——她说这辈子,她都不会爱他!
……
霍少钧猛然捂住自己面孔,心痛如绞,竟是不能承受。
他去了书房。
独自一人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想从前之事。
中午霍宅开饭,佣人来寻。
小丫头进来,见着霍少钧躺着轻唤一声:“大少爷。”
霍少钧含糊应一声。
小丫头说:“开饭了!老爷子在等着大少爷去应酬呢,今儿是姨娘的最后一次大日子。”
霍少钧眼眸拉开一条缝。
他冷声道:“就说我不舒服,让少霆顶着罢。”
小丫头见他脸色不好,以为是病了,于是上前将一旁脱下的大衣替他盖上。
她又细心地整了整。
霍少钧当不知道,准备休息片刻。
下一秒,身上一轻。
小丫头哭了起来:“大少奶奶,我就给大少爷盖件衣裳。”
柳惜弱亦是来找丈夫的。
丈夫莫名回避,她面上过不去,来到书房竟看见这么一幕。
当然,她知晓霍少钧绝不会背叛自己。
但是小丫头不能不罚!
霍大少奶奶打开门,叫陈管事过来。
她指着小丫头厉声道:“先打这个背地勾引主子的丫头几个耳光,结了这个月的工资,让她出宅子。”
陈管事也是懵了。
他试图为小丫头说情:“大少奶奶,或许这是个误会。”
霍少钧坐起身。
他看了眼妻子说:“贞儿没有这个意思,你别多想。”
贞儿眼泪刷地落下。
她跪下来,痛哭流涕哀求:“大少奶奶,我真的没有!求求您让我留下来吧,我自小就在霍家,无处可去啊。”
霍少钧拍拍裤腿,亦说:“你若是不高兴,以后不让她来我们院里就是了!她才多大,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霍大少奶奶笑了。
她看着丈夫:“若我一定要惩罚她呢?少钧,难道我连管家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霍少钧握紧手指。
他看到妻子眸里的冷血。
他撒手不管,霍大少奶奶怒斥:“陈管事,还等什么?”
陈管事心里不忍。
他对贞儿说:“对不住了。”
啪|啪两下,贞儿小脸肿得老高。
霍大少奶奶坐着喝茶,她让陈管事将账目对一对,该给多少就多少。
陈管事无奈得很,一查一算。
他道:“还有五千三百块未结。”
“将钱给她,然后给她半个小时时间收拾行李,立即离开霍宅。”霍大少奶奶摆出当家主母的派头,说:“也算是给旁人一个警醒,在我手底下做事绝对容不下勾引主子的行为。”
陈管事看一眼霍少钧。
见他不表态,只得拉起贞儿说:“走吧!再不走大少奶奶更生气了。”
贞儿哭得可怜。
陈管事硬着心肠将她拖走,一路上都哭得惨烈。
第一千七十九章 我以为,你爱我!
霍少钧仍坐在那儿。
他头更痛了。
他对妻子说:“你何必这样!”
霍大少奶奶添了茶水,她自嘲道:“方才你不是在门外听见了,我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霍少钧瞪着她。
霍大少奶奶犹觉不够,她冷笑:“我早就脏了也不在意你的看法,若是你觉得我不好,那你可以申请离婚。”
她说完,空气凝固住。
霍少钧沉沉开口:“你想我怎么做?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告发他,让你身败名裂?惜弱,当年我要带你走你不肯,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同我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吗?”
霍大少奶奶淡淡喝茶。
她的选择,很明显了。
霍少钧失望。
他起身,轻声说:“惜弱,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爱我!”
他说完便走出去。
那边陈管事打发贞儿离开,没有走大门,从侧门悄悄离开。
霍少钧在那儿等到贞儿。
陈管事一见,连忙给守着地方。
贞儿眼睛鼻子都哭肿了,她见了霍少钧后委屈得不行:“大少爷,您不为我说话!”
霍少钧淡淡开口:“我为你说话,你即使留下来以后日子也不好过!你暂且在外头住一两日,我同少霆说一声,以后你在他那儿做事。”
贞儿开心。
早早听说二少奶奶为人厚道,无人不称赞的。
霍少钧不光为她安排,又另外补偿她10万块。
他说:“大少奶奶打你,是她不对,我替她向你赔不是。”
贞儿又落泪。
她摇头:“我不怪她!大少奶奶是大少爷心爱的人。”
这话,叫霍少钧心酸。
他说:“我对不住她!”
他转身叫陈管事安排车,先送贞儿住到小旅馆里,后面自有人接她。
安排好一切。
陈管事同霍少钧并排走着,他说:“大少爷心肠好,必有好报。”
霍少钧苦涩一笑。
他道:“好报么?我只求一生平安度过。”
陈管事见他消极,一愣。
随即他就想起这几日的秘闻出来,说是老爷子当日霸占过大少奶奶……正是那乳|娘传出来的消息,开始他不信,但是大少爷夫妻如此。
他倒信了几分。
霍少钧一天都不得劲。
一应场面,应付了事。
晚上,他的妻子自觉做得太过,存心想讨好丈夫。
她主动偎了过来,想同他做事。
霍少钧却翻了个身。
他平躺着,淡淡开口:“还是算了!今天没喝药,万一怀了又要打掉。”
霍大少奶奶身子僵住。
她不敢相信丈夫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她颤着唇说:“少钧,你以为我想吗?我的骨肉,我不痛吗?”
霍少钧坐起来。
他本欲走,忽然又问妻子:“惜弱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是不是我杀了他,才能让你解脱?”
柳惜弱回答不出来。
因为她早就不爱他了,她爱上了一个长辈。
霍少钧自然知晓。
他自嘲一笑,说了句:“我去睡书房。”
自此,夫妻俩个关系日渐冷漠,不复从前……甚至是极少同房。
再后来,霍少钧干脆搬到书房居住。
第一千八十章 甜!那你丈夫怎么办?
苏阮阮从霍宅回去。
她正巧撞见贞儿被罚,哭得可怜。
片刻,又见霍少钧追出来,似是许了事情。
苏阮阮冰雪聪明,很快猜出由来。
坐到车上时,她轻叹:“同为女子,霍大少奶奶何必。”
秦朝粗声粗气地说:“她已经黑了良心!苏小姐好心相劝,但我看她是一条道走到黑的。”
苏阮阮未说话。
她只看着车窗外头。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到别墅停车坪上。
苏阮阮才下车,一道纤细身影就跑了过来。
竟是孙安然。
苏阮阮惊喜不已,拉着小姑娘的手细细打量:高了一点,身材更纤细了些,出落得有模有样。
苏阮阮含笑:“我们安然比从前更好看了。”
安然吐了下舌。
她指着桌上一大堆礼物说:“妈说你怀孕了,我给小宝宝准备的。”
苏阮阮很是喜欢。
她浅笑:“自己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还知道准备这些。”
安然背着手,悄悄说:“我给李婶她们都准备啦,还有冰儿也有……”
苏阮阮很开心。
安然年纪虽小,待人接物很好。
她细细看过一遍又拉着安然说话,只闭口不提白慕夜。
她生怕安然伤心。
正说着话,薄景衍回来了。
他亦疼爱安然,拎住小家伙称了称分量,说:“倒不如以前重。”
安然抗议:“我又不是小猪。”
苏阮阮护着安然:“女孩子家最爱美,你当哥哥的要让一让。”
薄景衍将外套脱了,随手一放。
他坐到苏阮阮身边,自然而然地揽她的肩,调笑:“太太说话,我自然要让的。”
苏阮阮睨他一眼。
薄景衍笑笑,起身拍拍安然的小脑袋:“我上楼处理些公事,等会一起吃饭。”
安然挺乖点头。
等薄景衍上楼,她才对苏阮阮说:“景衍哥变了许多,从前他可没有这般平易近人。”
苏阮阮目光往楼上瞧。
她美目中都是柔情。
安然轻道:“阮阮,看着你们这样恩爱,我很高兴。”
苏阮阮轻轻搂住她。
此时没有旁人,安然对她说掏心窝子的话:“从前我以为他忙,所以总没有时间陪我,甚至生日和结婚纪念都是在工作!一直到有天他生日我赶到剧组,才知,他不是忘了……而是选择了旁人一起庆生。”
苏阮阮心疼她。
她并未帮白慕夜找借口,而是让安然选择。
安然年纪虽小却想得清楚。
她淡淡道:“我现在不做决定,我想再看看。”
苏阮阮赞同。
她说:“也给白慕夜时间。”
安然点头。
苏阮阮是医生,不禁问起她私密。
安然很清醒,她喃喃说:“我暂时不会要孩子,万一到最后不在一起,何苦折腾出一个小孩子。”
她这样早熟懂事,苏阮阮心疼。
她带安然上楼,亲自收拾出客房来让她住下,又着实添了好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安然坐在床尾,打趣:“一看就是景衍哥给你买的。”
苏阮阮睨她一眼,道:“我拿出好东西来送你,你不但不感激还戏弄我,这是什么道理。”
安然搂住她腰身,撒娇。
搂着搂着,心中就柔软起来,软乎乎地问:“小朋友多大了?”
苏阮阮坐到她身边。
她带着安然的手,感受小家伙:“才一个月多一点,现在不过是豆子那般大,还没有知觉呢。”
安然面上有着好奇。
她毕竟只是个20出头的小姑娘,并未特别解人事。
她说:“等宝宝出来,我教她画画。”
苏阮阮微微一笑,说好。
安然觉得她温柔,越发粘人……
饭后。
苏阮阮洗完了澡,穿了件真丝睡袍,她跟丈夫道:“我今晚同安然睡。”
才说完,身子就被勾住了。
接着她落在薄景衍的腿上。
他与她靠得很近,鼻梁贴着鼻梁,呼吸都搅在一处。
薄景衍声音都是热热的:“那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