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病才好些,你别闹
秦朝开车。
他一边开车,一边同薄明远唠叨。
“薄总和苏小姐都念着您呢!”
薄明远呵呵一笑:“我自己的孩子我还是知道的,二人世界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哪还想到我这个糟老头子!”
秦朝在后视镜里看看苏阮阮。
他闭嘴了。
苏阮阮轻道:“爸,我同薄景衍都想您。”
薄明远疼爱地说:“爸爸相信你。”
秦朝:……
车子到了别墅。
薄景衍生病、人在楼上休息,李婶正给他熬着姜汤。
看见薄明远过来,李婶打了个招呼就将姜茶端给苏阮阮,让她给送上去。
薄明远还是疼儿子的,爽利地说:“我也上楼看看景衍!”
结果上楼一看。
好家伙,穿着居家服坐沙发上看报纸呢!
薄明远将小佳人往他身边一丢:“你闺女。”
小佳人挨在薄景衍身边,小手摸摸他的头:“阮阮说爸爸病了。”
薄景衍将小家伙抱到腰上。
用力亲了亲。
再仔细看,小佳人越来越像苏阮阮小时候……有模有样了。
薄景衍同小佳人说话。
薄明远就细细看儿子:确实是生病了。
嘴唇干涩,面色无华。
薄明远摸出支烟来,并未点,笑骂儿子:“让你逞能的,看,病了吧!”
他下楼,摸了两根手臂粗的人参上来。
他说:“你舅舅托我捎给你的!”
薄景衍看看那山参,再看看苏阮阮。
他轻轻一笑:“我大概用不着这个,不信你问阮阮。”
苏阮阮又羞又气。
长辈在,她又不好发作。
薄明远毕竟过来人,闻出门道来。
他心中暗骂一声:穿件衣服吧薄景衍!
薄明远拎着小孙女下楼,给那不要脸的爹挪地儿。
二楼恢复平静。
薄景衍伸手,挺温柔地说:“过来我看看。”
苏阮阮还恼他:“你方才又胡言乱语。”
薄景衍歪着头瞧她。
半响,他忽然就笑了:“我生病,你是不是哭过了?”
“我才没有!”苏阮阮不承认。
薄景衍干脆将她拉到身边,细细看她,尔后低低地说:“真哭过了。”
苏阮阮没出声,眼角有些红红的……有几分像小时候的模样。
薄景衍心中一动。
他低头吻她,手上也不老实。
苏阮阮不肯。
她手抵在他肩上:“病才好些,你别闹。”
薄景衍直勾勾地望住她,理直气壮地说:“我想让你高兴。”
苏阮阮哭笑不得。
她探身,从旁拿过温度计给他量体温。
果真,还有接近39度。
苏阮阮让他吃药,薄景衍就缠着让她喂……苏阮阮没办法,半推半就地满足他,她又生怕楼下来人,就一直慌张。
等喂完了药,薄景衍总算安分了。
他又提要求:“我想喝粥。”
苏阮阮拿了靠枕,给他垫着,温柔道:“我给你去弄。”
薄景衍继续看杂志。
苏阮阮走到门口,发现小佳人就贴在墙角,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面上一红,佯装不知。
小佳人却扬着小脑袋:“爸爸生病了都这样吗?大人吃药都要嘴对嘴地喂吗?”
她爹的声音传过来:“这是爸爸才有的福利。”
小佳人不服气:“我为什么不行!”
薄景衍正正经经地问她:“你平时会和阮阮嘴对嘴吗,你会和她……”
后面的话苏阮阮不许他说了。
她顺手带走小佳人:省得被教坏!
她们下楼。
薄明远已经四处参观过了,不住地点头:“阮阮,你们这处小洋楼很是不错!家里也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一副要长住的模样。
苏阮阮亦是欢喜的,她邀请薄明远小住些日子。
第八百八十七章 你喂我!
薄明远一听,心中乐开花。
但面上,却装作犹豫:“我江城那边丢不开!”
苏阮阮怎会不知他?
她给小佳人一个眼色。
小佳人聪明得很,立即就抱着薄明远:“爷爷陪我一起住。”
薄明远佯装矜持,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
小佳人又撒娇。
苏阮阮熬着粥,听着他们说话,心中暖暖的……
过了一会儿,小佳人自己跑院子里玩。
薄明远这才有机会同苏阮阮单独说几句,他点了根烟,说:“你二哥回B市了,找了间大学教书!我看他是要定下来!”
苏阮阮惊喜。
薄明远挺欣慰的:“来家里看过景媛两趟,虽然不说我看得出来他的意思。”
苏阮阮声音轻轻的:“爸的意思?”
薄明远徐徐吐出一口烟圈:“我的意思是景媛年纪还小,但是你二哥年纪却等不了了,年内把婚事办了吧!”
苏阮阮鼻子微酸。
她知晓薄明远这样打算,有一半是看她面子。
她要说什么。
薄明远拍拍她的肩,道:“你二哥是个不错的男人!景媛跟他不会受委屈,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苏阮阮嗯了一声。
她轻快地说:“我帮景媛准备嫁妆!”
薄明远轻拍她,然后就走了出去,一个人静静地待了许久。
小佳人跑进来。
她跟苏阮阮说:“爷爷偷偷抹眼泪呢。”
苏阮阮蹲下了身子,轻声嘱咐:“让爷爷单独待一会儿。”
薄佳人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时粥已经熬好,苏阮阮关了火装碗,放在托盘上。
她带小佳人上楼。
主卧的起居室,薄景衍仍在看杂志。
他专注的样子,很是矜贵。
苏阮阮看了心动,她将托盘放下,坐到他身边:“粥好了。”
薄景衍头都未抬,直接说:“你喂我!”
小佳人眼睛睁得圆圆的,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苏阮阮又羞又气。
她对薄景衍说:“你自己吃。”
薄景衍看一眼小佳人,然后慢条斯理道:“自己的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很不要脸地说:“小佳人,你妈妈不好意思,你转过去。”
小佳人很听话,乖乖转过去。
苏阮阮虽然羞涩,但她总归心疼丈夫,便端了碗喂他吃。
薄景衍慢条斯理地吃了半碗后,抬眼,目光清亮地注视她。
苏阮阮面红。
她轻声说:“病了也不老实!”
薄景衍轻笑一声,又悄悄捏了捏她。
苏阮阮面红耳赤。
终归她顺从了他,未说什么。
片刻,她同他说起景媛的事情,她说:“爸的意思是年内办了,你觉得怎么样?”
薄景衍就笑:“你二哥结婚,你怎么问我?”
苏阮阮睨他一眼,矜持反问:“景媛不是你妹子?”
薄景衍便说:“也好!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
苏阮阮便说他混账话。
可是他为自己吃醋,她心底又甜蜜……
薄景衍喝了碗热粥,好了许多,他将小佳人抱过来陪孩子玩。
小佳人许久未见他,缠人得很!
苏阮阮见他没事,悄悄地退下去。
她下楼,同薄明远商量过中秋的事儿……
第八百八十八章 贺季棠:我送你见姑姑
别院。
贺季棠坐在书房写字。
书房内安安静静的,沈辞立在他身侧,几次想说话。
贺季棠淡声开口:“若是你为樱子求情,大可不必。”
他说:“我没什么兴致。”
沈辞轻叹。
喜善夫人机关算尽,樱子于季少不过是个“兴致”!
贺季棠让沈辞出去。
沈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去关上了门。
贺季棠维持之前姿势未动,一直到墨汁滴在白色宣纸上,他才回神。
揉了宣纸扔掉。
他静静坐到椅子上,一直出神。
门吱呀一声开了。
贺慈安的小脸蛋探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被发现。
贺季棠却看见了。
他淡声问:“慈安,有事?”
小慈安手背在身后,走到爸爸面前。
他仰着小脸蛋,轻轻说:“我听小井说明天是中秋。”
贺季棠轻嗯一声。
小慈安鼓起勇气:“我想姑姑了,我能见她一面吗?”
贺季棠静静凝视儿子。
片刻,他招手让小慈安过去。
小慈安是害怕的,爸爸最近经常发火……但他想姑姑。
小慈安慢慢挪过去。
贺季棠神情却温柔,他轻问:“你想见姑姑?”
小慈安大眼睛里有着水气,可怜巴巴的。
贺季棠将他揽进怀里,下巴搁在他发心。
小慈安极少得他这样温柔,他心中不安,又不敢问。
良久,贺季棠忽然问:“我送你去姑姑那儿,好不好?”
贺慈安欢喜。
后来,他又不安了起来,小声问:“爸爸呢?”
贺季棠极淡一笑:“爸爸还在羊城,有空会去看你。”
贺慈安不出声。
贺季棠静静看他,目光略有些严厉。
那样的目光下,小慈安屈服了,他噢了一声委委屈屈。
贺季棠看他小模样,轻问:“不是想见姑姑的?怎么送你过去又不高兴了?”
小慈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抱住他的腰身,将小脑袋埋在他怀中。
贺季棠心头发软。
他抱了抱儿子,又说:“去收拾小书包,爸爸一会儿送你过去。”
他又告诉他,小佳人也来羊城了。
小慈安一下子就高兴起来,蹦着去收拾了。
书房重新归于平静。
贺季棠慢慢坐了下去,他取了根烟放在唇上,拿出打火机点着……
并未吸,一直放在修长指间。
看着它静静燃尽。
半个小时后,他亲自开车将贺慈安送到苏阮阮家门口。
贺季棠让门房通传。
门房进大厅一说,全家都惊呆了。
薄明远大骂贺季棠不要脸,将他们家害成这样,还好意思上门。
他要去会会姓贺的。
“爸!”薄景衍款款下楼,淡声说:“我跟阮阮出去看看。”
薄明远不同意。
薄景衍笑笑:“贺季棠这是托孤呢!我们不接下这个担子,万一他鱼死网破怎么办?”
薄明远犹豫了。
他又好面子,就问苏阮阮:“阮阮,你觉得呢?”
苏阮阮说她听薄景衍的。
薄景衍看她一眼,很有点嘲笑的意思。
不过,也未多为难她。
两人到门口,贺季棠已经带着小慈安下车。
贺慈安背着小书包,身边一只大大的行李箱。
薄景衍撞撞苏阮阮的肩,说:“我说他要托孤吧?”
苏阮阮觉得‘托孤’二字悲凉,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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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九章 你算什么男人?
苏阮阮让小慈安过来。
贺慈安许久未见她,很是想念,一下子就抱住她的腰。
声音也可怜:“姑姑,我想你。”
苏阮阮待他温柔:“姑姑也想你。”
她蹲下抚摸小家伙的头发,细细打量他:“高了,我们小慈安长成小小男子汉了。”
贺慈安小脸微红。
这时小佳人蹦着出来,她活泼可爱:“贺慈安!”
她一来就拉着小慈安。
苏阮阮温柔地说:“你带慈安去吃东西。”
小佳人欢欢喜喜拉着小慈安跑了。
贺慈安一步三回头。
既欢喜,又不放心爸爸。
贺季棠朝他微微一笑,给小孩子吃了颗定心丸。
……
等小孩子进屋,薄景衍双手横在胸前,笑得如沐春风的:“贺三哥,你把儿子送过来是几个意思?”
贺季棠静静注视面前一对璧人!
他亦淡淡一笑:“我想将慈安托付给阮阮!”
苏阮阮才要说话。
薄景衍轻轻将她拉到身后,随即出人意料地一拳就打向贺季棠。
这一拳,促不及防。
贺季棠退了两步才稳住。
他轻轻抹掉嘴角血迹,舔了下唇。
薄景衍冷笑:“你是算到自己逃不过,所以要给慈安找个现成的爹妈吧!贺季棠,你生了慈安又不对他负责,你算什么男人?”
贺季棠眯着眼:“你不愿意?”
薄景衍冷笑更甚,他反问一句:“我不愿意?”
他侧头对苏阮阮说:“将我书房的文件拿过来。”
苏阮阮平时在家中是很能做主的,但是小慈安的事情薄景衍出头,她从心底信任依赖他。
薄景衍是真正的男人。
她眼里满是爱意。
苏阮阮片刻就将一份文件取了过来,薄景衍拿过,朝着贺季棠身上丢。
贺季棠狐疑打开一看。
他愣住了。
是慈安那个项目!YR集团仍在运行之中。
他抬眼,盯着薄景衍。
薄景衍声音放得很轻:“我同阮阮喜爱慈安,那便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他也不是我跟你的交换条件!”
薄景衍又道:“儿子我可以帮你照顾!什么时候想接回去,就过来接!”
贺季棠紧握了下手,又松开。
他哑声说:“谢了!”
薄景衍十分毒舌地说:“你别再惦记我老婆,我就谢谢你了。”
苏阮阮扯他袖子:“混账话!”
薄景衍像是变脸一般,迅速地亲她一下:“对不住!回头你罚我!”
贺季棠看他们恩爱,心中不好过。
他回头,在车后备箱取出一盒月饼。
他送给苏阮阮。
苏阮阮犹豫一下,还是接了。
贺季棠仍是爱她,他深深凝视她,轻声说:“四妹,上次的事对不住了。”
苏阮阮淡淡一笑。
贺季棠等了许久,未等到她叫一声三哥。
他垂了眸子,黯然失神。
再抬眼时,他对她说:“四妹,私交是私交,别的我不会让。”
苏阮阮点头。
当他回身要上车时,她轻问:“贺季棠,你享受这些荣华富贵,夜里睡得安稳吗,你看过那些人的生活吗?”
贺季棠未回身。
他只说:“我习惯了。”
他很快就上车,将车开走……
薄景衍揽了揽苏阮阮的肩,说:“他回不了头了!他这样出身显赫又骄傲的男人,你让他回头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
苏阮阮轻喃:“我只可怜慈安!”
薄景衍温柔待她:“慈安还有我们。”
第八百九十章 甜!我吃醋了!
回到家中。
苏阮阮不放心,又给他量了体温。
还好,不超过38度5。
苏阮阮收了药箱,向薄明远告状:“生病的人,还动手!”
薄明远看看儿子,再看看小媳妇儿。
他呵呵一笑:“情敌都挑衅到家门口了,这不动手还是男人?景衍,这次爸支持你,我们江城都是热血男儿!”
薄景衍取了支烟,放在唇上。
他向苏阮阮挤眉弄眼。
苏阮阮直接不理他,她带两个孩子吃月饼,又收拾出一间儿童房出来,亲自布置了。
小慈安许久没这样开心了!
等到她照顾好两个孩子回房,已是夜晚十点。
薄景衍坐在沙发上看财报。
听见脚步声,他抬眼:“两个孩子都睡了?”
苏阮阮点头,一边去更衣室拿衣裳,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慈安还是念着三哥。”
薄景衍轻轻一笑。
等她出来,他才反问她:“今天见面不叫三哥,背地里倒是叫得亲亲热热的。”
他拍拍身边,叫她过去。
苏阮阮才坐过去,就被他抱到身上。
这样的情态,叫苏阮阮面红。
她又不敢随便动只能贴在他耳侧轻轻求:“病才好些,你安分点儿。”
薄景衍寻到她的唇。
他贴着她的,缠绵同她接吻。
吻了许久,他才哑声道:“阮阮,我有些吃醋。”
苏阮阮被他吻得有些神魂俱灭,无力靠在他肩侧,她微吐热息:“你不是从不吃他的醋?”
薄景衍侧着头看她。
目光清亮,又隐藏着几分张力。
薄景衍轻轻笑了一下:“以前确实不,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哄着她:“不许想着他,嗯?”
苏阮阮揽住他的脖颈,主动同他接吻。
夜深,又是独处。
薄景衍就想做事。
苏阮阮半推半就,她献上自己任他快活……
行至一半。
李婶上来敲门,说是贺季棠派车送了个人过来,请苏小姐下楼看看。
薄景衍亲吻妻子:“我下去看看。”
他让她等着自己。
苏阮阮轻拉他,轻喃:“我下去看,生病了就好好休息。”
薄景衍抓住机会同她调情。
他说:“我生病了,你方才还缠着我?”
苏阮阮又羞又气。
她拢好衣裳,轻道:“你总是这样得了便宜卖乖,我们没有办法合作了。”
薄景衍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笑笑。
他又生得好看,实在撩人。
苏阮阮面红,匆匆下楼。
楼下大厅。
小井惴惴不安地站着,小心打量四周。
苏阮阮立于楼梯处,也是颇为意外:“小井,你怎么来了?”
小井仰头,声音带着鼻音:“季少让我过来的。”
她手边,有一只挺大密码箱。
苏阮阮心中便明白了。
那密码箱中,装的都是贺季棠曾送她的珠宝。
果真,小井将东西交与她,并低低说:“季少说,密码是苏小姐的生日。季少还说,让我在这里照顾慈安小少爷。”
小井生怕苏阮阮不要她。
苏阮阮却淡笑,她说:“住下吧!慈安也需要人照料。”
小井感动,眼里含着泪花。
李婶过来,将人领走。
苏阮阮提着保险箱上楼,到了起居室就随手放在一边,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薄景衍吃醋。
他将她抵在沙发上,磨了她一个晚上……
第八百九十一章 苏小姐,求求您救命
薄景衍病好,折磨人的本事有增无减。
次日,苏阮阮到10点才起身。
她面皮薄、生怕长辈笑话责怪,但薄明远却乐见其成,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外头玩了半日。
下午,苏阮阮才得空将那些珠宝整理出来。
两个孩子在旁边玩。
苏阮阮将珠宝一件一件取出来,放进大保险箱。
她估莫着这些加起来,也有十数亿,可以办不少事情。
小慈安跑过来。
苏阮阮逗他:“这些以后给慈安的小媳妇儿。”
贺慈安小脸红红。
苏阮阮看他,然后就笑:“我们慈安有喜欢的小姑娘了?”
贺慈安小脸更红了,半天他才迸出一句:“薄佳人就挺好看!”
苏阮阮一愣。
晚上,薄景衍回家。
她一边替他挂外套,一边将事情告诉他。
薄景衍拉近她的身子,固住她纤细腰肢,不是滋味地说:“他老子看中我媳妇儿,这小东西又看中我闺女,咱们家同贺家犯冲!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苏阮阮替他解开衬衫扣子,睨他一眼。
她轻道:“小孩子的玩笑话,你也当真!”
她又轻声埋怨他最近爱吃醋。
薄景衍双手落在她腰上,低头同她靠在一起,他很温柔地问她:“我每次吃醋,你明明就挺高兴,非要口是心非!”
苏阮阮面孔薄红,那点儿红晕一直染到脖颈内。
薄景衍轻易来了感觉。
他正想哄她做事,门口响起冰儿的声音,十分慌乱:“苏小姐,求求您救命。”
苏阮阮亲亲薄景衍。
她低声承诺,今晚补偿他。
她又说:“必定是发生了重要事情,冰儿才这样慌乱。”
薄景衍十分通情理,他同苏阮阮一起出去。
外头,冰儿急得直哭,说都说不清楚。
她一个劲地指着楼下。
苏阮阮一看,竟是山洼洼里那断臂妇人。
断臂妇人一身泥水,神情不安。
苏阮阮知晓定是发生大事,否则这妇人不会找自己帮忙。
这时,李婶端来一碗热姜茶给妇人,叫她喝。
那妇人不敢。
苏阮阮快步下楼,她说:“你边喝边说。”
妇人看她一眼,眼里有着炽热光芒。
她来这里只是撞撞运气,但现在她知晓她找对人了。
面前的苏小姐,能救那个可怜的女孩儿。
妇人粗鲁。
咕咚咕咚地一气儿将滚热的姜茶喝掉。
李婶看傻了眼。
妇人抹了抹嘴,利落说话:“有个女孩子腹大如盆,我看着像是得了重病,但是霍二少奶奶偏偏说她不检点,同男人做坏事怀了骨肉,现在不肯收留她也不肯给她冶病,竟生生要将人丢到外头。”
断臂妇人冲苏阮阮鞠躬,含泪哀求:“我们这些人的命不值钱,可是我看着那孩子可怜,求苏小姐救一救她。”
冰儿也含泪乞求。
苏阮阮心中难过。
她教秦朝备车,说是要去看一看,薄景衍说他去就行。
苏阮阮却拦住他。
她温温柔柔道:“你身体一直未好全,不要淋雨!那地方我去过数次……再说,我是医生又是女性总方便些。”
薄景衍想想那女孩子的大肚子,他便不坚持。
他叫来严宽,让他们好好保护苏小姐。
秦朝同严宽拍着胸打了包票。
这时,薄明远从卧室出来。
他已经穿戴整齐,他对薄景衍说:“我跟阮阮一起去!”
苏阮阮轻唤一声:“爸!”
薄明远轻声说:“你们小夫妻都能舍小家,我这个老头子能坐着吃干饭?”
苏阮阮嗯了一声!
她迅速换了衣裳,一起出门!
第八百九十二章 你带不走她的!
到了地方。
天色已经暗下来,上空笼着乌云,小雨沥沥地下。
苏阮阮坐在车上,就能看到几个男人拖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将她往旁边丢。
女孩子拼命地往回爬。
那几个男人踢她的肚子,一边笑一边朝着女孩子吐口水。
苏阮阮握紧手。
她低声说:“车开快点!”
小张猛踩油门,飞快将车开过去。
他性子刚烈,直接朝那几个男人撞去。
险些将那几人撞飞。
车停下,断臂妇人立即奔过去,抱起那个女孩儿。
苏阮阮一行人也赶过去。
那女孩儿小脸刷白,身体抽|动,看着可怜极了。
断臂妇人向苏阮阮求救:“苏小姐看看她。”
苏阮阮蹲下。
她很懂中医,轻按了脉就知道女孩子并未怀孕,而更像是肝腹水。
女孩子躺在泥水里半天,身上衣裳都是泥污。
她疼得恍惚,望着面前尊贵美丽的女人,以为自己已经上了天堂。
若不是,又怎会被这样温柔对待?
苏阮阮对断臂妇人道:“她是生病了,我立即带她去医院。”
妇人呜呜地哭,要给她磕头。
苏阮阮让冰儿扶起她。
冰儿落泪,道:“苏小姐是好人,不用这样。”
断臂妇人仍是坚持给磕了个头,她跪在泥水里,仰着的脸面黑黄。
只有一双眼睛是明亮的。
苏阮阮看了心痛。
严宽力气最大,他正要抱起生病的女孩子……
一道温和声音响起:“这是季少的炼金厂子,苏小姐无故带人走,怕是不合适吧?”
这声音……
苏阮阮缓缓起身。
细细雨丝中,她同霍二少奶奶对视。
对方穿着素白衣裳,挽着青丝,露儿为她撑一把雨伞。
那样子,快成仙儿。
苏阮阮淡淡开口:“我是医生,带一个病人走,有什么不合适的?”
霍二少奶奶淡定从容:“这孩子是炼金厂子的人,她是生是死都由季少说了算!再说是她生活不检点,同人做了坏事怀了骨肉,这在厂子里是绝对容不下的,这山野就是她的归宿!”
苏阮阮垂眸:“喜善夫人吃斋念佛,却尽做杀生之事!”
霍二少奶奶仍是微笑。
她指着四周聚笼来的人,黑压压一片,看了叫人怵目惊心。
薄明远头次见到,震惊到了!
他低声同苏阮阮说:“贺季棠这罪孽大了!”
苏阮阮亦压低声音同他说:“这样的地方,他有十几处。”
薄明远:……
这时,霍二少奶奶指着这些人,轻轻道:“这是这里的规矩,你们说是不是?”
“是!”整齐划一。
更有年长生得丑陋妇人上前,要求尽快处理掉女孩子。
她们说,那女孩子污染了这里。
冰儿全身恶寒。
她害怕不已。
当初,她被梁大海沾污,是苏小姐叫她不要声张。
苏小姐说梁大海已经死去,此事永远不要有人知晓。
冰儿方知,自己有多幸运!
那几个妇人,上前就要来拉女孩子,断臂妇人有所忌惮,竟护不住。
女孩子被她们在泥水里拖了几米远。
苏阮阮愤怒了!
她向来斯文不与人动粗,但这时她却上前给了那带头妇人一个耳光。
第八百九十三章 宣战:我不会放过你!
啪地一声。
那妇人都被打懵了!
她本能想还手,秦朝一把握住她的手臂,险些给她折了!
苏阮阮冷声:“你亦是女性,为何同霍二少奶奶同流合污,反来迫害同你一样的可怜人?”
那妇人无知,嚷着:“她怀孕了,她不干净了!”
苏阮阮冷笑:“她并非怀孕!她只是生了肝病,再者,就算是怀孕了为何就不干净了,你们的喜善夫人生了两个孩子,她是不是也不干净?也被男人沾污了?”
妇人被问住。
苏阮阮托着女孩子,又让严宽等人帮忙。
她漂亮的裙子浸在泥水里,上方也没有伞。
整个人狼狈得很。
那些丑陋的人,静静站在雨水里,有些麻木。
断臂妇人突然站起身,她大声喊叫:“苏小姐说得没错!就算怀孕也并不是不干净,我们的命也是命!”
雨丝,安静落下。
无人响应她的话。
霍二少奶奶轻轻笑了,她说:“瞧,规矩不是这样容易打破的!苏小姐,这个人你带不走!”
苏阮阮眯了眯眼:“若是我执意要带走呢?”
霍二少奶奶仍是微笑:“那我只能不客气了!”
她轻轻抬手,对那些人道:“这位苏小姐,同季少是死敌!你们该知道怎么做吧?”
她一呼百应。
那些人嚷着让苏阮阮滚出这里,说这是贺三少的地盘。
他们步步逼近,要将人抢走,要将苏阮阮等人赶出去……
薄明远气得骂娘。
他们家景衍要帮的,就是这帮子白眼狼?
苏阮阮对上霍二少奶奶的眼。
那一位喜善夫人,在雨中静静站立,面容慈悲。
苏阮阮忽然笑了。
她往前一步,同那些人说:“霍二少奶奶说我是贺三少死敌!但我却可以证明,我同贺三少是至亲骨肉,我的意思就是贺三少的意思!”
那些人不信。
【她就是要带我们的人走!】
【不要上她的当!】
【将她赶走!】
……
苏阮阮微微一笑。
她让冰儿将车内的贺慈安带过来。
冰儿愣住:何时慈安小少爷跟着来了?
她掉头。
只见后面多了一部黑色房车,原来是薄景衍过来了。
他穿着一袭黑白经典西服。
英俊贵气。
手中,牵着小小的慈安。
慈安见了那些人,有些害怕。
薄景衍同他说:“慈安,你若是要当姑父的儿子就不能害怕,咱们江城都是热血男儿。”
小慈安仰头看他,像是鼓足了劲儿。
他用力点头。
小慈安说:“姑父,我不怕!”
薄景衍一手撑伞,一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慈安真乖。”
贺慈安过去。
霍二少奶奶呆住了。
她本想掩饰,但是她身边的露儿沉不住气:“真是贺小少爷!”
四周那些人,都退后两步。
看来,贺季棠的手段他们都领教过了,十分害怕!
贺慈安小小身体站在那些人面前,他其实害怕得腿发抖。
可是姑父说,江城没有怂货。
于是小慈安抖着声音说:“阮阮是我姑姑!爸爸都听她的话,你们也要听她的。”
那些人便畏惧苏阮阮。
苏阮阮来不及解释,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将人带走。
她一使眼色。
秦朝、严宽二人合力抱起那女孩子朝着车走。
苏阮阮跟在后头。
她同陈喜善错身而过时,忽然掉过头道:“二少奶奶,从今日起即便你愿意放过我,我亦不能放过你了!”
苏阮阮垂眸:“你这样的人活着,便是老天不公!”
第八百九十四章 你是个好丈夫!
雨夜,三辆黑色房车疾弛。
苏阮阮心中挂念女孩子,衣裳都未换。
薄景衍心疼她。
他将自己外套披在她肩上,又轻轻握住她的手。
……
到了医院。
苏阮阮亮出医生职照,对方知晓她是联合医院的苏医生,立即同意她参与抢救。
女孩子情况很不好。
本就生了很重的病,又在雨水里泡了那么久,全身都是外伤。
检查出来。
确实是肝腹水,还有重度脾脏破裂。
羊城医院的副院长,轻声说:“很难抢救,病人情况很不好,苏医生要做好准备。”
苏阮阮站在手术室内。
她全身冰凉。
她做过无数次手术,从未有一次这样无措。
她心知救不活,但她不愿意放弃。
苏阮阮决定亲自手术。
她打电话请辜老来,甚至将B市的苏鸣华也请了来,请他们二位天亮时一起会诊。
女孩子躺在洁白床单上。
她疼痛得几乎失去意识。
可是她晓得抓住苏阮阮的手,声音很微弱:“苏小姐……我是生病了吧?我没有跟男人做坏事……你要告诉他们。”
苏阮阮喉咙发紧。
她轻嗯一声,温柔地说:“是生病,我会告诉她们。”
女孩子轻轻闭了眼睛。
泪水滚落……
她断断续续地说:“我很冷……又很疼……苏小姐,我很羡慕冰儿。”
苏阮阮抓住她的手。
她哽咽:“手术好了,我接你回去和冰儿一起。”
女孩子努力睁开眼睛。
她盯着苏阮阮看,看着这世界留给她的最后一丝温柔……
她恨自己不坚持一下,不然她就能同冰儿一样有苏小姐照佛,再没有人能欺负她……
她不住地流泪,眼瞳却慢慢地涣散了。
苏阮阮握着她冰凉的手。
失声痛哭。
手术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苏阮阮压抑的哭声。
副院长轻道:“将仪器都关了,让病人体面地离开!”
所有人退出去,让苏医生独处。
约莫半小时,苏阮阮打开门。
所有人还在,特别是冰儿和那断臂妇人,直勾勾地望她。
明知救不活,可是她们心里总盼着奇迹出现。
苏阮阮有些失魂落魄:“替她换身衣裳,同她道别吧。”
冰儿她们立即进去。
自是伤心哭泣。
苏阮阮神智稍醒,她仰头看着薄景衍很轻地说:“薄景衍,我去迟了。”
薄景衍心痛不已。
他想带她回家。
苏阮阮却轻轻摇头,她让他带着慈安先回去,她说她还有事情未做。
薄景衍猜到。
他犹豫了许久,才跟秦朝同严宽道:“你们跟着苏小姐去,护好她。”
秦严二人道:“薄总放心。”
等他们离开,薄明远才忍不住说:“你就这样让她去了,不怕出事?”
薄景衍垂眸。
他低语:“她心中难过,不让她发泄出来怕是心里过不了这关。”
他又对自己父亲说:“爸,阮阮今年不过25岁。”
薄明远怔了怔,尔后他恍惚记起。
是啊,阮阮才25岁。
纵使她再从容,平时手段再高明,面对这样惨淡的生死她仍是无法面对。
薄景衍将慈安交给他。
他说:“我跟过去看看!”
薄明远拍拍儿子的肩,轻道:“景衍,你是个好丈夫。”
第八百九十五章 贺季棠:她比三哥重要?
别院。
贺季棠未睡,他坐书房内看一本古籍。
添茶水时,他抬眼。
樱子站在书桌旁,身上穿了一件紧身的暗花衣裳,勒得腰肢细细的。
她穿成这样,便是想同贺季棠做事。
自上次被罚,季少再未碰她。
樱子声音轻轻的:“这是沈先生特意弄回来的新茶。”
贺季棠喝了一口后,淡声说:“是四妹爱喝的。”
他将茶盏放下,让樱子出去。
樱子不肯。
她难得有机会服侍他,她心中爱慕他,想同他做事。
樱子开始宽衣解带。
贺季棠皱眉,正要让她滚。
门口响起陈二泼泼赖赖的声音:“苏小姐您不能进去,季少同樱子独处……不方便!”
但是他哪里拦得住?
苏阮阮已经进来了。
今晚之事,贺季棠已经知晓:那个女孩子没了!
他静静看着他的四妹。
眼角发红,嘴唇轻颤。
他心中想:此时她必定是恨极了他的。
果真,苏阮阮慢慢走到他面前,她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空气,凝住了。
樱子尖叫:“你竟敢打季少!”
她上前,想要为男人出头,贺季棠却让她滚。
樱子红了眼睛,她特别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她深爱季少,但季少眼中只有那个不爱他的女人?
贺季棠又轻轻吐出一字:“滚!”
樱子捂着脸,哭着跑了。
陈二在门口,不敢进来!
苏阮阮盯着贺季棠,一字一顿地说:“那个女孩子死了!她生病,陈喜善说她有了身孕被男人沾污,那些人活生生将她踢死!贺季棠……你看过那些人的生活吗,你有过寝食难安么?你没有!你从未有过!”
苏阮阮说着时,额角细细青筋暴起。
她看着他这满屋子的富贵,心中郁火难消。
苏阮阮将贺季棠的书房砸了!
各式名贵古董,珍藏的字画,全都毁掉了。
一片狼籍。
陈二在外头哀嚎,他劝着:“苏小姐,这每件东西都能买一间别墅啊!”
贺季棠冷声:“多嘴!”
他任由苏阮阮砸。
一直到他桌边经常把玩的那串鸡血石被她砸碎……他心中狠狠刺痛一下。
那是他亲自为她打磨、串起的手链。
他的四妹,看也不看就砸了。
当真无情。
贺季棠倚在门口,忽然轻轻一笑,他说:“四妹,你为一个素未相识之人到我这里砸了数亿,无非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不会拿你怎么样!”
他苦涩无比:“那些人比三哥重要吗?”
苏阮阮心口剧烈起伏。
她冷冷对他道:“贺三少还是别叫我四妹了,我担不起!”
她目光含冰:“我没有你这样冷血的三哥!”
说完,她身上轻松不少。
走出去时,苏阮阮眼中有些湿润:她的三哥出身显赫,本是那样有才情的男子!偏偏他一身罪孽!
她恨极他。
为那些可怜人,为慈安,也为他贺季棠。
她气他,为何这样作贱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他说:四妹为素未谋面之人与他为难。
可他却不知:她心中待他也曾有过骨肉亲情,可是这些……抵不过他的满身罪孽!
苏阮阮笔直往外走。
走出别院。
黑色房车车门打开,薄景衍从车内下来。
她静静看他。
尔后,慢慢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腰身。
苏阮阮什么也不说,只是埋在他怀中。
薄景衍摸摸她的头,温柔道:“我带你回家。”
第八百九十六章 谁许你唤我的名字?
书房内。
贺季棠怔了许久,也慢慢走出去。
一场细雨,将院内的新树洗得干净透亮,那颗颗玉兰树叶子,饱|满油亮。
但那玉兰花,却已经凋谢了……
贺季棠独自站在院中。
他身体发凉,说不出的悲戚。
四妹离开,慈安不在……他身边空空荡荡的。
……
一双纤手从后头抱住他的腰身。
他知道,是樱子。
女孩儿哀求他:“季少,她不爱您,我会待您好永远忠于您的。”
贺季棠未推开她,他喃语……更像是自言自语。
【但我不会爱你。】
【四妹永远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愿意用一切,换她叫我三哥。】
……
樱子心如刀割。
她拼命摇头:“我不在意!季少,让我爱你。”
贺季棠垂眸,极淡地笑了笑。
他想到最近他同苏阮阮决裂,想着她必定生气他收下樱子,今日她闹一场才知,她根本不在乎。
他守身如玉……只是一场笑话。
贺季棠将樱子衣裳解了。
樱子有些害怕,她生怕旁人看见。
贺季棠睨着她,十分冷淡地问:“不愿意?”
樱子忍着委屈,她自己解了衣裳,轻声说:“我愿意为季少做任何事情。”
贺季棠将她抱到院中的石桌上。
他同她做事。
情到深处,樱子忘情地唤他的名字:“季棠。”
贺季棠身体一僵。
他抽身离开,在淡淡月色下冷视她……
樱子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她伏在他腿边,轻声哀求他不要生气。
贺季棠捏住她尖美的下巴:“谁许你唤我的名字?”
樱子再想讨好他,他却没有什么兴致了……
贺季棠回到书房。
他在那片狼籍中,将那些鸡血石碎块一颗一颗捡起来,又找来小工具箱,在宫灯下修补……
到天亮,终于勉强能看。
贺季棠将它戴在手腕上,轻轻抚摸。
他想起方才与樱子做事。
他身子空闲很久也有男人的需求,但怀里的不是他的四妹……有过只是更空虚罢了。
*
苏阮阮回家就病了。
薄景衍放下手头事情,专心照顾她。
她心情不好,他便想着方子让她开心,家里两个孩子也体贴她。
病好那日。
苏阮阮亲自买了块墓地,将那女孩子装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
她给她取名苏暖。
墓前,冰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流着眼泪说:“以后你也有名字了!你也有家了。”
苏阮阮伸手摸摸冰儿的头,对她说:“好好念书,以后做个有本事的人!她在下面看得见。”
冰儿不住地点头,忍不住靠在苏阮阮的肩上。
……
远处,一道清隽修长身影站着。
正是贺季棠。
沈辞陪在他身边。
贺季棠轻声说:“除了薄景衍那次,她第一次这样伤心。”
他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可是他在意他的四妹。
早知如此,他该亲自出面,不叫那个女孩子死掉。
沈辞轻叹:“季少也不想的!万万想不到霍二少奶奶手段这样狠辣。”
他又低声说:“从前季少在B市并不管这边的事情,陈喜善暗地里不知道扣了多少油水!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贺季棠淡淡一笑。
他道:“是谁做的又有何区别,根源在我,四妹最恨的亦是我!”
他们说话间。
那边墓前,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妇人……手里还抱着一堆衣裳!
第八百九十七章 苏小姐怎么这样看我?
苏阮阮听见动静。
她侧头看见断臂妇人捧着一堆破旧衣裳。
她以为是要烧给女孩子。
却料不到,那断臂妇人拿了剪刀,将那些旧衣裳剪烂。
她一边剪一边说:“你今生无福,原本病好了可以去薄先生的厂子里做事,苏小姐还会给工资,现在什么也不剩下了!剪掉这些衣裳,愿你来生不这样命苦。”
苏阮阮听了难过。
冰儿更是大哭。
那断臂妇人却出奇坚强,她念念有词:“我都说啦,说你是生病并不是同男人做坏事!”
她发狠剪完衣裳,死死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妇人说:“你放心,终有一天会为你报仇!”
苏阮阮侧头问她:“你可愿跟着我?”
断臂妇人却摇头。
她黑黄面孔从容不迫,她道:“我知苏小姐和薄先生是要做大事的,我们不识抬举的地方请苏小姐担待……我愿意为苏小姐回到那儿,帮助苏小姐。”
苏阮阮心中感动。
她想不到这个从未读过书的妇人,竟有这样的见识。
她握了握妇人的手。
……
苏阮阮带着冰儿回家。
才进门,李婶就迎上来,“周太太过来看您了!人坐着喝茶。”
苏阮阮连忙进屋。
果真,周太太来了。
周太太怀孕三月,小腹微隆。
她扶着苏阮阮一起坐下,心疼地说:“才几天功夫,人就清减不少。”
周太太又说:“我知你伤心,但你更该好好保养振作起来。”
她意有所指。
苏阮阮自是知晓。
她端了茶盏、若有所思:“周姐姐放心,我必定不会放过她。”
周太太含笑:“你能想明白那便好!有什么需要你同我说。”
苏阮阮喝茶。
过了片刻,她忽然抬眼望住周太太身边的多年。
苏阮阮年轻,又生得美丽。
多年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垂首轻咳:“苏小姐怎么这样看我?”
苏阮阮浅浅一笑。
她却对周太太说:“周姐姐身边确实有好宝贝!姐姐仔细看多年,觉得他像谁?”
周太太待多年,很亲近。
她便将多年拉到面前,细细打量。
片刻后,周太太也笑了。
她笑骂苏阮阮是个鬼灵精,“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若是换身衣裳,活脱脱就是霍少霆年轻时的样子。”
苏阮阮也赞同。
她道:“多年生得是好看!不知周姐姐愿不愿意借我一用。”
多年一听霍少霆,再一听要用他。
他多少猜出些东西来,年轻面孔薄红。
周太太见他这样害羞,就打趣他:“苏小姐指点你呢,你的造化……还不快谢谢苏小姐。”
多年从未谈过女朋友。
他犹豫又害羞。
苏阮阮便将炼金厂子之事说与他听,她又说:“我是肯定要对付霍二少奶奶的,多年你若不愿意,我再找旁人。”
多年是个正派男人。
他听说以后,心里也觉得霍二少奶奶恶毒,他低声说:“我愿意为苏小姐做事,尽一份力量。”
他只犹豫:他不会讨好女人。
周太太戳他脑门子:“不会才好!要的就是这份纯良,才更教陈喜善放下戒心呢!多年放心,苏小姐不会真叫你服侍这位二少奶奶的。”
苏阮阮同意:“当然不会!只消引得她走出那步。”
第八百九十八章 我们许久未当夫妻
苏阮阮相中多年。
她又请来颜菁,请她教导。
颜小姐虽对心爱之人抱歉,却也一心一意帮助苏阮阮调教多年。
一两日下来,多年活脱脱就是翻版霍少霆。
……
那头。
陈喜善心情颇好。
虽然死了个人,动摇了那些蠢货们的心思。
但那女孩子死了,听说苏小姐很是伤心,这叫霍二少奶奶高兴。
她坐在房中喝茶。
露儿拿了份文件进来,纳闷地说:“也不知是谁寄给二少奶奶的。”
陈喜善顺手接过,说:“八成是公司的账单。”
但她打开一看,愣住。
牛皮纸袋内,是一份离婚协议,寄件人是霍少霆请的离婚律师。
陈喜善将文件往旁边一丢。
面色阴沉。
她对露儿说:“自从他申请分居搬出去同贱人同进同出,便不将我们娘仨当人看了,现在谈离婚也不经他手!露儿,他就这般厌恶我么?”
露儿连忙说:“二少是被贱人蒙了双眼,才看不到少奶奶的好!过段时间二少就会想明白的。”
陈喜善幽幽地说:“但愿如此。”
主仆二人正说话。
霍少霆竟然回来了,还到她房中来。
霍少霆与她仍算夫妻,却守着分寸征求她意见:“秋凉,我来拿些衣裳,不知道方不方便?”
丈夫回家,陈喜善又惊又喜。
她立即起身携住他手臂,温温柔柔地说:“我们是夫妻,怎会不方便?”
霍少霆注视她。
他已经知道炼金厂子死了个人,而且是她指使的结果。
霍少霆觉得她恶毒。
陈喜善心中暗骂:一定是贱人挑拨!
她面上却仍是如沐春风:“露儿,给二少泡一壶好茶!”
霍少霆道:“我收拾了衣裳就走,茶不喝了!”
陈喜善十分有计谋。
她要设计同丈夫做事,万一能怀上孩子这婚就离不成,有了这缓和的时间,她便好对颜菁下手。
她的心意,露儿清清楚楚。
露儿立即去泡茶,一边说:“二少同少奶奶分居,这卧室就不方便进了,二少坐着喝茶,我帮二少将衣裳全都收拾出来。”
霍少霆并未怀疑。
他会下喝茶,也不与妻子交流。
陈喜善关上门,倒是坐下同他温柔谈心:“少霆,你当真舍得抛下我们母子三个?”
霍少霆道:“手续办好,我自是会照顾两个孩子。”
陈喜善未说话。
她劝丈夫喝茶,说今日天气炎热。
霍少霆也不想与她说话,一气儿喝了两盏茶水。
两杯下肚,他便察觉不对:这水有问题。
霍少霆本就血气方刚的年纪,又被太太算计,此时天人交战痛苦不堪。
陈喜善待他温柔,轻轻碰触丈夫面孔:“少霆,你不舒服?”
她又从后头抱他轻轻引诱:“我们许久未当真正夫妻了,你一点也不想我么?”
霍少霆额头青筋直露。
他只消拥住身后女人,便能减轻痛苦。
但他不愿他的颜颜伤心。
他既许她未来,便不能再同旁的女人有染。
霍少霆一把推开陈喜善,衣裳也不拿了……他跌跌撞撞跑出去上了车。
司机见过世面,一瞧就明白了。
油门一踩,飞快将他送到颜小姐住处。
颜小姐正看书,却见霍少霆涨着面孔走进来。
她还未出声,霍少霆就赤红着眼将她拖到身子底下……犹如失去理智。
颜菁细想便明白了。
他这是受了算计!
她舍不得他受苦楚,仰起脖颈同他疯狂接吻。
霍少霆在她这儿,得到快活……
第八百九十九章 你的心跳得好快
霍少霆解决了身体上的事情。
那边,霍二少奶奶气得砸了茶盏。
她全身颤抖:“他这样厌恶我么,明明身上那样难受却不肯碰我一下。”
露儿害怕。
她小心翼翼地安慰:“或许是……”
陈喜善又砸了个东西。
她方才亦喝了半盏茶,此时身子也并不好受。
她趴在桌边,身上覆了薄汗,很是不好过。
陈喜善吩咐冰儿:“帮我放些冷水,我要泡个澡。”
露儿正要去弄,门口传来管事恭敬的声音:“二少奶奶,周家来人对账了。”
露儿回:“让他们等着!”
陈喜善却拦住露儿:“我马上过去。”
露儿替她委屈。
陈喜善扶着桌边,轻道:“今时不同往日,少霆他不待见我要与我离婚,你当真以为我在霍家还如同过去么?不勤勉些哪里还有我立足的地方!”
露儿称是,又见她身上衣裳湿|透,连忙去翻找。
陈喜善收拾一番,顶着不适的身体去了前院。
方到账房,她就愣住了。
周家派来对账的,不是从前的钱老先生,而是一个年轻男子。
细看,正是周太太身边的多年。
多年,今日有些不一样。
细格纹的衬衫,浅蓝牛仔裤……陈喜善眼一花仿若看见了年少时的霍少霆。
她身子本就有感觉,这时见了多年就越发不能忍受。
行为举止之间,竟是少有的脆弱。
多年很守礼,唤她一声‘霍二少奶奶’。
陈喜善看着他,注视良久。
多年白皙面孔微红。
他默不作声地微垂了头,样子青涩,十分惹人怜爱。
陈喜善轻拍他一下。
正巧碰到腰际,多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一看就是未经过事儿的。
陈喜善轻轻笑了一下。
她对眼前年轻人印象极好,声音都放得柔软:“今日钱老先生怎么未过来?”
多年跟在她后头,道:“钱老先生女儿结婚,这几日未上工。”
陈喜善倒了杯茶,递给多年。
多年一愣。
其余的人一看,心中就明白了:二少奶奶看中多年了。
他们都是陈喜善心腹,十分识趣地退出去。
露儿更是神秘一笑,将门给带上。
多年满面通红。
他呐呐地说不合礼数。
霍二少奶奶纤细手指放在他手臂上,轻声反问:“怎么不合礼数了?我们又没有做什么……”
她手指滑到多年心口,又抬眼看多年:“你这里跳得好快。”
多年确实羞涩。
除了周太太,他未与女性接触。
此时一个40来岁的妇人,有意无意挑豆他,他很……难为情。
多年羞涩起来,极为动人。
他又像极霍少霆。
陈喜善恨不得立即同他做事,好满足身子上的事儿。
可是她忌惮:多年是周太太的人,她不好轻易下手。
陈喜善见好就收。
她同多年对账,斯斯文文的,不再逾越。
但多年瞧得出来,这位二少奶奶待他有那方面的想法。
果真,对账结束霍二少奶奶先离开了。
多年收拾东西正要离开,露儿过来了,抿着唇说二少奶奶请他去喝一碗绿豆汤,好解解渴。
多年一听,红晕从面上染到耳朵根。
露儿就更乐了。
她说:“不敢去?怕我们二少奶奶吃了你呀?”
多年连忙道歉:“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他随露儿过去。
到了小院。
露儿推开门,叫他进去。
多年犹豫一下,还是进去了,只是他一进去露儿就在外头将门带上了。
第九百章 他未见识过女人
多年愣住。
他轻扣了下门,从外头锁死。
身后,传来一声温温柔柔的声音:“天热,我特意让人煮了绿豆汤,你过来喝上一碗。”
多年掉过头。
然后……他面红耳赤。
只见那霍二少奶奶穿着白色睡裙,靠在红木桌子边上,轻轻扇风。
天热,她里头衣裳省了事。
隐隐约约,很是引人。
多年不敢多看,头垂得低低的……
陈喜善轻轻开口:“大男人家怎么这样容易面红?……你不敢看我?”
多年仍是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陈喜善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她又将多年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轻道:“我比你大上十多岁,你还怕旁人说闲话?”
多年慌乱看她一眼。
他说了句实话:“二少奶奶虽瘦,但很耐看……我,我没有见识过女人,我乱说的,二少奶奶不要见怪。”
陈喜善心中一荡。
她将他错当成霍少霆,轻吐气息:“当真没碰过女人?你别骗我!”
多年脸上红得能滴血。
他结结巴巴:“当真!”
大概觉得不妥,他慌乱地推开二少奶奶,但手又放错了地方。
霍二少奶奶趁机捉住他的手。
她整个地靠在他身上,想要寻求男人的安慰。
多年不肯!
他慌乱地抵在桌边,动也不敢动,他僵着声音说:“不成的!二少奶奶别闹我了。”
陈喜善纤手游了个周身。
她心中有了数,满意地放过他,“我请你喝绿豆汤,怎么还请出仇来了?看你怕的?”
多年面红坐下,一气儿就将绿豆汤喝完。
他道:“二少奶奶,我现下可以走了吧?”
陈喜善便叫露儿开门。
多年要走,她突然又拉住他的手,轻声说:“多年,我不亏待你。”
多年明白她的意思。
他头一低,快步出门。
到了外头,简直是用跑的……
露儿进来,说多年不识抬举:“二少奶奶看中他是他的福气,不然他跟着周太太十年也未必能混出名堂来。”
陈喜善方才和男人接触,身子发软。
她鼻音轻哼:“你懂什么!就是这样干净的男子,才更难能可贵呢!”
她叫露儿过来,低声同她说了多年的妙处。
露儿眼前一亮。
她道:“看不出来啊了!看着人挺清瘦的。”
她又赞扬主子:“少奶奶今日真美!许是看了年轻小伙,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我相信那毛头小子一定未见识过这个,多多少少心里挂念!”
陈喜善却让露儿出去,在门口守着。
露儿明白了。
她颇心疼主子,她道:“其实老爷子并不管这些,二少奶奶何不找个人来……”
陈喜善放下床幔。
她鼻息香甜,有些软软腻腻的意思:“多年就很不错。”
露儿不敢再待下去。
她出去锁住门……
*
隔两日,多年又过来对账。
仍是陈喜善与他独处。
这一次霍二少奶奶更大胆,直接穿着睡衣就在里面,同男人独处。
多年不敢多看一眼。
凭霍二少奶奶有意无意撩拨,他就很把持得住。
只是从头到尾,他都是面红耳赤的。
陈喜善结婚多年,总有些手段和眼力,她使了个计跌倒。
多年一扶,她就滚到他怀中……
年轻男子的怀抱,炽热极了。
陈喜善当他是丈夫替身,多年又是血气方刚。
这一抱,就不轻易松开了……
良久多年醒神,想将怀中女人松开,但是陈喜善搂住了他。
她轻闭上眼,要同他接吻。
多年没有经验。
他面红耳赤、颤着嘴唇跟怀里的女人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