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薄景衍见昔日情敌
农历年之前,苏儒安提前来薄家拜访了。
他来看苏阮阮同小佳人。
几年未见,苏阮阮欢喜又伤感。
她带着小佳人等在停车坪。
车门打开时,她就情不自禁红了眼睛:“二哥。”
苏儒安亦动容。
他仍唤她阮阮,又抱起一旁的小佳人:“长这样大了!”
他对苏阮阮说:“眉眼像你。”
苏阮阮眼中带泪。
小佳人不怕生,她喜欢这个叔叔,叭叽一口亲了一下。
小佳人神气活现:“我听姑姑说起过你,说你生得好看。”
苏儒安一怔。
苏阮阮自然接过话:“是景媛,以前你教过她的!还因为你和柯蓝打过架。”
苏儒安淡笑:“是她啊!”
苏阮阮嗯了一声,她引他进去边走边说:“这几年我都同她和子齐住一处,现在还是一样。”
苏儒安道:“倒想不到你能和她处得好。”
方进去,就见薄景衍站在大厅中间,明显是要亲自招待他了。
薄景衍十分热情。
他唤苏儒安为二舅子,那副作派看得苏阮阮好气又好笑。
趁着无人时,她低声告诫他:“你别太过了!”
薄景衍同她甜甜小耍:“你现在人是我的了,我哪里同他计较?”
苏阮阮睨他一眼。
她亲自去给苏儒安泡茶,用的是他最爱的龙舌。
薄景媛就躲在这里看。
苏阮阮泡好,推她一把:“去端给二哥。”
她教导小姑子:“一会儿别叫苏教授,叫他二哥,明白了吗?”
薄景媛傻乎乎的。
苏阮阮敲她一下:“都快25了,还要叫我教你追男人!”
薄景媛问她:“向来是大哥追着你跑,你怎么会追男人的?”
苏阮阮撩了下头发,道:“没有见过猪跑,总是吃过猪肉吧?”
薄景媛拿过托盘,她说:“我听你的。”
她一心一意喜欢那人,自是想将最好的一面给他看。
但薄景媛还是那个薄景媛,从不让人失望。
她太激动,还未送上茶水就摔了个狗吃*。
没烫到,但茶叶沫子糊了一脸。
她羞得要死,捂着脸跑了。
苏阮阮和薄景衍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们互相看了一眼。
最后,苏阮阮上楼安慰她。
薄景衍继续同苏儒安谈天说地。
他性子向来是明枪暗箭的,苏儒安只当不知。
后来,薄景衍才想起今天主要是推销妹子,于是又热切起来,亲自泡了茶过来,一口一个二哥,要送妹子过去西北一起长见识。
西北有啥见识好长?
苏儒安又不是傻子!他知晓了他们心意。
方才,那姑娘摔在他面前,不失可爱。
真心难得。
他并没有孤独终老的打算,他愿意试一试。
但,薄家女儿身娇肉贵,他怕她吃不了那苦。
苏儒安委婉说出。
小佳人跳在爸爸身上,叽叽喳喳:“姑姑吃得了苦的,她说上刀山下油锅她都不怕!”
苏儒安将小家伙摘了下来。
他亲亲她,然后对薄景衍说:“这孩子性子像景媛。”
薄景衍笑了笑,说:“幸好是阮阮带的,不然长大了也要跟着男人上刀山下油锅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这世上,薄景衍最好
苏儒安面庞,淡淡泛红。
苏阮阮好歹将景媛哄了下来。
薄景媛小声地叫了二哥。
苏儒安稳重、包了红包给她,他同她八字未开始,他怕万一不成会影响到她日后找人。
这姑娘,才24岁呢!
薄景媛得了红包,开心得要死掉。
她明白他的心意。
他父母不在,他便当了长辈。
当下,她又对他多了几分怜惜,一应来往都很照顾他。
苏儒安留了午饭,又留了晚饭。
晚上十点,苏阮阮才送他离开。
她空闲下来、洗了澡,坐着抹保养品。
薄景衍从身后轻搂住她。
亲吻她耳后嫩肉好一会儿,才哑声说:“你要回江城?”
苏阮阮嗯了一声。
她道:“薄叔叔为景瑟婚事回去,我们这边将二哥同景媛的事情不声不响办了,但总归是要经过薄叔叔这层的,否则日后不好办!”
薄景衍狠心在她颈后轻咬一口。
他说:“一口一个薄叔叔,我看我们得先领个证,你才能改得了口。”
苏阮阮在他怀中转身,她轻道:“你就这样心急?”
薄景衍忽地轻笑一声。
他手掌搂住她纤细腰身,低低问她:“你说我心不心急?”
苏阮阮骂他流|氓!
她不许他乱来,她说:“方才我收到辜老资料,我有些新的体会!待会我要好好看看。”
薄景衍不闹她了。
他亦说:“慈安的身体要紧!”
他又说:“我倒是可以忍一忍!”
苏阮阮面红,她轻抚他微微发烫的脖颈,低语:“你怎么这样好呀?”
他低声说情话:“我哪次不好?你说出来,我好改个方子。”
苏阮阮搂住他,不许他再说下去了。
薄景衍细细感受片刻,道:“你先看,我洗个澡就过来一起研究研究。”
苏阮阮轻嗯一声。
她望着他离开,满眼都是爱意。
这世上,薄景衍待她最好。
这世上,薄景衍最好。
……
看资料看到凌晨两点。
次日清早,苏阮阮又回江城。
薄景衍心疼她,亲自开车送她过去。
上车时,他才发现她随行行李颇多,足足有几只大箱子。
他愕然。
苏阮阮道:“此去,不单单为了景媛的事情!景瑟结婚,我知你顾忌我的感受一直未替她张罗,可是她总归是你同胞妹妹……我不为景瑟也该为你着想。”
她又道:“这里头,有些是你妈妈留下的,有些是我新添的!总不教她失体面又伤感。薄景衍,你不知道女孩子家第一次结婚心情有多复杂。”
薄景衍喉头发紧。
片刻,他故意打趣她:“你呢?”
苏阮阮靠在椅背上,“我自有我母亲为我打算,不劳你操心!”
薄景衍笑笑,“也就是说,我只要享受胜利果实即可?”
苏阮阮不想理他了。
他狗嘴里经常吐不出象牙来!
这边生气,那边到机场她又忍不住同他接吻缠绵。
薄景衍笑话她:“不过去一两日,也这样缠人?放心,我不找女人!”
苏阮阮面红,松开他下车。
她去江城,十分顺利。
半日,处理了景瑟的事情。
当晚,她同薄明远在书房长谈。
一开始,薄明远仍是不同意,但是苏阮阮对他说:“这几年我同景媛在一处,我看得比谁都真!若不让她试试,这辈子她还真可能单着了。”
薄明远舍不得儿女。
他坐着,要点烟。
苏阮阮拿过火机,替他打着火,一边柔声说:“爸,二哥是很好的人!我看他也有松动,您让景媛去历练一两年,并非坏事!”
她又说:“我听二哥的意思,过两年他就回江城定居。”
薄明远眉心微动。
过去,他不同意是因为苏二哥喜欢阮阮。
但现在阮阮亲自保媒。
景衍这混帐,是他想出来的主意吧!
薄明远心中算是同意了,他笑看苏阮阮:“对了,你方才叫我什么?”
苏阮阮又叫一声:“爸。”
薄明远轻轻摸摸她的头,说:“你是好孩子,你的话我信。”
苏阮阮语气轻快:“谢谢爸,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景媛!”
她要走,薄明远叫住她。
他交待:“你跟她说,让她矜持一些,别成天全世界就剩下苏儒安一个男人的样子,这样是搞不定男人的!学学你,这些年了,人都到手了景衍还成天像是狼狗一样舔着你。”
苏阮阮面红。
她哎一声,随后就上楼打电话给薄景媛。
薄明远一个人时,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相框。
是齐美郁的。
她作了许多恶,家里好多地方的相片全都扔了,唯有他这里留了一张。
夫妻多年,算个念想。
薄明远轻拂相框,低喃:“美郁,你现在该放心了!儿女很好!都好。”
第七百二十三章 心意相通
苏阮阮回到B市,才得知一个消息。
殷夫人保释期间跑了。
下落不明,外头正通辑她。
顾夫人亲自来说的,她担心不已:“让这个毒妇跑了,后患无穷!”
苏阮阮也是十分可惜。
她细细一想,才说:“她定是求了什么人,否则她跑不出B市。”
顾夫人赞同她。
苏阮阮猜测:“在B市,也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能力。”
她心头有些疑影,但事关重大,也不好说出口。
待顾夫人离开,苏阮阮将秦朝叫来一趟。
她跟秦朝说:“殷夫人跑了,你多安排些人保护小佳人,有情况就告诉我。”
秦朝点头。
苏阮阮安排过后,略略心安。
虽然她也知道,殷夫人此时如同丧家之犬,并无余力兴风作浪。
但万事,求个稳字。
晚上,薄景衍回来。
她同他说起这事,薄景衍坐到沙发上思索片刻。
他问她:“你就没有什么怀疑的人么?”
苏阮阮淡笑反问:“怎会这样问?”
薄景衍将她拉近。
他握住她细嫩手掌,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姓。
苏阮阮惊讶。
她软伏在他怀中:“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薄景衍睨她一眼,正正经经地卖关子:“因为我到过你肚子里,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苏阮阮又羞又气。
薄景衍只得哄她。
末了,他却又沉声道:“若是真的,舅舅的头想必要大了!”
苏阮阮嗯了一声。
她知晓他心情不好,陪在他身边。
薄景衍轻拍她的手:“你呢?难过吗?”
苏阮阮摇头,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低低地说情话:“只有你欺负我,我才会难过!”
但,那又是很早很早以前了。
薄景衍一直待她极好。
薄景衍和她相拥,过了片刻他才说起别的事情:“听说爸同意景媛去西北了。”
苏阮阮把玩他的手掌。
她说:“我问过景媛的意思了,过两日就走!”
薄景衍未说话。
苏阮阮知晓他舍不得,她柔声说:“你出差时,可以去看她。”
薄景衍哑声道:“说得你好似就舍得似的。”
苏阮阮淡笑。
她轻轻伏在他怀中,享受难得的安逸时光。
*
苏阮阮花了两天时间,给薄景媛准备行李。
收拾好东西后,她又不舍。
薄景媛亦红了眼睛,她拉着苏阮阮的手:“只去一两年我就回来,给我留房间。”
苏阮阮望着不远处的苏儒安,打趣:“二哥可不一定愿意陪你回娘家住!”
薄景媛面红。
苏阮阮轻拍她的脸蛋,她说:“景媛,我将你交给二哥,我也将二哥交给你!互相扶持、互相照顾,知道吗?”
薄景媛抱住她。
苏阮阮眼睛也红了。
小佳人翘着小嘴,也不开心。
苏儒安过来,接过行李。
他轻轻碰了碰景媛的肩,说:“该走了。”
此次离家一年半载,薄景媛哭花了脸。
苏阮阮微哽着声音:“二哥,有空带景媛回来看看。”
苏儒安嗯了一声。
他又说:“阮阮,谢谢你对家里的照顾。”
苏阮阮红着眼睛浅笑,向他们挥挥手。
第七百二十四章 影后的肚子,平了!
薄景衍拥住她的肩膀。
等车看不见了,回头,薄子齐坐在轮椅上一声不吭。
薄景衍拿他开玩笑。
他说:“不舍得就说出来,你总这样藏着掖着!”
薄子齐和他阴阳怪气:“我要是大大方方,阮阮还轮到你?”
薄景衍将轮椅推回家,冷哼:“薄子齐你又欠揍不是?”
苏阮阮看着他们斗嘴,笑笑。
她上楼换了衣裳。
下来时,又交待薄景衍:“我要去医院,可能会迟点儿回来,景媛不在子齐晚上的按摩就交给你了。”
薄景衍:“喂,我现在把景媛追回来还来得及吗?”
苏阮阮冲他皱皱小鼻子。
薄子齐则露出冷艳高贵的胜利微笑!
*
苏阮阮到了医院,处理了些事务。
结束后,她带着小红去查病房。
查到一半时,忽见一个女人从病房里跑出来。
女人挺着约莫四五个月的肚子,披头散发,面色苍白。
几个医生护士追着她跑。
场面有些凌乱。
苏阮阮立即叫住一个护士,她问:“那个孕妇怎么回事?”
护士告诉她:“怀孕五个月,查出孩子有问题,一时接受不了。”
她又说:“苏主任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苏阮阮点头。
她交待:“一定要做好心理辅导,建立她的信心。”
护士嗯了一声。
苏阮阮将这事放在心上。
下班时,她特意拨了个电话到住院部,问那个孕妇情况。
接线护士一听,就告诉她:“您说的那个孕妇啊,那孩子右腿萎缩,孕妇不肯在咱们医院做手术,下午四点的时候已经办理出院了。”
苏阮阮皱眉。
出院?
怎么会出院?
就算要留下孩子,孕妇的情况也是需要保胎的。
苏阮阮把电话挂上。
过了几日,她挂念这件事情,让小红去问问。
小红亲自跑了一趟,回来时摇头:“那女的没有再来医院,打电话给她丈夫了,她丈夫只说是想生下来。”
苏阮阮轻声叹息。
她心中总存疑影,正要去找殷肇说这件事情,手机却响了。
电话是周谨华打来的。
周公子语气很急,他说:“阮阮,人命关天,你能不能立即过来一趟?”
苏阮阮看一眼小红,给个眼神。
一边脱了白大褂朝着外头走,她问:“在哪,我现在就去!”
周公子报了一个大厦的名字!
苏阮阮立即驱车过去。
不到半个小时,她到了周公子说的那间公寓。
不曾想,竟是影后尹小姐的香闺。
苏阮阮一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道,她立即意识到,应该是尹小姐割腕什么的。
公寓内,到处是血。
浴室,起居室,沙发……
最后,苏阮阮在主卧室找到人。
影后躺在洁白大床上,脸色苍白,眼里没有一丝活气。
白色床单染满鲜血,手腕处的血浆快要凝固深一块紫一块的,看着骇人。
周公子跪在她身边。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他低低哀求:“我叫阮阮来了,你撑着,千万别想不开!”
苏阮阮手指拽紧。
她目光朝下移。
她发现影后尹小姐的肚子,平了……
第七百二十五章 沙发缝里的男人钮扣
那一瞬间,苏阮阮说不出的滋味。
但她顾不得这个,连忙过去察看伤口。
伤口凝固了并不打紧,但尹小姐失血过多,十分虚弱。
苏阮阮看着周公子:“得送医院。”
一听医院,尹小姐就剧烈地挣扎起来。
她声音尖锐:“我不要去医院,不去!”
周公子哄着她:“我们不去……不去……我们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尹小姐目光低垂,喃喃地说:“若是被人拍到,我就完了……什么也没有了!”
周谨华看向苏阮阮。
苏阮阮思忖过后,同意了。
她拨了秦朝的电话,让他送了医药箱过来。
等秦朝的功夫,苏阮阮叫过周公子。
她低声问他:“你怎么同她在一处了,她……肚子里孩子爸爸呢?”
周公子抹了把脸。
他盯着苏阮阮看了半天,才说:“不知道是谁!就上午打电话给我,说是活不成了,闹死闹活……我同她总归好过,过来一看就这样儿了。”
苏阮阮嗯了一声。
她与周公子回到卧室。
苏阮阮用温毛巾替影后擦了身子,周公子又换掉床单。
这功夫,秦朝过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好大的药箱。
折叠点滴架,药水,针管……啥都有。
苏阮阮低声说:“她得打点滴。”
吊上点滴,苏阮阮又帮她检查一番。
影后面色苍白,她轻声问苏阮阮:“你不恨我?”
苏阮阮淡声说:“我们无怨无仇。”
“可是我曾经想害你。”影后喃喃地说:“但是后来我想过,我和你哥哥也好过,他待我也十分好就算了。”
苏阮阮不知如何宽慰她。
她便让周公子来。
周公子还没有说话,影后忽然坐起身,她笑面如花:“我失了个孩子,但是我得到好多好多钱!谨华、阮阮,你们要不要看看?”
苏阮阮一惊。
根本来不及反应,影后拔掉了针管,她光着脚丫子跑到保险柜前。
柜门打开。
里头,整整一柜的黄金,散发着冷贵光泽。
影后声音轻轻的:“都是孩子换来的!孩子爸爸说了,孩子五个月他就不要了,从来没有打算生,就是让我怀一下而已!”
苏阮阮心中难过。
她哽咽一下:“以后你还能……”
“不能了!”影后歇斯底里:“我经历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她捂着头:“不要问我!不要问我!我说了我全家都没命!”
她穿着白色衣裙,靠在满是黄金的保险柜前,呜咽哭泣。
秦朝沉声说了句:“她精神出了问题。”
周谨华握紧手,轻问:“阮阮,怎么办?”
苏阮阮轻声说:“你们按住她!我给她打镇定剂!”
她又看向周谨华:“你愿意陪她去一趟英国吗?我用专机将她送到英国,那边有我熟悉的疗养院!”
她轻轻摸摸影后的头:“她只是一时想不开,但旁人知道就算是毁了!”
周公子点头。
他愿意走一趟。
苏阮阮又说:“先打吊针体能恢复一些再走,否则会有危险。”
她行事果断,立即给影后打了镇定。
熟睡下来的人,才算安静。
公寓内血腥味重。
秦朝同苏阮阮一起打扫。
苏阮阮道:“每个缝隙都找一遍。”
秦朝悄悄问:“是要找蛛丝马迹吗?”
苏阮阮嗯了一声,“最近医院也有离奇事情发生,我总觉得有些牵连。秦朝,回头你帮我查件事情。”
秦朝点头。
苏阮阮行清扫之名,实则将影后尹小姐香闺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最终,她在沙发缝里寻到一物。
一枚精致钮扣,式样一看就是男式衬衫上头的。
钮扣上,有小小的字。
岩。
第七百二十六章 贺季棠,当真胆大包天!
苏阮阮面色苍白。
她晕眩了一下,几乎站不住。
秦朝看她神情,关切问道:“苏小姐,怎么了?”
苏阮阮摇头。
她让秦朝立即去查那个怀孕女子下落。
秦朝看出事情很急,他立即去办。
不出一个小时秦朝电话过来,苏阮阮接起。
秦朝在电话里说:“苏小姐,那名孕妇在三日前就去了羊城!”
羊城!
苏阮阮垂眸,目光落在那枚印着‘岩’的钮扣上。
孕妇,羊城。
殷夫人,羊城。
尹小姐,这枚钮扣……岩。
桩桩件件指向同一人!
苏阮阮倏然察觉,她不应该同尹小姐多接触。
否则,尹小姐更危险。
她叫来周公子,对他道:“尹小姐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你同她去英国暂时不要回来了,没有特殊的事情也不要同我联系!”
她忽然有些伤感。
她说:“谨华,她是个可怜人!等她清醒了你别问她……若是可以,说服她留在国外生活吧,会比较好!”
周公子不放心她。
苏阮阮轻道:“我不会有事!放心。”
周公子不舍。
他握住苏阮阮的手,道:“我安顿好她,就回来。”
苏阮阮轻嗯一声:“你万事小心!”
周公子的车过来接人,苏阮阮目送他们离开。
她紧拽那枚钮扣,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苏阮阮车速很快,从未有过的快。
20分钟,白色宝马停在孙静安先生的办公厅停车场。
守卫认得她,直接放她进去。
到二楼。
孙静安的秘书守在门口,瞧见苏阮阮颇为意外:“苏小姐您怎么来了?哎,您不能进去,孙先生在开会!”
苏阮阮看着他:“我要马上见孙静安先生!”
秘书盯着她瞧。
半响,他说:“行吧!”
他替她打开门,里面传来严厉喝斥:“是谁?”
秘书轻道:“是苏小姐!”
孙静安语气明显缓和了:“是阮阮啊!”
他起身亲自走到门口:“在开会呢,柳秘书你带阮阮去我办公室,泡杯上好香茗给她,这孩子爱喝!”
柳秘书含笑说:“正是呢,才来的新货,就等苏小姐品尝!”
苏阮阮不走。
她问孙静安:“您不是在查羊城么?我有线索?”
孙静安心魂俱丧。
他扭头,“景衍,你同她说的?”
薄景衍确实在里头,他一直没有吭声。
此时,孙静安问起他才淡声说:“我倒没有说过!”
于是孙静安一把拉住苏阮阮的小膀子,将她拉进去:“得,反正知道了,一起搞搞思路。”
苏阮阮扫视一周。
会议室里人不多。
孙静安、孙静玉同几个孙静安的心腹,跟一个薄景衍。
苏阮阮轻声说:“这是我从影后尹小姐家里搜出来的,她刚失了孩子!前几日,联合医院一个孕妇腹中胎儿有问题,却突然去了羊城!殷夫人也求了人去了羊城。”
她摊开手掌心。
上头躺着一枚精致钮扣。
孙静安皱眉,捡了起来。
苏阮阮轻声问他:“孙先生想必认识这枚钮扣的主人!”
孙静安面孔极度扭曲。
他全身像是绷紧的弦一般,再一用力就崩断了。
他自然认识。
岩字,是岩师傅专门用的。
喜欢穿岩师傅手工衬衫的,全B市只有一人。
季棠!
贺季棠,当真胆大包天!
第七百二十七章 不狠,吐不出真东西!
孙静安眯紧眼。
他忽然叫过孙静玉:“静玉!”
孙静玉声音颤抖:“大哥。”
孙静安眼珠都要爆出来,他红着眼一把拎起胞弟的领子:“他那些脏事,你参加了没有?”
孙静玉装傻。
孙静安冷笑:“还装傻,方才不是还炫耀新得了季棠的字画!呵呵,风雅得不得了呢!”
他气得要命。
当着心腹同晚辈的面儿,抽出皮带,狠狠朝着亲弟弟身上抽去。
一边抽,他一边发狠。
【查出来与你相关,我照样将你剁了!】
【不争气的东西!】
【我抽死你王八蛋!】
……
孙静玉竟不敢回手回嘴,直被抽得身上道道血痕。
皮开肉绽。
惨不忍睹。
最后还是薄景衍说话:“舅舅你要打人也得看时候,不得给二舅一点分明时间?”
孙静安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儿道:“不动点真格的,他嘴里吐不出东西的!”
苏阮阮也被震到了。
薄景衍这大舅,当真狠!
孙静玉被抽打,也不冤。
他扑通跪在兄长面前,痛哭流涕:“大哥,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就是知情罢了,但是我不敢说,我怎么敢说呢!季棠是大哥恩师的独子,身份又尊贵,而且他有多厉害大哥您是不知道,他十多岁就干起这勾当了,他那时跟着大哥拿着大哥当幌子起家的,没人不买他的账,也没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殷长河,殷长河就是他的走狗,出了事情,他干干净净倒霉的都是殷长河。”
他吐出真东西,孙静安却泪流满面。
季棠,十多岁跟在他后头。
那样小的孩子,竟做下这样的事情!
薄景衍低声说:“舅舅,现在不是伤感落泪的时候!”
孙静安抹了把脸,他道:“现在立即彻查联合医院!把背后的血虫全部揪出来!”
孙静玉抱住他的大腿。
他惶恐不安:“大哥如何向贺老交待?”
孙静安一脚踢开他。
他冷声说:“我自会去贺府下跪请罪!至于你,也不用来了!”
他向来雷厉风行,手段狠辣。
这一点,薄景衍最像他。
苏阮阮和薄景衍局外人,他们留了下来。
很长的沉默过后,薄景衍向她招招手:“阮阮,过来。”
苏阮阮走过去。
她靠在他肩头,低语:“尹小姐割|腕,我才知晓这背后的事情!薄景衍,你最近都在查羊城的事情是么?”
薄景衍轻嗯一声。
他低声告诉她羊城的情况。
苏阮阮心头发涩,她很难过……贺家二老知晓贺季棠所为,他们该如何难过?
可是她又知道,孙静安是对的。
薄景衍轻轻摸她的头。
他温柔地问:“很难是不是?”
苏阮阮点头,她又摇头。
她道:“当初孙先生请我去联合医院,为的正是此事!我不能因为私情而枉顾他人性命。”
薄景衍又很温柔地说:“我家阮阮长得很好,没走歪!”
他的阮阮,见识过贺家显赫浮华,从未动摇初心。
她仍是当年那个,坐着画画如朝露般的女子。
是他薄景衍一辈子托付真心的人!
第七百二十八章 我贺季棠为民除害!
此时,殷长河人在贺宅。
他跪在贺季棠面前苦苦哀求:“季少要帮我这次!”
书房暗沉。
宫灯映衬下,贺季棠眼尾泪痣殷红似血。
相较殷长河的狼狈,贺季棠风轻云淡。
他把玩手中火柴盒,轻擦一下。
火光亮起。
贺季棠轻轻一笑:“当初是谁说富贵险中求?怎么,这会儿要当缩头乌龟了?”
殷长河瞳孔突起,“我为季少做多少事情,季少这样待我?”
他发了狂,要和贺季棠鱼死网破!
贺季棠一脚踹了过去,他踩住殷长河的心口,冷笑:“你那儿子,就是最大的阻碍!”
殷长河死瞪着他。
他说:殷肇他干干净净!我们殷家还有后人,不像季少生了个病央央的儿子,不知道能活几时?呵呵呵……一定是季少作孽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贺季棠忽然轻轻一笑,他挪开脚,道:“我不会脏了我的手!”
他扬声:“陈二!”
陈二进来,双目狠瞪殷长河,随后又问:“季少有什么吩咐?”
贺季棠轻拍衣摆。
他说:“把殷长河送给孙静安!”
陈二赞叹:“季少最是正直不过!孙先生接到人,一定会夸赞季少您!”
贺季棠淡淡一笑。
殷长河破口大骂。
贺季棠又透给他一个消息:“殷夫人此时就在羊城!对了,她现在跟了个男人,当了那人的老婆!说起来,那也是个好去处。”
殷长河愣住。
他拼命挣扎:“贺季棠,你不得好死!你丧家天良、你断子绝孙!”
陈二塞了臭袜子在他口中。
贺季棠仍是淡笑:“不用这样大费周张,他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
当天,陈二就将殷长河送到孙静安手中。
陈二低头,却一脸乖戾。
他说:“我们季少给孙先生排忧解难来了!”
孙静安快要气炸。
好一个贺季棠!
好一个排忧解难!
他指着陈二,怒道:“滚!我不信撬不开殷长河的嘴!”
陈二仍是恭恭敬敬的模样:“季少说,那是孙先生的本事!”
孙静安着人将陈二打出去!
等人走了,他亲自问殷长河。
法子用遍了,殷长河嘴巴闭得紧紧的。
孙静安站着吸烟,身上白衬衫都皱巴巴的了。
他跟柳秘书说:“换个法子?”
柳秘书连忙说:“孙先生您是文明人!”
孙静安徐徐吐出一口烟雾,又问:“就这样放过季棠那小子?”
柳秘书为难。
贺季棠智商测过270,他做下这些事情定是早早想好后路。
孙静安拿了外套,准备去一趟贺家。
一名心腹过来,低语:“情况有变!”
孙静安皱眉。
那人道:“殷明珠不知道用了什么关系,攀上了周先生!这位周先生很有些商业权势,竟要帮殷家的忙。”
“狗|屁!”孙静安气得要命。
他指着南边方向说:“那女的是不是跟他了?”
他说得粗鲁,心腹不好意思说!
孙静安冷静下来。
他跟柳秘书说:“你打个电话给景衍小俩口,就说晚上我请他们吃饭!”
柳秘书含笑:“您当真英明睿智!这种情况临危不乱。”
孙静安踢他一脚:“得了得了,别拍我马屁了!正事要紧!”
他已然下楼,声音传过来:“我晚上到家,要看见阮阮!”
柳秘书含笑:“行呐,放心吧您!”
人走远了,那心腹不信:“苏小姐有法子?”
柳秘书一脸神秘:“我跟你说,这女人家的事儿还得女人家来斗!”
第七百二十九章 原来是我们阮阮来了!
孙静安独自坐车到了贺宅。
贺季棠正陪着二老赏花。
孙静安杀气腾腾地过来,贺季棠微微直了身体。
孙静安快走几步,一拳揍了下去!
贺季棠斯文,竟未躲开。
场面,一片混乱。
陈二刀口舔血的人,一看这场面就要上去帮忙。
贺季棠抹掉嘴角血迹,冷声:“下去!”
陈二退下,横刀面上仍是忿忿不平。
孙静安指着陈二:“他是什么人?让他过来,老子不怕!”
说着,他把外套脱了。
他对着贺季棠说:“你翅膀硬了没有什么不敢的!不是一直看不惯我吗,来打,是男人就打一场,别成天偷鸡摸狗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贺季棠忽然轻笑一声。
他斯文地说:“静安哥是怎么了?”
他拍拍裤腿,笑笑:“若是事业上不顺心要拿我出出气,也行。”
孙静安眯眼。
草!
他这样诈他,他还能这样面不改色?
过去,真是小瞧了这小子!
这时,贺家二老上前。
贺老夫人不高兴了:“季棠干了什么,静安你要这样打他?”
贺季棠笑看孙静安。
孙静安心中冷笑:你厉害!我暂时抓不住你的把柄!
于是孙静安对着老太太陪了个笑脸。
他说:“季棠这小子给静玉送了字画,竟不给我送去!”
他大掌在贺季棠肩上一拍,故意说:“你自小都跟着我,感情可比静玉深!”
贺季棠笑容可掬地一起作戏:“回头我就写一幅送到静安哥府上!”
孙静安揽着他的肩:“这才像话!”
贺老夫人见他们感情好,心下放心。
她佯装生气:“不就是一幅字画,值得静安你这样?”
她又说:“晚上留下来吃饭!我让季棠向你赔罪!”
孙静安哄着师母:“我家中请了客人,今天就不叨扰了!改明儿吧,我带两瓶花雕来,陪老师好好喝几杯!”
贺老夫人含笑点头:“就不留你了!”
孙静安又看一眼贺季棠:“我等你的字画!”
说完,他大步朝着门口走。
贺老夫人对儿子说:“季棠不送送?”
贺季棠对母亲恭敬,立即跟上去。
待两人走远了些,贺老夫人对贺老道:“老贺,我们贺家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贺老亦望着得意门生的去处。
良久,他才开口:“我相信静安。”
……
孙静安坐到车上。
他烦躁得很,点了支烟静静抽。
连续抽了半包烟,他才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问:“孙先生,咱们去哪?”
孙静安抬手看了时间:“回宅子里吧!”
司机没有再出声,专注开车,孙静安则闭目养神。
车停到孙宅停车坪时,他看见薄景衍的车在,这才养起精神来。
车门打开,精神抖擞。
孙静安大步踏进家门,一边爽利地说:“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我们家阮阮来了!”
他这番表面文章,相当肉麻。
薄景衍喝茶,掩饰。
孙静安太太睨一眼丈夫,晓得他必定是有求于人,才这样放低姿态。
她又好气又好笑:“阮阮是自家人,你何必这样!孙静安我告诉你,你别把你公事上的那套用在家里头!”
第七百三十章 女人家的事情,她在行
孙静安轻按太太的肩。
他凑趣:“这你就不懂了!阮阮现在是大佛,要请她可不容易!”
孙静安太太告饶:“那我不耽误您的大事儿!”
她嘴上这般说,却亲自去厨房又添两个苏阮阮爱吃的菜。
客厅内,苏阮阮小口喝香茗。
她微微一笑,点出孙静安的意图:“听说殷明珠傍到了真佛!您是想让我棒打鸳鸯?”
孙静安替她续茶,一边说:“什么鸳鸯?即使是那也是野鸳鸯!”
他如沐春风:“这叫拨乱反正!”
苏阮阮又笑了一下:“听闻周先生十分宠爱她,怕是难以下手!”
孙静安热切道:“女人家的事情,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儿!”
苏阮阮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随后,孙家人一起入座。
孙静安有求于人,就是孙老夫人都瞧出来了,亲自给苏阮阮布了好几回的菜。
薄景衍手放在她椅背上,同苏阮阮开玩笑:“我们这一辈,可没人有这样的待遇?”
孙静安太太挟了一块菜给他:“景衍,吃菜!”
顺便,堵住他的嘴。
苏阮阮浅尝薄酒。
实则,她一直在思量对策!
殷明珠崛起,不光是孙静安着急,对于薄顾两家也不是好事!
这个人,她必定要对付的!
一顿饭下来,苏阮阮已然想好对策。
只是,她暂且不说。
薄景衍带着苏阮阮离开,孙静安又在起居室里吸烟。
他的太太洗澡出来,看见丈夫苦闷。
她坐到他身边,给他按摩:“还在为季棠的事情烦心?”
孙静安拍拍她的手,道:“怎么不烦?恩师的独子又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最希望他无辜的。”
孙静安太太轻叹:“谁能想得到呢?”
孙静安又想起托付苏阮阮的事儿,他问太太:“你方才送他们的时候,阮阮有未透些口风?”
舒慈含笑:“阮阮未多说,倒是景衍叫我不必担心!”
孙静安一拍大腿:“那就妥了!”
他心情好了些,当下便与太太恩爱起来。
……
苏阮阮喝了点酒。
她侧头靠在椅背上,半睡半醒。
薄景衍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又调高车内温度。
一直到薄宅,苏阮阮才醒过来。
“到家了?”她眼眸睲松,解开安全带想下车。
薄景衍轻按住她的手。
他注视她,低声说:“舅舅托你的事情,若是勉强,由我来做!”
苏阮阮一猜便知他要用激烈的法子。
她轻道:“你出手自然好,但手上总沾了不干净!”
薄景衍喉头微动。
苏阮阮浅笑:“放心,我自有好法子。”
她又要下车,这次薄景衍直接将她抱到自己身上,要同她接吻。
车在家门口,苏阮阮怕人瞧见。
薄景衍放下座椅,轻巧一个翻身。
苏阮阮咬住柔嫩红唇:“喂……薄景衍……”
他同她耳磨厮鬓:“接会儿吻而已!”
他摘下她发圈,让青丝铺散开来。
薄景衍动情,凑在她耳根后面热热地说:“这几天不是你忙就是我忙,要么就是小佳人霸占着你,都寻不到机会。”
苏阮阮身子发软。
她搂住他的脖子,“你现在不就亲着了?”
薄景衍未再说话,他专注地同她接吻……
许久,他哑声道:“应该在外头过夜的。”
苏阮阮眼里都是水光。
她红唇微启,声音沙沙的很性感:“薄景衍,还要亲……”
第七百三十一章 甜!我给你焐焐身子
薄景衍居高临下注视她。
片刻,他凑到苏阮阮耳根:“我把车开到地下车库!”
苏阮阮轻咬唇瓣,略有些犹豫。
但是薄景衍下了决心,很快就将金色宾利欧陆开到地下室。
她被抱到后座。
薄景衍又从前头置物柜里拿了点东西。
再到后座时,他们很快抱在一起,疯狂接吻。
……
夜深,方回到二楼主卧室。
苏阮阮泡了个澡,才想起一事。
她打着薄景衍:“你去车里看看,我的耳环掉在车里了!”
薄景衍看着梳妆台上一对耳钉。
他心中了然。
她这是要脸面,怕旁人看出来,让他再去看看。
苏阮阮洗澡后身子松软,他情不自禁抱了抱。
薄景衍声音沙哑:“我把车开到停车坪!这样就不怕下人乱说话了,嗯?”
苏阮阮心中那点子事情,被他揭穿。
她又羞又气,拿了保养品砸他。
薄景衍轻笑一声,接住。
他拉她起来,吻得她身子发软才低喃:“夫妻偶尔在车里,很正常,不会有人说的。”
苏阮阮不肯。
她抵着他的肩:“你再去看看!”
薄景衍低笑,倒是愿意走一趟。
薄景衍点了支烟,打开门要出去。
他还未洗澡,只着黑色西裤同白衬衫。衬衫又滑出裤腰,说不出的性感浪|荡。
苏阮阮叫住他:“穿件外套!”
她拿了大衣过去。
薄景衍目光深深,他说:“不冷。”
苏阮阮不信。
可是一碰触他的脖颈,烫得吓人。
她咬住唇瓣,面上淡红。
薄景衍则低低地笑了一声,刮刮她的小鼻子,“男人体热很正常!一会儿我回来给你焐脚。”
苏阮阮佯装不理他,又过去抹保养品。
实则,心中是甜蜜的。
薄景衍径自到地下停车场,阮阮性子紧,生怕漏了什么。
他仔细看过一遍,又把车窗开了透气。
弄完,他才悠闲地回卧室。
苏阮阮已经抹完保养品,正看医书呢。
正正经经的。
薄景衍轻轻一笑,拿了浴衣进浴室……
*
次日,苏阮阮约人喝咖啡。
她向马太太打探殷明珠和那位周先生的事儿。
近日,联合医院崩倒。马先生是第二股东又暗暗得了苏阮阮的恩惠,正愁没有机会报答。
苏阮阮有事,马太太自是全力相助。
她告诉苏阮阮:“那位周先生来头颇大,在南边做的生意大着呢!而且路子广,在B市也是有不少人买他的面子的,殷长河的事情还未有定论,他将人弄出来的能力还是有的。”
苏阮阮喝一口咖啡。
她换了话题:“周太太呢?周先生在B市多了红颜知已,她不管管?”
马太太笑得神秘。
她同苏阮阮说体已话:“这些大婆年纪渐长,有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弄回家不弄出个孩子出来,周太太不会管。”
苏阮阮微笑:“她倒是心大!”
马太太叹息:“又有什么办法?丈夫总归花天酒地,管得了这个管不了那个,干脆拿着钱花两眼闭上!”
她说这话,是想起自己。
马先生自己就不太干净。
苏阮阮轻按住她的手,道:“我看马先生最近对你颇为上心,你不要泄气!”
马太太想起近日夫妻恩爱,又欢喜起来。
两人正细细说话,对面殷明珠同几个贵妇人朝这边过来。
第七百三十二章 苏阮阮韬光养晦
殷明珠一身华贵,更甚从前。
面上也是矜傲的!
苏阮阮低低同马太太说:“当了阔太太的人,到底是不一样。”
马太太掩唇娇笑:“她是哪门子的太太,不过是个外室罢了!”
她又道:“色衰爱弛!迟早教男人抛弃!”
苏阮阮握了握她的手:“你懂就好。”
马太太心中好过。
她对苏阮阮说:“谢谢你开解我。”
就这时,殷明珠在她们对面坐下,她很有派头地取出一支细长的烟。
立即便有贵妇跟班帮着点上。
殷明珠缓缓吐出烟雾。
她冷笑看着苏阮阮:“我爸已经出来了!你想不到吧!”
苏阮阮淡笑:“明珠小姐的本事,我见识到了!”
殷明珠轻呵出声。
她道:“别以为你背靠孙静安,就能掀起大浪!殷家很好,医院也很好!我殷明珠,也还好!”
苏阮阮恭喜她:“明珠小姐开心就好!”
她这般伏低作小,马太太看不明白了。
但她受苏阮阮点拨多次,细一想就了然。
她也跟着恭维殷明珠:“明珠你力挽狂澜,这是谁也想不到的呀!这几天大家都惦记着你,如今你荣耀归来,想请你喝茶的名片大概收到手软吧?”
殷明珠矜持一笑。
她道:“想同我家老周做生意的是挺多!怎么,走失的狗也要回头找主人了?”
殷明珠拉拉身上皮草,轻笑:“还是跟着新主,发现骨头啃不动啊?”
马太太低了身段:“我家老马是有这个意思!他想见见周先生,就是不得人引见,我想求求你!”
殷明珠把玩指间珠宝。
她冷睇马太太:“从前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马太太竟然忍得住。
她亲自将咖啡端到殷明珠面前,恭恭敬敬道:“殷小姐,过去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以后我就跟着您。”
殷明珠接过咖啡懒懒喝一口。
她又睨一眼苏阮阮:“苏小姐,现在怕是没有你什么事儿了吧!”
她指着马太太:“你的人现在跟了我!是你无能!”
苏阮阮倒也利落,她拿手包起身:“技不如人,我不怪旁人!”
她离开。
走了几步又回头一看。
马太太殷勤极了,笑面如花,竟像从未有过隔骇一般!
苏阮阮淡淡一笑。
马太太现在已能独挡一面!
*
苏阮阮刻意低调。
她隐身于B市贵妇名媛圈,只让殷明珠兴风作浪,风头无俩!
孙静安太太看不下去了。
她亲自到薄宅。
彼时,苏阮阮正在教小佳人油画。
小佳人小脸小鼻子都是油彩,可爱极了。
孙静安太太轻唤一声:“阮阮!”
苏阮阮知道她为何而来,她叫人将小佳人带到楼下吃点心。
等清静了,孙静安太太才开口。
她道:“虽说殷明珠傍上了周先生,别说是个外室,哪怕是正经太太同你相比也并不高贵,你近日低调,怎么就甘心失了阵地?”
苏阮阮给她泡茶。
待坐下,才淡笑:“就是要教她猖狂才好,最好是目中无人,才会失了分寸!”
孙静安太太提起兴趣。
她追问:“你有妙计?”
苏阮阮浅笑:“殷明珠是外室,周先生宠爱她,我们是拿她没有办法。”
她顿了一下,说:“但有一个人,却是可以治她的。”
孙静安太太抚掌:“我明白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她的男人很不温柔
孙静安太太又佩服又疼爱。
她戳苏阮阮的脑门:“这种坏主意,也就你这鬼精灵才想得出来!”
苏阮阮浅笑。
她同孙静安太太说:“过两日有个慈善宴会,您要避避风芒才是!”
孙静安太太了然。
她也说:“暂且让殷明珠得意些,日后才好收拾。”
苏阮阮微笑,她又推荐马太太。
她说:“马太太颇有头脑,您日后可用她。”
苏阮阮将事情一说。
孙静安太太含笑道:“你放心,她这笔功我记下了,日后不教她失望。”
两人谈完正事,安心喝茶。
苏阮阮挺抱歉的,她告诉孙静安太太:“安然那个《我与小白》可能得搁置一段时间,周谨华外出,暂时忙不到这个。”
孙静安太太自然关心。
苏阮阮便低声告诉她影后的事情。
孙静安太太同情不已,她道:“是该好好照料!”
提到影后,不免想起贺季棠。
孙静安太太说:“季棠他很聪明,家世尊贵人又生得好看……那会儿追求他的小姑娘从城西排到城东,他谁都看不上!”
她喝口茶又说:“后来看中林羡妮,却又是个混圈子的底子不干净,家里老爷子老太太便不同意!我一直以为是这事情刺激了他,却不曾想他自小就做下大事!”
苏阮阮声音淡然:“季三哥这样,我都不知如何面对二老!”
孙静安太太拍拍她的手。
说话的功夫贺家来电,让苏阮阮去吃饭。
苏阮阮应下来。
她挂了电话走过来,同孙静安太太说了此事。
孙静安太太不放心:“让景衍陪着你去罢!季棠心思太深,现在的贺宅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苏阮阮轻摇头:“现在还不至于!”
她低声说:“慈安的身体,还指望着呢!”
孙静安太太点头,仍是交待:“你万事小心!”
苏阮阮换了衣裳。
她坐老赵车去贺宅。
下了车,未到主厅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娇笑声。
竟是熟悉的!
细一分辨,正是殷明珠的声音。
趁着夜色,苏阮阮拢了拢大衣,问管事的:“殷明珠怎么来了?”
管事如实说:“是那位周先生拜访贺老,他又宠爱殷小姐,便带着一起来了。”
苏阮阮淡淡一笑。
她走进大厅。
果真,殷明珠依在一个40出头男人身边,十分亲密。
她望向苏阮阮时,眼神颇有几分玩味。
贺老夫人待殷明珠,态度软和。
苏阮阮明白:殷明珠这是向自己示威来了。
她不动声色,除掉大衣坐下。
贺老夫人介绍周先生。
苏阮阮极为低调,身上衣着也简朴,是千千万万不夺殷明珠的光彩的。
周先生向来爱浓艳美人,他待苏阮阮淡淡的。
苏阮阮倒很有风度。
谈话之间,十分妥贴。
这一进一退,殷明珠倒像是贺家女儿似的,大有喧宾夺主的意思。
贺家下人私下为苏阮阮不平。
苏阮阮告诫管事:“只管捧着殷小姐便是!”
面对众人时,她又如沐春风。
殷明珠心道:苏阮阮倒底也为自己光芒所折!不敢硬碰硬了。
当下,她更为张狂!
殷明珠挽着周先生的手臂,娇声说:“过几天的拍卖,不知苏小姐有没有兴致?”
苏阮阮淡笑:“我正要去的!殷小姐可要手下留情!”
殷明珠靠在那位周先生肩上。
她美目中有着恶毒。
她心道:这场慈善晚宴,苏阮阮,我定将你拉下神坛!
老周舍得给她花钱,到时她一掷千金,旁人就会知道要看谁脸色说话。
殷明珠恨极苏阮阮。
姓周的年纪大,身子强壮,又玩得很花。
她没有少受苦!
但是只要看见苏阮阮败在她手中,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七百三十四章 苏阮阮的小把戏
苏阮阮吃了饭便离开。
行至小亭子处,小慈安远远过来。
小家伙天真,抱住她的腿亲热地唤“姑姑”。
那柔软的小身子抱在手中,叫人心软又复杂。
苏阮阮待他温柔。
她蹲下了身体,摸摸小慈安的头:“补课的?方才吃饭未见你。”
小慈安点头。
他道:“学了国学,一会儿还要上课!”
苏阮阮心疼他,牵他去厨房找好吃的。
有她在,厨房里的人不敢怠慢,立即做出各色吃食出来。
苏阮阮陪着他,看他那张好看小脸。
她忽然想起影后失了的孩子。
她暗忖:那失了的孩子去了哪?慈安身子不好,又是怎么安稳活到现在?
苏阮阮想到此处,身子发麻……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怎么在这儿吃饭?”
苏阮阮抬眼。
是贺季棠。
今天待客,他穿得正式很是斯文贵气。
灯下,眉眼更是好看。
但苏阮阮知道他那些事情,心情到底不同。
她沉默不语。
倒是贺季棠摸摸小慈安的脑袋,说:“老师在外面,吃完了就去学习。”
小慈安哦了一声。
他不舍地看了苏阮阮,就跑出去了。
偌大厨房,就剩下苏阮阮同贺季棠。
苏阮阮假装不知情,她仍同他谈小慈安:“三哥,慈安身体不好,你不该让他有这样重的学业!”
贺季棠专注看她。
苏阮阮微微一笑:“三哥,我脸上有什么?”
贺季棠淡笑:“从不知道你作戏这样好!”
他摸出一支烟,夹在修长指间。
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他不装,苏阮阮也不装了。
她反问他:“三哥要对我不利?”
贺季棠拿火柴擦火,火光亮起,照亮彼此面孔。
一丝一毫表情都看得真切。
气氛紧张!
贺季棠忽然问她:“我送的礼,为什么不收?”
苏阮阮也不同他打哑迷,她道:“从前是不想收,现在是不敢收。”
贺季棠又是一声轻笑,他道:“你倒是坦白!”
他说完,竟直接走出厨房。
苏阮阮手扶着桌角,腿有些软!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坐上车的,只知道犹如鬼门关走了一遭!
回了家,心情平复。
她精心准备拍卖会的事情。
苏阮阮打开家中保险柜,挑出一批成色不太好的珠宝。
薄景衍正巧回来。
他看她又在忙,便笑问:“又要送礼?”
苏阮阮叫来一个心腹,要他将这个送到醉今朝慕九爷手上。
她低声交待:“跟九哥说,起拍定得高高的才是!姓周的不差钱!”
那人去了。
薄景衍看她神秘,又笑:“你九哥要娶二房?”
苏阮阮睨他一眼,“九哥待嘉柔专一!”
她将殷明珠之事告诉他,又说:“拍卖所是九哥名下产业,既然有了冤大头那便得好好利用利用。”
薄景衍坐到小沙发上,拉到她到怀中。
他那方面强烈,苏阮阮以为他又想要,于是抵着他的肩:“你让我休息一天罢!”
薄景衍笑起来:“我原本没有这个意思,被你一说倒是撩起几分来,你说怎么办?”
苏阮阮坐直了。
她同他正正经经说事。
薄景衍很是赞同她,他还打趣:“我这里也有几件东西,走走苏小姐的门路,看看能不能挣点小钱,好养活太太孩子。”
苏阮阮柔媚道:“我这点小把戏,哪入得了你的眼?”
她眸中碎光盈盈。
她又道:“此举,无非是要将殷明珠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罢了,待她失了分寸才知道厉害!”
薄景衍忍耐半天。
此时手上慢条斯理动作起来,口中亦是胡说八道:“苏小姐的厉害我知道,现在让苏小姐也尝尝我的厉害!”
他委实厉害,最知道怎么让她动情。
不消片刻,苏阮阮便在他怀里,婉转恩爱……
第七百三十五章 心中至宝,只有一个周太太
殷家。
自殷明珠跟了周先生,殷宅一派新气象。
家里佣人都知道大小姐跟了个大人物。
人人面上沾了喜气!
殷长河更是得意洋洋。
殷夫人离奇失踪,他也不找,反而将小妖精带到家中玩乐。
放在过去,殷明珠很是看不惯,但现在她想法不同了,她也成了周先生的小妖精。她不但不苛待那小姑娘,反而将自己不爱用的珠宝首饰赏赐给她。
殷长河夸她懂事。
他更说:“什么时候让周生到家里头坐坐,当了我的女婿总得上门瞧瞧!”
殷明珠面上不好看。
她把玩着精致手指甲,道:“爸,他又不是您正经女婿!人家南方家里有老婆的!带回家算怎么回事么!”
殷长河不高兴了。
他说:“明珠你是名门千金!不能这样不清不楚地跟着男人,你得宣示主权,至少同他家里的婆娘平起平坐吧?”
殷明珠思忖后说:“老周倒是挺宝贝我的,他说在他心里一样重要!”
殷长河满意了。
他拍板:“就让他到家里来吃个饭,认认亲!以后他就是咱们殷家的女婿了。”
殷明珠开始不在乎,这下她倒是为自己打算了。
是啊,老周太太在南方,若是她能让老周在B市跟她办个宴席。
那她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周太太?
若是谁敢质疑,她就打烂谁的嘴!
这时,殷长河的小妖精也附和,鼓励她追求正大光明的幸福。
殷明珠心动。
这时殷肇回来,方才那些话他正好听见。
妹妹堕落,他很痛心。
她的想法,更是荒谬。
殷肇冷声道:“趁早绝了这门心思!周太太陪着周先生白手起家的,这当中的情谊不是你能比的,现在殷家暂时没事,应该低调些而不是成天出去张扬,是生怕殷家死得不够透吗?”
殷明珠不高兴了。
她笑得冷艳高贵:“哥,你现在还能在外头呼风唤雨,那是我牺牲的,我陪姓周的换来的!我被人玩弄想要点儿名分,不应该吗?”
“要得到吗?”殷肇冷笑:“姓周的不过是玩弄,他会同结发妻子离婚吗?”
殷明珠想到周先生对自己的迷恋。
她把玩手上钻戒,轻道:“也未必呢!”
为了反驳殷肇,她拨了电话给周先生:“老周,人家看上一根钻石项链,就是贵了点儿,要四五千万呢!”
周先生正陪人应酬。
小心肝打电话过来,他捂住话筒对旁人笑笑:“殷长河的女儿。”
那些男人暖昧笑笑,心知肚明。
周先生大大方方:“去买,跟我秘书报账就是。”
殷明珠开开心心:“老周,又让你破费了。”
周先生甜言蜜语:“宝贝儿,晚上你可得拿出本事来!”
殷明珠同他打情骂俏几句。
她露出胜利目光。
殷肇觉得她没救了。
那头,周先生挂了电话,便同旁人说起殷明珠。
言语之间十分不尊重,就连床第上的事儿,都拿出来取乐。
正说到有意思的地方,周太太的电话过来了。
周先生让旁人不要说话,他说:“我老婆!你们别出声,她不喜欢听见这些。”
接起电话,周先生语气温柔:“谨容,有事儿?”
那边周太太告诉他,家里头的小狗生了,两只小崽。
周先生并不喜爱小动物。
但为了迎合太太,他很欢喜地说:“那我不是当爸爸了?谨容你给我包两个大红包,替我给两个狗儿子,告诉他们爸爸回了家就抱抱它们。”
周太太又同他商量狗崽衣服花色。
周先生温温柔柔,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说了约莫半个小时,才侍候完太太。
旁人就笑他:“周生好福气啊!新添了太太又新添了两个儿子。”
周先生晒然:“你们说明珠和谨容养的小崽?”
他又说:“殷家丫头,怎么能同谨容养的小崽相比呢!”
那些男人一怔,随后便明白过来。
传闻是真的。
周太太身子常年不好,不能同房。
周先生血气方刚火气又旺,他身边少不了女人。所以他在外头找点乐趣周太太是不管的……
但那些女人,不过是周先生花点儿小钱买的乐子。
周先生心中至宝,只有一个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