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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未闻墨卿     秦时之七剑传人txt下载     秦时之七剑传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丑闻真相

    “朱家?”卫庄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现在快死了吧?”

    他不知道四季镇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有心算无心,朱家肯定一脚踩进别人的陷井里。

    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要死了?”章邯闻言露出了疑色。

    按照他的判断,这场侠魁之争朱家即使不能胜出,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落败。

    怎么突然人都要死了?

    盖聂回了一句,“如今朱家成了众矢之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应该还不至于死。”

    按照他和卫庄目前了解的情况和做出的猜测来判断,朱家肯定会被大削,但不会被直接削死。

    除非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众矢之的……”章邯眼中闪过一抹思索,心中似乎有了一些答案,“罗网想灭他的口?”

    “他们也认为朱家是青龙计划的另一位传承人?”

    盖聂含糊的回道,“或许是……罗网有太多的理由除掉朱家。”

    “更有趣的是,如果罗网确实想灭口,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卫庄噙着笑,意味深长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在侠魁失踪,一名传承人已死的情况下,再除掉另一位传承人,能达成的目的粗略一想只有两个。

    其一是破坏青龙计划的执行。

    其二是阻止别人知道青龙计划的内容。

    可是这两个目的都有点小瑕疵——青龙计划的主体是墨家。

    农家的知情人或死或失踪,还能从墨家获取相关的情报——难度的问题姑且先不讨论。

    同理,这样只会让墨家失去农家的助力,但没了农家,青龙计划未必就会执行不下去——农家的助力大概率不是不可或缺的,否则墨家就不会坐视农家一直内斗了。

    所以……罗网只是捎带手的?

    “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找机会接触一下这位千人千面。”章邯似乎也在琢磨个中的详情,犹豫一番后缓缓说道。

    韩信这时候笑着说道,“说起来有趣,自打来了东郡之后,似乎总是见到灭口这种掩饰性行为。”

    卫庄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句,“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少不了掩饰……没有阴暗,又如何能进行下去呢?”

    “可偏偏,这些掩饰全都出了意外。”韩信挂着僵硬的笑容继续感慨道,“否则这些真相,或许永远也推导不出来了。”

    钟离昧恍然大悟的看向一旁绑着的白屠,“你执意要杀那些乡民,是为了灭口!?”

    “这也是罗网给你的任务!”

    章邯皱着眉头说道,“陛下分明已经收回成命,你还敢抗命妄为……看来陪着你死的人又得多添几个了。”

    违逆帝命,这下白屠真的要九族消消乐了。

    白屠一听吓得脸都白了,急忙辩解,“不是啊,将军,我是奉命行事,奉命行事啊!”

    “奉命?你奉谁的命?不要跟我说又是罗网的命令!”

    白屠下意识的想要回答,话到嘴边又犹豫着缩回去了。

    光顾着脱罪保九族,结果把不该出卖的人给出卖了……白屠陷入了两难。

    不说,九族消消乐。

    说,要是被发现了,估计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说!”章邯见他一副游移不定的样子,当即一声厉喝。

    经这一吓,白屠浑身一抖,立刻说出了幕后主使者:

    “是……是上将军……”

    “上将军……王离!”章邯眉头一挑,有些意外这个答案。

    他知道白屠不知道怎么和王离搭上了线。

    以白屠校尉的身份,其实是足够在王离这个上将军面前说上话的,但也只是说得上话。

    王离主要负责的不是东郡,更不要说这里还是东郡的边缘地带,而白屠本人能力不足,名声不显,照理说王离不可能关注这么一个废物校尉。

    他不关注,白屠便说不上话。

    若是王离率军已至大泽山,因为任务的原因两人搭上线还有可能,但提前有所联系却不合理。

    章邯本来还打算查一查的,只是事情太多,这种看起来不重要的就只能先放放了。

    没想到,大泽山这一局里,竟然还有王离的事。

    “呵。”卫庄哂笑一声,“总算听到了一个有趣的名字。”

    王离的身份,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了解的。

    王翦的孙子,王贲的儿子,这两个名头足以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不得不说,有这样两个长辈的王离,人生确实有点悲催。

    当然,严格来说只是无病呻吟,但王离本人确实始终桎梏于自己祖父和父亲所拥有的荣誉。

    相较之下,蒙恬就自在的多,所以他人也比王离要正常的多。

    章邯沉吟一番后说道,“王离是上将军,辖区远不止东郡一地,他不应该跨越这么大的职位差距,亲自向白屠下令。”

    “而且还是……”

    王离是上将军,和身为校尉的白屠之间差多少级呢?

    其实没多少差距。

    官职上,两人就差一级。

    白屠再升一级就是将军,而将军和上将军,严格来说可以不做区分。

    但这是由于先秦官职本身就少导致的,实际地位上,二者可谓天差地别。

    帝国的上将军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而校尉……没一百也有八十。

    前者是皇帝近前的熟人,后者只是纯工具人,没点特殊才能根本就不被中央朝廷关注。

    上将军的爵位至少是十二级以上,而校尉有七级就算不错。

    种种差距,可见一斑。

    王离本人性子又比较高傲,正常来说不可能做这种操作。

    更不要说还是让白屠执行这种违背皇帝意志的任务。

    当然,严格来说,也不算违逆帝命。

    毕竟嬴政只是收回了自己的命令,又没明文下令禁止这一行为。

    卫庄淡淡的说道,“蒙氏一族站队扶苏,看来王氏一族也想站队了……罗网的手,伸得比料想的还要长。”

    王离插手荧惑之石的事情,乍一看的话只有一个解释——他和罗网达成了合作。

    身为帝国权贵,王离不可能不知道中车府令赵高与十八公子胡亥的关系。

    而他过去从未和罗网走的太近,现在突然改变了态度,只有一种可能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归来记

    “诶!?”突然被人把剑架到脖子上的阿赐有些茫然,下意识的向后仰了仰脖子,“你……你干嘛啊?”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旁观的朱家等人纷纷一惊。

    田蜜的脸色变得僵硬,第一时间质问道,“老金,你在干什么!?”

    金先生低沉的回答道,“我只是在纠正一个错误,一个持续了很多年的错误。”

    “你敢背叛农家?”田蜜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金先生侧目冷冷瞪着她,“真正背叛农家的人,是你!”

    田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叛徒,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指控是绝对认真,且发自内心的。

    罗网的人,当然无比确认她就是叛徒,但是罗网为什么……

    田蜜的表情愈发扭曲,心中默默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确实对上了暗语,可是……

    千头万绪在脑中闪过,她却始终抓不到重点,不知道金先生为什么会突然跳反。

    她现在惟一能确定的就是,金先生不是罗网的人。

    “你到底是谁?”事态发展脱离掌控,让田蜜瞬间慌了神,有些失措的惊声尖叫质问道。

    金先生的目光转移到胜七身上,语气低沉喑哑的回答道:

    “一个亡灵。”

    “一个多年之前本该含恨死去,不想却活下来的亡灵。”

    “被最信任的人和最心爱的人同时背叛的痛苦,一度将我淹没。”

    随着金先生缓缓说出自己的身世,在场的某些人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比如朱家,比如胜七,也比如……田蜜。

    胜七魁梧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看向金先生的目光逐渐被激动占据。

    而田蜜,身体同样在颤抖,不过是因为恐惧。

    金先生的叙述还在继续,“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他一直在找我,跨越七国,满世界的找我!”

    “我不知道他找我是为了什么……为了灭口,还是为了说明真相?”

    田蜜身体的抖动越发剧烈,整个人几乎都要瘫软在地,巨大的恐惧将她的脑海全部淹没,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是……你是……”

    如同置身冰窖一般身心俱凉的田蜜恐慌的四处张望,看见身后硕大的典庆后彷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躲到了他身后。

    之前对典庆的痛恨与畏惧,在此时都已经顾不上了。

    胜七此时也至此终于确定了金先生的真实身份,放下巨阙,用饱含着激动与疲惫的语气喊了一声:

    “兄弟!”

    这么多年过去,他遍历七国,数度从死牢中脱身,无数次从生死边缘走过,为的就是找到自己那可能没死的兄弟。

    尽管他一直坚持着,但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到底还活着与否。

    他只是在麻木的坚持着自己的目标,终于,在今天等到了结果。

    金先生扔掉手中的剑鞘,摘掉头上的帽子,露出被束起来的头发,然后又反手摸向自己的脸。

    在阿赐惊恐的目光中,一点点的把自己的脸皮从边缘撕开,露出遮掩在面具之下的真面目。

    看来他之所以从来没有表情变化,就是因为罩了一层面具。

    这种画皮式的操作对阿赐小宝宝冲击还是比较大的。

    他其实认识很多精通易容术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叫墨玉麒麟的,这些易容术大佬换张脸根本不会让人看出任何痕迹,至于撕人皮面具这种行为就更是不存在了。

    阿赐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硬核换脸的全过程。

    不过这对于心智健全的成年人来说,冲击力就不怎么大了。

    他们更关心的是,面具之下的那张脸,是否是自己期待,或不期待的。

    很快,在一阵短促细微的撕拉声后,金先生面具下的真容显露在所有人眼中。

    那是一张和‘金先生类似的沧桑面孔,额头上刻着‘十恶两个字,代表着他曾犯下大罪,一道明显的伤疤从额头左侧,斜向下一直划到右脸颊边缘,掠过眉毛和鼻梁,下巴上则是一缕胡须。

    这张脸,胜七,朱家,以及田蜜都很熟悉。

    他就是本已经死于当年那桩农家丑闻的前魁隗堂主管——吴旷。

    也是胜七苦寻多年的兄弟。

    至于为什么胜七觉得他没死,而农家的其他人基本都认定他死了,那就是侠魁田光的问题了。

    “真的是你……”

    终于再次看见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胜七的声音不禁带上了一丝颤抖。

    昔日横行七国的黑剑士,大概今日就要一去不回了。

    另一边的田蜜情绪之激动,一点也不比胜七差,整个人跟打摆子似的,要不是抓着典庆的衣服,估计已经躺地上抽搐了。

    吴旷的再度归来,让她编织了这么多年的虚假谎言,在一瞬间就被戳破了。

    田蜜不在乎谎言的破碎,因为她一方面迷恋着谎言,一方面又很清醒。

    她恐惧的是自己突然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能力。

    英布和季布此时就很懵。

    莫名其妙激动不已的胜七,莫名其妙开始发癫的田蜜,还有莫名其妙换了张脸,连带着立场也改变了的金先生。

    你们农家怎么那么乱啊?

    目前场上最淡定的就是典庆。

    他不是很清楚故事的所有始末,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来之前他查过农家的相关情报,对于胜七和田蜜之间的恩怨也有所了解。

    对于这种糟烂事,他毫无兴趣。

    不过他其实是现在神经最紧绷的人。

    阿赐现在可被吴旷把剑架到了脖子上。

    虽然这家伙看起来并没有伤害阿赐的想法,而且阿赐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但还是得小心一点。

    典庆做着随时出手的准备。

    在混乱与僵持的氛围中,吴旷低沉幽深的声音继续响起:

    “兄弟……这两个字我痛恨了这么多年。”

    “我从未想过会承受这样的折磨,现在终于明白一切苦痛的源头了。”

    说到这里,吴旷的眼神转向正瑟缩着躲在典庆身后的田蜜。

    胜七的目光也一同转移过去,眼神中满是杀意。

    吴旷紧接着伸手摸出了一根银针,“当年……扎在我心头上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言出必行

    典庆没有一直攥着田蜜,烟雾散去后很快就松开了自己的大手。

    失去钳制的田蜜下意识的捂着脖子想要咳嗽几声,发现典庆力道控制的很完美,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额外伤害后就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但她也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第一时间张目怒瞪典庆,妖媚的脸庞难得的露出几分狰狞可怖的意味:

    “你这个疯子!”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带着我离开?”

    “你到底还想不想治好那个小女孩了!?”

    田蜜现在真是破了大防,一点也不顾仪态风度的问题了。

    季布他们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不理解典庆这是什么操作。

    典庆毫无向任何人解释的想法,只是淡定的对胜七他们说道:

    “这女人现在不能死,等到我拿到了我需要的东西,随便你们怎么做。”

    “我凭什么信你?又凭什么让你?”胜七毫不客气的回以质问。

    照理说,事情总分个先来后到,轻重缓急,但是他黑剑士胜七可从不是讲道理的人。

    他,也是拒绝内耗的!

    典庆的回答很干脆,“你可以不信,可以不让,随便你。”

    典庆的态度很直白——想插队没问题,打得过我就行!

    胜七也是暴脾气,巨阙呼啸一舞,就要动手。

    吴旷也摆出了跃跃欲试的姿态,打算和久别重逢的兄弟再度并肩作战。

    但他们俩一动,英布和季布也动了,一左一右拦在了二人面前。

    哪怕不算傻乎乎的阿赐,他们俩也得同时面对三个高手的阻拦。

    无论怎么看,都没什么胜算。

    不过仇恨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最容易上头的东西。

    这么多年的苦痛与折磨,他们俩和田蜜之间比杀父之仇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忍不了一点!

    双方一触即发之际,还是季布开口尝试调停道:

    “两位,还请听我一言!”

    “你又有什么废话要说?”胜七双眼一斜,毫不客气的问道。

    季布赶紧做出解释,尝试劝动对方,“请两位相信,我们绝不是想要包庇田蜜,只是确实另有急事,耽误不得。”

    “有一个孩子,如今正危在旦夕,现在只有田蜜能挽救她的性命。”

    “嘶……是之前那个丫头吗?”刘季突然插话问了一句。

    他现在也想帮着调停一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场面对胜七他们俩不利。

    这哥俩要是头铁下去,只怕下场不会太好,他和朱家估计也得跟着倒大霉。

    见刘季说话,季布大概也知道他有心缓合双方矛盾,立刻回答道,“对,就是那孩子。”

    “啊……”刘季点了点头,旋即疑惑道,“那女孩有病啊……可是田蜜有办法治?”

    季布给了个保守的回答,“目前,只有她有些门路,我们没有太多选择和时间。”

    胜七闻言看向刘季问道,“你知道她说的女孩?”

    “嘿嘿……”刘季有些惭愧的挠了挠头,略显尴尬的回道,“说来不太光采,当初为了夺取荧惑之石,我们用那丫头威胁过英布。”

    “这不,遭报应了。”刘季一脸无奈的接着说道,“就是不知道那丫头和英布是什么关系。”

    季布趁热打铁承诺道,“我知道二位和田蜜那女人有深仇大恨,我可以向向两位保证,等到那个女孩没事之后,我一定亲自将她带回来交给二位。”

    田蜜听了这话后,看向季布的眼神是又惊又怒又不理解,当然最多的还是恨不得把他吃了。

    世道真是变了啊,卸磨杀……过桥抽板这种行为都不避着人了吗!?

    我这么不要脸都关着灯!

    季布也知道这话不适合当着田蜜的面说,很可能惹得她之后不配合,但是这不是赶上了吗,不说不行。

    那就只能再苦一苦田蜜,骂名他来担了。

    对此,胜七再次抛出了同样的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朱家见状也上前帮腔,拍着胸脯说道,“季布兄弟一诺千金,这是全江湖都公认的,他答应的事情赴汤蹈火也会办到。”

    “我信得过他,老哥我性命向你们担保!”

    经过连番劝说加保证,胜七的态度总算有所松动,但还是没有松口,侧身回首看向吴旷。

    复仇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当然不能独自做决定。

    吴旷陷入了犹豫。

    其实他比胜七要理智的多,但他的仇恨要比胜七更炽烈——胜七好歹这么多年都清楚自己是被陷害了,认准了田蜜这个仇人。

    而吴旷,他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他的仇恨一直处于压抑之中,一直到此时此刻,才算真正爆发出来。

    此时他的仇恨,正处于最炽烈的时刻。

    朱家见状进一步旁敲侧击道,“你们兄弟相隔多年重聚,应该有很多话要叙旧,何必浪费大好时光呢?”

    他这是在暗示两人好不容易团聚,若是为了急上这一时三刻,谁出了些问题就不好了。

    要分清孰轻孰重啊!

    吴旷考虑一番后,先给出了一个警告,“你们如此相信田蜜,很危险,你们想要保护的女孩活下去的机会恐怕很渺茫。”

    这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他的真实想法。

    作为一个切身感受过的多年受害者,他现在无比确信一个观点——相信田蜜这种事本身就很危险。

    季布微微摇头,叹声回道,“我们……别无选择。”

    他也知道田蜜不可靠,但是不可靠总比没得靠好,赌也得赌一把。

    这时候,季布为了确保打消胜七二人的敌意,做出了最后一步努力,上前凑近压低声音说道:

    “那个女孩的身份我现在不便说明,但是……她和已故的昌平君有关系,还请两位看在侠魁田光和昌平君之间的交情上,行个方便。”

    “昌平君?”胜七眼神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 一方唱罢一方上

    吴旷仔细观察了一番后,眉头一跳,惊讶道,“这是干将莫邪!”

    “干将莫邪!?”朱家闻言一惊,“剑谱排名第五的干将莫邪,竟然是这对名剑!”

    胜七皱着眉头疑惑道,“这小胖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拥有干将莫邪?”

    吴旷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他在罗网内的级别是杀字一等,距离天字杀手只有一步之遥了,但这一步,便是天壤之别。

    他能查阅的罗网内部资料极为有限。

    有关干将莫邪的资料他只能查阅最基本的一部分,至于这对剑现在属于哪个组织手里,他就完全不清楚。

    刘季不操心这些,他只问一个问题,“咱们怎么处理这小胖子?”

    “要不要……嗬!”刘季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要知道,曲殇可是死在这个小胖子手上的,虽然无论是朱家还是刘季,都认为第一凶手是司徒万里,第二凶手是田言,这小胖子撑死算个工具人。

    类似捅死人的刀。

    再加上这小胖子长相憨憨傻傻,智力也憨憨傻傻,让人很难把仇恨倾注到他身上。

    但刘季还是提出了杀人的提议。

    毕竟,终究是他亲手夺走了曲殇的生命。

    朱家闻言后沉默了良久,最终摇了摇头,“算了,冤有头债有主,没必要和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孩子计较。”

    刘季耸了耸肩,对此并无异议。

    他能和朱家混到一起,两人的性格总归是有一些相同的地方。

    两人都不是好人,但都很有底线,很具有传统的任侠之气。

    不过刘季也不打算完全放过阿赐。

    “哼哼哼……小胖子,追我们一路很得意吧,看小爷怎么教训教训你!”

    刘季一边坏笑,一边拎着剑走过去。

    看着刘季不似好人的表现,再加上自己突然不能动带来的恐惧,让阿赐不由声音颤抖的叫嚷道:

    “坏人!”

    “坏人走开!”

    “走开啊!”

    走开是不可能走开的,刘季围着阿赐打圈转,一边转一边把剑当做棍子去拍打阿赐。

    也没用多大力,不过打在阿赐圆滚滚的身体上,还是一打一肉颤,看着极具视觉效果。

    朱家看着吓得声音都在颤抖的阿赐,不由捏着须子笑了两声:

    “好了,小家伙,别害怕,一会儿你就能动了。”

    说完,他对左右两边的胜七吴旷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两位先跟着老哥我去醉梦楼避一避吧。”

    他们俩自无不可,刘季也发泄完了不爽,四人立刻离开了这里,只留下黑暗中可怜又无助的阿赐,伴随着夜风微微颤抖。

    ………………

    乡民的藏身山洞内。

    此时,章邯和韩信两人已经离开。

    高渐离和大铁锤的状态恢复的差不多,可以正常活动了。

    龙且和钟离昧此时则在安排乡民离开这里。

    章邯已经向他们保证过,这些无辜乡民不会再受到任何迫害,所以就安排这些百姓离开这里了。

    这山沟沟里吃饭都费劲,实在不是个好住处。

    当然,最重要的是王离已经率军抵达,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战就会开启,整个大泽山区域都不再安全。

    还是及早撤出为妙。

    从盖聂他们听来一切的始末后,高渐离不由感慨道:

    “真没想到,章邯会来寻求合作……”

    “我们都想不到的情况,一定也在罗网的意料之外。”盖聂淡淡的回应道。

    这也是章邯会来找他们合作,以及他们愿意合作的原因。

    只有出其不意,才更容易破掉大泽山这个局。

    卫庄闻言眼眸一瞥,冷声提醒道:

    “章邯始终是效忠于嬴政,效忠于帝国的,这种合作对你们来说危险而脆弱。”

    “乐观,是致命的毒药。”

    卫庄话说的很明白,对‘你们很危险。

    他跟章邯有一层关系在,所以他不会有事,但也只是他不会有事。

    你们最好不要因为他的关系,而对章邯放松警惕。

    不得不说,卫庄的职业操守还是不错的,这种时候也没忘了做出提醒。

    高渐离正要回应,却见一名腾龙军团的士兵匆匆进来汇报道:

    “岗哨发现了一位自称是农家烈山堂田言的人,想要求见诸位。”

    盖聂等人闻言不由互相对视一眼。

    卫庄轻笑一声,玩味的说道,“刚离开一个本不该找上门的,立刻就来了第二个,真是有趣啊!”

    高渐离和大铁锤可是刚被救回来没多久呢,已经翻脸的农家竟然还会上门?

    与此同时,山洞外的山林某处,章邯和韩信并肩走在林间。

    章邯似乎扯到了某处伤势,眉头猛地一皱,动作停顿了一下。

    韩信见状不由问了一句,“将军的伤势……没问题吧?”

    章邯抬手示意无妨,然后说道,“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嗯?”韩信轻哼了一声。

    “我希望你走一趟烈山堂。”章邯话说的模棱两可,并没有说明去烈山堂做什么。

    不过韩信似乎心中已经有数,直接点了点头,“好。”

    说完,他就直接和章邯分道扬镳了。

    看着远去的韩信,章邯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罗网在大泽山的所作所为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局势的发展也远比他预想的要激烈。

    好在,罗网固然无孔不入,却也尽是漏洞。

    他们还是有时间,还是有机会。

    ………………

    山洞内,田言独自一人缓缓走了进来。

    在她对面的,是围成一个半圆的盖聂五人。

    大铁锤一见田言进来,第一个发话,语气满是不爽的嘟囔道:

    “你来找我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噤若寒蝉

    田言离去后,高渐离等人各自散去,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

    盖聂和卫庄离开山洞,走到了山林的偏僻一角,进行了一场私下的闲聊。

    通过稀疏的月光,盖聂瞥了一眼自己的师弟,意有所指的说道:

    “田言有问题。”

    “这很显然。”卫庄眼皮不眨的回答道,“这是一望而知的事实。”

    “你早发现了她有问题?”盖聂紧接着问道。

    卫庄没回答,只是撇嘴一笑,扭头看着自己师哥反问道,“你呢?”

    盖聂沉默片刻后,低声回答道,“田猛的死,问题很大……我有些猜测。”

    “我也是。”卫庄抬头看了眼逐渐稀薄的月亮,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盖聂意味深长的看着师弟,点明道,“看来你知道的比我多。”

    “多少无所谓,重要的是,接下来局势会如何发展。”卫庄依旧一副不甚在意的出神状态,“还有,是我猜到的比伱多。”

    “那你打算怎么做?”盖聂并不在意卫庄的好胜心,平静的问道,“放任自流?”

    “你觉得呢?”卫庄依旧不做回答,反问一句。

    盖聂神色不变,眼神隐隐变幻,沉声回答道,“她留下了太多的线索和破绽……”

    “所以,我们该去追查这些线索和破绽了。”卫庄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很默契的点到为止,一同转身返回了山洞。

    此时,天上圆月身形越发稀薄透明。

    折腾了一夜,天快要亮了。

    ………………

    大泽山,某条溪流之上。

    之前就说过,农家的这座总部,地理环境非常优渥,地形复杂多变,有山有水,应有尽有。

    水道自然是不缺的。

    而隶属于神农堂的著名风月场所醉梦楼,恰好也是建在一条水道旁边的。

    因此,走水路也是一条前往醉梦楼的途径,而且还是其中比较简单的一条。

    朱家一行人现在就在一条乌蓬小船上。

    虽然没有料到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朱家也还是做了几手暗中的准备。

    比如说在各处水道上提前安排一些自己的人手,以便不时之需。

    现在就用上了。

    船夫在船尾摇浆,朱家和刘季有气无力的坐在中间蓬下休息,而胜七和吴旷站在船头。

    胜七的状态也不好,其实该歇着的。

    只是他一向要强,即使此时十分虚弱也还是强撑着一口气,况且这艘小船也实在没有他休息的余地。

    船能撑着不被他直接压偏翻船就不错了。

    船头,胜七侧目瞥了一眼吴旷头上的‘十恶两个字,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个刺字……”

    一般犯下重罪的人脸上都会被烙下刺字。

    一方面作为惩罚的一部分,让所有认识你见过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或曾是个重罪犯。

    一方面是为了确认身份,以免犯人被随随便便调换。

    而十恶正是其中一类重罪的刺字。

    类似的刺字还有死敕、不赦、重戾等等,各有不同含义。

    比如以上三种的意思就分别是以死来训诫、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赦免、大罪重过。

    这些刺字胜七身上基本都有,毕竟是遍历过七国死狱的男人,身上除了伤疤,就是字多。

    而吴旷脸上多了个刺字,就代表他曾经犯下重罪,并且还被抓住了。

    吴旷大概也是习惯了额头上的刺字,听到胜七的疑问后并没有太多动作,只是略显唏嘘的说了一句:

    “说来话长……”

    胜七担心揭自己好不容易重逢的兄弟的伤心处,立刻故作豪爽的说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十恶,我有不赦,我们本就是两个背负恶名的人。”

    “为了活下去,为了今日,我们确实都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恶行。”吴旷不无感慨的接了一句。

    曾经他们还是魁隗堂的堂主总管时,手上也不是没有无辜之人的鲜血。

    只是,江湖人嘛,误伤什么的总是难免的,说是不在意也行,说是无心之失也行。

    至少,不是故意的。

    但是后来就不一样了。

    他们俩先后加入了罗网,一个发展成了罗网的杀字一等杀手,一个成了凶名赫赫的黑剑士。

    死在他们剑下的无辜者,可以说数不胜数,而且现在,他们是故意的了。

    哪怕心里并不情愿。

    “哈哈哈……”胜七闻言并没有多少心理负担,他的道德底线是不如吴旷的,反而大笑了几声,自得的说道,“这才叫兄弟,不是吗?”

    吴旷流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并未接话。

    胜七接着收敛笑意,正色说道,“我当年流落江湖,偶然听闻你似乎没死,却犯下了重罪,被打入了死牢。”

    吴旷戏谑一笑,说道,“所以你就大闹七国死狱,成为了闻名江湖的黑剑士。”

    “你既然知道我在找你,为什么……”胜七闻言有些激动的想要质问吴旷。

    他辛苦找了吴旷这么多年,对方明明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为什么不愿意来见他呢?

    哪怕你不确定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不确定胜七找人的目的,也可以尝试着间接接触一下啊。

    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透露出来呢?

    吴旷垂下了眼眸,语气低落茫然的回答道,“因为我在害怕。”

    “害怕得到一个我不希望得到的答案。”

    “也害怕会影响到我所背负的……重要任务。”

    对于前半句话,胜七很识趣的略过了。

    吴旷只说害怕得到不希望得到的答案,却没说他不希望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可能是不希望得到是胜七害了他这个答案,也可能是不希望是田蜜害了他。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巧言善辩

    随着吴旷最后的话语落下,众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各自不知思索着什么。

    在一片沉默之中,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大日的初光沿着幽暗的天际线一点点绽放开来,夜晚的清冷与死寂开始被迅速驱散。

    朱家一行人也终于来到了醉梦楼旁的小码头。

    而在码头上,一袭艳装的花魁花影似乎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看见花影,刘季不由得问了一句:

    “大哥,你已经通知花影姑娘了?”

    朱家顶着‘哀面,语气严肃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啊?”刘季惊讶道。

    没通知花影,她怎么会提前在这里等着?

    就算她得到了四季镇大败消息,也不可能笃定朱家会从水路返回醉梦楼啊……

    朱家轻叹一声,“看来醉梦楼也发生了一些变故……”

    很快,船只靠岸,花影立刻上前迎接众人,微微欠身一礼。

    朱家直言问道,“楼里……有情况?”

    花影点了点头,脸色稍显难看的说道,“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等堂主你很久了。”

    朱家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陷入沉默,各自思索着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

    但不管对方是谁,现在去见一面就知道了。

    就算来者不善,人家既然登门了,他们也不可能连见都不见。

    ………………

    片刻之后,醉梦楼内的一间客室内。

    朱家,刘季,胜七,以及那位不速之客——农家大小姐田言,四人列席落座,各据一方。

    面对情绪都不怎么稳定的朱家等人,田言提出了自己此来的目的。

    和之前找墨家的人一样,她是来争取朱家的支持,支持她当上新任侠魁。

    一向沉稳的朱家听到这话,当即露出‘怒面,一把甩掉手里的酒杯,怒喝道:

    “呵!你要我支持伱当侠魁?!”

    朱家的愤怒,一半是在表达自己不愿合作的坚决态度,一方面……是因为真的生气。

    曲殇才刚死在你手里,你让我支持你当侠魁?

    说实话,朱家觉得自己没有一上来就招呼人对田言动手,已经是很克制了。

    她竟然还敢挑衅自己!

    面对怒不可遏的朱家,已经同样一脸不善的刘季和胜七,田言沉稳的安抚道:

    “朱家堂主,曲殇前辈的死非我所愿,我只希望农家乱局能够尽早结束。”

    曲殇不死,朱家永远都有极限翻盘的可能,这场内战势必会旷日持久。

    这是田言的表面原因。

    而实际原因,是她确实没办法搞定曲殇。

    这几乎是她唯一确保能解决曲殇的机会——甚至这一次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如果曲殇坚持不喝酒,司徒万里的临阵倒戈能造成影响就会被压到最低。

    不过这已经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案了,没有其他选择。

    “哼!”对于田言冠冕堂皇的说辞,朱家也是一个字都不信,冷哼一声道,“曲殇战死,神农堂战力大损,你难道不是乐见其成?”

    田言并不去争辩自己对曲殇的死究竟是什么想法,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之前,我、蚩尤堂、共工堂,以及魁隗堂举行了一场炎帝诀,而表决的内容就是是否让阿赐去追杀各位。”

    “我投下了反对票——我一直在反对,否则也不会用炎帝诀来决定。”

    “炎帝诀……”朱家略有深意的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刘季直接就是一声轻蔑的冷笑,讥讽道:

    “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四堂表决,只有你否决,那这一票又有什么意义呢?

    谁知道是你真这么想,还是在作秀呢?

    田言忽略掉刘季的嘲讽,看着朱家认真的说道:

    “所以,朱家堂主应该明白,若是被我以外的人当上侠魁,神农堂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吧?”

    面对着田言既是警醒,也是威胁的话语,朱家暂时陷入了沉默了。

    反而是刘季攥紧了拳头,强自压抑着怒火,语气颤抖的回道:

    “曲殇老哥的仇不能不报!”

    “到了这个地步……”

    啪!

    刘季一掌拍在桌案上,怒喝道,“就拼个你死我活吧!”

    面对刘季的狠话,田言含笑点明了一个事实:

    “以神农堂现在的实力,以及诸位的状态,恐怕不仅没有继续争夺侠魁的能力,哪怕是想要玉石俱焚……都很难办到。”

    朱家此时沉声反问道,“我们似乎……也不是非走这两条路不可吧?”

    田言轻轻的站起身,点了点头,“没错,朱家堂主可以选择带着神农堂直接退出农家,远离这场纷争。”

    “这也是一条路。”

    “但农家源远流长的传承,也会就此分崩离析。”

    “更不要说,即使退出农家,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刘季一拍桌子也跟着站起来,语气不善的冷笑道,“呦呵,退出农家都不行?”

    田言看着朱家,言辞诚恳的说道,“朱家堂主,田言之前虽然多有得罪,但绝不愿和您斗至鱼死网破。”

    “一切的过错皆在于我,在此向您致歉。”

    田言重新跪坐下来,朝着朱家深深一拜,以示歉意。

    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刘季只是不屑一笑,胜七冷眼旁观,不知心中如何琢磨。

    暗处,吴旷躲藏着,全程旁听这场会面。

    而朱家本人,隔着面具紧盯着眼前这个自幼体弱的后辈,久久没有作声。

    没有得到回应的田言挺起身,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

    “一旦田言当上侠魁,便会下令停止所有斗争,并且厚葬曲殇前辈,以及所有牺牲的农家弟子们。”

    朱家开口了,言语中隐隐透露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沧海明珠

    由于体型太过魁梧,典庆没有挤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了身旁的师妹。

    布包里面装着的自然就是从田蜜那里‘拿来的药物。

    梅三娘接过布包,上前递给涟衣:

    “尽快为涟心殿下服药吧。”

    此时涟心的状况,可以说是一望而知的糟糕。

    躺在床榻上的涟心脸色泛着青黑,嘴唇却发白,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痛苦呻吟。

    涟衣急忙将药接过来,手掌颤抖着打开布包,从中取出药丸。

    尽管内心焦躁不已,涟衣依旧没有盲目的给自己妹妹服药,而是先观察了一下。

    这一看,顿时让她庆幸于自己的小心。

    这根本不是治病救人的药!

    “不行,我不能给她服用这种药。”

    对于涟衣的莫明拒绝,典庆保持了冷静,性子比较急的梅三娘和英布也没有着急。

    人家是病人的亲姐姐,她不愿意用药,肯定是有原因的。

    典庆沉着的问道,“药有问题?”

    英布听到这话不由反驳道,“不可能,我仔细确认过,绝对不会错的!”

    涟衣摇了摇头,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回答道,“这药没错,但它不能治病。”

    花影此时上前,观察了一下涟心手中的药丸,她似乎也认识这玩意。

    “田蜜这个女人,向来是靠不住的,你们就不该信她。”花影摇着头,叹声说道。

    压抑不住心中焦躁的英布忍不住追问道,“到底怎么了?这药有什么问题?”

    花影回答道,“这药名叫花开荼蘼,是田蜜提炼罂粟花得来的独门奇药,配合她的雾里看花,据说能让人瞬间进入幻觉。”

    “幻觉!?”

    英布等人不由露出了思索之色,从‘幻觉这两个关键字中,隐隐品出了问题所在。

    尽管大概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英布还是不死心,追问道:

    “不可能啊,涟心上次用过药后,病症明显好转了的。”

    “这是我亲眼所见!”

    花影叹息着回应道,“这药看起来当然有用。”

    “只要调整好花开荼蘼的用药剂量,就能够起到麻痹经络,让人感觉不到痛苦的作用。”

    “但这只是一种对感官的欺骗,对病症的治愈毫无疗效,用药次数多了,甚至还会损害这孩子的身体,令她的病情加重。”

    “田蜜,从头到尾都在骗你。”

    “田!蜜!!!”听完花影的解释,英布两眼通红,攥紧拳头充满杀意的低吼了一声,恨不得现在就去魁隗堂劈死那个贱人。

    脾气同样火爆的梅三娘抬手一锤旁边的墙壁,怒骂了一句,“这个臭**!老娘一定要弄死她!”

    她追求的一向是简单的嘴臭。

    此时,床榻上涟心的呻吟将英布从愤怒中暂时拉了出来。

    不管田蜜有多该死,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救人。

    他颤抖着向花影询问道,“那……这孩子,还有办法……”

    英布的话没说完,花影就直接冲他摇了摇头。

    涟衣似乎早就知道花影会是这个回应,此时已经悄悄俯到床榻边,暗自垂泪。

    花影和涟衣对药理医术只是粗通一二,根本没有治疗涟心的能力。

    否则的话,也不需要英布他们想办法从田蜜那弄到药了。

    面对这个绝望的回答,想到自己这么多天来的努力根本毫无意义,只是在将女孩朝死亡不断推进,英布不由失魂落魄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失声哭泣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典庆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但他还没有陷入绝望。

    “涟心殿下还有多少时间?”他立刻提出了一个问题。

    花影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无法确定,可能还能撑一段时间,也可能很快就会……”

    “师兄,怎么办?”梅三娘看向典庆询问道。

    典庆陷入了沉默。

    他早在知道涟心身染重疾后,就第一时间向桑海和咸阳分别传了急信,请求古寻和念端的帮助。

    但这终究需要时间,目前还没有得到回信。

    典庆现在为难的是,自己该怎么做。

    静候桑海或咸阳方面的回信?

    还是主动带涟心直接赶往桑海?

    桑海到大泽山的距离,并不比咸阳到大泽山短多少,典庆默认选择桑海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更相信古寻。

    考虑到带着一个病号,他赶路的速度会受到严重影响,即使再怎么加急,至少也需要三到四天才能抵达桑海。

    而咸阳或桑海的回信极可能在一两天内就出现。

    虽然隔空治病不太靠谱,但是谁知道作为天下闻名的神医,古寻和念端手里有没有什么包治百病的神药呢?

    医术典庆不太懂,只能靠幻想。

    而这个时间,让他有些拿不准。

    最主要的就是,涟心还能支撑多久是个未知数。

    她要是还能支撑十天半月,典庆也就不纠结了,直接把人带去桑海就完了,保证解决问题。

    考虑一番后,典庆向花影请求道:

    “不知花影姑娘能否方便帮忙,找来些附近的名医,诊治一下涟心殿下的状况?”

    “这个自然不是问题,她是涟衣的妹妹,是我的分内之事,只是找来的大夫只怕……”

    要是能找到治得好涟心的大夫,英布也就不用苦哈哈的去给田蜜当雇佣兵了。

    “我不需要他们治好涟心殿下,我只需要一个时间!”典庆沉闷的声音响彻在房间内。

    “这应该可以一试。”花影心中猜到典庆大概是需要时间求助,点了点头,紧接着却又露出了迟疑之色,小心的说道,“或许……我还知道一个可以一试的方案。”

    “你有办法!?”跪在地上闷哭的英布听到这话,登时抬起了脑袋

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治病救人

    随着朱家指力的不断变幻,他脸上的面具也在飞速变化着,在喜怒哀乐之间来回切换

    这是三心二意点穴手的特点,朱家的面具会随着指力变化而变化

    当然,他是可以控制的,只是此时没必要,而且他也确实很累了

    从昨天到现在,朱家不仅一直没有休息,还身受重伤

    他现在,也是强撑着一股劲而已

    伴随着朱家的指力不断灌入涟心体内,女孩一开始反应剧烈,身体的战栗越发激烈,脸上冒出一滴滴的汗珠,似乎越发的痛苦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涟心的状态开始好转,身躯的颤抖逐渐平息,痛苦的表情也渐渐舒缓

    看见这一幕,英布焦躁不安的脸色也逐渐退去

    良久之后,朱家收手撤功,转头对典庆和英布说道:

    “我已稳住她的心脉,但是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

    “还需要想办法用些药……”

    朱家说到这里,语气很轻松,因为关于如何治疗,他已经有些头绪了

    这也多亏了,涟心和涟衣是亲姐妹

    就在这时,梅三娘匆匆的从窗户外直接翻了进来

    “师哥,桑海来信了!”

    不等有些愕然的众人,梅三娘立刻伸手朝典庆递了封信函过去

    看见这一幕,众人纷纷反应过来,梅三娘为什么会如此冒失的闯进来

    原来是收到了自家组织老大的信儿

    虽然典庆没有和他们透露过自己向桑海求援的事情,但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典庆是长公子扶苏的近卫,自然也就是流沙的成员,面对涟心的恶疾,他寻求帮助的对象很明确

    众所周知,国师古寻和他的至交好友医家宗师念端都是当世神医

    没人比他们更懂治病救人!

    典庆接过信封,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重量不对

    看来信封里有额外的东西

    拆开火漆,典庆翻手一倒,果然最先落到他掌心是一枚药丸,泛着淡淡金色的药丸

    接着典庆掏出信函,展开来一目十行的快速阅览了一遍

    信上的内容不多,总结来说就是一句话:

    将药给涟心服下,然后找个内功高深的人来以真气导引内力,只要引气的人不是傻子,自然就能解决涟心的病症

    涟心的病其实没什么好说的,算是从娘胎来带出来的毛病

    在刚出生时问题还不大,随着时间推移而愈演愈烈

    若是昌平君没出问题,涟心能够从小时候就受到妥善的照看,估计也不会演变到今天这个局面

    可惜,幼年遭变的她,并没有这个机会

    英布这种糙汉子是不可能把小姑娘照顾的多好的

    时至今日,涟心的毛病已经发展成了严重的寒毒

    当然,典庆在信中对涟心的病症描述很模糊,古寻靠文字也不可能做出准确的诊断,但还是能有一点点最基础的判断

    和典庆幻想的不同,就算是神医也搞不出包治百病的神药——古寻想要大范围治个风寒都很麻烦

    但那是古寻发现扶桑神木的奇效之前

    在那之后,这世上还真就有了包治百病的药

    当然,这也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实际上,这种药更接近一种超强效补剂,也只能针对一定范围内的病症

    不过据古寻判断,对于涟心的症状是可以生效

    而且这药的药效他是精准把控过的,几乎不可能对人体产生危害

    哪怕治不好涟心的病,至少也能吊住她的命个把月,有了时间缓冲,想怎么治都不是问题

    典庆对于古寻的话,基本是百分百信任的

    尽管他也觉得包治百病的奇药只是一种幻想,也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

    没有犹豫,典庆上前直接连信带药递给了朱家

    内功修为高深的人,在场的人只有一个,目前他能找到的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刚为涟心治疗过一番的神农堂主朱家

    典庆梅三娘练的是硬功,季布英布都不以内功修为见长,田虎那边也基本都是这个情况

    整个农家只有两个内功高深的人,一个是朱家,另一个就是已经身死的曲殇

    当然,目前的大泽山盘龙卧虎,农家之外的高手都要比农家更多了

    鬼谷纵横和人宗掌门的阵容毫无疑问更加豪华

    不过,他们的内功修为也未必就能比朱家强,盖聂和卫庄都是剑客,也就逍遥子可能强点

    即使如此,强的也很有限,没必要再去折腾

    朱家既然已经愿意出手,那就不必再去劳烦旁人

    不过是一份人情,典庆欠的起

    朱家看完了信上的内容,就不像典庆那么笃信古寻了

    他不是不懂医术的外行

    古寻确实是天下皆知的名医圣手,但是……随随便便一颗药就能治好这孩子?

    关键丹药之术也不是医家专擅的方向,而是道家和阴阳家的领域啊

    “这药……”朱家仔细观察着泛着金色纹路和隐约清香的药丸,完全看不出头绪

    要是正常药剂,他还能检查一下成分,判断一下药效

    可是一颗药丸……这能看出来个锤子!

    啥都不知道,他可不敢贸然用药

    虽然典庆看起来一心为了涟心的安危,可他终究只是外人,能做决定却只有涟衣这个家属

    面对陷入迟疑的朱家,典庆直言道,“朱家堂主有什么顾虑?”

    “老弟啊,我这……不方便随意对病人用药啊!”朱家语重心长的回答道

    典庆毫不犹豫的回道,“国师的药,绝对可靠!”

    “当然,当然!”朱家哈哈一笑,“古寻国师可是众所周知的神医,他的医术我毫不怀疑”

    “但是,这个事我还是得尊重涟衣她的意见,不好擅作主张”

    “老弟你也体谅我一下”

    “……”面对有理有据的朱家,典庆陷入了沉默

    人家的要求合情合理,自己也不能逼着他给涟心服药

    所以……还是去征求涟衣这个病患家属的意见吧

    只要她同意,那就没问题了

    那涟衣会不会同意呢?

    这就要看朱家有没有把握治好涟心了

    他如果有完全的办法,涟衣肯定更相信朱家

    古寻的名头再大,离她也太过遥远,并不足够可信

    而涟衣最后的选择,自然是朱家的治疗方案

    典庆在确认了朱家确实有办法后,也没强求

    大不了朱家的方案不奏效,那也可以再临时采用自家老大的办法

    这种细枝末节,没什么好纠结,反正都得朱家出手,他都得欠这个人情

    至于朱家的办法,就是以药剂拔除涟心体内淤积的寒毒

    当然,如果寒毒这么容易清除,就不至于让英布遍天下求医无门了

    朱家先是以正常药方熬制汤剂,最终不出所料地并未生效

    然后他提出了改进方案,借助涟衣这个血亲的鲜血为药引,使药性得以牵引入脉,可以激发出数倍的药效

    如此一来,只需连续服药一段时日后,便可彻底拔除寒毒,治愈涟心

    当然,所用药材也得做出调整,用于控制药力的释放,保护涟心的身体不受冲击

    说实话,若不是有这个偏门的方法,朱家其实也无能为力,只能按照古寻信中所说的来处理

    确定了方案,朱家立刻带着花影和涟衣开始了正式治疗

    除他们三人之外的其他人就都被赶了出去

    典庆没走太远,就守在门口,梅三娘则被他派去给桑海发回信

    季布英布两兄弟则溜出了醉梦楼之外

    看着醉梦楼后方的竹林盛景,英布一方面彻底松了一口气,一方面又满脸写着颓然

    放松的原因自不必多说,这孩子终于得到了救治,生命可保无虞

    至于颓然,则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的瞎折腾

    英布有些无力的瘫坐在台阶上,又自责又自嘲的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努力的救她,不惜一切代价的救她”

    “可是……呵!”英布失落的苦笑一声,“实际上我却差点要了她的命!”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甚至在害她!”

    说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一方面生自己的气,一方面则是深恨田蜜

    季布在一旁劝导自己的好兄弟:

    “别这么想,这一切都是田蜜的过错,不是你的错!”

    “况且,你的所作所为怎么能说是徒劳无功呢?”

    “若不是你四处替她奔走,寻求治疗的方法,就不会遇到田蜜,不会卷进农家乱局之中,不会和我重逢,不会和朱家堂主他们相识,也就不会获得现在的转机”

    “没有你的努力,她绝不会获得救赎”

    “在她被病痛无休无止的折磨中,你是她唯一能够放心倚靠的支柱!”

    季布直接略过了典庆这个意外乱入者,英布也默契的忽视了他

    而抛开典庆不谈的话,季布说的也都是事实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涟心能够最终遇到能够治愈她的人,能够和自己的姐姐重逢,靠的全是英布的执着与拼命

    与此同时,房间内,朱家正以三心二意指力将药力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涟心周身经络,催发药力生效

    经过改进的药效果然惊人,涟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好转,不再毫无血色,彷佛一个将死之人

    待到功行周天,将药力彻底激发后,朱家收回真气,长出了一口气:

    “呼……不错,药效如预料一样,这孩子的问题基本解决了,只要接下来几天持续服药,直至寒气彻底拔除就无碍了”

    当然,之后服药就不需要朱家特意运功护法了

    第一次,一方面是为了尽快确定药效,另一方面是经受多日病痛折磨后,涟心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必须多加照看

    之后就没必要了

    对此,涟衣冲朱家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表示自己的谢意,但并没有出言感谢

    花影也没有

    两人都很了解朱家,知道他并不在意这些虚言

    朱家朝二人略一点头示意,跳下矮凳,快步走出了房间

    外面守着的典庆一听到动静,立刻上前询问情况:

    “朱堂主,涟心殿下的状况如何?”

    朱家顶着‘喜’面,嘿嘿一笑,捏着须子回道,“典庆老弟,幸不辱命”

    “那孩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了”

    典庆沉闷的点了点头,旋即说道,“此事,是我欠朱堂主你一个人情,但有所需,尽管开口”

    所谓人情,便是建立在一次次互相帮助之上的

    朱家一向乐于助人,当然也不是纯粹出于好心

    不过他很少会胁恩图报,主要还是讲究你情我愿,同时很多时候喜欢单纯结个善缘,而不是一定要达成什么利益交换

    一般来说,像典庆这种优质对象,他都会选择拉近关系,而非直接用掉这个人情

    但是这一次,他破例了

    现在,他确实非常需要典庆的实力

    当然,他并不打算让典庆直接介入农家内斗之中——不是他不愿意,而是典庆很可能不乐意

    朱家不想勉强对方,而且人家之前说欠人情的时候也说了是力所能及的事

    提这种要求,典庆大可以找个理由说不能插手,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他希望典庆做的,是另一件事,一件几乎可以与侠魁之位相提并论的重要之事!

    两人三言两语交谈完后,朱家发出了满意的笑声:

    “典庆老弟果然是爽快,老哥我在这儿先谢过了!”

    “老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告辞完朱家打算离开,涟衣这时却匆匆从屋内走出,挽留道:

    “朱堂主请留步!”

    “哦?”朱家转过身发出一声轻咦

    涟衣接着说道,“有一件重要的东西,我觉得您应该看一眼”

    朱家朝典庆去了个眼神示意后,便跟着涟衣离开了

    典庆对此毫无兴趣,他的任务只有一个

    朱家跟着涟衣,很快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是之前涟衣临时休息的地方,之前季布也在这里待过一会儿

    房间是醉梦楼最常见的客室,布置简简单单,唯一显眼的就是桌子上摆的一个四四方方的明黄色小盒

    说是小盒,其实单面也有双掌拼合那么大

    这个东西,是之前季布交给他的

    而不久之前,季布在咸阳犯下的拿起夜明珠盗窃案,实际为的就是这个盒子

    他为朱家干活,帮忙强夺荧惑之石,为的也是这个盒子

    前者是为了得到盒子,后者是为了让涟衣接受盒子——她不愿意接收偷来的礼物,季布只能给神农堂当雇佣兵来换取钱财

    不久之前,他终于将盒子交给了涟衣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密道地图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即使涟衣还没说话,朱家也意识到她让自己看的就是这个盒子。

    不过,他对这个盒子并无任何印象。

    涟衣抬手示意,引着朱家上前到桌案旁坐下,然后伸手拿起盒子,眼中满怀回忆与唏嘘的说道:

    “时过境迁,没想到这个盒子最后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

    “这是……”朱家捋着面具上的长须,语带疑惑的迟疑道。

    涟衣解释道:

    “此物,算是父亲的遗物。”

    “当年家父将它交给我的时候,曾郑重的告诉我,这个盒子里封藏的秘密事关重大,只能交付给青龙计划的正统继承人。”

    “只有他们才知道该如何解开盒子的秘密。”

    说完,涟衣伸手将盒子朝前一递,“朱堂主……”

    显然,涟衣认为朱家就是农家青龙计划的传承人之一。

    朱家低头看了看盒子,又抬头看向涟衣,因为提及昌平君而变成‘哀面的脸上瞬间切到‘喜,哈哈一笑回道:

    “嘿嘿嘿……我不是!”

    “但是,我知道这盒子该交到谁的手上。”

    ………………

    少顷,朱家找来了胜七吴旷等所有人。

    除了属于帝国一方的典庆和梅三娘,所有人都聚集了起来。

    朱家这种做法,算是把季布和英布也当作了真正的自己人。

    一来,是因为大家确实已经足够熟悉,且因为种种机缘巧合,走得越来越近。

    二来,是因为英布和季布出身楚国军队的特殊关系。

    这玩意牵扯到青龙计划,而青龙计划就离不开墨家。

    如今,楚国的项氏一族和墨家可是如胶似漆,走的非常近。

    反倒是农家,和墨家之间的情分已经消磨殆尽,有季布二人在,方便双方重修关系。

    在一帮人的围观注视下,朱家抬手一指桌案上的盒子,点头示意道,“胜七老弟,过来吧。”

    胜七走过去一屁股盘腿坐下,“朱堂主,有话直接说吧。”

    “嘿嘿……”朱家一笑,“胜七老弟,多年来我为你掩护身份,静待时机来临。”

    “如今,当年真相终于大白,你也可以顺利回归农家了。”

    “过往的责任,如今也是该重拾起来的时候了。”

    当年朱家之所以要冒险暗中出手保下胜七,一方面是不相信胜七真的犯下大罪,一方面是为了保存非田氏一族的力量。

    而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其实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青龙计划的传承人死亡。

    尽管胜七死了还有田猛,但朱家,从来不信田姓的人。

    刘季有些懵,抬手惊讶道,“等等等……我脑子有点拐不过来了。”

    “照大哥你这么说,岂不是……”

    自从知道青龙计划这一茬后,刘季就默认了自己大哥就是传承人之一——否则还能是谁呢,司徒万里吗?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想错了啊。

    甚至说,所有不知情人都被朱家给误导了!

    刘季的话没说完,胜七就直接伸手一把抓起盒子,一手拿住盒底,一手捏紧盒盖,

    季布在一旁看着最为好奇。

    这盒子他很熟悉,是他不久前亲自交给涟衣的,本来里面装着一颗夜明珠。

    他知道这个盒子对涟衣很重要,原本以为只是因为特殊的意义才会重要。

    现在看来,却不止是那么简单了。

    胜七拿好盒子后,开始小心翼翼的不断开合盒盖,每一次张开的角度都不同。

    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即使作为举重若轻的顶尖高手,此时动作也很仔细谨慎。

    这是一个机关盒,里面封存着重要资料,当年侠魁曾将开启方法教给了他,同时也叮嘱他,开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一旦盒子受到损坏,里面的自毁机关就会立刻触发,破坏里面的东西。

    由不得他不小心。

    经过一连串的开合后,盒子中传出了细微的机关运作声,最后嗒的一声,盒子底部弹出一个密仓。

    狭小扁平的密仓中,只存有一样东西。

    胜七伸手将之捏出来,是个皮革制物,层层重叠,压得很紧实。

    一般来说,这种皮革的用处只有一个——记录。

    记录文字,记录图案,亦或是其他类似的信息。

    胜七抖开皮革,双手张开一看,果不其然,是一块地图,一块非常特殊,且非常重要的地图。

    “伱们过来看看。”胜七立刻招呼其他人凑过来。

    朱家吴旷等人纷纷贴过去探头一看,纷纷露出了或是喜悦,或是惊叹的表情。

    “这是……一份记载了大量地下通道的地图,覆盖了帝国境内诸多郡县!”

    这样一份地图,背后代表的是何其庞大的漫长工程,众人一想就能体会到。

    东西是昌平君留下的,地道八成也是他的手笔,实在令人惊叹。

    当然,这份地图上的地道并不能涵盖住帝国全境。。

    这块皮质地图虽然不小,但若是将帝国全境包含进去,那就几乎不存在细节,更无从记录地道。

    况且,昌平君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关中地区大范围修建地下通道而不被察觉到。

    而且很多地方本身是没有价值的,根本没必要挖,比如陇西之类的——过去除了吃沙子毫无意义。

    这份地图主要覆盖的还是曾经齐楚两国的大部分国境,韩燕的部分区域,和赵魏德极少部份区域。

    即使如此,这份地图的价值也堪称是不可估量了,难怪要用这么小心仔细的手段保存。

    胜七这时提醒道,“醉梦楼向南十里处的密道,能够直通大泽山腹地!”

    他这话的意思不言自明。

    吴旷立刻跟着说道,“如此一来,田虎虽已占尽了先机,但我们还有机会!”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风林火山

    大泽山外围的道路上,季布正在纵马奔驰。

    英布是骑马离开的,也没有刻意隐藏痕迹,对于军人出身,兼职多年大盗的季布追踪起来很容易。

    经过一段疾驰之后,季布找到了痕迹的终点——一个大坑,一个位于路边的大坑。

    从痕迹看,刚被人掘开不久。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英布所为,他从地里挖出了什么东西。

    那么……是什么东西呢?

    疑问刚浮上季布的心头,他的身侧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以及沉闷的脚步声。

    季布转头一看,却见一身戎装,整装待发的英布牵着马,从林中悠然走出。

    看见英布的那一刻,答案涌上了季布脑海,他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果然,是他的盔甲。

    这一身,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但是一再见,过往的记忆还是立刻清晰的浮现出来。

    曾经的雷豹军团长英布是个个性张扬,爱出风头的人,他的甲胄正完美契合他的性格特点,同样风格突出,极为吸睛。

    简而言之,如果古寻在场,肯定会感慨英布简直就是齐天大圣和吕布的糅合体——当然,只是简装毛坯低配版。

    相比较一脸笑颜的季布,英布的脸色要严肃沉闷的多,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阻我以身殉国,战死沙场的仇恨,始终印刻在我脑海中。”

    对此,季布脸上的笑意转为无奈。

    不管英布怎么想,他始终问心无愧。

    他只是不希望再徒增无谓的伤亡。

    英布松开缰绳,昂首挺胸的缓缓从季布身侧错身走过,沉声继续说道:

    “当时将我推入深渊的人是你!”

    接着英布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柔和,“如今,伸手将我拉上来的人,也是你。”

    如果没有季布的插手,他恐怕就会用田蜜给的药,害死涟心了。

    英布的语气越发深沉,“我一直看着那孩子,看着她坚持过比死亡更痛苦的忍耐,终于等来了希望的重生。”

    这句话,既是指涟心,也是指英布自己。

    这么多年,他始终不能理解季布当年‘贪生怕死的行径。

    直至今日,透过涟心的获救,他终于明白了,忍耐与坚持的重要性,明白了一切的意义。

    当然,和龙且的重逢,知道项氏一族少主的消息也是个重要原因。

    “这么多年来,这句话我一直欠伱。”英布转过身,再次从季布身边走了回去,面对着季布,露出了些许愧疚之色,“谢谢!”

    兄弟两个相视释然一笑,多年前的裂痕,终于在今日彻底消弭。

    “走吧,还有许多事呢。”季布笑着说道,接着翻身上了马。

    英布也不废话,同样回身上马。

    两人正要离开这里,却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很快,两道骑马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眼中。

    同样,对方也看见了他们。

    “吁!!!”

    来人急忙刹住马匹,调转马头朝向季布二人。

    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龙且和钟离昧二人。

    两人折腾到现在,终于妥善安排了那些乡民,正要返回山洞。

    没想到,四人竟然正巧在路上撞见,只能说缘,实在是妙不可言。

    “没想到,会在这儿和你们再见面。”龙且先开口打了个招呼。

    季布抬手作揖含笑招呼道,“龙将军。”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钟离昧,“这位……”

    季布不是不知道钟离昧,他是不明白,这俩人怎么能走在一起。

    相比较含蓄的季布,英布说话就很直接了,用审视的眼神盯着钟离昧,“我知道你,你是秦将!”

    英布说话的语气,就差没直接说钟离昧是敌人了。

    钟离昧闻言,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我是秦将,但也是楚人。”

    “这一次,我选择与你们并肩而战。”

    说来也是巧合,龙且三人都是正儿八经的楚将,标准的老楚人。

    而钟离昧这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帝国军人,却也恰好是楚国人——他出身薛郡,也是标准的老楚人。

    对于钟离昧的回答,英布和季布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好奇与……不信任。

    秦将,终究是秦将,钟离昧一句话可不足以让他们俩放心。

    龙且见状为钟离昧背书道,“说来话长……他如今确实是我们的盟友。”

    简单的说明并没有打消英布季布的疑惑,不过出于对龙且的信任,两人暂且按下了对钟离昧的不信。

    至于为什么龙且会信任钟离昧……其实出于本心而言,他现在对钟离昧也没多信任。

    虽然他对钟离昧的性格比较欣赏,可必要的警惕还是少不了的。

    他终究是帝国的军官。

    不过他们已经和章邯达成了合作,钟离昧也算是合作对象,他没必要,也不应该以怀疑的态度对待对方。

    表面上的信任是必须要有的。

    至于之后会不会真心的接纳他,那就要看对方之后的表现了。

    龙且及时转移话题,看向了英布道:

    “英布将军,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面对这句话,英布和季布对视一眼,并未作声,接着两人纵马上前,一左一右缓缓越过龙且二人。

    等到四匹马错身而过,两人一拧缰绳,马头顿时调转,四匹马至此保持了同进退。

    英布抱拳一礼,高声喝道,“雷豹军团英布,归队!”

    “影虎军团季布,归队!”季布紧跟着也抱拳喊道。

    最后两人异口同声喊道,“愿遵项氏一族虎符号令,冲锋陷阵!”

    龙且左右扭头,目光从三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一挥掌间长枪指天,“走!”

    伴随着龙且一声令下,四骑

第一千七百章 地泽万物

    司徒万里的话让一直背对众人,抱着胳膊站在台阶上的田虎转过身来。

    看着跟在司徒万里后面,缓缓走进的侄女,田虎问了一句:

    “阿言,怎么去这么久?”

    “田言体弱,还请包涵。”田言随便给了回答敷衍过去。

    田虎也没在意,进而问道,“老金呢?”

    他和那个小胖子一起去追杀朱家,现在却只有这小胖子跟着田言回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田言隐晦的瞥了一眼此时神色有些不正常的田蜜,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简单回答道:

    “金先生还有些善后之事需要处理,随后就到。”

    对于田言的谎言,田蜜眼神有些闪躲,却并未提醒田虎,就像之前她赶过来和田虎回合后,没有提醒他吴旷的事一样。

    吴旷和胜七不同,后者在当年被彻底定性为农家罪人,这案子还是田虎的大哥田猛做实的。

    就算田虎知道有问题,出于利益,出于维护自己大哥的脸面,他也会在田蜜和胜七中无条件选择前者。

    但吴旷不是罪人,他是受害者。

    哪怕是田虎,也不能愣说凶手和受害者勾结到了一起,莫名其妙的去针对田蜜。

    所以田蜜一旦暴露这件事,罪人的身份就会瞬间转移到她的身上。

    当然,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田氏一族的利益,田虎不可能真的去支持吴旷胜七对田蜜复仇。

    但他很可能会趁此机会,将田蜜废了,然后把魁隗堂彻底握在自己手里。

    敌人的敌人,依然可以是敌人。

    对田虎来说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就是除掉田蜜,毕竟这女人这些年来本来和他走的就不近。

    现在有了合情合理的借口,除掉她换个真正可靠的自己人不好吗?

    至于吴旷和胜七……田虎只能深表遗憾了,反正他是不会把到嘴的肉吐出来的。

    田蜜深知田虎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足够安全可靠的盟友,所以她不敢暴露自己脆弱的现状。

    况且罗网给她的任务又不是帮田虎当上侠魁,这家伙就算缺失信息被人坑了,她也不在意。

    田言察觉到了田蜜的心态,也就毫无顾忌的扯谎了。

    她甚至都不担心被戳破。

    她说什么假话了?

    吴旷自爆身份的时候她又不在现场,怎么能知道呢?

    阿赐在场,但他人傻傻憨憨的,根本啥都不懂,唯一的知情人就是田蜜,可她又不肯说。

    是自己后来见了金先生,他跟自己说要去处理善后的,自己也就这么回答了。

    如果任何错误,那也是自己被金先生误导了,责任全在知情不报的田蜜身上。

    对于这两个女人各自的心思,田虎是完全一无所知,啥都不知道的他听了这么个回答,立刻哈哈大笑:

    “这么说,那胖小子得手了?”

    “老金现在是在善朱家那家伙的后?”

    对于这两个问题,田言都没有明确回答,只是瞥了一眼身后追着蝴蝶乱窜的阿赐。

    她的不表态被田虎很干脆的理解为了默认,顿时乐的更开心了。

    不过再高兴,最重要的事他也没忘。

    “好了,现在算是人齐了,把石头给我。”田虎对着一旁的田仲一招手。

    田仲就要放下装荧惑之石的盒子,田言却在这时出声打断道:

    “继任侠魁之后,你是否会对神农堂手下留情?”

    ?

    田虎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愣神。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是不是在逗我?

    旋即毫不犹豫的厉声回道,“神农堂那帮余孽,老子怎么可能会放过!”

    “若是这样……”田言眉眼一低,轻声说道,“你恐怕并不适合继任侠魁。”

    听到这话,田仲田蜜纷纷露出惊诧之色。

    田虎更是彷佛没听清一样,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侄女说的什么内容,当即暴怒大喝:

    “阿言,伱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子不行,难道你行!?”

    田言默然不语,然而原本和田虎等人站在一起司徒万里这时却一转身,改为和田言一个站位面对着田虎等人。

    同时,含笑说道:

    “以烈山堂的实力,大小姐确实有这个资格。”

    田虎两眼一眯,心中暗道这司徒老儿果然靠不住,但是当着神农先祖像,他也不可能二话不说就动手,只能压抑着怒火,冷笑着反问道:

    “司徒老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司徒万里一笑,回应道,“若是大当家在世,由烈山堂来领导农家,领导六堂,二当家难道不支持?”

    田虎一侧身,闷声回道,“我当然支持大哥,但不支持她这个丫头片子!”

    “为了这种理由让她当侠魁,岂不荒唐?”

    田仲帮腔阴阳怪气道,“大小姐选在此时跳出来争侠魁,未免让人有些不解。”

    田蜜更加干脆,没心情废话的直言道,“这个理由,人家也不能接受。”

    司徒万里立刻继续为田言站台,“也不尽然。”

    “大小姐作为烈山堂堂主,继承大当家的意志不无道理,而且还可以继续保持田有猛虎的传统。”

    田虎眼神愈发的不善。

    田有猛虎的名头在农家内传的是挺广,但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屈居第二,哪怕第一是自己的大哥。

    田虎这种莽撞张扬的性格就更不喜欢了。

    被大哥压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出头了,结果你跟我说还要继续田有猛虎?

    大哥死之前我是老二,大哥死了我还是老二,那大哥不是白死了!

    ………………

    与此同时,山洞之内。

    胜七和吴旷举着提前准备好的火把,穿行在深邃悠长的山道中。

    这山洞的通风貌似还不错,内部并没

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田蜜落幕

    这话一出,原本已经放下心的田蜜瞬间脸色剧变。

    这该死的小胖子,怎么把祸水往老娘这儿引!

    虽然吴旷胜七两人的烂账归根到底问题是出在她身上,但是‘金先生存在问题,理应把叛徒这个话题指向田仲的。

    分明是这家伙不知道怎么让吴旷给忽悠了,招了个潜伏进来的卧底不说,还坑了自己一把。

    直到昨晚对暗号之前,她都不能确定‘金先生的身份,这事儿怎么能算到她头上呢?

    然而不管田蜜心里如何叫屈,随着阿赐后边的话,田虎的审视目光立刻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而且更加凶戾。

    对田仲,田虎多少保留几分信任,毕竟是自己的忠实小弟。

    但是对田蜜,他可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

    当然,从阿赐的话里,并不能直接得出田蜜是农家叛徒的结论。

    确定有问题的是戴了人皮面具的金先生,而田蜜对他的明显畏惧,只能说明了两人有瓜葛,具体是怎么个情况还说不准。

    不过她肯定是问题的。

    而这就足以把田蜜逼入绝境了——她根本没有解释的余地。

    她当然有的辩解,但那只是垂死挣扎。

    只要田言再多透露一点——金先生,或者说吴旷加入了罗网这一点,一切解释就都没用了。

    不管金先生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总之他现在是罗网的人,哪怕他是进去卧底的都无所谓。

    反正田蜜和罗网的人扯上关系了,她就得有个合理的解释。

    她唯一撇清自己的办法就是把脏水都泼到田仲身上,毕竟金先生是他招进来的。

    问题是,且不说田仲能不能让她如愿的祸水东引,光是拉田仲下水这件事本身,田蜜也不敢。

    作为一个原教旨主义的杀手组织,罗网只有两条明确的规则——服从命令,以及完成任务,除此之外百无禁忌。

    也就是说允许同僚相残,哪怕你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也无所谓。

    但任务绝不能受到影响,否则你就等着罗网的天涯海角追杀套餐吧。

    田蜜不介意坑田仲,但她不敢贸然破坏罗网的计划。

    面对这种绝境,田蜜只能选择最无力的辩解方法,扭头朝着田虎委屈叫道,“二当家,你可不要听信了她的片面之词,冤枉了人家!”

    “片面之词?”听到田蜜如此苍白的辩解,田言嘴角微翘,彻底确定这女人是不敢往深里解释了。

    接着,田言两眼闭合,旋即缓缓张开,金光再次覆盖双眸,田蜜的身影映照其中。

    田蜜不由向后趔趄一步,感觉的自己整个人都被看穿了,毫无隐私可言。

    见到田言直接施展察言观色,田虎不由上前两步,把田蜜护在身后。

    毕竟还没捶死田蜜,他也不想看着田言肆无忌惮的对付田蜜。

    不管如何,现在这女人是支持他的,他不会徇私包庇叛徒,却也不想莫名其妙就失去这一票。

    此时,在田言的眼中,田蜜浑身上下的气息流动全都透若明镜,甚至可以此来感知到对方的心跳。

    “一个因说谎而紧张的人,掩饰得了外表,掩饰不了内心。”

    “田蜜堂主,伱心跳的好快啊!”

    田蜜咬咬牙,厉声反驳道,“任谁突然被这样污蔑,情绪都会激动,心跳都会加快的吧!”

    “你这又能算是什么证据!?”

    “冤枉?”田言一笑,反问道,“那田蜜打算如何反驳我的冤枉呢?”

    说一千道一万,金先生的事你解释解释吧?

    田虎扭头看着她,等待着这个解释。

    但是田蜜支支吾吾的,实在解释不出来。

    田仲有心帮她解围,却也没有任何借口——贸然开口,只会把自己也陷进去,他不敢冒险。

    面对就是说不出个一二三的田蜜,田虎心中的天平彻底倒向田言。

    看来,田蜜这个女人还真有问题啊!

    眼见田虎的眼神越发凶狠,从昨晚到现在不断遭逢剧变的田蜜心理压力越来越大,终于,做出了一件十分不明智的事。

    她对田言动手了。

    紫色烟雾升起,田蜜直接使出了自己最拿手的本领,雾里看花。

    烟杆头部弹开,内部暗藏的银针瞬间全部倾泻而出,朝着田言正面扑去。

    还处于察言观色状态的田言早就察觉到了田蜜的动作,也能清晰看清楚空中的每一根银针,但她没有任何动作。

    理论上来说,田言并不具备躲开这些银针的能力。

    既然躲不开,就没必要躲了。

    阿赐瞬间冲到了田言身前,干将莫邪双剑舞的密不透风,顺利的挡住了所有袭来的银针,护住了田言。

    田虎也反应过来,对着田蜜反手就是一个大比兜呼了过去,直接把她手里的烟杆打掉,然后一把接住攥在自己手里,阻止了她继续攻击。

    田蜜本人也被田虎这一巴掌甩在地上。

    “你想杀人灭口!?”田虎横眉瞪眼怒声质问道。

    “她空口无凭,就诬陷人家,我能白白受这个气吗?”田蜜也是不死心,还想狡辩。

    但是这话对田虎已经没用了,他看着田蜜的目光满是怒火,同时夹杂着杀意。

    且不说是你自己反驳不了对方的指控,就算她凭空构陷你……那你就能动手了?

    你特娘的当老子是死的吗!?

    一旁的田仲也是没想到田蜜竟然比田虎还虎,此时都懵了。

    田虎和田言斗得再厉害,人家也是亲叔侄,你对田言下死手是想主动求死吗?

    尽管觉得田蜜脑子瓦特了,回过神的田仲还是第一时间尝试救一救,对已经打算直接毙了田蜜的田虎劝说道:

    “二当家,田蜜毕竟是一堂之主。”

    “按规矩,罢免一位堂主可不能光凭大小姐说几句话,必须拿出真凭实据,方能服众。”

    先把人保下来,接下来再琢磨怎么

第一千七百零二章 心有猛虎

    火光亮起,整个大厅登时亮如白昼,六道身影随之出现,各自盘坐在一根方柱之下。

    这六个人,自然就是农家的六大长老,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十分苍老,年龄少说也有六七十岁,而且脸上都带着半边面具,遮住了具体长相。

    戴面具是为了和过去做出切割,以表示他们自此以后就只是农家的六大长老,再无俗世的身份。

    所以理论上,就算胜七的师傅还活着并成为了新一代的长老,此时也会彻底切割和胜七的关系。

    当然,这只是理论,实际上,很少有人真的能切断自己过去的一切人际关系。

    不过现在的六大长老,胜七二人是很陌生的,也拉不上关系。

    人家活跃于农家的时候,他们俩撑死也就是撒尿和泥的年纪。

    ………………

    六贤冢外,田虎田言双方正在僵持。

    田虎不耐烦的一甩手道,“阿言,现在二比二打平,你就打算一直和我僵持下去吗?”

    他的意思是让田言乖乖退让,让自己继任侠魁。

    田言轻笑一声,不慌不忙的伸手掏出了一样东西。

    “诸位堂主请看!”

    众人看清田言手中之物后,不由都愣了一下。

    那东西他们很熟悉——七星珠草。

    这是农家六堂堂主的象征,整个农家只有六条。

    当然,这玩意虽然制作起来工序复杂,但并不是不可复制,想造假不难。

    不过意义不大,想造个假货出来骗人根本不可能,谎言一戳就破。

    此时农家五堂堂主齐聚此地,每个堂主身上的七星珠草都在最显眼的位置,包括还没被正式撤职收回珠草。

    田言手里这条只要不是伪造的,就只可能来自于一个人。

    神农堂主朱家。

    田虎皱着眉头,不明所以问道,“你拿着个死人的东西做什么?”

    看来哪怕知道金先生是吴旷的假扮的了,田虎还是下意识默认朱家已死。

    田言不急不徐的回应道,“这是朱家堂主亲自交到我手里的。”

    一听这话,田虎的脸狰狞起来,怒声质问道,“那个老匹夫没死?”

    都说了吴旷假扮金先生搅局了,你为什么还觉得朱家死了呢?

    田言有些无法理解田虎的脑回路,却也不想掰扯他和朱家的矛盾,直接说起自己的想法:

    “让六堂内斗,严重削弱农家自身的实力,本就是帝国,是罗网的阴谋算计。”

    “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

    听到这话,田虎不由咬着牙瞪了一眼旁边被牢牢束缚着的田蜜。

    都怪罗网这群王八蛋,让他想反驳都不好说什么!

    黯然失色的田蜜被他一瞪,脑袋使劲往下低,恨不得埋进胸里。

    现在,她只求所有人都尽量无视她。

    田虎收回凶狠的目光,抱着胳膊不爽的质问道:

    “朱家居然会让伱代表神农堂?”

    愿意交出自己的七星珠草,代表朱家已经选择了田言。

    这样一来,平局就被打破了。

    田言淡然回道,“我亲赴醉梦楼,以诚恳的态度争取到了朱家堂主的支持。”

    “他让我以神农堂的七星珠草为信物,表明支持我当选新任侠魁。”

    真正得到这个结果的田虎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握着虎魄的手不由捏紧。

    老实说,他不想和自己的侄女兵戎相见。

    哪怕双方现在成了竞争关系,他对田言的态度和对朱家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动手不行了啊……

    然而他刚有动手的意思,就激起了阿赐的反应,后者第一时间将田言护在身后侧,干将莫邪双剑也被提起。

    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

    六贤冢内,位于胜七吴旷二人正前方的长老开口问道:

    “你们,可解方才四句话的意思?”

    吴旷和胜七对视一眼,上前一步行礼回答道:

    “以晚辈愚见,前辈的意思是说春夏秋冬四时运转自有其规律,不为外因所动,好比这人世枯荣盛衰,也并非人力所能干预。”

    “有些事情的结果早就注定,强求不得。”

    “既已知晓,为何还要来呢?”长老听完叹声问道。

    吴旷皱眉抬头,“莫非前辈知道我等的来意?”

    “这里只是埋葬过去的地方。”长老平静的回答道,“不管你们来意如何,都不会得到满意的结果,还是快些离开吧。”

    农家六大长老,说起来地位很高,拥有的也是比六堂堂主更高的八星珠草,仅次于侠魁。

    但实际上,他们是没有任何权力的。

    新侠魁的诞生必须在他们的见证下,但他们也只是见证,没有左右侠魁人选的资格。

    就像那名长老说的,这里是埋葬过去的地方,而他们只是一群等死的守墓人。

    农家之所以设下六大长老,究其根本原因,在于农家的理念核心。

    春生,夏荣,秋收,冬灭。

    六大长老,代表的就是冬灭,代表着传承的一部分,新生前的凋零,轮回的最后一环。

    当然,发展到如今,六大长老远不止是象征意义,他们一般代表着农家的最强战力,算是后备隐藏能源。

    不过权力确实还是基本没有的。

    所以他们直接劝胜七二人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我们帮不了你们——顺便一说,他们确实知道胜七和吴旷的事,了解的不是特别清楚,但大致脉络是知道的。

    吴旷还想说话,一旁的另一名长老语气严肃的催促道:

    “你们已非农家弟子,快些离开,我等还可留你们性命!”

    若是其他非农家弟子的人进来,早在被他们六个当场格杀了。

    也就是看在两人过往是农家弟子,才

第一千七百零三章 六贤有名

    而六长老的考验,就是农家最为得意的绝活,地泽二十四大阵。

    听到吴旷的话,历师长老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好心提醒道:

    “当年为了猎杀秦国武安君人屠白起,前任六堂堂主磨练了一整年的地泽大阵。”

    “而我们,当时是负责教导他们的。”

    前任堂主活着的时候,农家内部矛盾并不严重,但各个堂主之间也不会有太多武学上的往来,更不会互相练习地泽大阵。

    所以为了确保能够成功围杀白起,他们特意磨练了一年。

    而六大长老也在侠魁的请求下,亲自给六堂堂主特训。

    历师长老这话是在提醒吴旷胜七,能够教导前任堂主的他们,在地泽阵法的配合上非常默契。

    兵主长老也跟着用严肃威吓的语气说道,“当年六堂堂主磨练不过一年,而自我等入冢,已有数十载春秋,你们可明白其中差别?”

    这话的警告意味就更浓了。

    六大长老入冢之后,除了最基本的生理活动外,就只剩下了一件事可做——磨练武功。

    这武功,既包括六堂武学,也包括地泽大阵。

    虽说这种苦修不是打怪升级,存在瓶颈的问题,但数十年的磨合苦练,也足够他们将地泽大阵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脑哪怕是曾经的六堂堂主,也远不足与他们相提并论。

    历师跟着继续吓唬二人道,“你们的实力与白起相去甚远,入阵后,怕是连一招都未必能接住。”

    “三思而后行啊!”

    这话里有没有水分,只有六大长老自己心里有数,反正历师这么说只是想劝退吴旷二人。

    白起有人屠之名,是因为他是当时最杰出的军事家,和他的个人实力无关。

    不过江湖人似乎总是默认一个很厉害的人武功也一定很厉害。

    所以一直有不少江湖人认为嬴政的实力很强。

    所以一提起白起,对他一无所知的江湖人总是默认他的武功特别特别的强,包括胜七和吴旷也是这么想的。

    历师和兵主的一唱一和让他们俩心中越发紧张,但仍旧没有退缩的意思。

    既然已经站到了炎帝六贤冢中,那他们就没有退路可言了。

    要么作为农家弟子走出六贤冢,要么就葬身在这座农家传承千百年的‘祖坟中吧。

    “我和大哥回归农家的心意已决……”吴旷一边回应,一边配合胜七,各自摆好架势,“若我们能接下这一招,是不是就可以获得重归农家的机会?”

    “唉……”历师长叹一声,不再规劝,“生死由命!”

    “这既是你们的选择,也或是原本就注定好的。”

    随着历师长老话音落下,六大长老也正式出手了。

    他们并未起身,仍旧盘坐在各堂象征图案之上,只是双手姿势各有不同,正在催动内力运转。

    所谓的面对他们六个人联手布下的地泽大战,其实并非是他们六个真人下场动手。

    那样的话,几乎不可能有人通过考验。

    伱把鬼谷纵横拉来都得弄得灰头土脸,更不要说是想找回身份的农家弃徒了。

    农家,正常来说出不了这么牛逼的人。

    他们的职责是考验,而不是杀人。

    实际上,他们六个只是隔空催动内力来发动地泽大阵。

    胜七和吴旷并不需要直面六大长老,可以说压力骤减了几个层级。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对于这几个加起来差不多五百岁的老头子来说,内功修为正是他们的长处。

    反倒是直接动手,筋骨未必还能支持得住。

    六大长老刚一催动内力,无形的风压就开始形成,整个六贤冢洞窟内的沙土落叶都开始无风自动,很快就形成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环形风墙,将胜七二人包裹其中。

    胜七和吴旷也清晰的感知到了六大长老的庞大内力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压力,耳膜都在隐隐的刺痛。

    并且这股压力还在不断增强。

    这,只是前奏的开端。

    ………………

    六贤冢外,面对怒视自己的阿赐,田虎毫不犹豫,纵身一跃,一剑劈了过去。

    阿赐当即举剑格挡。

    铛的一声,剑气激荡,他脚下的土地应声崩裂。

    田虎的虎魄剑法,确实霸道非常,一上来竟然成功压制住了阿赐。

    不过他的攻击也仅止于此,再无寸进。

    眼见无法彻底压过阿赐,田虎抽剑旋身一脚踹了过去。

    阿赐急忙一个后仰躲开这一脚,然后紧接一个撤身拉开距离。

    田虎落地后攻势不停,立刻追击,挺剑前冲,一剑刺了过去。

    阿赐反手撩剑,挑开田虎的攻击。

    田虎怒喝一声,反手又是一剑劈了过去。

    阿赐抬起干将挡住虎魄,却被田虎以霸道的劲力一下将剑压倒在地,砸出一道沟壑。

    占了先机的田虎,攻势迅猛而又霸道,着实不是个好相与的对手。

    阿赐却有些反应不及,一直被牵着走,来不及反击。

    再一次压制住阿赐,田虎立刻抽剑上撩。

    阿赐见状向后旋身转体,恰好躲开这一剑,同时再次拉开距离。

    田虎不想给他喘息时间,迫不及待的上前抢攻。

    然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连续三个回合都没能创造出优势的田虎,已经没机会了。

    有了喘息之机的阿赐终于可以凝气提劲,面对抢攻的田虎毫不犹豫的强顶了上去。

    又是三五招过去,田虎立刻陷入了颓势,被阿赐双剑合力,轻松的逼退。

    ………………

    外面打起来的同时,六贤冢也开始真正动手。

    赤、白、黄、蓝,青、黑,六色光芒闪耀。

    那是六大长老全力催动的真气光芒。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真正的地泽

    吴旷他们有没有体会到兵主的善意不好说,但是他们肯定知道,自己得好好表现。

    “阵法内的四时之气流转变化的确层出不穷,远超我们的想象。”口才好的吴旷回答道,“若以我们对地泽阵法的参悟程度,断难跟上其中变化。”

    “不过,变化再多,春夏秋冬四季轮转的规则总是固定的。”

    吴旷反手一抬剑,刚好接住一片飘落的枯黄树叶,颇为感慨的说道,“枯之一叶,天下知秋。”

    “这虽然是道家之言,但我农家弟子,以天地为家,对四季之理的参悟,也有相同之处。”

    说完,吴旷另一只手在剑柄上轻轻一弹,清脆的剑鸣响起,树叶随之震落。

    他这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我看不透内在本质,我还看不见外在表象吗?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确实是小聪明,不过能够知其然,也算是动脑了。

    历师长老听完后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淡淡的再次评价道,“小聪明可以侥幸,却未必能走长远。”

    “不过你们确实接下了这一招,所以……接下来,你们就要面对真正的地泽二十四阵法了。”

    刚才六大长老只运用了地泽二十四中最基础的四时变化,说一句堪堪入门级并不为过……虽然他们靠着浸淫几十年的造诣,已经把这最基础的变化玩的堪称登峰造极了。

    这种程度的阵法,最多算不完整的地泽大阵。

    不完整,自然也就不算真正的。

    不过历师这话就让吴旷二人有点绷不住了。

    吴旷不由失声脱口而出,“这样的威力,还不算真正的阵法!?”

    这六大长老也太离谱了吧!

    ………………

    六贤冢外,田言缓缓踱步向前,看着瘫靠在台阶上的田虎,轻描淡写的说道:

    “田言本无意参与六堂纷争,如果你没有强求烈山堂入局,今日的一切本不会发生。”

    “但烈山堂已经卷入进来,我就必须对烈山堂上下全体农家弟子负责。”

    言下之意是说田虎太菜,她不能把烈山堂上上下下的性命安危交到菜鸡的手里。

    田虎闻言不由面露不忿,想要驳斥但顾忌局势也没敢开口。

    田言看出了田虎的桀骜不驯,抬手拍了拍阿赐,隐有所指的说道:

    “这孩子生性单纯,不谙世事,对生死都没有基本的概念。”

    “如果没有我在旁时时看护,很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曲殇前辈的死就是个惨痛的教训。”

    “刚才的情况亦然,若不是我及时喝止住他,只怕伱就会成为另一个农家内斗的牺牲品。”

    “这样的局面谁都不想看到,我也不想,所以我必须挺身而出,承担这份责任。”

    田言的语气不咸不淡的,但话里威胁的意味都快要溢出来了。

    哪怕是田虎,都能清楚的听出来。

    这让一向要强霸道的田虎更加接受不了,但现实又在提醒他,他已经没资格耍威风了。

    憋得可以说是相当难受。

    司徒万里这个时候冒出来打圆场给台阶:

    “二当家和田仲堂主皆是识时务的人中俊杰,此时不妨冷静下来,重新衡量眼前的局势,做出最佳的选择。”

    “咱们都是自己人,尤其是二当家你和大小姐可是亲叔侄,没必要伤了和气。”

    司徒万里给完台阶,田言立刻催促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决议!”

    “田仲堂主,你想清楚了吗?”

    田仲虽然无意跳反,但是形势比人强,不服软也不行,只能退一步表态道:

    “大小姐言之有理,烈山堂的领导地位,我亦表示认同。”

    “但我内心始终支持二当家,又不愿看到亲叔侄之间刀兵相向……”

    “所以,我弃权!”

    田仲做了个尽量双方都不得罪的选择。

    当然,都不得罪了,也就都不讨喜了。

    不过这个时候,田仲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不给田言面子退让,他就很有可能被当作鸡杀给猴看——田虎毕竟是人家叔叔,轻易不可能下死手,可他就不一样了。

    但是彻底叛变到田言一边,他也不愿意。

    倒不是对田虎有多忠诚,而是他不敢让田言彻底一家独大。

    没有罗网的明确指令,他只能当搅屎棍,不敢换边站。

    话音落下,田仲将背着的荧惑之石盒子放下,自己后退了几步,表示退出这场表决。

    尽管田仲已经尽量保持了对田虎的‘忠诚’,但对虎哥来说,忠诚不绝对,那就是绝对不忠诚。

    他下意识的还想发火,却又被指在脖子上的干将剑锋给老老实实的按住,只能无可奈何的闷哼一声。

    司徒万里这时立刻上前,重启炎帝诀,高声喊道:

    “那么,炎帝诀继续。”

    “六堂之中,田蜜丧失投票资格,田仲堂主弃权,大小姐获得烈山堂,神农堂,以及四岳堂三票,二当家只有蚩尤堂一票,胜负已分。”

    田言看着瘫靠着台阶的田虎,淡淡说道,“炎帝诀的结果已然明了,若是你还不愿接受,执意率领蚩尤堂对抗其余五堂,将会触犯农家的帮规。”

    “有炎帝诀的结果,蚩尤堂弟子恐怕不会继续支持你。”

    这话的关键不在于所谓的触犯帮规,因为他们公然内斗本身就是违规。

    而是田言在用五堂合力,逼迫田虎。

    她这会儿甚至直接把归属不定的魁隗堂和弃权的共工堂全划到自己这边了。

    当然,这就是为了给田虎增加压力。

    威吓过后,田言紧跟着又开始晓理动情:

    “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

    “田言此刻迫于大局,不得不和蚩尤堂站在对立面,心里委实不好受。”

    “等这阵风波过去,下一任侠魁的位置,我愿意鼎力支持。”

    “但如果蚩尤堂坚持要凭实力对抗炎帝诀,那么田言将会按照规矩,率领农家十万弟子,堂堂正正的靠实力与违反炎帝诀的蚩尤堂对抗,绝不手软!”

    田言这一连串的话语,有硬有软,有隐隐威胁,有拉近关系,有摆明道理,算是把该说的都说尽了。

    那么最后,也就到田虎做选择的时候了。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告诉我你的决定。”

    田言的声音依旧平静,并无起伏,但是谁都能听出来这话里的坚定——如果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她绝不会给天虎田虎一个好结果的。

    田虎也能察觉到自己这个从小体弱多病的侄女,此时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死手。

    他陷入了迟疑,目光在周遭胡乱晃动。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么,只是实在没有其他行为可做。

    他其实有些想低头了——也确实是不低头不行,可是好面儿的性格又让他不肯当众狼狈的向自己的晚辈屈服。

    若是换个私密一点的环境,若是没有这么多无关的人,说不定他就痛快的投了。

    在面子的作用下,田虎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强撑了片刻,终于还是撑不住了。

    他缓缓伸手拿过了一旁放着的荧惑之石盒子,满眼不甘的犹豫一会儿,抬手扔给了对面。

    他主动交出了代表侠魁之位的荧惑之石,就算是表态了。

    司徒万里帮田言接住盒子,阿赐在田言的示意下收起干将,而田仲则赶紧过来把田虎扶起来,顺便说了一些缓和气氛和拍田言马匹的话:

    “二当家和大小姐毕竟是一家人,如今总算是化干戈为玉帛,对咱们农家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大小姐接下来继任侠魁,想必会……”

    田仲的话没说完,就被田言直接无视了。

    她径直迈步越过田仲,抬头看向巨大的炎帝像:

    “侠魁的身份,必须得到六大长老的认可才能生效。”

    ………………

    六贤冢内,面对震惊的吴旷胜七,六大长老毫无情绪起伏。

    历师长老淡淡的说道:

    “如你们所见,四个季节,却有六位长老。”

    “也就是说,刚才阵法运转时,同时出手的只有四人。”

    “我和弦宗长老随机而动,并未法力。”

    “什么!?”听到这话,情绪刚平复的胜七再度陷入震惊之中。

    一方面,他吃惊于刚才那么强大的力量,竟然只来自于四个人,还有两个人旁观不出来。

    另一方面,则是吃惊于,四个人出手竟然还会出现四季转换的瑕疵破绽。

    胜七立刻明白,刚才人家是留了手的。

    历师没有理会胜七的震惊,继续说道:

    “农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四季变化,结合上日夜更替,地泽阵法才算得上完整。”

    “我与弦宗长老,掌控的便是这阵法中的日作和夜息。”

    “至于完整阵法的为威力,你们马上就可以见识到了。”

    历师长老的话音缓缓散去,六大长老身上再次涌现出赤青蓝黄黑白六色真气神光,不过要远比上一次耀眼刺目的多。

    绚烂多彩的光芒将整个六贤冢充满,让人完全看不清周遭环境。

    被一团团光簇包裹住的胜七吴旷二人此时彷佛来到了无垠虚空,六色光华充斥周遭,让人几乎失去了时空感。

    当然,纯粹的光污染并不能给胜七二人带来多大的压力,真正危险的是隐藏在无穷光芒之下的,属于六大长老的强横真气。

    那如芒在背的刺骨寒意,足以让两人寒毛炸竖。

    在这个时候,吴旷急忙说道:

    “且慢!”

    历师语气不定的反问道,“你后悔了?”

    当然不是后悔,吴旷立刻回应道,“既然此次阵法比原先厉害那么多,那各位长老如果超出一招还未将我二人击倒,是不是就算我们获胜?”

    “呵!”历师轻笑一声,“想用激将法?”

    “晚辈不敢。”虽然确实是在激将,但吴旷肯定不会承认。

    而历师,也并没有自恃是前辈,就接他的激将。

    “逞口舌之利,是未战先怯吗?”

    “接招吧!”

    话音落下,环绕胜七二人的四时之气立刻水乳交融,融为一体,再无半分破绽。

    胜七第一时间警示道,“四时之气变得非常浑厚,好强的压迫力……注意历师和弦宗两位长老。”

    他们两个以前从未听说过地泽大阵还有日作和夜息两种变化,也完全不了解这两种变化是什么效果。

    但是人家都特意提醒他们了,一定不容小觑。

    胜七的提醒刚说完,吴旷的眼睛突然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这……”

    他刚才看见阵势中四时之气变化未经历夏荣与秋枯,直接从春生跳到了冬灭!

    这怎么可能!

    他刚才才说过,无论四时之气如何变化,四季轮转的规律不会有任何变化,结果一转眼你就给打破了!?

    “不可能,四季轮转的规律一定不会有错,只要我们……”

    吴旷还想继续之前路径依赖,继续耍小聪明。

    但是胜七这时却提醒他道,“小心!”

    “我感觉,阵法在一瞬间颠倒了……是错觉吗?”

    尽管都提醒吴旷了,胜七自己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种变化,已经完全超出了二人的认知范围。

    这根本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地泽大阵。

    然而六大长老并没有给他们思索地时间,变化毫无规律的四时之气立刻发动了攻击。

    春生,夏荣,秋枯,冬灭。

    四季流转,再无定律,纷乱的袭向二人。

    两人根本不知如何应对,UU看书w.kant只能强行运气抵抗。

    然而这一次,六大长老就不像之前放水放的那么厉害了。

    无数真气流光如电光闪烁,围绕着两人不断生灭消逝。

    短短一个呼吸过后,四时之气尽散,六贤冢内再度回归平静,显露出本来颜色。

    接着冢内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一滴滴血液从胜七和吴旷二人身上落下,砸在地砖上。

    两人身形一个踉跄,就要跌坐在地。

    胜七强撑着以巨阙拄地勉强站住,吴旷则踉跄着强行靠过来,撑在自己大哥身上才算没到下。

    此时两人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伤口,都算不上特别严重,但数量太多,绝对不能说是轻伤。

    而两人嘴角溢出的鲜血表明了,他们不止受了外伤,还有严重的内伤。

    显然,这一招他们没接下来——不是说一招过后没死就算接下来。

    只是一击,两大高手就遭受了重创,六大长老的实力可见一斑。

    看着暂时连说话都费劲的两人,历师不无夸赞之意的说道,“能接我六人合力一击而不倒,也称得上是虽败犹荣,实属不易。”

    刚才那一击,要说是什么全力施为纯属扯淡,但也确实没怎么留手。

    他们六个都已老迈不堪,也就只有这一身的真气尚可一用。

    而这样的攻击,现在他们短时间内拢共也打不出几招。

    能撑过一招,说不定就能多撑几招,把他们熬死,足见胜七二人实力不俗。

    历师长老自然不吝夸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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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之七剑传人介绍:
莫名穿越到动物世界的古寻本来已经放弃了走上人生巅峰的道路,余生就安心的和禽兽相伴。
没想到机缘巧合下,他又一次穿越了。
这一次,穿越到秦时明月世界的古言,一定要好好耍耍,纵不能醒掌天下权,也要醉卧美人膝啊。秦时之七剑传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秦时之七剑传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秦时之七剑传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