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九：天一讲学（二十）
一位领袖能做到这种地步，大家也不能要求更多了，以至于只要是殿下的要求，不管大家有什么不解之处，也会尽力去执行，也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阻力。
换成其他领袖则不然，不要说是天子执掌天下了，就说你我，你我之中的说家事，又有多少个人能够坚定不移的展现一家之主的风范呢？所有责任一肩挑之？
这事情可没有那么容易的，如果你要挡在五州面前，那结果必然是化为糜粉，无论你是谁，有多高的名望，皆是如此。
五州也不是没有万古之人觉得这么做是错的，儒生们还天天喊五州苛政呢，甚至还真就有人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帜去阻止五州变革，还有人愿意以死殉道，结果大家也知道了，殿下还真就没有客气，也不管你是谁，曾经有多高的地位，挡路的要么滚出五州，要么就死在五州。这就是领袖的态度。
对比起十年来说，有一位值得信任的，有强大决断力的领袖，是五州之福，亦是天下之福。
我在这里把殿下提高到天下领袖的程度，也是希望各位能够学习这种精神，做事情一定要有魄力，不要瞻前顾后，要敢于承担责任，而不是回避问题，觉得有困难就不去做，那是必然不可能会成功的。
反而越是知道其中的难度，就越是要迎难而上，在座的各位就做得很好，只是还可以做得更好一些，至于怎么样更好，我一个外人没有资格来指手画脚。
事实上，大家能够想到建立大学，能够坚持建立大学，能够汇聚在这里听我们讲学，已经让我们这些五州学者感到很是欣慰了，至少大家没有无视五州，没有无视这个问题，也没有觉得做这件事很困难就不去做。
反而是因为知道在这种制度下，大家想要建立大学是十分困难的，但依然能够聚在一起，需要付出远比五州更多的代价，需要有多么大的魄力，所以我才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是值得我们去学习的，这才是我们愿意来的根本原因，你们，是值得尊重的。”
他这话就已经给了极大的认可。一时间掌声如雷，那些觉得自己付出了足够多的心力，面临重重困难还愿意迎难而上的人，觉得自己得到了认可，精神上被抚慰了，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建立好的大学，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保证完成建立大学的使命。
而那些没有付出多少代价，只是盲从，试着跟随，随波逐流的，或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来这里的人，也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做得更好一些。
毕竟天一先生都已经认可了，认为我们自己聚在一起建立大学是好事，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尝试努力一下呢？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但还可以做得更好！
可惜和天一先生所想的不同，讲完这十点对比之后，他倒是希望有人能够进行交流，提问一些问题，可惜他讲的都是五州上的对比，导致也没有多少能够完全理解这种思路，也就没有什么能够跟他交流的地方。
这可是他仔细推敲，呕心沥血所提出来的十个观点，现在拿出来对比才能够了解的观点，事实上对比只是五州前后变化的，他今天主讲的内容并不是说只讲对比就完事了，而是五州之路本书的目的便在于见证五州的历史，记录五州的历史，分析五州的历史，告诉人们为什么五州会这么强大，然后还要预言五州的未来。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体系，必须要跟各行各业的人聊一聊，谈一谈他们对五州产生的变革有什么看法，收集大量的资料才能做成这件事的，整个工程非常浩大，内容也非常繁杂，天一先生觉得自己每个十年以上的时间是不可能写出这本书的。
而且就五州的发展速度而言，每隔几年就要更改一次，添加一些内容，每隔十年指不定就要大改一次，所谓的对比也只是让他们更好的了解五州之路究竟是在讲什么。
有了对比，才能够直观的认识到，原来五州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才能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怎么来的，也能从这种强烈的对比之中看看自己有什么能够需要用到的地方，从而加强自己的实力，这才是天一先生会讲对比的原因。
如果面对的对象是一位对五州只有明面上了解，无法从全局来看变化的人，直接将对比能够帮助他们最好、最快的了解五州。
而且天一先生觉得，景唐和北魏之所以邀请他们过来大学之中讲学，不就是想知道，五州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这些对比就已经描述了这一部分内容，什么是以前的五州没有的，如今有的，什么是五州有的，景唐和北魏却是不能用的，为什么不能用。
相信这些学者们也能够在这些对比之中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也会给景唐和北魏带来相应的变化吧，毕竟五州的变化都这么大了，你还在原封不动，自娱自乐，有侥幸心理，觉得不变也能够抵挡五州的话，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这也就导致了景唐和北魏的学者没有人能够和他很好的交流，毕竟体系不同，你就是想要交流，也得先了解五州的情况，才能知道天一先生说的是真是假，要了解五州的变化，深刻的感受到其中的变化，才能够辩驳这些观点。
就说领袖问题，天一先生认为领袖是重要的，没有领袖就做不到这件事，到不了五州这种高度，那你不了解五州，没有亲眼见证过这个历史，没有深刻地体会到周枍堂每一次决策给五州带来的变化，你有什么资格反驳领袖不是最重要这一点呢？
了解五州的人都知道这是真的，可那些不了解五州的，或者是只有片面了解的，也都没有说出来，直接反驳，都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资格，至少也得了解五州再说话吧。
天一先生本来想的是讲课一个时辰，对比也只是第一节课，如果连对比都听不懂的话，那后续也不用了解什么五州之路了，反正也听不懂，所以天一先生还预留了一些时间来给他们提问，不过既然他们不问，天一先生也不强求，干脆宣布其他教授也可以进行讲学了。
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私下来找他，当然必须要有自己一套完善的理论体系，或者是提出一些有意思的想法，说的是什么人都行，可能力不够的人也不会跑去叨扰。
这些教授们也没有天一先生那么有牌面，他们的讲学是分散到各个教室之中的，大家可以选择听自己感兴趣的讲座内容，不用扎堆聚在一起，全部都聚在一起讲学的话，这个时间可就要拖得非常久了。
光是天一先生自己就有五节课的内容，每节课都有一个时辰，若是把大家聚在一起，一个一个的讲，一个一个的上台，那讲一个月都讲不完了。
有些教授的内容没有那么敏感，讲学的内容也非常繁杂，深奥，学生们理解起来速度会比较慢，耗时本身也会很长。
毕竟人家可是付出了代价了的，他们是没有景唐和北魏要讲学报仇，人家五州官方却是要了报酬的，可没说可以把这些知识随意取用。
既然人家给了钱财报仇，五州学者们讲的内容也就要好一些，质量要高一些，不要那么敷衍嘛，否则最终受损的也会是自己的名誉。
什么课程讲的好，什么讲的不好，每节课都肯定有人来听的，都会有记录在案，就算一时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事后一琢磨，也能够知道你是不是在瞎忽悠。
如此一来大家也就很看重讲学内容了，毕竟你讲述的内容不行，不仅是你个人的名誉会受损，五州的名誉也会受损，会有人觉得五州怎么会让你们这种沽名钓誉之辈进入大学之中讲学，这不就很尴尬了吗
所以大家对自己的讲学内容都是有精心准备的，没有准备的人那也不会轻易来到这里进行讲学，丢脸的可是自己啊，没有两把刷子的人，你好意思来人家的大学里讲学？
当然能够进入花城大学、花城皇家大学讲学的人，本身学术能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有讲得好不好，具体有多好，讲的内容是什么的区别。
因为要讲学也得要资格证，所以基础能力肯定是有的，平日里最多也就是本人有什么急事，让人代课，或者是让助手来帮忙讲学，正常情况下教授们的学术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除此之外还会有学术界之外，但本身出身学术界的人也会过来讲学，他们的讲学内容就很少了，很多时候讲的也是经验，面对的是学生，而不是教授，比如说方离。
不过方离和林清并不在天项大学，而是在明光大学，这小子的讲学可要比天一先生激进多了，讲的内容也远比天一先生讲述的要“精彩”，他讲的是五州的法律，从学生、人民的角度来看五州的法律，讲自己的案件，详细说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判决。
这些，可是连五州人自己都听不到的，他断案是会给理由，却不会详细描述心路历程。
四三零：方离之说（一）
方离这个人大家已经是不陌生了的，在五州的知名度非常高，并且会越来越高，还是首屈一指的政治名人，大家对他也很熟悉。
倒不是说五州那些官员大家就不知道名字，很多人的名字都是可以在报纸上看到的，五州人有看报纸的习惯，了解时事政治，指不定哪天就会有跟自己相关的内容被刊登出来，所以大家都很喜欢看报纸，可那些官员对他们而言太过遥远了。
方离就不一样，他的毕业母校虽然非常好，也不能算是从基层爬起，但他的位置却跟下面的人有很多关系，至少能在法庭上看到他不是吗？
而且作为花城大学出身的代表，又在江城案之中有登场过，跟周枍堂有过联系，这么一个人，他的仕途自然是非常顺利的，当然前提是他的能力没有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方离和林修两人已经是花城大学毕业生之中，走仕途的，做到的位置最高的人了，他们也代表着大学毕业生执政的一种可能，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得到明光大学和天项大学邀请的原因，哪怕他都已经毕业了，走上了仕途，邀请他过来讲学，也是两所大学乐意见到的。
这不是乱邀请，而是他们预见到了会有明光大学和天项大学的毕业生会有走上仕途，或者说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因此把他喊过来讲学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方离这边手中的工作倒是还有一些，不过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没有那么忙了，加上他也都很久没有出门了，在跟林清结婚之后都没怎么出去玩过，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在花城之中走走看看，如今有了这个出国的机会，还是要多走动一下的。
难得有这个机会嘛，毕竟现在还算是出国，你要再晚两年那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这次走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有基因武者团队在，教授团队实力本身也是非常强悍的，想来也不会有人造次，反而是林修，那天在方离离开之后，他也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收到了邀请函的，可惜他手中的事物太多，接下来还要离开花城去五州其他城市，也就没有接受这份邀请，写了封信表述一下自己工作繁忙，很是遗憾也就算了。
总之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肯定是联盟的，还有许多要追随他们的人，这两大巨头来一个也就可以了，最关键的是在外界看来，这两个人一个走行政体系，一个走蝴蝶房执政路线，这不说是里应外合吧，那至少也得是个互为犄角，能够互相帮助，要是再有个军队巨头，那可就了不得了。
可是五州政治并没有插手军队，至少到现在还没有，三支特殊部队在外界看来依然是相当神秘的，连怎么选人的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成员全都是秘密，又都是用代号的，哪里知道他们是谁啊，想结交都没办法，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交集。
也无需有什么交集，有行政路线和蝴蝶房路线这两大体系就已经足够了，等到日后五州统一了东皇洲，蝴蝶房这种机构必定会被精炼，其中有许多军队出身的巨头也都会重新回归到军队之中，到时候还得看怎么安排。
至少在现在，他们可不认识什么军队中人，现在那些个军队将军可是稳健的很，有了江城案在哪里摆着，也没人想过利用军队去插手政治的，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明光大学这边倒也很满意，反正这两巨头来一个也就可以了，当然说他们是巨头，只是抬高了他们的地位，实际上这两人大约还需要十年时间才能真正做到高位，甚至有可能是十五年、二十年，不过十年后的他们一定会比现在有更加强大的影响力。
因为不只是他们自己的地位在上升，那些大学毕业生也会逐渐走到中层地位，到时候大学的影响力肯定会比现在还要更高，明光大学正是预见了这种未来才会去邀请他过来。
方离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其中还不乏一些老学者，心里也是很满意的，在五州，他很谦逊，也时常告诫自己要公平公正，要谦逊一些，不要骄傲自满，五州的天才太多了。
你看看人家林修，那可是相当低调，外界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当然他是监察官，对内部威慑力倒是相当大，大家也知道他的心理学和相关能力，落在了他手里还能讨得了什么好？
要是光明正大还好说，确实是有问题的，光是听到林修要来就自己招了，免得还要被定下更重的罪，要知道这可是一套连环影响，连换套餐。
你不认罪，人家把林修喊过来了，没事那还好，有事那你的责任自然是更大了，毕竟你第一次没有认罪嘛，林修可是狠辣无情的，能把邀请发到他手里让他出面的，他一看果然有问题，哦，懂了，再给你加一笔。
监察官是没有定罪的权利，但他们有抓捕的权利啊，还有给出建议的权利，只需要在资料上加一句此人拒不认罪，那这个量刑可就重了。
而且他还认识方离，能把案子发到方离手里的，那也不是什么很小的案件，毕竟方离是花城的法官，方离又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对待官员十分苛刻，那这定罪往往也是从重从严，还有理有据，谁让你一开始没认罪呢？
一套连环操作下来，还不如一开始就认罪算了，可总是有人会有侥幸心理的嘛，因此林修在外界没有那么大的名声，在官僚体系内部那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
他又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领导，这要是真坐上高位了，估计也没空处理小虾米，毕竟五州的大官员们可是很谨慎的，压根就没人贪污钱财违背纪律，所以也不需要监察部的大领导亲自出马，如果林修是坐在高位上的，大家反而还没那么怕了。
要是个什么小鱼小虾，犯了事也需要他亲自出马吗？不可能的吧，也只有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他才会让人心里发虚。
所以林修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很温和谦逊的，只有方离这类很了解他和他接触过的人才知道，这位在花城大学之中甘愿当万年老二的人，并不是他没有那个能力，而是他不认为有什么展露锋芒的必要，一旦他觉得有必要了，那他的锋芒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方离觉得自己没必要去学林修的锋芒，但林修的谦逊和低调还是要学一下的，不过今天站在这里他就可以放肆一下了，这里是景唐的明光大学，又不是在五州，人家能把自己邀请过来讲学，想必对自己这位年轻人也会有相当高的容忍度，没见下面都有些老古董来听课了吗？
要知道，这些老先生们也是要颜面的，往往会选择一些年纪比较大的教授的课程来听，除非讲述的是自己的领域，只有专业领域的人才会觉得他的讲学是不可或缺的。
这些人，尤其是这些老人们，能心甘情愿坐在下面听他讲学就已经是给他很大的认可了。
“大家好，我是方离，花城大学毕业生，如今在五州担任一名法官，今天有幸在这里给大家讲些，我的年纪比较轻，讲学也没有那么严肃，长大后记得希望大家给我鼓个掌，让我能有一些底气。你们觉得我讲的不对也没问题，我年轻嘛，也没那么深的学术造诣，大家有什么问题举个手，一起交流就是了，就是也不能乱搞啊，你别觉得我年轻就好欺负嘛。”
他的状态现在倒是轻松得很，不少人都是会心一笑，觉得这人还真是有点意思，一听就是很年轻的人才会讲这种内容，那些个老教授肯定不会这么讲。
“五州的法官，这个职位我们得了解一下，跟景唐对应的是一个什么官职呢？这还真是不太好对比，类似的倒是有，比如说顺天府的府尹，但也只是有些相似之处，内里区别还是挺大的，真要对比起来就不是一回事了。
五州的法官就是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是否违背了法律以及决定该怎么进行惩处，这跟顺天府的府尹在职能上有重合之处，实际上内核是完全不同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法官其实没有断案查案资格，那可是按察使的工作，所以在实际权利上是要小很多的，但也细微了很多，专业了很多。
没有了断案查案的资格，内核就完全不同了，当然在很多百姓们眼里还是一个样，都是青天大老爷嘛，这也符合五州一官的风格，宁愿细分专业，也不愿意出现兼管的局面，你的工作是什么就是什么，手中掌握的职能不会太多。
而这个法官这个职位呢，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便是，理论上来说，一位法官是有可能让一位犯人无罪释放的，也有可能让一位只是犯了一个小过错的人进入监狱之中服刑，承担看起来似乎不应该承受的重刑，这一切就取决于法官自己，只要你能够说服法院团队就可以。
也就是说，你的能力越大，你的人格魅力越强，便越是可以在这个上限和下限之中自由调节，当然判定要有理有据，也要根据法律规定来做，一旦被认为是有失公允，不仅会影响到法官的名誉，还有可能成为被人攻击的点，要知道五州可是有专业律师的，所以我们在给出判决的时候往往会很谨慎。”
四三一：方离之说（二）
“因为有专业律师的存在，法官们必须要很谨慎，因为你想给一个犯下了过错之人来定罪，那么就必须要做到任何一个环节都无懈可击，否则便有可能被律师利用某个环节拖时间，或是申请仲裁、提出上诉等等。
正常来说，景唐和北魏的制度是不会支持这么做的，尤其是面对平民百姓，下了决定之后便不会再轻易收回，可在五州就不行了，很多律师是会为罪犯‘保驾护航’的。
当然这不是说他们要庇护罪犯，事实上很多律师是不接官员犯罪案的，便是平民百姓，一旦证据确凿，律师们往往也是不会接的，就算是接了，也只是保障犯人应有的权益，比如尽量保证罪犯获得一个应有的惩处，而不是过轻或过重。
只要能保证法官能做出合理的判决而不是往重了判，便足够让罪犯们趋之若鹜了，毕竟没有律师的话，罪犯们往往也不会有相应的专业知识，并不知道法官对自己的判决是不是过重。
对法官来说，最终判决也会尽量保持在合理范围，一旦过重，甚至都不需要有人为此翻案，只需要监察官们先来无事，翻翻档案，看到了资料，觉得法官判决过重，便有可能深入调查，有可能会推翻案件的。
对一位法官来说这也是相当致命的，就算你已经退休了，不干了，告老还乡，被翻出来的话也一样会被追责，并且给予罪犯一定的补偿。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公平公正，在合理范围内进行判决，而一位铁面无私，嫉恶如仇的法官，是会深刻影响到判决的，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便是五州的法律也是有波动的。
比如说大家都很熟悉的原心定罪，其波动幅度还是非常大的，同样是偷一只鸡，法官有可能认为你是初犯，年纪较小，能够悔改，只要认错态度良好，愿意服从监管，说不定还给你来个无罪释放啊，后续只需要去按察使那里按时报到，服从监管令，持续交钱也就可以了。
如果法官认为你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严重影响到社会价值观，指不定就是死刑了，所以说这个波动是非常大的，也很看法官本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殿下来做这个法官呢，那殿下说你这个人有什么罪，其他人多半也没有异议，只要在法律的允许范围内，恐怕连个反对的人都没有，这就是法官这个职位的有趣之处了，当然对犯人来说或许没有那么有趣。
我这个人，可能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在花城之中生活过的人应该都是知道的，我对待平民百姓是比较好的，只要认错态度良好，我往往也会给一个新生的机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得给人一个机会，不过我个人会在监管令中给出的期限，给的时间要长一些。
比如说一个人犯下了过错，底线是服从监管令三个月，那我多半就会延长到半年之久，但是在法律定罪之上我会显得比较宽容，量刑较轻。
主要是我认为一个人如果知错能改，我们就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但犯错了不能没有代价，所以要延长监管令的时间，来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悔过了，是不是真的改过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能够给他更大的警醒，让他清楚地认知到自己这件事的确是做错了。
可面对官员，我往往会比较严苛，在定罪上会较为严格，往往都是按照最高级别来处理的，如果是那些做错的事影响较大的，则会特别表明此人知法犯法，应当从重从严，故认定为以下判决......就这种格式。
在五州，有很多法官都是这么干的，没有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这种说法，反而是反过来了，面对官员，职位越高惩处便越是严重，犯了错连告老还乡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点需要和大家说明一下，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干，而是大家都在这么干，看起来好像跟以前完全相反，官员犯法不仅要跟庶民同罪，反而还会更加严重，并且大部分时候是不允许保释、减刑的，这就是一个态度的问题。
当大家都有了共识的时候，官员们也会想所有法官都是这么做的，那边是想从轻发落都没门，会考虑到犯罪成本，从而减轻吏治上的压力。
大家都知道我是花城大学出身的的，在学习的时候我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思考过面对所有官员是不是都应该怎么做呢？
当时我也没给出一个很确定的答案，因为终究是没有去做的，而在座上了法官的这个位置之后，见得多了，我反而坚定的认为就是应该这么做，在这里我便说一说我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其中最主要的目的是让人们清楚地意识到，做一个行业时，不仅有做好这个职位的责任，同时还要考虑到社会责任感，而不是个人的问题。
在座的各位都是学者，大家各有各的学术方向，各有各的技术，可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样的学者，既然走进了学术领域，那么就理所应当的要保证自己的学识、自己的技术对这个世界是有益的，是运用在正确方向上的，至少也要尽力往这个方向靠。
这不仅是对自己的负责，也同样是对社会的负责，这就是我要说的社会责任感。
如果你是一位农民。种好地那是你的份内职责，不种地看起来也是你的家事，外人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可你不应该宣扬一些违背法律规定的思想，要保证自己的种地技术是在大义上无亏的，比如说说你不能竭泽而渔，不能为了强行提高收成而宣扬让土地肥力快速流失的方法，这是一个人应有的社会责任感。
大家都在努力，你却带来了一个坏的影响，这自然是不合适的。
相比于农民，官员这个职位则承担了更多人的期待，权利更大，相应的，不仅是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社会责任感也必须要更加明确，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是承担了很多人期待的，也应该要保证自己的为官之道是有利民生，益于社会群体，而不是剥削人民。
所以面对这类官员，我给出来的定罪往往就会极为严苛，从重处理，因为一个官员违法了，那么他便违背了大家对他的期待，说明这个人的社会责任感远远不够。
而这，也是我今天在这里主讲的一个核心内容，想让大家去理解的一个内容。
我参与过五州的江城案，当时我的身份还是花城大学的学生，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事本来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是三殿下邀请我和林修从大学之中出来去参与这个案件的。
当时我们就有想过为什么会这么做，凭什么要我们两个还在读书的学生来做这件事呢？
我们两人也讨论过，认为这么做最重要的便是提高花城大学的影响力，传达给外界一个认知，告诉外界花城大学的学生们是有能力的，能够运用自己的专业技术来给出判决，而不仅仅是空中楼阁。
毕竟当时五州每年都给花城大学大量钱财，很多成果却是被封锁了，外界根本不知道，也不认为花城大学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那些新学识究竟能够为五州带来些什么，那时候的五州对此还没有那么深刻的理解。
在和林修达成这点认知之后，我们也有在想，除了我们自己应该要做的，我们还能够做些什么？具体来讲就是我们的社会责任感来体现在哪里？
我是法律系的学生，难道我就真的只是依法办事，当个法官就可以了吗？那自然不是这样的，我们要做的应该是去推动完善法律，当你发现一个法律的漏洞时，不应该是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取利益。而是要完善它，为它补上这个漏洞，为后来者提供方便，同时也让那些利用了漏洞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当然这是极为困难的，毕竟在此之前没有先例，没有明文规定，你既不能说这些人是罪犯，也不应该认为他们是无罪的，这就是身为一个法律系的学生应当要有的社会责任感，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林修身为监察系的学生，回到江城之后却依然选择大义灭亲，对林家犯错的人严肃处理，也不接受任何人的求情，这同样是他的社会责任感，是他一身所学，是他的三观让他做出来了这个决定，不利用职务便利谋取利益，不会给家族任何求情的机会。
当然大家可以说我们是知道了这些人是螳臂当车，是知道了结果才会这么坚定的去做，可如果不知道结果呢？在这里我可以跟大家很确定的说，我们所拥有的社会责任感也一定会让我们这么做，不管我们会付出多少代价，会被多少人责骂，会不会有人不理解，这些都是次要的。
那么我们互相换个位置来看，如果你们在我和林修的位置上，会不会和我们做出一样的选择，会不会比我们做得更加坚定，更加优秀呢？如果我们处于你们的位置，我们是明光大学和天项大学的学生，我们的社会责任感会让我们怎么做呢？”
四三二：方离之说（三）
“大家别觉得这不重要，这非常重要，一个人的社会责任感会让你在迷茫时找到前进的方向，坚定自己的思想，明确自己将来要走的道路。
还是拿我自己来举例，大家都知道我一直是在致力于完善各行各业的法律，推动新法律的形成，因为五州每年都会出现新的行业，会出现一些很难去断定的案件，会出现一些法律没有规定能不能做的事情。
对这类案件，我们不能够放任不管，也不能说发生了我们才去完善相关法律，而是要尽量在事实发生之前去完善它，其中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能害怕，不能退缩，同时也应该对这些利用了漏洞的人进行惩处，那么我请大家思考一个问题。
五州是依法治国的，在法律没有明文规定的情况下，对待这些利用了漏洞的人，似乎处于一个可以不管，也可以尝试去管的情况，那我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去尝试惩治这些人，哪怕没有法律依据呢？有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方离看了看，发现还真有许多人举手了，基本都是年轻面孔，也就有了些笑意：“请第三排这位穿着白色衣服的同学回答一下。”
大家看了看，发现这人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出身稷下学宫的黎一光，当然方离肯定不认识他就是了，人家发力最开始时法家门徒，还真就不在乎儒门有什么新秀，后来进入花城大学，就更不在乎这件事了。
黎一光很自信，还真就把自己当成是方离，换位思考了：“如果我是出身花城大学法律系的学生，并且有过完善法律的能力，且法官这个职业让我必须做到公正无私，我的眼界和能力没有问题的情况下，我也必定会惩处这类法律没有明文规定的人。
这有两个原因，其一是我的学术能力、执政经验让我深刻的意识到，五州出现的这些新行业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细化，法律本身也是不能停留在原地的，必须要跟上变化才行，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甚至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也应该去补充它，完善它，自然便会严惩这些人。
第二个原因是我的社会责任感让我知道，不能无罪释放这些人，因为这么做了，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好的风气，当下一次，有人再面对这种情况时，如果法官选择无罪释放，那么这类人便会想着，我的前辈利用了这个漏洞，最终还是无罪释放了，那我为什么不这么去做呢？
人人都这么想，那必定会带来恶劣的社会影响，所以我不仅要完善相关法律，还要在没有先例的情况下给这些利用漏洞的人严惩，哪怕我明知道这么做会很困难，还是要这么做，为的就是给这些后来者一个警告，告诉他们，你利用了这个漏洞，哪怕现在没有相关规定，我也会完善它，再给予追责，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给民众一个我们一定会有恶必惩的决心！”
方离很满意，说实话，他没觉得这些人能跟得上他的思路，也不觉得景唐的天才有什么了不起的，但事实告诉他，这个世界天才很多，也许他们受限于自己接触到的知识，受限于人文环境，没有他的眼界和学术能力，但不代表这些人的智商就有问题。
他说了要换位思考，那么这些天才就换位思考了，给出来了一个令他都觉得十分完美的答案，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他的社会责任感告诉他，不仅不能无罪释放，还必须要严惩这些人，为后来者做出警示，当他们面对法律的漏洞时，不仅不能利用它，还要去完善它。
所以方离带头鼓掌了，大伙在愣了几秒之后，也跟随而上，一时间掌声雷动。
“这位同学说的非常好，所说的内容就是我要讲述的社会责任感，是我身为一位从花城大学法律学院里走出来的学生，应该要去做到的事情，并且我知道自己有能力要怎么做，为此会得罪多少人，根本是不需要去考虑的事情。
我是这样，林修自然也是如此，身为监察系走出来的学生，监察各个阶层是他应有的本职工作，也是他本身的责任。
他的社会责任感是去思考监察的存在意义，监察监察，我们为什么要监察，我们能不能不要监察，能不能让人觉得自己不需要监察，也能够做好自己的工作，能不能不滥用职权？这就是他的社会责任感。
同理，大家都应该做到这一点，尤其是我们这些搞学术的人，因为我们有更高的眼界，是时代的先锋，我们拥有这常人难以企及的知识，那我们应该如何用一身所学来回馈社会？
所以如果我处于你们的位置之上，我很确定自己一定可以推动完善各项制度，既要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也要坚定自身意志不动摇，把想做的，认为对的事情坚决执行下去，至于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那是次要问题。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就请大家想一想我这些年是怎么做的。
我拜师法家大能，出身花城大学，跟殿下有些香火情，也见过几次面，本身有足够的能力，自身是一位基因武者，甚至都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坐上高位，一切只需要按部就班即可，那我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完善各行各业的法律条文呢？
我男刀不知道这么做会得罪一些，想利用这些法律漏洞的小人吗？我难道不知道这本身已经超出了法官应有的本职工作吗？
我知道的，但我还是要做，这就是我的社会责任感，是这个社会责任感在逼迫我这么做。
我也希望大家有自己的社会责任感，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应该要做些什么。
如今我是明光大学的学生，或者是明光大学的教授，那么身为学生的我便应该好好学习回馈社会，完成大学本身的使命，才能不负这个大学平台，这便是身为学生本身应该要做的本职工作，那么你们的社会责任感是什么呢？
很简单，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做那些有些人喜欢，有些人反对，但能够让你无怨无悔的事！比如利用自己的学术能力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身为教授，讲好课程，把自己一身所学传给学生是本职工作，同时还要思考如何进行变革，如何用自己的学术能力在自己的专业行业上推动变革，让世界变得更好，让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加繁荣昌盛，才能对得起拿在手上的资源，对得起这片土地，对得起人民的期待。
我们花城大学和花城皇城皇家大学，两所大学本身是认为要政治和学术分离的，可这就代表我们可以对政治不闻不问吗？自然不是如此。
我们信奉这一点，反而要推动这一点，你是这么想的，不代表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官员们会愿意听取你们的意见吗？会考虑你们的判断吗？如果不愿意呢，你们身为教授该怎么办？你敢去得罪官员吗？因为政治和学术分离，就利用自己的学术能力去给出建议？
所以我们不仅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知道学术和政治应当分离，也应该去坚决贯彻这一点，官员们不愿意听取意见，我们就尽量说服他们，让他们听取意见，甚至不惜利用一些手段去推动这件事，至于是对是错，想必结果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当然适合五州的，并不一定适合明光大学和天项大学，也许你们就是要学术影响政治呢，也许这条路更加适合你们也说不定，这都是需要大家去细细考量的，这就是我所说的社会责任感，因此要让大家意识到，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也可以多想一想我们还能够做些什么，能不能做得更好。
既然是换位思考，我也就给大家提一些小小的建议，大家可以思考一下这些建议是对是错，能不能去实行。
明光大学底蕴是有的，九大儒门学宫联合天下书院，聚集所有有能力的学者，在我看来，你们应当是没有一个明确方向的，因为人太多，便会乱，便会杂，所以在需要一个领袖能够带领明光大学的同时，还要做到一点，那便是求同存异。
先找到大家都能够接受的点，再对一些有分歧的点互相包容，做学术，不一定非黑即白，也许你的观点在当下是正确的，在未来可就不一定了，所以对有分歧的点，我们可以互相包容，先放着看看，大家再去完善，再去辩驳即可，没必要你死我活，非要分出一个胜负来。
当我们把学术观点融合起来，做出来一套科学理论体系之后，我们便可以开始考虑景唐和北魏需要我们怎么做了，毕竟我们建立大学的目的就是让景唐和北魏变得更加强盛。
那么景唐和北魏需要我们做什么，在方向正确，于大义无亏的情况下，我们便应当努力配合这么去做，这不是官方鹰犬，而是做学术的应该要做到的事，毕竟景唐和北魏没了，明光大学就算还能存在，也会被五州所接管，五州还是会要求我们做一些事，我们难道就能违背五州的要求吗？除非这个要求是在是不合理，是我们认为不能去做的。这便是我给大家的两点建议，希望大家能够好好思考，有问题也可以私下来找我进行讨论，谢谢大家！”
四三三：奢侈的意义（一）
第一场讲学还是比较顺利的，方离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还以为自己年纪轻轻的，多半会有些老头不给面子呢，哪里知道居然没有人跳出来反对，看上去还都挺好说话的，这么想的话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了。
还有一个点让方离感觉印象深刻，那便是果然不能小觑了天下英雄，这些人居然能够跟得上自己的思路，他点名那可是随机点一个的，就是哪个看的比较顺眼就点哪个，结果随机点一个竟然点出来个大佬，还真就能够跟得上他的思路，也能理解他所说的社会责任感，这就相当了不起了。
毕竟对方并不是真的有他的眼界和学识，只是换位思考而已，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了不起了，方离自问自己处于对方的位置，多半也无法做的比对方更好。
这就意味着明光大学这些人发展潜力是相当不错的，可惜啊，或许他们自己没有多少感觉，方离却是很清楚，五州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允许他们过来讲学，主要还是在五州内部，认为这只是一些旁枝末节的小事。
看似明光大学和天项大学获得了相当不错的收益，能够少走许多弯路，但在五州看来这的的确确是是一件小事，重视归重视，却没有说不给他们去讲学。
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大家都知道你得到什么的同时也会失去什么，这是不可忽视的，他们得到了五州的学识，五州的思维，那么失去的便是没有那么坚决抵抗下去的心思，因为了解的越多便越会知道五州的强大，同时也会认可五州的思想，抵抗力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强大了，这都是他们所失去的东西。
方离知道五年之内，五州一定会发动战争，而且会一次性就将景唐和北魏彻底打垮，不会有错过机会的可能，也不可能会拉长战线，很多时候给出来的支持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们聚在一起，再一次性全部打垮，免得战线太过分散。
毕竟景唐和北魏地盘都挺大的，景唐雄踞中部，南北都有压制，北魏更是辽阔的大草原，再往上还有冰原，两者的地盘比大周都还要大，尤其是北魏，大了差不多快一倍了。
这么大的地盘，若是力量太过分散的话，五州还真是不好处理，所以在不能把时间拉得太长的情况下，将对方聚在一起一次性解决就很重要了。
时间不长，是因为东皇武道学院的成立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其实东皇武道学院的存在，是在进一步削弱景唐和北魏的力量，让他们把那些天才给放到武道学院之中，还要侵吞资源。
这是彻底的阳谋，也是刘杏花的惯用手法了，这个女人不愧是国事无双，既然在计划之中已经限定了时间，确定了五州要发动战争了，那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成它，利用这个事情再给五州赚上一笔，反正有没有东皇武道学院五州都是要在时限内发动战争的。
大家都知道这是个阳谋，可你必须要这么去做，不可能说眼睁睁的看着有一个学习基因武道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但你却怀疑刘杏花有什么阴谋而不去学它，这是必须要学的，肯定要进入东皇武道学院，那就必须要去争取这个名额，为武道大会出一份力。
有了名额之后呢，你还必须得给五州一笔钱财，一些资源，得把自家的天才给放到武道学院之中，没钱那学个什么东西？
可武道学院本身是封闭式的，也就是再怎么样也必须是五年之后学成归来，才能够帮助到自己的国家，因此只需要在五年之内击垮景唐和北魏，这就是没有风险的，反而还进一步削弱了景唐和北魏的实力。
因为这笔钱财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这些天才所产生的作用也是不容忽视的，你不可能说有了武道学院的入学名额，就派一些傻瓜去，那他们能学得会吗？
所以明知道这是阳谋，他们也必须得接招，没有选择。但这么做对刘杏花来说也不是没有风险的，万一没有打下来她就要承担这个责任，是她亲自推动建立东皇武道学院的。
别人是怎么想的，方离不去管他，他自己却是很清楚，这个学院的存在就是一个沙漏时间，沙子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掉，在学生们毕业之前，五州必然会发动战争，这个沙漏之下，能有多少时间让他们去发挥自己的能力技术呢？
五州在那种制度的情况下，有了周枍堂明确给出来的方向，亲自交给他们的学识，尚且需要这么多年才能够发展出现在的规模，深刻地影响到五州的各行各业。
那么方离可以认为，明光大学给他们五年时间或许会出现一些新的变化，多出一些有趣的东西，但要说能够做到改变世界的可能，五年时间就太短了，哪怕他们用三年时间来走出一条全新的武道，想要修行，没有几年时间也是不可能的。
就像你要学基因武道一样，光是前置知识就得学几年，除非有人亲自指导，在学习能力不差的情况下，边学便修炼，否则光是冥想修炼又得几年。
当然天才什么时候都有，那些天才中的天才可能就能够做到把这个过程缩短到两三年也说不定，但这种人数量肯定不会太多，花城大学人数都还没多少呢，毕业生数量也谈不上有多少，还得再过几年才行。
也就是在早些几年的时候，花城大学的师生数量也是没有多少的，顶级天才就是这么多，能够出人头地的只会更少，所以方离是不担心自己被人学去的，反而还很愿意和他们进行交流，这同样是他的社会责任感，让他不会去尝试限制自己，能讲的内容他都会去讲。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大佬讲学过后，越来越多的教授出现在讲台之上，其中又出现了许多非常新颖的观点让人大开眼界，比如说天项大学就有一位特殊人士在讲学。
此人出身贵族，而且还是大贵族，传承数百年的那种，曾经也是跟随大周开国皇帝南下的家族，后定居五州，这放在大周就已经是顶级贵族了。
这些贵族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他们存在的历史可要比宁王执掌五州久得多，有些人甚至是与国同休的，只是因为宁王手中的力量太强大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去反抗宁王。
在周枍堂接管相关权利之后，这个家族也是很配合的，或者说他们已经习惯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有人愿意配合周枍堂。
这个家族之中既然有反对新政策的人，也有选择支持周枍堂的，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么做，之所以要反对周枍堂，也不是说要反对他这个人，而是因为他们想尝试看看能不能保留住自己的权利，万一成功了呢？
可他们也必须要考虑到失败的可能，所以他们之中也有人支持周枍堂，在这样的情况下，尽管这个家族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削弱，但就从结果上而言，他们在贵族之中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周枍堂也没对这种两头下注的举动有什么反感。
而且因为数百年的贵族传承，让他们拥有比一般人更高的眼界，更加强大的学术能力，培养出的家族子弟的确是要比一般人更加优秀，其中学术界位置最高的便是这位教授，来自花州花城的田望。
田望的讲课内容非常特殊，令很多人都啧啧称奇，也对他的课程感到很有兴趣，因此在田望登台的时候，教室的坐位全部都被坐满了，过道上也有不少人搬着小凳子过来听课学习，因为他讲的是五州的贵族生活，是奢侈生活的意义。
“我的课程不要说在这里，就是在五州内部也是有很多人很难去理解的，因此大家有什么不解之处不要觉得奇怪，这是很正常的。
我想请大家在听课之前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五州有很多物品是很奢侈的，给人一种性价比非常低的感觉，五州也依然保留着贵族式生活，讲究门面，偏偏这种思想还受人追捧。
按理来说，五州的法律上已经没有什么贵族了，在这里讲什么贵族式生活，总有一种被时代抛弃的感觉，可事实是五州的奢侈品是越来越多的，市场也越来越大，那就证明了它有存在的意义，大家也越来越有钱了，五州也并没有像外界所认为的那样民心堕落。
毕竟我们是从就贵族时代走过来的，还能够再堕落成什么样子呢？能够堕落到回到过去的时代，贵族能够掌控话语权的时代吗？
因此贵族生活并非是没有必要的，也并不会让五州回到以前的时代，这便是事实，也是我今天在这里讲课的一个前提条件。
看到了这个事实，大家便能心平气和的想一想，为什么贵族生活是有意义的，为什么奢侈品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让我们靠开先入为主的观念，不要去理会什么奢靡败国，而是换一种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奢侈是不是真的没有意义，奢靡是不是真的会让人堕落？大家且听我讲完这一节课，再来思考这个问题。”
四三四：奢侈的意义（二）
“首先要跟大家讲述的是，贵族生活存在的意义。大家都知道五州人很有钱，有钱到什么程度呢？各朝各代的王朝其实都做不到一件事，那就是让自家人民都吃饱饭。
很多王朝受限于制度、天文、技术等等原因，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王朝无法做到这一点，但五州却是能够做得到的，也就是说五州做到了千万年来，各大王朝都没有做到过的事情，由此可见五州的富裕程度。
每个人都能够吃饱饭，这意味着你必然会有额外的钱财可供支配，当大家有钱的时候，奢侈的意义就出来了，第一个点便是我们需要让大家把钱都给拿出来流通使用。
之前天一先生的讲课内容大家都听过吧，其中有一个是金融方面的对比，只有流通起来的钱才有价值，光是藏起来那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十年前的五州人，有了点钱财就喜欢囤起来，以免应对一些天灾人祸，这不能说错，反而是在当时那个时代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只有有些钱财你才能应对一些可能出现的危机。
比如说家里生个病什么的，可能就会掏空你的家底，或者是遇上了什么事，必须要急用钱，只有手里有些钱财保底才能让你安心。
可现在的五州人有钱了，那为什么愿意拿钱出来用呢？因为他们有了社会保障，这是一个前置条件，有了社会保障，大家有了额外的可支配钱财，才愿意拿出来使用。
但是呢，愿意鬼愿意，还是得有相应的物品才能够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这些钱财给拿出来，让其在市面上流通，只有流通的钱对五州来说才是钱，都拿去藏起来了，这个钱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更何况，如果你的居民手中很有钱，但官方不引导使用的话，会发生何等可怕的事？
最坏的结果便是被金钱所控制，因为你根本没法引导民众花钱，那么市场就必然会出现新的风口来让所有人花钱，所以不引导是不行的。
为了能够让人民手中的钱财流通起来，五州就必须要开发各种奢侈品，让人们意识到金钱可以买到更加专业的服务，让你享受贵族般的生活，便是一般民众，也同样可以买各种生活物质，提供更好的生活品质，这个是十分重要的。
因此我在这里跟大家说的第一个要点，便是奢侈的生活可以让钱财进行流通，这是对五州有益处的，也是五州应该要开发出来，引导民众花钱的一种方式。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位五州人，你手里有了钱财，那么面对五州琳琅满目的商品，你会不会想尝试一下挥霍的感觉呢？
当然了，这一点好像不是五州人也会这么做的嘛，大家是搞学术的，还会聚到一起，官方还给了支持，起码也能做到衣食无忧，既然能做到衣食无忧，就必然会小有钱财，这个钱财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在你拥有了额外的可供支配的财产，看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商品，难免就会去买一些新奇物品用以研究把玩，或是用来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
而如果说大部分人都有这部分钱财，则必然还会有一小部分人拥有大量的钱财，这个是社会群体的必然性，大家都是小康，就一定会有人富裕，大家都富裕，就必定会有人有万贯家财。
那么这几个群体出现了之后，奢侈品便有了第二个意义，那便是给了人们前进的动力。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位富豪，可你能够买到的东西跟底层的平民百姓并没有什么区别，那你会不会感受到了然无趣呢，还能不能从金钱之中够获得虚荣心的满足呢？
就说五州新出现的车辆，你平民百姓用的是辆自行车，中产家庭用的适量便宜的入门车，那我身为富豪，如果我也用自行车，我也只能够买到便宜的入门车，那我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呢？怎么能够体现出我和其他人的差距？
如果你是一位中产家庭，那么当你看到那些比你有钱的人，在生活上跟你也没什么区别时，会不会想着我也用不着去努力了呢？反正大家的钱财到了这个数字就已经没必要进行下去了，再多的钱也并不能让你提高生活质量，并不能让你和其他人体现出差距，自然也就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因此奢侈生活给大家带来的第二个点便是让人们拥有前进的动力，能够让你清晰的意识到，如果你更有钱则会获得更专业的服务，更好的生活上的质量。
同理，更有地位，更有权势，更有学术能力等等都是如此，要从各行各业来保证这一点。
当然我们也必须要用各种制度和思想上的限制来保证金钱的力量不会太过强大，不会让社会发展出拜金主义思想，但是这并不是说要打击奢侈生活，所以五州从来没有这么做过，甚至于大家都能够知道，只要你有钱，你就能够享受得到贵族般的生活，而且还是以前那些贵族都无法想象的贵族生活。
只要你有钱，你便能够通过中介公司来雇佣管家、护卫、侍者、园丁等等，这些专业的团队来提高你的生活品质，让你享受贵族般的待遇，哪怕你本人只是个有钱的暴发户。
可你是不是一个暴发户，又有谁在乎呢，谁又敢说你不是贵族？一个暴发户，只要有钱，也一样能够在专业的团队下提高自己，让自己成为精神上的贵族。
尽管在法律上，大家都是公民，可阶层差距确实实实在在的，奢侈的生活可以让你清晰地认识到你和其他人不同的，能够安定社会和人心，让大家有前进的动力和通道。
这就无关于血脉限制了，要知道在旧时代，你血脉不行就是不行，所以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会得到无数人的支持。
接下来我们再说第三点，奢侈品可以大量回收有钱家庭手中的金币，赋予其精神上的价值，而对官方来说，可以通过回收这些钱财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政策再完美，都一定会有一部分人更有钱，比如我们可以认为有百分之十的人，他们手中掌握着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社会财富，那么你便可以通过这些奢侈品来大量回收他们手中的钱财。
我们都知道五州的奢侈品都是掌握在官方手中的，因为只有官方才掌握着那些顶级的技术，做出更好看的，更有质量的奢侈品。
虽说迟早有一天也会有民间力量来做出足够有价值的奢侈品，但其结果也是一样的，他们依然在回收社会财富，并且做出这些奢侈品的机构也会拿着这些钱财去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让这些钱财留在富豪的手中。
无论他们要做什么，最终都只会让五州变得更加繁荣，因为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在流通财富的，所以奢侈的生活，奢侈品存在的意义，是可以让国家变得更加繁盛的，也是我今天要讲学的一个核心内容，即奢侈强国。”
田望教授这个理论的确是颠覆性的，在五州也有相当多的争议，但他本人是花城大学的教授，由此可见，他这套理论至少在明面上是能够自圆其说，且得到许多人认可的，所以他才能够站在这里进行讲学。
但不得不说，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的人的确会觉得相当震撼，你这都在说的什么呀这是，奢侈能够强国？那么我们以前在历史上学到的都是假的，什么国家奢靡成风，也不是导致国家灭亡的因素咯？我们说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也是合理的吗？
可是乍一听之下，田望教授这几个观点似乎还挺正确的，一时间也找不出来什么反驳的理由，因为他本人既然能够站在这里宣扬这套学说，那就必然和许多人辩论过，不说能不能说服其他人，至少别人也没能够找到这套理论主义致命缺点，这才能够让他安然无恙地在这里讲学。
田望教授这一套理论体系的确会有相当大的颠覆性，颠覆很多人的认知，事实上连他自己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在讲课之前说一句不妨先看一看五州的真实情况，事实就摆在面前，不要先入为主认为奢侈就一定是国家堕落的原因。
五州有奢侈品吗？当然是有的，不仅有，还非常多，这些奢侈品超过了它们原有的成本，那必然是肯定的，而且还远远超出了这个价值，只有精神上的附加值。
它们的确是更好地提高了富豪的生活质量，但要说这一点的话，也绝对没有说他们应该付出如此多钱财的理由，什么叫奢侈品？本来是已经超越了本身价值的东西，达到了奢侈的程度。
至于贵族式生活嘛，自然也是有的，明明都已经在法律上告诉大家所有人是公民，没有什么真正的贵族，但依然有贵族式的生活，这种奢侈的生活既然存在，就必定有它存在的意义，否则早就被消灭了。
在事实的支持下，田望教授的这套理论也就有了事实依据，不管他听上去如何颠覆学识，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大家也得听听看到底有没有道理，想一想再去反驳。
四三五：抵抗之心
人家田望教授那可是身经百战的，毕竟这套理论哪怕是放在五州之中也有相当大的争议，而他既然能够成为教授，又能够来到这里讲学，就必然是得到了认可，想要得到认可，就必定会和许多人进行辩论。
所以在他讲课的时候，大家也都没有阻止他，至少你得先听他讲完再说嘛，也得了解了他说的内容才好反驳。
可越是是听取这些内容，就越是觉得好像还真就有那么一点道理，也不是说没人有异议，而是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的理论来进行反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五州这些教授的观点们还是蛮新颖的，其中的确是有很多内容令人耳目一新，明光大学和天项大学的学者们一致认为，邀请这些学者过来讲学绝对是做出来的，最正确的决定。
在此之前有不少人是非常迷茫的，虽然大家聚在了一起，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没有一位强大的领袖来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去做，也没人敢说自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在请了这些教授们来讲学之后，倒是没有那么迷茫了，这些教授也给了他们不少建议，其中有很多讲学内容都是非常实用的。
除了学者之外，大家对基因武者也非常感兴趣，基因武道的力量大家都是见识过了的，如今有一个近距离接触他们的机会，自然没人愿意错过。
还是那句话，在天项大学之中最受欢迎的两位分别是梁月和夕月辉。
梁月这个人很温和，有什么剑术上的问题他都会尽力解答，但大家也都发现了，能说的事情他早就说了，不能说的那他一个字都不会多说，因此想从他身上学习知识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可以说能够学到的东西相当多让人欢欣鼓舞的知识，有的天才甚至能够让自己的战力更上一层楼，让自己的剑术更加纯粹。
可大家最想要了解的基因武道，他是提都不提的，别想从他这里打开什么突破口，而且因为他人设的缘故，也没人想着和他切磋一切什么的，因此大家便把目标转移到了夕月辉身上。
在经过多方打听之后，大家也确定了夕月辉的确是一位相当强力的基因武者，也就是说她肯定对基因武道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最关键的是她整天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酒鬼，喝的那么多岂不是容易打探吗？从她身上打开突破口的可能性似乎也要更大一些，因此还是有不少人围着夕月辉转的。
结果大家愕然发现，夕月辉虽然喝得醉醺醺的，满身酒气，一副便是走路都随时可能摔倒在地的样子，实际上她脑子却是十分清醒的，但很多人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她说的最多就是什么哦、嗯、这样啊，之类的词语，一副你说她敷衍也不是很敷衍，说她不敷衍她又什么都没回答的样子，让人很是无奈。
动用武力那就更不可能了，在各种所谓的切磋之中，她连剑都没有出，所谓的切磋根本是碰都碰不到她，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承受了她的剑意，什么都学不到，看都看不懂，莫名其妙就输掉了。
这种情况也让不少人在心中偷笑，别说是他们这些想从她身上打开突破口的人了，便是五州自己人，花城大学的学生教授们，也别想从夕月辉身上占到什么便宜，人家可是一位五境宗师来着，还是位二级称号武者，之所以喝酒也是因为他的能力体系缘故。
可看着她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实际上想用话术骗到她那根本不可能，除非她心甘情愿被你骗，而让她心甘情愿被骗的人也根本就不会去骗她，所以想在她身上占便宜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找谁偷师都不应该找到她头上，
这也让天项大学的学生老师们头疼不已，但也有不少人为她着迷，毕竟人家颜值就摆在那里，有人喜欢，有粉丝正常得很，只是当老先生们发现不少学生都喜欢她之后，就真的很头疼了，真有点怕他们都被人拐走了。
其实这些老先生和很多学者们也已经感受到了这一点，但对此他们也是无能为力，因为花城大学和花城皇家大学这两所学校出身的学生和教授们确实足够大气。
怎么说呢，人家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愿意接受这个邀请，五州官方也愿意把他们放了出来，那就证明这人家的心胸是没有问题的，哪怕五州官方索要报酬也让人觉得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责之处，这不是报酬不报酬的问题，是人家愿不愿意给你机会的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人受人尊敬，被人喜欢是很正常的，那些女孩子们会喜欢梁月这样温和的人，男生们会喜欢夕月辉这种人是非常正常的。
当然让他们重视的也并不是这种男女之间的倾慕之情，而是他们发现了大家对五州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要反抗的意愿，这一点已经清晰的表达出来了，大家对五州人是没有敌意的，尽管有些人在跟他们接触过之后会讨厌他们的骄傲，却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的确是有骄傲的资本。
现在的局面，准确的说是五州这种大气让他们不得不钦佩，便很难有抵抗的心思。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否则的话大家都没有抵抗五州的心思，在五州的持续影响之下，最终会变成什么样的结果大家也是说不清楚的，估计不会好到哪里去，还是有必要重视一下这个问题的。
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现在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人家教授还在这边讲学呢，你反手就跟学生们说我们要反抗五州是不是不合适啊？尽管有些教授明确的表达过学术没有国界，但学者是有国籍的，还是有很多人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挺理解这些学生的。
这些学生可没有他们那么深刻的感情，毕竟人越老越有落叶归乡的意愿，要说为什么，那大概就是爱这片土地爱的深沉吧，总之他们可不愿意自己被五州人所统治，依然愿意维护自己记忆中的那份美好，尽管五州的生活看起来很美好。
记忆这种东西，如果不是特别苦难的话，总是会被美化的，大家也不愿意做出改变，除非是迫不得已，所以老人们会很愿意维护记忆中的美好。
但你要说不能接受吧，好像也不尽然，学生们更不用说了，尤其是那些在五州留学过的人，就算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想的也是，似乎被五州所统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起码五州让他们看到了大同世界的可能，至少在法律制度上他们也没能够找出来什么问题。
最可怕的是五州根本就不怕他们找出来什么问题，反而还十分期待他们真的能够找点问题出来，那对五州来说绝对是有益处的。
就像方离所说，没必要去害怕，也不要因为事不关己，超出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就不去尝试推动它，还得有点社会责任感才行。
你觉得一件事不对，那么就改变五州的制度啊，不去做的话那不是纸上谈兵是什么？真正去做了反而能够受人尊敬了，证明自己不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而且五州官方的确是会接受他们的建议，只要你有相关的学术能力，五州向来是有这样采纳意见的传统，虽说五州并没有在法律上明确规定，要求官员们必须听从专家的建议，但这已经是一个行为习惯了。
哪怕是刘杏花要执行什么政策之前，也会把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找过来和相关领域的人都给喊过来一起进行研究，有什么好处和坏处都讲个明明白白，然后再思考要不要去推动它，这都已经是惯例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面都这么做了，下面的人自然也会跟着效仿，因此把专业人士给找过来，听听他们的看法也是大部分官员的第一选择。
做学术的，你想当官那也不是不行，人家花城大学还有政治系呢，所以他们也没找到反抗五州的理由，至少没有找到什么必须要反抗的理由。
他们这些留学生的行为思想就算不说出来，其实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大家，而且越是了解五州，越是听这些教授们的学说思想，大家也就越是倾向于这一点。
这就像方离所想一样一样，你得到了什么的同时就会失去些什么，也许失去的那些是无形的，隐形的，但不代表你就没有失去它，真正爆发出来的那一天可能也会让你蒙受巨大的损失。
现在老先生们就已经感觉到了，大家对五州的抵抗之心并不强烈，可却束手无策，必须得有一套激励思想来树立敌对意识，可五州的确是很难让人去挑出什么毛病来。
偏偏你还不能乱说，胡乱编造，毕竟是有留学生在的，他们很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这种对外的文化输出十分可怕，曾几何时儒家的对外文化输出也让他们的敌人倍感头疼，现在轮到他们自己来体验这种感觉了。
四三六：剑意太盛
这些东西先不去说，光是那些教授们的思想就已经足够研究很长一段时间了，五州这些教授的思想简直是五花八门，如同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讲课内容完全就是自己学术领域上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学派之说。
你说天一先生他是儒家吗？他讲课内容跟儒家半点关系都没有，甚至连儒家的影子都看不见。
你说方离是法家吗？他讲的是自己的职业经历，讲自己的职业思想，还跟你讲什么社会责任感，跟法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田望教授那就更不用说了，居然跟你讲什么奢侈的意义，有些人觉得听听也没什么，就当听个乐呵，有些人确实会真正去想的，觉得田望教授说的似乎还真没毛病。
而有些人那可就厉害了，比如说贵族们，他们可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们贵族式的生活是有意义的，奢侈品是能够强国的。
什么，你要反对？那你看看五州事实是不是这样嘛，你们都已经要学五州建立大学了，那为什么不能学学五州的奢侈生活呢？
什么，你说这是需要制度来保证的，田望教授也说了必须要有制度和思想上的限制，才不会让社会形成拜金主义，要限制金钱的力量？那可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我只知道奢侈可以强国，这就足够了。
而且还不只是田望教授这套理论，其他人也有一些思想是颠覆性的，很容易就让人看花了眼，没有强大的自控能力，很有可能会出现一种情况。
那便是听一位教授觉得他的讲学很有道理，转头去听另外一位教授，却愕然发现这个教授讲的好像更精彩，到第三位教授的时候，又发现这位讲的似乎也不错，结果听来听去，看来看去，都不确定自己要往哪个方向走。
天项大学和明光大学也并没有数据传承，所谓的科学思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培养出来的，想将知识进行分门别类进行整理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学生们感到迷茫是正常的。
花城大学之前建立的时候，之所以能够做得到，也是因为早几年压根就没有几位学生，老师教授们其实都在做这个工作，还有一位姚乐这种全能式的人物，又有基因武者的帮助，才让花城大学在一边讲学建立的同时，还一边整理自己的理论体系，形成一套科学理论，把知识进行分类，分科而学。
要知道花城大学当年可是没有多少人的，天项大学和明光大学这完全不同，这两所大学就是举国之力，把国内有名气的学者和藏书都给汇聚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人多嘴杂不说，知识体系也是非常多的，想要将其一一整理出来，在大家都能够做到求同存异的情况下，往少了说，也得两年三年才能做出一套集成理论吧，然后再搞分科而学，光是这项工作都得进行好几年。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是可以不停学习的，只是要说能够有什么好的发展，在短时间内追上五州，那就完全没有这个可能了。
现在最重要的，对他们而言，其实也并不是分科学，而是养成科学思维，大家能够有一个统一的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明显能够增强国力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技术也好，武力也罢，都必须要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人看到他们这些学者聚在一起的确是产生质变了的，如果一直没有一个成果的话，在官方那边也很难交代。
毕竟两边的官方都给了他们很大的支持，甚至可以说是动摇国本了，没有成果的话，他们也不好说官方还会不会继续支持下去，更何况学者本身也是会分裂的，必须要有一个重大成果出现才行，而且这个重大成果还得是那种能够直接性增强国力的成果。
这个问题也让天项大学和明光大学的负责人颇为头疼，因为他们确实没有找到这条道路，最明显的无疑是基因武道。
可基因武道也不行啊，去打探基因武者反而还被夕月辉这样的人搞得很无奈，最近这几天喜欢她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其实大家也可以理解，如果自己还年轻的话，多半也会喜欢夕月辉这样的女子，尤其是她那副醉醺醺的样子，你去问她，她还会嗯啊哦这样的回答，一副清纯天真的做派，除了不好骗之外又有谁不喜欢呢？
当然了，事实上人家是一位五境宗师，在此之前经历过的事情多半也不会少，多半是因为成为了基因武者才会有这种改变的。
可以前的她是什么样的重要吗？至少现在的她是十分受人欢迎的，有些人甚至还跑去问了梁月，为什么我们跟她切磋都碰不到她，反而还会莫名其妙承受一些伤害呢，连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偏偏人家梁月还真就给出了答案，这又不是什么不可以说的内容，人家梁月是怎么回答的：夕月辉自己有一个建筑领域，当你靠近她的时候，自然便会承受其剑意。
她的能力其实是虚幻世界，人也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只有维持这样的状态才能够维持这种独特飘渺的领域，所以她永远都在喝酒，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这其实并不仅是她喜欢喝酒，脑子不清醒的问题，而是她的能力需要。
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需要依靠酒精才能够让自己的状态维持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程度，可修为精进之后，这就已经是个前置条件，或者说是个引子之类的东西了，不再是必需品。
她甚至可以做到在不喝酒的情况下控制自己的身体内分泌来维持这种状态，当然喝习惯了之后，她也就会一直喝酒了，所以你说她是个酒鬼吧，喝的多了她的确就是个酒鬼。
可你也不能说她离不开酒，就现在的她，就算离开酒了也一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如果说一级称号武者只是拥有这种能力，那么二级毫无疑问是将这种能力更进一步产生的质变，每一级之间的波动幅度是很大的。
弱的二级只是初窥门径，强的二级却已经是在控制巅峰了，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并且能力有质变提升，夕月辉就属于那种比较强的二级。
一级的她这种能力还是受到限制的，二级就完全不同了，不喝酒她一样可以维持这种虚幻世界的存在，本人永远都是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所以你想骗她是十分困难的，但也不是说真的就没有骗她的可能了。
至于要跟她接触，首先你得碰得到她才行，她身边会自动维持着一个半真半假的虚幻世界，她本人是站在那里，但你看到的可就不一定是真实的了，所以你想碰到她难度也是不用多说的。
而只要靠近她，则必定就会承受她的剑意压迫，这可不是什么攻击不攻击的，就是跟剑意太盛，气息太强，且已经进入了她领域的问题。
你想要跟她切磋，她就必然会开着这种领域，这种领域都不需要她做出什么主动攻击，你靠近她自然便会承受剑意压迫。
夕月辉是一个讲剑术意念发挥的淋漓尽致的顶级高手，甚至可以说她的意念太盛，以至于剑气太强，但是这种东西又很玄乎，实质性的伤害必须得借用她的领域力量才能够体现出来，所以她的领域并没有什么剑气纵横的效果，可实际上你靠得太近了，剑意压迫之下也会真是受伤的，精神上的伤势会直接体现到肉体之上。
想要理解的话，还得学一套剑术理论体系才行，必须要理解剑技、剑术、剑势、剑意这些概念才行，只有真正理解并且有了自己的见解之后，才能够找到应对这种剑意的办法，否则就只能是睁眼下强行开着自己的能力硬顶。
没有什么针对手段，既然都已经是开着自己的能力硬顶了，有办法就是有办法，没办法就是铁憨憨，但你没办法，不代表人家夕月辉也跟你一样，铁憨憨非要打你的正面能力。
人家是可以找到你的体系弱点的，这等于是你拿人家没办法，只能硬顶人家，夕月辉却反而在占优的情况下还能够找到你的弱点，这你还切磋个啥？
因此梁月这么一解释，大家也就死心了，知道她是不可能战胜的，就她这能力你也打探不出什么来，干脆便把她当成是一个可爱的女子来对待，不再想着从她这里打探出基因武道了。
在知道人家喝酒只是为了保持这种状态，而且不喝酒也能够维持这种状态的情况下，也就打消了把她灌醉，然后问一些敏感问题的想法，这就不太现实了，难怪团队这边也没有任何阻止，任由他们接触徐业辉，显然是相信他们不仅无法从夕月辉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还会因为夕月辉的存在收获一大波迷弟迷妹。
四三七：你去天项大学吧
事实上也是如此，喜欢夕月辉的人多了去了，这么说吧，这些人就算立场各异，也不见得会愿意和夕月辉为敌，这种状态才是让老先生们担忧的地方。
相比天项大学这边，明光大学这里还有些压抑，知道的学识越多，越是听这些教授们讲课，就越是压抑，似乎很难找到什么办法，
在阳明先生登台讲课之后，大家都是深受触动，深刻感觉到了自己的劣势。
阳明先生所讲述的新学内容的确是在新儒学之上更进一步，其中的一个核心观点便是认为学者需要格物致知。
可什么是格物致知呢，这个观点可就太大了，大家各有各的解释，而阳明先生的格物致知也是从五州的实际情况来出发的。
阳明先生说儒门的观点其实是在随着世界的变化制度的变化而不停改变的，这一点其实是非常正确，因为孔子的思想是在春秋时期提出来的，就必不可少的打上春秋时期的烙印，因此后世的儒学其实是一直在完善和提出新的体系思想，将其放进儒学这个框架之中，导致儒学其实乱七八糟的，什么思想都用，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什么都往这个框架里装。
阳明先生也承认自己的思想，其实就是在五州的制度下产生的产物，因为他的理论学说的核心观点便是认为，一切思想都是要为相关制度而服务的，否则就只能够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等待日后由后人翻阅，看看能不能给后人启发。
只有那些符合制度的思想文化，才能够顺应这个时代来生存下去，才是在这个时代之中有价值的存在，才值得被大家研究。
这种观点比较偏激，但又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因为如果你不符合当下的制度思想，那就只能是在思想下来诞生制度，理论上来说两者本身是互相影响的，可问题是五州又太过强势了，根本就没有用思想来影响制度的资格。
周枍堂制定了法理，一切思想只有符合五州的框架才能够生存下去，所以阳明先生这么说也没问题，不符合五州思想的存在，哪怕五州不可以去打压，也一样会显得非常难以生存，不被人所认可，起码在五州的统治时期是很难逆袭上位的。
你要研究也不是不行，但肯定没有直接在五州的思想框架里做研究方便，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阳明先生的格物致知自然也就有相当明显的五州特色，那便是追本溯源，研究物体的变化，研究它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得到新的知识，然后运用到自身之中，加入到自己的理论体系，再以此来改变世界，这是一套理论，而不是单纯的学术搞研究。
尽管阳明先生还没有完善他，实际上在讲课之中依然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不少人都认为他是新儒门的领袖，阳明先生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不是入门出身，也不认为自己现在就不是一位儒门学者，而是他有了新的身份，学习新的知识，不再于儒者自居。
但很多人依然将其视为领袖，就算不是儒门领袖，也是一派学说思想的领袖，这是无法否认的，思想没有特殊之处，哪里能够坐上花城大学校长的位置？
他这一套理论学说，哪怕没有完善，也得到许多人认可的重要原因便是格物致知太实用了，也是一个极大的框架，可以包容一切。
阳明先生举例说，我们所在的世界是圆的，而不是书里所的天圆地方，古书是错误的，那么怎么证明这一点呢，用什么方法来证明这一点？这就是格物致知。
而那么多的证据都证明着天圆地方是错误的，其实我们生活在一个圆球之上，那么我们得到了什么样的新知识，这些知识又怎么纳入我们的思想学说之中呢？这就是阳明先生的格物致知，它太实用，也太让人无话可说，无法反驳了。
如此一来，明光大学这边也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劣势，因为景唐的制度是十分复杂，很难去有大变革，就算有了新思想，想要推行都会十分困难，人也实在太多了，各方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很难将其中合到一起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
别的不多说，光是明光大学之中大大小小的派系势力，往少了说都有百来号，九大学宫之外还有各大山头，以至于他们在讲学都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一个问题了，那就是究竟有没有必要把所有人都给强行综合到一起，形成一所综合性的大学呢？
这一点儒门学宫的宫主们其实也跟阳明先生在私下里讨论过，阳明先生给出来的意见让他们沉默了很久，因为他们完全可以成立三所、四所，甚至更多的大学，大家各教各的，志同道合愿意走到一起的就放到一个新的大学里。
你们搞政治的，那就去搞政治性的大学，搞技术的那就做一个技术大学，找志同道合的人去建立新的大学来避免内耗，然后再建立一个官方机构，像教育部这样的机构来进行资源分配即可，能避免许多问题。
当然这么做还是会有许多问题，什么你有的我没有，你拿的资源比较多，我的资源比较少，什么你的知识体系比较多，分开之后没有一个完整体系，招生、资源、师资、力量等等许多问题都需要解决，还都很难绕过去，真要扯皮起来也得很久。
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志同道合的人走到一起能够有效的避免内耗，体系也没有那么庞大，避免机构运转起来太过臃肿，执行一项命令都得大半天。
不过这个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的，还得跟官方那边进行沟通才行，光是选址都是一桩麻烦，大家分别建立几所大学的话，几所大学的确是会有竞争，可以知道哪家比较强势没错，但又怎么保证大家不恶性竞争呢？
不在一所大学受到的限制可就没有那么多了，难免还是会有派系争斗，这些都是需要去考虑的问题，花城大学可以把所有人都给综合起来，成立综合性的大学，不代表他们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这就是制度下的隐患了，反而是北魏那边情况比较好，如为北魏皇室的控制力还是相当不错的，那边的学者也能够更好地做到求同存异，内部没有那么多倾轧，实际情况会比他们这里好得多。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感受到里面的问题，而且连官方都知道了这一点，陆开泰就和林修有一场对话，林雪其实话语权是不小的。
一方面她身为陆党的公开继承人，将会继承陆开泰的官方势力，得到名义上的认可，这就是一个不小的优势，让大家无法忽略她的声音。
一方面她也是教育体系的提出者，告诉大家必须要重视这个问题，而且也是她提出来可以让学者们把五州那边的教授们邀请过来进行讲学的。
官方的人又不是傻子，他们自然也有派人过来听教授们的讲课内容，再将这些学识内容进行汇总，哪怕是官方内部的人不看好这件事的人，到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教授们的学识的确是非常有价值的，再无知的官员也会承认这一点。
这些学识哪怕只是记录在纸上，都能够让人看得心神澎湃，让他们觉得自己付出的代价和收获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而林雪作为发起人自然也更能得到认可，无形中就在增加她的话语权，增加的威望和资历。
“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还能再撑一段时间，天子让位之后，我再撑半年，再给你争取半年的时间，你去天项大学吧，尽你所能去学习，去推动，我会再跟北魏那边进行沟通的。”
陆开泰这段时间就是在强撑，在用药物来续命，本来他是想着天子让位之后再撑一两个月，利用这一两月的时间来交接，然后就可以退休等死了。
可现在情况不允许，他们已经发现了，尽管有了刘宫主的支持，他们能够建立大学，并且邀请五州教授们过来讲学这件事已经再一次证明了建立大学的必要性，可景唐内部的掣肘还是太多了，太多太多了......这是制度上的问题。
而林雪呢，她很激进，因为她对五州有着外人超乎想像的理解，她很清楚不是大改革，翻天覆地的那种，根本就没有对抗五州的可能，可问题是这种激进也不是外人所能够理解的。
尽管事实已经告诉他们，景唐要大改，可景唐的制度就已经限制了大改的速度，边说现在，他们已经在讨论要分别建立及所大学了，但说实话，没几个月根本不可能，暂时就只有一所明光大学，而且就算分别建立大学也会受到许多限制。
天项大学就不同了，只要说服北魏皇室，官方就不是问题，林雪可以肆意地进行改革，而不像留在景唐，哪怕她说服了官方，说服了皇室，景唐这制度本身就已经限制了她在改革，所以陆开泰才有了让她去天项大学的想法，自己再撑一段时间。
四三八：提议
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陆开泰也考虑过到底要不要把林雪当成是接班人，主要还是因为她女子身份的问题，而且她一直不肯联姻，多多少少会有些隐患。
陆开泰也很清楚林雪是有退路的，尽管并不是说很确定她到底跟五州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但就算她真的跟五州没联系也没关系，因为她的父亲身为六境天象武者，如果愿意投降的话，保住荣华富贵是不成问题的，林雪身为长女，再差能差得到哪里去，最多被五州给逼迫嫁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里，可就算她现在联姻了，不也是一个结果吗？
这不是五州打压不打压武者的问题，而是如果你不给天象武者有一些地位上的变化，如果连这种人都无法做到荣华富贵的话，那五州的社会秩序结构就崩溃了，所以在法律上大家都是公民，这是没有问题的，可身为六境天象武者，林牧也必然要比一般人更加富裕。
而且他还是一位城主，若是愿意投靠的话，只要交出手中权利，五州官方就算派官员接管河间城，也不可能会去说随意动一位天象武者，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所以陆开泰虽然不是很确定林雪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退路，可她却很确定林雪若是愿意投降甚至支持五州的话，五州也必然会给她相应的回报，这就是天象武者的力量。
林雪毕竟是一位女子，五州也不怕她能够掀起什么风浪来，多半是可以放心的，这就是陆开泰的想法，多少会有点忧虑。
但他却不知道，陆开泰的很多布局林雪其实也是知道的，这就是双方在心灵上的博弈，绮念的能力就是不讲道理，如果没有防备的话，以陆开泰现在的状态被听取心声，根本就没有任何警觉，也没有反制手段，并且自然能够知道他的很多布局，包括陆开泰准备了什么样的身后事，林雪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之前陆开泰是准备在天子上位之后便逐渐放开手中的权利，逐渐把这个力量交给林雪，然后自己告老还乡安静等死，好歹还能够体面的走最后一程。
这个结果林雪也是可以接受的，陆开泰好歹也算是功成名就，也不能说什么黯然离开，就是老死了，干不动了，死后的谥号多半也是头一等的文正，算得上是殊荣了，还不用去面对五州，当五州真正发动攻势的时候，陆开泰的历史评价多半会降低。
现在的话倒还好，只能说五州太强大了，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他想的是挺好，结果在建立大学的时候发生了一连串的意外，大家一琢磨，就景唐这制度好像有点问题啊，而且船大难掉头，就算明知道存在这些问题，大家想要改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片土地上的人口太多了，利益也太过盘根错节，分裂出了大大小小的势力，想要商议一些事物都很麻烦，任何决策都需要一定时间来推动。
可他们现在最缺的是时间，所以陆开泰便改变了主意，觉得自己干脆就不选择告老还乡了，在首辅的位置上一直干到死，这可是真正的干到死了，尽量给林雪多留一段时间，撑到他老死在这个位置上。
代价也不是没有，如果没有一个逐渐权利过度的过程，林雪要执掌陆党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至少在威望上没有那么高，除非她在天项大学还能做出一番令人瞩目的成绩来。
陆开泰觉得这是自己必须要做的，换成其他人他都不会这么做，唯有林雪这位提出了教育大于一切的例子，把她放到天象大学之中，由她来跟北魏那边联系的话，陆开泰才有信心做这个决定，希望她能创造出一些奇迹来。
因为论学有可能提出一些观点，并且做一些激进改革的，至于说成功不成功，反正成了的话，对双方而言都是好事，不成了祸害的也是北魏，陆开泰也不认为这算是多大的代价。
但他有一点非常清楚，那便是把林雪放在景唐这种制度之下，那她的改革必然会受到非常多的阻力，就算是成功的方向，也有可能在猪队友的帮助下失败，反向抓队友。
只有放在北魏那种环境之中，她的想法才会得到比较彻底支持，按照她的一直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才有成功的可能，自古改革也并不是改革方向不好，而是猪队友太多，社会环境让他们的改革难度太大。
这会绮念不在身边，陆开泰说的这个想法林雪不认为会有什么隐瞒，就是她并不清楚陆开泰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比如说是不是忌惮她和五州有联系，或是觉得她不肯联姻要限制她一手，毕竟她去天项大学的话，陆党这边的力量她顶多就只能控制五成了。
尤其是最后这段时间，陆开泰最后的辉煌时间，她不在身边，将来接手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名正言顺，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林雪真正想要的，其实并不是接手陆开泰手里的力量，也并不是在这股力量的支持下要帮助景唐变得多么强大，她的根本目的其实是要让周枍堂看得起自己，告诉周枍堂我可不是个花瓶，就算要嫁给你，那也必须是风风光光的嫁过去，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点而存在的，走执政路线也是觉得这条路线才能让周枍堂重视自己。
其他路线还能怎么办？靠自己的父亲吗？说实话，真不够格。靠河间城？河间城是林牧发展起来的没错，但没有五州，也不可能那么顺利，更不可能说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顶多就是一座重城而已，就景唐这种百城联盟的体系，放在五州什么都不是。
武力路线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只有走执政路线才能让周枍堂正视她。
当然现在这个目标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在跟周枍堂发生了关系，知道了他的为人之后，林雪自然也会有所松动，最开始时，她又没有见过周枍堂，对他的了解只能是道听途说，觉得这是一位拥有强大力量的领袖，一位素未谋面的高贵之人，跟景唐的大贵族没有什么不同。
她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花瓶，自然想要给自己增加一些话语权，让自己没有那么劣势。
接触过之后他的态度也软化了一些，至少知道了周枍堂的为人，没有那么坚决了，态度也在逐渐转换，她可以选择回到景唐来登上高位，走执政路线，这是她最开始时的目标，而且她也做出了许多努力，并不愿意轻易放弃。
可如果事不可违，或者碰到了她的底线，那她也不会选择玉石俱焚，而是会选择回到河间城安静等待五州北上，然后再投靠五州即可，在五州的体系之中坐上高位她也是能够接受的。
也就是她其实可以走刘杏花的路子，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哪怕不能接受陆开泰的遗留力量，她也不是那么在乎的，她更看重的是自己心中的目标，如果我去了天项大学，我会获得什么？这符合我的心意吗？我能改变什么？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因为在景唐的制度之中，她想要施展手脚会受到许多方面的限制，可在天项大学之中，她想做些什么只要说服北魏皇室就可以了。
而且天项大学是新出现的部门，大家也不是很确定前方的道路，她有这个机会施展手脚。
这就是制度和控制力上的不同，北魏皇室有一言九鼎的资格，景唐皇室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大展拳脚进行改制，当然前提是她能够说服北魏皇室，而且北魏人能够接受她，这一点林雪倒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不仅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也对北魏皇室的魄力和陆开泰的能力有信心，她自己的能力就不用多说了，再怎么样，身边有幕僚团队帮忙，周枍堂也给了她权力可以调动谍子团队。
如此一来就算个人能力有什么欠缺，稍显不足，在团队的帮助下也绝对是第一流的。
楼秀的能力有多强？那还真就不见得，甚至可以说她压根就不是一位合格的领袖，她只是知道自己应该帮助周枍堂承担一些压力，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容退缩。
就像当一位皇后必须要母仪天下一样，再怎么样你也得管理好后宫吧，周枍堂可以不在乎，天下人却不能不在乎，那些和她有接触的人，如果认为她是个傻白甜，那么不仅对自己的地位是个致命打击，同样也会牵连到周枍堂的形象。
有些事也是她不得不去做的，当然如果她确实不愿意，周枍堂也不会强求，便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周枍堂才会做甲秀计划来帮她刷声望。
如果说楼秀不愿意，有这份声望这其实也够了的，因为她的民间声望已经够高了，五州人知道是楼秀的存在才给他们争取到了更多的福利，所以楼秀就算能力不足，没有当王妃的样子，在这种巨大威望的加持之下，也一样不会有人有什么意见。
否则周枍堂吃饱了没事干，给她刷升官做什么呀？就是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名正言顺的娶她，光靠一个楼相之女的身份显然是不够的，至少会有无数的人想要跟周枍堂联姻，有很多的还是不能够给脸色的。
毕竟人家是支持你的人，还要给你送妹子，伸手不打笑人脸，这些人未必会对他怎么样，却有可能会对楼秀怎么样，总归是一场麻烦。
四三九：心意
如果楼秀有了巨大的声望，还有这个心思，愿意帮助周枍堂管理五州呢？那就更好了，也能名正言顺的接管蝴蝶房，这就是周枍堂要建立甲秀计划的原因，一切的顺利都是周枍堂不止出来的，毕竟蝴蝶房就是为了她而成立的，否则周枍堂根本不用成立这个机构，只需要有三支特殊部队坐镇，再培养一些基因武者人才即可。
没有楼秀，他可能就去执掌大周，把五州当试点，然后等天子退位自己当皇帝算了，哪里还需要建立什么蝴蝶房。
如果有能力的话，她都已经在执掌蝴蝶房了，谁敢对她正宫的位置有觊觎呢？任谁都只会觉得，她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坐这个位置上的，大家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身份没问题，又执掌着蝴蝶房，在大家都知道周枍堂想要娶楼秀的情况下，谁都默认王妃的位置就是楼秀的，大家都没有多余的想法，这便是人心安定，没有内乱，甚至可以这么说，连未来都是安定的，因为有继承人存在，除非楼秀不能生育。
接触过楼秀的人知道她的能力并没有多强，主要就是个眼界问题，可在外界看来，楼秀既然已经执掌了蝴蝶房，其能力也不会有多差，而这其实就是是在团队的帮助下，她才牢牢控制着蝴蝶房，让人无话可说的，连沈愚这样的人都不敢跟进一步，甚至都没有尝试架空她的想法。
光靠楼秀一个人的话怎么可能能做到这一点？就是团队的力量才能够让她稳坐钓鱼台的。
林雪也是一样，她能够调用谍子团队的话，自然也就能够寻求更多的支持，所以她并不需要担心自己去了天项大学之后能力上会有什么问题，哪怕她能力不够，也有团队能够补充这一点，让她能够找到正确的方向，并且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北魏皇室无疑也是相当有魄力的，没有魄力的人根本不可能说举国之力南下景唐，来到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跟另外一位领袖来联手，哪怕对方让出了五十座重城也不行。
人家北魏皇室就真的是没有留什么后路，他们的确是把大部分的力量都带来了景唐，同时把本土打造成大后方，做后勤资源的，除了必要的镇守力量之外，该来的都来了，失败的话也根本就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你还想再回到北魏不成？
在这里都失败了，大家干脆举手投降，也没必要继续往北逃了，没意义，所以北魏皇室的确是相当有魄力的，而且他们还有足够的控制力能够做得到这一点，这一点是不需要担心的。
陆开泰的能力也不用多说，他的能力直接决定了林雪能够获得多大的话语权，获得多高的初始地位，你想要改革，得说话有资格才行，至少你得有这个资格见到主事人吧，话语权可以一点一点的增加。
可如果你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那你怎么能做到改制呢？陆开泰的能力越强，越有可能说服北魏皇室，让他们相信林雪是一位难得的人才，而且是一位对教育体系相当有见地的人才，如果你们支持她改革的话，多半能够获得一些额外的收益，难道你们就不想试试吗？
陆开泰能力越强，林雪获得的初始地位就越高，如果她的改制奏效的话，那么后续的操作就简单多了，所以林雪琢磨了一下，便同意了陆开泰这个提议，也没有说回去商量思考一下什么的，自己就做出这个决定了。
也许她这么做不符合五州的利益，可周枍堂也从来没有说过让她的所作所为都符合五州的利益，甚至都没有说她怎么怎么去做，也没跟蝴蝶房说过，一切计划都是蝴蝶房自己制定的，否则早就完全控制河间城，或者干脆让她留在五州了，睡都睡了，还把她放回来做什么？
周枍堂对她向来是放任不管的，当然事实上也不止是她，除了瑶姬之外，那些女子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是说限制瑶姬，就是没事喜欢跟她琴瑟和弦一下，不太会离开，瑶姬依然可以自己唱歌，自己做电台，她自己也不愿意离开。
所以五州对林雪的态度向来是她能做到什么地步就做到什么地步，没有限制，甚至还愿意给予帮助。
再说了，她的身份终归是不一样了，所以周枍堂才会给她调动谍子团队的权利，那些谍子们也愿意被她差遣，没有这层身份，谁乐意听她的？愿意服从命令，不代表心里服气。
虽然林雪的地位没有到楼秀那种可以当主母的地步，但你要说多差自然也是没有的，依然是跟周枍堂有亲密关系的人，未来多半还会走行政体系，听她差遣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陆开泰也比较欣慰，他心里自然是有疑虑的，也考虑过林雪是否跟五州有什么特殊联系，可林雪愿意答应这件事，那就证明着她并不是说想要占据高位，然后等着五州来攻打的时候她在带头投降，否则的话她也不会答应这件事了。
好好的接受陆党力量不就行了吗？一定能够给五州带来更大的帮助，没必要跑去天项大学做未知的改革，这件事本身是有极大风险的。
改制成功了，林雪的确是会有相当大的话语权，但也不一定就比现在的情况更好，因为那样的话等于是走教育体系了，大家会把她看成是一位能够在教育体系上有独到见解的人，这是她的专业能力，其次才是她陆党继承人的身份。
这是先后顺序，多少也会影响到她未来的发展，一旦她走这条路线的话，多半也会从教育体系之中入手，就像方离出身法律系，他走司法部路线一样，这是他的专业领域，他会从司法部开始执政，可未来有一天，他也有可能变成区长，一城，甚至一州的执政官。
而他的出身将会对他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并且会给他打上标签，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就是一位法官出身的执政官，哪怕他坐上了执政官的位置也不会改变这一点。
林雪也是一样，如果她选择去天项大学，走这条路失败了的话，那么她的影响力无疑会大幅消退，女子的身份也会带来诸多不便，又没有了陆开泰交接权力的这个过程，她在陆党中的话语权就不会那么高了，哪怕她是指定的继承人也没用。
成功了大家也会认为她是走教育路线的执政官，放在五州的话，那就是从教育部出身的官员，有点类似于阳明先生这样的人，未来还是会带上这样的标签。
其实对比她现在的权利，即将能够拥有的权利，那必然是会受到削弱的，如果她不愿意去的话，她可是陆党的公开继承人，陆开泰会把手中的权力逐渐交接给她，无论怎么看都要比去天项大学来的实惠得多。
所以林雪愿意去，甚至都没怎么考虑就点头的话，这证明她的确是很看重自己的心意，找到自己能够发挥出来的舞台，并且愿意为之去尝试，哪怕付出巨大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好处也不是没有，成功了的话，她在教育体系之中就是一言九鼎，外界恐怕都插不上话了，哪怕以北魏皇室的控制力，要对教育界进行改制也必须要尊重她的意见，而且她手底下会有一大票学生把她视为校长级别的人物，愿意跟随她的脚步，将会对北魏和景唐产生极其恐怖的影响。
因为她可不是什么学者，而是一位政治家。五州所说的政治和学术分离，那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本身就是教育部这一类的官员，而并不是花城大学里的学者专家，只有建议权。
一个有话语权的政治家，还有一大票从大学里走出来的毕业生支持她，这是个什么高度？
这个体系做到顶点就有点像李颖了，不过李颖是主动选择这么做的，并非是打上了这种标签，李颖在琳琅院里，大家对她的认知便是周枍堂的意志代言人。
跟刘杏花的大执政官位置不同，她更像是后宫之主，但又不是皇后，怎么说呢，像是个琳琅院里的特殊存在，有个太太会，她自己当个会长什么的。
当然她接触的人可不止是女人，也没有具体的官职，大概便是摆在明面上的皇后吧，大家都知道楼秀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可问题是你也接触不到楼秀啊，便只能够把李颖当成是这类存在了，她便可以代表周枍堂。
因为李颖没有具体的职务，只靠亲密关系的缘故，大家对她没有那么忌惮，但又必须要尊重他，对周枍堂和楼秀来说，李颖坐这个位置也是好事。
这位妖女就不像是一位江湖武者，也有心去做这些事，那便让她去做好了，她又没有职务，所有的一切权力都来自周枍堂，也不用担心她失去控制。
对李颖来说她自己也很满意，她本身也就不需要什么官职，只要大家能够尊重她，她也的确是有权利，这就足够了，至于说这份权利和大家的尊重，根本原因是周枍堂，她也不在乎这一点，还觉得这么干挺方便的。
一开始的时候李颖的目的就是以这种身份来出面，后面她也在一步步的试探自己应该主攻哪个方向，结果研究来研究去，她觉得自己的出身可以做一做文章，于是她便摇身一变变成了外地人心中的领袖，帮助外地势力外来力量更好地融入五州。
四四零：计划有变
李颖发现了这种情况之后，便主动往这个方向靠，可以说，一个外地的大势力想要融入梧五州的话，那就必然绕不开李颖，五州也乐得把她培养这方面的人才。
官方也不好出面安抚这些大势力，干脆就让李颖来做好了，接着李颖一想，外来的人才也挺多的，一所大学也不够，似乎可以成立一个花城皇家大学。
她取这个名字本身也是考虑到帮大家更好的融入五州，并且打上一些标签，如果是花城大学是公立性质，那么皇家大学则多少带上了一些天子学生的标签，所以李颖本人才会担任校长，学校的思想建设也和花城大学多少有些不同。
加上五州的确是需要一所新的大学，光靠一个花城大学远远不够，官方也觉得可以让李颖多关注一下这方面，所以李颖便又有了一个新的标签，即学术界的大佬。
至少很多从花城皇家大学之中走出来的人都是向她靠拢的，当然花城皇家大学建立也没几年，目前还没有毕业生，实力上是差了花城大学不止一筹没错，可人家也不是什么滥竽充数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门槛要低一些，毕业难度却没有低多少。
大学毕竟是大学，所以花城皇家大学也是受人尊重的，更何况里面有不少教授本身就是从花城大学之中走出来的，它的社会影响力不够，社会地位却是差不了多少。
林雪原来走的是路线是像刘杏花这样的，但他去了前线大学之后，便向李颖这个方向靠拢了，林雪自己想了一下，发现也觉得可以接受，于是这件事便这么定下来了。
她自己决定下来，陆开泰也需要一些时间来说服北魏皇室，接受让她入主天项大学，并且给她权力进行改革，这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林雪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再跟团队讨论一下具体该怎么去操作。
想要说服北魏皇室不见得有多少困难，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北魏皇室是愿意尝试一切有可能成功的改革的，最困难的还是如何做到让天项大学那些老学究们看得起自己，愿意听自己的命令，否则的话就算以北魏皇室的控制力，下面难免也会有人心中不服，要跟她对着干。
外界不知道，林雪还不知道吗？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来说服这些人，让他们能够听自己的命令才行，这里面的具体步骤还是要好好思量一下的。
其实陆开泰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他只是想要求变而已，因为在现在这个局势下，大家都知道咱们再没有什么新的变化，全部都得一起玩完，而且这个变化还得要快，越是上层，越是了解五州的人就越是明白，五州肯定不会给太多的时间。
只有上层人士才能够接触到那些深层次的秘密，才有那些眼界和知识，能够看到五州的未来，也更清楚自己国家的弱势之处。
在这个年代知识是被垄断的，寒门士子虽然也有了一席之地，可你要说能比得上贵族那就是扯淡了，那些顶级的知识根本就是秘不外传的，都是被当成是传家宝一样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顶层人士才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个世界，平民百姓知道的也就是造个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知道附近的城市，再往外走，其他大州都不一定认识，更别说大州里的城市了。
地图都没开，聊什么学识啊，所以也只有上层人士才有这种担忧，而且越是上层越是害怕，他们的利益太庞大了，也根深蒂固的扎根于这个国家之中，一旦国家毁灭，大部分势力也会随之而毁灭，这就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他们抵抗五州，其实并不是为了什么国家荣誉感，纯粹就是不想自己的利益受到伤害，不希望硬接变革，生怕自己会覆灭在浪潮之中。
当然也的确是有人敢于迎接这些变革，也有有识之士不觉得自己抱着侥幸心理就能够逃过一劫，该做的终究还是要做的。
陆开泰就是这种有识之士，尽管他不确定自己的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但他很清楚，必须要变，应该尝试去变，至少布置十枚棋子，只要有一枚起作用了，总会比原来更好不是吗？
林雪就是这样的，既然林雪提出了教育大义一切，而且许多观点在他们看来还挺新颖的，本人还颇有能力，那林雪就去尝试推动教育改革好了，景唐做不到的事情就交给北魏去做。
他们也知道教育事业是细水长流，别说不能做短途炒作，就算可以做，也不能这么做，这是涉及到天下读书人的事情，在景唐的规矩之下，景唐的变革力度肯定是没有去北魏那么大，只要是长远收益，就必定影响深刻，难度也会更大一些。
景唐给不了她这个舞台，好在林雪答应了，陆开泰便决定再多撑一段时间，把她送走之后，陆开泰做了一个规划，准备去找北魏皇室了。
他还是有把握说服北魏皇室的，至少也得给林雪一个尝试的机会，趁着现在五州的讲学团队还在这里，也要抓住这个机会。
不得不说讲学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起码上层人士接受了这些学识之后，哪怕没有深入思考，光是听听都会有庞大的冲击力，让人忍不住去想他们说的究竟是不是对的，能不能给自己国家的思想带来一些变化。
不理会这里的纷纷扰扰，刘月这边的进展也非常顺利，有了龙王坐镇，把这些工匠给运输过来之后，这些人立即开始着手建设工厂，同时召集铸剑山庄的技术人才过来培训，准备开始在青衣帮的地盘上建立一个锻造工厂了。
还别说这群人速度挺快的，有许多东西受到限制，比如说炼钢厂这种东西肯定不能在青衣帮这里建，他们有原材料运输渠道，在这里建个二次加工厂，重新淬炼那倒还是可以的。
目前来说他们的动作虽大，却还没有太过冲击本土市场，主要还是要培训学习，至少也得半年后才会开始大规模的生产武器装备，前期就只做一些精细活，做一些高端产品，同时也要建设基地当个总部。
武者的建设速度虽然快，可学习程度就不好说了，他们这几百人终究是过来指导的，有些人还要轮换回五州的，就是个指导建设，并不是长期在这里做工。
有了骨干团队之后，再招人倒是比较容易，把其他人给拉过来做工也不是不行，技术上的断层也不虞会有什么威胁，只要让他们做流水作业，不传授核心机密的话，就算景唐把谍子给放进来偷师也未必能够学到什么。
这就要看管理团队的力量了，好在进展还是很顺利的，前期他们工厂是没有，却也可以做走私运输。
说着是走私运输，实际上人家可不是私下里这么做，完全是光明正大的公开行走，就算第二次没有了龙王的威慑，有刘月坐镇，还有利益同盟体的盟友帮忙一起护送，倒也没有出什么差池，他们也只是运输从五州走私来的武器装备，钢铁盔甲，刀枪剑棒什么的，
有些甚至还是五州管制名单上的东西，跟大商会们的货物没有多少冲突，毕竟大商会也不购买军械物资，这玩意一般都是景唐官方来购买的。
因为价格高昂的缘故，数量也不会太多，低端产品官方也不会买，他们本身就有了。
刘月带着青衣帮进场倒是弥补了这个空缺部分，除了一些精工产品，还有大部分低端的军械物资，也都是景唐所需要的，起码放在江湖上还是不错的，给景唐江湖弥补一下空缺。
关键是有了渠道之后，人家的价格还便宜，对五州来说这些低端产品完全就是量产的玩意，甚至都不需要手工打造，有流水线的那种，放在景唐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一把好的武器得打造好几年，就算是差的武器你也得打造好几天。人工去做，速度慢不说，还对铁匠的要求非常高，没有好的体力，好的身体是绝对干不下去的。
这年头的铁匠一个个都是肌肉男，一个兵器铺子，有上百个储存武器，那都已经是了不起的了，所以名门大宗往往也会掌握一些低端的卵巢技术，用来给门人弟子发放武器，以及一部分的中端技术，来制造一些强力武器，给门人弟子进行兑换。
三元宗就是这样，全部都向外购买的话，价格实在是太贵了，技术本身也是极其珍贵的知识，所以那些顶级的武器就算你有材料也锻造不出来，只能是委托铸剑山庄这种势力来锻造，或者是直接在他们那里购买成品。
问题是锻造需要的时间太长了，铸剑山庄每年能够锻造出来的顶级武器数量是很少的，往往还会被预约，次一级的武器倒是有数百把，可人家铸剑山庄是顶级的锻造势力啊，也才这么点武器，放到景唐江湖之中，还真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有了刘月的进场倒是好多了，五州的低端产品说的是低端，实际上只是流水化作业，反而更加标准，本身使用的材料差一些罢了，可因为锻造理念的不同，锻造手法更加优秀，拿到手的产品也并不会比景唐的终端产品要差多少，可以说颇受欢迎，市场很大。
四四一：领域模型
而那些终端产品则比景唐的高级武器还要强，甚至能够跟顶级武器比一比的，刘月手中那些真正的精工产品那根本就不对外售卖的，有自己的一个渠道拿来做特殊兑换。
简单来说就是，你得来个钻石VIP会员什么的，或者是合作的大势力，才能够拿到这种顶级武器，放在五州都称得上是精品的东西，在景唐还真就是神兵利器级别的。
而五州的神兵利器，放在景唐那就是镇国之宝了，要知道五州打造一柄镇国之宝，并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就说那些个秘银武器，每年至少也得有个上千柄，这还只是花城第一炼钢厂自己生产的武器，还有其他的炼钢厂呢！
这些秘银武器刘月可没办法拿到手，五州内部都不够用，也得留给自己人进行兑换的，倒是那些次一级的精工产品她就能拿到手了，与之对比，景唐江湖上的那些所谓宝兵还真是不够看，但刘月也不去卖，就是送给合作的大势力，或者是有特殊渠道，特殊交情的人。
这些武器放在各大门派之中，也都是神兵利器的级别，别人想换都换不到，刘月都是拿这些东西来做人情的。
而中端产品也同样是各大门派需要多多益善的东西，按照他们的理解，这就是能够增加门派实力的好东西，也能够增加一些底蕴。
这不，刘月亲自坐镇之后，一路走运输体系，一路上也都在跟各大势力的负责人结交，但凡是有天象武者坐镇的势力，亲自跟她交谈的，刘月便送上一柄这样的神兵利器。
哪怕是天象武者也觉得这是重礼了，诚意是有的，对她愈发有好感，虽说人家投靠五州，在五州拜师学艺，还得传了基因武道，但毕竟是出身景唐嘛，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人家刘月上来就送一瓶神兵利器，不得表示表示吗？至少这个联盟还是十分稳固的。
刘月就这样拉拢了十多位天象武者，大家纷纷表示合作没有问题。虽说刘月也很清楚这些天象武者只是说说而已，可看起来声势浩大呀，这个联盟体多半能够让外界忌惮几分的，加上有路月生和红妆珠玉在前，也没人想跟她对着干。
天知道哪天会不会冒出来两位基因武者把自己给抓走，能交赎金把人带回来还好说，要是直接把你宰了，哭都没地方哭去，没事干得罪刘月干什么？更别说跟着她一起走还有好处呢，哪怕是官方都没时间来处理这个问题，就算有时间多半也不会动。
刘月的影响力太大，景唐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吧，由此可见景唐的情况其实已经是内忧外患了，对地方的控制力远远不足，刘月被认为是五州的代言人，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自然也不会去动刘月，至少现在没有这个可能。
路月生和红妆他们也知道，应该是离开景唐的，但景唐还有一尊大神呢，先不说不知道跑到哪里的冥界执政官，便是在镜海秘境之中修行的龙王，实力也是极其恐怖的。
龙王自己在镜海秘境之中修行，并没有瞒着别人，体验过镜海秘境的规则之后，当着大家的面开始尝试解析规则并且建立领域模型，尝试控制规则。
在五州的时候他能做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自身的实力，他的控水能力让他控制水系领域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自然也不需要怎么操控。
获得了基因能力之后，这种能力就是与生俱来的，可以轻易使用，实际上处于一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通过学习知识，看了那些天象武者们给出来的经验，了解他们是如何一步步建立领域之后，龙王就已经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同时也开始尝试控制领域。
这就是他去水之秘境修行，在里面坐镇的原因，但那里的规则毕竟是不完整的，也不够宏大，只有在镜海秘境这里，他才能够找到这种对他而言几乎不设防的水系秘境规则。
这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水系领域，通过解析完全可以把这些领域规则转变成自己的东西，进一步提升自己的能力，而只要拥有了完善的领域模型，便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不需要真正踏入六境，便有可能踏入三级称号武者领域，产生质变的能力。
因为五州和景唐交涉的缘故，大家不去打扰他，他也没说瞒着别人做这件事，于是在镜海秘境之中的各大势力武者，这些天便有了极大的收获，因为他们是眼睁睁的看着龙王是如何构建领域规则模型的。
建立模型这种事对他们来说还真就是第一次见，而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复杂算式，就随便让他们看好了，依然是看不懂。
可不懂归不懂，他们也知道这是数学，你不懂总是有人懂的嘛，先记录下来再让人尝试解析即可，哪怕真的解释不了，也能够按着他的步骤来走。
就像你看一个模型，亲眼看着它是如何建立起来的，你不懂它为什么要这么建立，也看不懂那些算式，不知道其中的比例，但你终究是亲眼看着这个模型是如何建立的，自己也能够模仿个七七八八，哪怕只是形似，对他们来说也无异于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至少他们通过这个模型，感觉到了自己对领域的控制力正在逐渐上升，他们愕然发现这个小小的模型之中，竟然很好地体现出了自己的领域能力，也对自己的领域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知，其中进步最大的便是水龙宗的宗主，准确的说是老祖宗。
这位老宗主已经把门派交给现任宗主了，自己跑来镜海秘境之中闭关，正好赶上了龙王来这里修行，他倒也不耻下问，就这么待在龙王身边看着他建立模型。
虽说他完全看不懂这玩意究竟是什么，可大家毕竟是有领域的人，也能够感受到龙王的规则能力，也模仿着他一点一点的，通过精神力来构建模型。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逐渐发现了，龙王其实是在用这个小模型跟自己的领域产生联系，在他看来等于是把自己的领域规则能力全部缩小到这个模型之中，通过这个模型来表达出自己的领域能力究竟是什么有多强，它的规则有多复杂。
而在成型之后，水龙宗的老宗主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拥有了可以调控这个领域模型的能力，并且他可以通过调控这个模型来增强自己的领域能力。
虽然他还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有点像盲人摸象，就瞎几把乱试，没有一个准确的方向，左摸摸右摸摸，觉得可以增强这个就调一下模型，觉得可以把它放大一点就尝试去做。
然后他便发现自己往这个模型之中注入了一些呼风唤雨的能力，结果他的领域还真就能够做到呼风唤雨，这可不是他模拟出来的，而是真的有了这种能力。
换句话说，他不把领域展开，也可以通过自己的领域规则来做到这一点。
这就让人很是惊讶了，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之中，把自己的领域展开，的确是可以模拟很多规则，调动天象，但都必须是跟自己领域相关的，而并不能做到在没有把领域展开的情况下，通过自己的领域规则来影响外界。
或者说以前能够做到也都是按照感觉来的，并没有很深刻的认知，影响力也是看自己的境界而定，不像是现在一样竟然可以通过调节自己的领域模型来改变自己的领域能力，再做到这一点。
那么如果自己能够看懂领域模型，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构建，可以通过复杂的算式来解析模型，确定自己要增强哪一方面呢？
比如说他想把自己领域再扩大一些，该怎么来调节模型？能不能通过计算来做到这一点？
他是做不到的，但他很确定龙王绝对可以做得到，就看龙王觉得有没有这个必要要继续加大自己的领域范围了。
可他不懂啊，这就令人很头疼了，好在这一天龙王也终于是把这个领域模型给做完了，罕见的一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有可能是没时间，也有可能是没有了灵感，水龙宗的老宗主便抓住这个机会向龙王请教，问了他这个问题。
“龙王阁下，这些天看你做领域模型，心有所感，也跟着做了一个，收益良多啊，倒是占了些便宜，欠阁下一个人请。”
龙王也知道他，其他人虽然看着他做了一个模型，实际上面并没有跟着成功做出来，只是心有所感而已，实际上做领域模型并不算多难，只要有足够的控制力，能够把自己的规则能力延伸出去，再用心神力量来构建一个模型就好了。
这个模型等于是一个不存在的器官，可以随时取消，也可以随时拿出来用，构建速度有快有慢，像他速度就挺快的，不过因为是要解析镜海秘境规则的缘故，再借鉴到自己的模型之中，还有许多算式要计算，所以他的速度也不算太快。
但他又没有说具体该怎么去操作，就是自己搞自己的，别人也不敢打扰他，所以只有有天分和心有所感的人能够跟着他的节奏走，尝试建立一个模型出来。
四四二：两条路
他们的模型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个形似龙王模型的领域模型。
问题是他们又没有龙王的控水能力，所以还必须要去修改才行，一旦不修改则模型崩溃。
水龙宗的老宗主就是在这个过程之中跟着自己的感觉走，看起来和龙王的模型有些像，实际上也不是一回事，而且他也经历过几次崩溃，完全就是靠着自己的控制力和经验坚持下来的，弄了一个似是而非的领域模型。
效果自然是有，就是在龙王看来有些错误的地方，完全是老宗主靠着他的控制力在维持着，强行保证这种结构，否则早就崩溃了，这也是其他人都没有成功的原因，都没有他这份水系控制力，龙王建立的归根结底还是水系领域的规则模型。
这种模型是用来孔穗的，也是在这种规则之上来建立模型的，其他领域根本没法模仿，根源就不同，是水系领域规则的天象武者，也只是有了这个基础的条件罢了，成不成功还得看修为，看控制力和理解能力。
老宗主就是在这条道路上经营多年，才能够勉强维持着模型不崩溃，龙王也算是比较关注他了，就是他的模型太粗糙，龙王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他是一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也不觉得他有什么能帮到自己的，便也没有跟他搭话。
倒是老宗主厚着脸皮跟他说话了，上来先承认自己欠了龙王一个人情，倒是让龙王有了些好感，起码心里是有点逼数的，可惜龙王并不认识他是谁，便有些疑惑“你是哪位？”
老宗主也不觉得尴尬，笑呵呵道：“老朽水龙宗墨黎子，上任水龙宗宗主，今年正好一百岁，退隐后便在这镜海秘境之中修行，有幸碰上龙王道友，倒是学了些知识，希望导游不要介意才好。”
龙王淡淡道：“这本就是我来镜海秘境修行的条件之一，无需在意。”
老宗主竖起拇指：“道友大气，不过条件归条件，老朽既然学到了东西，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也不能视之为理所当然，所以欠道友一个人请，有什么需要老朽帮忙的地方，道友尽管开口，老朽在这里还是有些薄面的。”
龙王摇头：“没有，你太弱了，潜力倒是有一些，要是能去五州学习些知识，过个几年到时能够帮我点忙，不过那时候我应该也不用你帮了。”
这话说的很伤人，墨黎子却是没什么反应，他脾气很好，加上这么多天跟龙王近距离接触，虽说没有彼此交谈过，却也很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家不是什么铁憨憨，完全就是不在意你怎么想罢了，你怎么想的关我屁事啊，跟你聊两句都是给你面子的了，也就是龙王一时半会没有灵感，剩下的也都是水磨功夫，这才休息了一下，没有继续动作，否则其他人哪里会来打扰他。
都不用龙王说，他自身就散发着一种没事不要打扰我的气息，反正协议里就只说了他们可以观看龙王修行，可没说他们有打扰龙王的权利，就算可以也没人会轻易打扰。
“总之，我欠道友一个人情变式了，我倒是还想请的更多，希望道友给个机会。”
龙王干脆道：“你想学建立模型的知识吗？这些知识在五州都是要兑换的，价格说高也不是很高，对你来说也就是努力几个月的事，就是你的身份不好办，没有兑换渠道，这些知识没到对外封禁的地步，却不是说能够随便传授的，我也没法教你，所以你的模型问题错误不少，完全是靠自己的控制力在维持模型不崩溃。
你想进行细微调整的话，就算我在一边指导，你也还是不理解我的思路是什么，也不好具体操作，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学点数学，要么自己一点一点探索尝试修改，要么就是去五州了，我现在教不了你，也没那个时间。”
老宗主仍然不在意：“无妨，老朽学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不敢奢求更多。不过了老朽毕竟是退隐了，如今孑然一身，也就是带着个徒弟，没什么好留恋的，便想问问道友，倒是该如何去五州学这些知识呢？”
龙王想了想，他对这些事情还真是没有那么了解，平时就只关注自身修行可，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蝴蝶房提，本身是五州人，过政审一点压力都没有、
蝴蝶房之中本就有全套知识兑换，就算没有他也可以去花城大学图书馆里找一找资料，实在不行还能找人问，不缺渠道。
他本身也是不缺贡献的，坐镇水之秘境本来就有贡献，没事还能出个任务什么的，换这些知识足够了，现在还欠的无非就是基因武道，这东西又没利息，可以慢慢还，因此龙王也没有发愁这方面的事情。
但那是他本身是五州人才有这种便利，要说外人该怎么加入五州他还真是不清楚，只能根据自己了解到的给些建议。
“有两条路走，第一是直接去五州找花城皇家大学的校长，她也是景唐人，你是天象武者，他应该会见你一面，说一说你的要求，她应该会有办法，只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即可。
第二条路便是你去找云剑，她现在应该在青衣帮，你用知识换知识，她应该有渠道。”
这两条路墨黎子其实都是知道的，问题是知道归知道，不代表他有这个渠道，就像人家五州商人根本不卖货给那些没有牌子，不能进场的人一样，人家管你是谁呀？反正我们只认交易牌子，没有的话我们就不卖。
当然现在有了一个例外，可人家是青衣帮的渠道是刘月主持交易的，刘月有这个面子，有这个渠道，不代表其他人也有，人家还是不跟其他势力交易。
那些江湖势力不想跟五州搭上线吗？不想买五州的商品吗？他们也想的啊，问题是人家就是不卖，你没有这个渠道，就是没办法。
对墨黎子来说也是一样，五州是在跟一些势力交换学识，水龙宗也可以交换，墨黎子甚至还拿出过自己的一套学识交给五州评定，评价还挺高的。
但这里面有个问题，那就是你只能换清单上的东西，没有的人家不做可不理你，像如何构建领域模型这种知识就不在兑换名单上，也就是墨黎子有交易点，也一样没这个渠道去换这些不允许对外流传的知识。
龙王自己也说了，这些知识是受到限制的，他也不能随意传授，就像他不可能去传给别人基因武道一样，哪怕是他自己的儿子都不行的。
嫡系血脉都不行，外人就更不用说了，当然了，这些知识并没有像基因武道那么严格，像这种领域知识，兑换超过十年之后是允许传给自己亲人的，就是这个亲人也必须得是没有犯罪记录，案底清白，通过政审的人才行，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而且在传授之前是需要记录备案的，别以为这些操作很麻烦，看起来还没什么用，这些都只是现在而已，有天网的存在的，把这些记录放进去，到时候每个人都会被天网所监控，至少大部分人会，尤其是这些地位较高的，有高深学识的，跟他们有接触的人，肯定也都会被天网所监控。
所以现在就已经有这些规矩了，你看着暂时是没什么用，私下里偷偷传授，只要不使用蝴蝶房发现就没有什么问题。
但这一切都只是现在，等以后天网发展起来了，不就可以做到了吗？不是说天网发展起来了才来制定相应的规矩，那样速度就太慢了，也没有那个良好的行为习惯，还不如现在就制定这个规矩呢。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天网已经能够对部分人做到这一点了，至少他们这些基因武者肯定是每时每刻都处于监控状态下的，哪怕在景唐也不例外，谍子团队早就把信号接收器给建立起来了，他们也同样在天网辐射范围之内，龙王自然不会随意去传授这些学识。
他也知道墨黎子怕是换不到这些知识的，第一条路可以是可以，就是一时半会肯定做不到，一来没有那么多贡献，二来政审和各种要求也够他受的了，哪怕墨黎子是天象武者，愿意拉下脸面为五州服务也是一样的，短时间内恐怕没有兑换的可能。
要知道便是像什么风岚宗宗主，龙虎山天师这类，本身就是在五州的天象武者们，想要兑换这些知识也不容易，毕竟涉及到了领域能力，如何构建领域模型，这已经是比较高深且实用的知识了。
当然墨黎子也不可能一开始就学这些知识，还是先学好数学吧，最起码也得有这个概念才行，数学不行，那就不可能通过数据模型来调控领域模型，只能是凭借自己的控制力来做到这一点，这里面就有个很大的问题了，不够精准，最终还是无法成功的。
四四三：没什么好藏的
没有数学知识是不行的，因为整个领域模型都是建立在数学领域之上的，也只有构建了数据模型，自己会算，才能够精确调节领域模型的参数，否则一个参数不对，不仅会影响到后续领域模型的构建，还极有可能会导致模型崩溃，那就太浪费时间了。
也不是说不能找人帮忙，可问题是在建立的过程中自己也会有许多灵感，自己也要去尝试，那你一直找别人帮忙吗？得付出多少代价才行啊？还是得自己学数学才行。
那些数学教材，起码基础教材到并不是什么高深知识，以天象武者的家底而言，还是可以轻易兑换到的，就是那些高级学识，便是你有贡献度也没办法兑换，还得有渠道才行。
一位天象武者找李颖的话，以天象武者的地位的确是可以见到李颖，但要说李颖能够马上拿这些知识的给你，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找刘月的话方便的多，至少可以省去政审环节，就是刘月也不一定有这个权利能够拿这些知识来和你进行交换，龙王也并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他都是直接在蝴蝶房里换的，哪里知道刘月有没有这个权利啊。
不过人家毕竟是红袖的亲传弟子，像他们这样的人自然知道红袖是个什么人物，龙王还知道一些隐秘，知道红袖一开始的时候是林妙的死士，执掌一些隐秘事务，后被周枍堂拉拉来负责商业计划中的一环，因此他知道红袖的地位是很高的，至少比他还要高。
身为红袖的亲传弟子，刘月说不定还真有这个权利，但龙王也就是说一说而已，刘月要是没这个渠道，就当他没说好了，他又不准备负责。
这虽然少了一个政审环节，却也多了其他的麻烦，起码兑换价格肯定是居高不下的，龙王还真不认为这个老道士能够换得起，毕竟是有限制的知识，没限制的话，龙王随口就说了。
很多事情五州还真不在意，在外人看来需要重视的知识在他们看来是无关紧要的，不过有规矩的话，他们也不会去违反规定。
就是这样，老宗主也心满意足了，他知道这已经是龙王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了，起码人家还给他推荐了两条道路呢，到了李颖那边他完全可以跟李颖说，我是龙王推荐来的，我认识龙王啊，还能够狐假虎威一下，至少能够让五州觉得亲近一些。
至于说找刘月，他是不抱什么希望了，自家人知自家事，就自己的家底，走刘月这条路多半是兑换不起的，除非愿意签个卖身契什么的，给刘月打工个几十年估计就换的起了，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投靠五州了。
他虽然出生水龙宗，也对那里抱有很深的感情，可他毕竟是上任宗主，已经退隐了的，加上水龙总又不是跟五州敌对，他便是跑去五州，为五州效力，水龙宗也说不了什么，顶多也就是江湖声望会受到一些损失，但他在乎吗？
都已经跑来镜海秘境之中修行了，自己的江湖名望他也没有看得那么重，否则去江湖之中当个大哥，当个老前辈装装逼什么的，它不香嘛？何苦跑来镜海秘境之中隐居修行。
实在不行还能等五州北上不是？到时候他也是五州人嘛！在五州治下，政审要求多少会放宽一些，他还是可以等的。
除了他之外，龙王也不搭理其他人，墨黎子实力还是可以的，一句话概括，那就是有希望升仙，当然也只是一个希望而已。
他本人已经是六境巅峰武者了，却连六境星空榜前百名都排不进，当然也是因为他的领域能力不够直接，他这个水系能力就并不是用来战斗的，有许多妙用。
加上他还挺有天赋的，控制力也相当强大，看着自己建立领域模型都能够进行模仿，搞一个山寨版出来，还知道要加入自己的特色，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这已经十分了不起了，所以龙王也愿意给他这个面子，跟他聊两句。
不过也仅此而已，再多就没有了，他也不可能说为墨黎子跑去引荐什么的，这要看他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了，你要是愿意为五州效力，在五州定居的话，干个三五年估计也能够门槛了，在此之前完全可以先学一些基础知识嘛，没必要好高骛远。
没有太强的学习能力，想学习构建领域能力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龙王能做得到不代表墨黎子也做得到，毕竟他们这些基因武者学习能力都不差，差的人光看基因知识都得一脸懵逼。
有了修炼基因武者的前提，学习一些新知识对他们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墨黎子嘴里所说的徒弟也是个好苗子，龙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徒的意思，而是他的要求太高，基础就得是那种在水里面睡觉，完全不会游泳都不被淹死的那种人，而且是与生俱来的就有亲水的感觉，才能够达到他收徒的门槛。
再把这些人击中起来精挑细选，能够拥有水系控制力的，学习能力足够的，才能够让他觉得满意，才会考虑要不要收徒，大概就像是剑师和莫离那种感觉了。
他现在有没有大声嚷嚷说我要收徒，能够靠近他的无非就是这么点人，往这一看，不是个五境宗师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靠近他了，核心位置那更是被天象武者们占据了。
尤其是在大家得到消息之后，都想看看他是如何构建领域模型的，特别是在水龙宗的老宗主成功构建出了领域模型，还用这个模型加强了自己的能力之后，更是在天象武者之中掀起了一股热潮，都想来看看这个领域模型是怎么回事。
哪怕是那些原本没有在镜海秘境之中修行的人，领域能力不是水系能力的人也都跑来凑了这个热闹，别管看不看得明白，能不能做得到，至少得先记下来再说吧。
可以先看看嘛，万一心有所感，学到了点什么呢？那岂不是血赚，都是免费白嫖的，不嫖白不嫖，再不济也能把过程记录下来自己慢慢琢磨。
当然有些人也很在乎是不是白嫖，或者是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的，像老宗主这样的人，就认为自己既然得到了收获，收获还挺大的，那就是欠了龙王一个人情。
至于龙王所说的，我只是按照双方的约定来公开做这事，你们有什么领悟是你们自己的事，老道士也依然认为自己欠了他一个人情，这就是为人处事的原则了。
其他人来这些修行，看龙王构建领域模型，除了学习龙王的手法之外，也把墨黎子当成了目标，毕竟在他们看来，这老道士都能成功，自己也是有可能成功的。
现在还做不到，一时半会还没有找到灵感，不代表以后也不行，所以龙王附近围着一群的天象武者，不是天象武者，连靠近观摩的资格都没有，外面还有一大票的五境宗师呢。
这些人不愿意离开，什么都不懂也要强行模仿的原因就更简单了，龙王也只是五境宗师啊，又不是天象武者，否则就不会在这里尝试构建领域了。
人家在五境时都能够做得到，我们也有可能做得到的，别的不说，在这里修行也是一种收获，能够近距离和龙王接触本身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如果龙王愿意开口说自己要收徒，相信这些人会为他网罗来一大票的天才任他挑选，但他又没说，一般人又没法靠近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帮他找徒弟的心思。
龙王也不在乎他们在想什么，他就是按照约定来做事，这帮人是不是愿意欠他一个人情也是他们自己的事，龙王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人情。
到了他这个境界，对外基本没有资源需求了，他要的顶多就是贡献度，还一点不着急，计算没有战争，以他的能力，建立水中生态环境对五州帮助也是很大的，天然就会有许多贡献度，慢慢还清基因武道即可，龙王还真是没有迫切的要换些什么东西。
有了战争，他就更不缺这个了，他看重的是五州的平台，是五州的学识，是基因武者之间的交流，这些是天象武者们也没法给他的，总不可能说你们直接把构建领域的手法告诉我吧。
就算真说了，龙王也不觉得会有多少收益，因为他所学的体系完全是建立在五州科学体系之上的，这些天象武者们没有这个思维，也没法做到把这些手法用科学的方式表达出来，至少短时间内是做不到的。
要知道龙王学的都是好几版的了，五州的天象武者们也是删删改改，不停更新的，原因很简单，你更新了知识越是简单精密，效果越好，兑换的人就越多，你才有足够的贡献去换自己需要的学识，贡献更多总是好的。
而且知识是有底蕴积累的，总不可能凭空爆发，大家一起更新，一起进步，才会有更高的知识出现，越是加入这个体系就越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也愿意把自家的知识放在这个体系之中，也没人藏藏捏捏。
别的不说，人家姚乐都把量子革命·矩阵序列放在图书馆里，这可是第一体系啊，人家也没说藏私，就你们这些个知识，有什么好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