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宇文霄再度抱住云漪，轻声说道：“你万事小心。”
“嗯。”
云漪灵动的眉眼皆是笑意，她窝在宇文霄的肩头蹭了蹭，乖得不得了。
二人到底该分开了，否则天色大亮，宇文霄想走就不容易了。
“我回了。”宇文霄起身，看着神色疲倦的小姑娘，心中皆是不舍。
“好。”云漪捉住宇文霄的衣袖不撒开，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憨。
这谁能扛得住？
宇文霄返身又将佳人拥在怀里，深吸一口气：“别让阿桑那厮近身。”
混账东西敢肖想他的宝贝？找死。
“噗，”云漪抬起头，朝着宇文霄俏皮地眨眨眼：“你放心，我有虫子！”
阿桑不是真的喜欢云漪，而是迷茫之下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依恋。
宇文霄浑身一僵，他低下头看了看小姑娘干净齐整的衣裳，“那……现在有吗？”
刚才他俩是怎么聊天的，这会儿宇文霄的头皮就有多麻。
云漪无声地笑倒在床铺边，宇文霄才反应过来，小姑娘是故意吓唬人呢！
他倒吸一口气，恼恨地点了点云漪的额头，无声地走了。
洪先生的案子搞明白了七七八八，委实算不上费力。拼凑了不多不少的真相之后，云漪的心态不免有些萎靡，睡到午后才醒。
她起来洗漱扎头发，看到的便是蹲守在桑老者房门前的阿桑。
“早……额，也不早了。有吃的吗？”
阿桑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一眼云漪，略一颔首：“灶台上。”
云漪也不管他，扎好头发，洗了洗脸，就去灶台上找吃的。
果然，灶台上温着一份粥和小菜。
“老爷子还好吧？”云漪端着小碗坐在石阶旁，和阿桑隔着一丈的距离，问道。
“嗯。还睡着。”阿桑仍旧神色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漪也没继续问。
她吃完之后搁下碗筷，示意阿桑去洗了，就自顾自地推开桑老者的房门。
桑老者果然还在睡着……不，说昏睡更合适一些。
云漪为老人家施针，桑老者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云漪，咧嘴笑了笑。
“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桑老者虚弱地摇了摇头，云漪便又给他喂了一块参片让他压在舌头底下。
“不吃东西是没力气抵抗病魔的，您要为了阿桑再撑一撑。”云漪轻声宽慰道。
“小老儿纵横一生、逍遥的日子没少过。不想到了这个岁数，反被一个小辈儿羁绊住了脚步。阎罗王都等着急了吧？”
桑老者含了参片，说话的精神头提起来些。
云漪把人扶着坐起来，把脉的时候，杏眸一直盯着老人家的眼睛。
“如何了？”
“没恶化。”言下之意，就是还能挺几天。
桑老者看了一眼云漪，一时间无话。
云漪也不说话，给桑老者针灸行针、按摩穴位……
等云漪忙完了，桑老者望着收拾银针的云漪，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认真地道：“云姑娘，你让阿桑进来以后……你就走吧。”
他说的“走”，是真的离开的意思。
云漪眸光复杂地望着桑老者：“我可以走，但是阿桑……走不了了。”
“小老儿知道。”
他虚弱地看了云漪一眼，“大理寺的人也在附近吧？”
“嗯。”
桑老者冲着云漪挥挥手，示意她走吧。
云漪依言起身，快速走到门边，“阿桑，桑爷爷喊你进来说话。”
说完，云漪就让到旁侧去，看着阿桑忙不迭往屋子里跑，还因为太着急险些绊倒，那憨蠢的模样配上清秀板正的脸，委实有点可笑。
云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爷爷有话跟你说，他让我走。”
“那你……走吧。”阿桑突然改口，他望向云漪：“快点走，别等我改变主意。”
云漪樱唇紧抿，回屋子里拎起包袱就准备离开。
破败的大门就在眼前，她两三脚应该就能踹开……
脚刚迈到门边儿，云漪就听到身后屋内，阿桑爆发出惊天的痛哭声：“爷爷！”
云漪神色一顿，挣扎了片刻就想往屋子里冲！
岂料她还没走两步，屋内的阿桑已经猩红着一双眼冲了出来，他盯准了云漪，惨白的脸色生无可恋：“是你杀了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