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原来你叫王子欣
林默看到日记本上的字，居然感觉到一阵欣慰。
小雨不会骗人。
她既然这么说，一定是有法子知道老白的想法和态度。
“它开心就好，不枉我一番苦心。”林默找到了成就感，老白这个梦魇虽然危险，但最开始林默能在噩梦世界站稳脚跟，老白的功劳是不能被磨灭的。
林默是一个记恩的人。
况且，老白各方面都是‘才华横溢’，这样的梦魇不用，可惜了。
现在打开了老白自闭的局面，相信以后遇到事情，招呼一声，它就能鞍前马后。
当然这个是次要的，主要是林默想多交几个朋友。
“那它还想弄死我吗？”林默又问了一句，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日记本。
铅笔划动。
“比以前更想了。”
林默满意的合上了日记本。
距离闹铃叫醒的时间应该不多了，林默和猫猫也不打算乱跑。
810号房间里，猫猫躺在床上不想动，林默则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打开了阴间笔记本电脑，再一次登陆论坛。
有新的站内信息。
打开一看，是稻草人发来的邀请函。
内容很简单，两天后的下午四点，候鸟市XC区千度商业广场二层猫屎咖啡厅，接头暗号‘给我来一杯梦境咖啡’。
记下来了。
这个线下聚会林默不会错过。
既然确定下来了，那现在就得开始准备。
叫醒闹铃响了。
林默和猫猫几乎是同时苏醒。
洗漱刷牙，餐厅吃饭。
不过刚吃了一半，那边几个人就气急败坏的走了过来。
带头的，是昨天和张银平吃饭的那个安全局领导。
说起来林默对安全局的架构依旧不是太清楚，就例如候鸟市这边的安全局，能被称为领导的就有三四个。
“林专家，麻烦你来一下。”这个领导脸色难看，忍着怒气，看样子是出事了。
林默知道是什么事。
张银平，也就是老A昨天晚上被小红裙它们带走了，下场可想而知，自然，死在噩梦世界里，现实世界里的张银平也是必死无疑。
就是因为发现这个，对方才跑来兴师问罪。
林默也没有和对方硬来，而是点了点头。
扭头对猫猫道：“你先吃。”
随后，跟着那个领导离开。
猫猫倒是一点不担心林默，她拿了两个茶叶蛋，开始细心的剥开，弄好了，一个一个的放在林默那边的盘子里。
还有虾。
早上的这个清水蒸虾味道不错，猫猫给林默剥了五个，正准备剥第六个的时候，林默回来了。
后面跟着刚才那个领导，不过也不知道林默说了什么，对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位就是我推荐的候补专家，能力很强的。”林默指着猫猫，后者一脸懵，不过还是礼貌的站起来。
那个领导看了看猫猫，笑着点头。
“好，既然是林专家推荐的，那一定没问题，待会儿去办个手续，我尽快把资料提交到总局，这个事儿，拖不得啊。”
“领导放心，我们现在就去办。”
“不急，先吃饭。”
客套几句，那位领导满意的走了。
林默坐下，看了看碗里剥好的虾和鸡蛋，然后极为自然的开吃。
“他是不是问那个张银平的事情？”猫猫四下看看，小声问了一句。
林默点头，将鸡蛋一口闷。
“问呗，反正我是一问三不知，噩梦世界那么危险，正式专家都可能折损，就别说一个候补专家了。”
猫猫明白了。
这才是最佳应对，是我干的，但你们没证据，咬我啊？
“另外，我把你推荐上去了，他们生气不是因为和张银平有多深的交情，还不是因为损失了一个候补专家。为公，安全局损失了一份力量；为私，他少了一份功劳，甚至可能会被问责。但如果少了一个，又增加了一个，那他可能非但没有责任，还有功劳。”
林默喝了口米粥，刚才有点噎住了。
猫猫点头。
推荐她上去的事情林默早就和她商量过，这是必须要走的路。
猫猫知道，她和林默都被打上了噩梦印记，体内的噩梦病毒被激活，从此以后，他们的人生都会因为这个彻底发生变化。
人要向前看，得为将来做好打算。
加入安全局，这是最佳选择。
两个人接下来没说话，安心的吃饭，吃完了，林默带着猫猫去办手续，填表的时候，林默看到了猫猫的姓名。
“你原来叫王子欣啊。”林默问了一句。
说起来林默一只都是叫她猫猫，至于猫猫的真名，林默也是刚刚知道。
办手续也需要时间，林默走出去打了个电话。
推荐候补专家这件事，得和陈兵说一下，而且关于进化论坛的事情，关于那个线下会员聚会，也得通报一下。
这都不是小事。
幸运的是电话打通了。
之前林默给陈兵打电话，并不是每一次都能顺利的找到本人。
把情况一说，陈兵那边果然是极为重视。
相对于进化论坛和线下聚会的事情，猫猫成为候补专家反倒是一件小事了。
“这个事儿，你和刘组长说了么？”
陈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似乎是正在受困于某件麻烦的事件当中。
“还没。”
“那我通知他吧。”
林默听出了一点东西，他立刻问了一句：“这个事情，总局不打算派人下来处理吗？”
陈兵知道林默的言外之意。
“林默，按理说有些事情以你现在的权限是无法知晓的，但我还是可以和你透露一点，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现在处理噩梦事件的人严重不足，你知道刚刚过去的48小时发生了多少起污染事件吗？”
“一百三十五起。”
陈兵的声音不大，但林默听在耳朵里，却感觉到了一种少有的寒意。
他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关注新闻，连网都很少上，按理说这种程度的污染事件，正常的舆情管控已经按不住了。
“林默，黑暗已经降临，或许没有人能阻止，我们能做的，只有适应它。”
林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感觉陈兵的情绪有些低落，甚至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负面情绪和绝望当中。
这不是什么好事。
挂了电话，林默拿出手机，开始查看现在网上的热点。
一些大的媒体并没有变化，和过往播报的新闻没什么两样，但是众博和一些自媒体上，关于最近发生的诡异事件已经传疯了。
标题都是“刚刚发生的诡异隔离事件，一个小区外竖起了隔离板，里面一片死寂，究竟发生了什么？”
要么就是“卧槽太恐怖了，发生在昨天晚上的神秘死亡，整整一栋楼，没有一个活口，求扩散！”
更直接的是某些幸存者发的内容。
“我做了噩梦，太真实了，我梦到一个杀人狂，他杀了我老婆，结果我醒来之后，我老婆真的死了。”
这本来是一个恐怖又悲伤的故事，不过这一条下面的评论有点气人。
竟然都是恭喜的。
林默看的都直摇头。
“惊人发现，无论国内还是国外，最近发生的神秘死亡和隔离事件惊人的相似。”
这个小编应该是做过功课的，林默看了看内容，写的非常不错。当然更是列举了不少能查到的案例，包括当地的报道，验尸报告，还有一些照片。
“可能是某种疾病或者是传染病，但这都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各国官方都没有针对这件事给出任何解释，可沉默本身，有的时候也是一种解释。”
中间的一些分析和推断很精彩。
就连林默看了都觉得很有借鉴作用。
尤其是最后文章的一句话，写的很有深意。
“或许，这些并不是巧合，我在调查的时候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或许，更可怕的黑暗，还没有降临。”
“又或许，它已经来了，就在我们身边。”
第七十五章 万事不求人
放到更高一层的角度来看，‘进化论坛’的事情虽然重要，但绝对不是首要，如果有更重要的事情，总局只能先紧着更重要的事情先办。
但次要的事情也不能不办。
在候鸟市这边的特别安全局眼里，‘进化论坛’的事情，那就是首要事件。
赵鑫虽然死了，但针对他的调查一直都没有停。
他的社会关系，曾经联络过什么人，通话记录，消费记录，旅行路线，这些都是切入点，为了这些事情，刘组长两宿没睡觉了。
专家组人手不够，安全局下属的调查和行动组人员，同样是人员紧张。
林默见到刘组长的时候，对方正在吃泡面。
不光是他，调查和行动组的人，基本上吃饭都没准点，有的时候一天只来得及吃一顿饭。
“上面已经和我说了，进化论坛会员线下聚会这件事一定要跟进调查，绝对不能松懈，总局极为重视，调查权已经完全落在我身上，另外，你是第二负责人，授权令已经下来了。”
刘组长一边吃一边和林默说。
林默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为委以重任。
看起来是真的缺人手。
林默把两天后线下聚会的细节讲了讲，刘组长放下筷子。
“这么说，到时候还得先去赴约，确认目标人物都到了才好动手，那就需要一个女性出面。”
想了想，刘组长告诉林默，行动队里有几个女性队员，待会儿都叫来，让林默选。
看上哪个，就让哪个上去。
“她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思想觉悟、身手和心理素质都无可挑剔，选哪个都行。”刘组长一脸自信。
林默心里一琢磨，让几个英姿飒爽的女队员站在自己面前，任自己挑选，这场面似乎挺带感。
不过还是摇了摇头：“咱们要做到万无一失，我个人意见，一般女性不行，进化论坛里的会员对噩梦世界的了解，可能超出了咱们的想象，我怀疑，他们拥有鉴别一个人身上有没有噩梦印记的手段。”
刘组长揉了揉脸：“那我这边没人了。”
他明白林默的意思。
他手里有很多出色的女性特战队员。
但有噩梦印记的，那至少都是后部专家，目前只有总局有，他使不上力。
林默把猫猫叫了进来。
“咱万事不求人，她是新的候补专家，总局刚批的，她在明，咱们在暗，这一次一定把那些人一网打尽。”
猫猫进来坐好。
刚才，林默已经把事情和她说了。
猫猫没意见。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兴奋。
毕竟和那些犯罪分子接触，这么英姿飒爽荡气回肠的事情，过往只有在电影和小说里出现过。
刘组长看林默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也点了点头：“这个事儿我同意，到时候会有至少两个行动小队在周围埋伏，咱们再计划一下，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梦里的事儿，我们插不上手，但现实里的事儿，我们行动队还是能把控的。”
事情定下了。
接下来还有两天时间，猫猫和林默被刘组长安排参加了紧急特训。
格斗、装备使用、射击、急救。
这些都被安排上了。
有教员进行一对一训练，无论林默还是猫猫，头一次摸枪的时候都很兴奋，不过一天干了几千发子弹后，开始那股兴奋劲也没了。
当然，提升是肯定的。
天黑之后吃了饭，晚上接着练。
刘组长那边也没闲着。
早就派人去候鸟市XC区千度商业广场摸底了。
尤其是二层那个‘猫屎咖啡厅’更是重点，当然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前提是不能打草惊蛇。
深夜，进入噩梦世界的林默打开了阴间笔记本电脑，登陆论坛。
有新的站内短信。
林默点开一看，发现是新手任务完成的确认通知。
“会员‘板砖我想你’，版主‘幽灵’已经审核通过了你的污染申报贴，同时你也完成了献祭仪式，恭喜你，正式加入全球进化的大家庭。”
光看这些文字，根本看不出这个是一个变态集中营。
新手任务通过是一件好事，这样就不会触发鬼戒里的诅咒。
林默想起了姜明警官。
上一次在三桥警局为了帮他脱困，林默让姜明也注册了会员，对方同样需要完成任务，不过这个事情林默已经想好了，故技重施就是了。
再说，还有二十多天时间呢。
林默扫了一眼在线列表，开膛手不在线，稻草人也不在线。除了自己，只有一个叫‘鬼眼’的会员。
先浏览了一下帖子，新帖子寥寥无几，从这一点就看得出来，这个论坛的会员人数并不多。
让人恼火的是，有一些帖子需要阅读权限，林默这个刚刚通过会员认证的ID根本点不进去。
其他能看的帖子，林默基本上都看过了。
没什么新东西，准备退出登录。
就在这个时候，站内短信又有通知了。
林默愣了愣。
现在论坛里就两个人，除了自己就是那个‘鬼眼’。
莫非是对方发过来的？
移动鼠标点过去，果然，一封标注着发件人为‘鬼眼’的站内短信出现在林默眼前，内容是一句询问。
“新会员？”
林默立刻给了回复。
“想做个交易吗？”对方回复的也挺快。
“什么交易？”林默也感兴趣了。
“你是怎么利用梦魇的力量的？”对方问的很直接，性格也应该是那种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的那种。
林默脑子很快，却是立刻敲下一行字发过去。
“你拿什么换？”
既然是交易，肯定是你来我往。
“当然是另外一种利用梦魇力量的方法，我可以保证，我提供的方法你不知道。”鬼眼表现的十分自信。
“口头保证，并没有约束力。”
“你难道不知道鬼戒有约束誓约的能力？”鬼眼的语气十分诧异。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他的心理素质还是可圈可点，手指立刻敲击键盘：“你确定要借助鬼戒？”
遇到不懂的问题，或者被人怀疑，这种时候千万别犹豫，更不能露怯，要直接反问，反客为主，这是谈判艺术中最常用的手段。
果然对方被带偏了。
“你的意思是不信任鬼戒？的确，鬼戒太神秘了，我对它也很忌惮，可它的确拥有强大的约束力。”鬼眼的回复让林默知道了鬼戒的另外一个能力。
为了彻底弄清楚，林默决定顺着对方的话说。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很快，对方发过来了新的站内短信。
内容有很大一部分似乎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干扰，文字扭曲模糊扭曲，根本看不清楚内容，能看清楚的，只有最后面的一句誓言。
“我向鬼戒发誓，遵守此次交易规则，绝不欺骗，守约诚信，若违背誓言，立即毙命。”
就是简单的毒誓。
林默这个时候陷入沉默，这些誓言在现实世界里狗屁不是，没人会当真，尤其是干商业的，前脚发誓后脚毁约的事情那是家常便饭。
但是在噩梦世界里，情况或许完全不同。
这地方，不能乱发誓的。
对方是在对鬼戒发誓，再加上之前的对话，鬼戒的另外一个作用已经呼之欲出。
第七十六章 我喜欢，送我吧
誓约无法作假。
林默相信对方发来的东西是真的，真正有价值的内容被契约的力量所蒙蔽，那些被扭曲的文字的就是内容。除非是发相同的誓言，不然应该是看不到内容。
相对应的，要查看对方发来的东西，自己也需要用同样的方法将真实的利用梦魇力量的方法发过去。
说起来，对方发来的东西林默还真的挺好奇。
那要不要进行这一场交易？
林默没有思考很久，他立刻将目前他掌握的一种借用梦魇力量的方法写了进去。
那就是‘白骨面具’，从某种白骨梦魇的脸上剥离下来的，活人佩戴后，可以短时间成倍的提升体质。
而获取白骨面具的方法，只需要猎杀带着白骨面具的梦魇。
写完之后，林默在后面补充了誓言契约。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刚才自己的写的那些文字，浮现了一层层血雾，然后将其笼罩起来。
换句话说，契约达成了。
谁违约，或者不守规矩，下场会很惨。
确认没问题后，林默将内容发送了过去。
几乎是同时，之前对方发来的内容中，扭曲的文字开始慢慢变化，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最后到可以阅读。
林默仔细看了起来。
对方给的一种方法，是获得一个替身娃娃。
在特定的一个噩梦场景，一个特定的房间里，用特定的方法，获取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替身娃娃。
这个噩梦道具的作用很简单，那就是在遇到攻击的时候，这个小东西会替你抵挡一次进攻。
可以是物理攻击，也可以是恶意的诅咒或者是其他类型的袭击。
好东西。
如果真的如对方说的那样，那这个替身娃娃价值极大。
“如果他写的是谎言，属于违背契约，会受到反噬，所以关于这个替身娃娃的情报应该是真的。”林默心念一转，明白用鬼戒当做契约的好处。
这样可以保证双方不会在交易这件事情上撒谎或者玩手段。
只不过对方说，替身娃娃只有一次获取的机会，且只能获取一个。
这是有些可惜。
但哪怕只能用一次也行。
另外，这一场交易是私密的，不可以告诉其他人，所以林默要去获取这个替身娃娃，也只能他一个人去。
猫猫，刘队长他们都不能知道。
将获取方法和地点记下来，这个时候，鬼眼发来了新的消息。
“白骨面具？从梦魇身上剥离下来的器官……呃，这个倒是有趣，如果真的能成倍提升体质那的确值得一试，这一笔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对方给了回复。
林默退出了登录。
替身娃娃获取的噩梦场景，现实世界里位于飞燕市区外的一个玩具工厂。
那个地方在三个月前成为了污染区，官方进行了隔离，现在禁止任何人进入，据说是因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个区域的污染源。
这个在安全局的档案中都是记录在案的。
飞燕市距离候鸟市不远，五百多公里的路程，坐动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林默思谋，如果自己动作快一点，一天的时间足够自己取了替身娃娃再回来。
就这么定了。
不过眼下，探索其余楼宇的计划林默也不想拖延。
招呼猫猫，林默拖着屠夫大刀下了楼。
路过二楼的时候，林默进去看了一眼。
巨虎的尸体不见了。
屠夫也不见了。
楼道深处传来一些声响，林默仔细听了听，是磨刀的声音。
林默往里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过去。
在最后一个房间，林默找到了巨虎的尸体。
尸体被放置在台子上，已经被肢解成好几块，有的已经被挂在了铁钩上。
角落里，屠夫正在磨刀。
“小雨，注意保护我！”
林默小声说了一句，感觉到身旁多了一个纤细的人影后，林默心里踏实了很多。
走过去，靠近看。
可以看到屠夫居然是在打磨一把新刀。
虽然没有之前那一把夸张，但也比一般的夸张。
巨虎腿骨制作的刀柄，刀刃则有两尺多长，很像是镰刀，但刀刃和刀柄的角度更大。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一把厚重，但更锋利，尤其是在不断打磨下，刀锋泛着一股幽光。
除此之外，这刀柄和刀刃连接的地方似乎有机关，应该可以折叠起来。
像是一把大号的折叠刀。
林默又打量了一下屠夫，对方之前被巨虎咬穿的身体，此刻已经恢复了大半，这种愈合能力堪称变态。
这个时候屠夫停下动作，抬头看了林默一眼。
瞬间，感觉像是被一头猛兽盯着。
压力如奔涌的洪水席卷而来。
一般人这个时候就算是吓不晕，也绝对不可能说得出话来。
可林默干的事情，超出了‘一般人’的概念。
他上前一步，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的骨柄刀。然后一边打量，一边开口问道：“你哪儿来那么多的刀？”
这是林默非常好奇的地方。
本来他以为自己拿走了屠夫的那个厚背屠刀，对方就没武器了，可没想到人家神不知鬼不觉又搞了一把。
这个事情林默很好奇。
想搞清楚。
屠夫有些错愕，它猛的站了起来，超过两米多的身高看上去像是一座巨大的肉山，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双目阴狠狠的盯着林默，杀气弥漫。
林默仿佛没看到对方的反应，继续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骨柄刀。
有小雨在，林默有恃无恐。
这刀也很重，但比之前那个要轻了很多，至少自己可以用。上面同样拥有一股煞气，因为有虎骨，还夹杂着巨虎不甘的怨气。
毫无疑问，这玩意儿不光能砍一般的梦魇，也能砍杀灵体形梦魇，而且将刀刃折叠回来，还能当成钝器使用。
好东西。
林默是真喜欢。
而且这不就是攻杀型武器吗？
林默决定做一件更加作死的事情。
他把这一把刀藏在了身后。
“我喜欢，送我吧。”
林默要看看屠夫对他的态度，这是一种极为危险的试探，有点像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拔毛的意思。
林默想好了，如果屠夫不同意，或者动手，那就再还给它，不光是这个刀，之前那个屠夫刀也一并还了。
不行再赔个礼，道个歉。
多大点事儿！
林默还真不信它能在小雨面前弄死自己。
可反过来，如果屠夫同意或者是默认的话，那意义就大了。
这代表着对方认可了自己，也可能是屠夫它记得之前那一块虎肉的恩情，又或者就是单纯的忌惮。
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屠夫有可能为自己所用。
此刻林默盯着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屠夫，就看这个梦魇如何选择了。
是翻脸动手，还是忍痛割爱。
时间慢慢流逝。
此刻，与其说是林默在和屠夫对峙，不如说是小雨在和屠夫对峙。
屠夫终究没有翻脸动手，它身上的杀气在经历了一个巅峰后，开始慢慢褪去。
下一刻，就见屠夫转身，走到房间另一个角落，然后掀开了一个油布篷布，露出了下面堆的满满当当的刀刃。
林默傻眼了。
第七十七章 临时的出差计划
屠夫走过去，然后随便从里面抽出一柄刀刃。
没有刀柄。
就见屠夫看了看这刀刃的样子。
直直的，更像是一把砍刀，没有那么宽和厚重。随后它扯下一块破布，一层一层的缠绕在刀柄位置。
最后坐在那边，开始磨刀。
压根儿就没再搭理林默。
这一下反倒是林默有些不好意思了。
屠夫虽然从始至终没吭声没说话，但对方的潜台词基本上可以理解为：“我不想搭理你！”
最重要的是，林默没想到这个屠夫居然有这么多的刀。
刚才粗略的扫一下，地上堆着至少有上百柄。
怪不得人家不在意，感情是因为家底丰厚。
再去把对方的新刀夺过来？
林默觉得自己真那么干，屠夫肯定动手，毕竟泥人也有脾气，作死也没有这么作的。
站了半天，屠夫也没搭理，没法子，尴尬的林默最终只能自己离开。
到了外面，林默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方法得当的话，是不是可以从屠夫这里得到更多的刀？
这些刀随便一把都要比之前周立的那一把要强，如果想要在噩梦世界里生存下去，能得到这一把屠夫的刀，益处是显而易见的。
就说林默自己，拖着那一把二十多斤重的大刀在外面完全是横着走，多少梦魇敢怒不敢言。
“怎么样？那个怪物还活着吗？”猫猫看到林默出来，凑过来好奇的问。
林默笑了笑：“人家可不是怪物，它不光是一个美食爱好者，还是一个了不起的制刀匠人，就是性子有些孤僻，脾气也有些暴躁，不过除了这些缺点，它还是有不少闪光点的。”
猫猫听明白了，那个恐怖的怪物还活着，而且林默看上它了。
真不知道是该替林默高兴，还是该替那个怪物担心。
这个事儿，猫猫不敢掺和。
林默的路子她可以参考和学习，但绝对不能照搬。
如果真的照搬，她觉得自己现在有可能已经是躺在那个怪物的案板上了。
接下来跟着林默去办‘正事儿’。
猫猫现在手里也有了一把小刀。
之前林默从屠夫屋子里顺出来的，别看小，但正适合猫猫用，而且这刀非常锋利，如果配合佩戴破碎白骨面具，猫猫会比一般的梦魇更加危险。
这一次他们去的是4号楼。
这个楼只有四层。
不光矮，而且还老旧。
黑色的植物爬满了楼房的外墙，只有一个入口，而入口处的防盗门还是那种老式的栅栏，扭曲着，锈迹斑斑。
再看4号楼的窗户，每一个窗户内都是黑漆漆的，再仔细看，似乎每一个窗户里，都站着一个人。
你在看过去的时候，它们也在看着你。
猫猫吞了吞口水，移开目光，当然更不敢进去。
这个时候，林默已经过去敲门了。
啪啪啪！
铁栅栏的防盗门松散的厉害，拍打后声音也很大，尘土从门框洒落下来。一些小黑虫被惊动，慌张的从缝隙向外爬出去。
拍了好几下，4号楼里没有任何动静。
仿佛没有人在里面。
猫猫抬头看了看窗户，这个时候，里面已经是什么都没有。
就在猫猫想着，林默接下来一定会破门而入的时候，对方居然是走了回来。
这让她有些诧异。
“我以为，你要把那个门砸开呢。”
猫猫忍不住说了一句。
林默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强盗，况且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进去了。”
林默之所以四处扫楼，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拜访，而是为了摸底。
如果4号楼里的梦魇故意躲着不出来，那只能说明了一件事。
它们在忌惮。
林默要就是这个结果。
忌惮是达成平衡的基石，林默现在要的就是平衡。
就像是和屠夫的关系一样。
只要这些梦魇忌惮，那就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麻烦，当然林默也不会真的去招惹它们，这么一来，平衡就达成了。
不然真的成天杀来杀去？
别的不说，光是这绿苑小区，林默要真的灭掉所有梦魇，还不得把他累死。况且还有可能遇到和小雨势均力敌的，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直接翻车。
就算是林默能坚持，小雨也受不了啊。
从四号楼回来，林默想了想，暂时放弃了进一步扫楼计划。
因为训练，本来就睡得晚，算算时间叫醒闹铃马上就要响了，林默得赶紧去订票，抓紧时间去一趟飞燕市。
那个替身娃娃早一点到手肯定没坏处。
指不定什么地方就用上了。
……
清晨天不亮，林默已经坐在了前往飞燕市的列车上。
听说林默突然要出一趟远门，刘组长当然十分重视，少不了要询问。林默拉着他到办公室密谈了十几分钟后，刘组长神色凝重，亲自送林默去的车站。
也没和他说什么，就说是从噩梦世界里找到了一些线索，要去一趟飞燕市郊外曙光玩具厂调查。
当然是有多重要就说多重要，有多关键就说多关键。
刘组长虽有怀疑，但也不会阻拦。
临分别的时候，刘组长递给了林默一个小包。
“出门在外，一切小心为上，如果遇到问题，给我打电话。”
林默打开小包一看，里面是一把手枪，一个红皮特殊证件和一块黑色的手表。
“行，我收着！”
手枪这玩意拿着没坏处，用不着是用不着，万一需要用的时候没有那就不好了。证件是安全局的，有这个，别说把手枪带上火车，就算是带着上飞机也行。
至于那个黑色的手表，是安全局特制的。
拥有定位和通讯功能，除此之外，可以检测身体状况，血压、心跳这些都可以监测出来，可以设定如果在睡眠状态下，这些数值超过一定阈值，手臂内的特质电压针头就会刺入手腕，进行一次安全电压内的叫醒服务。
当然也有正常的闹钟功能。
列车平稳快速，窗外的景色在玻璃上画出了一道道横切线，林默戴着耳机，眼睛看着窗外，心里盘算着事情。
两个小时后，走出飞燕市车站，林默直接打了一辆车。
“去哪儿？”司机师傅看了一眼林默。
“西郊曙光玩具厂。”林默说完，司机就是面色一变。
第七十八章 小伙子听我一句劝
车停在了路边。
司机扭头盯着林默：“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
林默点头：“是啊，这不刚下火车么。”
“小伙子，听我一句劝，千万别去西郊。那地方邪乎的很，尤其是曙光玩具厂，出过事，之前死了老多人了，我们本地人都知道，那地方不干净。”司机好言相劝。
也是个热心大哥。
“真的假的？”林默装模作样。
“当然是真的。”
“我听您的，肯定不乱跑，我就是在西郊附近办点事儿，您在那边附近把我放下就行。”
“哦，那还行。”
司机大哥继续开车。
来之前，林默已经专门调取了关于飞燕市西郊玩具厂的资料。
三个月前，这里发生了噩梦事件。
官方给的公开结论是有毒物质泄露。
肯定有人不信，而且不相信这个结论的人居多，所以关于西郊玩具厂的各种谣言就开始满天飞了。
现在从网上都是一查一大把。
说什么的都有。
安全局也曾派专家组的专家过去，可结果是一死一伤，而且根本没有找到污染源。最后只能是将那一大片厂区和部分居民区列为禁区，禁止任何人靠近。
好在只是一级污染源，参与救援的人员只需要佩戴防护装备就可以隔绝污染。
一路上林默和司机聊的兴起。
那司机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乐意听他胡扯的乘客，东拉西扯，把道听途说的恐怖故事讲的绘声绘色，就像是他亲眼看到过一样。
“听说出事的那天晚上，整个玩具厂里死一般寂静，我们有个开车的同事刚好拉了个活儿，去玩具厂送了个人，当时没察觉到不对，就是觉得那个地方安静的有些不正常，但也没当回事儿。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们那个同事居然死在了床上，据说他死的时候表情极为夸张，他老婆当时险些吓疯了。”
“还有一个人，四十多岁，是值夜的保安，在保安室打了个瞌睡，结果梦到一个玩偶兔子一身是血的冲他跑过来，刚好那个时候他定好的闹表响了。醒了之后他都一脸后怕，扭头一看，和他一起值夜班的另外一个保安已经死了，瞪着眼睛，张着嘴，险些把他吓死。”
“后来呢？”林默问了一句。
“后来听人说，他当时跑到宿舍楼想去叫人帮忙，结果过去才发现，一整个楼的人都死了，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什么，人当天晚上就疯了。”
“疯了？”
“对，疯了，这个事儿很多人都知道。”
“没死？”
“好像没有。”
林默摸了摸下巴，这个事情倒是可以探查一下，不过从这些传言当中，还是有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就例如那个值夜的保安，看到的兔子玩偶一身是血的冲过来。
十有八九是梦魇。
莫非是怨念兔宝贝儿？
林默怎么想，都不觉的一只玩偶兔子能有什么恐怖的，更可爱才对。
一边走一边聊，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前面就是西郊，你看路西边，那边的几个厂房就是曙光玩具厂，不过已经进不去了，都封了。不过西郊很大，不去那个邪门的地方就行。”司机大哥说了一句。
“师傅，就停这里吧。”林默说了一声。
停车，扫码交费。
“打个发票，我报销。”林默下车之前说了一声。
“呵呵，小哥还是来出差的啊，好嘞，你拿好。”
车开走了。
林默看了看曙光玩具厂的方向，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前面有岔路口，路边的指示牌被涂改了，不过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应该写着的是‘曙光玩具厂’。
看起来，之前这个工厂应该也算是当地的明星企业。
拐进这一条岔路，路上一下子没车了。
安安静静的。
除了两旁的树木，这条柏油马路上只有林默一个人在行走。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林默看到了前面有路障。
正常情况，车辆已经是不可能通过这里。
林默当然继续向前。
又走了几百米，林默看到了第二道路障，而这里不光有路障，还有铁丝网，左右向两旁延伸。
每隔一百米，铁丝网上都挂着一个牌子。
上面用醒目的字体写着“化学污染禁区，严禁任何人进入”的字样。
还别说，很唬人。
下面还写着非法进入，会受到法律严惩。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看到这个也就打退堂鼓了，肯定不敢进去。
再说，要穿过这一道铁丝网也不容易。
林默四下看了看，发现旁边的树上有摄像头，当下是冲着摄像头挥了挥手。
十分钟不到，两辆警车快速驶过来。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几个警员从车上下来，冲着林默过来。
“你在这儿干嘛？”一个警员询问。
林默当然不会闲着没事干浪费时间，他直接取出安全局的证件递过去。
一个中年警员先是有些诧异，然后接过来一看。
当下是脸色一变。
啪一声立正站好，冲着林默敬了一个礼。
另外两个警员吓了一跳，不过他们队长都敬礼了，只能说明眼前这个年轻人来头极大。
也是立正敬礼。
“飞燕市西郊城区分局刘浩向您报到，请指示！”
林默没想到安全局证件的‘威力’这么大。
不过专门找他们过来，还真的是有事。
“为什么没有人守在这里？”林默问了一句。
既然里面的污染源一直都没有找到，那就说明只要进入污染源影响的范围，就会被‘感染’，也就是被打上噩梦印记。
按理说，这里不说是‘重兵把守’，但至少也应该是有哨岗执勤才对。
没想到来了之后，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林默很不满意。
这个问题显然让那个刘浩有些愣神。
“之前的确有设立哨岗，主要在进入工厂和配套居民小区的必经之路上，不过一个月前，上面把哨岗撤了。”
林默仔细一想，也大概明白是为什么。
这里影响的范围不小，如果要将这里围住，需要大量的人员，短时间封闭还行，时间长了，当地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污染事件会越来越多，不可能每一个污染区都派人值守。
了解清楚之后，林默指了指那边路上竖起铁栅栏的铁门道：“帮我把门开开，我要进去一趟。”
对面三个警员脸色立变。
“不能进去，里面太危险了。”年轻警员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不过还没说完，就被中年警员扯到一旁。
“我这就给您开门。”中年警员没有废话，从身上取下钥匙，过去直接将铁门打开。
“谢谢。”
看得出来，这个中年警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不过两个人都十分有默契，一个不说，一个也不问。
穿过门走了几步，林默想到了什么，扭头冲着三个警员道：“对了，晚上八点之前，帮我叫个车过来，我赶九点半的火车。”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等看不到林默背影了，年轻警员才小声道：“刘哥，这位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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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这下没有人和我抢了
中年警员伸手指了指上面，意思不言而喻。
年轻警员明白了。
他想了想，小声道：“刘哥，你说，这地方该不会真的和那些传言里说的一样，闹……那个吧？”
“别瞎猜，别忘了咱们是做什么的，别说没有那个，就是有，也没什么可怕的。”中年警员眉头一皱，义正词严。
“刘哥，监控室报告，说是东侧隔离网那边有情况，让咱们过去看看。”另外一个警员跑过来道。
“你在这里守着，小张，你跟我跑一趟。”
两个人驾车，很快到了东侧隔离网，这里靠近马路的野地里，一段隔离铁丝网给破坏了，破口处足以容纳一个人出入。
从脚印判断，至少有两个人进去过。
“立刻通报上去，有人闯入隔离区，让他们送几套隔离服过来。”刘浩叹了口气，这不是头一天有人这么干了，过去的三个月，类似的非法潜入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起。
有因为好奇心跑来探险的小年轻，也有一些蹭热点跑来直播的小网红，还有一些跑来盗窃的小贼。
大部分都被抓住了，但有件事让刘浩心里冒寒气。
但凡是这种偷偷闯入曙光玩具厂的，最后都没有好结局，无一例外。
探险的小年轻当天晚上死在了拘留所里。
那个小网红也是一样。
至于几个见财起意的窃贼，抓住的，同样在睡觉的时候暴毙，没抓住了，事后也发现死在了小旅馆里。
他们死状诡异，面容扭曲，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有的更是睁着眼，死不瞑目。
这些消息自然不会公布，只有内部的人才知道。
但越是如此，刘浩越是觉得这个曙光玩具厂恐怖，他曾经穿戴隔离服进去过，里面看上去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此，只要是没有穿戴专用防护服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死亡。
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
他偷偷打听过，这才知道类似的事情，不光是发生在他们飞燕市西郊，其他地方也有，而且有的内容更加吓人，就算是刘浩这种老警员，在听了那些案例后，晚上有时候都会做噩梦。
而统管这些诡异案件的，就是特别安全局。
一个成立一年，但权限极高的部门。
他曾经得到过命令，只要是特别安全局要做的事情，必须无条件的全力配合，而且不准多问。
所以刚才他发现那个年轻人拿出的是特别安全局的证件后，立刻是二话不说，直接放行。
防护服很快被送来。
按照规矩，他们要穿戴防护服进入隔离区，将闯入者找到并带出来。
“小张，你和我去。”刘浩说了一句。
小张有些不情愿。
说实话，头一次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大家心态都挺好，可是现在，即便是穿戴者防护服，跨入隔离区后，都会感觉心跳加速，脑子里不自觉的会想到那些偷偷溜进来的人死后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进去，都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恐怖，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可职责在身，必须要去。
刘浩和小张穿戴好防护服，面罩戴严实，然后开警车进入隔离区。
或许是运气好，两人很快就发现了闯入着。
一男一女，正拿着照相机和小型摄录机拍摄。这一男一女被发现后也很配合，没有反抗，出示了证件，自称是某国际媒体的记者。
刘浩最看不惯这些香蕉人成天胡写乱写造谣抹黑，直接铐了起来。
女记者愤怒的抗议，说要让刘浩他们付出代价，男记者也是一口一句野蛮没素质，骂骂咧咧。
“傻X。”刘浩心里骂了一句。
铁丝网上挂着的警告牌那可不是摆设，非法闯入禁区，这两个家伙牢饭吃定了。
开车。
上了一座桥，刘浩被聒噪的两个人弄的心烦意乱，回头警告了一句。
正巧这个时候，路边突然窜出来一只猫，回过头来的刘浩吓了一跳，猛打方向，车辆开下桥边，直接栽了下去，一阵翻滚后，翻在了十几米外的河道里。
……
“啥声音？”
林默抬头看了看。
他在曙光玩具厂的一个生产车间，刚才，他好像听到了一些怪响。
走到外面张望了一下。
安安静静。
“错觉吧。”
林默又返回了车间。
这里堆满了已经完成和未完成的各种毛绒玩具。
墙上贴着‘安全第一，效率第二’的标语。
一排排的缝纫机表明，这家工厂之前是多么的热闹，阳光从旁边的窗户洒进来，林默站在这里，伸手摸了摸已经落尘的机器。
他脑海里甚至可以想象出这里开工时的场景。
可现在，这里只有一片萧条。
“鬼眼说的替身娃娃，就在这里投影的噩梦世界当中，位置是二层最后一个房间，方法是上前敲门，三长两短，之后那个房间的门会打开一条缝，里面会伸出一只手。只需要让这个手在脸上摸几下，它就会递出来一个小布偶。”
林默觉得这个法子怎么看都不靠谱儿，可鬼眼既然敢发誓，那就说明的确是可以通过这个法子获取替身娃娃。
可林默也清楚，鬼眼必然有隐瞒。
就例如，获得娃娃的代价是什么？
当然具体情况具体解决，先看看情况再说。林默直接坐在旁边堆满的布偶上，拿了个小熊靠在脑袋后面，将腕表上的叫醒功能设定在五个小时后。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
五个小时应该足够了。
做好这些，林默躺好，闭上了眼睛。
被打上噩梦印记后的一个好处，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失眠问题。
想睡觉，随时可以。
熟悉的失重感后，林默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幕让他极为诧异。
外面有阳光，洒在玻璃上折射出不同的色彩，缝纫机的声音仿佛一阵阵悦耳的声浪，现实世界里寂静无比的厂房，此刻却是十分热闹。
一个个玩偶仿佛活了一般，正在缝纫机后面工作。
小熊，萌兔，卡通猫，这些玩偶和活人一样，在辛勤工作着，熟练的操控者缝纫机和剪刀。
林默所在的地方是在一大片布料后面，黑暗成了他的保护色，所以他能看到这些布偶，而那些布偶看不到他。
“这里的噩梦世界，有些不一样啊。”林默喃喃自语。
就在这个时候，林默感觉有人拽自己的裤腿。
他低头看去。
是一个萌哒哒的小兔子玩偶。
“叔叔，叔叔！”
小兔子玩偶小声说道，声音惹人怜爱。
林默蹲下盯着这个小兔子玩偶，看上去，这就是一个没什么攻击力和威胁的小家伙。
“跟我走，这里危险。”小兔子继续拽着林默的裤腿。
“有什么危险？”林默问。
“那些家伙如果发现你，会把你做成人偶的。”小兔子压低声音说道，生怕别人听到一样：“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好啊。”林默几乎没有犹豫，笑着答道。
小兔子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引着林默走进旁边一个通道里，然后有些费力的推开一扇门，招呼林默进来。
“快进来，外面危险。”
的确，外面那些工作的布偶看上去的确是挺诡异，毕竟谁见过布偶和人一样工作？
相对于那些诡异的布偶，这个小兔子玩偶就要可爱多了，完全没有任何威胁的样子。
林默走进了那个屋子。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关门的声音。
屋子里的光线开始忽明忽暗，随后就听到一阵阵怪异的声响，仿佛布和棉花被扯开的声音。
林默回头一看，之前还可爱萌宠一般的小兔子玩偶，此刻变成了一个身高和自己相当，长着尖牙，手拿尖刀的恐怖怪物。
偏偏这怪物依旧是小兔子的模样，只不过原本纯真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恶意和怨毒。
“这下没有人和我抢了！”
第八十章 玩具厂的恐怖传说
幽暗的密闭房间内，一个狰狞恐怖，满脸是血的兔子玩偶拎着刀，另外一只手将身后的门锁，一个一个的锁上。
每锁上一个，都代表着一层绝望。
林默都看傻眼了。
这兔子刚才演技在线，尤其是此刻眼睛不看就能盲眼锁门，手艺高超。最重要的是，它身后那一道门上的门锁居然有七八个。
有点过于多了。
这兔子明显是打算图谋不轨，林默扫了一眼这屋子其他地方。
角落里摆着几个木桶。
木桶的缝隙里渗出了污血，仔细看，可以看到几根手指和带着血污的头发从木桶盖子缝隙里露出来。
估摸，里面是装着被肢解的人。
是个狠毒的兔子。
林默从身后抽出了骨刀。
屠夫制作的第二把屠刀，用粗大的老虎腿骨制作的刀柄，略微弯曲的刀刃可以折叠回来，也可以展开。
林默拎着，用力一甩，刷一声。
刀刃弹出来，变成了镰刀模式。
锋利的刀刃泛着一抹凶戾的幽光，虎骨上，有一道道黑气缠绕，隐约能听到一声声不甘的虎哮声。
“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重说一遍。”林默指了指耳朵。
对面兔子狰狞的表情凝固了。
“小雨，你听见没？”林默又拿出了铅笔。
小雨的身形慢慢出现。
一瞬间，屋子里充斥着恐怖的诅咒和怨念，那种气息，比屋子里原本的恐怖气氛强了十倍不止，小雨的黑裙仿佛一股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气，开始向四周蔓延。
恐怖兔子现在不恐怖了，它锁门的动作停顿了三秒钟，然后开始开锁。
不过开锁这个业务，恐怖兔子显然不熟练，应该是平日里练习的少，半天，一个锁都没开开。
这让恐怖兔子那毛茸茸的两个耳朵直立起来，手有些颤抖，不过越着急，越打不开，陷入了一种死循环。
小雨这个时候一步一步走过去。
窒息的怨念也是随着她的步伐向前逼近。
恐怖兔子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它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猛的扭过去，疯了一般扭动门锁。
咔嚓，咔嚓。
门锁一个接一个的被它打开。
可问题是，门上的锁太多了，等到小雨走到它背后，兔子才打开一半的门锁。
白皙的手抓在兔子耳朵上。
兔子和触电一样，哆嗦着，颤抖着，两个毛茸茸的手无力的垂落。
“别弄死它。”
关键时候，林默的声音救了这个兔子一命。
再晚一会儿，这个兔子就会被恐怖的怨念撕成碎片。
小雨转身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的是最开始那个可爱萌版的小兔子，显然兔子已经变回去了。
之后小雨将兔子塞到林默手里，身形慢慢走近黑暗，消失不见。
小雨不太喜欢抛头露面，如果不是林默叫她，她才不会跑出来。
林默坐在椅子上，让兔子自己说。
“您想听什么？”兔子坐在旁边，耳朵耸拉着，小心翼翼的问。
“就，先说说你自己吧。”林默点了个方向。
“我最开始，并不是兔子。”
“是月姐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没了。
这个梦魇兔子只知道这些？
林默问它月姐是谁，兔子明显很恐惧，它告诉林默，月姐是曙光玩具厂最恐怖的存在，外面所有的‘人’，都得听月姐的。
月姐，应该是某个极为强大的梦魇。
曙光玩具厂从出现噩梦事件到现在有三个多月了，时间很长，发生这些变化并不奇怪，某个强大的梦魇统一领地，更不奇怪。
林默来这里，是为了替身娃娃，对月姐并不关心。
问起来替身娃娃，梦魇兔子也知道。
“那个房间里的家伙也很可怕，这里唯一不怕月姐的就是它。”
“对了，你千万别被月姐抓到，不然，她会把你做成玩偶。”
兔子一脸替林默着想的样子。
不过林默才不会上它的当。
别看这家伙萌哒哒的，实际上凶起来，是能把人肢解塞进木桶的存在。
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木桶。
林默问兔子：“里面装着的是尸体吧？”
兔子点头，眼睛不敢去看林默。
“你之前把我带到这里，是打算也塞进去？”林默笑着又问。
兔子慌忙摇头，看到林默盯着它，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林默还想问，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有人？”
林默心中惊奇。
这地方隔离三个多月了，说就算是有活人，也早死了。
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兔子，林默过去将剩下的门锁打开，推门，走了出去。
……
“运气啊！”李静从地上爬起来，四下看了看。
警车不见了。
那两个穿着防护服的警官也不见了。
李静记得，之前好像是因为她和同事抗议，那个开车的警官回头警告他们，结果出了车祸。
醒来一看，自己没事，而且手上的铐子也没了。
所以这才叫运气。
她的同事站在一旁，背对着她，看样子也没事。李静也没想那么多，招呼了一声：“罗伯特，趁那两个警官不在，咱们赶紧走。”
虽然她也十分疑惑，为什么那两个警官会突然消失，但更多的事情她没有去考虑。
她想好了，这次回去，把拍好的素材，再配合自己编造的故事一起发到国外的媒体上，就可以和以前一样，获得一大笔酬金。
随便用一些照片，加上一些胡编乱造的故事，只要内容是摸黑，就可以在外媒上刊登，没法子，那些洋鬼子就喜欢看这些。
他们喜欢看，自己就写，哪怕这根本不是事实。
她走在前面，身后有脚步声，应该是罗伯特。
像他们这种职业，取个英文名很正常，就例如她自己的英文名，就叫做‘卡洛儿’。
“罗伯特，咱们走的方向对吗？”李静这个时候问了一句，她想扭头，但发现脖子很重，就像是压着什么东西一样，根本拗不过去。
“是这个方向。”罗伯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好吧，我的脖子有点疼，应该是刚才摔伤了。”李静抱怨了一声。
“继续走吧。”罗伯特的声音有些奇怪。
不过李静没有细想，不过很快，她发现前面的路好像无穷无尽，而且两旁的景色也是和刚才一模一样，。
再加上昏暗的天气，将周围衬托的极为诡异，这让李静产生了怀疑。
“罗伯特，等一下，我感觉不对劲！”李静停了下来，她想回头，但发现脖子越来越疼，无奈，只能是将身体转过去。
她愣住了。
身后空无一人。
“罗伯特？”李静吓坏了。
隐约之间，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但这声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捂着，听不真切。
她伸手想要掏一掏耳朵。
突然之间，她摸到了一张脸。
冰冷，滑腻。
她眼睛向旁边看去，什么都看不到。
可她明明能摸到。
她顺着那个冰冷的脸再摸，她摸到了一双冰冷的手。
这一双手，正捂着她的双眼。
恐惧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法袭来，李静几乎是本能的，用力将蒙着她眼睛的手用力掰开。
下一刻，她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她居然是站在一个居民楼的楼顶，只要往前一步，就会掉下去。
而更让她恐惧到极点的是，一个怪笑着、五官扭曲的女鬼正骑在她的脖子上，对方不断在她耳边说着话，蒙蔽的她的听觉。
两只手捂着她的眼睛，蒙蔽她的视觉。
她刚才看到和听到的，都是假的。
不远处，罗伯特和那两个警察惊恐的看着她。
“快回来，危险。”
“别乱动啊。”
李静明白了，原来自己刚才隐约听到的声音，是他们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李静站立的边缘突然裂开，下一刻，她惨叫着摔了下去。
第八十一章 再不开门我可砸门了
李静死了。
不远处的刘浩、小张还有罗伯特，看的都是头皮发麻，心中的恐惧不断的冒出来。
诡异的事情，让他们手脚发凉。
“刚才，她是怎么了？”小张问了一句，他脸色苍白，实在是李静的死亡太过不可思议。
对方之前像是疯了一样。
仿佛看不到他们，也听不到他们说话。
这个女人只是一个人在自顾自的说话，然后就开始狂奔，他们三个大男人居然是追都追不上。
最后，她一路跑到旁边那栋楼的楼顶，这才有了最开始那一幕。
刘浩这个时候探头从楼顶往下看。
李静的尸体躺在地上，脑袋都摔碎了，血红色豆腐一样的东西洒了一地，从上面看，像是一个后现代癫狂派画家的创意作品。
罗伯特已经吓傻了。
他哪见过这种场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先下楼。”刘浩招呼另外两人，这楼顶上有些恐怖，还是离开比较安全。
主要是刚才李静的表情极为吓人。
就仿佛，她看到了什么东西。
可刘浩他们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到了楼下，近距离看到李静的尸体，罗伯特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地。
“刘哥，现在怎么办？”小张凑过来问。
刘浩也不知道。
车翻了之后，他感觉像是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就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虽然看样子还是在隔离区，在曙光玩具厂外，可又很不一样。
这里昏暗无比。
车没了，他们身上的装备也没了。
包括防护服，警棍，手铐，对讲机和手机。
“先走出去。”刘浩快速做出决定，已经死了一个人，必须要出去通知其他人。
小张点头，过去拉着罗伯特往外走。
只是他们刚走了几步，刘浩就停了下来。
他双眼瞪圆，有些惊恐的盯着前面。
前面昏暗的雾气里，站着一个人。
看不清样子，但能感受到这个人身上的危险。
“谁在那儿？”刘浩喊了一声，对面那人没动静，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听到，就这么站着。
换做以前，刘浩和小张哪里会怕这个，再凶悍的犯罪分子他们都不怕，可是现在，先是那个女的撞邪一样坠落而亡，现在前面又冒出一个古怪的人。
最诡异的是现在的环境。
“咱们换条路。”刘浩当机立断，他在这一刻想到了那些偷偷溜进来那些人的死状，想到了关于曙光玩具厂的各种恐怖传说。
这种情况下，就是胆子再大的人都得发憷。
小张和罗伯特当然没意见。
三个人立刻退回来，换了另外一条路往外走。
但这一次刚走两步，前面那个人又来了。
还是站在大概三十米外，一声不吭。
这一次小张有些怒了，撸起袖子想要上前，刘浩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一共四条路，咱们随即选的，他怎么可能一下子猜到？”刘浩还想说，对方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走在他们前面的。
不过他现在心思很乱。
那些死者又不断的浮现出来。
他记得一个相熟的法医说过，这些人，都是在睡梦中死亡的。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
更不用说刘浩还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他觉得，他们现在可能是在做梦，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之前的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例如古怪的环境，消失的汽车和装备。
而且他们都没有受伤。
车都桥上翻下来的时候，他记得撞到了头，昏迷前还流了血，怎么可能现在完好无损。
一切的一切，都指明了这一个答案。
可如果是做梦，为什么这个梦如此的真实？
而且，梦里居然还有小张他们。
“走！”刘浩拉着小张他们又换了一条路，这一次，刘浩玩了个心眼，他绕了半圈，又绕回到刚才那一条路上。
可让他们三个人绝望的是，那个人影依旧在前面等着他们。
就仿佛从没有离开过。
“刘哥，看起来暂时出不去了，咱们不如先躲起来吧。”小张这个时候看向那边一个库房，拉着刘浩往那边走过去。
刘浩也想不到什么法子，只能是先听小张的，进去躲一躲。
至于罗伯特，早就吓的六神无主，这个时候刘浩和小张去哪，他就跟到哪儿。
小张率先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刘浩和罗伯特跟着进去。
里面也很昏暗。
刘浩进来之后，鼻子一动。
他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就在这个时候，罗伯特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抬头刚好看到旁边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血淋淋的。
像是剥了皮的青蛙。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玩具厂。
刘浩急忙上前，他看到尸体的时候也是头皮发麻，不过更让他心头一跳的是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关门的声音。
扭头看去。
就见小张这个时候露出诡异的笑容，背着手，将门后的门咔嚓一声上了锁。
“这下没人和我抢了。”
小张此刻不光是表情极为诡异，声音也仿佛是另外一个人的。
刘浩看的是眼皮狂跳。
“小张？”
话音刚落，对面小张脖子上的皮直接被撑开，裂开了一道口子。
随后是脸上、手上的皮。
“你不是小张。”
刘浩后退一步。
他回忆起来了，怪不得这个小张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对方的皮肤太苍白了，毫无血色，只是一开始认为是吓的。
现在来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死人皮，当然是苍白无血的。
还有，刘浩记得一开始他并没有找到小张，而是在追那个女人的时候，路过这里，刚好看到小张出来。
也就是说，这里有可能是对方的巢穴。
那地上这个被剥了皮的尸体，才是真正的小张？
刘浩的恐惧此刻达到了顶点。
至于罗伯特，在看到外皮被撑裂的小张走过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崩溃当中，跪在地上，双手做祈祷状，嘴里念念有词，浑身抖的厉害。实在是噩梦世界里晕不过去，不然他早就强制关机了。
刘浩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看着地上被剥了皮的尸体，脑子里想的都是小张的样子。
既愤怒又害怕。
抬头，那个裂开皮的‘小张’已经是怪笑着，走到了跟前。
屋子里的光一下子变的极为黯淡，慢慢的，黑暗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就仿佛生的希望，也随着被吞噬。
而就在最后一道光亮要完全消失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个声音仿佛天籁之音，一下子驱散了黑暗，虽然恐惧还在，但刘浩发现，他原本僵硬无法动弹的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了。
裂开皮的‘小张’明显有些不耐烦，而敲门声又响起了。
而且，很有规律。
有一种你不开门我就一直敲的意思。
‘小张’的脖子扭过去一百八十度，发出了木头关节扭动的声响，脸上露出了凶恶的表情。
它依旧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就像是和对方犟上了。
你敲死我也不开。
片刻之后，敲门声终于停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你再不开门，我可就要砸门了！”
第八十二章 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数三声，不开就砸门。”
外面的声音很嚣张。
‘小张’的表情越发阴冷，估摸是没想到外面的人会这么说。
主要是以前没见过这么横的。
“三”
它打算去开门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木门发出一声巨响。
咔嚓一声。
外面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上面。
虽然没有一下砸开，但门板已经开裂。
‘小张’阴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愕然。
这动静这么大，百分之百惊动了其他的梦魇，这么一来，本来可以吃独食儿，现在怕是得分出去一杯羹了。
‘小张’立刻恼羞成怒，不过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巨响。
这一次，木板门直接被砸开，一块冒着火的砖头打破门板，落在了不远处。
砖头落下的地方，刚好有一堆容易燃烧的杂物。
这一下热闹了。
直接烧着了。
刘浩见状，急忙拉着罗伯特躲到一旁，与此同时，一个人将已经破烂不堪的房门踹开，走了进来。
这人刘浩见过。
是特别安全局那位。
他只知道对方身份不一般，但没想到猛到这种地步。
“你不讲信用，说好了要数三声的！”
‘小张’大骂一句，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恨意。
这个破门而入的人自然是林默。
他是听到尖叫声找过来的。
如果有活人，能帮把手就帮把手。所以他只数一声就砸门，完全是故意的。
“是我错了，要不我重数一下？”林默认错态度挺好，就是这个语气有些气人。
连梦魇也受不了。
‘小张’险些气的背过气去，而更让它糟心的是，那边被砖头引燃的火焰，已经是越烧越大，这个库房估摸很快就要被付之一炬。
“但是有一说一，着火这个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林默指着大火，他不想背这个锅。
他的确没想要放火。
用砖头砸门，是因为砖头足够坚硬，用力丢出去，冲击力和破坏力足够，只是他没想到，会刚好落到一堆可燃物上。
这一下熊熊烈火肯定一时半会灭不了。
‘小张’张开双手，细小的刀刃刺破指尖的死人皮肤冒了出来，然后狰狞着，愤怒着扑过去。
这是在用行动表达了它此刻的情绪。
林默抽出虎骨镰刀，顺手抡过去，砸在对方手上。
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小张’的右手怪异的扭曲着。
对付梦魇肯定是不能见好就收，要打，就要把对方打到毫无还手之力。
又一下。
屠夫这第二把刀的刀柄完全是用整个一个老虎腿骨制作的，那虎骨沉重坚硬，和锤子没什么两样。
挨了两下，‘小张’已经是站不起来了。
林默上去，一脚踩住对方的手臂，抡起虎骨，一下又一下的砸。
十几下后，‘小张’已经没了正常的样子，四肢被砸碎，胸口塌陷，脑袋也少了一半。
死人的人皮下，是一个木偶。
不过此刻，木屑破碎折断，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
‘小张’去了。
走的既突然又憋屈。
它那仿佛剥皮刀一样的细小武器，在林默粗大的虎骨对比下，简直就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现场除了火焰燃烧产生的噼啪响声外，没有任何声音。
刘浩和罗伯特看傻眼了，这个时候发现林默看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
林默另外一只手上拎着的那只兔子玩偶，更是大气不敢出。
“你们愣什么呢？赶紧跟我走啊。”
林默发现这库房火焰已经到处乱窜，砖头暂时是捡不回来了。
不过没关系，那东西根本烧不坏，只能是找机会回收，眼下烈焰肆虐，必须得暂避锋芒。
他率先跑了出去。
刘浩和罗伯特也反应了过来，也急忙冲到外面。
林默自然认得刘浩，此刻他一脸好奇：“你们不是在隔离网外面么，怎么进来了？”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跑进来，也需要睡觉才能进入这个区域的噩梦世界。
除了故意的，林默想不到其他可能。
提到这个事儿，那是一言难尽，刘浩欲言又止，而且他现在有怕林默，即便是此刻也是隔着两米的安全距离。
此刻仔细看身边这个人，对方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背包的环扣上，系着两个红色的气球，腰间挂着一个面具，左手抓着一个可爱的兔子玩偶，右手拎着一根粗大的腿骨。
这个造型，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
火焰从库房的屋顶冒了起来。
周围有东西被吸引了过来，可以听到黑暗中传来的窃窃私语，你定目看过去，会突然看到一个古怪的人影站在暗处，对方用一双带着幽光的眼睛死死盯着你。
“先躲起来。”
林默也察觉到危险降临。
留在这里不是明智之举，不管怎么说，先躲到建筑物内，这样不至于腹背受敌。
另外一边是厂房，林默是从那边过来的，此刻是原路返回。
刘浩和罗伯特只能跟着。
他们不敢留在这里。
沿着生锈的铁质外墙梯走上去，林默拽开一道安全门，招呼两个人进去。
关上门后，外面那些脚步声和窃窃私语才被挡在了门外。
少有的安全感重新出现，刘浩松了口气。
重新回到兔子玩偶的那个房间，林默锁好门，让刘浩和罗伯特休息。
这个时候，刘浩才将他们的经历讲了出来。
林默听完也是一脸惊奇。
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你们还真的挺倒霉。”
的确倒霉。
本来没事，偏偏遇上作死的记者跑进来，好不容易逮着人，出去的时候又遇到车祸。
不用问，翻车后的撞击，肯定破坏了他们的防护装备，而且陷入了昏迷。
外面昏迷，自然就进入了噩梦世界。
“小张和那个女记者已经死了，林先生，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刘浩毕竟是警员，他比那个罗伯特强多了。
罗伯特此刻跪在木桶旁边，双手做祈祷状，嘴里念念有词，看样子十分的虔诚。
只不过林默耳朵比较好，他好像听到了阿弥陀佛，听到了上帝保佑，还听到了玉皇大帝天蓬元帅。
这人倒是不挑大腿。
问题是对方跪的地方不怎么样，林默记得对方抱着的那个木桶，应该是兔子塞尸体用的。
有心提醒，但看罗伯特那虔诚认真的样子，也不好打扰对方。
果然没过一会儿对方就发现了手上沾满了鲜血，仔细一看，发现木桶缝隙里露出的头发和死人手指。
这一次罗伯特连叫的力气都没了，强烈的刺激击穿了他所有的防御，他整个人颤抖着，张着嘴却没声音发出来。
林默看的直摇头。
这人胆子也太小了。
不过这个事儿他帮不上忙，都是成年人了，必须要学着适应。
适应不了，那证明不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
林默转过头来，看着刘浩，反问了一句：“那么刘警官，你觉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梦境。”刘浩这一次毫不犹豫：“我们在做梦，对不对？”
还行，这个刘警官胆子虽然不大，但悟性不错。
林默点头。
看到林默肯定，刘浩眼睛瞪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之前那些人也都是死在了梦境里，可是，为什么？”
“这个事儿说起来就话长了，我建议你先适应，能活着离开这里再探寻原因吧，不然知道了也意义不大。”
刚说完，屋子里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活着离开？桀桀，桀桀桀！”
嘲讽的语气加怪笑。
很阴森，很恐怖。
刘浩吓了一跳，他好半天才发现，刚才发出声音的竟然是林默手里一直抓着的那个毛绒兔子玩偶。
下一刻，林默一巴掌打过去。
“我让你说话了么？”
说完，又是一巴掌，左右开弓。
“没，我错了，别打了。”兔子恐怖不到一秒就怂了。
林默冲着刘浩道：“这里的玩偶都很恐怖，你一定要注意小心。”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铃铛的响声。
就像是有人将铃铛系在脚踝，走一步，响一声。
兔子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是吓的表情僵硬。
“来了，她来了，我们都要死，我们死定了！”
“谁来了？”
“月姐，月姐来了！”
第八十三章 月姐来了
林默注意到，梦魇兔子在说‘月姐’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
就仿佛这个名字在这里被提起都是一个禁忌。
此刻兔子浑身僵硬，有点像是受到刺激后的硬直反应。
不像是装的。
铃铛声仿佛有一种魔力，拥有将人内心深处恐惧引出来的能力，屋子里，除了林默之外，梦魇兔子和刘浩都恐惧到了极致。
刘浩连呼吸都忘了，此刻脸憋得通红。
至于罗伯特，他现在是一个例外。
刚才木桶里的尸体已经把他吓傻了，此刻依旧是一脸痴呆的模样，似乎对外界已经没任何反应了。
“外面那么大，甭管月姐亮姐还是什么姐，都不可能一下子锁定这里。”林默胸有成竹，他计划好了，等铃铛远去消失，他立刻开门出去，然后快速上到二楼，去最后一个房间敲门，获取替身娃娃。
得到替身娃娃后，那就可以自由发挥了。
无论是正面挑战一下月姐，或者是和对方玩你追我藏的游戏，林默都不怕。只要等到自己设定叫醒服务的时间，就可以和这个玩具厂和月姐说再见了。
至于刘浩和罗伯特，让他继续躲在这里，等到了外面，林默会找到他们翻倒的车辆，然后将他们唤醒。
计划非常棒，很完美。
直到那铃铛声停在了门口，然后不再响起。
林默尴尬了。
铃铛在门口停下来，只有一种可能。
对方就站在门口。
说不定那个月姐此刻就贴在门板上，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可惜这种库房的门没有猫眼，不然林默绝对要去看看对方在不在门外。
没了铃铛声，现场安静到落针可闻。
林默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靠近，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寂静维持了几秒钟后，铃铛声再次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就连林默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他听的清楚，这一次铃铛声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而是就在这个屋子里。
怎么进来的？
林默立刻将门打开。
“快走！”
这话是给刘浩说的。
虽说刘浩这个时候也吓的双腿发软，但毕竟是受过训练的警员，比罗伯特强了太多。他强撑着过去，拖着罗伯特就往外走。
铃铛声没有再响起。
显然狮子并不在意无关紧要的蚂蚁。
待到刘浩和罗伯特走出去，林默也想出去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你要死，别拉着我啊，刚才你干嘛不把我扔出去？”兔子的声音像是在拉稀，带着哭腔。
林默拍了拍兔子毛茸茸的脑袋。
“我这么喜欢你，哪舍得把你扔出去。”
话虽然这么说，但林默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他转过身去。
这间屋子本来就昏暗，此刻更像是被什么怪物吞噬了一半，前面黑暗当中又传来了一阵铃铛声。
就像是有个人正在席卷着黑暗，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光亮一点一点的被吞噬。
最后一抹亮光消失的瞬间，林默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
“它穿着婚纱？”
林默心里犯嘀咕，或者说更像是一个大号的少女玩偶，就是那种女孩子喜欢的芭比娃娃，穿着华丽的婚纱。
可对方的婚纱，是黑色的。
下一刻，一股强烈的危险感袭来。
几乎是同时，林默听到了一声气球爆炸的声响。
瞬间，铃铛声急促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铁链声。
是小雨。
砖头不在身边，林默立刻取出打火机打着。光亮下，林默看到自己两个红色气球爆了一个。
刚才黑暗中发生了什么？
林默估摸是月姐发动了进攻，而且这种进攻是致命的。
但自己没伤着。
可能就是因为气球爆了，自己才能毫发无损。
之后小雨主动出现，将铃铛声的主人逼退，或许就在前面的黑暗处，不过打火机的光亮在这种绝对黑暗中只能看到周围不到两米范围。
再远，依旧是两眼一抹黑。
这个月姐的确非常恐怖，到现在林默都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
如果不是有小红裙给的气球，如果不是有小雨在，林默有一种感觉，刚才自己已经凉了。
前面陆续有怪响传来。
隐约之间，可以看到小雨带着些许星火的铁链游走攻击。
黑暗依旧在尝试吞噬光明。
林默头一次发现自己手里的打火机上的火苗开始变弱。
“这地方不能待了！”
林默知道，自己如果依旧保持这种状况，下一次未必能那么好运气。
气球已经爆了一个。
现在还剩下一个。
如果这最后一个也爆了，那情况就会非常危急。
林默也是头一次弄明白这两个红色气球的作用。
它们没有攻杀的手段，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严格来说，这作用和替身娃娃一样。
早知道，自己才不会跑来找替身娃娃，回去多找小红裙要几个气球不是一样？
可惜，现在说这个也迟了。
林默伸手去开门，结果手摸了个空。
这让林默一愣。
他记得自己身后就是门，伸手就可以摸到。
再摸，还是没有。
怪了。
往后退一步，摸，没有。
再往后退一步，摸，这一次摸到了一个冰冷的手。
林默也不嫌弃，直接向前一探，抓住那一只手，然后把对方硬扯了过来。
是一个木偶和尸体拼凑起来的怪物。
手是某个尸体的，从手肘那边缝在了木偶身上，脑袋也是，和之前被林默砸碎的那个木偶怪物很像。
对方力量很大，上来直接将林默按倒在地。
林默也不含糊，抓住机会扯下白骨面具戴在脸上，瞬间力量翻倍，一个翻身，反过来将对方压在身下。
随后双手抱着对方的脑袋一扭。
咔嚓。
脑袋被扭下来了。
“别说，这感觉还真爽，怪不得老白那么喜欢扭别人脖子。”
林默将手里的脑袋丢在一旁。
再打着打火机朝着四周看去。
原本的房门，没了。
连墙都没了。
四周漆黑一片，仿佛向周围无限延伸。
林默知道，刚才月姐的黑暗已经是影响了这里。而且在小火苗的光亮下，隐约可以看到周围有无数个人影正围着自己。
应该都是像地上这样的木偶和尸体的混合怪物。
林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刚才扭打的时候，被对方抓了一下，这一摸，有血。
受伤了。
木偶和尸体混合而成的怪物很厉害，不戴面具下，林默根本不是对手。
梦魇兔子刚才趁机跑了，也不知道躲在了什么地方。
林默把虎骨屠刀拿出来，展开刀刃，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现在还活着，是因为有气球帮自己挡了一下，是因为有小雨在拖着那个恐怖的月姐，这一点林默比谁都清楚。
对方上来就弄爆了自己一个气球，到现在自己还被困在了这一片诡异的黑暗世界里出不去。
一想到这个就来气。
这个仇能不能报回去？
林默这个时候想到一件事，既然这里的黑暗环境是月姐搞出来的，那一味的躲避终究不是办法。
得想法子解决啊。
得直面敌人。
所以不能跑，得硬刚，况且小雨一旦输给月姐，那自己就连最后一点还手之力都没了。
没了小雨，林默就和没了外壳的螃蟹一样，只能成为别人桌上的一盘菜。
想清楚了。
林默立刻转身，不理会那些窥视着自己的怪物，而是朝着远处那一抹星火冲过去。
第八十四章 二层最后一个房间
如果林默认准了一件事，那就会义无反顾的干到底。
远处的铃铛声和铁链声可以指引方向，而且只有小雨的诅咒黑裙上有余火灰烬，这样可以帮助林默区分敌我。
林默拎着虎骨镰刀快速靠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打火机上的火苗被压缩成了一个小点，光亮几乎无法照射到周围一米距离。
林默知道，越靠近那个叫做月姐的梦魇，对方周围的黑暗似乎越浓郁，这种黑暗可以吞噬一切光亮。
再靠近两步，打火机上的火苗彻底熄灭了。
林默索性收了打火机。
黑暗中，只能依靠听觉，林默往前走了几步，听到前面的铃铛声就在前面，他直接抡起手里的刀斩了过去。
要知道现在林默还戴着白骨面具，他的速度和力量比正常时要强了一倍以上，刀刃斩过，像是砍到了什么东西。
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声响起。
林默知道自己得手了。
毫不犹豫，立刻是低头趴下。
几乎是同时，他感觉一个阴冷的东西贴着头皮扫过去。
这应该是对方的反击。
很危险，林默躲避的动作只要慢上一步，就会被打中，到时候不死也是重伤，有可能另外一个气球也保不住。
林默就地一滚，快速后退。
但铃铛声来的更快，之前好像还在几米外，下一刻，就在林默身前响起，听声音，对方几乎是贴着林默。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
第二个气球也爆了。
气球爆开后似乎产生了某种波动，面前的黑影被避开了。
与此同时，林默感觉有一个冰冷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拽着向后跑去。
这手感林默熟悉，是小雨。
跟着跑。
跑了一会儿，林默嘭的一声，撞在了一个东西上，伸手一摸，是门。
直接拽开。
光亮重新出现，哪怕是非常昏暗的那种，但也比刚才绝对的漆黑领域要强得多，刚才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刘浩扶着罗伯特一脸焦急，看到林默出来立刻迎上去。
林默扯下脸上的面具。
“你们自己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那怪物盯上我了，跟着我更危险。”林默很清楚，他只是暂时安全。
月姐，肯定还会追过来。
扭头一看，小雨已经不见了。
林默立刻朝着前面的楼梯跑过去。
刘浩也是立刻做出决定，扶着罗伯特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他知道林默说的没错，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是拖累。
几乎是下一刻，刚才的房门发生了变化。
门缝里开始溢处黑暗，这些黑暗所过之处，吞噬了光亮，玩具厂里本来就昏暗的灯光一个接着一个熄灭。
这个时候，林默已经冲到了二楼。
对当前的局面林默有很清醒的认知。
小雨会拽着他跑，只能说明小雨不是那个梦魇的对手。
不然，以小雨的做事风格不可能示弱。
林默需要给小雨找帮手。
那只梦魇兔子说过，二楼最后一个房间里有曙光玩具厂里唯一一个不怕‘月姐’的存在，自然，林默只能去找它。
黑暗来的非常快，与之而来的是那压迫感十足的铃铛声。
林默到最后一个房间门口时，黑暗已经上到了二楼，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边的走廊就像是在一尺一尺的快速消失。
黑暗仿佛一头怪兽，一口一口吞噬光明。
立刻敲门。
三长两短。
按照‘鬼眼’提供的情报，这个时候房门接下来会打开，然后伸出一个干枯的手。
果然，房门咔嚓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不过没等里面的手伸出来，林默已经是急不可耐的推门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情况特殊，外面有怪物，我得进来躲躲。”
进了屋子，林默一个劲的赔不是，然后赶紧把门给关上。
屋子里灯光柔和。
一个老婆婆伸着干枯的手，有些诧异的看着林默。
林默这个时候也在看着她。
感觉对方得有八十多岁了，很是苍老，但是这老婆婆的眼睛里却没有恶意。
这在噩梦世界里是极为少见的。
要知道哪怕是小雨，眼中都是有极为强烈的恶意。
梦魇，是由恐惧召唤到噩梦世界的，但它们诞生之初，只有绝望、痛苦和无边无际的恶意。
随后这老婆婆看了看林默手里造型怪异凶煞无比的骨镰刀，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这个时候，铃铛声在门外响起。
月姐来了。
林默知道，一旦月姐从外面进来，接下来就是决定生死的决战。
他和小雨只能全力以赴。
因为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惜林默知道自己是战五渣，帮不上小雨什么忙，到时候输的可能性要更大。
唯一的变数就是面前这个老婆婆。
就在这个时候，老婆婆冲着林默笑了笑，然后走到门口。
林默以为对方要锁门，但万万没想到，老婆婆把门打开了。
“我去！”
林默目瞪口呆。
门外，已经完全看不到别的东西，只有一片黑暗。
但是黑暗，似乎无法进入这间屋子。
下一刻，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伴随着铃铛声走进了这间屋子。
是月姐。
它在走进屋子的瞬间，似乎和黑暗剥离开来。
林默之前曾经在一瞬间看到过她的样子。
此刻看的更清楚了。
高挑的身形，堪比超模的身材，比小雨都要高出半头，一身华丽的黑色婚纱，黑纱遮面，但还是隐约能看到脸型和五官，黑色从婚纱，一直延伸到门外的黑暗当中，仿佛它们本身就是一体的。
月姐的脚踝上，果然系着一个铃铛。
走一步，响一声。
再看，会发现这个月姐，根本没有血肉之躯，只是一个人形玩偶。
在她的肩膀上，还有一道被斩开的口子。
是之前林默砍的那一刀。
老婆婆这个时候走过来，伸手摸林默的脸。
“想活命的话，就别乱动。”
林默想到了什么，任由对方在自己脸上摸了摸，下一刻，婆婆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轻轻一拉。
一团白色的气被拉出来。
随后她打开了旁边的巨大柜子。
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各种布偶娃娃。
老婆婆拿起一个，然后将手里白色的气按了进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布娃娃的脸，开始变的和林默一样，最后几乎是一模一样。
林默知道，这个应该就是替身娃娃。
接下来，老婆婆将这个替身娃娃交给了月姐，后者接过之后，抬头看了一眼林默，过了许久，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第八十五章 不是梦魇、也不是活人
老婆婆重新关上了门，回头看了林默一眼。
“她一般不会这么生气，你究竟干了什么？”
这个问题，林默心里早就有答案。
他估摸，是因为之前库房里的那一把火。
把这个事情一说，老婆婆先是一愣，盯着林默看了好半天后才道：“怪不得，别说她了，我现在都想掐死你。”
林默心念一动，脸上讪笑一声：“我那不是为了救人么，况且我也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老婆婆见多识广，也懒得和林默计较。
从始至终，老婆婆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恶意。
不过林默也不敢小看对方，别的不说，光是可以用一个布娃娃劝走月姐，老婆婆就不简单。
“那我去帮忙灭一下火？”林默有些不好意思，不管这老婆婆是什么人，对方刚才的确是帮了自己，不然那个月姐不会善罢甘休。
“不用了，她会有办法的，你也见识过她的能力。”老婆婆说了一句，林默想起月姐那恐怖的黑暗领域，在那个领域下，任何光明都不能存在。
包括火焰。
所以说，月姐的能力最适合干的行业居然是灭火。
老婆婆看了林默一眼：“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走？
林默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再等一会儿的，谁知道外面月姐走远了没。
万一出门对方还在外面，那场面就很尴尬了。
“我再待会儿行么？”林默说完，老婆婆走到前面坐在了一个摇椅上，然后指了指旁边另外一个椅子。
林默也坐过去。
谁也没说话，接下来屋子里除了摇椅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外，没有其他动静。
如果抛开内情看表情，这一幕很是祥和。
老婆婆很放松，林默是装作放松，两个人表面看上去很和谐。
“你和他们不一样。”
许久之后，老婆婆率先打破了沉默。
林默不明所以。
他们是谁？
什么不一样？
“其他人根本不敢进来，他们更不敢招惹小月，当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去救人。”老婆婆像是自言自语。
“对了，我姓余，你可以叫我余婆。”
“余婆！”林默乖巧的叫了一声。
刚才他可以肯定对方在用某种方法观察自己，反过来也是一样，林默也在观察这个余婆。
就目前来看，余婆不像是梦魇。
但更不可能是活人。
林默也算是有些经验，如果是活人，身上多少会有一些生气，余婆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这种情况林默也是头一次遇到。
接下来余婆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讲了个故事。
这个故事，间接的解答了林默心中的疑惑。
一个玩具厂的退休女人，她工作了一辈子，技艺精湛，性格和蔼，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她经历了工厂从小作坊到机械化的改制过程，她和其他人一样结婚，生了女儿。
生活平淡、幸福。
女儿后来也成了工厂的员工。
再后来工厂私有化，她就打算在工厂宿舍楼里安度晚年。
直到一天，女儿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传言，她女儿跟着男人跑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她最痛苦和折磨的日子，偏偏她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但在寻找女儿这件事上，她从没有放弃。
这样的日子过了二十年。
二十年里，老伴儿病故，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不想放弃寻找女儿，但她实在是找不动了。
虽然遗憾，但这就是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她还知道，她的大限之日也到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就在她准备一个人安静的离开人世的那个夜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晚上，我来到了这里。”余婆声音透着一丝她对这件事的不可思议。
林默听明白了。
余婆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她自己，而她说的那个晚上，应该就是三个月前，曙光玩具厂噩梦污染的事件。
没想到会这么巧。
在她寿终正寝的时候，发生了污染事件。
林默意识到什么了。
也就是说，现实世界的余婆已经死了。
但是噩梦世界里的她还存活着。
这种事情林默还是第一次遇到，在过去，他遇到的都是因为噩梦世界中的死亡，连带现实世界的死亡。
可反过来，这个等式居然不成立了。
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永生？
当然，在某种程度上，这更像是折磨，毕竟噩梦世界里的永生，绝对不是美好和安详。现实世界里，一个人可以安详的离开，但在噩梦世界里，这成了一种奢望。
可万事万物都有例外。
余婆就是。
她可以在这间屋子里安稳的生活，没有人敢来打扰她，更没有人敢对她如何。
原因是什么？
林默此刻心中一动，他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
“我遇到小月的时候，她就是那个样子，虽然外形完全不同，但我还是能一眼认出来，她就是我的女儿小月。”
小月。
月姐。
林默知道月姐这个名字是哪儿来的了。
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已经可以自然而然的理顺了。
余婆的女儿小月在二十年前应该就死了，而且是死于某些人的侵害，那些人或许有些能力，可以让一个人彻底消失，甚至现实世界里，除了余婆，很多人已经将那个可怜的女孩淡忘。
但是除了余婆之外，还有一些人不可能忘记小月。
那就是曾经杀害她的恶人。
小月成了潜藏在他们心中的恐惧，直到噩梦污染事件，恐惧打开了一扇门，小月以梦魇姿态降临了。
后面的结果林默不需要问，那些曾经作恶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他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而三个月的时间，小月也成了曙光玩具厂最为可怕的存在，成了其他梦魇口中的‘恐怖传说’。
“我和小月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你说，你烧了我们的家，她能不生气吗？”余婆说完，林默恍然大悟。
怪不得月姐不理刘浩他们，就专门盯着自己呢。
换句话说，倘若没有那一把火，可能月姐根本就不会跑出来。
“你是第三个来敲门的人，之前的两个人取走娃娃就安静的离开了，你倒是好，动静搞的这么大。”
余婆更像是在唠嗑。
也对，月姐现在的样子应该也说不出话来，余婆平日里也没人说话，所以逮着一个当然得好好唠唠。
“余婆，那个娃娃能再给我一个么？”林默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获取替身娃娃，没想到头一个娃娃已经被月姐带走了。
“没了，那种东西，一个人，只能做一个，再多做不出来的。”余婆摆摆手。
林默不是那么容易就轻言放弃的人。
他凑过去：“余婆，您看咱们都这么熟了，通融通融。”
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
余婆没吭声。
“要不，我给您捶捶腿。”林默上前捶腿揉肩，很是殷勤。
“娃娃只能做一个，这是为你好，这个没得商量。”余婆说完，语气一缓：“不过别的东西，倒是可以给你一些。”
回顾十年+上架感言
是的，从噩梦开始这本书会在明天中午十二点正式上架，也就是8月13日，本周五的中午12点。
有点突然。
过去一般上架感言都是发在正式上架之后，这一次茄子改在了上架之前。
虽然没做好准备，但该来的终究要来。
不能因为没雨衣和雨伞就不敢出门办事。
风雨还是要面对的，哪怕它很凶猛。
落汤鸡就落汤鸡，咱不怕！
目前《噩梦》21万字，收藏8900，月票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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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无
舵主三位
评价的话，用一般来形容，都属于乐观，事实上前面可以再加一个‘极为’。
这些很重要吗？
很重要。
但这些又不重要。
因为更重要的是订阅。
订阅！
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上架就意味着订阅，而订阅是一本书能否走下去的关键。熟悉茄子的书友知道，之前几本书就是因为订阅差，只能草草结束，是追订书友的遗憾，也是茄子的遗憾。
茄子的遗憾要更多一点。
这里面自己的问题要更多，这一点茄子不会回避。
码字多年，今天回顾了一下过去的文档，翻开之后，很多事情历历在目，记得第一本书《暗影街》时，书友的鼓励。也记得《恶魔篇章》时大家提的建议。
那时茄子意气风发，尝试玄幻，一本不行就再来一本，码字什么的，也从来没有发憷过，后来《绝世武圣》虽然看的人不多，但评价不错，也算是接近精品的成绩。
《末日新世界》和《末日技能树》之后，茄子又转战仙侠，有了《至尊仙朝》和《大仙官》，那个时候属剑走偏锋，也算是成绩不错。
之后家事繁多，时而心神不宁，也就不在状态，接连几本失利，都在情理之中。
茄子早知自己并没有什么天赋，一开始是靠着热爱和激情，后来成了贵在坚持，再后来，居然成了日常习惯，这才能一路走到现在。
算了算，从《暗影街》到《噩梦》，刚好十年。
写了2000多万字。
时间之快，有时自己都不敢想象，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才发现居然过了这么久。不少书友说是从小学和中学开始看的，现在大学都毕业了。还有的觉得这个作者名字好眼熟，翻开作品一看，才惊呼“原来是你！”
每每读到这些留言，茄子都十分开心。
一路相伴，互相成了成长记忆中的一部分，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情了。
之前茄子在章节后询问有多少追读的书友，也是心里没底，很忐忑，希望能有个预估。
目前来看，的确是不多。
忐忑变成了低落。
希望上架后，大家都可以订阅，支持茄子和《噩梦》。
没有留言的书友，也希望《噩梦》上架的时候，一定记得订阅。
有人说，你太关注订阅。
势利，俗！
可问题是，只要是写书的，谁不关注？
只要订阅的多，茄子就会坚持写下去，当然越多越好，多多益善，这样会写的更好。
完全是一种良性循环。
我有的时候也迷茫，这一条路能走多久，又能走多远，什么时候会走到尽头，又或者，还没有到达终点就因为各种原因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未来难测，什么可能性都会发生。
也是因为未来难测，才有无数憧憬和希望。
好在，低头看看，这一条路还在脚下，我还在走，这就足够了。
也希望在看这一章的大家，和茄子一样，无论工作还是学习，无论生活还是理想，依旧在坚持自己所坚持的，依旧在行走，哪怕路途艰辛，哪怕看依旧看不到终点。
但至少，我们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这一章感言，献给大家，也献给自己。
第八十六章 这一波血亏【求订阅】
听到余婆这句话，林默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有东西拿就行。
不然，这一次来曙光玩具厂就亏大发了。
“行，余婆您打算给我什么东西？”林默搓了搓手。
“你等一下。”
余婆慢慢起身，然后走到里面的屋子，打开抽屉找东西。
林默待在原地等着。
那里面可能是卧室，主人没同意，自己肯定不能跟进去，这一点礼仪林默还是懂得。
等了好一会儿，余婆才拿着一个盒子走出来。
林默一看那盒子。
嚯！
有年头。
是个老物件。
肯定是好东西。
在噩梦世界里，但凡是老物件，基本上都错不了。林默还记得之前在三桥分局那一次的红色盒子。
那个盒子就是一个老物件。
扶着余婆坐下，林默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
这纸是什么名堂？
林默心里闪过一丝不妙。
果然接下来余婆的话让林默目瞪口呆。
“这个纸上写着的是我的银行卡账号和密码，我已经死了，这些钱留着也用不了，你拿去用吧。”
将纸条塞到林默手里，余婆又道：“还有，阿婆想让你帮个忙，小月的尸体还在玩具厂里，我也是最近才听她说的。哎，这孩子命苦，我年纪大了，讲究多，就想请你帮她入土为安。”
这个事儿林默应了下来。
就当是做好事了。
银行账号和密码，林默本来不想要，但架不住余婆坚持。
林默一想，对方的确是用不上了，那就先收了，大不了做慈善捐了。
现在林默可不缺钱。
安全局是给发工资的。
而且工资标准是以前林默开工作室收入的好几倍，据说专家资格转正了会更多。
时间差不多了，林默起身告辞。
仔细一想，这一次来好像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而且没捞着好处就算了，还赔了两个气球，简直是血亏到家了。
好在小红裙还在，林默估计凭借自己和她的关系，再要几个气球应该问题不大。
临出门的时候，余婆叫住了林默。
“小伙子，你人不错，下次有时间了记得来找阿婆聊天，我到时候给你织一件毛衣，外面那么冷，穿单衣可不成。”
“行，谢谢阿婆。”
林默心情好了不少。
也不算完全没收获，有是有，但以后才能拿到。
希望到时候余婆不会真的就只是织了件毛衣那么简单。
外面的玩具厂已经回复了正常。
一个模样有些渗人的玩偶正好路过，看到林默从最里面的房间里走出来，先是一怔，随后吓的连滚带爬的逃了。
林默走下楼，车间里，那些玩偶依旧在工作着，不过这一次，它们故意不去看林默，有的偷偷瞄一眼，发现林默看过去，立刻低头装着工作。
“可能是阿婆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林默心中嘀咕一声。
他准备先把砖头捡回来。
到了外面，林默看到旁边库房半边已经被烧空了，不过这个时候火焰已经完全熄灭。
现场没有水，火焰是自己熄灭的。
肯定是月姐弄的。
进去翻找了半天，终于在最下面找到了自己心爱的砖头。
上面的火星黯淡了不少，应该也是受到月姐黑暗领域的影响，林默晃了晃，火星又冒了出来。
还能用。
这个时候，前面有一个人搀扶着另一个人走过来，是刘浩和罗伯特。
之前刘浩听从林默的安排，躲在了外面，眼看着整个玩具厂被一股黑暗笼罩吞没，等到黑暗散去，他才敢过来查看，刚好就遇到林默。
林默告诉他现在没事了。
还告诉他等自己醒了，就去找他，将他们都叫醒。
“太好了，我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刘浩松了口气，脸上紧张的表情稍有放松。
林默想了想：“另外，如果出现意外你没有醒，立刻去二层最后一个房间找余婆，就说是我的朋友。”
刘浩一愣，他有些不理解‘如果你没有醒’这句话的意思。
林默也没解释。
他只是说以防万一。
这个时候林默想到一件事，这次回去肯定要去找小红裙要气球，那不能空手去啊。
得带一点礼物。
小孩子喜欢什么礼物？
当然是各种毛绒玩具。
这地方是玩具厂，不拿一些东西回去，说不过去。
当下林默立刻冲进玩具厂内。
一个玩偶正要往出走，迎面看到林默，当下是转身，又往回走。
林默看了一眼这个玩偶，开口道：“给我站住。”
玩偶吓的一个哆嗦。
这是一个卡通驴模样的玩偶，模样有些滑稽，林默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的这个玩偶心里发毛。
“长的有点难看，而且体型太大，小红裙不知道喜欢不喜欢。”林默喃喃自语，然后伸手一抓，将对方搂到自己怀里。
“先带走，小孩子那么多，说不定就有喜欢这个调调的。”林默不由分说，拖着这个玩偶就往里走。
这头驴欲哭无泪，也不敢反抗。
刚绕到前面，林默看到地上一只兔子在鬼鬼祟祟的张望。
林默看到它的同时，这兔子也看到了林默。
怪叫一声，这兔子转身就跑。
“你跑个试试，信不信我让月姐扒了你的皮？”林默狞笑一声，他是扯虎皮拉大旗，这兔子不是最怕月姐么，那用月姐吓唬它，肯定没错儿。
果然，兔子不敢动了，林默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耳朵拎了起来。
说起来，这梦魇兔子的模样的确非常萌，小红裙一定会喜欢的。
兔子个头不大，林默直接把它塞进了背包里。
“那只小熊不错！”
“这只小猪也挺萌的。”
不一会儿，林默背包里已经塞的满满当当。
那只玩偶驴被林默搂着，看到林默看它，一个劲儿的哆嗦：“你那包太小，我塞不进去，放了我吧！”
林默笑了笑：“没事儿，搂着你也一样的。”
就在这个时候，林默听到了嗡嗡的声响，随后感觉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下一刻瞬间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腕表。
时间是下午五点钟。
刚好五个小时到了。
“可惜，那只河马没抓住。”
林默一脸可惜。
不过也可以了，他带的玩偶，足够给小红裙它们一人一个，那个大驴还能大家一起玩，相信小红裙它们看到自己带回去的礼物，一定会非常开心。
这个时候林默向外走去。
余婆说了月姐的藏尸地方，是在一个建筑的混凝土墙壁里，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找不到。
林默知道具体的地点，不过这件事会交给安全局的人去办，毕竟要凿开墙壁，得靠机器。
从玩具厂出来，林默一路往外走，按照刘浩说的，果然是看到了翻在桥下的警车。
只不过林默看到之后，根本没有下去。
没必要了。
因为车烧的只剩下一个铁架子了。
里面的人当然也不可能活下来。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