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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慈禧全文阅读

作者:因顾惜朝     重生之我是慈禧txt下载     重生之我是慈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二、英人来华(二)

    海瑞被称之为海笔架,这是有个故事的,他在担任教谕的时候,他的领导、延平府视学到南平视察工作,在南平县学官署接见学官。两名副手在海瑞带领下进入大厅,一见到视学,一左一右急趋上前,叩头拜见。海瑞夹在二人中间,站而不跪,只拱了拱手。视学先是惊讶,继而羞怒,冷笑一声,对两旁随从说:“哟,你们看这三个人,倒是个山字笔架!”于是海瑞“笔架山”的外号不胫而走,这个御史也说了自己不会跪拜的道理,别的人纷纷起哄,都是翰林御史,“学兄说的极是,都听学兄的,也让英国蛮夷见一见咱们天1朝的骨气!”

    “是极是极!”

    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终于出现了惇亲王左宗棠和郭嵩焘三人,大家的表情都看在了左宗棠脸上,不知道这位左倔驴会不会也要跪拜于英国皇太子?若是不跪,那就是要闹事端出来了,也就是说你之前在军机说的什么不用太顾及礼仪就是骗人的,首鼠两端反复无常是逃不了的。若是跪下来行礼,那么你对着洋人卑躬屈膝忘了中国根本,失了宰辅身份却又是落实了。

    现代人很难理解这些礼仪,但是在古人看来,礼仪是否得当,绝对是比杀头还要严重的问题,恭亲王果然还是老辣,只是让左宗棠出迎,就让他陷入了左右为难的泥潭动弹不得,大家的眼神纷纷看到了左宗棠的脸上,却惊讶的发现左宗棠还是一脸的从容淡定,骄傲自信。

    几个人在窃窃私语,“这时候儿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要是我还不如立刻称病,起码躲过了这一劫再说。”

    “左季高怎么会如此做?他一向以敢于任事从不推脱的风格著称的,西圣也是看中了他这点才会如此信任他啊。他若是这样躲了去怕是更会让人诟病呢。”

    左宗棠环视众人,见到众人脸色各异,不由得微微一笑,“筠仙。”他喊着郭嵩焘,“瞧见了没有,这些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他们岂能知道季高兄却有了破解之法了?”郭嵩焘也颇有敌意的看着这些御史翰林了,之前自己在欧洲当大使。整日里唧唧歪歪的就是这些人,后来,回国担任总理衙门管着各国外交事宜,这些人的嘴巴就从未听过,如今又幸灾乐祸。大约还准备等下闹出什么幺蛾子要丢脸丢到洋人那里去,都是未可知的事儿,郭嵩焘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多亏了西圣啊。”

    “多亏了西圣,”左宗棠哈哈一笑,“如此善解人意,又能掌控大局,如何能不敬啊?五爷,您瞧着,等会就您来宣读吧?毕竟您是正使。”

    惇亲王拿着一个鼻烟壶出来。擦了擦鼻子,打了个喷嚏,“我今日来,倒是被你们架住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这个小鬼也要遭殃咯。”

    “什么话,这不是要五爷来拿总嘛,”左宗棠的性子和惇亲王比较像,说话也直来直去的。“五爷那里是小鬼,明明是神仙呢,这大神仙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中国北洋水师的舰队作为先导慢慢的靠近了码头。分散开来,随即到了的就是英国人的印度舰队,左宗棠虽然和惇亲王在说笑,却也一直注意到了北洋水师和印度舰队的区别,他的神色微微一暗,转过头看着郭嵩焘。郭嵩焘的脸色也是黯然,他们知道,这两者单单从外貌上来看,就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好大的军舰啊。”惇亲王用手遮住阳光,仔细打量着遮天蔽日的巨舰,“我说左大人,是不是比咱们的北洋水师的军舰大啊?”

    “是啊,似乎也先进许多,我不懂水师这些东西,但想着军舰总是越大越好的,”左宗棠微微摇头,“咱们的水师原本还以为是够用了,如今看看,和英国人是完全不能比啊。”

    惇亲王啧啧称奇,“可惜了,老七没来,他是最喜欢军舰的。”

    原本还有些议论声的官员突然都哑了一般,鸦雀无声了,大家都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夹杂着激动嫉妒愤怒艳羡的各种表情望着英国人的舰队,那些冷酷的舰头,泛着灰色的船舷,冒着黑烟的巨大烟囱,和黑黢黢令人发寒的炮口,以及军舰上对着地上的人指指点点调笑不已的英国海军士兵,无一不给在场的官员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人群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再顽固的人都发现了,英国舰队的压倒性胜利。

    “咱们的北洋水师比南洋水师还要先进些,北洋水师已经是最好的水师了,”一个总理衙门的章京悄声说道,他的声音悄然说进了每个人的心底,“英国人大约还有两三支比印度舰队还要更好的!”

    “还要更好的!”还有什么比**裸的真实更能让人醒悟呢?有一个御史见到了今日之景,回去在自己的日记上只写了这么一句话:“今日方知不能夜郎自大,小觑天下英雄!”随即弃笔从戎,加入水师,十几年后为国征战之中果然大放异彩,被人称之为“今之伏波”,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英国大使阿伯特得意的瞧了瞧这些中国人的反应,脸上露出了矜持的笑容。为首的巨舰放下了长梯,码头上迎接的鼓乐响了起来,穿着红色呢绒制服带着长枪的英国士兵列步走了下来,围在了码头边,形成了警戒之势,为首的三位重臣,惇亲王在前,左宗棠在后左,郭嵩焘在后右,三个人一同走在了前面,阿伯特跟在了后面,上面慢慢的走下来了一个穿着红色制服,斜挂着宝蓝色勋带的留着红胡子脸上带着一丝冷漠微笑的中年男子,正是爱德华亲王。

    阿伯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不是说话了要行跪拜大礼吗?为什么这些中国人丝毫没有任何反应?难道商议好的事情,还要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变卦?阿伯特低声用中文和左宗棠喊了一句话,“左大人,贵国可是要跪迎的!”(未完待续。)

十二、英人来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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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嵩焘如沐春风,丝毫不在意阿伯特的话语,左宗棠得意转过身,“自然会,大使你何须皇帝不急太监急。”左宗棠瞥了阿伯特一眼,阿伯特涨红了脸,十分恼怒,他微微一笑,转过头见到爱德华亲王已经一脚踩到了码头的水泥地上,他就从袖子里头拿了一卷黄色的绫布出来递给了惇亲王。

    鼓乐停了下来,众人神色各异,冷冰冰的看着下船的英国人们,惇亲王接过了那卷明黄色的绫布,咳嗽一声,对着不明所以爱德华大声的说道,“有旨意,群臣跪听。”

    左宗棠交叉甩了甩马蹄袖,右手扶着右膝盖,左腿先跪下,随即左手按地,右腿也跪下,整个人伏了下来,郭嵩焘对着爱德华亲王笑道:“亲王阁下,这是我们大清国皇太后下的懿旨,您站着听就是了。”

    其余的大臣官员们不明所以,听到惇亲王说有旨意,连忙也甩着袖子跪了下来,整个码头也只有所有英国人,和执勤的中国官兵是站立的,惇亲王摊开了那卷黄绫,“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之兴盛,淹有外德,固有友邦之礼,外交之盛事也……英国皇太子陛下,爱德华亲王,亲临中国,蓬荜生辉,与有荣焉,特旨加恩封爱德华为大清国亲王爵位,封号‘和’,即日称和亲王,愿为中英两国,积世代友好,开万世和平,钦哉!”

    左宗棠微笑的听着惇亲王念完,大声的说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些御史翰林们,那些人脸上露出了慌乱的表情,却不得不山呼万岁,左宗棠哈哈一笑,叫你们这些人还想给老子难看,让老子下不来台?真是乳臭未干,只要西圣出手,什么难题都不是难题。

    英国人的要求是达到了。你要迎接的人行跪拜之礼,的确是行了,中国人的面子也达到了,我拜的是皇太后的圣旨。拜的是本朝的亲王爵位,并不是对着外国卑躬屈膝。

    “好一个左宗棠,居然怂恿西圣拿了这样的旨意出来,”刚才还准备看笑话的御史咬牙说道,“如此行事。谁都找不出纰漏来,谁都不会再拿此事给他难堪了。”

    唯一不满的大约就是阿伯特大使了,他在惇亲王宣读圣旨的时候不方便说道,等到群臣山呼万岁完毕,他才不悦的朝着惇亲王说道,“贵国这样是违背协议的。”

    惇亲王不说话,看了一眼左宗棠,左宗棠挥了挥袖子,不以为然的说道,“贵国要求我们跪迎。我们已经跪迎了,还加了一个山呼万岁,贵国女王若是亲临,也就是如此待遇了,请问大使您还要我们做什么,要我们提头来见吗?笑话!”他说完这句,就和惇亲王上前一起和爱德华亲王交接了,郭嵩焘对着还十分不满的阿伯特大使解释道:“大使先生,凡事不就是追求结果够了吗?贵国的要求我们可都已经履行了,您看。爱德华亲王不是很高兴吗?”

    阿伯特看着原本有些冷漠的爱德华亲王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任何一个西方人遇到这样的场景,应该都会惊讶并且激动的吧,阿伯特瞧见了爱德华身后的一个棕色头发男子朝着自己摇了摇头。于是也就放弃了争执,“我会向贵国总理衙门提出我们的意见的。”

    爱德华跨步走了过来,朝着郭嵩焘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郭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是的,亲王殿下。”郭嵩焘自如熟练的伸出了右手和爱德华紧紧握了手,“惇亲王和左大人代表我们太后陛下前来迎接亲王殿下,并对亲王殿下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表示十分的欢迎,作为我个人来说,十分怀念亲王殿下起居室里的下午茶。”

    “谢谢你还记得那些下午茶,我带了一些红茶过来,看来你必要的时候必须要一起喝一杯来度过某一个美好的下午的,不过中国是茶叶的大国,我如果拿自己的茶叶出来,可能就不怎么适合了吧?”爱德华笑道。

    郭嵩焘把话翻译了一番,左宗棠点点头,“中国是有很多的好茶叶,但是听说贵国的茶叶会放许多的香料和牛奶还有糖,中国的茶叶是不放这些的,亲王殿下可能会一时间不适应,也有可能觉得味道太苦,不合自己的胃口。”

    左宗棠的话里有其他的意思,爱德华笑了笑,“宰相阁下您的话很有哲理。”

    阿伯特给中国方面介绍爱德华的随行人员,他身边的那个棕色头发男子是外交部的次大臣巴扎利勋爵,再一个是枢密院的次大臣雅各布子爵,还有商贸部和农业部一些次要的官员大约是司长,参照中国政府的标准,这两个算是部堂侍郎级别的官员,应该要好生招待。这个阵容虽然之前早就知道了,但是一见面,就算是左宗棠也十分满意,这远远比昔日慈禧太后出巡只是带了一个庆海和侍卫大臣纳兰要好得多了。

    惇亲王对着洋人不甚感冒,脸上也只是淡淡的,爱德华早就知道今日迎接的是中国皇帝的叔父,算是德高望重的人物,见面问好之后就直接和左宗棠说话,郭嵩焘负责翻译,爱德华知道了左宗棠和郭嵩焘是儿女亲家的关系之后十分惊讶,并兴致勃勃的提起了郭嵩焘昔日在英国的往事,阿伯特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外交部次大臣巴扎利,巴扎利对着爱德华亲王一鞠躬,“殿下,我们应该抓紧出发去北京城。”

    左宗棠笑道,“不用着急,我们引进了贵国最先进的火车技术,我们出了港口,和亲王殿下就能见到火车了,我们大约花上半天的时间就能到中国的首都。”

    爱德华看了次大臣一眼,点头,“可以,请宰相大人带我们去车站,我还未曾亲眼看到过贵国的火车呢,听说贵国已经铺设了许多的铁轨?想要建成铁路网吗”(未完待续。)

十二、英人来华(四)

    听到了爱德华的发问,左宗棠回道:“是啊,朝廷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说实话,我们的技术还是十分落后的,有些桥梁和隧道的问题,没有解决,那在山区就无法进行修建铁路,贵国还不愿意给我们最好的铁路技术……缺乏贵国的帮助,我们的铁路网无法实施。”

    “对不起,中国的先生们,具体的事宜,请让我们安置之后再行洽谈,”巴扎利勋爵接过了话题,“爱德华亲王殿下旅途劳顿,需要抓紧时间休息。”

    左宗棠不悦的瞥了巴扎利一眼,爱德华点点头,温和的说道,“是的,我需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我迫不及待要见到茜茜殿下了。”总理衙门英国股主事谢雨农接过一行人,朝着码头外面走去,左宗棠对着惇亲王笑道:“王爷,您瞧出来了没有?”

    “什么呀?”惇亲王把手伸进了袖子里,“嗨,你还跟我买什么关子?你知道我是从来不管这些,有一说一就是!”

    “这个英国人的皇太子,说话不怎么好使啊?”左宗棠笑道,郭嵩焘在旁点头,“中英体制大不相同,英国人的政府权柄更大一些,女王原本也是极为勤政,只是丧夫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权柄都交给了首相,爱德华本来就是局外人。”

    “那不知道这次访华的行程,是谁了算,是爱德华还是那个外交部的次大臣?若是次大臣说了算,这位皇太子来做什么,打秋风的吗?”左宗棠来了些兴趣,“听口气,这位咱们的和亲王似乎和西圣很熟?”

    郭嵩焘咳嗽一声,不再言语,惇亲王又问:“我说老郭,英国皇太子的下午茶很好喝?”

    “难喝的紧,他们的喝法早就掩盖了茶的本味,喝的是糖和香料。我不过是客套而已,”郭嵩焘笑道,“我还真希望他不要邀请我去喝下午茶。”

    “咱们也走吧,王爷。还要抓紧时间一同进京吧,晚上是不是还要赐宴紫光阁?”左宗棠问郭嵩焘。

    “英国人提出了抗议,紫光阁是夸耀武力,接见藩属使节的地方,不能作为赐宴爱德华的场所。所以已经改到了万春园。”

    “嗨,”左宗棠不以为然得摇头,“英国人可真麻烦,不过军机处的也都是酒囊饭袋,礼仪上输了一头,还想在这些小地方赢点面子回来?英国的这个阿伯特大使差不多是半个中国通了,人家可是精着呢。”

    “我瞧着军机处那几个人就不顺眼,”惇亲王冷哼一声,“平日里大事情不敢干,小事儿尽弄这些暗地里做的下作手段。什么身份都不顾及了,”惇亲王也不知道哪里突然来了气,不悦的说道,“什么时候一概革了才算完!”

    这话满朝大约也只有惇亲王敢讲了,以前的醇亲王也敢讲,不过如今是低调的不成样子了,左宗棠哈哈一笑,“五爷说好了,若是我撸了军机的差事,没有了衣食着落。可是要上贵府打秋风去。”

    “你这个老左啊,”惇亲王指了指左宗棠,哈哈一笑,“来来来。还怕没吃的?你尽管过来,你若是下野了,第一个我就拿一万两银子出来办个工厂,让你当提调官,让你给我打工!如今这生意好做,人才难寻。我有了你这个中堂大人给我打工,必然是财源滚滚来啊”

    几个人说说笑笑上了马车,跟在了爱德华车驾的后面,一同去了大沽口的火车站,几个人绝对没想到,英国人带来的麻烦,接下去会源源不断的涌现,历史的蝴蝶翅膀挥动了,原本没有存在的英国爱德华访华,带来了不仅仅是两国交往,更是带来了不少人命运的变化。

    “呜呜呜~~”另外一处港口上,气势雄伟恢弘的邮船船队出现在了海平面之上,港口上迎接的人顿时一阵骚动,“中国的船只怎么会如此之大!”

    陈文定不屑的扫视了惊恐不已的官员,对着脸上露出惊容的阮文祥说道,“阮师,是否感觉天1朝的实力了?我在天津看到的水师船只,远远比此大上不知多少。”

    “天1朝若是真的有这样的实力,那么阻拦法国人,还是有可能的,”阮文祥点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邮船,神色有些复杂,“身处巨象之旁,不知道对于大南来讲,是祸是福啊。”

    “阮师,我听说圣上已经决定,不承认已经签约的条约?”陈文定问道。

    “是的,你听到的流言是真的,我从学妃娘娘那里知道了皇上的心意,他对学妃娘娘说,既然中国已经派了天使来我大南,想必中国会给我们撑腰的,他准备背弃盟约,对着法国人不再履行协议。”

    “这如何了得?”陈文定大为惊讶,“学生虽然极力反对和法人签约,但是已经用印换押,如何能失信于法人?要知道若是占婆南掌高棉等小国,我大南毁约毁了也就是了,法人焉有受得住这样出尔反尔的耻辱,这不是授人口实吗?可见不久之内,法国人必然会有所行动的!阮师你为何不劝谏圣上?”

    “劝谏?我是不成的,”阮文祥悠悠说道,“圣上已经登基超过了三十年,乾纲独断,早就是发号施令一人做主惯了,我不过是新的首辅,如何能劝得动圣上,圣上他自己心里有谱,根本不需要我们来劝说什么,学妃受宠也不过是表面上的玩意,不然不会如今储位都没有定,咱们这位圣上,”阮文祥对着自己的得意门生,说话也肆无忌惮了许多,“大约是没有亲生儿子,所以行事不会顾及到江山社稷,一味着随心所欲就是了,我们不用管,也不能管,我可不想当替罪羊一般的潘清简,能管的人,今日不就到了?”

    飘扬着黄色龙旗的邮船靠近了顺化城的码头,巨大的邮船遮住了迎接的阮朝大臣们,把太阳都遮住了,阮文祥等人就站在阴影里一动也不动,颚格顶着一顶赤红色的华盖,下了邮船,阮文祥等人一起跪下,山呼万岁,颚格环视四周,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不悦的喝道:“越南国王呢?为何没有亲自来接!”(未完待续。)

十三、意在笔外(一)

    对对龙旗之后,“进士”“翰林”“理藩院”等各色对牌标志着来人的履历和威严,鄂格穿着鸳鸯补子的朝服,头戴凉帽,身后挂着孔雀花翎,戴着蜜蜡的朝珠,慢步从舢板上走了下来,见到花花绿绿之中并没有越南国王的服制,原本十分得意的表情顿时浮上了一层阴霾,“越南国王何在?为何没有亲自来迎接!”

    天1朝的使节来越南次数不算少,本朝的嗣德帝即位以来,倒是也有不少天使降临,只是如同今日这样,一来就是摆脸色训斥的还真是头一回,众人伏在地上,都没有起来的意思,鄂格见到众人都没有起来,微微皱眉,“起来吧。↗頂點小說,”

    “外邦小臣恭请天1朝大皇帝圣安!”阮文祥再次俯下身子跪拜。

    “圣躬安!”鄂格回答道,“尔等日后恭请圣安,还需将慈禧母后皇太后放于皇帝之前,切记。”

    “是。”阮文祥站了起来,上前欲和鄂格攀谈,鄂格知道阮朝的服制,阮文祥在这些人里面也是文臣第一,差不多应该是首相的身份,但他是一副高狷的样子,不与人接近,翻着白眼嘿嘿冷笑,阮文祥碰了一个软钉子,不免有些着急,天使如此态度,想必对着大南必然是有一番严苛训责了!

    阮文祥看了一眼身后,对着鄂格赔笑道,“上国天使降临,敝国实在怠慢,所幸还有天使的一位故人可以来延请,实在是荣幸之至。”

    他挥挥手,陈文定从后面的班次里走了出来,再次双膝跪地,“恩师!”

    鄂格瞧见了陈文定,脸上的冷漠倨傲之色果然消退了一些。“你怎么会在此地?”

    “听闻恩师驾临越南,学生连忙就从升龙府赶到此地了。”陈文定一脸慕犊之色,倒是叫鄂格不忍继续苛责,“你倒是有心了,起来吧。”

    越南的臣子官员们陆续站了起来,鄂格也知道这儿地方不是说话的地方。“本使从京师而来,母后皇太后有圣谕,要晓谕越南国君臣上下,今日就要请越南国王出来,当面宣读。”

    “天使大人,今日我们王上怕是不能参见天使。”

    “怎么?”鄂格竖起了眉毛,怒气冲冲,“贵国的国王身体不适吗?还是,”他环视了一圈越南人的官员。所见到之处众人纷纷低头,犹如被割了的稻谷一般,“贵国的国王,觉得我大清来的使节,还不够他面见的?”

    “天使息怒!”阮文祥连忙低声解释道,“敝国国王接到理藩院之敕令,为郑重其事,昨日起已经开始斋戒。斋戒三日之后沐浴更衣迎接天使和圣旨,绝不会有任何怠慢天1朝之意!”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再等上几日,文定,”鄂格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他转过身子,看着陈文定。“顺化城之中,可有法国人?”

    陈文定呆了一呆,“顺化城之中有一些法国的商人,”他看到了鄂格脸上的表情,知道他想问的绝不会是什么法国的商人。“法国领事在西贡,不在顺化城。”

    “本官来到越南,所为之事有二,”鄂格说话的声音根本不算大声,几乎已经淹没在港口的风涛音之中,但是听在阮文祥等人的耳朵里几乎就如惊涛骇浪一般,“一来是问责于越南国,不尊上意,不听我大清号令,擅自与外国签订条约!二是诘问法国,等我见了贵国国王,”鄂格转过头看了一眼阮文祥,“即刻出发前往西贡,与法人官员辩论,不许让他在越南,天1朝之藩属国耀武扬威,干涉内事!”说毕拂袖而去,也不进顺化城,只是重新登上了邮船,预备着就在船上歇息了。

    阮文祥站直了身子,也不说话,默默的看着陈文定跟上了邮船,袖着手就站在码头上等着,其余的官员神色各异,有些人把自己的亲随派出去通风报信,阮文祥微微冷笑,也不阻拦,这些人能通知到那里去?无非是乾成殿和西贡罢了!过了一盏茶的时分,陈文定满头大汗的走了下来,朝着阮文祥摊手,其余的文武大臣都围了上来,神色各异的听着陈文定说话:“我这位座师,油盐不进,实在是打听不到什么话儿。”

    “天1朝,”阮文祥慢悠悠的说道,“到底要做什么?”

    “哎呀,宰相大人,天使不就已经说过了吗?来找咱们的错处来啦!”户部尚书摇头晃脑,“我就说,不能和法国人签条约,这事情,天1朝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如今倒是好了,法国人的军舰还没开进顺化湾,倒是天1朝的雷霆之怒先到了!”这是事后诸葛亮。

    兵部尚书大声反驳:“什么天1朝!今日给他一个面子称之为天使,不给他面子,咱们拱拱手,转身走就是了,咱们再怎么说也是大南国的重臣,他不过是个四品的官儿!居然就在我们面前倨傲如此?要知道我们大南,已经不是中国的藩属了!自然要对等相待,”他之前就一直不忿,鄂格如此行事,更是让他怒火万丈,“他来到我国,还要向我行礼哩!再说了一个读书人,有什么用!?我呸,法国人的火枪过来,一排扫射能死十几个!就靠着他的嘴巴还想去说服法国人?做梦去吧,法国人的实力在大南,绝对是第一的!只有法国人的经济社会文化制度才能挽救我们大南,我们接受了法国人的指导,这样才能有机会彻底摆脱腐朽的清国控制,我们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法国人只不过想要钱和传教,而中国人想要我们没有了自己的文化,哼哼,法国人可以帮助我们,帮助我们的首辅和升龙府总督不再用中国话和外人交谈,真真是丢了大脸!”

    这是亲法派,听到了兵部尚书的话,众人脸色各异,有的人不以为然,有的义愤填膺,有的脸露沉思,有的却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未完待续。)

十三、意在笔外(二)

    陈文定脸涨得通红,大声反驳:“大南先祖就从天1朝而来,怎么,尚书,你要数典忘祖吗!”

    “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兵部尚书拂袖而去,末了留下这个一句话,“你是大南的臣子,别忘了是岁培养出来的,是我们大南!屁股下的位置要看清楚!”

    阮文祥摇摇头,他也不劝架,群臣慢慢的散了出去,陈文定微微凝神,收拢杂乱的情绪,“兵部尚书主持一国防务,如此向着法人,如何是好?”

    “放心,今日天使的话只要传到我们那位多疑的圣上耳朵,他这个尚书的位置就做不了了,起码咱们皇上要想着怎么平复天1朝的怒火,和天使的怒气呢,他已经是红河上的浮萍,只要洪水一泛滥,立马就无影无踪了,这不是咱们该关心的,”阮文祥转过身,去准备和嗣德帝汇报今日的接待见闻,“咱们应该关心的是,为什么天1朝会派了这么一位天使来?”

    藩属国只有朝和贡两件事,而中国和藩属国的官方联系,也只有存在两种,宣慰使和册封使,绝对不会多管闲事,换句话来说,中国对于藩属的管理,几乎就是没有,你爱来朝贡我就收,不来朝贡我也不管你死活。

    可像现在有了变化了,今日居然派出了问责使来问责于大南,“问责到底也是有由头的,只是文定你这位座师,学问应该是一等一的,毕竟是翰林院学士,但是未免有些不通世事了吧?法国人焉能是就用言语说服的?”

    阮文祥原本听到中国明面上派来使节问责,暗地里又送了军火武器给升龙府,似乎对着越南十分支持的模样,可今日一瞧这天使的样子,不像是来解决事情人啊。

    “难道是天1朝还要看看我们越南的诚意?”陈文定也有些混乱,“看看我们大南是不是还要奉天1朝为主?”

    “这极有可能,天1使如何。到底还是不清楚,但是那些火枪火炮是实在的,”阮文祥见了见左右没有旁人,压低了声音吩咐陈文定。“你那个同学还在?要不问下他的意思?”

    “是问清楚天1朝的用意吗?”陈文定说道。

    “是,我怕中国亦如我们大南,”阮文祥面带忧色,“支援我们大南,还是无所谓放弃亦可。存在着两边的声音,风起于青萍之末,中国的意思虽然他们看来只是小事,可到了我们大南,就是狂风骤雨,我们不得不问个清楚。你快回升龙府,先别回来。”

    “这?”陈文定不意阮文祥会支开自己,“天使怕是不好交接。”

    “咱们的圣上这会居然躲着,摆明了是理亏心虚,到时候天使肯定要大发雷霆的。你不在好些,让天使痛痛快快的发作出来,免得谁都以为天1朝人性子温和,什么礼仪都不顾及,兵部尚书那厮的话咱们也要注意,这些人,嘿嘿要窝里斗,老夫成全了他,”阮文祥的眼睛眯了起来,“先借这天1朝的东风。办了兵部尚书再说,等到日后没人劝得住天使的时候,你再出来安抚之,这样谁都会感激你的。包括咱们的圣上。”

    “这怎么可能?”嗣德帝瘫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中国天使的确是这么说的?”

    “是的,圣上,”阮文祥不动声色的说道,“天使要问责我大南。并且对圣上没有迎接一事十分恼火,至今都一直在船上,不肯下地,可见其怒气。”

    “陈文定不是天使的学生吗?”嗣德帝想起了之前这个自己十分不喜欢的亲华派升龙府总督,为了防止他在自己面前碍眼,所以派了这个北圻的总督给陈文定,如今却又想起来陈文定了,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请他前去劝说就是了。”

    “升龙府码头有法国人捣乱,和本地人起了冲突,陈文定已经回去安抚了,”阮文祥睁着眼说瞎话,“且微臣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陈文定,今日迎接天使,兵部尚书对着陈文定呵斥其为大南臣民却是中国之心,初衷堪虑……天使也是听到了,所以他今日是十分生气,故此没有下船。”

    “他居然如此放肆!”嗣德帝一下子就恼怒起来,用力拍了拍桌子,“朕虽然是躲着天使,只不过是想着要如何打圆场而已,他倒是好,不好生迎接好天使,反而得罪了天使,实在是该死!首辅,你传朕的旨意,立刻免了他的尚书!”

    嗣德帝也是趁机发作,趁着中国人在的威严,撤掉了这个十分和法国人靠近的兵部尚书,阮文祥点点头称是,“既然是中国的使节在此,臣以为,圣上虽然是对外宣称是斋戒,可毕竟还是要有所表示的。”

    “天使不愿下船,朕又能如何?”嗣德帝有些闷闷不乐,“朕这几日还不能去见。”

    “臣说的不是这个,是和法国人的条约。”阮文祥幽幽说道,“天使在此,不管中国人是如何想的,咱们都可以借势!”

    “借势?”

    “是的,我们可以和法国人毁约,对于以前签订的协议不予承认,”阮文祥见到嗣德帝身子害怕的抖动了一下,“告诉法国人,我们还是天1朝的藩属国,任何事务都绝不会就自己承认条约生效,法国人一定会震慑于中国的威力,这样我们就有可能真的废除这些不平等的条约!”

    “可是,首辅,”嗣德帝犹豫的说道,“你也说是中国人的态度不明。”

    “不明是给我们大南机会,中国人肯帮我们,当然是最好的,若是不帮我们,到时候我们可以把责任都推给中国人,说是中国人逼迫我们的,甚至到时候我们可以把撤兵部尚书的行为也说是中国人的责任,到时候我们大不了被法国人痛骂几顿而已,无伤大雅,如今就是要他们两国斗起来。”阮文祥说道,“两虎相争,我们大南才会有机会存活啊。”(未完待续。)

十三、意在笔外(三)

    圆明园,勤政殿。

    慈禧太后今日效率特别的高,不到一个时辰就都看完了所有的折子,她坐在书桌之后,仔细的看完了最后一本折子,想了想吩咐道:“曾国荃总督两广,第一要务,自然要安民护境,民政有巡抚藩台,刑法有臬台,学政有学台,各司其职,总督不宜插手过细政事,两广之地,广东多洋人,广西多苗壮族,更是靠近滇茴乱地区,均不能掉以轻心,铁腕治理之外,更需柔和手段安抚民心,稳定天南,第二,还需以军备军容军貌为先,后年丰台大营练兵,各地督抚均需派出精锐比武,曾督乃是平定洪杨之乱功臣,练兵必然老到,旧年钦州、廉州、太平三府贼人甚多,可以用战代练,训练地方精锐,再入京夺取天下第一军之称号,才不负众望矣!”慈禧太后想了想,“就这样罢了,别的话,就不多说了,这些话,你整理一下,明发到各地总督去,让大家伙都知道,总督不是什么事情都管的,主要还要是管着军务!”

    一只纤纤玉手提着朱笔在曾国荃的折子上把慈禧太后的朱批都一一写好,这才放下了笔,对着慈禧太后笑道:“皇额娘明发天下的旨意,还是叫军机章京来写吧,儿臣可不成。”

    说话的人大约是三十多岁年纪少妇模样的女子,穿着一袭墨绿色的旗装,梳着两把刀,发髻上都是点翠镶碧玺的发饰,面容淡定从容,不卑不亢,嘴角有微微的笑意,正是荣寿公主。

    荣安公主离世之后,慈禧太后名义上的女儿,也就剩下这荣寿公主一位了,所以也如同军机一般,****进宫侍奉慈禧太后,并帮助照料宫闱。慈禧太后也毫不客气,这几日懒得写字,于是把荣寿公主拖了来拉壮丁,叫她代为朱批。

    “那就叫军机章京来就是了。”慈禧太后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明日也无妨,先把曾国荃的折子发回去吧。”她对着内奏事处的太监们吩咐,太监们把折子都报了出去。慈禧太后问荣寿:“你这会子还要去那里?还是就在此处?”

    荣寿公主笑道,“儿臣想去瞧一瞧皇贵妃和大公主,有些日子没见了,倒是有些想大公主。”

    慈禧太后点点头,“那你去就是,我还有事儿,英国的爱德华来了,这会子已经进园子了吧,我要去见他,这里就不留你了。”

    荣寿站了起来。双手交叉,蹲膝福了福,退了几步,转身走了出去,慈禧太后吩咐李莲英,“爱德华到那里了?”

    “已经由贝勒奕劻带着进园子了,这会在正大光明殿候着呢,郭大人也一起陪着。”

    慈禧太后问李莲英,“小李子,你说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李莲英笑眯眯的说道。“主子自然是最漂亮的。”

    “哈哈,油嘴滑舌,就不指望从你的嘴里说出什么真话来,”慈禧太后摇摇头。哈哈一笑,“走,咱们去见这位和亲王。”

    正大光明殿的北边,就是前湖,隔着前湖的就是九州清晏,爱德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四周。他对着湖畔的用几百块太湖石叠成的寿山分外着迷,特别是听说了奕劻的解释,这些太湖石都是天然形成的时候,连连点头。

    “爱迪。”一个悦耳的女声在爱德华的身后响起,爱德华转过身一看,只见到穿着天青色的慈禧太后站在几棵青松下,含笑望着自己。

    爱德华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朝着慈禧太后走去,边上的奕劻等人又要行礼,太后一伸手,制止住了他们的行礼,也漫步走向了爱德华。

    爱德华朝着慈禧太后伸出了臂膀,似乎想着要给慈禧太后一个拥抱,慈禧太后大惊失色,“no、no、nonono!”她连连摆手表示拒绝,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爱迪,这不是在英国,我要遵守中国的礼节,请你见谅。”

    爱德华僵住了身子,伸出了手,慈禧太后视而不见,越过了爱德华亲王,威严的对着不知所措的奕劻和视而不见的郭嵩焘说道,“你们下去和英国的大臣们协商事务吧,爱德华亲王我会亲自招待。”

    “是。”

    不识趣的闲杂人等都已经退下了了,只有李莲英带着几个宫人远远的缀着,慈禧太后和爱德华并肩慢慢走向花木深处,这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一个穿着旗袍的东方女人,和一个红头发的西式服装的男子,一起在圆明园里面散步,“爱迪,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我知道你又有了一位小公主。”

    “是的,我给你带来了她的照片,”爱德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白的照片递给了慈禧太后,慈禧太后看着照片上那个裂开嘴微笑的女孩子,“恩,很可爱啊,是你的小天使。”

    “是的,是我的天使,子女是上帝赐给父母亲最好的礼物,不是吗?”爱德华自豪的说道,他看到了慈禧太后变得暗淡的神色,“茜茜,我知道你这些年的遭遇,很痛苦对吗?虽然我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但是我觉得,可能你还是不快乐。”

    他们边走边说,到了坦坦荡荡,这里是慈禧太后第一次见到恭亲王的地方,坦坦荡荡有着许多的金鱼,个大色艳,在碧绿色的水草之中,来回游荡,慈禧太后抓了一把鱼食,丢进了鱼池里,金鱼们争先恐后的蜂拥抢食,在水面上吐出了许多的泡泡,“我当然是不快乐的,你也知道我这里发生了许多变故,我很多亲近的人都离开了我,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对于生和死一直都是看不开的,但是时间是解决一切问题的良药,不是吗?”慈禧太后淡然笑道,岁月的冲刷和磨难似乎没有在她的眼神之中留下痕迹,她的眼神,在爱德华看来,还是如此的明亮有力,似乎会照进人的心中。

    爱德华摇摇头,“茜茜,你承担的东西太多了,我很佩服你这一点,我认为,我比不上你。”(未完待续。)

十三、意在笔外(四)

    春风徐徐,爱德华表达了自己的钦佩之情,慈禧太后摇摇头,“我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刚好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做一些别人不能做的事情而已,没什么特别伟大的地方,其实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我需要做的事情还远远不够,很多人对我抱着很大的希望,但是他们可能觉得我做的不够多,他们对我有些失望了……我还一直在学习。”

    “是的,我也在学习之中,”爱德华点点头,“我和你一样,我们都一直在学习,包括这次访问中国之旅,我也抱着学习的态度来进行这次外交访问的,这是我的母亲,英国女王陛下交给我的第一个到达外国访问的任务,我需要把它做好,这样我才能赢得民众的支持。”爱德华原本柔和的面部表情变得刚毅坚定了起来,“这就需要贵国的支持了,我相信茜茜你也会支持我的。”

    爱德华说话突然变得正式了起来,慈禧太后不免微微一愣,笑道,“你需要我什么支持?我对英国的态度就犹如对爱迪一样,都是恭敬而且有礼貌的。”

    原本十分和谐自然的人际关系,只要掺杂进了别的诉求,就会变得不够纯粹,惠风和畅的圆明园,这时候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爱德华转过身子正视慈禧太后,慈禧太后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了起来,“我需要中国的一个态度。”

    。。

    “态度?”曾继泽看了一眼主位之上的郭嵩焘,不免复述了一个这个词,“请问大臣您说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外交部次大臣巴扎利勋爵坐在了郭嵩焘对面的位置,枢密院次大臣雅各布和驻中国大使阿伯特坐在了两边,这边坐着是郭嵩焘奕劻和曾继泽,这算是比较高等级的会晤了,当然,阿伯特对于没有任何一个军机大臣出席是十分不满的,但是有郭嵩焘在,他也不好过度抗议。毕竟现在主持谈判的是巴扎利勋爵了,巴扎利听到了曾继泽的反问,点点头,“是的。我们需要一个态度,一个中国是否愿意在英国人主导下的国际秩序上发挥自己的作用的态度?”

    “当然!”郭嵩焘又快又肯定的接话了,“我们一直认为英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我们中国对于英国一直保持着学习和敬畏的态度,大臣你说的。我们当然是愿意的。”

    中国当然愿意英国人主导整个世界,这不是卑躬屈膝,而是战略的现实,世界警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中国一百年不出头,绝不会当什么世界霸主,当然也不会存着和英国人争夺世界支配权的愚蠢心思,不管国内那些腐儒以为胜了几次俄罗斯人就可以天下无敌,重返天1朝荣光,真正开眼看世界的人清楚的明白。现在的英国是多么的强盛和不可一世,中国最需要的,就是学习,再学习。

    “那我们就需要中国的态度,这也是我们枢密院次大臣这次一起陪同我们爱德华亲王来中国的目的。”

    郭嵩焘若有所思的看着英国枢密院次大臣雅各布子爵,他身子前倾,扫视对面的中国人,“我们大英帝国,需要中国立刻退出在缅甸和恒河一带。”

    。。。

    “态度?”慈禧太后双手交叉抱在了胸前,右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让我猜猜,你居然说英国需要中国一个态度,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英国之前突然咄咄逼人。要我们跪拜,要英国的舰队护送你的船只,这一系列的行动都是为了证明我们中国的态度吗?哦,对了,当然要加上苏伊士运河的事情,都可以认为是为了试探我们中国吗?”

    “是的。”爱德华点点头,毫不否认,“我们必须要准确把握住中国方面的态度,特别是茜茜你的态度,这个态度至关重要,因为我们必须要确认,确认中国会在英国的主导之下开展自己的外交活动,先保证大英帝国的利益之后再谋求中国自己的利益。”

    “你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英国政府和您的母亲,是确认中国会不会臣服于大英帝国吧?”慈禧太后说道。

    “可以这么说,”爱德华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我们需要一个服从者,不是一个捣蛋者,不需要一个阻碍我们发展和影响我们国家利益的国家,所以我们必须要确认这一点,确认中国是不是愿意承担自己的责任,是不是愿意跟随英国。”

    “我们当然是愿意跟随中国的,”慈禧太后笑道,“这一点何须要你们来试探呢?大可不必,所以你们测试的结果如何?对于中国人的反应满意吗?”慈禧太后的双手紧紧的蜷缩着,脸上却还是带着恬然的笑容,“贵国外交部要求的事情我们只是有一点点的改变而已,都是按照贵国的安排来做的。”

    “我相信贵国应该是满意的,是不是,爱迪?”慈禧太后手心一阵痛,这些英国人实在是太嚣张了,居然把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关系当做一种可以试探的东西来进行,这绝对是一种莫大的侮辱,但是她隐隐可以猜到为什么英国人会如此的咄咄逼人和不屑一顾,这后面,他们图谋绝对是非同一般。

    “我们可以认为中国的态度是温和有礼的,所以我要提出了我们的要求,茜茜,”爱德华对着慈禧太后正色说道,“中国需要最先进的火车装备,我们可以提供,军舰的设备和建造技术我们也可以逐步放开,苏伊士运河的股份只要中国还需要继续持有,我们也会承认,只需要中国承诺一件事情,以上的这些要求我们都会达到。您这么聪明的女士,一定知道我们英国想要中国承诺的事务是什么。”

    “孟加拉,”慈禧太后说了一个词,双手伸直,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下来,知道了目的总比忐忑的接受开价过程来的痛快,起码知道了对方的要求,“是孟加拉,对不对?”(未完待续。)

十四、功在诗先(一)

    “缅甸可是中国的属国,”郭嵩焘一口回绝,“我们天然保持对缅甸的管辖,贵国提出这样的要求,和法国人在越南的行为是一样的,违背了国际惯例。”

    “那么恒河流域的中国人呢?他们建立了一个叫做孟加拉的国家,”巴扎利大臣尖锐的眼神透过金丝眼镜严厉的看着郭嵩焘:“这个地方也是中国的属国吗?”

    “绝对不是,中国一向尊重贵国在印度的统治,并且相信贵国在印度的统治能够帮助印度本地人更加的开明,这是中国的国策,怎么可能对着印度指手画脚,或者是接受那里的人成立的什么国家为藩属国呢。”

    “可他们毕竟是中国人!这点毫无疑问,”巴扎利说道,“那些盘踞在恒河下游的中国人,不仅成立了国家,而且拥有了正规的官职和军队,当然,这些人对于我们在印度的统治是造不成任何威胁的,但是,我们必须要维护我们的尊严,所以我们必须要求中国给我们一个答复,是否维护着恒河下游的中国人。”

    “我们绝对不存在维护在印度发生的任何危及英国统治地位的任何人和任何行为,”曾继泽说话道,“这一点我在英国的时候,就再三向首相大人和外交大臣陈述过我们中国的态度了,中国绝对不存在挑战或者是对抗英国的想法和实力。”

    “所以中国是不会袒护那些中国人了?”巴扎利抚了抚金丝眼镜。

    “请大臣您注意自己的言辞,”奕劻有些不悦英国人咄咄逼人的态度,“你说的那些中国人,是我们大清的叛逆,他们的暴动和叛乱直接导致了我们无数臣民的死亡和国土的沦陷,更是让我们的文宗皇帝含恨离世,现在文宗皇帝的遗孀还在治国理政,你们的意思,我们和这种不共戴天的仇人联合在一起了?”

    奕劻泛着怪眼,不可一世的八旗纨绔态度拿出来。英国人的气势顿时减了一些,语气也变得缓和了,“当然,我们没有这种意思。在任何国家的反抗政府的叛乱都是不能容忍的。”阿伯特大使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对面,“但是根据贵国在云南国边境出口的物资清单来看,贵国一年之内出口给缅甸的物资,实在是很吓人啊。缅甸国全部人都消费这些物资,都用不完,关于这点又是如何解释呢?”

    不用说,当然是赫德,奕劻恼怒的想道,除了这个海关总署的赫德,英国人怎么可能拿到中国一年在云南出关的数据,这个赫德,就算是他如何为中国兢兢业业,但是要他选择。他一定会选择自己的祖国。

    “我相信贵国拿出来的这份数据一定是准确可靠的,但是这里面的数据也一定是十分详实的,那贵国也一定能看到,里面的通关货物,没有任何一根木材,或者是任何一块布是中国的政府,或者是官办的企业卖出去的,当年我们的太后陛下出访贵国时候,就承诺任何官方层面会对缅甸实行禁止购买或者出卖货物,她一回国之后。我们就坚持了这个观点,”郭嵩焘根本就是有备而来,他侃侃而谈,“关于这一点。海关的档案都是可以查的很清楚的。”

    “我们还承担了理藩院那边受到的压力,为了防止我们中国有可能被怀疑和他们进行交易,任何官方的交易都被取消了,缅甸国王对于我们的举动十分的不满,但是我们为了英国人的协议,愿意让缅甸国做出牺牲。关于这些,都是可以查的,请问贵国还要如何?不仅仅他们是你们的乱臣贼子,更是我们的叛贼,中国是不会和敌人妥协的。”奕劻不悦的说道。

    任何人都知道表面的数据是查不出什么问题的,但是中国人这么表态,谁也不能指摘什么,巴扎利点头表示同意奕劻的话,“我当然承认中国对于恒河流域武装势力的封锁,我们也不表示感谢,实际上,他们的势力也在我们的打击下进一步的缩小了,现在已经不成气候。”

    郭嵩焘适时的拿起来了面上的茶盏,假装在喝茶,掩去了嘴角那不屑的笑意,不成气候?

    同治十三年,石达开三人正式在靠近缅甸的一个山坡城市上建立孟加拉国,印度语之中孟加拉意为“大河边日出之国”,都城号称为小天京,等到消息传到英国的印度总督耳朵里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石达开把印度莫卧儿王朝末代皇帝的遗孀捧的高高的,称之为孟加拉国母,并藉此挥动大旗,将恒河三角洲和喜马拉雅山南麓一带丘陵收入囊中,而这时候英国人还在镇压此起彼伏的印度民族大起义,并企图围剿印度高原上实力雄厚并且领土辽阔的土邦王公,对着孟加拉国只能是稍微放一放,这样顾此失彼,一下子就给了孟加拉一个可乘之机,中国的制度文化和技术被英国人瞧不上眼,可在印度一带,还是十分先进的,石达开等人有谋略又有手段,现在又有印度皇后在手,又有大义,还有钱和物资,一下子就站稳了脚跟,恒河三角洲一带人口密集,便于招兵买马,土地肥沃,水稻一年三熟,就是富饶之地。印度人看人本来就以白肤色为尊,中国人的肤色天生就是统治力,石达开又擅于用宗教蛊惑人心,不过是三五年的功夫,就已经在恒河一带拉起了号称十万的大军。

    光绪三年,石达开率领精兵偷袭攻打加尔各答港口,意图摧毁这个英国人在印度最大的港口,原本即将要成功,印度舰队的军舰加入了进来,朝着港口上无差别的进行炮轰,孟加拉国的士兵伤亡惨重,不得不战略性撤退,但是经此一役,加尔各答的商贾和货船犹如惊弓之鸟,顿时少了好些,加尔各答港口顿时萧条了不少,英国的印度总督,不用说,当然是火冒三丈了。(未完待续。)

十四、功在诗先(二)

    孟加拉隔着恒河对着加尔各答虎视眈眈,航运和港口是印度这里很大的一笔收入,印度总督忍无可忍,只能是暂停对于印度西南部高原上的土邦征伐,转过头来对着石达开等人围剿,陈玉成在太平天国号称武神,对付全副武装的英国本土士兵大约是不行的,但是对着包着头巾留着大胡子的印度仆从军队,可如同滚瓜切菜一般的横扫,几个月之间接连取得达卡、那不勒、语屯三次大捷,杀的殖民部队屁滚尿流,印度人虽然不畏死不怕苦,但是面临刀斧加身的时候不免也十分畏缩,一时之间都视为前往恒河作战为危途,经过几次战争,石达开的孟加拉国将西北角牢牢控制在了手心,隔着恒河和英国人划江而治,西北角又把触手伸到了廓尔喀和不丹,石达开十分豁达,把从英国人手里夺来,英国人从不丹夺来的2000多平方里尽数归还不丹,陈玉成又应廓尔喀国王之邀,进入廓尔喀,将亲英世袭首相位置的拉纳家族推翻,还政于之前无权的国王,这样以来,西北三国几日之间尽数脱离了英国直接或者间接的控制,三国国土上也紧紧连在了一起,廓尔喀国王更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陈玉成,以表示感激之意,三国之地占地虽然不大,可气势了得,西北土邦也是见着心里火热,蠢蠢欲动起来,再怎么说,若是能和他们一样摆脱了英国人的压榨,岂不是美事一件?

    有了例子,别人自然就会仿效,石达开就如同鲶鱼一般,惊扰了印度这里的鱼塘,英人暴政。●⌒頂點小說,本来敢怒不敢言者甚多,有人跳出来反抗,附和者只会越来越多。英国总督好几次围剿石达开等人,他们根本就不坚守一地,只是玩游击战,战事若有不谐。即刻躲入缅甸的深山老林之中,或者是北上躲到廓尔喀等国境内隐藏,英国人一旦撤退又钻出来捣乱,印度局势一日比一日紧张,三国连成的地方已经是占据了印度东北角,大有不可抹灭之势了。

    单单就是这些也无不可,就如西南土邦一样,置之不理就可以了,石达开自从攻打加尔各答失败之后。攻守方向趋于保守,也不会过多攻打印度的重镇,但是孟加拉国的存在,不仅是侵害了英国人的统治,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英国在印度的经济利益。

    “印度的东南和东北部,是出产茶叶和棉花的地方,”巴扎利次大臣说道,“这也是我们出口的总要收入。我们不能允许这些中国人在附近生事,进而影响我们的经济。”

    英国人现在占据了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印度的红茶和棉花,加拿大的木材,南非的钻石和黄金,澳大利亚的铁矿,源源不断的送到了英伦三岛,然后再加工成昂贵的工业制品倾销到各个殖民地。这是一个循环,印度的茶叶和棉花产量因为战争锐减,但是国内的需求还是存在,所以商人们不得不找另外的原材料供应国,茶叶。当然是中国,棉花,也是在中国,新疆已经种满了棉花,源源不断的从喀什出口,送到印度去。

    此消彼长,印度更是少了这两块的收入了,现在的印度已经是属于女王陛下的私人财产,自己少了收入,还被中国人多赚了许多钱,整个完善的社会经济体系,这里缺了一环,那里就有别的意外发生,进而会引发许多不能估计到的变故,这才决定一定要解决好孟加拉国的事情,不惜任何代价。

    任何国际问题,都可以归结到经济纠纷上,郭嵩焘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但是也清楚此消彼长的道理,他笑眯眯的继续说道,“贵国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或者是什么要求?请告诉我们。”

    “我们需要你们全部对缅甸进行禁运任何物资,包括官方和民间的。”

    “官方的我们可以承诺,除去供给给缅甸国王的物资之外别的绝不进行运送,但是民间和私人的我们无法承诺,因为缅甸是我们的属国,任何进行的民间商业行为,我们都是无权阻拦的。”郭嵩焘说道。

    “那么,”巴扎利勋爵摊手,“我也只好请枢密院雅各布子爵阁下来接下去谈判了。”

    “我们英国要通过舰队派遣一支军队进入到缅甸,隔断缅甸和孟加拉之间的联系,确保我们在剿灭恒河流域的中国人时候,不会有其他的势力进行拦住。”雅各布留着短须,目光炯炯,神色刚毅,挺直的腰板一看就是军人出身,他沉声说了这么一句,“请中国方面配合。”

    “这是不可能的,”郭嵩焘耐心的解释,“我们作为宗主国都没有派遣军队进驻缅甸,中国方面认为,贵国不适宜进入缅甸。”

    “这只是为了平叛,只要恒河三角洲局势稳定了下来,我们绝不会继续留在缅甸。”

    。。。。

    “不会留在缅甸?”慈禧太后微微一愣,“贵国行事可从来没有这么清楚明白啊。”英国殖民者从来都是来了就霸占着不走的,参见北美洲的历史。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会承认缅甸归属中国,英国人不会染指中南半岛,这是绝大的进展和绝大的让步,慈禧太后有大概那么一瞬间被英国人的诚意所感动了,“那么,爱迪,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次来中国,最首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稳定印度的统治吗?”

    “是的,这也是我的母亲交给我的任务,在南部非洲,我们遇到了一些困难,还有在欧洲大陆上也是有些问题,国内有些人说可以发动战争来进行处理,但是我们还是不愿意动武的,英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所以我们需要找一个愿意和英国在各个方面开展活动的国家,进行部分势力的划分和确认,茜茜,这是我承担的第一个任务,我希望能把它做好,我也希望你能帮助我。”(未完待续。)

十四、功在诗先(三)

    爱德华诚恳的眼神看着慈禧,慈禧太后挑了一下眉,“我一定会帮助你的,爱迪,”慈禧太后微笑,“不过我们先别谈这些,具体的事务让官员们去谈吧,走,我带你去见一见别的风景。”

    两个人坐着轿辇一同去了长春园,这里有着许多西洋的景致,慈禧太后素日是不来的,因为她自己不喜欢西洋的建筑,不过今日来陪爱德华,倒是要一同来瞧瞧,大水法前喷泉如同雷鸣,爱德华不意在东方居然还能瞧见这样的建筑,连连点头,慈禧太后指着巍峨高耸的大水法:“这是意大利传教士郎世宁给高宗皇帝设计修建的,每两个小时,”她指了指大水法前的十二生肖铜像,“每个动物的嘴巴里都会喷出水柱来报时。”

    “实在是很精妙啊,”爱德华点点头,两个人一同又去了迷宫万花阵,西洋的园林手法把林木花卉修剪的整整齐齐的,万花阵之中设有两个宝座,慈禧太后和爱德华一起坐下,见着太监宫女在迷宫之中穿梭,直到最快的人到了宝座前视为胜出。如此差不多到了晚间,慈禧太后实在是不耐烦陪着如此久,就问爱德华,“今日就在这里住下吧,西洋楼建成一百多年,还没有接待过欧洲的客人,爱迪你是第一个。”

    于是在海晏堂住下,一干大臣随从等都一同住在此处,慈禧太后告辞了之后迅速的回道了勤政殿,恭亲王和军机大臣,还有谈判的郭嵩焘等人都到了。刚刚进殿,慈禧太后就问,“没想到啊,难怪之前咄咄逼人,我以为英国人是要闹怎那样!郭嵩焘,英国人就是要孟加拉国?要石达开等人滚蛋?”

    “是,”郭嵩焘应道,“英国人提出了运河、铁路、军舰等方面的退步。来换中国对于石达开等人的隔断。”

    “那大家伙是怎么想的?”慈禧太后舒了口气,慢慢问道。

    “明面上是谁都不能说咱们和石达开人有关系,只是这内里,瞎子吃饺子大家都是心里有数的。”恭亲王率先开口说道,“我大清对着石达开既往不咎,历年来还给了他这么多支援,帮着他们在印度站稳了脚跟,不可谓恩德不大。如今既然英国人愿意下血本来给我们好处,解决石达开,臣以为可以接受此事。”

    宝鋆也点头说道,“议政王说的在理,户部的暗帐,每年不经过海关送给石达开等人的军火价值就在三十万之多,别的不说,这笔钱,咱们可是送了有十多年了,这里满打满算也有四百万了。若是英国人愿意给军舰,怕是最好的军舰都可以买一艘来了。石达开等人在印度的出息无非是铁矿和大米,隔着缅甸,这些运回来也早就价格高昂,不能用在买卖上了,这点子出息不够啊。”总而言之是支援石达开和英国人对着干是收益极小,付出极大的事情,不值得一做,如今英国人愿意出大价钱来买石达开等人的性命,不如卖掉也就是了。

    “若是英人愿意将军舰等技术给予中国。这可是大好的事儿,”景廉说道,“若是有了最好的技术,日后就不用再花大价钱来买了。自己的造船厂就可以建军舰。”

    慈禧太后不置可否,只是在沉思,郭嵩焘不免也觉得英国人提出的条件甚好,只是他还轮不到说话,一个大嗓门就窜了出来,“我以为。不能和英国人谈石达开的事儿!”

    “这是为何?”慈禧太后问道。

    “且不说咱们表明了和石达开毫无关系,就说英国人的条件,不要忘了英国人绝不会是什么承诺就会履行的人,就不用说什么军舰火车还是别的运河股份,就单单说,他们进了缅甸,到时候用各种理由来推脱不能离开,诸君怎么办?印度可是连着缅甸的,到时候不用说,逐步蚕食,缅甸也不复存在了,那么云贵之地,又成了边境。”

    “藩属之地,若是论经济出息之事,直接算自然是亏的,可若是论起别的,自然是赚的。”

    宝鋆微微冷笑,“左大人,你说别的算起来是赚的,不如和大家伙说一说?”

    左宗棠对着宝鋆的挑衅就当成耳边风,他对着宝座上御案后的慈禧太后说道,“藩属之地,不是说可以作为多少的产出为利,臂如英人对着印度一样进行压榨,自然不符合天1朝仁德之主的样子,可藩属之地,存在的必要,最紧要的一条,就是作为和其他列强的隔断之地。”

    “何为隔断?以缅甸来论,若是缅甸还是我中国之藩属,英国人的军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驻扎在云南边境,如此以来,云贵军备压力大减,这也是西圣昔日为何要助浩罕复国的道理,蒙古各地都是内藩,北疆国境对付俄罗斯人原本压力甚大,如今以攻代守,反而压力少了许多,若是加上西北,各地要防着俄罗斯的军队之数就是难以想象的庞大,有浩罕等国作为中俄之缓冲,将来俄罗斯若是骤然生事,咱们反应的时间也充裕些,这是藩属国的意义,如今的越南也是如此,若是法国人能靠着广西广东,一夜之间就进了中国的国境,我瞧着你们那个晚上还能够安枕!”

    “若是单纯以出息来论,昔日平定新疆甘肃之乱,靡费银钱何止千万,为何西圣还要如此一力平叛,大动干戈,无非是不愿效仿北宋故事,陕甘沦为边境焉,新疆既平,浩罕也复国,西北一带无虞,这才是最大的出息。”

    “新疆一地,我知道的甚多,新疆出产的棉花这些年除去供应兰州棉纺厂之外,大部分都被喀什的英国商人收购,还有浙闽的茶叶,出口的数目可是倍增,这些说明了什么,石达开在印度捣乱,他们那边出不了茶叶和棉花,英国就问咱们买了,新疆浙江两地出息可就多了去了。宝大人,你怎么不算算这些帐!”(未完待续。)

十四、功在诗先(四)

    “算起来,这两地的茶叶商会和棉花商会,倒是要给石达开一些银子补助才是,没有了石达开,他们那里能扩大如此多的出口?”左宗棠微微冷笑,“不帮着人家,还要帮着洋人灭了石达开,真不知这眼光是浅薄到了何等的程度!”

    “你!”宝鋆气的满脸通红,正欲反驳,却被慈禧太后喝住了,“好了,朴存公,就事论事,不许扯别的,你的意思是对着英国人的要求不予以理会了?”

    “英国的承诺费而不惠,他们的东西我们还是要花钱买的,且不说英国人要驻军缅甸,将来愿不愿走,就单单说一件事,英国人摆平了印度,后续如何?自然要北上或者是东进,不是云贵就是**!法国人还在南边,北边还有俄罗斯人,若是如此,中国永无宁日也!”

    左宗棠说的话掷地有声,气势凌然,宝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只是微微冷笑不说话,慈禧默默,“英国人是不是若是石达开等人不谈,其他的任何事物都不谈?”

    “是的,”郭嵩焘回答道:“孟加拉国的事情要先确定,再接下去谈别的问题,这个是先决条件,外交部次大臣还暗示了我们,如果我们不能给出承诺,他们会在越南事务上支持法国人?”

    “支持法国人?”慈禧太后微微冷笑,“越南已经全部送给法国人了,还需要怎么支持。”

    “鄂格已经在了越南,想必能给法国人一点压力,若是英法两国联合起来,这绝不是好事啊。”恭亲王担忧的说道,几个人神色一变,都想起了昔日英法联军入侵的旧事了。

    “法国人狼子野心,敢侵吞我越南藩属,实在是该死,鄂格乃是天之使节,去越南是名正言顺的。焉能因为英国人的态度,而弃之藩属不顾,就算石达开等人可弃之,我越南藩属国也决不可弃之不顾!”李鸿藻说道。

    “法国人有自己的述求。他要越南,我们是绝不能让步的,若是越南丢了,这两广可真是国门了,英国人的要求么。”慈禧太后沉吟,军机大臣们都抬起头来偷偷看慈禧太后的脸色,“我先想一想,这事儿急不得,郭嵩焘你先去谈一下,总理衙门要把这事儿罗列起来,答应和不答应,我们会得到什么,会失去什么,都列出来。让大家伙瞧瞧,得失都有那些。不过呢,英国人的话也不用觉得多危言耸听,怎么了,他和法国联合起来,我难不成就没有盟友可以遥相呼应吗?法国人的对头可不算少呢。”

    左宗棠知道慈禧太后犹豫了,不然她不会说要想一想,是啊,最先进的机器和最先进的军舰,这对于任何一个执政者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特别是太后这种********要发展洋务的人来说,相比较之下,石达开等人的分量就远远不够总要了。“孟加拉国还有人在京中,太后若是难以取舍。不如召见其人问一问。”左宗棠最后说了一句争取了一番,也就不说了。

    “我知道了,你们跪安吧。”

    左宗棠出了勤政殿也不多说话,只是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值房里头,哼着小调亲自动手烹制了一壶茶,他拿出来两个龙泉青瓷茶盏。却不斟茶,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过了一会,值房之外走进了一个人,见到左宗棠已经准备好了茶水,不由得笑道:“朴存公未卜先知,居然知道下官要来此地。”

    “这是自然,”左宗棠示意站着的来人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今日之事,不用我说,你这个手眼通天的王大人自然应该就知道了,这会子必然要问问我的意思,所以我就烧着水来请你喝茶,这是今年的碧螺春,你试试看。”

    “不用试,就知道中堂大人这里的茶是最好的,”王恺运笑道,他作了个揖,洒脱的坐了下来,“中堂大人安之若素,可别人已经是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老夫性子是急躁了些,但若是此事和我无关,自然是高高挂起,当然是稳如泰山,我迎了爱德华回来,差事已经了了,我安心看戏就成。”

    王恺运喝了一口茶,赞道,“味道轻浮缱绻,异香浓郁却不扑鼻,果然好茶。”他笑着看左宗棠,“只是身在局中,怕是老大人无法隔岸观火了,军机处的意思,老大人可都瞧见了。”

    “自然是瞧见了,”左宗棠微微冷哼,“我昔日虽与石达开为敌,但是我从不否认,石达开乃是太平天国里面诸王里头最为厉害的人物,留着他去折腾英国人最好,英国人没空来顾及我们,我们这才可以闷头发大财,就为了这些蝇头小利,军机处居然要和英国人妥协,这也就罢了,大不了让石达开等人退入缅甸打游击就是。可他们居然还要对着法人软弱,这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了,壬秋你是高才,不如为老夫解惑一番?”

    “这也没什么可说的,还是因为议政王天性柔和,不愿生事而已。”

    “那也是就说,八里桥之战,怕是咱们这位议政王最雄姿英发的时候了?”

    “真是,不过幸好是议政王如此温和,西圣才能如此放心把外面的事情都托付给他,朴存公说一句‘无周公之志’恰如其分,若是议政王雄姿英发,只怕西圣每天夜里都要睡得不安稳了。”王恺运笑道,“议政王已经在军机处呆了太久了,不管是前明还是本朝,从未有领班军机大臣秉政二十年之久,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才是正理啊。”

    左宗棠默然,“这是壬秋你的意思呢,还是西圣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王恺运坦荡说道,“西圣未必不会没有这个意思,朴存公不会不知道,攘外必先安内,内里头纷争不断,只怕是外头也要存着疑虑,越南人已经在怀疑了,为何只是有一个问责使前往,明面上的水师和两广士兵未有动静?”(未完待续。)

十五、左顾右盼(一)

    “他们在怀疑什么?”

    “他们在怀疑,为何我大清看上去如此举棋不定,”王恺运应答道,“朴存公应该知道,越南人本来就是偏向法国,若不能挟雷霆之势而下震慑于他,怕是鄂格南下所争取来的暂停履行和法协议的优势,又要失去了。”

    “那你意如何?”左宗棠捏须问道,“要老夫揽了越南之事过来?要知道议政王是不会把这事交给我的,派遣使节由我确定人选,已经是议政王最大的让步了。”

    “朴存公知道西圣的心思嘛?”

    “西圣素来坦荡,我岂有不知的道理?”左宗棠笑道,“西圣自然是喜欢动手的。”

    “凡事还没有筹备妥当,西圣是不会动手的,”王恺运说道,“这筹备的东西,不仅仅是要方方面面,更是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和人选,大清上下只能有一个声音,只能有一个领袖!”

    左宗棠微笑,“那我且拭目以待了。”

    “朴存公也不能存着看戏的道理,”王恺运喝尽了杯中茶,站了起来,“您应该多给郭大人一些指导,如今看来,英国的印度之事,和越南,也是分不开了,”王恺运转身离去,最后说了一句话,“老大人若是要行雷霆之势,可要自己握着那个铁锤子啊。”

    。。。

    是夜,太后就召见了正在京中的李玉成,当然是十分低调的瞧瞧进行,李秀成如今已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在印度晒的漆黑,他伏在地上默默跪着,似乎也不太恭谨,慈禧太后不以为意,只是叫他站了起来,“现在你们有多少人马了。”

    “兵丁有六万多,还有别的人口加上去总是在五六十万的样子,这些人老实听话。这几万人马都能供养的起,”李秀成说道,“这些年征战不少,兄弟们在印度娶妻生子。再过几年,下一辈也就可以用了。”

    “这倒是不错,你们有了自己的基业,想必也能安生些,我听说英国人曾经想过要招安你们。有没有这回事?”

    “英国人是有过招安的想法,但是翼王的意思,我们到底还是中国人,说什么也不能给洋鬼子卖命……”

    “除了这个呢?”慈禧太后问道。

    “他们用心不诚,所谓招安也不过是想着把我们歼灭,这几年我们实力强盛了起来,他们可能存着真正想招安的意思,但是我们也不屑去理会了。”

    “征战固然是好事,但若是你等能有片安歇之地,那也不好拒绝吧。”

    李秀成皱眉。“英国人怕是不会愿意见到我等在印度割据的。”

    “这是自然,”慈禧太后微笑,“所以你们过的辛苦。”

    “再辛苦也是甘之如饴,太后,”李秀成进殿以来第一次称呼慈禧太后,“请让我们的幼天王返回孟加拉即位。”

    “大胆!”一直没有说话的李莲英呵斥道,“什么幼天王,如今只有承平伯!”

    “是是是,”李秀成唯唯诺诺,“是承平伯。一时半会改不过口。”

    “你们还想着承平伯,如今还是先想想自己个吧,”慈禧太后说道,“英国人要我们放弃你们。或者说让你们退出印度,你是怎么想的?”

    李秀成大吃一惊,“什么?”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英国人开出了一个好的价钱?”

    “价钱还不错,也是因为你们在印度做得好,他们不得不出大价钱来守住印度的稳定。”慈禧太后又问,“你们意下如何?”

    李秀成原本有些慌乱,见到太后发问,似乎又镇定了起来,“太后是什么意思?”

    “我来问你,你倒是问我了。”慈禧太后笑道。

    “太后若是同意了英人要求,却不会来问我等了,”李秀成坦然说道,“我等人物,生死兴衰全在太后的一念之间,换句话说,我等不过是仰仗着太后仁慈才有今日,若是太后和旁人一样,我们三人只怕早就死在了菜市口上,又何须让荣禄亲自来救翼王,又何须把我等留到今天?”

    慈禧太后笑而不语,李秀成侃侃而谈,“太后一问,我就知吾等绝不可能交给英国人,昔日荣禄将军放我们出去,存着心思就是要给英国人捣乱,论这些年的成绩,虽然仗着国内的军火物资,但是我们也不是白闲着,英国人在印度如何,太后是尽可能见的清的。我们还有用处,想必太后是不会让有用的人不能发挥用处的。”

    李秀成果然擅长于谋略,太后笑道,“你知道就好,但是英人提出来的条件十分优厚,我见之尚且心动,故此要来见一见你,听听你的意思,也让你说说看,你们那边的优势,兼听则明嘛。”

    李秀成摇摇头,“太后心里有数,又何须在下饶舌,太后若是记得一句与虎谋皮,就知道在下的心意了。若是再问,在下也只能说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无别的话了。”

    “非我族类?”慈禧喃喃自语,“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你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就在承平伯府里头呆着,最近人多眼杂,被英国人看到你在这里就麻烦了。”

    “是。”

    李秀成转身离去,却又被慈禧太后喊住了,“李秀成,你今年也快六十了,人说落叶归根,你们飘零在外头,迟早是要回家的,这次回印度,再过几年就回来养老如何?”慈禧抚了抚旗袍上的皱纹,淡然说道,“陈玉成和石达开还算年轻,你却可以歇息了。”

    “太后若是有差遣李秀成必然遵命,”李秀成微微鞠躬,昔日这万古忠义的忠王还是俯下了挺直的脊梁,“我的家小都在京师,这些年聚少离多,我倒也十分想念。”

    “那就如此说好了。”慈禧太后笑道,“你这样的人才本宫倒是不舍得送给英国人。”

    慈禧太后看着李秀成离去,思索了一番,偏过头吩咐李莲英,“明日就告诉庆海,让他和法国人接触一下,就说,”慈禧太后眼睛里都是莫名的神采,在夜色之中闪闪发亮,“我们有礼物送给他。”(未完待续。)

十五、左顾右盼(二)

    总理衙门并不是没有什么进展的,这些日子的谈判,把关税以及别的什么合作项目都办成了,只是最关键的一件事,英国在缅甸驻军的问题一直无法解决,巴扎利渐渐失去了耐心,三日之后单方面照会中国的总理衙门,“苏伊士运河有关股份将在一个月之内退还给中国。”

    更为让郭嵩焘震惊的是次日枢密院次大臣似若无意之间透露出的一个消息“英国将和日本签订购买排水量七千吨的铁甲舰一艘。”

    消息传出,别的不说,两洋水师衙门顿时就炸开了锅,南洋水师大臣沈葆桢、北洋水师提督彭玉麟纷纷上折子弹劾总理衙门办事不利,将此巨无霸型铁甲舰拱手给予日本人。

    “英国人根本就不会卖给我们七千吨的铁甲舰!”郭嵩焘在左宗棠的值房里大发雷霆,“昔日就是如此,只是给我们那些两三千吨的破船!”

    “筠仙,注意你的措辞,”左宗棠撇了撇茶盏里的茶末,“什么破船,那些可是如今北洋水师的主力船只,南洋水师这几年也才多配了几艘而已,两三千吨可是海中的鲨鱼军舰,不是破船,被你嘴里一说,似乎如今我大清的水师已经是天下无敌了。”

    “和七千吨的铁甲舰一比,那岂不就是破船?”郭嵩焘摊摊手,“速度和靖远号这种两三千吨位的军舰一样快,火炮多了十门!你说靖远号是鲨鱼,我却说这七千吨更是海中龙王,所向披靡!我求了英国人多少次啊,他们就是不松口要卖给我们,西圣也早就说了,不计任何价格,只要英国人肯卖,他们就是不肯卖!说什么这是英国海军的最高机密,绝不能轻易给外国,好么。现在他们,”郭嵩焘朝着外面指了指,“居然肯卖给日本了!我算是瞧出来了,咱们就根本没被英国人正眼瞧过!”

    “那是英国人忌惮着咱们。”左宗棠淡然开口,“不然他们不会不给咱们七千吨的大船的,他们心里总是觉得咱们会和他们争雄,之前用跪拜礼来试探咱们也是同一个道理,他们私心就要想着我们会不会挑战于他。这算起来,倒也是咱们中国的荣幸啊。”

    郭嵩焘摇摇头,“这些英国人,想什么大陆均势是想疯了吗?想着在东亚,也搞出什么中日均势?和法德一般?”

    “怕是错不了,”左宗棠说了一句,这时候内奏事的太监来传旨,说是太后召见军机大臣并郭嵩焘。“咱们到御前再说话吧。”

    军机们都到了勤政殿,等到众人行礼完毕,慈禧太后就焦急问道。“英国要卖七千吨的铁甲舰给日本,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是英国人自己提出来的,微臣以为这消息不太可能是真的。”左宗棠率先说道,恭亲王不悦的皱眉,“这不过是英国人想拿这个招数逼我们就范而已。”

    “就范?我就怕他们假戏真做!”慈禧太后显得焦躁不安,“东亚之局势,若是我们在水师弱了一分,日本人法国人俄国人的势力就会强上一分,如今英国人又给日本人加砝码了,若是这样下去。如何了得,七千吨的铁甲舰!”慈禧太后虽然不懂军舰,但是她舍得花钱买,也舍得花钱自己造。也知道海军的军舰当然是越大越好,这个时候七千吨的铁甲舰就如同是后世的航母,航海的霸主,郭嵩焘用海中龙王来形容,绝对是一点错都没有,突然之间听到了日本人有了这样的海军实力。怎么不叫慈禧太后着急上火。

    “咱们也不是没有,德国帮我们造的七千吨铁甲舰估摸着也可以交付了,北洋水师官兵早就已经在军舰上训练,一旦开回到中国,就能立刻使用。”恭亲王说道,“这铁甲舰一旦到付,我北洋水师还是亚洲第一,太后勿忧。”

    “议政王所言甚是,再者日本国也绝对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购买七千吨的铁甲舰的,去年日本国的财政支出不过是五千万日元,一艘七千吨的铁甲舰大约造价要四百五十万日元左右,英国人素来军舰要价高些,五百万日元总是要的,日本国就算再有钱,也拿不出一年支出的十分之一来购买一艘军舰,微臣想着若是英国人要卖,日本人要买,这几年之间也是买不到的,一来是银子不够,二来是要建造军舰,没有几年也是建不好的,这几年的时间,其中能发生什么事儿,还不知道呢。”宝鋆说道,他是从财政的角度来解释这次只是虚晃一枪。

    慈禧太后赞许的点点头,“配蘅公如此一说,我到底是放心了一些。”

    “英国如此焦急,臣以为还是他们关心着印度的局势所以才会如此行事,臣请旨,速速隔断和石达开等人的联系,缅甸之西,中国就不要再过问了,答应了英国人的条件,想必英国人也会投桃报李,承诺的事情都会达成。”

    慈禧太后环视众人,“大家伙都是这个意思吗?”

    左宗棠闭目不言,虽然他很喜欢和恭亲王唱反调,但是在领班军机大臣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之后还跳出来反对,这不是有主见,是太幼稚了,之前的辩论太后已经知道自己的意见,这时候就不需多说了。

    众人都是低着头不说话,谁都不能明白太后放任石达开等人在印度的直接效果能有多少,特别在宝鋆看来,花了这么多钱,实在是得不偿失。

    大家都不说话,慈禧太后却是慢悠悠的说话了。

    “前些日子,我陪着爱德华去长春园,见到了那些西洋景致,其中有大水法,前面有十二生肖铜像,到了时辰就会依次喷水,我想着那些铜像,若是拿出去换钱,却是不知道能换多少钱?”

    她环视众臣,“当年英法两国联军一同登陆大沽口,入侵京师,若不是我和议政王留下来靠着那么一点点士气,那么一点点运气胜了洋人,圆明三园,必然会毁在英法联军的手下!”(未完待续。)

    ps:  大清日报节选:

    理藩院发言人日前在畅春园表示,坚决不能允许越南国脱离中国的藩属,特别在在法国人的胁迫之下违背了越南人民的自主选择权。针对法国自由电视台记者提出的中国政府偷运武器进入越南境内的问题,该发言人不予置评“这不是理藩院的权限,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兵部。”

    总理衙门郭嵩焘大人接受英国bbc电视台专访,他谈起了在伦敦过了美好的五年岁月,并怀念了和英国王室之间友好的交往,bbc的记者憨豆提出了有关恒河流域的事情,郭嵩焘学着英国人耸肩,“亲爱的憨豆,我们不可能为每一个中国人的行为负责,特别是这些中国人不把自己当做中国人的情况下,以石达开为代表的叛党脱离了中国,不服我们太后的统治,某个角度来说,也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在外面搞来搞去,实在是让我们很为难啊,当然了,我们是完全支持英国对印度的统治的,因为印度不够开化嘛,需要长辈来教导”报道的第二天,印度国末代皇后正式通过大清日报的专栏提出了抗议,抗议郭嵩焘存在种族歧视。

十五、左顾右盼(三)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英法两国就算攻入北京,也大不了抢掠一番,怎么会做出捣毁圆明园的事情来呢?

    但是就只有慈禧太后明白这个没有发生的惨剧,多少年后大水法那残骸依旧伫立在衰草之中,历历在目。

    “我昔日和文宗皇帝说过一个梦,如今倒不如再和大家伙说一次,我梦见了文宗皇帝带着我秋狩木兰,把圆明园给留下来了,英法两国一同闯入了这个万园之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带不走的瓷器敲碎,宫殿们都毁于火焰,历代积蓄下来的典籍书画各色古玩毁于一旦。”

    “我是个小气的人,不舍得这些东西都被洋人们霸占了,所以自请留了下来,不过这个梦,大家都知道绝不是我的恐吓之言,洋人本性,若是我们衰弱一分,他们就会侵占我们一分,若是我们衰落的不成样子,只怕立刻成了他们的盘中餐。”

    “大争之世,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慈禧太后神色淡然,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坚定,“英国人谋求印度,印度一安,必然东顾,到时候我们和他们必然又要起争端,这不是我所愿意见到的,所以,我意已决,缅甸决不可让出!”

    这就是要保留着石达开等人了,恭亲王正欲张口再劝,“不用多说了,石达开等人,是我放出去的,我早就说过,若是他们有心归顺,我绝对不会做兔死狗烹的事情出来,信我者绝无后顾之忧,好了郭嵩焘就将我的意思告诉英国人吧。”

    “可太后,若是不答应英国人,只怕这次访华之行,英国得不到想要的,必然要生事啊。”

    “生事就生事,谁怕谁?”慈禧太后挑眉,“我们也不是软柿子。说捏就能捏的,当然了,语气要柔和一些,不能生了口角是真的。总理衙门把这些事儿都要办好。还要预防着英国人借此生事。”

    慈禧太后真可谓是乌鸦嘴,英国人果然生事了,就在照会英国有关于缅甸之事后的第二日,英国大使和法国大使一起亲自到了总理衙门,对于大清派出鄂格前往越南一事提出抗议。抗议的内容无非是干涉他国内政影响民族自主权这样的话。

    郭嵩焘无暇理会他们,他还需要和其他国交涉其他的事务,奕劻回敬道,“越南还是中国的藩属,我大清派出使节来往,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还有,越南国王已经上折子到理藩院,说明是贵国利用武力强迫他签订要脱离中国的条约,绝非他本心。还要我大清替他主持公道,法国大使先生您不来找我总理衙门,我都要来发出照会质问贵国了。”

    奕劻虽然如此说,但是也知道英法两国联合起来的象征性影响是十分巨大的,毕竟是西洋强国,不容小觑,奕劻找到了飞云轩,恭亲王微微皱眉,“英国人那边,就不用去管了。太后已经有了命令,我们就别多指手画脚,法国人这里一定要安抚好,越南是绝不容许分出天1朝的。法国人无非是要钱和要面子,”恭亲王呲牙啧啧,“要是没法子,也只好花钱买平安了。”

    宝鋆已经准备好了对法国人有些物品的关税减免之策,细细的罗列了一番,恭亲王携了册子到了勤政殿和慈禧太后说起这事。“两强联合,我们现在还没法子抗御,太后已然定下主见,我们也不能对英国人退步,不妨对着法国人让步,不管能不能解决越南的争端,能让法国人独善其身,想必也就是大功一件。”

    “独善其身?若是这样就是真的好了。”慈禧太后接过了恭亲王拿出来给法国人优惠税费的清单,仔细的看了看,“靠着这些是收买不了法国人的,既然想要用银子砸死法国人,那何不拿个大点的?”

    “太后的意思是?”恭亲王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的说道。

    “是的,如今世界各国,堪比春秋战国,有诸强争霸,自然就有合纵连横,他们要针对咱们,咱们也不能干等着被动挨打,不然日久天长,还以为我们中国就是这样的好欺负,我这送给法国人大礼,这大礼可不是那么好受的,法国人总是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才是。”

    恭亲王心领神会,“那自然就是越南。”

    “是的,越南,越南当然要保持中立,最次也要中法各为宗主国,接受两国管辖。”慈禧太后笑道,“不知道法国人肯不肯?不肯的话,这份大礼就送不过去咯。”

    爱德华亲王在谐奇趣的花园前用早餐,是于乾隆十六年建成的圆明园内的第一座欧式喷泉大殿,楼前左右九间弧形游廊连着两层八角楼厅,是为皇帝演奏中西乐器之处。楼南为大型海棠式喷水池,池内设有铜羊、铜鸭和西洋翻尾石鱼等组成的喷泉。爱德华就坐在宫殿的二楼,遥遥望着喷泉,宫人们倒上了燕麦片和牛奶,一个太监过来垂着手禀告,“启禀和亲王,太后已经去商议国事,不能过来陪王爷用早膳了。”

    亲随翻译了一下,爱德华亲王点点头,用刀具在自己的吐司面包上抹了一层黄油,“我知道了,请她下午务必来一起喝下午茶。”

    太监打了个千,转身离去,不一会,住在左近的外交部次大臣巴扎利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朝着爱德华亲王浮皮潦草的一鞠躬,“殿下,中国人居然提出了这样无礼的要求!”

    “巴扎利大臣,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生气?”爱德华喝了一口牛奶,淡然开口,“中国人只不过不愿意解决恒河流域的争端,别的事情,还是很配合的,我相信你在中国的礼遇,比任何一个其他国家受到的欢迎要多得多。”

    “我十分相信中国人表面上的礼貌,他们的表面功夫实在是太好了,但是暗地里行事却是十分无耻,我从法国大使馆那里得到了一个机密的消息,”他挥手让所有佣人退了下去,“中国人准备和法国人勾结了!”(未完待续。)

    ps:  大清日报节选:

    升平署署长慢慢在今年的全国文艺工作者座谈会上提出,要把升平署编排的大戏,如《大保国、二进宫》、《八里桥》、《战武昌》等曲目一一落实到位,希望每个戏剧种类都能因地制宜,因戏制宜,编排出群众喜闻乐见的地方戏,他赞扬了以梅巧玲杨万楼谭鑫培等杰出的艺术家,为了编排这几处新戏而奋不顾身废寝忘食的精神,特别是旦角名家梅巧玲,精湛的技艺甚至受到了最高领袖的赞扬,这是一个人民艺术家的最高荣誉,与会的艺术家和各戏种代表人物踊跃进行了发言,昆曲代表康雀儿表示,昆曲的艺术表现形式是比较柔美的,正面描写战争场面肯定是力度不够,能不能从另外的角度,比如柔美的爱情故事来烘托战争的残酷,署长认为这是一种比较可行的方法,但是要注意形式的选取,“有些人拿什么西圣和议政王的绯闻来编写说书,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决不能允许最高领袖的名声受到流言蜚语的困扰,我们必须要营造出领袖伟、光、正的人物形象。”会议一致通过“建立起大清特色的文化娱乐统一战线”的宣言。会后户部对今年的文化津贴予以了发放。

十五、左顾右盼(四)

    爱德华不动声色的继续吃着面包,“中国人现在应该不会和法国人勾结的,毕竟他们的纠纷,在越南的利益上,和我们在印度一样,这是绝对无法调和的事情,中国人可能或许和德国人结盟,或者和维也纳勾结在一起,但是现在应该不会和法国人和谈,大臣你是不是说错了?”

    “以前是不会,但是中国人肯定是考虑过了,这才和法国人走到了一块!”巴扎利恼怒的说道,“我在法国大使馆的线人得到了消息,说是中国和法国大使艾伯特已经悄悄的在接触。”

    “接触说什么事情?”爱德华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他把骨瓷茶杯放了下来,既然外交大臣这样的郑重其事,想必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接触交谈有关于苏伊士运河的股份问题,中国人似乎更愿意把手里的股份卖给法国人。”巴扎利看到了爱德华的脸色巨变,“是的,殿下,他们大约是想把股份卖给法国人,这样的话,我们在苏伊士运河上的股权就不够多了。”

    。。。

    “我知道,”郭嵩焘十分诚恳的对着法国大使艾伯特说道,“这些日子我们两国之间出现了一些小矛盾和小纠纷,当然这些小风波对于我们两国的友好关系是不值得一提的。”

    “对此我表示保留意见,”艾伯特十指交叉,放在了案上,“虽然郭大人您屈尊降贵,亲自来了法国大使馆,但是我仍然不认为这是一种善意的表示,”艾伯特尖锐的对着郭嵩焘说道,“我们还是要申明我们在越南的利益需要我们通过条约的形式进行一个保护和确认……”

    艾伯特又将之前在总理衙门一直说个不停的话说了一遍,郭嵩焘耐着性子微笑听了一会,不得不伸出手打断了艾伯特的话语,“对不起,大使先生,我很抱歉。我今天来到这里,不是来争论的,关于争论,我相信我们争不出什么一致的意见来。还是想要解决问题的,关于越南的事情,我们互相无法说服,当然,是在目前的条件下无法说服。所以我们为了展示自己的诚意,”郭嵩焘戴上了眼镜,对着艾伯特大使说道,“我们愿意就别的地方让步,来保持越南作为中国藩属的地位。”

    “越南不可能继续接受中国的宗主国统治!”艾伯特大使激烈的说道。

    郭嵩焘脸色冷了下来,“中国人有句古话,用法语大概的意思就是起码要等到主人端上来的菜你都吃过了,再决定是否批评菜色好坏,如果说是我们给的诚意不够大,作为有礼貌的法国绅士也应该先听完我们的菜单再抗议。大使先生。我听说贵国在埃及苏伊士运河上的股份一直在减少?”

    “是的,你为什么要提这个话题?”艾伯特突然警惕了起来,这些中国人还准备在苏伊士运河那里搞事?真是难缠的黄皮猴子……

    郭嵩焘随即说出来的话让艾伯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贵国在苏伊士运河公司的股份现在缩小到了百分之四十七,当然了这个股份不算少,但也不是贵国控股了,我们也实在是担心,法国这么辛辛苦苦开凿出来的运河,结果贵国只能继续在经济效益上做点小文章,却失去了在这个黄金水道上攫取政治利益的机会。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艾伯特板着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之前英国人要购买埃及手里的股份,法国政府根本就没有钱能够支付股份。普法战争的失败,不仅割让了阿尔萨斯和洛林,更是让法国支付了天文数字一般的赔款,想要再拿下埃及手里的股份,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是看着英国人拿下了控股权。“贵国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让法国增加股份的方法吗?在不得罪英国的情况下。”

    “当然有,”郭嵩焘傲然笑道,不容易啊,终于也轮到了自己高傲一次了,“英国人购买的埃及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里面,我们中国占有了十分之一的股份,”他满意的看到艾伯特的眼珠子瞪大了,“也就是说,”艾伯特迅速的接话,“贵国有总数为百分之四点九的股份!”

    “没错,大使先生终于搞明白了?”郭嵩焘摊开手里的册子,他不耐烦的矜持说道,“接下去就让我们的法国股王阳冰大人和大使您解释我们的条件吧。”

    。。。

    “中国他们拿了苏伊士运河的股份和法国人交易作为法国人撤出越南的条件?”爱德华喃喃复述,“这件事确定了吗?”

    “我的密探只是知道了两国就苏伊士运河的股份进行讨论,我经过分析,认为法国人只会在越南让步才可能拿到苏伊士运河的股份,而中国人也只可能存在越南的完整才有可能吐出苏伊士运河的股份,因为只有中国可能把政治利益看得比经济利益要重,”巴扎利说道,“他们为了抵挡住法国人北上的途径,一定是愿意交出苏伊士运河的股份的。”

    “我想问一个问题,中国人能够转让他的股份吗?”

    “如果中国是现在的埃及政府,我可以保证半个月之间,让对我们大英帝国怀有异心的执政者死在金字塔里面,但是他们是中国,法律上我们可以违约,合同还是存在的,相关的文书我们无法否认……特别是如果法国人想要这些股份,他们是一定会协助中国人获得并且确认这些股份的。”

    巴扎利的意思就是中国不是好惹的,不能违约的事情,法国人也不好惹的,不能做吃干抹尽不认账的事情,“我可以认为,这是外交部把英国牵扯到越南事务里面的原因吗?”爱德华慢慢的站了起来,直视巴扎利,巴扎利对着爱德华责怪的眼神无动于衷,“这个只是诱因,我认为,还是因为中国对于我们想要解决孟加拉国进行的反击。”

    反击?爱德华恼怒的摇头,转过身,离开了餐桌和喷泉,“我要见茜茜太后!”(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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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慈禧介绍:
人总是必须在和社会生活在一起,而不能脱离这个时代。杏贞放下珠帘,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闭上眼睛默默的闪回着自己高中历史书上学到的那些清朝耻辱史:两次鸦片战争!火烧圆明园!中法战争!中日甲午战争!八国联军侵华!香港!台湾!琉球!外兴安岭!库页岛!朝鲜!越南!......双手紧紧蜷缩,银镶猫眼石的护甲硌地手心发疼。一幕一幕的场景在杏贞的脑子里滤过,其中大半都是自己这个身体造的孽!你愿意就这样醉生梦死,然后留几千年的骂名下去吗!杏贞!你真的要这样丢脸吗?!!?!?然后死后没几年就被掘了陵墓,还被天下人拍手称快吗!杏贞睁开眼,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那特别长的生命线,眼中射出慑人的精光!
既然我是慈禧,就不能再受那样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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