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怕的素手谪仙盗
看到东川独竟在渊池主人的连番攻击下,奇迹一般的站在了水面上,当时隐藏在暗处的苏雪心顿时大骇。
吓住他的并不是东川独立在水面中心的神迹。作为即将成为温香教火门门主的候选人,苏雪心当然能看透立于水面这种小把戏。
只要仔细去看,就能看到东川独脚下那一片水面与别处不同。
绿颜色的程度更深一些。
按照一般江湖术士的手段来猜测,那里应该提前安放了一块被涂成了深绿色的薄竹排。
若不是精通其中门道的人,站在稍远一些的位置,根本看不出那竹排的存在,也就会产生湖中人是凭空浮站在水面之上的错觉。
可是正因为苏雪心看透了这一点小把戏,才会更觉得可怕。
因为这渊池的主人虽然外表是个可爱天真的小孩子,但却弑杀成性,凡是有外人擅闯他地盘的,没有一个能留下全尸。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极端的性格,所以对于自己地盘的监管也很严格。
渊池周围,分别隐藏着他们巾门功夫最强的四个手下。如果没有提前得到允许,根本近不了渊池半步。
就连他这位即将与巾门平起平坐的火门门主,没有提前打招呼,也不敢近前半步。
毕竟巾门的实力实在太强了。强大到温香教四大海湖,本来就只有风门、妖门、火门、池门四个。
而渊池主人竟然只凭自己一人之力,便立下了足以单创一门的天大功劳。生生的另外创造了一个巾门,与其他四门门主分庭抗礼。
可就是这么强大的巾门,这么可怕的渊池,竟然叫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外人偷偷潜入,并且还提前布下了水面机关。
这般大的神通,便是温香教堂主本人来了,也未必能做到。
然而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最可怕的是,他自打进入渊池这里,半个巾门护卫都没遇到。
往常早就人出来跟他过过话,可是直到现在巾门门主亲自跟人打起来了,周围半个人影,半点人声都没有···
苏雪心已经不敢再往下一步深想了。
东川独的大名,他当然早就听过。
金陵素手谪仙盗,早在两年前便已名扬天下,震动了整个江湖。
可是再出名,对于他们温香教来说,不过都只是一个飞贼而已。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但是今日亲见,这东川独展现出来的实力,可不是一般飞贼大盗能够达到的。
这般可怕的实力,已经严重威胁到他们教派的存在与安全了。
就在苏雪心暗暗心惊惧怕之时,傲然立在水面的东川独眸光忽的一转,一下锁定了苏雪心的藏身之处,紧接着下一秒,一道银亮的寒光便打着晃儿似的直直奔着他的面门袭来!
苏雪心吓得身子一颤,急急侧摆身体,那道寒光便擦着他手臂的衣衫倏忽而过!
苏雪心额上的汗瞬间就淌了下来,虽然堪堪避过了这一击,但仅是这一招,水准便远远在他之上。
他再不迟疑,转身掉头,朝着山下方向急急奔去。
第十二章 这货目的绝不简单
那一次的苏雪心避开了东川独的直面攻击,单纯是出于本能的预判。
因为他预感,这位东川独一定会与巾门坛主棋如意开展一番生死搏斗。
棋如意的脾气苏雪心十分清楚,他绝不会眼见着自己手下被别人废掉而坐视不理。
他杀人,手从不软,他护犊子的手段更加阴狠。
今日竟被人一下子废了四个心腹手下,他一定不会叫对方活着离开这里。
届时棋如意赢了,他这个躲在暗处的旁观者,一定也会受到他的迁怒。
而若是那身份神秘的东川独赢了,他更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过这一次偶然遭遇的密会,给苏雪心最大的震撼,还不是这些,而是东川独另一层真实的身份。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得见,苏雪心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名动天下的江洋大盗,真实的身份却是兖州府的四郡王?
金陵与兖州府相隔千里,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身份,又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当然,如果在以前,就说那金陵大盗其实是皇帝假扮的,都跟苏雪心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现在人家都打进家门口来了,就不得不要查清他所有的底细。
不过事情的转机,来的远比苏雪心想象的还要快。
快到都没隔夜,就被人干净利落的解决了。
解决的人,正是他的救命恩人,温香教的堂主,白老。
当日,他见到白老时,白老正坐在细竹屏风之后,与火门坛主手谈。
还没等他开口问,半镂空屏风后的白老略略坐直身子,侧眸瞥望着他,不以为意的说道:“行色如此慌张,可是见过东川了?”
苏雪心讶异的抬了抬眼,随即恭敬颔首,“东川独是您请来的?”
白老笑了笑,执白子落在了黑玉棋子中间一块空域,“无需担忧,一个东川而已,再张狂也不过是本座指间一棋子。”
对面火门坛主显然被白老这一手震住了,盯着落棋的地方怔了下,随即从棋盒中抓出几粒棋子,摆在棋盘上,笑呵呵的说道:“白老手段就是高明,这一盘属下输得心服口服。”
说着他一面捡拾着棋盘上的棋子,一面对外间的苏雪心解释道:“这位东川独,背后不单单有着雄厚的财力可以借用,更有强大的人脉关系,能为咱们摆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今天,他去和小七谈事。不过小七那个性子
,你也是清楚的,白老的话他都不怎么当回事,更何况凭空突然出现的一个外人?所以对小七,东川独势必要使些手段。这些都是白老默许的,任凭他两怎么斗法,都翻不出天去。”
苏雪心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既然白老已经发了话,他也不好再多过问。
如今竟然在滕县又遇到了东川独,这在无形中更叫他对东川独的忌惮与怀疑更深了一层。
滕县周边山寨的事,一直是他在做,如今竟也见到了东川独的形迹,无论如何,都叫他放心不下。
这货目的绝不简单。
第十三章 事后诸葛亮
不过不论苏雪心如何怀疑,表面上还是不好跟白鹜直接撕破脸。
于是对于温小筠的说辞,他暂时保持了沉默的态度。
眼见苏雪心终于肯听自己的话,对面的温小筠心中疑惑更加重了几分。
不对劲儿,相当的不对劲儿。
事情发展到这里,其实已经将她和鄞诺之前的大部分推断都推翻。
处处都透着一股莫名的杀机,诡异得叫人脊背一阵阵的冒冷汗。
不过现在摆在眼前最急迫的事情,是要说服苏雪心依从白鹜的说和,与他们暂时休战。
虽然对于白鹜怎么突然打进山贼内部这件事,温小筠心中也是一百个疑惑,但直觉告诉她,她与鄞诺现在恐怕已经打乱了白鹜的计划,如今之计,能保下一个是一个。
依照白鹜的计划安排行事,总不会有错。
“苏少侠,在下觉得,对我们兄弟二人,您本来并没有什么敌对之意,全是因为我们兄弟二人不够懂事,胆子又太小了,才会将事情搞到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苏雪心眉梢倏然一挑,目光直直的盯在温小筠的脸上,目色复杂。
鄞诺与白鹜听了这话,却都是一怔。
不知道温小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苏雪心唇角微微上扬,“何出此言?”
见苏雪心没有反驳,温小筠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底气顿时硬气了很多。
她咬了下嘴唇,抬眼迎住苏雪心投来的莫测目光,继续往下说道:“依据有三。”
后面的鄞诺嘴角不易察觉的小幅度抽搐了下,他家小筠管用的一二三条分析技巧又来了。
对于鄞诺的内心吐槽,温小筠半分也没有察觉,有条不紊,井然有序的开启了自己“温氏一二三条分析法”。
“其一,在进入这片林子之处,我们兄弟就遭遇了蛇群的攻击。显然,蛇群是受到某人的指挥才会有此种不同寻常的攻击阵型。
而有此能力的人,非苏少侠您莫属。
如果您对我们这两个闯入者动了杀心,在一开始就有足够的时间解决我们,但是您没有。
其二,山贼伏击成亲的队伍时,我们兄弟二人一再成功近前查看,这期间,您也有充足的机会出手偷袭。但是您没有,就静静的看着事态发展,看着我们兄弟将整个事件旁观。
其三,放走了小夫妻,解决了山贼的事情后,您支开所有山贼,只身一人应对我们两个。
不仅如此,在真正出手之前,您甚至态度颇为友好的盘我们兄弟的道儿,问询我们的来历。
但凡想要真心要致我们于死地,您也不会一直走得那么近才出声。
真想要杀我们,自然会防备我们的防备。”
听到这里,鄞诺眸底不觉闪过一丝幽暗的光。
这一点,他其实也隐隐的有察觉。
只是苏雪心的身份是跟着事情的进展,一点点被揭露的。
他有些过于遵从事件的发展应急而为,少了些事后诸葛亮的复盘推算。
温小筠侧眸瞥了下鄞诺,这一次鄞诺的心思,她一眼洞穿。
不过她并不以为鄞诺的推算能力真的比她差。
他一时间没将这里连贯的想透,完全是因为他一直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不仅要观察着山贼们与苏雪心的一举一动,更要时刻思考怎么才能保护住她。又要动脑,又要动武,能做到这一步,已是非常的不易。
第十四章 您大人有大量哈
鄞诺上前一步,接着温小筠的话,朝着苏雪心拱了拱手,继续分析道:“苏少侠,这里我要替我家兄弟纠正一句。
最初的蛇群之后,苏少侠没有继续追击着下死手,应该是看到了在下的治蛇之术。换言之,便是苏少侠看出了在下与您都是同道同门。虽说驱鸟驭兽这一脉的子弟,早就有视彼此为仇敌的习惯。但发展到咱们这一辈,还能有一两个真正的传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遇到少侠之前,在下甚至一度怀疑,咱们这驱鸟驭兽一门术术,是否已经彻底失传了。”
听到这里,苏雪心轻蔑的瞥望着鄞诺,不屑的哼笑了一声,“彻底失传?你这是在逗我吗?你自己不就是继承人之一?”
鄞诺略略直起身,摆着手说道:“在下哪敢忝颜列居其中?
在下会的仅仅使用一点皮毛,便是这点皮毛,都还是从一位世外高人那里偷学来的。一旦遇到真正的御兽师,勉强自保还尚可,根本谈不上比试斗法。所以在下猜想,苏少侠之所以后面手下留情,便是念着这一点同门的情分。”
温小筠转头看了下鄞诺,鄞诺这一番分析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自己的基础上,更加深入的分析。
后面的白鹜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显然,他也有被鄞诺的话震到。即便白鹜知晓很多江湖秘闻,对于什么驱鸟驭兽的把戏,也懂得不多。
不过这一点还不是最叫他觉得惊讶的地方,最叫他惊讶的是,鄞诺一个小小州府衙门的捕头,最是叫人不齿的杂役差使,竟然会知道如此多的江湖消息。
不仅如此,只从表面上看,似乎只要是他知道的行当,他还都能比划几招。
这样的人才,出身就不说了,就是单凭本事,怎么可能几年下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班头?
而对面苏雪心的脸上,所有的笑容都在瞬间消失。
温小筠上前一步,继续鄞诺的话补充着说道:“我家兄长与苏少侠的误会也源于这一点。
御兽师从来都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因此在通过那么多飞鸟禽兽的细节,真正确认了您驭兽师的身份后。
我家哥哥第一个反应就是害怕。
因为他的功夫远远逊于少侠您。若然跑晚了半步,都可能横死在您的剑下。所以在您走到树下,出声询问时,我家哥哥才会吓得连话都不敢说,趁着您一个不留神,赶紧抱着我这个小废物一起跑。
如今幸而有了东川兄居中调停,在下才敢跟您道一声歉。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够不跟我们兄妹一般见识。”说完温小筠躬身揖手,一恭到底。
鄞诺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是温小筠已然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实在狠不下心不配合,只能跟着一起躬身行礼。
温小筠低头顿了片刻,那一边的苏雪心就像是突然停顿卡壳了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温小筠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苏雪心此时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时,他终于开口了。
他开口说道:“比起这不痛不痒的道歉,我更想要你们身上另一件物什。”
第十五章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呃···”温小筠犹豫的回看了一眼鄞诺,并没有直接答应苏雪心的要求。
直觉告诉她,苏雪心要的这件东西,肯定是鄞诺身上的,而且还会很重要。
若是她自己身上东西,还好说些,但是别人身上的东西,必须要尊重别人的意愿,她不能越俎代庖的慷他人之慨。
鄞诺的脸色也阴沉了些许。
他直直的瞪视着苏雪心,对于他想要求的东西到底事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但他向师父许过重誓,绝不能将其外泄,尤其是其他精通驱鸟驭兽术术的风水师,或直接就是御兽师本门残余的徒弟。
那时鄞诺还好奇的问,难道世间真的还存在传说中的御兽师?
师父似笑非笑的摇摇头,随即转身望向远方,“驭兽一族,从来都被视为怪物。而怪物这种东西,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得见呢?”
不想今日,竟然就被鄞诺见到了一个活的。
他更想不到,怎么会就被逼着走到了这一步,被逼着要交出师父生平最为看重的物件?
像是看出了鄞诺与温小筠的为难,白鹜眉头微皱,抬步向前,帮衬着打着圆场,“苏兄,为你们两方说合的事,本就是在下提起的。这冰释前嫌的小礼物,自然也该当东川出。苏兄只管提,只要是这人世间的宝物,东川都有自信为君呈来。”
像是听到了什么特比好笑的事,听了白鹜的话,苏雪心忍不住的仰头笑出了声,随后抱臂端肩,挑眉瞥望着上下打量着白鹜,不屑的说道:“东川兄,你这话说得未免太大了。偏巧,我苏某人要的这件东西,便是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弄不来的东西。”
白鹜并没有被苏雪心的无理激怒半分,丝毫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何物竟如此珍贵稀罕?苏兄不妨说出来听听,也许东川努努力,恰巧能弄回来也说不定——”
鄞诺摆摆手,止住了白鹜后面的话,望着苏雪心的目光犀利冰寒,“东川兄一番好意,皇甫心领了。不过这位苏少侠所求的东西,的确只有在下才有的一件物什。”
苏雪心开心的笑出了声,拍手为鄞诺称赞着说道:“果然是个聪明人,既然已经猜到在下想要什么东西,那咱们也就别废话了,把秘方交出来吧。”
温小筠眉梢微动,配方?
难道苏雪心想要鄞诺身上各种药剂的配方?
事实证明,温小筠猜测的不错,鄞诺紧跟着义正言辞的就拒绝了苏雪心的要求,“在下跟家师发过重誓,绝不将这些秘药的配方外泄。恕在下不能从命。”
苏雪心眼底寒光一闪,转目望向温小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就不要怪苏某人手下无情了!”
他话音刚落,温小筠只觉眼前世界猛地一晃,两边太阳穴立时炸裂一般的剧痛起来。
她双手捂着头,痛苦的弓起背,跌跪在了草地上。
鄞诺立时慌了,大手一捞,瞬间把温小筠拉进怀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对我家弟弟下黑手!”
第十六章 情敌太强大了
苏雪心扬起下巴,轻蔑的笑了笑,“一开始就痛快答应了,多好。非得受点苦楚不可才行,真是想不开呐。”
鄞诺的注意力全在怀里的温小筠身上,根本没空去理会苏雪心的挖苦。
他伸手探着温小筠的脉搏,仔细诊断着温小筠中毒的体征。
对于鄞诺这方面的技术,白鹜还是很信得过的。
白鹜用力一甩袍袖,阔步向前,移站到鄞诺与温小筠身前,替他们挡住了对面的苏雪心。
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的侧眸去看被鄞诺轻轻放躺下的温小筠。
眼见着温小筠嘴角还突突的涌着白沫,白鹜的额头直迸出暴躁的青筋。他尽量压制着怒气,保持着正常的面色转向苏雪心,沉声说道:“苏兄,皇甫兄既然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便收手吧。”
隐藏在暗处时刻护卫着白鹜安全的影卫秦奇看到这一幕,目色微微变化。
因为这里就是树林深处,周围都是枝叶茂密的古树,所以秦奇藏身之处距离白鹜并不远。
也是因为如此,对于白鹜的细微表情,秦奇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对别人来说,白鹜的表情变化非常细微,但是落在秦奇眼中,却是再激烈不过的一种变化。
他跟随主人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无论情势多么严峻,后果将会如何严重,他家主人脸上从来都是一派丝毫不以为意的淡然平静。
可今天,那温小筠不过就抽搐了两下,吐了点白沫子,他家主人竟然动怒了,真是远超他的预料。
想到这里,秦奇攥住面前树枝的手寸寸收紧。
他当然知道他家主人对温刑房的看重,却没想到看得如此之重。
可是明眼人又都看得出鄞捕头对温刑房的感情。
明明对于鄞捕头来说,此时对温刑房产生什么爱慕之情,本应是件世所不容的禁忌不耻之事,但人家依旧恋了,还做的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再加上对方那强到令人防不胜防的诸多本领,实在叫秦奇不能不提前提防。
只要是他家主人看上的物件,他从来都是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弄来了。而温小筠,或是温竹筠,根本就是他家主人第一次特别看上的活人,无论他是男是女,他都要提前替他家主人扫平所有明面上或是潜在的障碍。
思量到这里,秦奇又重新审视了下抱拥着昏迷的温小筠,紧急施救的鄞诺。
这货对温刑房的动作真是亲密得叫人越看越觉得碍眼。
如果可能,秦奇恨不能直接跳下去,一脚把鄞诺从温刑房身边一脚踢飞。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将这种暴躁的冲动想法压了下去。
这虽然与现在主人与苏雪心僵持的局面的有关,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现在的秦奇无论偷袭还是正面攻击,根本就是鄞诺的对手。
这家伙的本领实在是超出想象的强。
秦奇狠狠的锉了下后槽牙,看来他得提前多准备几个方案,以备不时之需了。
那一边的苏雪心听了白鹜的话,并没有多少收敛。
他侧身探着头,对后面的鄞诺说道:“我承认,你制药的本领在外我之上。但一两样任你如何都配不出解药的毒药,我还是拿的出来的。所以我劝你,不要再多浪费力气,该把药拿出来,就痛快拿出来吧。”
第十七章 白兄,你还没回答我呢
鄞诺头都没抬,确定了温小筠中毒的种类后,便将她翻了个面,叫她趴伏在自己的腿上,用膝盖顶住她腹部以上一点位置,尽量帮她催吐。
他冷冷的说道:“拿纸笔过来。”
其实温小筠腰间挂着香囊里就有为随时记录证据的炭笔和小本子。
但对于苏雪心这种人精来说,做的越少,露出来的破绽也会越少。
那一边的苏雪心随手打了个响指,似笑非笑的望着鄞诺,“巧了,纸和笔,苏某身上还真就随时带着。”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细竹筒一般粗细的小纸卷,又从腰间摘下皮袋子,裹在一起,朝着鄞诺的方向投掷过来。
白鹜一扬手,稳稳接住,垂眸检查其中有无暗器。确定真的安全后,才侧身递到鄞诺近前。
鄞诺却没有接,目光冷冷的瞪视着苏雪心。
不用鄞诺开口,白鹜就先替他把话说了,“解药先行。”
苏雪心挑眉笑了笑,“好吧,别人的话不管用,东川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说着他从怀中捏出一个牛皮纸叠的小纸包,轻轻一抛,纸包便打着旋儿的朝着白鹜飞来。
“白兄,这次我来!”鄞诺在后飞了一句。
白鹜立刻默契的侧身,纸包便擦着他的衣服直直飞向了鄞诺扬起的手。
接到纸包后,鄞诺先是放在鼻前嗅了嗅,很快确定了这正是温小筠所需要的解药。随即打开纸包,捏开她的嘴巴往里面一点点送入。
白鹜眼见温小筠痛苦的皱起了眉,赶紧摘下腰间小水壶,递到鄞诺手边。
鄞诺抬眼看了白鹜一眼,瞬时将温小筠整个送进了白鹜手中。
“东川兄,烦劳您带着舍弟先走,在下与着苏少侠写完秘方,便去找你们。”
白鹜诧异的抬眼望了鄞诺一眼,对于鄞诺这个决定虽然有疑惑,面上却还是痛快的听从了他的安排。
小心的喂了温小筠口水后,动作温柔的将她打横抱在怀中,阔步离开鄞诺,更离开危险异常的苏雪心。
原本应该还在昏迷中的温小筠紧紧的拽了下白鹜的衣襟。
感觉到异常的白鹜目色微动,随即微微颔首,贴近她的耳朵,轻声安慰,“放心,皇甫兄他自有成算。”
温小筠紧张的小手这才放松了些许。
被白鹜抱下山后,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秦奇也终于现了身。还为他们牵来了一驾马车。
被白鹜抱上车后,温小筠这才挣扎着坐起身,“白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进到山贼群里去了?”
温小筠拽住白鹜的衣袖,急不可耐的追问着。
看到前一瞬还昏迷不醒的温小筠,眨眼的功夫就恢复如常,白鹜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对于她的问题,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为她拂了拂鬓边凌乱的发丝,温声说道:“看来那苏雪心也不过尔尔,即便拿出最厉害的秘药,也不能奈何筠卿半分。”
听到这句调侃,温小筠老脸一红,抬手挠着头嘿嘿笑道:“也没有那么厉害啦。一开始的确中毒不清。不过鄞诺那有他师父传给他的上好解药。正巧就帮我解了毒。”
白鹜笑着收回手,重新取下腰间水壶,递进温小筠手中,“若不是后来被筠卿抓住衣襟,白鹜险些也要被骗过去了。”
温小筠喝了一口水,两只黑亮的圆眼睛眨了眨,又醒悟过来似的说道,“不对呀,白兄。一不留神就被你把话茬给茬走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第十八章 前王妃的第一任丈夫
爱去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颠得温小筠整个人都朝着白鹜的方向扎了过去。
白鹜急急伸手,一把扶住桌面,迅速稳住了身子。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则伸向了温小筠的方向,想要将她瞬时拉住自己的怀中,以免她磕碰到粗硬的车厢板上。
然而他伸出的那只手并没有如愿拉到温小筠。
不久前还口吐白沫,虚弱无比的温小筠就在马车颠簸起来的那一霎那,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死死扒住旁边的窗框,一手斜着撑住桌面,两条腿也在瞬间半站起,用弓步姿势极大的稳住了身形。
根本不用白鹜搀扶抱拥,自己就将剧烈颠簸带来的身体失重消解得一干二净。
白鹜抬眼怔怔的望着她,直到马车再度恢复平缓,他才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筠卿,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彻底站稳后的温小筠又收回双手,坐回了之前的位置,颇有些自豪的扬起下巴,“一般一般,不值一提。”
说着她又侧了侧头,目光凝肃地望着白鹜,“白兄,说说吧,你怎么会打进山贼内部?你不是在兖州府木被什么事牵绊住了吗?”
白鹜笑了笑,坐正了些,顿了一下,才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筠卿可还记得一件事?”
温小筠好奇起来,“什么事?”
“东川独出现在滕县的事。”
温小筠这才恍然大悟,“白兄是说鄞诺假借东川独的名义去黑市贩卖滕县官吏随身之物的事?”
白鹜点点头,“东川独的名声非比寻常,略有活动,立时传遍了整个鲁地。咱们兖州府本就离滕县不远,消息自然传到了鹜这一边。收到东川独在滕县活动的消息后,鹜生怕事情有变,才急急派秦奇来看看情况。”
听到这里,温小筠更加疑惑了,“白兄不是出不了兖州府吗?而且上次一别,白兄好像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对小筠和鄞诺明讲。”
白鹜唇角微勾,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复杂微笑,“兖州府牵涉到的鹜的事,其实时自己的家事。筠卿放心,对于鹜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事。鹜自己足可以解决。”
见白鹜不细谈,温小筠也不好追问。
白鹜继续说道:“秦奇进入滕县后,意外发现半路刺杀筠卿和鄞捕头的一些杀手,就来自于山贼窝。所以鹜索性再次假借东川独的身份去查山贼。后面又查探到,那些刺客明显是站在温香教一派的,现在又跟山贼混在了一起,
却没有想到查实之后,鹜竟然又追查到了另一桩陈年旧案。那桩陈年旧案,对于白鹜来说,无比重要。”
“白兄到底查到了什么?”温小筠忍不住的问。
白鹜的目色瞬间黯淡了下来,“查到了我母妃第一任丈夫的消息。”
温小筠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这一连串的消息实在太震撼了,尤其是最后一条。
竟然涉及到前任鲁王妃的陈年旧事,这一下就叫温小筠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这其中肯定会涉及不少王室秘闻,而无论是哪一种类型的秘闻,对于白鹜来说,肯定都不能容人轻易提起、谈论。
像是看出温小筠心中顾虑,白鹜伸出手,轻轻覆住她的手背,“筠卿不必有什么顾虑,这事鹜既然能说得出,便没有什么忌讳的。”
温小筠望着白鹜手指纤长,肤色却很有些苍白的手,目色微霎。
她能够感觉到白鹜的真诚,与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
便是这一点,就足够叫人动容了。
温小筠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在白鹜的手背上,抬头望着他,目光温柔而坚定,“白兄有用得着小弟的,只管说。上刀山下火海,小弟也绝不推辞。”
听到这话,白鹜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鹜怎么可能会让筠卿去攀刀山,趟火海?筠卿放心,刀山火海,在鹜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温小筠唇角微勾,“白兄的能力,小筠自然相信。小筠只是想白兄能记得,无论发生什么,小筠都在白兄身边。随时准备出来为白兄摇旗呐喊,献言建策。”
白鹜也笑了,拥有桃花一般形状的美丽黑眸,闪动着琥珀般清澈的色彩。
他顿了一下,缓缓说道:“不过鹜查到的也只是一点无关当年案情的边角消息。当年母妃之所以改嫁前任鲁王,就是因为第一任丈夫中状元归来,半路遭遇了异常骇人听闻的凶杀案,意外惨死。”
温小筠的咯噔一下,她有种直觉,这桩陈年旧案又会是一桩人为的阴谋惨案
第十九章 滔天的怒火
“筠卿,后面我可能会有一些地方,需要你帮忙探查···”话说到一半,白鹜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要做这些,也是在滕县的事情结束之后。”
温小筠明白,白鹜对自己与鄞诺在滕县被各种刁难的事,都很清楚。他生怕给自己多添麻烦,才如此小心翼翼。
温小筠坐正身子,表情十分严肃,“白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和鄞诺的能力?外界即便有再多干扰,对于我们来说都不过是一些小杂音而已。查案子,破案子,最不缺的就是外界的干扰。老话说的好,听蝲蝲蛄叫,还能不种庄稼了?任他东西南北风,我们自有能耐岿然不动,真正的精力一定都在破案上面。
更重要的是,白兄查到的旧案线索,虽然表面上跟我和鄞诺在查的案子没什么关系,但其中却有一条对于两个案子来说,都非常重要的线索。
那就是都与山贼有关。再往深处想一下,温香教就混在其中,而温香教又是兖州府一系列案子背后的实际操控着,所以白兄那边无论查到什么,都可以随时跟我和鄞诺讲。
线索越多,离真相越近。”
看着温小筠两只好看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烁烁放光,白鹜原以为自己会忍俊不禁的笑出声,却没想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轻轻拂过她的额角,为她抹去一点混着泥渍的汗珠。
他唇瓣轻启,声音温柔得就像是四月傍晚带着花香的微风,“鹜从来没有小看过筠卿,只是想替筠卿分担些。更何况这件旧案,本就与鹜有着莫大的关系。
筠卿只管依着之前的计划查下去,旧案方面的线索,鹜这边自然会派人继续查下去。真到该两案合并一起查时,鹜自然会再度现身求助于筠卿。”
而此时的温小筠,却几乎原地僵化成了一巨笨重的石像。
纵使她再迟钝,再不留心什么男女之情,面对白鹜这等超级大帅哥的亲昵接触,与越来越近的轻柔言语,也会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她本能的想躲,但是眼前却出现了一行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空的字幕小字:
男主角光环魅力全开,半女主此时应陷于甜蜜的感动之中,无法拒绝。
原半女主,现时空管理者,温珺紫留。
温小筠一面在心里咆哮着掀桌问候温竹筠祖宗十八代,一面不由自主的维持着湿润的眼眶,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亿点点在接近她的帅哥白鹜。
不!
脑电波里的温小筠抗拒的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即便对方再帅,再温柔,只要一想到原著被他囚禁的变态虐恋结局,她都不要接受,坚决的不能接受!
美色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她温小筠可不是凡人,她可是创立了很多位面空间的造物神,区区一个时空管理者温竹筠,她一定有办法解决搞定!
虐恋什么,要多远就给本姑奶奶滚多远!
与此同时的温竹筠,也在另一个时空疯狂的点击着鼠标,跟电脑屏幕里的火柴人形象的温小筠愤怒决战。
(他本可以用更先进的具化形式,无奈偶然看到火柴人游戏,一没留神,就迷上了这种游戏形式。当然不排除,在他心里,温小筠的形象与火柴人莫名契合。)
就在温小筠后知后觉的在火柴人游戏中跟温竹筠角力拉锯的同时,旁边车窗的帘子忽然被人撩起,一张倒挂着的人脸瞬间闯进温小筠与白鹜的视线之中。
“哎呀我滴娘!”温小筠终于从被限制动作的僵硬状态中解放了出来,两手死命向前一撑,就把几乎就要碰到自己鼻尖的白鹜猛地推开!
马车也在同一时间紧急刹停,随即外面响起秦奇的一声断喝,“大胆!”随即响起一阵兵刃出鞘的尖利金属摩擦声。
温小筠急急向外看去,因为那张倒挂的人脸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独自一人抗下所有危险的鄞诺。
终于解决了苏雪心的鄞诺,依据着温小筠被白鹜带离的方向急急追来。中途看到了车辙印,便知这定然是无所不能的秦奇半路前来接应了。
沿着车辙印,鄞诺施展轻功一路追随,没用多久就看到了秦奇驾驶的马车。
他原本想要高声叫喊一声,叫停马车,尽快与温小筠汇合,却没想到车窗帘忽的飘飞一下,闪电般的展露出车厢内的情况。
无意中看到车内情形的鄞诺双目瞳仁狠狠一缩。
他分明看到白鹜伸手拢着温小筠的腰身,附身一点点的逼近她,二人含情脉脉,连飞扬起的车帘都染上一种朦胧的甜蜜色彩。
鄞诺只觉周身血液瞬间逆流,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那一瞬间腾起烈烈的灼人火焰!
第二十章 手心里
爱去
“秦大哥,自己人!”温小筠察觉到前面秦奇的动作,顿时意识到鄞诺的危险,猛地前探身子,急急叫喊预警。
可是鄞诺就像完全没看到一般,对于侧身飞来的利剑根本不予理会,倏然一个前跃,鲤鱼打挺一般动作迅速的钻进了车厢。
后面秦奇根本不管温小筠说什么,便是天王老子来了,这样没礼貌的钻进他家主人的马车,他也要徒手把他薅出来!
就在单手攥住车顶的秦奇打算从车窗处对鄞诺施展攻击的时候,白鹜忽然冷冷的说了一声,“秦奇!”
车窗外的秦奇动作立时一僵,向鄞诺腰身部位袭去的剑立时转向。
因为一系列动作太急,导致秦奇一时根本收不住力道,只能朝着一旁的马路狠狠扎了过去。
但到底身上功夫了得,即便动作非常狼狈,秦奇还是在第一时间调整了落地的身形,匆匆踉跄了一步才侧滚落地。
还没等温小筠反应过来,摔了半身泥的秦奇又返身回来,以最快的速度与马车齐平,之后单手扒住马车边缘,一个跃身,生生跳回回到他原本的位置,重又驾驶马车去了。
等到马车再度稳住,继续平稳前行时,车里的气氛几乎已经降到了冰点。
鄞诺坐在白鹜与温小筠中间的位置,铁青着脸,侧眸瞪视着旁边的白鹜一声不吭。
白鹜也一反之前谦谦君子的优雅风度,冷冷回视着鄞诺。
深秋的气温本就不高,再加上这两座散着逼人冷气的大冰山,温小筠觉得自己简直要被冻僵了。
僵持了片刻,温小筠终于经受不住,率先打破的沉默。
她抬手轻轻拽了下鄞诺的衣袖,“表哥,苏雪心的事,你解决的怎么样了?”
鄞诺侧眸冷冷瞥了下温小筠,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解决的很好,相当好,不能再好了。”
温小筠牵动尴尬的嘴角,生硬的笑了笑,“那就好···辛···真是辛苦表哥了···”
“不辛苦,”鄞诺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就是有点累,需要坐这儿恢复恢复元气。”说到“这里”两字,鄞诺特别加重了字音,带着一种锉动后槽牙的狠戾摩擦声,听得温小筠额头直往外冒冷汗。
她无奈的扶了下额头,无声的往旁边挪了挪,给鄞诺腾出更多的空间。
白鹜皱了皱眉,直视着鄞诺的目光冰寒瘆人,“‘这里’有些挤,怕是并没有鄞兄您的休息之地。”
一听这话,鄞诺头上血管差点没被直接气爆,瞪视着白鹜的眼睛险些喷出火来。
就在鄞诺即将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眼见着气氛越来越诡异的温小筠倏地起身,果断坐到了对面,大气非常的摆摆手,帮鄞诺解决了眼前的困境,“地方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现在不就有地方了嘛?两位兄长都是干大事的人,一定不会在乎这点小事情。”
没想到温小筠这话一出口,却让车里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鄞诺愤而转目,凶恶的视线闪着迫人的寒光,好像恨不能将温小筠一口吃了。
白鹜那一边的表现则好得多,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望着温小筠的目光温柔如水,“筠卿,鹜的话已说完,却只是对你一人说的,并不牵涉鄞兄什么,也请你暂时为鹜保密好么?”
温小筠额头立时滑落三根粗重的黑线与一大滴汗珠。
这样当着人家的面避讳人家真的好吗?
想到既说出,温小筠为难的挠了挠头,“白兄,这事我家表哥本来不知道,你这么一说,就算把我彻底给卖了。”
鄞诺早已快被温小筠一顿骚操作给气吐血了,听到这句话,嘴角更是气得阵阵抽搐,“温小筠!你这是打算把你亲表哥给卖了吗?”
温小筠转过脸来,一副人畜无害的纯真笑容,“哎呀呀,真要把你卖了,还能当着你的面砍价还价吗?那岂不是把表哥你当成小白痴了吗?表哥你这么聪明,千万不要如此不自信呐。”
鄞诺此时心脑血管没给气爆裂,都算他定力超一流了。
他搭在小桌上的手寸寸收紧,指节一点点泛白,咬牙切齿的总算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我对自己一向自信,我信不过的是你。”
温小筠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怒视着鄞诺恨恨的说,“我信得过我自己就行了,不用您多操心!”
白鹜眉梢微动,面上却还维持的和善平缓的温柔笑容,“筠卿,时间不早了,山贼那里的事,鹜还要尽快解决。”
温小筠恍然想到白鹜现在其实也算半个卧底,现在的处境的确会很危险,“白兄,你忙的你的。正好,我和鄞诺也要下车回去办我们的事。有消息,咱们再及时联系。”
听到这一句,外面的秦奇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的及时勒停了马车。
等到马车彻底停稳,温小筠一把拉住鄞诺,半猫着腰的站起身,就要下车。
不想她的手刚抓住鄞诺的袖子,就被白鹜中途拦截的握在了手心里。
第二十一章 真的只是这样?
“筠卿,鹜坐车反而不方便,你只管安心的坐着。日后时机到了,白鹜再来看你。”由于中间隔着鄞诺,所以为了抓住温小筠的手,白鹜只得微微欠起身来。
鄞诺一转脸,就看到了他们两个拉在一起的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便中途将白鹜的手拦截进自己的手心里,“多谢白兄赠车,那我们兄弟便不客气了。”
看着鄞诺那比起温小筠不知要粗糙多少倍出去的大手,白鹜的脸色登时黑沉到了最冰点。
一旁的温小筠敏锐的察觉到两人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她很清楚,对于重度洁癖的白鹜来说,鄞诺这一双大手,绝对是他无法忍受的。
万幸的事,仅在一眨眼的功夫,温小筠就想出了一招可以完美化解他们两个之间尴尬氛围的方法。
“都是自家兄弟!”温小筠哈哈的笑着,尽量的自然的抬起手,拍乎着他们两个叠在一起的手背,顺势给他们分开,“一家人不说两家伙了就!”
白鹜抬眸望向温小筠,温柔一笑,“筠卿多保重,若有危险,秦奇就在滕县,任筠卿随时随意调遣。”说完,他单手狠狠一甩,彻底摆脱鄞诺的钳制,并抬手将他整个人扒拉到车厢一边,让出路来,径直走出了马车。
“白兄保重。”温小筠微笑着的冲着白鹜的背影挥挥手。
白鹜跳下马车后,撩动的车帘再度垂下。
鄞诺的脸色瞬时阴沉到最低点,拉住温小筠的手就要往车外走,“他的马车,我不想坐。”
就在车帘将车厢里外两个世界再度隔绝起来的时候,温小筠扭脸望向鄞诺,没事人,一把抓住衣领,硬生生的扥回座位。
“鄞诺,你给我坐下。”温小筠狠狠的瞪了鄞诺一眼,没好气的把他按下坐住。
马车随即再度启动,伴随着车轮辚辚的滚动声音再度上了路。
眼见着原本应该因做错了事而羞愧的温小筠,现在不仅没有半点羞愧的意思,更对自己呼来喝去,颐指气使的,鄞诺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把捉住温小筠的手腕,动作蛮横的将她拽到自己身前,“温小筠!你知不知你是什么出身?知不知道你们温家的名声多么重要?方才怎的就能在马车上与那白鹜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丑陋行径?!”
温小筠原本还想跟鄞诺好好聊聊,却不想这货突然就发了飚,一时间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用力甩手,想要把鄞诺的铁钳一般的臭爪子从自己手腕上甩开,抬脸与之冷目相对,“鄞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有什么问题,端正态度好好问。你这般态度不仅什么真相、什么答案都问不到,还会把对方彻底激怒。结果除了大骂一场,不欢而散,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若然还这般混不吝,上来就侮辱人,休怪本书吏跟你骂街!”
鄞诺本来有满腔的怒火,满肚子的委屈无处排解,理智的弦已经随着白鹜最后的漠视彻底崩断,却没有想到被温小筠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再度唤回了理智。
望着温小筠异常严肃的表情与气场超强的凛凛目光,他一时间竟怔住了。
毫无疑问,温小筠的方案才是能够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可是心里虽然认头了,真叫他不要脸的立刻调转方向,跟温小筠低头认错,就是打死他,也做不出来。
眼见鄞诺脸上腾腾的怒气变成了自知理亏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的别扭咬嘴唇,温小筠差点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不过此时要是轻易笑出声,日后二人再相处,可就不太容易占领智商至高地了。
于是她强忍着嘴角的笑意,抬手掩唇轻咳了一声,缓和了下复杂又有些尴尬的气氛,“只要咱两别吵架互相指责,什么事情我都愿意跟你说的。”
鄞诺往后挪了挪,靠着车厢壁,别过脸,瞟了瞟车门方向。
那里还坐着白鹜的心腹,秦奇,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别扭。
“那···”鄞诺心虚的回瞟了一眼温小筠,“那个啥,刚才我的确是有些着急失态···”
温小筠笑着抬手拍了拍鄞诺的肩,十分大度的说道:“没事,我知道你也是担心我。俗话说得好,关心则乱嘛。你刚才问我和白兄怎么会倾斜身子,挨得那么近吗?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就是马车颠簸了下,白兄眼见我要磕到才急急抱拉住我,免得我受伤。”
鄞诺转眼重新打量着温小筠,目光中充满怀疑,“真的只是这样?我怎么看得不像?”
第二十二章 你能叫他中毒吗?
爱去
温小筠毫不在乎的翻了个白眼,“你爱信不信,反正爷爷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都跟爷爷我没关系。”
这一次鄞诺再也没有忍,伸出魔爪照着温小筠粉嘟噜的小脸蛋就下了黑手。
他一边拧着温小筠的脸蛋,一边恶狠狠的质问,“谁是谁爷爷?嗯?!我看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肥了!连本捕头的便宜都敢抄?!”
“哎呦~”温小筠吃痛出声,随即瞪红了眼睛,挥舞着两只小爪子,照着鄞诺的脸蛋子就回击了一波死手,“谁听不懂人话,谁就是孙子,谁怀疑别人说的话,谁就是小孙子!”
一时间两个人双双降智回三岁小屁孩儿的水平一般,笨拙又固执的互撕着对方的脸蛋子。
争执一番过后,两人竟然打成了平手,最后两个人各自捂着通红着腮帮子,回归各自座位,怒瞪着对方不停的喘着粗气。
虽然温小筠的确没有说实话,但气势一定不能丢。
当然,并不是她不想说真话,而是她怕说了真话,反倒会真的叫鄞诺当成假话。
当时的她和白鹜,的确进入了一种暧昧氛围之中。尽管她已经遵从了本心的选择拼命在拒绝,但是这话要跟身为古代人的鄞诺怎么解释?
跟他说白鹜才是这个世界原定的男主,且拥有着别人根本无法抗拒的男主美色光环?
对于会给别人造成认知困难的误会,温小筠只能选择一笔带过。
反正刚才的发誓,她全程都在拿鄞诺发誓,只要他怀疑,他就是小孙子。她并没有发誓自己说的是不是真话。
她毕竟是创造了很多作品的当红漫画家,绝对不会去犯那些因为避不开的误会而伤害两人感情的错误。
虽然有一点对不起鄞诺,但这也是最为鄞诺考虑的选择。
眼见温小筠真的生气了,捂着两个腮帮子的鄞诺心顿时软了下去,只是表面上的气势半点也没降。
他狠狠揉了下自己通红的脸颊,后仰着身子倚靠在了车厢壁上,气呼呼的掀开车帘子,向窗外望去,“看你态度如此诚恳,还发了毒誓的份上,我信你了。”
这一句话差点没让温小筠笑喷出声。
不过得意忘形通常就会马上倒霉的铁律她认识的还是很清楚的。
于是她端正了坐姿,抬眸直视鄞诺,目光诚恳,“鄞诺,你想想,我是谁?我傻吗?温家的声誉,这世上难道还会有人比我更在乎吗?更何况我和白兄刚跟你约好了,我们先走,你处理完苏雪心的事,随后就赶到。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你能力的人,就是我温小筠。”
说到这里,温小筠的目光越发坚定,熠熠的闪着温柔而明媚的光,“我相信,你不仅能顺利脱身,更会对苏雪心施以关键一击。我还相信,把这些重要的事都做完,你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很快就能来跟我和白兄汇合。
如此多的情况之下,我怎么会跟白兄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出来?”
这一番话叫温小筠说得情真意切,发自肺腑,感人至深。说得鄞诺的心倏地漏跳了半拍,他不自觉的侧眸望向温小筠,却不想正对上她真挚诚恳的灼灼目光,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他慌忙低下头,抬手心虚的摸了摸鼻尖,顿了一会儿后,才瓮声瓮气的低低吐出几个字,“之前是我失态了,莫名其妙的就拿你撒筏子···对···对不住啊···”
温小筠十分大度的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鄞诺的肩膀,“咱们兄弟一家人就不说那两家话了。对了,苏雪心那边,你肯定不会真的把药方给他了吧?”
鄞诺也笑了,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你猜呢?”
温小筠抿唇想了想,“之前我中了苏雪心的毒,你其实很快就帮我解了毒。却躲在白兄后面悄悄告诉我继续装着毒药发作的样子,应该是想在给他的药方里,做点什么手脚吧?”
鄞诺得意的扬起了脸,“那是,那必须得给他下点猛料。”
温小筠又有点担心起来,“那能瞒过苏雪心吗?我看他在制药配药方面,也应该是个高手。”
说到这里,鄞诺越发自得起来,“他再高手,也比不上我师父。那配方配得极其精妙,别说一个苏雪心,就是御兽师当家人来了,也识不破其中奥密。况且我只是在其中加了一个味很符合药理的配方,旁人根本发现不了。”
温小筠也被鄞诺自信的情绪带的兴奋起来,“那你也能叫苏雪心中毒吗?”
第二十三章 不好的预感
鄞诺摇摇头,目色里却有抑制不住的得意与自豪,“苏雪心虽然远远比不过我家师父,但是制药本事却远在我之上,若我给他下一味毒药,反而会被他一眼认出。所以呢,我便侧面迂回,施展了一招围魏救赵。”
温小筠疑惑的皱起了眉,“围魏救赵?就只是一个药方而已,你怎么能办出这么复杂的事?”
鄞诺双目微眯,眸底寒光闪动,“我给他多写了一味草药。多写的那味药,不仅不让苏雪心中毒,还会加强药性。便是苏雪心那一脉御兽师的创始人复生回来,也不会发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温小筠双眼倏地一亮,“除了加强药性,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别的隐藏功效?”
鄞诺唇角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这些草药单看都没有任何问题,但只要合成熬制,就会产生一种独特的香气。这香气,在人来说,并不会明显的闻出来,可若在野狗嗅来,就会特别明显。而且一旦沾染,极难清除。”
听到这里,温小筠兴奋得差点没跳起来,她一把抓住鄞诺的手,两眼烁烁放光,“那样的野狗,你肯定能搞来对不?搞来肯定能找出苏雪心的行踪对不?找到了苏雪心的行踪,咱们就能勘破山贼的活动范围对不?”
鄞诺学着温小筠的习惯,抬手打了个响指,“惭愧惭愧,一不小心,竟然都被筠卿一一识破了。”
温小筠重重的拍了下鄞诺的手背,笑着眨了下眼睛,“那是,谁让咱们两个是破案的最佳搭档呢。”
鄞诺笑容越发得意,也拍了拍温小筠的手背,十足开心,“有了那气味,就会叫苏雪心的行踪完全暴露在我派出的野犬嗅觉之中。届时不仅山贼的老巢会被咱们发现,没准连温香教的形迹都能叫咱们一块儿给摸排出来。”
听到这里,温小筠真是兴奋的想给鄞诺拍手鼓鼓掌,这个计划实在太完美了,很可能帮他们去掉无数弯路,直捣黄龙,一下就破了滕县山贼的大防。
“别说,你这一招真是太绝了!”温小筠由衷的夸赞着鄞诺的奇智。
不过话刚出口,她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脸上笑容也收敛了很多,“可是鄞诺,既然你家师父的药方那么宝贵,那么厉害,就这样交给了苏雪心,会不会有点损失太大?毕竟药方在他手里,很可能会助长他那本来就很可怕的功力,届时转过头来再用来对付咱们这一边,会不会叫咱们更难对付?。”
对此,鄞诺似乎早有成算,他攥着温小筠的手,耐心解释,“你担心的不错,那药房的确是家师叫我许过毒誓,角不能泄露出去的宝贝,尤其是对御兽师的传人。
而我把药方给他,也不是因为你中毒被威胁了。我之所以决定要把药方给他,完全是想搏一把。用家师的宝贝与我的毒誓,搏出山贼的下落与温香教的行踪。这事代价虽大,但收益将会更大,所以我愿意赌一把。”
温小筠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第二十四章 追杀
虽然鄞诺说的很自信,但是温小筠听着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鄞诺,”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嘱咐了一句,“如果里面有什么勉强的地方,你一定要跟我说。虽然我能力不够,也许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三个臭裨将顶个诸葛亮,人多一起商量,总是比一人硬扛着强些。”
听到这话,鄞诺却忍不住的笑了,他抬起手,捏了捏温小筠又弹又嫩的小脸蛋,“咱家第一号的大天才什么时候变成能力不强的臭裨将了?”
由于刚才两人的“厮杀”,温小筠的脸蛋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看到鄞诺竟然无耻的再次偷袭,她第一时间做出自卫反应,挥手狠狠拍掉了鄞诺的“臭爪子”。
“你再敢动我的脸试试?”她恶狠狠的等着他,“趁人不备,无耻偷袭,看回头见到小姨、叔父他们了,我不告你的状!”
父母的威信在鄞诺这里还是非常好使的。鄞诺立刻将不安分的“臭爪子”收回,投降一般的高高举起,“好了,好了,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温小筠的度量一向很大,见鄞诺投降,便不在此问题上多加纠缠。直了直身子,换了个端庄些的姿势坐回自己的位置。
鄞诺就这样挑眉看着她,忽然又笑出了声。
温小筠眉眼微动,审视犯人一般冷冷的盯着鄞诺,“你又想到什么事了?”直觉告诉她,能让鄞诺笑得这样腹黑邪恶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鄞诺抿了抿唇,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要说咱们两家也真是奇怪,一边要你叫小姨,一边又要你叫叔父。若然叫外人听到了,还以为咱家是连堂亲表亲都弄不清的糊涂家族呢。”
温小筠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这有什么?你爹与我爹是表兄弟。我娘与你娘是亲姐妹。本来就是亲上加亲的关系。他们两对又是同时偶遇,同时成亲的,哪种叫法亲近就叫哪种,各令各的叫下来都不知多少年了。有什么好说道的?”
说完这句,温小筠也惊了一下。
对于两家父母,她竟会熟悉到仿佛就是自己的父母与亲人一般。正常来说,她连温竹筠父母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怎么会生出这样熟悉的感觉来呢?
鄞诺的表情忽然间凝肃下来。他目光怔怔的望着温小筠,若有所思的低声说了一句,“若然姨母与我母亲不是姐妹,你会怎么样呢?”
“哈?”温小筠一脸懵逼,“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鄞诺说错了话一般慌忙背过身,有些无措的解释道:“啊···那个···我就是闲的,想到若然姨母不是母亲的姐妹,那咱们对长辈们的称呼叫法可就简单多了。只要叫叔叔,婶婶;伯父、伯母就好了···”
温小筠的目光瞬间一凛,冷冷的注视着鄞诺,“你当我是脑残吗?能叫你用这么假的解释给糊弄过去?说!你到底知道什么,又查到了什么内情?!”
鄞诺一时语塞起来。
温小筠一把揪住鄞诺的脖领子,“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话快讲。”
鄞诺心虚的别开视线,“这事——”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听车厢外传来了秦奇恭敬的声音,“鄞捕头,温刑房,衙门就快到了。恕在下身份不便,就不能送你们到门口了。”
鄞诺立时获救了一般的挣开温小筠的钳制,站起身推着温小筠就要车厢门口走。
“多谢秦兄,送到这里,已是很麻烦秦兄了。”
温小筠心里虽然还有疑虑,但也不好耽搁秦奇的时间。
更何况鄞诺突然说的话,很可能设计温鄞两家家事,的确不好当外人面谈起。所以她也就顺着鄞诺的力道站起身,一起走下了车厢。
两人刚从马车上跳下来,还没来得及跟秦奇道别,秦奇便调转马头,驱马扬鞭的赶着马车走了。
就在温小筠望着秦奇马车的背影迅速远去还有些发愣时,鄞诺忽然一把抓住了她手,低低的说,“街上有点不对劲。”话音未落温小筠便被鄞诺拽着走进了旁边一个小胡同。
经历过几次追杀的温小筠此时也紧张起来。
鄞诺的耳力眼力都十分惊人,若是他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肯定不对劲。
一路上温小筠也不敢回头,尽量加快脚步,跟上鄞诺的步伐。
鄞诺一手拽着温小筠,另一只按在腰间隐藏的软刀上,脚步越来越急。
直到绕过了几个胡同,鄞诺才带着温小筠躲进了一处僻静的拐角。
温小筠微微喘着粗气,抱着鄞诺的手臂,警惕的环看周围,声音也压得极低,“是追杀咱们的人吗?”
第二十五章 莫名的不安
鄞诺左右环视着周围环境,“我也不能肯定,只是注意到人群中有人特别回看咱们。”
温小筠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如果对方目中有杀意,鄞诺一定能感知到。那么凭着他的习惯于脾气,肯定会直接说有杀手。
可是鄞诺没有那么说,凭着鄞诺高超的武功与敏锐的洞察力,对方的回看目光里恐怕真没有多少杀意。
“专门回头看咱们吗?会不会是偶然注意,不自觉的多看了咱们几眼?毕竟街上马车还不太多,偶然看到从马车上下了两个人,周围的人注意到,好奇的多看了两眼也很正常。”
对此,鄞诺显然也有不确定,“我感觉到有人盯着咱们后,急急排查,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到街上有三处,都有人盯着咱们看。但只看他们的身量和形态,也不像是会武功的。现在回想些细节,倒是觉得就是一些普通的路人。”
温小筠目光微动,如果只从字面意思上看,鄞诺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了。
但是他们两个人几经生死,多次被身份不明的人追击追杀,这样种程度的警惕与防备并不过分。
鄞诺又继续说道:“真正叫我提高警惕的还是那三拨人的动作。
他们不仅在偷瞄咱们,确认咱们的相貌后,更与身旁的人窃窃私语,像是在秘密商议着什么。”
温小筠心头一沉,若是还有后面的动作,则证明事情一定不简单,她和鄞诺来滕县总共也没有多久。由于胡杨两家的刁难,她几乎都扎在衙门里,没怎么露过面。
而鄞诺虽然在四处不断查案查证,但现在的鄞诺与自己已然换了便服。失了了最显眼的特征,在一条街上要叫几波人同时认出来,可能性很小。
更何况他们看到之后还在暗暗私语,到底是什么情况,就更没谱了。
温小筠小心的探出头,左右观瞧着,“那现在还有人跟上来吗?”
“没有了,”虽然这样说着,但是鄞诺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放松,他凝视着胡同进口的方向,目光幽暗,“现在,我,莫名有种预感,这些人如果不是杀手,恐怕会更可怕。”
温小筠不觉攥紧了拳头。
她的感觉与鄞诺完全相同。
“眼看就要到了有重大收获的关头,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鄞诺伸手环住温小筠的背,低声说道:“苏雪心这一条线,至关重要。绝不能半途而废,我现在就要去联系县里的兄弟,去找能用得上的野狗。前面不远就是衙门了,你先回去。等到晚上时,咱们再汇合。”
温小筠重重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不用担心我,有事赶紧去办。”
说完她重重的攥了下鄞诺的手,倏然转身,离开这一处角落,朝着滕县衙门的方向快步而去。
而鄞诺嘴上虽然说要马上走,实际上纵身跃上墙头,一直望着温小筠的温小筠重重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不用担心我,有事赶紧去办。”
说完她重重的攥了下鄞诺的手,倏然转身,离开这一处角落,朝着滕县衙门的方向快步而去。
而鄞诺嘴上虽然说要马上走,实际上纵身跃上墙头,一直望着温小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