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你在耍我们?
“只是一旦成功,”白鹜皱着眉发问,“那温香老七就能咽下这口气吗?”
“呵呵,”鸠琅眼底笑容越发阴寒,“他肯定咽不下,不仅咽不下,到时候还会一路追着珠子来我风坛寻我的茬儿呢。”
白鹜微微一笑,“只是凭着九公子的本领,一定不会叫那温香老七寻到吧?”
鸠琅放松了身体,懒洋洋的倚靠着座椅,慢悠悠的摇着折扇,“呵呵,老七虽然厉害,但我阿九凡事占尽先机,岂会那么容易就让他找到?到时候呀,右边是东川兄带着珠子远走高飞,左边阿九加急赶路进京,先行一步进入总坛,就剩他一个人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去吧,哈哈~”
温小筠与白鹜对视一眼,静默片刻,两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她和他都知道,鸠琅真正的打算。
他是想要盗取珠子的东川独成为温香老七的靶子,把所有危险引开,他自己好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去往总坛参加遴选大会。
一件稀世珍宝,在鸠琅的设计下,就能引得东川独与温香老七两股势力飞蛾扑火,鹬蚌相争。不得不说,这个鸠琅心机谋划果然了得。
只是他千算万算,到底算错了一点,那就是白鹜与温小筠并不是真正的江洋大盗。
温小筠想,如果是真正的金陵第一大盗东川独,他肯定会禁不住九转回龙珠的诱惑与考验。
不过她和白鹜也肯定会接,不仅是因为言行举止要贴合东川独的人设,更因为此事涉及到兖州钱流案。
他们不仅要接,还要把祸水东引,带着温香老七一起来寻鸠琅的麻烦。
届时再把他们两股势力一起端掉。
鸠琅不是自诩鹬蚌相争中得利的渔翁吗?
她温小筠就要和白鹜、鄞诺一起告诉他,谁才是能笑到最后的渔翁,谁又才是整盘棋局的操控着。
“好,”白鹜端起温小筠为他满上的一杯果酒,望着鸠琅目光灼灼,“这个活儿,这个货,我东川独接了!”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
“好!”鸠琅也端起酒杯,站起身朝着温小筠白鹜二人肃然敬酒,“不愧是素手谪仙盗,阿九在此敬二位一杯!”
说完,他亦仰头饮尽杯中酒,之后爽快的一亮杯底儿,笑望着二人说道,“那阿九便把那珠子现在的情形讲给二位听。”
温小筠也端着酒杯小啜了一杯,事情发展到这里,她头脑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一些了。
“这次的九转回龙珠,被鲁地蓬莱官员视为九天祥瑞,”坐回座位的鸠琅一边伸筷夹着菜,一面介绍着,“这个祥瑞的名头一旦被朝廷认可,经手的官员们便都升职有望。所以对蓬莱官员来说,九转回龙珠不仅十分贵重,对于他们的仕途来说更是一次重要的契机。
所以他们从鲁地都指挥使中借来了一员高手,帮着押送祥瑞进京。
那名高人,人称虎将军,是咱们鲁地有名的万人敌。这几年东北边境频起战火,西南海贼倭寇屡屡生乱,这位虎将军可谓是两边奔波,两边杀敌无数。”
听到这万人敌这个称呼,温小筠不自觉的就想起了鄞诺。
鄞诺还只是空有名号,并没有真正经过战阵的考验。就已经这样厉害,更何况久经战阵的大号万人敌虎将军了。
最起码人家那个绰号一听就很威风厉害。
“那他们现在行到何地?温香老七又做了什么准备?”白鹜沉声问道。
“因为这次送的是天降祥瑞,不是一般珠宝,所以押送的流程和以往很不一样。需要选择良辰吉日,再又由八字相合的军士谨慎押送。
昨天算来,明后天就是虎将军押送宝物路经我临县之时。
而温香老七的动作也一直在其中穿插。
他先是找出了温香老七对各种女人的喜好习惯,随后便从妖门借来了一名人间尤物,粉姐儿,半路傍上了虎将军不说,更改换身份,名义上收拢她做了祥瑞侍女,实际上却是随行情人一路相伴陪。
为了创造各种盗宝的机会,粉姐儿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成功的成为了近距离看护宝贝的侍女。
只等时机一旦成熟,就将其狸猫换太子的彻底掉包。”
白鹜目光沉了又沉,“避其锋芒,专攻起软肋,从内部下手,温香老七的谋划也真是周全锋利得让人脊背生寒。”他抬起头,望着鸠琅又问道,“只是到底能不能确认他们路经临县的具体时间?”
鸠琅皱眉思量着说道:“兖州钱流案之后,兖州府便封锁了全城出口,要想把兖州第一钱庄整整一座仓库的银钱都搬出来,怎么也要几天时间。阿九细细推算了一下,今夜他们应该就已经进了临城歇脚。”
白鹜点点头,“押送祥瑞的队伍休息,一般都会选择沿途驿站。临县驿站在何方位?”
“就在此处十里之外的城郭中。”鸠琅急急回答。
白鹜皱着眉看了眼身旁的温小筠,“卿卿有何想法?”
温小筠勾唇冷冷一笑,“真是可巧,这些都在我们的杀伤力范围之内。”
鸠琅疑惑的望着温小筠,“姑娘可不要小看了这其中的要害。
温香老七的功夫,即便是阿九本人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温小筠笑得更轻松了,“我没有轻敌,也没有信口开河,我说的就是真话。”
白鹜微笑着给温小筠打着圆场,“世人都说金陵第一盗天下无双,其实东川独从来都是成双的两个人。在外,东川探珍宝,斗奇兵,决胜千里之外;在内却是家中卿卿出谋划策,运筹帷幄之中。”
温小筠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接住白鹜这好一番的夸赞,她直起身子,望住鸠琅自信浅笑,“九公子,并不是我与东川哥哥夸口,我们两个就是有本事在无人察觉时把那九转回龙珠盗出。只要给我们两个时辰,九转回龙珠就能呈现在九公子这处中转客店之中。”
鸠琅两条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了,“这,这怎么可能?”
第197章 诱人
温小筠呵呵一笑,“就是非常可能,只要现实真如九公子推算的那样,虎将军带着珠子就在是十里之外的外郭驿站,而妖门粉姐儿也已经骗得看护宝物的侍女身份,我们二人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九转回龙珠带来此处。”
鸠琅乜斜着眼睛,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过要想我们二人做成此事,九公子还需答应我们二人一件事情不可。”
鸠琅将信将疑的问道:“何事?只要在阿九能力范围之内,阿九定当竭力。”
温小筠看了白鹜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白鹜立时领会,转而望着鸠琅说道:“东川不要什么九转回龙珠。东川知道,一旦真的带着珠子走了,就会和温香教结仇。珠子虽然珍贵无比,却也危险无比。放在东川身上,只会给东川带来无穷的灾祸。
东川要折出五千两的银票,此时方可下手。”
温小筠满意的点点头,她和白鹜之间也十足的默契惊人。
她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五千两银票,我们还要九公子之前所有戏法的诀窍与手法。只是还不知道九公子舍不舍将那吃饭的家伙式儿外传?”
鸠琅先是怔愣了一下,盯着温小筠和白鹜目光来回波动。
温小筠知道,鸠琅正在算计衡量。
其实她与白鹜也在算计鸠琅。
他之前用巨大的利益诱惑来鼓动东川独,她们现在就用同样的招术来诱惑鼓动他。
正所谓以己之道还施彼身。
在来回犹豫考量了几圈后,鸠琅终于咬牙做了决定,“好,就给二位这两个时辰的时间。”
温小筠与白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那便请九公子熄灯吧,我家东川哥哥这就要去也。”
鸠琅心中虽然还有疑虑,但到底好奇东川独的手段,便微笑着挥手灭了屋中所有蜡烛。
因着事先知晓东川独会趁黑行动,所以在黑暗中的鸠琅便警惕的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寻着屋中的一举一动。
只是叫他惊讶的是,在屋子两个方向同时响起一片风声。
鸠琅不觉皱起眉头,难道那女子与东川独一人一个方向离去了?
可是之前看那女子的身形动作,分明是半点武功都没有的门外汉,怎么可能只是在眨眼之间的熄灯片刻,她就练出了世间第一等的轻功步法?
想到这里,鸠琅的心也跟着忐忑起来,他从来不信任何人,这一次怎么会放任他们两个人一起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如果是那样,自己真的是天字号第一的大傻瓜。
他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不过瞬息之间,房间蜡烛又再度燃起,屋子里却只剩下温小筠一个人在屋子里拿起筷子,就要夹菜吃饭。
鸠琅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方才两处方向截然不同的风声竟然都是东川独一个人的功夫?
这,这怎么可能?
那样神乎其技的功夫,连他见了都要望洋兴叹。
温小筠伸出筷子,已经夹住了一小块红亮诱人的樱桃肉,刚要往嘴里放,忽然记起这道菜很可能是放了毒的,都已经溢出到口腔口水,也被这个吓人的想法吓了回去。
“我说九公子,现在我家东川哥哥已经在外面拼死拼活的为您卖起力气了。咱们这晚饭就别下毒了好不好?怎么样都是要吃饭的。”
鸠琅欠身配配笑着说道:“姑娘莫生气,这些饭食并没有下毒。姑娘请放心食用。”
温小筠这才放松了些情绪,伸出筷子左一块肉,又一块素菜的甩开腮帮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而事情的另一边,刚刚离开的白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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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为防盗内容,清早十点替换更新。
温小筠呵呵一笑,“就是非常可能,只要现实真如九公子推算的那样,虎将军带着珠子就在是十里之外的外郭驿站,而妖门粉姐儿也已经骗得看护宝物的侍女身份,我们二人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九转回龙珠带来此处。”
鸠琅乜斜着眼睛,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过要想我们二人做成此事,九公子还需答应我们二人一件事情不可。”
鸠琅将信将疑的问道:“何事?只要在阿九能力范围之内,阿九定当竭力。”
温小筠看了白鹜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白鹜立时领会,转而望着鸠琅说道:“东川不要什么九转回龙珠。东川知道,一旦真的带着珠子走了,就会和温香教结仇。珠子虽然珍贵无比,却也危险无比。放在东川身上,只会给东川带来无穷的灾祸。
东川要折出五千两的银票,此时方可下手。”
温小筠满意的点点头,她和白鹜之间也十足的默契惊人。
她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五千两银票,我们还要九公子之前所有戏法的诀窍与手法。只是还不知道九公子舍不舍将那吃饭的家伙式儿外传?”
鸠琅先是怔愣了一下,盯着温小筠和白鹜目光来回波动。
温小筠知道,鸠琅正在算计衡量。
其实她与白鹜也在算计鸠琅。
他之前用巨大的利益诱惑来鼓动东川独,她们现在就用同样的招术来诱惑鼓动他。
正所谓以己之道还施彼身。
在来回犹豫考量了几圈后,鸠琅终于咬牙做了决定,“好,就给二位这两个时辰的时间。”
温小筠与白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那便请九公子熄灯吧,我家东川哥哥这就要去也。”
鸠琅心中虽然还有疑虑,但到底好奇东川独的手段,便微笑着挥手灭了屋中所有蜡烛。
因着事先知晓东川独会趁黑行动,所以在黑暗中的鸠琅便警惕的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寻着屋中的一举一动。
只是叫他惊讶的是,在屋子两个方向同时响起一片风声。
鸠琅不觉皱起眉头,难道那女子与东川独一人一个方向离去了?
可是之前看那女子的身形动作,分明是半点武功都没有的门外汉,怎么可能只是在眨眼之间的熄灯片刻,她就练出了世间第一等的轻功步法?
想到这里,鸠琅的心也跟着忐忑起来,他从来不信任何人,这一次怎么会放任他们两个人一起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如果是那样,自己真的是天字号第一的大傻瓜。
他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不过瞬息之间,房间蜡烛又再度燃起,屋子里却只剩下温小筠一个人在屋子里拿起筷子,就要夹菜吃饭。
鸠琅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方才两处方向截然不同的风声竟然都是东川独一个人的功夫?
这,这怎么可能?
那样神乎其技的功夫,连他见了都要望洋兴叹。
温小筠伸出筷子,已经夹住了一小块红亮诱人的樱桃肉,刚要往嘴里放,忽然记起这道菜
第198章 神乎其技
这一边温小筠这边和鸠琅喝酒吃肉,吃得好不快活。
而另外一边,白鹜仍停留在风门客店之中暗中保护温小筠。
还有第三方,那就是鄞诺。
他先奔向他来时的树林空地。
那里还藏着一个人,便是郡王影卫,秦奇。
秦奇早在鄞诺飞越出客点时,就注意到了他。“鄞兄,”秦奇忍不住好奇的上前问了一句,“怎么样?既然鸠琅的身份已经确定,咱们是不是要尽快保护我家殿下和温刑房快快出来。”
鄞诺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没错,事情都办妥了,”说着鄞诺忽然走向前两步,抬手拍了拍秦奇的肩膀“有一件事,还必须要秦奇熊帮手。”
秦奇立刻往后退了退,脸色更是乌漆墨黑的什么都有。
“鄞兄有话但讲无妨。”。
“鄞某人需要秦兄帮衬着把官府令牌一路放工展示。”
他之前一直趴在外面谨慎的保护自家郡王殿下,得到白鹜和温小筠的指令后,就悄悄离开客店,远去一处隐蔽的地方对着鄞诺离去的路线放了个信号,没想到去临城散播消息的鄞诺回来的竟然会那么快。
几乎是在他回到客店外围的同时,回到他身边。
当时他还很惊讶,鄞诺笑笑说,“朋友遍天下,只不过是放出几个假消息,跟几个关键人物打个招呼,消息便自行散下去了。
秦奇说那去召回兖州捕快呢?不仅路程远,而且没有官府手令或是鄞捕头亲临,怕是召不回吧?
鄞诺点点头,“秦护卫说的是,只是白鹜与温小筠两个人进去,我到底不放心,亲去外地或是把手令交给别人,都不稳妥。
秦奇点点头,也罢,你们官府的事情不归我管。如今既然已经确认鸠琅就在此处,你便与我尽快把殿下和温刑房接出来。之后再想办法叫来援兵抓贼。
鄞诺定定的望着秦奇忽然笑了。
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投在他眼底,映出点点不怀好意的寒光。
秦奇不觉打了个寒颤,没来由的往后退了退,“你,你想对我作甚?”
直觉告诉秦奇,鄞诺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鄞诺微笑着拍了拍秦奇的肩,“我家小筠和你家白爷临行前是不是把一应身份令牌都交给你了?”
秦奇一面从肩上拿掉鄞诺的手,一面回答,“正是。”
“我的令牌还有用,所以不能拿去去调动兖州捕快,我本人更有用,同样不能离开此地。小筠和白兄的令牌对兖州捕快来说一样有用。那就辛劳秦兄跑一趟,去搬救兵来。”
秦奇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兖州衙门公差跟秦奇没有半点关系,秦奇作为影卫,必须时刻跟在殿下左右,护佑殿下安全。”
面对秦奇这块死板的硬石头,鄞诺不觉翻了个白眼。
他忽的一愣,不对,自己刚才翻白眼表示不屑的动作不是和温小筠一模一样了吗?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按照他的脾气,原本说到这里,他就不想再理会秦奇了。
爱咋咋地,反正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根本没想过借用旁的力量。
可没想到在这个岔口竟然想起了温小筠。
如果是温小筠面对秦奇,他一定不会轻易认输,一定会绞尽脑汁的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服秦奇,毕竟他只有两个时辰,不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好所有任务,就完不成任务,甚至会连累温小筠与白鹜丢掉性命。
所以绝对不能退缩。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鄞诺就有了主意。
鄞诺语速很快的诘问,“按照秦兄的说法,你是不能离开白兄半步了?”
秦奇:“正是。”
鄞诺:“那之前为何离开白兄,远处几十里之外给我放信号?”
秦奇:“那是殿下的命令。”
“殿下为何会下这般命令?是否因为他与衙门有关?”
秦奇略略皱眉,“正是。”
“秦兄与衙门无关,白兄却与衙门有关,秦兄与只与白兄有关。秦兄只履行白兄的命令、负责接触白兄的危险。现在两个时辰调度好一切,正是白兄的命令。
如果两个时辰内,鄞某人没有完成任务,秦兄也没帮着鄞某人叫援兵来,白兄不仅会干砸差事,更会陷进巨大的危险之中难以自拔。
也许有了秦兄的帮助,白兄自己可以脱身。可是白兄根本不可能只顾自己。不然他就安安生生的在郡王府当个闲散郡王,逍遥富豪了。
所以为了白兄的命令,白兄的安危,秦兄只能选择帮助鄞某去叫救兵来。”
秦奇不觉皱起眉来,他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无言以对。
鄞诺继续加码,“更何况这次的风门高手如云,又机关重重。鄞某刚才抓住一个端茶的小喽啰易容混进其中,都差点被那些手下发现。
一旦白兄和温小筠正面与风门开战,我又远在十里之外,只凭秦兄一个人,就能保证白兄不受一点伤害吗?”
秦奇:···
“更何况你们影卫绝不止一个人。”鄞诺越说越自信,“我相信只要一支穿云箭,隐藏在各处的郡王影卫都会前来与你汇合。秦兄如果实在担心白兄这边,大可以先行到安全的地方,再放出穿云箭。
之后秦兄只要把怀中的两块官府令牌交给那些影卫兄弟,告知他们点。召集救兵的事,大可以交给他们去做。秦兄转头再回到这里。鄞某相信,凭着秦兄的脚程,一定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鄞诺这边话还没有说完,秦奇便仓促说了声“告辞”便风一般的隐没了身形。
鄞诺这才擦了一把汗。
没想到他真的有一日要从温小筠那里偷师。
鄞诺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风门客店,眼底寒光乍现。
温小筠,终有一日,你会后悔教会我这么许多,终有一日,我会超过你,并把你远远的甩在身后。站到叫你难以企及的高台之上。
林间忽有夜风吹过,掠过树下一块空地,携着几片干枯的落叶翩然而起。
刚才那里还站着两个人,现在却空空荡荡,再没有半个人影。
秦奇走得快,鄞诺走得更快。
一路攀高踩低,跃树翻墙,他的路线几乎就是条直线,努力用最少的时间,最小的力气到达押运虎九转回龙珠的虎将军驻扎地。
没有用多久时间,他就来到了鸠琅所说的那处驿站。
那处驿站不比别处,筑有四幢高楼,原是凤鸣开国皇帝,太祖皇帝竺元璋平灭叛军,没收前朝高官宅邸改建而成。
原本也不是做驿站的,是被当朝状元李德海收为己用。
后来太祖皇帝整顿吏治,大杀天下贪官。
那一年,李德海同届新任官员一共531人,太祖皇帝判了536命官员贪墨罪,并判处死刑。
当年新任官员无一幸免,到了后来,官府官员连给贪墨官员判罪定刑的官员都不够了。
情急之下,朝廷只得利用死刑在后面一些的官员带着镣铐处理公文,审断案情。
也就是说,公堂之上坐着的是死刑官员,公堂之下跪着的也是死刑官员。
一时成为千古笑谈。
但是即便做到这个程度,凤鸣太祖皇帝似乎还不解气。最后更想出了把罪行严重一些贪墨死刑官员扒下整张人皮,风干后填充进稻草棉絮,制成跪地颔首认罪伏法的人体标本,陈列于各级衙门内室,以示警戒。
而这间驿站也是陈列贪官人皮偶,警示后人的一处场所。
李德海的人皮偶就曾跪在这处驿站长达数十年。
因此这处驿站也就成了鲁地官场一处非常特殊的驿站。
鄞诺也曾慕名而来,循着当年的痕迹仔细参观过。对这处驿站的构造、环境、布局都十分熟悉。
却没想到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他选的这处墙角正对着驿站马厩,这里不仅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又可以通过车马规格判断出护送九转回龙珠的队伍到底驻扎在这里没有。
答案显而易见,马厩里满满登登的栓了很多身披锦缎的骏马。
那些锦缎平常人根本没有资格用,因为是专门供给各地祥瑞护送队的。
这样,鄞诺就确认了虎将军就入住在此间客栈。
鄞诺微微弓起身子,小心的在墙头房顶飞跃移动。
他顺着一层又一层的楼角向上攀登,身形矫健如猿,轻巧似猫儿。
一直来到最后面一进院的贵宾院,他才寻了另一处阴影角落停住了脚步。
正对面是一幢三层小楼,每一层都灯火通明。
鄞诺不觉趴低了些身子,眯细着眼睛仔细关瞧。
只见几个仆役正端着托盘,盛放着不断叁着白烟的各色美食,接连走进正厅。
正厅里灯光大作,透着橘黄色的窗纸,隐约可见里面摇曳着各色腰肢纤细的舞娘舞女。
其中还有一个身材高壮的男子,正在举着酒杯,仰头仔细端详着那群身材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美女们。鄞诺的心不由得一沉,这下可就麻烦了。
虎将军不仅没睡觉,还带着一众女子跳舞吃夜宵,游了赏美女。
门外站着一排排护卫。
后面为防盗内容,明早替换
鄞诺继续加码,“更何况这次的风门高手如云,又机关重重。鄞某刚才抓住一个端茶的小喽啰易容混进其中,都差点被那些手下发现。
一旦白兄和温小筠正面与风门开战,我又远在十里之外,只凭秦兄一个人,就能保证白兄不受一点伤害吗?”
秦奇:···
“更何况你们影卫绝不止一个人。”鄞诺越说越自信,“我相信只要一支穿云箭,隐藏在各处的郡王影卫都会前来与你汇合。秦兄如果实在担心白兄这边,大可以先行到安全的地方,再放出穿云箭。
之后秦兄只要把怀中的两块官府令牌交给那些影卫兄弟,告知他们点。召集救兵的事,大可以交给他们去做。秦兄转头再回到这里。鄞某相信,凭着秦兄的脚程,一定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鄞诺这边话还没有说完,秦奇便仓促说了声“告辞”便风一般的隐没了身形。
鄞诺这才擦了一把汗。
没想到他真的有一日要从温小筠那里偷师。
鄞诺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风门客店,眼底寒光乍现。
温小筠,终有一日,你会后悔教会我这么许多,终有一日,我会超过你,并把你远远的甩在身后。站到叫你难以企及的高台之上。
林间忽有夜风吹过,掠过树下一块空地,携着几片干枯的落叶翩然而起。
刚才那里还站着两个人,现在却空空荡荡,再没有半个人影。
秦奇走得快,鄞诺走得更快。
一路攀高踩低,跃树翻墙,他的路线几乎就是条直线,努力用最少的时间,最小的力气到达押运虎九转回龙珠的虎将军驻扎地。
没有用多久时间,他就来到了鸠琅所说的那处驿站。
那处驿站不比别处,筑有四幢高楼,原是凤鸣开国皇帝,太祖皇帝竺元璋平灭叛军,没收前朝高官宅邸改建而成。
原本也不是做驿站的,是被当朝状元李德海收为己用。
后来太祖皇帝整顿吏治,大杀天下贪官。
那一年,李德海同届新任官员一共531人,太祖皇帝判了536命官员贪墨罪,并判处死刑。
当年新任官员无一幸免,到了后来,官府官员连给贪墨官员判罪定刑的官员都不够了。
情急之下,朝廷只得利用死刑在后面一些的官员带着镣铐处理公文,审断案情。
也就是说,公堂之上坐着的是死刑官员,公堂之下跪着的也是死刑官员。
一时成为千古笑谈。
但是即便做到这个程度,凤鸣太祖皇帝似乎还不解气。最后更想出了把罪行严重一些贪墨死刑官员扒下整张人皮,风干后填充进稻草棉絮,制成跪地颔首认罪伏法的人体标本,陈列于各级衙门内室,以示警戒。
而这间驿站也是陈列贪官人皮偶,警示后人的一处场所。
李德海的人皮偶就曾跪在这处驿站长达数十年。
因此这处驿站也就成了鲁地官场一处非常特殊的驿站。
鄞诺也曾慕名而来,循着当年的痕迹仔细参观过。对这处驿站的构造、环境、布局都十分熟悉。
却没想到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第199章 不会放过姑娘你
心里有了算计的鄞诺,猫起身子,小心的飞出院子。
贵宾楼后面就是外面大片的空气,前面都是守卫,外面却有空子可钻。
他先是小心的蹲到后面墙根,墙内窗子旁有侍女在说着话。
“你们都小心着些,现在确认祥瑞没事,咱们就有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就是死一万回都偿还不了。
现在大将军高兴,喝酒助兴,你们几个可不能糊涂,那个粉姐儿邀媚的心太强,你们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一会大将军喝完酒,咱们就要把祥瑞送回宝库,专门看管。”
旁边响起几声恭敬的“是”。
鄞诺微微一笑,现在即便是确认宝珠就在屋子里,他也不怕了。
而且通过这段对话,他也确认粉姐儿就是巾门老七的人。
之前所谓九转回龙珠盒子发出异样声响,一定就是他们巾门装神弄鬼的把戏。
看来这一次他不仅要防着虎将军,更要防备着不能得出空档叫粉姐儿趁机偷走珠子。
心中做好打量,鄞诺又悄然退走,重新攀上无人处的围墙,跃进院子里,转头朝着刚才闲聊的小厮们离开方向走去。
对于这座驿站,鄞诺真的很了解,顺着小厮的方向,他便回忆出,前面偏房就是通常作为货房所在。
依次推断,那些假冒的圣兽们就应该被安置在了此处。
鄞诺又是一路疾行,他的脚步毕竟比慢悠悠的小厮们快很多。
那一边小厮们刚放好东西刚回身锁好门,鄞诺轻巧的身影就已经攀上了货房房顶。
离家出走的几年里,他也可以撬锁溜门,但是这一次,他要和风门与巾门学,尽量不留下明显痕迹。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掀起瓦片,从房顶钻了进去。
屋中没有灯,到处都是黑暗的一片,鄞诺用力闭了下眼睛,再度睁开,才接着房顶漏洞的月光看清屋子大体的摆设。
两个笼子,一个大水盆正摆在屋子中央的长桌上。
鄞诺嘴角弯起一抹坏坏的笑容。
诸位兄台,为了拯救更多的人命,只好先对不住你们了。
没有半点犹豫,他先是拎起鸟笼子,放在猫笼的近前。
黑夜中的趴伏在笼子里的白色猫儿嗅到气味缓缓睁开双眼,燃起一对幽绿色的荧光。
然后打开猫笼小门,那对荧绿色的幽光慢慢的眨了眨。
再打开鸟儿的笼子,一声凄厉的莺啼骤然刺破屋内平静的空气。
猫儿目光陡然一凛,箭一般的冲向前方。
鸟笼子甚至都被直接撞下桌台。
鄞诺抿抿唇,默哀一秒之后,毫不犹豫的端起水盆,动作轻慢的将那只乌龟放在地上。
随后他顺手抄起一个小托盘揣进怀里,就按着桌面纵身一跃,瞬时攀上房梁,身子倏然一摆,就又从房顶钻了出去。
盖好瓦片后,他一路沿着房脊疾趋而行,瞬息之间便飘然落在贵宾院的院门边的角落里。
虎将军与粉姐儿都应该是一顶一的高手,他不敢落的太近。
此时院子里端着托盘的小厮们还是来来回回的忙碌个不停,贵宾室门前的护卫们虽然看似警醒,实际上应该存有很大的盲区。
看准这点漏洞,鄞诺立时从怀里掏出小托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变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来,举着小托盘踉跄的奔向贵宾厅,“不好了,不好啦!瑞兽都跑了,都个快被白虎吃光啦!!!”
院子里所有人都是一惊,有个胆小的仆役手上一抖,盘子顿时跌落,把方才还平静欢快的氛围陡然惊碎。
门口的护卫听了立时握紧腰间佩刀,警惕的朝着鄞诺方向望来!
像是在印证鄞诺的呼喊,后面储物间立时响起大片惊恐的呼喊,“俺滴老天爷呀!万里挑一的朱雀被白虎吃的就剩下毛啦!”
“玄武脑袋也被咬掉了啊!”
“快,快捉‘白虎’!快关院门!”
眼看着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乱麻,护卫终于受不住,转身就去拍贵宾室的大门,“大人,大人!瑞兽们出事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不是被隔壁院子的动静惊住,就是转而投向正厅的虎将军那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鄞诺已经趁着众人的盲区和纷繁杂乱的声响攀上了贵宾楼的二楼房顶。
相比一楼的灯火辉煌,二楼有间屋子却是漆黑一片。
鄞诺知道那是杂物房。
不仅可以通向一楼宴会厅,更面对着荒野密林。
是最佳的逃生途径。
如果是往常,他这样直接潜进杂物间,又从里走出,悄悄走向楼梯,肯定会被同为万人敌与巾门高手的粉姐儿察觉。
但是此时哪里都是混乱一片,任凭再高的高手,也听不到鄞诺这一点点的动静。
通过楼梯口的光,鄞诺看到一脸络腮胡子,满脸横肉的虎将军听到门口急促的敲门声,立时怒目圆睁,手中的酒杯猛地扔开,蹭地一下站起身,抄起旁边宝刀,气势汹汹的向门口冲去。
鄞诺睁大了眼睛目光寸寸移动,终于在里边一张条案上看到了一个嵌了金线的大红漆子檀木盒。
不过鄞诺并没有急着出手,他的目光急速在周围移动,很快找了一个穿着粉裙子,肤白貌美,杏眼红唇,凶大腰细的美艳女子。
比起其他惊慌失措的粉裙侍女,那名女子目光晶亮,动作可疑。
别人都在往外面瞧,只有她一个慢慢后退着,不断接近着宝珠盒。
鄞诺眉头一皱,很显然,那个女子就是出身妖门,被巾门借来的粉姐儿。
她定然是将眼前的混乱景象想象是自己同伙所为。
要是被她占了先机,之前的事情就算全部白做。
白白叫他做了一个为虎作伥,空为贼人做嫁衣的冤大头。
这可不是他鄞诺的性格。
可是现在直接出手,他一样讨不到便宜。
听到动静的粉姐儿与虎将军定然会第一时间发现自己。
那样虎将军就会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收好宝贝,不叫他和粉姐儿任何一方占到便宜。
时机转瞬即逝,出手就会提醒虎将军,不出手就会便宜粉姐儿。
鄞诺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紧要关头,他忽然记起温小筠的套路。
第200章 我们可不好打发
当事情看似进入绝境时,温小筠他总会避开表面上看似是仅有的两个致命选择,另辟蹊径,选出另一个生门出来!
几乎只在电光火石间,鄞诺眼前瞬间一亮,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黑陶瓶,瞅准粉姐儿前面另一个侍女的后背用力掷去。
随着哎呀一声惊呼,那侍女立时捂住了后肩急急回头。
这一回头不要紧,正看到伸手要去伸够宝盒的粉姐儿。
粉姐儿一个心虚立时缩回手。
挨打的侍女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砸的自己,刚要问,就听到门前传来一声粗粝的严呵,“粉姐儿!你是圣兽的饲养人,快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站在门口的虎将军在大声呼喝。
这一下粉姐儿再没有拖延的机会和理由,只能提起裙角,脚步仓皇的奔向前。
屋子里其他人也不自觉的跟着往门口拥去。
所有的护卫都警惕的防着前面,却单单忽略身后那一点点死角。
就是这点死角,对于鄞诺就以足够。
眼看着虎将军和粉姐儿都已经走出房门,甚至走下台阶,急吼吼的吩咐众人前去查看。
而屋子里后面的侍女们也都涌向了门口,把虎将军与粉姐儿后面的视线堵的了一个严严实实。
鄞诺目光陡然一寒,身体每一寸肌肉都虬结着狰狞了起来,就像平地突起一阵疾风,鄞诺瞬间跃下高高的楼梯,直接奔向屋里面条案上的宝盒。
仓促之下,他不能开锁,只能抄起宝盒就急匆匆的跃上楼梯。
门口后面的侍女直觉得身后一片黑影飞过,惕然回头,却发现后面空空荡荡的半个人都没。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刚要转回头继续看着前院的热闹,突然她浑身一颤,满身的汗毛登时竖起。
她难以置信的转过脖子,动作僵硬得就像是个木偶娃娃。
就在她的目光一点点转到屋中央的条案之时,无数细密的血丝立时根根暴起,瞬间攀上她整个眼球。
“祥瑞不见了!”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嘶喊,所有人的视线都急急调转。
后面的虎将军粉姐儿更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急吼吼的拨开众人,就往屋里冲!
而此时的鄞诺早已飞跃出二楼,一头扎进深深的密林。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波比一波更为凶猛的急矢箭羽!
感受着身后杀气腾腾的呼啸而过的嗖嗖箭矢破空声音,鄞诺不觉提起十二万分的功力。
看来那号称万人敌的虎将军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他的动作已经足够轻,足够快,如果是寻常将领,根本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摸清他的逃跑路线。
更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调集齐这样一批训练有素的弓箭手急急追来。
自己只要稍有不慎,怕是就要被身后的箭雨射成蜂窝煤了。
别说祸水东引和去解救温小筠白鹜,现在这个情形,就是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而在后面紧追不舍,前仆后继迅疾飞来的大片箭矢中,独独有一支飞得特别凶狠。
不仅飞得快,那支箭矢的准头还特别准。
前面鄞诺在发了狠的快步奔跑,它便在后面准准瞄准着他的后心,一下更比一下快的飕飕的飞!
眼看就要顶进他的衣衫,却见鄞诺身形猛地一闪,箭矢立时扑了空,嘭地一声直直扎进前方粗壮的树干中。
而黑暗中的这一切,全部落在了箭矢主人眼中。
那人正是带队疾行而来的虎将军!
只见他两个凶恶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林地中虽然幽暗,但是他是久在军营中打拼的老将。
什么夜袭倭寇,偷袭东北女瑱军,就是比这再黑个十倍的夜,他都经历过。
所以接着婆娑树影间的皎洁月光,他足以将前面小贼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他的箭矢还是特别定制的,月夜下银光闪闪,若是一般小贼见了那道阴寒无比的阴间夺命箭,绝大多的虎都会像见了苍鹰俯冲的小田鼠一般,呆傻在原地,愣怔等死。
可是面前的小贼不仅没有半分畏惧,竟然还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躲避而过。
只这一个动作,就在瞬间激发出了虎将军所有嗜血的斗志!
他一面飞奔疾驰,一面弯弓搭箭,眯细了眼睛,仔细寻找前面小贼的身影。
却只见他在猴子一般窜上大树后,动作轻巧的跃到树梢,如振翅的飞鸟般,在各个尖细的树梢上不断跳跃飞旋。
虎将军目光不觉一霎,心中不觉赞叹一句,好轻功!
本来最初他被借调来,要一路护送祥瑞进京,心中还老大不乐意。
这个世道,这个朝廷,真是烂到骨子里了。
想他一员悍将,本应该冲在南北最前线,战阵杀敌,用性命与鲜血拼出一道不世功勋来!
可是却因为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就被人生生的从战场上揪下来,扔到角落里撸去所有功勋,混吃等死,慢慢腐朽。
更可笑的是,还要当个小喽啰,被逼着押送着什么狗屁祥瑞送去京城。
此等愚蠢行为难道不是自废手脚,大材小用吗?
因此这一路上,他才故意离经叛道,做下很多不合规矩的事。
既然要废了他一身的功勋,那还不如直接拿走他的命。
他倒要看看朝廷那帮子窝囊废到底会怎么处置他!
可是直到现在,直到遇见这样一个心思缜密,胆大包天的小贼,他浑浑噩噩的心智才终于被唤醒。
如今又看到他一身不是轻功,虎将军兴奋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嘴角不觉勾起了一抹的残忍的微笑。
很好,很好,你这蟊贼,须得再跑快一些!
竟然偷到你家虎爷爷头上了?!
你可千万别被你家虎爷爷逮住,不然你家虎爷爷定然要割下你的人头当尿壶!
这样想着,他脚下骤然发力,瞬时攀上树干,朝着前面那抹黑影匆匆追去!
画面再切换到前面的鄞诺。
后面虎将军越来越狠的追势,他完全感知得到。
若是平常,他一定有自信不被他抓到。
狗屁的虎将军狼将军,他鄞诺干的就是那些子不务正业的牲口将军!
看是现在他抱着一个偌大的木盒子,就难免落了下风。
他只求崎岖的地形能给自己一些助力。
可就在此时,一道阴寒的银光忽然从侧面堪堪飞来。
鄞诺眉头一皱,那并不是虎将军的弓箭,而是一把匕首。
他侧眸扫去,却看到一个窈窕的黑影正从侧面朝他直直追来。
鄞诺心头一惊。
不好,妖门粉姐儿竟然也追来了!
第201章 你是真卑鄙
这一下,鄞诺再度陷入了前有饿狼后有猛虎的情况。
两方夹击,
两方面都是心狠手辣的高手!
面对如此绝境,鄞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没有任何犹豫,他抱着盒子,掉头就朝着粉姐儿追击而来的方向急急冲去!
粉姐儿还以为自己要再追那个蟊贼一阵子。
毕竟只看他竟然在自己与虎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就把宝物偷走,他就绝对不是凡人。
后面她更眼睁睁的看着号称万人敌的虎将军已然施展出全部的功力,竟然都追不上那个小毛贼,粉姐儿就知道,今天她是遇到高人了。
不过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大约也猜得到。
九转回龙珠这场局,她与巾门七少爷谋划良久,耗费心血无数。整个布局前前后后几乎堪称完美。
而这个小贼不仅一下就挑选了最关键的时间节点,更一下子就识破了她的身份。
这般巧合,只能证明,他们温香教出了内鬼!
不过无论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人,敢从她粉姐儿嘴里抢吃的,她就一定要对方的命!
所以在虎将军带领弓箭手们急急追出的同时,她也从人群中悄然退出,换下一身飘逸粉裙,从另一条小路急急追上。
只凭着虎将军那一道比一道响亮的箭矢破空声,她就能判断出小贼逃跑的方向。
终于追到近前,粉姐儿眼看再虎将军越来越猛烈的攻势下,盗宝小毛贼终于现出一点疲态。
她便再不犹豫,果断追击出手。
虎将军的战力实在比她这次供职的巾门众人强出太多。
巾门从来都是以巧取胜,以智制敌。
不过以巧取胜,以智制敌换个说法,就是战力太渣。
渣到每办一个大案,都不得以要向其他坛口借人才能办。
对于这一点,粉姐儿一直嗤之以鼻。
可是今夜的情况实在太突然了,巾门谁都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着在算计怎么摆平虎将军,却有人一直在暗处比量着如何计算自己。
真是年年打雁,今年却被雁啄了眼。
正是因为此,所以这次冲在最前线的就只有她粉姐儿一个人。
可是即便如此又如何?
她粉姐儿的手段一样毒辣高明,不然巾门为何别人不借,偏偏要借她?
如今眼看小贼就要气竭败在虎将军箭下,她便如龙腾海,蛇出洞一般,迅疾出手!
她已然计算好时机,自己先是几柄飞刀在前,争取彻底打乱小毛贼的阵脚。
只要他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后面紧紧追咬的箭矢射穿。
那边虎将军看到贼人中箭,肯定会在瞬间放松警惕。
她便趁此时机,果断出手,抢过宝盒,趁着夜色迅速逃走。
她知道,经过这样一件事,一旦叫虎将军再度得到宝珠,他一定会正经起来,无比认真的开始保护祥瑞宝物。
别人再想下手,难度绝对不啻于徒手登天。
成功盗回宝珠,力挽狂澜的机会只在那一瞬。
只是粉姐儿到底没等到那一瞬,她万万没想到,本应该仓皇逃窜,拼命躲避的小毛贼,面对着她的飞刀暗器,竟然一下子调转方向,朝着她的刀锋直直冲来。
不过粉姐儿到底是粉姐儿,面对小毛贼作死的举动,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动作飞快的摸出下一柄飞刀,甚至发出了一声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好呀,今个老娘就先刺穿你一只眼睛,等你疼得嗷嗷叫时,再被虎将军的飞箭刺个透心凉!
到时老娘再趁人不备,夺走宝盒~
这样想着,粉姐儿手中飞刀已然脱手,朝着那径直奔来的小贼飞驰而去!
另一边的鄞诺一眼瞥见粉姐儿手中突然暴起一道逼人的寒光,立时做出反应,他虚晃一枪,瞬间侧过了身子,流星改道般瞬间滑进旁边树林。
粉姐儿眉头一皱,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面前一支带着急促呼哨声音的箭矢便朝着她的面门飞射而来!
不好!
粉姐儿周身鲜血都在那一瞬间凝结,她再想转身躲避,已然来不及。
除了刚才那个小毛贼,虎将军的飞箭就没有射空过!
只听得噗嗤一声,冰冷坚硬的箭矢瞬间射进她的臂膀,她直觉得自己是迎面撞在了一个偌大的铅球之上,身子猛地一震,便朝着后面重重跌了出去。
“射中了!”虎将军一名近卫亲耳听到前方响起一声沉闷的摔倒声,立时兴奋的叫喊起来。
虎将军也忍不住的嘴角微扬。
他就说,这个世上,能躲得过他飞箭的人,还没出生!
不过虎将军虽然得意,脚下却半点懈怠也没有,反而更加快了速度冲向前方。
他一点也不担心的什么狗屁龙珠,他就关心那个小贼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是当近卫伸手将那中箭的小贼一把拉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小贼虽然蒙着面,只看她的身形却也能判定,那就是个女人。
“怎,怎么可能会是个女的?”近卫攥着女人胳膊的手掐得更紧了。
手感柔软,跟男人铁一般坚硬的臂膀完全不同。
虎将军两只虎睛立时怒瞪了起来。
当听到被抓的盗宝贼竟是个女人时,他心里就已然有了判断。
“放开她!”虎将军俯视着地上的女人,冷声命令。
“可是将军,这个女贼狡猾得很,卑职要是不抓紧了她,万一叫她——”
“放开她!”虎将军唰地一下抽出腰间佩刀,语气冰冷坚硬,威严赫赫,不容人有丝毫质疑。
近卫咬了咬牙,这才有些不舍的松开了手,将那女人一把仍在地上。
“呵呵,”中箭的女人狼狈的趴在地上,却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将军,想来您已经认出奴婢了呢。”
虎将军前跨一步,高大的身影罩在女人身上,“你不是盗珠者。”
他语声愈发冰冷,单手一扬,瞬间挥起长刀。
粉姐儿目光骤然惊碎一片,凄惨的月光下,她只看到那长刀锋刃上的寒光宛如游龙一般闪过。
不远处树冠上的鄞诺立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可还指望着粉姐儿带着一众巾门徒众,追着他去风门汇合呢。
原想着虎将军和粉姐儿怎么也能斗些个回合,怎么这么快就要人头落地了?!
第202章 这活我接了
不过即便粉姐儿真的被虎将军砍头,鄞诺也不会出手。
保住自己的命,才能抓紧时间在两个时辰内把珠子送回风门。
那关乎于温小筠与白鹜的安危,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样想着,鄞诺微微侧头,已经开始寻找悄无声息的离开此地最佳的路线。
然而就在他错开视线的那一霎,虎将军的长刀猛地斜劈而下!
粉姐儿绝望的闭上双眼,可是等待她的并不是利刃豁开皮肤血肉的痛感,是肩头撕裂一般的刺痛!
原来虎将军挥刀砍下的粉姐儿肩膀上箭尾。
半截羽箭倏然横飞出去,剧烈的震痛感,震得粉姐儿瞬时咬紧了牙关。
她痛得满头大汗,伏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缓了会,才捂着痛到麻木的肩膀回过头,不解的望向虎将军。
虎将军嗤然笑道:“不必多想,本将军并不是真的沉迷女色。本将军知道,你虽然不是直接盗宝人,却一定是盗贼的同伙。”
粉姐儿柳眉紧紧拧起。
刚才的一瞬间,她很想跟虎将军解释一下。
解释她与刚才那个挨千刀的该死小毛贼并不是一伙的。
可是她很清楚,虎将军的话,也不一定说她们是一伙。
他只是认定,自己目的不纯。
可是自己的目的的确不纯,她实在无从辩解。
她捂着痛楚,忽然呵呵的笑了。
笑她的荒诞与可悲。
想多少英雄,都在她粉姐儿裙下心甘情愿低下高贵的头,贪婪又无耻的对她俯首称臣。
万没料到,今夜她却叫一个连脸都没露一下的男人整得这般凄惨可怜。
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那种。
“你笑什么笑?!”之前的亲卫一下子被粉姐儿轻蔑的劲头给激怒了,上前狠狠扯下她覆住半张脸的黑布,“要是不老实交代你作案的同伙,回去刑讯轻饶不了你!”
粉姐儿缓缓的抬起头,娇媚的容颜在月光下散着淡淡的光晕。
她却根本没有理会那个自顾自叫嚣着的小亲卫。
她的目光始终定在虎将军身上。
她笑着问,“将军,您是不是一开始就在提防粉姐儿?”
虎将军微微扬起下巴,却没有回答半个字,他将长刀入鞘,挥手就对身旁亲卫做了个手势。
两个亲卫立刻上前,从腰间摘下绳子,就要将粉姐捆绑起来。
剩下的亲卫则打起火把,开始仔细检查粉姐儿近前,以及附近草地。
唯恐错漏一处,叫那九转回龙珠给跑了。
没办法,他们将军的脾气他们最是了解的。
将军他老人家压根就不喜欢这件差事。
把他老人家逼急了,性命都不会吝惜。
“将军,”粉姐忽然急急唤了一声,“九转回龙珠并不在粉儿这里,您难道就不想再去追一追吗?”
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的虎将军脚步一滞,回过头,望着地上的粉姐呵呵一笑,“有你在,自然找得到那珠子的线索。”
眼看自家将军似乎还想要跟这个女贼说话,周围亲卫便放慢了捆绑粉姐儿的速度。
不过他们依然严密的站了一圈,唯恐那女人会趁机逃跑。
粉姐儿刚想施展如簧巧舌,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然而虎将军根本不给她继续的机会。
“本将军唯一好奇的,”虎将军颇有玩味的笑着说道,“就是那贼子到底是粉姐儿你的什么人?竟叫你不惜挺身迎箭,也要助他脱身?”
这话一出,粉姐差点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
那个狗屁的小毛贼,她脑子是彻底坏掉了,才会帮他挡箭!
“将军,”粉姐忽然放柔的声调,护着肩膀伤口的手慢慢转移至衣服前襟脖领,“粉儿想对将军说,粉儿与刚才那个盗宝贼,真的不是一路人。”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虎将军扶着腰间佩刀仰头大笑,“呵呵,粉儿,那你平白无故的又为何接近本将军?”
他眸光忽然一凛,“你可千万别说什么是真心爱慕本将军,拼着性命也只想以身相许的屁话。”
粉姐儿修长的手指灵活的解开第一个纽扣,对于虎将军的讥讽,眉眼弯弯,始终含着笑,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将军也许不信,但是妾身想说,妾身是真的仰慕将军。妾身身上可还有证据呢。”
听到那女人不着四六的话,众人瞬间都有些疑惑。
近前的亲卫忽然一眼看见粉姐衣衫半截,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虎将军两道粗重的眉毛瞬间拧成一团。
这一路上,他和粉姐儿可是没少缠绵温存,自然知道她衣衫之下是何等风景。
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又当着他这么多的手下,她为何做出如此下贱之举?!
眼看着粉姐儿刺啦一声撕开插着箭簇的衣衫,虎将军握刀的手瞬时攥死。
“贱人!”虎将军再也看不下,大喝出声,“这么多人,你也要色诱吗?!”
粉姐儿忽然挺直身子,朝着虎将军妩媚一笑,眉梢眼角尽是勾魂摄魄的大胆跳逗,“将军,且看粉姐儿对您的这一片心——”
她话还没说完,眼角忽然寒光一闪,劈手揭下整片衣衫,猛地朝人们眼前一挥,只听得嘭地一声巨响,那件黑衣竟然炸出大片的白烟!
浓密呛人,瞬间把众人团团包住!
虎将军和众亲卫们一个不妨,就叫那片白烟扑了个正着儿,一股辛辣浓烈的气息立时直冲鼻窦。直教人们又咳嗽又喘气,眼睛口鼻都被烧得火辣辣的疼,一时间简直比窒息还难受。
虎将军动作最快,直接用衣袖捂住口鼻。
可是这样,也被那团白烟整治得不善。
知道众人捂着口鼻,淌着眼泪鼻涕,挥着袖子从白烟中跑出来的时候,地上的粉姐儿早已不见了踪影。
虎将军的脸色登时阴沉如蕴着大雷暴,他抽刀猛挥,立时把身旁一颗小树懒腰砍断,“她身上带着伤,按着血迹去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贱人给我揪出来!”
于此同时,抱着宝盒的鄞诺纵横跳跃在树梢间,使出了全部力气。
他一面跑着一面小心的环看周围环境。
收回前言,温香教与巾门妖门,真的是太难对付了。
他若有一个不小心,怕是半路就要被他们拦截下来!
第203章 东川独的高超本领
一路上,鄞诺逃得无比小心。
好在凭着他的身手,又占领了先机,逃跑并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他就调整了方向,奔着鸠琅的风门客店直直而去。
与此同时,在密林的另一边,失去了上衣,只能用手捂着肩头与前胸的粉姐儿在林木中疾步穿梭。
已然是深秋时节,黎明之前的夜晚最是寒冷,可是慌不择路的仓皇与肩头半截箭簇的重伤,叫粉姐儿半分寒冷都觉不出。
尽管她已经跑得最够快了,但是仍然不够快。
后面的追兵可是号称万人的虎将军,只看他之前追击小毛贼的样子,就能推断出,受伤的自己并不他的对手。
衣服脸面什么的,在性命面前,屁都不是,她一个叱咤江湖十数年的各种高手,绝不能在此地翻船。
她没了命似的狂奔,额前发梢已然被汗水濡湿,她大口喘息着,只觉得肺都要跑炸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没什么树木的开阔地。
粉姐捂着前面,仰头在周围林木上来回查看,可是除了张牙舞爪的狰狞树影,她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她气急败坏的想要骂人之时,一团幽蓝色的萤火忽然从地面上升腾而起。
粉姐儿目光微霎,那团火苗簇簇的摇曳伸展着,竟在眨眼之间腾开一米多高的大火花!
即使是蓝色的火苗,这般大时也是十分刺眼的,粉姐不觉侧头微闭上了眼睛,不然在这样深的夜里,她怕是要什么都看不见了。
忽然一个稚嫩的娃娃音从前方传来,“呵呵,粉姐姐这般狼狈的样子,棋棋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粉姐儿用力闭了闭眼睛,这才敢正面直视那团蓝色的火焰。
方才那足有半人多高的火焰此时却变成很小的一簇,被人托在手心中,跳跃着就像是一支欢快的小鸟。
粉姐终于看清,来人竟是一个只到她胸口的蓝衣童装小男孩。
那孩子不过八九岁的模样,头上扎着小孩子常用的的双丫髻。
白白的脸蛋圆乎乎的,就像是一团洁净可爱的糯米圆子。
他两只乌黑的眼睛又大又圆,在蓝色火焰的映照下忽闪忽闪,比清泉还清澈,比水晶还璀璨。
娇俏的鼻子虽然还没有张开,却已能看出一点挺拔来。粉嫩的小嘴唇饱满可爱,水盈盈的像是偷吃了谁家的蜜。
他单举着右手,承托着火焰的小手肉呼呼的,任谁见了,都忍不住的想要捏一捏。
如果不是早就见识过这孩子的本领,粉姐也很难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人畜无害,人见人爱的小奶娃,竟然就是温香教赫赫有名的巾坛老七,棋如意。
听到棋如意的挖苦调笑,粉姐儿脸色立时一沉,皱眉怒道,“老娘过来帮着你们巾坛,是看在老堂主的面子上。可你们巾坛就是这么办事的?!眼睁睁的看着老娘差点被虎将军砍死也不冒个影出来救一下?!怪不得别人都说你们巾坛吝啬胆小不仗义,老娘今天才算是真正领教。”
棋如意却是半点也不生气,笑盈盈的抬头望着粉姐,学着大人的样子奶声奶气的劝慰道,“粉姐姐别气,若我们巾坛不出手拦截,那虎将军可是早就追上粉姐姐了呢。”
察觉到小屁孩的角度刚好能把自己看个精光,粉姐儿恼恨的抱紧了双臂。
她刚要骂人,后背忽然觉得一凉。
她警惕回头,却见一件粉色的衣衫正在她背后凭空伸展,周围却没有任何一个人。
就好像那件衣服自己有了生命,自己悬浮在夜空中铺陈张开,最终缓缓披在了她的肩头,将她紧紧包裹起来。
粉姐儿一面整理着衣衫一面嫌弃的冷笑,“就会弄这些虚头巴脑的,没个实在。”
棋如意调皮的摇了摇头,“恐怕在粉姐姐心里,谁都不如那位英明神武的虎将军实在呢吖。”
将衣服穿好大半,却因为那半截箭簇不得已要袒路半条臂膀的粉姐儿一听这话,不屑的哼了一声,“棋如意,你说反了,应该是他虎将军对你家粉姐姐于心不忍。”
“这话儿倒是没错,”棋如意笑着说,“棋棋正是看出那虎将军不会真的杀了粉姐姐,才犹豫着没有现身的。
把虎将军在场的所有画面都交给粉姐姐你,才不会真的激怒他。不然直面硬碰硬,便是棋棋与粉姐姐加起来,也不是他虎将军的对手呢~”
像是又回想起了虎将军,粉姐儿的脸色更加阴沉,“先不提他,只说半路突然出来截胡的小毛贼,咱们筹划了那么久的九转回龙珠竟然就这样被他抢走,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粉姐儿越说越气,说到后面忍不住的攥起了拳头,却不想这一个动作就牵连到了肩膀上的箭伤,疼得她不觉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大口凉气。
看到粉姐儿肩膀上的伤,棋如意略略皱眉,抬手将那团蓝色火焰举到粉姐儿肩膀近前,表情忽然就正经认真了起来,“粉姐姐暂且忍耐下。”
说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猛地喷向火焰,蓝色火焰立时喷向粉姐儿肩头露出的那半根箭头。
灼热的刺痛感立时叫粉姐咬紧了牙关。
不过须臾的功夫,棋如意才将那团火焰取回,他的另一只手上已然多了件带血的肩头。
粉姐儿知道,刚才的火焰一来是为了叫棋如意割自己是伤口取出肩头转移注意力。
二来是清理伤口,不叫伤口有化脓的可能。
棋如意把玩着手中带血的肩头,表情突然变得阴鸷了起来,“不仅敢从我棋如意手中抢东西,更不顾同门轻易,叫粉姐儿这么美的臂膀落下了疤痕,我棋如意一定要活剥了他的皮灌水银!”
棋如意的话虽然没有多很,但是他阴鸷冰冷的目光却还是叫粉姐儿不觉打了个寒颤。
“如意,”粉姐儿从腰间口袋取出必备的伤药绷带,单手撒上药粉,收起药瓶后又自己包扎起来,“你可是有了铁证?你也说同门有情谊,若然没有铁证,同门相残,老堂主一定不会轻饶了咱们。”
棋如意冰冷了目光,冷冷勾唇,“这次的证据再铁不过,风门老九,哼,你家七少爷这就去屠了你满门!”
只这一句话,就叫粉姐儿脊背唰地一下出了一层冷汗。
即便距离这里最近的只是风门一个据点,但是要屠灭人家满员,也绝对不会是易事。
况且老七的巾坛素来以战力豆腐渣著称,此时要与风坛死磕,无异于以卵击石。
像是看出了粉姐儿心中所想,棋如意不觉发出了一声轻笑,“粉姐姐,别要小看我们巾坛,你只要想一件事就会知晓,我们巾坛虽然表面柔弱,但是说下的每一句承诺,接下的每一件任务,可是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当然,这次的失手,我们也决不允许!吃了我的就要给我吐出来,害了我的,我就要他的命!”
粉姐儿目光微霎。
的确,他们巾门虽然弱小,但却从来都是言必行行必果,不然就棋如意这么一个小屁孩,怎么也拍不到风门老九,鸠琅的前面,拿下了温香老七的名分。
“只是,”要一下子屠灭同门整个据点,粉姐儿还是有些畏怯,“屠灭同门,老堂主那里应该不会轻饶了咱们吧?”
棋如意托着火苗单手忽然往上撩了下,蓝色火焰立时像是真正的鬼火一般,自己浮游到了半空中。
“这次的事,是风坛与巾坛的恩怨,粉姐姐不在其中,可以先回去休息下,好好养养伤。还是要尽量把所有疤痕都去掉的才行。”
“如意——”
粉姐的话还没说完,漂浮在空中的蓝色火焰倏然爆炸,瞬间绽出强烈的光线,粉姐儿赶紧转头闭上了双眼。
等到一切又归于黑暗寂静之时,站在粉姐儿眼前的白团子小男孩早就不知所踪了。
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什么蓝色火焰。
这时从密林中又走出两个人,清一色的黑衣,清一色的黑色布带遮面。
其中一个拎着一个大袋子,恭恭敬敬的承托到粉姐儿面前。
“粉姐姐,我们老大吩咐了,一定要好好照顾您?在这不远处,就有一家正经客栈,您可以在那里先疗伤休息。”
粉姐儿一把推开那个布带,凝视着巾坛老七消失的方向,几乎一字一句的狠狠道:“老七有一句说对了,这般设计陷害于我的同门,却是该要好好报偿。既然你家老大原意动刀子,我粉姐儿也一定亲自手刃仇敌。叫他后悔这世间最不该做的事,就是坑害我粉姐儿!”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那鼓鼓囔囔大布袋,“我的报酬先帮我收好,这次不用涨钱,手刃小贼,就当是送给你们的小礼物了。”
说着粉姐儿抬步疾行,迅速隐没在黑暗的树林之间,什么也看不到。
事情再度回到风门客店,抱托着宝盒的鄞诺再度攀上了风门客店的墙头,看准了时机后,他轻飘飘的翻墙而过教给白鹜。
白鹜拿出一件万能钥匙轻松打开,鄞诺笑笑说,凭着东川兄之尊,竟然也会带着此等不入流的物件儿。
白鹜勾唇一笑,你也说是东川兄,既然是天下第一谪仙盗,道具自然要准备的齐备一些。
鄞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盗宝引贼我做到了,悄无声息的华丽亮相就交给你了。
2,白鹜华丽的秀出大片白烟从房顶降落,与此同时是秦奇与鄞诺用黑布条围着口鼻,趁着白烟的障眼法,运用内力把瓦片瞬间掀起又合上。最后凭借一块黑布把身形盖在房顶上,在黑暗中,别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这件事难就难在要调匀呼吸,尽量轻缓,不能叫房中一众高手察觉。
白鹜亮相之后,鸠琅先是一惊,随后站起身,皱着眉走到白鹜近前,仔细端详着那颗珠子。
他越看越震惊,越看越眼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贪婪的想去摸一摸。
他的指尖都在微微的颤抖,九转回龙珠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着明亮又不失柔和的光,投在鸠琅眼底折射出璀璨的光。
他多想一把就将龙珠抢到手中紧紧团握仔细把玩,可是又怕粗鲁的动作破坏了那宝物的圣洁。
珍宝就是珍宝,无论他身处何等凶险的处境,曾经遭受了怎样的挫折,只要一眼看到它,所有阴云都在那一眼烟消云散。能够给人无穷的力量。
可就在鸠琅屏息凝气,按着激动的心,抬着颤抖的手,就要触到那珍珠柔滑的皮肤时,一只罪恶的手倏地就把九转回龙珠攥住抢走。
鸠琅一口气没捯过来差点被自己的气息噎死,“你——”他气急败坏的瞪向首恶元凶。
温小筠攥住珠子转手又交还给白鹜,“九公子,我们二人可是履行了承诺,在两个时辰之内把珠子给你盗来了,之前答应过我们的要求,你不会转脸就给忘了吧?”
温小筠冷笑的质问。
她早就听说过,无论是多么流弊强大的盗贼恶人,只要抓住了他们的心尖儿好,就能叫他们在一瞬间失去理智。
毫无疑问,无论是对于稀世珍宝还是温香教堂主之位的觊觎,都是鸠琅目前最渴求的东西。
最渴求的东西,往往就是一个人最致命的软肋。
不然凭借着鸠琅正常的智商,一定会在看到珠子的同时想到丢失宝贝的虎将军与被人半路截胡,气急败坏的巾坛老七。
鸠琅一口气没捯过来差点被自己的气息噎死,“你——”他气急败坏的瞪向首恶元凶。温小筠攥住珠子转手又交还给白鹜,“九公子,我们二人可是履行了承诺,在两个时辰之内把珠子给你盗来了,之前答应过我们的要求,你不会转脸就给忘了吧?”
温小筠冷笑的质问。
她早就听说过,无论是多么流弊强大的盗贼恶人,只要抓住了他们的心尖儿好,就能叫他们在一瞬间失去理智。
毫无疑问,无论是对于稀世珍宝还是温香教堂主之位的觊觎,都是鸠琅目前最渴求的东西。
最渴求的东西,往往就是一个人最致命的软肋。
不然凭借着鸠琅正常的智商,一定会在看到珠子的同时想到丢失宝贝的虎将军与被人半路截胡,气急败坏的巾坛老七。
第204章 人皮警示牌
鸠琅越看越震惊,越看越眼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贪婪的想去摸一摸。
他的指尖都在微微的颤抖,九转回龙珠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着明亮又不失柔和的光,投在鸠琅眼底折射出璀璨的光。
他多想一把就将龙珠抢到手中紧紧团握仔细把玩,可是又怕粗鲁的动作破坏了那宝物的圣洁。
珍宝就是珍宝,无论他身处何等凶险的处境,曾经遭受了怎样的挫折,只要一眼看到它,所有阴云都在那一眼烟消云散。能够给人无穷的力量。
可就在鸠琅屏息凝气,按着激动的心,抬着颤抖的手,就要触到那珍珠柔滑的皮肤时,一只罪恶的手倏地就把九转回龙珠攥住抢走。
鸠琅一口气没捯过来差点被自己的气息噎死,“你——”他气急败坏的瞪向首恶元凶。
温小筠攥住珠子背在身后,用眼角余光给白鹜使了个眼色。
白鹜立时领会,略略移步,刚好背住鸠琅的视线,转手就接过了那颗珠子,不着痕迹的藏进袖口。
温小筠微微扬起下巴,笑着说道,“九公子,我们二人可是履行了承诺,在两个时辰之内把珠子给你盗来了,之前答应过我们的要求,你不会转脸就给忘了吧?”温小筠冷笑的质问。
她早就听说过,无论是多么流弊强大的盗贼恶人,只要抓住了他们的心尖儿好,就能叫他们在一瞬间失去理智。
毫无疑问,无论是对于稀世珍宝还是温香教堂主之位的觊觎,都是鸠琅目前最渴求的东西。
最渴求的东西,往往就是一个人最致命的软肋。
不然凭借着鸠琅正常的智商,一定会在看到珠子的同时想到丢失宝贝的虎将军与被人半路截胡,气急败坏的巾坛老七。
鸠琅实在是被温小筠搔到痒处,亟不可待的伸手就要去够温小筠背在身后的珠子。陪着笑脸央求着,“好姐姐,您就别逗弄阿九了~”
温小筠摊开两只空空的手掌,注视着鸠琅,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九公子,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这样不兑现承诺,就要强抢,可是不合规矩呢。”
眼见珠子不在温小筠手上,鸠琅目光瞬间变得阴狠起来。
抢夺着珠子的手猛地一捞,立时紧紧圈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上突然多出一把短刀,紧紧抵住她晰白娇嫩的脖子,面对白鹜扯唇轻笑,“东川独,你真当我们温香风坛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界儿吗?”
白鹜脸色登时一变,抬手举起九转回龙珠,瞪着鸠琅目光凶恶,“费这千般辛苦,万般算计,九公子要的不就是这颗珠子么?你若是敢动我家卿卿分毫,这颗珠子立刻就会成为一片齑粉!”
鸠琅目光一霎,却又瞬间恢复冷静。
他伸出舌头,轻扫薄唇,笑容邪恶又阴毒,“不过就是颗珠子而已,这颗没了,阿九还能寻到别的珠子。只要九转回龙珠确实丢失,那么随便阿九找颗大珍珠来,都是真的九转回龙珠。”
他眼角余光又扫了下惊愣不动的温小筠,唇角笑容愈发嚣张,“只是东川兄家的卿卿,死了一回后,可就寻不到第二个了呢~”
“东川哥哥,别听他放屁!”温小筠一边拼命的缩着脖子,一面竭力嘶喊,“他要是真的不在乎那个珠子,都不用挟持我,直接就把我给宰了。
可是他没有,我的姓名对于来说,一文不值,可是那珠子就不同了。”
“闭嘴!”
鸠琅眉头立刻拧了起来,抵住温小筠脖颈的匕首凶狠的寸寸深入,他咬牙笑道,“现在就看,你和珠子,谁更命大?我和你家东川哥哥谁更心狠?”
“鸠琅,”白鹜捏着珠子的手寸寸收紧,“你若敢伤她,我便要你们整个风门做陪葬!”
“呦呵,”鸠琅挑眉一笑,“现在你都自身难保,还在这儿空口白牙的说大话,真是笑死个人了呢。”
可是他嘴上这样说,抵住温小筠脖颈的短刀到底松了些。
“是否为大话,届时你就知道了。”白鹜捏着珠子的手却半点没松劲儿。
鸠琅笑得更加轻狂,“呵!涂我风门满门?就凭你们两——”
可是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支呼啸的暗箭突然从天而降,直直射向鸠琅天灵盖。
只是鸠琅的功夫到底不错,只听着风声的动静,就已经提前预判出危险,仓皇松开温小筠,转身撤步,便堪堪躲过了那从天而降的危险。
之后他抬头向房顶望去,却见一个蒙了面的黑衣人已然从房顶飘然而落。
捂着脖子迅速跑离鸠琅的温小筠也忍不住的抬起头,却一眼就认出那个蒙面人正是鄞诺。
鄞诺的眼睛形状独特又漂亮,即便蒙着面,也叫温小筠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第205章 鄞诺大显身手
鸠琅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狠狠楔进地面的飞刀利刃,不觉得意一笑,“哼,竟然还有埋伏着帮手,只是这位帮手手劲挺大,准头却不怎么强呢~”
鄞诺挑了挑眉,不怀好意的轻蔑一笑,“九公子是不是觉得刚才那一刀,你躲得很轻松?”
鸠琅笑容微顿,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不好!
他顿时醒悟,想要转身闪躲,却还是晚了一步,一柄锋利的长刀已然抵住了他的脖子。
“别动。”后面的男声平缓冰冷。
温小筠脸上漾出抑不住的得意笑容。
站在鸠琅身后的杀手虽然也蒙着面,但她还是看出,那正是白鹜影子护卫,秦奇。
她这才明白,原来鄞诺之前那一刀瞄准的是鸠琅擒住她的位置。
如果鸠琅不躲开,脑袋就会被飞刀开瓢;如果鸠琅躲开了,他就必须要放开温小筠。
两个选择,无论哪一种,鄞诺考虑的都是温小筠的安危。
想到这里,温小筠的心不觉一暖。
纵使鄞诺对她本人不好,但是对共事的同伴与手下,那都是绝对可靠值得依赖的。
鸠琅也意识到了鄞诺真正的用意。
这样一想,再联想起之前黑衣蒙面人那一飞刀的准星儿和力度,便已知道,前面的黑衣人功夫在自己之上。
他不觉暗暗咬牙,都怪他之前着了东川独和那个小荡妇的道儿,一心急切的全都扑到了九转回龙珠的身上,才大意了防备。如今竟陷在近边儿全是对手,没一个自己人的危险境地。
想到这里,他反倒冷静了下来。
是呢,他怎么就给气糊涂了?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们可能叫一群外人给围攻算计?
“你倒是个在行的,”鸠琅侧眸瞥了一眼身后杀手,忽的发出一串阴冷的笑声,“呵呵,只不过···”
看着鸠琅故弄玄虚的样子,秦奇厌恶皱眉,手中长剑更加迫近鸠琅的脖子。
白鹜也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不自觉的拉过温小筠,想要把她挡在身后。不想他抬手却拉个了空,鄞诺早就张开双臂把温小筠圈进自己的“势力范围”中。
白鹜眉心微皱,刚要做些什么,却听鄞诺猛地发出一声厉呵,“小心!”
白鹜惊愕转头,却见秦奇后面墙壁上突然射出三道银光,奔着膀后直直而来!
听到鄞诺的示警与身后嗖然的风声,秦奇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侧身就要躲。可是又哪里来得及,秦奇的脚才错开一点,三道细细的银针便刺进他的臂膀。
秦奇咬着牙没发出半点声音,可是眼前却抑制不住的黑暗一片,身上就像是被人抽出了整只骨架一样,使不出半点力气。
“奇——”白鹜惊呼出声,伸手迈步就向秦奇扑了过去。
鸠琅得意一笑,原地旋了个圈,周身蓦地腾起大片白烟。
连一眨眼的时间都没有,鸠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小筠的心猛地一沉,坏了!
她一时竟大意了。
鸠琅不仅仅是个靠皮相骗财骗色的人贩子,更是个手段高明的魔术师。
他要是长出毛来,绝对比狐狸都精。
紧急当口,鄞诺一把将温小筠揽在怀里,同时亮出长剑警惕的检查周围。
白鹜急急扶起秦奇,刺啦一声撕开秦奇肩膀衣物,果见三支银针深深的扎进秦奇臂膀之中。
白鹜双目瞳仁狠狠一缩,那些银针显然淬了剧毒,秦奇整个肩膀都变得乌青起来。三支银针周围最为严重,几乎变成了深紫色。
鄞诺一眼瞥到倒在白鹜怀里的秦奇双眼目光都有些涣散,立时掏出怀里一瓶解药,“快给他服下,这是万毒散。”说着他抬手就抛了过去。
白鹜下意识伸手接住,撬开秦奇开始打颤的牙关,强行给他灌了下去。
温小筠紧张得汗都淌了下来。
即便她这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秦奇情况的凶险。
一般来说,只有一个人濒临死亡时,双目瞳仁才会开始涣散。
可见秦奇方才的情况非常凶险。
白鹜把药水给秦奇灌进去后,又对鄞诺急急说了句,“有劳兄弟护佑片刻。”
说完他扶着身子开始瘫软的秦奇坐在地上,自己则与他面对面盘腿坐下,一手拉拽着秦奇手臂,一手猛地挥掌重击他的臂膀。只听得噗的的一声,秦奇猛地吐出一口浓黑的血水,之后身子一歪便倒在白鹜怀里彻底昏了过去。
白鹜的动作也很快,他一侧头,就避开了那口污血,随后小心的搀扶着秦奇,让他平躺在地上。
“东川兄放心,”鄞诺一面戒备着周围,一面宽慰着白鹜,“有兄长给奇兄逼出毒针又打出毒血,再加上我的万毒散,奇兄不会有大事的。”
白鹜还是不放心的伸手去撑秦奇的眼睑,检查他的瞳仁,“话虽如此,还是要带着他尽快出去找医师才行。”
“还想着要出去?”鸠琅尖细阴鸷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鄞诺一把将温小筠推到白鹜近前,自己挡在最前面,长刀直指声音传来的方向,厉声道:“有种就出来单挑,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男人?”
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事,鸠琅的声音笑得更加嚣张,“九爷我是个男人没错,可若如此就中了你的激将法,才是个愚蠢的男人。”
他话音刚落,四围墙壁窗子轰然而塌,随之而来的还有漫天扬起的灰土石屑。
温小筠被呛得立时用袖子遮住了脸。
白鹜更是直接张开双臂,将温小筠整个护在了怀里。
鄞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捂住口鼻,他想到的是更加可怕的事情。
鸠琅很可能趁着这道机关的开启,对他们射箭甩毒针。
只看秦奇中毒的程度就知道,万一他们全部中毒,就真的是全军覆没,没有半点回转的可能。
直到烟雾渐渐散去,温小筠这才能够睁开眼睛。
透过越来越稀薄的飞尘,她这才看清,鄞诺竟然在第一时间甩出一件宽大的衣服,将他自己连并着白鹜和自己一起罩了起来。
像是感知到什么异常,温小筠突然觉得后面有什么不对,急急回头,却看到了一个异常惊人的场面!
第206 这可不是他鄞诺的性格
鄞诺护住的是他们的正面,而护住他们后面的,却是刚刚还在瘫在地上的秦奇。
只见他抓起旁边的餐桌,竖放着挡在众人身后。
而那张木头桌面上已然被几只尖利的箭矢穿透一半。
再往下看去,秦奇扎着马步支勉强撑着身体平衡,可是双腿却抑制不住的在颤抖。
温小筠当然知道能叫秦奇从濒死中瞬间迸发出惊人力量的人,不是别人。
就只有白鹜一个。
再不知他那一颗护主之心有多麽强烈,才能创造出这样令人难以相信奇迹。
而白鹜则单单只是护住了温小筠,把背后完全交给了秦奇。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只要秦奇还有一口气,还没有死透,他就一定会重新站起来保护自己。
这样的情感,虽然与温小筠没有半点关系,但是看在她的眼里,就是叫她忍不住的动容。
“哎呦呦,”鸠琅轻轻拍着手掌,轻笑着从烟雾中走出,“到底是东川独,前面有人用后背挡箭,后面有人拼死效力。此等场景叫人看了,真真是感动得不得了呢~”
听到声音温小筠心头猛地一颤。
她突然意识到,后面秦奇的桌面都被射穿,而鄞诺只是披了一件衣服,又怎么去抵挡那些杀伤力极强的利箭?
像是看出了温小筠心中所想,鄞诺微微抬起头,冲着温小筠勉力弯了弯眼眸,“无妨,我家师父的火浣布乃是世间少有的宝物,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一点点飞箭,奈何不了我。”
他尽力说得轻松,却只有他自己知道,遮面的黑布下的唇角早已淌出血来。
温小筠根本不信鄞诺的鬼话。
防弹衣还结实呢,子弹打在身上的冲击力一样疼得要死。
她立时上前直起身子,撑住鄞诺的胸膛,皱眉骂道,“什么时候还逞英雄?疼死你也活该。”
白鹜也快速的去帮扶住秦奇。
温小筠一面撑住鄞诺,一面透过他的肩膀向来人的方向瞪去。
那里的鸠琅正从烟雾中缓步走出,他的身后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一团黑雾在晃动。
随着灰尘丝丝缕缕的散去,温小筠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黑雾。、而是临城风门的大片手下!
有的人拿着弓箭,有的人举着长枪,有人比划着长剑大刀。
总之每一个人都全副武装着在对付站在中间的四个人。
一时间,温小筠只觉得自己双腿都软得不像是自己的。
可是她绝不能倒,不能弱,更不能退。
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关键的时候,但凡自己这边退后半步,都会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啧啧。看看东川兄如此英雄却只能困兽之都对样子,”鸠琅笑得越发开心,“真是叫人看了异常心酸呢。所以干嘛不把珠子交出来呢?交出来,九爷我就能留下你们一个人的性命呢。”
白鹜冷冷一笑,“想要跟我们玩挑拨离间把戏?你还嫩点。”
鸠琅脸色登时一沉。
“可不是呢,”温小筠轻笑着插话,“像九公子这种不把手下当回事的人,自然看不出什么叫做真正的情谊。只要是个人,就能从方才看出来,我们四个为了彼此,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什么“只活一个人”的内斗把戏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是个笑话。”
鸠琅不屑嗤笑,微微扬起下巴,“这个世上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撼动不了的人心。如果不能,只能说明,筹码没有找对而已。”
温小筠眼珠转了转,点着头调皮的笑道,“嗯,九公子这句话嘛,说的倒是没有错。我们几个人自然是可以被买动的。否则今夜我们又怎么会这么巧的出现在九公子您的风门客店呢?
不仅如此,对于您的大体动静也了如指掌。九公子——哦,不,或许小女子应该称呼您一声鸠琅,鸠公子呢。”
鸠琅脸色瞬间一沉,像是想到了什么异常可怕又异常恶心的话,五官变得异常扭曲难看。
温小筠这句话直击他心头,叫他瞬间想起来一个最厌恶的人。
周围一干手下感受着鸠琅身上森寒的杀意,都不觉咽了一口口水。
温小筠知道自己的心理暗示终于起效果,心中略略轻松了些。
剩下的就是尽量拖住时间。
按照计划,兖州府衙的援兵马上就要赶到了。
到时候局势一乱,她和鄞诺、白鹜秦奇死人一定能够逃出生天!
“你是说,”鸠琅眯细了眼睛,目光生寒,“这一切都是巾坛老七做的?”
温小筠轻笑了两声,“难道就许你鸠琅算计人家巾门老七,而不许巾门老七算计你么?那你也太自私了吧?”
鸠琅不屑勾唇,“这个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从来只许我鸠琅算计别人,别人却根本够不着你家九爷爷!”
温小筠刚想继续拉锯,不放得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娃娃音。
“是谁在算计我巾门棋棋呢?”
鸠琅目光陡然一霎,温小筠也惊讶的转过了头。
之间在半空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小人的身影。
温小筠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这才确认空中的确有个小孩子。
只见那个小人唇红齿白,肤白貌美眼睛大,萌萌的实在可爱的不行。缓缓站起身,从空中步步逼近鸠琅。
鄞诺立时附在温小筠近前解释着,“这个就是巾门老七,他的声音我不会错。
温小筠顿时更加惊讶了,巾门坛主怎么可能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奶娃?
不过好奇归好奇,当下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温小筠一手拉着鄞诺书桌,一手朝着风门鸠琅就跪了下去。
“九公子,”温小筠一时竟有些结巴,“盗宝珠不是不想给您,而是现在不安全。兄弟们拼着性命盗来的宝贝,怎么也不能轻易被折断。”
空中的巾门老七听到这句话,面色立刻冰寒如水,“鸠琅,我再问你一句话,“这一次的盗宝真的是针对我们巾坛?”
鸠琅一时有些气虚语塞。
棋如意立时怒道,“那么今日就休怪我棋如意犯戒灭你的门了?”
说着他单手一扬,手心中立时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火焰,跳跃着散着诡异的幽光。
第207章 太岁头上动土
鸠琅狠狠瞪着棋如意,“如意,你先等下,我鸠琅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凡事总得讲个理字,你先派人来搅我的局,诓我去盗九转回龙珠,就是为了现在找借口来办我们风坛吗?这样卑劣的手段,低级的手段,你就不怕老堂主事后追究于你吗?”
空中的孩童棋如意冷笑一声,“你也承认你是卑鄙小人,你个厚颜无耻的小白脸子,我知道你口才好,我不跟你绕,盗宝贼就在你这儿,你跟我玩什么哩哏楞?七少爷我今天就是要毁你鸠琅的容,要你九公子的命!”说着,他挥手就甩出一道火焰,直直朝着鸠琅直直袭了过去。
鸠琅一看跟那个胡搅蛮缠的小屁孩实在说不出道理,立时飞出一道暗器,直奔那道蓝色火焰!
巾门唬人的把戏,他鸠琅可也是略通一二,那道火焰不过是唬人的噱头,实际上就是一只燃着火焰的暗器。
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两道飞刀在空中立时撞出一道刺目的火花!
“哼,不过如——”鸠琅眼角笑容还没弯出趋势,便僵在了原处。
棋如意甩出的原本只是团小火苗,却在两厢碰撞时瞬间炸出熊熊烈焰!
“九爷小心!”身边手下一眼看到鸠琅竟然还在发愣,直接扑上前去,将鸠琅按在地上。
风坛其他手下也都急急抱头趴在地上,尽量避免被空中的爆炸波及。
他们紧紧的捂住耳朵,可是预想之中的爆炸声迟迟没有发生。
鸠琅皱着眉头抬头查看,却看棋如意站在半空之中捂着肚子大笑着,甚至笑弯了腰。
他抬手指着鸠琅的方向,夸张的笑出了眼泪,“哈哈,小白脸子,胆子小,遇到事情变草包!人人夸他相貌好,原来是屎壳郎掉进白面缸,只有表面俏~”
卧草!
鸠琅立时气得火冒三丈,额头都快被气爆的青筋撑炸了,踉跄着从地面爬起来就要网前冲,“你个有娘养没爹教的小王八犊子!九爷爷今个儿跟你拼了!”
后面一群手下赶紧拼命拽住他,急忙劝着架,“九爷,九爷!咱们不跟他们巾坛小屁孩儿一般见识,老堂主毕竟还在,咱们有话跟他好好说啊~”
“说个屁!”鸠琅这一下是真的被气着,抬脚猛踹,就把那个手下踹得滚出老远。
另外一个不怕疼的手下前仆后继的又抱住鸠琅的大腿,“九爷九爷,您看看,他们巾坛整个都出来了,咱们只有几个兄弟,好汉不能吃眼前亏啊~”
鸠琅听了一愣,这才冷静下来,抬头环视周围,只见棋如意两旁房顶和围墙上,已然站满了拉着弓箭的巾坛手下。
鸠琅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
而围墙外一棵耸入云霄的百年古树上,温小筠正坐在最粗的一条树杈上,倚靠着粗大的树干,捧着秦奇身上给白鹜准备的精致点心,晃悠着双腿,兴致满满的吃着。
“哎~我说鄞表哥,那个巾门的头领小孩还真是挺气人的哈~我要是鸠琅,被他那么戏耍,我肯定也会火冒三丈呢吖~”
温小筠越说越觉得开心,“不过那个鸠琅就是欠收拾,眼看着他差点被气死,真是解恨!”
早在棋如意与鸠琅飞火撞飞刀时,鄞诺就背着不会武功的温小筠,白鹜则背着余毒未清的秦奇借着众人的盲点迅速逃出了风门客店。
攀上了最近最高的树,实况转播里面最新战况。
鄞诺站在树干另一边的树杈上,扶着树干望着院子里的情况,不屑的哼笑了一声,“之前甩掉粉姐儿和虎将军逃命的时候,我有躲在另一棵树上,恰巧就听到了那小孩儿在和手下人说话。别说,一开始我还真么想到,巾坛当家人竟然是个七八岁的小屁孩。”
鄞诺一面说着,一面探出手从温小筠手中抢走油纸包的点心,也不嫌脏的大口吃了起来。
再说话时语声都有些含糊了,“不过江湖险恶,能在巾门创出名堂来的当家人,一定不会是真的只有七八岁。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温小筠白了一眼鄞诺。
倒不是不舍得给他吃东西。
现在基本上都天亮了,鄞诺应该是这一晚最累的人。
飞毛腿猫耳朵估计跑得都没他快,没他多。
温小筠白眼的原因只是他的不讲究。
连她咬过一半的点心都吃,真是太叫人无语了。
“被粉姐儿和虎将军追?”另一只树杈上的白鹜听了鄞诺的话,不觉问出了声,“如此,当时鄞兄的情况应该会很凶险吧?”
说完他抬手从袖子里取出一方锦帕。
鄞诺满以为白鹜是要递给自己擦嘴好回答他的问题,伸手就要去接,没想到白鹜转而递了温小筠。
他还不忘温柔的嘱咐了一句,“卿卿脖颈可还痛?要不要上些伤药?”
温小筠微笑着摇摇头,“没事哒,就是个小口子,这会儿早好了。”
黑着脸的鄞诺愤恨的收回手,愤恨的咬了一大口点心,却差点没被噎死。
可是这里距离风门客店毕竟不远,里面高手如云,绝不能发出什么咳嗽的声响,他只能瞪着眼睛暗暗用劲儿,好不容易才算是咽了下去,没让自己活活被噎死。
“虎将军算什么?粉姐儿就更别提了,跟我鄞诺这儿都是毛毛雨,小菜一碟,”鄞诺没好气的用袖子擦了擦嘴,“我鄞诺是什么人?这一趟盗珠之旅,那走的是轻松极了,根本就是手拿把掐,不费吹灰之力~”
温小筠撇着嘴巴耸了耸肩,虽然她很信得过鄞诺的本事,但是这次的对手可是万人敌和妖门妖女,用脚趾头想想,也猜得到虎口拔牙会有多难。
不然鄞诺之前也不会说被两方合力追击了。
不过现在的鄞诺毕竟是个大功臣,出于厚道的本性,她也就没在人家兴头上泼冷水。
“现在他们里面正打得热闹,”温小筠接过白鹜的锦帕,一面擦着嘴,一面思量着的说道,“咱们的援兵要是能在他们两败俱伤,都喘不上来气的时候出现,将这两拨贼人一锅端了才好呢。”
鄞诺皱眉估算了下时间,又算了算猫耳朵和大胡子带着一众捕快从异地加急赶来的速度,估摸着回答,“要是顺利的话,应该差不多能——”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突然风一般的蹿上了树。
鄞诺与白鹜气息皆是一顿,停了所有动作,警惕的看着树下来人!
第208章 女盗宝贼
温小筠最后一个察觉到异样。
只是等她低下头去检查来人的时候,人家已经攀到里白鹜的近前一支空着的树枝。
温小筠不觉直起身子,仔细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个人就是之前中毒不轻的秦奇。
到底是鄞诺珍贵异常的万毒散不是白给的,后面白鹜又亲自帮秦奇逼出了毒血和毒针,所以在白鹜背着秦奇跃出风门客店没多久后,秦奇基本就能够自主行走。
原本按照白鹜和温小筠的意思,叫秦奇就在树上跟他们待着,静静周身血脉,总比动着更有利于控制毒素。
可是秦奇非说万毒散乃是天下奇药,药效非常凶猛,自己的毒就算全解了。
再加上现在是非常时期,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岔子。
之前按照鄞诺的吩咐,他有把白鹜和温小筠的衙门令牌交给其他影卫。
并叫那名影卫急急去召回兖州府衙捕快。
这会影卫应该已经能够回来,带来一点确切的消息了。
保险起见,他先去问问情况,确保援军及时到达。
听了秦奇这番说辞,温小筠和鄞诺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
白鹜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秦奇的想法。
所以秦奇便先行离开去联系其他影卫同伴。
这会刚刚得到最新消息,就急急的赶回来报信。
“殿下,不好了,兖州捕快在半路上遭遇了风门另一个支脉的伏击。
元娘指引的那个地方,也真的有一处风门小据点。大约是风门早就知道了衙门的动态,在他们急急回援向临城方向时,发起了伏击。这会两边正在交战。一时半会过不来。”
鄞诺和温小筠眉头都是一皱,如此岂不是就要坏事了?
如果没有援兵的话,除了鸠琅和棋如意彻底两败俱伤的情况,要想把这两大帮子贼人全部收拢逮捕,就凭他们四个人,根本不可能。
毕竟人家是两大贼巢合二为一。
没有大部队援兵做保障,任凭他们几个功夫再强,也制服不了这么许多人。
更何况巾门手段尤其厉害,那个巾门小七爷棋如意神出鬼没,任谁都抓不到踪迹。
正想着,一张雪白的娃娃脸,突然浮现在了温小筠的面前,进得鼻尖甚至都能挨到他的鼻尖。
只见那张白糯米团子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宛如旧人偶娃娃般诡异的笑容。
“小姐姐,小姐姐,吃着夜宵看着热闹,可还开心吖?”
温小筠立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浑身汗毛倏然倒竖,要不是她的双手死死的扒着树干,险些就要从高树上摔下去。
鄞诺、白鹜、秦奇皆是一惊!
他们三人已经是世上难得的高手,可就是这样,对于巾门坛主棋如意的突然造访却没有任何察觉。
这无疑叫他们又错愕又自责。
鄞诺第一时间扔了点心油纸包,抽出长刀来,一手抓着树枝,一边荡起身子,朝着那个吓人不浅小屁孩直击而去!
“哥哥真坏~”棋如意一面在树枝间来回跳跃回荡,一面盯着鄞诺目光阴寒,“哥哥想要棋棋的命呐~呵呵~”
棋如意动作娴熟的在树枝树梢间翻转跳跃,灵活的就像是一只小猴子。
眼看鄞诺已经冲在最前面和棋如意缠斗起来,白鹜一把抄起温小筠的腰,转身就要跳离此地。
温小筠还陷在突然见鬼的恐惧没回过神来,就又随着白鹜的动作狠狠一顿。
再抬眼,却见前方古树的树冠上站着一名粉衣女子,接着清浅的曦光可以看出她眼底阴险的笑意。
温小筠不觉抱住白鹜的腰,悄悄往后躲了躲~
他们这一个个的,要不要武功都这么高强啊~
这一低头不要紧,低头之后,温小筠又在树下看到了带着一众弓箭手前来围击的风门九爷,鸠琅。
只见他眯缝这双眼抬头仰望着,眉梢眼底挂满了不怀好意的笑,“东川兄,小姑娘,咱们这是又见面了呢。”
“好了,”对面的粉姐捏着手绢掩唇妩媚一笑,“我就说咱么一堂的兄弟,不应该轻易手足相残。现在果然找到问题的来由所在,就是这三个可疑人搞的鬼。”
温小筠这才惊觉,之前风门客店陷入混乱后为什么动静忽然小了起来。
原来是中间突然悄悄出了个粉姐儿。
温小筠猜的不错,事情的关键就在粉姐儿身上。
就在棋如意和鸠琅急红了眼的要开始拼杀之时,粉姐儿忽然出现,几句话就将鸠琅的逻辑缺失处问了个大概。
这样一分析,小孩儿棋如意也终于冷静了些许。
其实棋如意出现的时候,粉姐儿就在暗中跟着也进了风门客店。
和高调出场的棋如意不同,粉姐儿一直非常细心的留意着在场的每一点变化。
由于近两年风门与巾门的积怨,棋如意的目光全在偷珠贼和鸠琅的身上。
而鸠琅同样也被棋如意激怒得一时忘记了本心。
只有粉姐儿,不仅将蒙面偷珠贼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就连温小筠与白鹜的动作细节,都一点没落下。
她亲眼看着这四个人齐齐翻跃出客店围墙。
她那时有点急,本想着第一时间给鸠琅和棋如意示警,叫他们把所有注意力都一致调转到东川独的身上,千万不要叫他们跑了。
可是还没等粉姐儿喊出声,东川独四个人竟然就稳稳的坐在了最近的树上,开始悠闲的吃东西观战起来。
粉姐儿虽然惊讶的不行,却也察觉到事情怕是非常不简单。
出于多年的专业直觉,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后背定然有着天大的文章。
于是她小心的避开树上东川独的视线,站在角落里小声的劝慰提醒棋如意和鸠琅两组势力。
棋如意和鸠琅毕竟都是一顶一的聪明人,经粉姐儿一提点,顿时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
于是他们三个还是演绎出另外一套表演模式。
那就是表面争执打斗,实际上躲在阴影中一直暗暗观察着东川独几个人。
终于,他们看到了一个黑影突然蹿上了树干,粉姐儿怕事情生变,就提快速度,将东川独几个人立刻拿下!
第209章 女色诱人
鄞诺和秦奇再度跃向前面树枝,一前一后的护住抱着温小筠的白鹜。
鄞诺回脸给白鹜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东川兄先攀上树顶,那里左右都可走,这里交给我和奇兄。”
白鹜点点头,“有劳二位。”说着他单手攀住上面一条树枝,抬步就要上跃。
可是就在关键时刻,一支利箭嗖地一声破空而来,径直射进白鹜手中那条树枝的根部。
只听咔吧一声脆响,树枝便应声而断!
温小筠只觉得眼前世界霎时一颤,整个人便跟着白鹜一起往下急速坠落。
她被吓的不由得尖叫出声,然而又一眨眼之后,仓促的失重感又骤然而停,原来是白鹜及时作出反应,挟着温小筠又攀住了另一条树枝。
就在两个人半吊着似的拽住枝条来回摇摆的时候,温小筠又看到了鸠琅那张阴险的笑脸。
原来下面的鸠琅看准东川独要跑,急急抢过手下弓箭,抬箭就是一击。随后撇下弓箭瞬间攀上巨树。
白鹜堪堪站稳之时,正是鸠琅攀到与他齐平之时!
如果可以,温小筠真的很想哭着喊声妈妈吖~这些妖怪实在太可怕了~
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胆怯。
她一定要尽快想出拖延时间的办法来自救。
就在鸠琅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挥手就要取白鹜咽喉的时候,抱住白鹜腰身的温小筠突然闭着眼睛大喊了一声,“你们不想要九转回龙珠了吗?”
鸠琅挥刀的手倏然一顿,虽然那一瞬间也就只有零点几秒的功夫儿,可是对于高手白鹜来说足够了。
他一个回身便飞旋到另一支树杈上,鄞诺与秦奇见了也及时跟上,再度护住白鹜和温小筠。
这一下若想要从树冠上再度对白鹜发起进攻,便难了。
鸠琅愤恨的咬咬牙,攀着枝条跳到了对面一棵大树的树冠上,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小白脸儿”正拽着上面两条垂下的树枝荡秋千的棋如意嘻嘻的笑道,“你还嫌七少爷我说你,你看看,煮熟的鸭子都能叫它给飞了,你说你是不是很没用?”
“小犊子!”鸠琅怒瞪了棋如意一眼,凶恶的吼道,“你给我闭嘴!”
“你想我闭嘴,可是七少爷的嘴吖,它又没长在你脸上?这嘴是你想闭就能闭的吗?”棋如意顽劣的吐着舌头,“略略略~嘴长在我脸上,我偏就不闭!”
鸠琅气得差点直接吐血,粉姐儿见状急急跳到近前,冷声打着圆场,“如意,大敌当前,你就不要调皮了。”
棋如意狠狠的嘁了下鼻子,这才又望向温小筠,“喂,我说小姐姐,大白天的你这么搂着一个男人的腰,怕是影响不好吧?”说着他转着眼珠子,嬉笑着上下打量着温小筠,“棋棋我看你和他应该也没成亲呢吖~”
对于这种熊孩子式的人物,鸠琅没办法,她温小筠却有的是办法!
她家里很多七大姑八大姨,熊孩子表弟表妹们基本可以组成一个加强排。
过年过节家族大聚会,那些熊孩子聒噪哭喊的场面堪比蛤蟆坑。
在无数惨痛的教训之下,温小筠便拿出了研究漫画背景的精神,专门研究了一下怎么对付熊孩子。
收效非常明显。
跟熊孩子相处守则第一条,不能被熊孩子的话题牵着走。
抓住熊孩子的心理,知道在他们恶搞行为的背后的核心欲望,用他们感兴趣的话题牵着他们走。
“小如意,姐姐我不会武功,为了逃命别说是抱个大男人了,就是抱个猴子,只要能保命,都必须要抱吖~”
忽然变成了猴子的白鹜:···
鄞诺直接喷笑出声,笑得十分幸灾乐祸。
秦奇则黑了脸色,表示自己主人无辜躺枪他很不高兴!
温小筠略略松开白鹜,扶住树干,小心的在树枝上站稳,望着棋如意笑着问道,“话说回来,小如意,你也想要杀我们吗?”
棋如意点点头,语气寻常的就像是和朋友在聊天气新闻大明星,“嗯呐~小姐姐,只要看过我们真身的人呐,都得死。所以我们必须杀了你们。”
说着他又像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只要东川哥哥和小姐姐你把龙珠老老实实的交出来,棋棋保证,会痛快的砍下你们的人头,绝不多折磨你们。”
他真诚的保证着,忽然又看到了一旁的鄞诺,目光忽然变得凶狠起来,抬手愤恨的指住他,“这个小毛贼除外。敢从七少爷手里抢东西,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将他抽骨扒皮点天灯!看我七少爷折磨不死他!”
温小筠嘴角微微抽搐。
熊孩子真没人性!
要砍她的人头还说得跟多照顾她一样。
拜托,那可是温爸爸的人头哎!
不过表面上她却没有畏惧分毫。
她弯起嘴角笑着说道,“小如意你说的是我们交出珠子的情况。那如果你们没有得到珠子,会杀了我们吗?”
棋如意笑眼弯弯,笑容天真而甜美,“当然也要杀啊,反正珠子就在你们身上。不交出来,棋棋我就直接把你们杀了,然后慢慢仔细的去翻尸,总能找得到。”
“可若珠子不在我们身上,杀了我们,你们就再也找不到珠子了怎么办?”温小筠问的也很认真。
鸠琅实在是听不下棋如意再废话下去,凶横的将两人诡异的对话打断,“少废话,时间这么短,你们根本没有地方藏珠子。珠子就在你们身上!现在九爷爷就要你们的命!”
温小筠赶紧躲到白鹜背后,急急说道:“要是在我们身上,出了客店直接就跑了,还会站在距离你们这么近的地方看热闹?既然我们没有跑,那龙珠就一定被我们藏好了。”
鸠琅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抬手再度亮出手中飞刀,“找不到珠子,今天我也要把你们杀了喂狗。”
鄞诺上前一步,脚下树枝忽悠悠跟着晃动了两下,他冷笑着俯视鸠琅,“想要杀人,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当看清鄞诺的长相时,鸠琅双目瞳仁狠狠一缩。
此时的鄞诺没有蒙面,直接露出的本尊容颜。
这长相,就是化成灰,鸠琅都会认得!
第210章 不是他的对手
“你是兖州捕快?”鸠琅眉毛几乎拧成一团,脸上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我要你的命!”
说着鸠琅挥刀就朝着鄞诺刺去!
鄞诺唇角微勾,抬手一横,便将鸠琅进攻的手轻松击开,“想要我的命?你再练个一百年去吧!”
鸠琅气急,转手又从腰带中抽出一柄软剑,蛇一般的就向鄞诺后心发动起第二波夺命攻击。
鄞诺脚下用力一踩树枝,整个人身子瞬时侧弯,堪堪避过这一击。单手同时挥出,攥住一旁枝条,回身抬腿猛地一踢,鸠琅左臂便被狠狠踢中,一时间急急后跃,接连晃悠了两下之后,才算勉强站住身形。
棋如意这一下看得更加开心,盘腿坐在最上面的一个树杈上,不知从哪里掏的瓜子,一面噼啪噼啪小松鼠似的嗑着,一面看着下面的热闹。
就在气急败坏的鸠琅想要发动再一波攻击时,温小筠忽然急急发声,“九公子,冷静点,你不是不想杀我们的吗?”
鸠琅抬眼望住温小筠气急而笑,“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们?”
温小筠耸肩一笑,“树下面那么多弓箭手都是你转么挑过的吧?要是真想杀我们,你们直接放箭就可以了,又为什么会大费周章的亲自爬上树来抓我们?”
鸠琅眉头瞬间一皱。
温小筠又抬眼望了望上面的棋如意,呵呵的笑了一声,“九转回龙珠对你们真的很重要。所以在找到珠子之前,你们都不舍得直接把我们杀了呢。”
棋如意荡着秋千嘿嘿一笑,“小姐姐,你们以为得不到珠子,我们就不会折磨你们了?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些呢。”
温小筠毫不在意的耸肩一笑,“那我想点复杂的好不好?就比如你是如何制作出在半夜悬空漂浮的诡计来的怎么样?”
棋如意目光微微一滞,“怎么?小姐姐也能看出来?”
温小筠点点头,“其实如意你一直站在的都是各种房顶为和围墙。只不过脚下一方黑布隐藏住了你所有的秘密。你用的不过是障眼法。”
鄞诺听着不觉与白鹜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很清楚,温小筠这是在利用话题尽量拖延时间。问他们逃命争取出最充足的时间。
他们两个与秦奇都在悄悄的调整身形。只等到抓住对方漏洞后,可以带着温小筠一起急急逃命。
棋如意听了温小筠的解释,瞬间沉下脸色,“不开心,不开心,七少爷的手段被你说出来了。七少爷不开心——”
就在他说道这里时,一个沉厚的男中音忽然响起,“最不开心的应该是本将军才对吧?”
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惊。
尤其是粉姐儿和棋如意。
因为那声音分明就是虎将军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齐齐往树下看,果然风门一众手下都已经被虎将军的人代替。
而原本的风门执箭人则全部瘫躺在地。
鸠琅的心猛地一缩。
亏得他之前一直把东川独当做捕蝉的螳螂,而自己温香教则是整个活动的,才是真正的黄鹂。
现在看来,真正隐藏在后的黄鹂,应该是虎将军才对。
粉姐儿和棋如意都被吓得不清,不自觉的又往后退了退。
这就代表官府的援军已经到了,这个东川独难道已经被朝廷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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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兖州捕快?”鸠琅眉毛几乎拧成一团,脸上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我要你的命!”
说着鸠琅挥刀就朝着鄞诺刺去!
鄞诺唇角微勾,抬手一横,便将鸠琅进攻的手轻松击开,“想要我的命?你再练个一百年去吧!”
鸠琅气急,转手又从腰带中抽出一柄软剑,蛇一般的就向鄞诺后心发动起第二波夺命攻击。
鄞诺脚下用力一踩树枝,整个人身子瞬时侧弯,堪堪避过这一击。单手同时挥出,攥住一旁枝条,回身抬腿猛地一踢,鸠琅左臂便被狠狠踢中,一时间急急后跃,接连晃悠了两下之后,才算勉强站住身形。
棋如意这一下看得更加开心,盘腿坐在最上面的一个树杈上,不知从哪里掏的瓜子,一面噼啪噼啪小松鼠似的嗑着,一面看着下面的热闹。
就在气急败坏的鸠琅想要发动再一波攻击时,温小筠忽然急急发声,“九公子,冷静点,你不是不想杀我们的吗?”
鸠琅抬眼望住温小筠气急而笑,“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们?”
温小筠耸肩一笑,“树下面那么多弓箭手都是你转么挑过的吧?要是真想杀我们,你们直接放箭就可以了,又为什么会大费周章的亲自爬上树来抓我们?”
鸠琅眉头瞬间一皱。
温小筠又抬眼望了望上面的棋如意,呵呵的笑了一声,“九转回龙珠对你们真的很重要。所以在找到珠子之前,你们都不舍得直接把我们杀了呢。”
棋如意荡着秋千嘿嘿一笑,“小姐姐,你们以为得不到珠子,我们就不会折磨你们了?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些呢。”
温小筠毫不在意的耸肩一笑,“那我想点复杂的好不好?就比如你是如何制作出在半夜悬空漂浮的诡计来的怎么样?”
棋如意目光微微一滞,“怎么?小姐姐也能看出来?”
温小筠点点头,“其实如意你一直站在的都是各种房顶为和围墙。只不过脚下一方黑布隐藏住了你所有的秘密。你用的不过是障眼法。”
鄞诺听着不觉与白鹜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很清楚,温小筠这是在利用话题尽量拖延时间。问他们逃命争取出最充足的时间。
他们两个与秦奇都在悄悄的调整身形。只等到抓住对方漏洞后,可以带着温小筠一起急急逃命。
棋如意听了温小筠的解释,瞬间沉下脸色,“不开心,不开心,七少爷的手段被你说出来了。七少爷不开心——”
就在他说道这里时,一个沉厚的男中音忽然响起,“最不开心的应该是本将军才对吧?”
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惊。
尤其是粉姐儿和棋如意。
因为那声音分明就是虎将军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齐齐往树下看,果然风门一众手下都已经被虎将军的人代替。
而原本的风门执箭人则全部瘫躺在地。
鸠琅的心猛地一缩。
亏得他之前一直把东川独当做捕蝉的螳螂,而自己温香教则是整个活动的,才是真正的黄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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