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魔族法师
鸟儿在这凛冽的寒风中翱翔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在看到一位弓箭手拉满弓弦对准自己时,它却只是发出了悦耳的歌喉,随后那位弓箭手便被直系的队长狠狠地教训了一番,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
抛开这些,鸟儿继续向前飞向,并没有在意空气中弥漫的臭味,可能是它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或者它根本就没有闻到,它就那样翱翔,时不时拍打一下比身体还长的翅膀,其姿态像极了乌鸦,但却比乌鸦看起来更加优雅,白色的羽毛更是如同积雪一般。
它越过了破损的高墙,仿佛是在窥察着什么,随后努力拍打翅膀直冲云霄,以诸神般的角度俯瞰着正片大地,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东西——准确来说,是它感受到了什么东西,一种本能的亲切感,而这种亲切感,正是它会来到此处的原因。
它那圆睁的眼睛看到在地面上那些混杂在一起的白甲骑手和黑甲骑手,当然,它并不了解那些究竟是什么,而是从这些骑手当中寻找着目标……
很快,就如同猎鹰寻找食物一般,他看到了一个身材相对来说较为瘦小的存在,这让它立即俯冲下去,甚至收回了羽翼。
似乎是察觉到了那只鸟儿,刚刚同对手战斗完拉开一定距离的佩格猛然回头,恰好看到那只鸟儿如同陨石一般飞下,并在即将靠近自己的时候张开双翼,在空中做出减速,精准地落在了佩格举起的右手腕上。
“小家伙,抱歉,把你也一起带来了。”佩格轻声说道,仿佛对方真的能听懂一样,“去吧,先飞到别处,等积雪融化,树枝发芽,我便带你回到你的巢穴,去见你的家人。”
佩格的声音非常轻,仿佛真的在与一个能够听的懂他说话的人交流一样。
此时此刻,他眉头突然一皱,心中下意识地念出咒语,左手向前伸开,一道透明的屏障瞬间展开,下一瞬,一道魔力光束猛然击打在那屏障之上,随后向四周散开,仿佛泼洒到地面的一桶水一样。
鸟儿受到了惊吓,立即拍打翅膀离开了佩格的手腕,在佩格的注视下向反方向飞去,飞到那它认为安全的地方,随后落在高墙之上,盯着佩格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待佩格履行他刚才所说的承诺。
可惜佩格并没有时间继续享受这一刻的美好,他突然发现,自己在成为上者之后,体内散发出的魔力似乎很招动物的喜欢,就如同传说中的德鲁伊种族一样,可惜,他并不能向传说中和少数精灵那样读懂动物的语言。
伸出的左手凭空一捏,屏障消失的一瞬间如同黑洞一般将那散开的魔力光束尽然吸收,不留一丝痕迹,也正是如此,佩格看到远处盯着自己,手拿藤蔓形状法杖的魔族法师……它似乎很愤怒,尤其是在看到佩格和其他同样迂回作战的法师时——这不奇怪,因为佩格在出现的一刹那,便同其他法师一起施展了这个屏障,这是一种能够在施展一瞬间切断所有精神联系的屏障法术,只要在这屏障中,那些控制“傀儡”的“线”都会被切断,让其瘫软在地,同时也会让控制者带来巨大的反噬。
这是一种赌博,赌的是人类一方没有人使用召唤法术,因为这是一种无差别攻击,只要有人施展了类似的法术,那么一定会受到反噬。
这种反噬会让施法者极其痛苦,倘若精神力不够强大,那么会立即晕倒,血液会顺着鼻孔、耳朵和眼角流下,日后的恢复也极其困难。
但好在当时术士们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因此没有一个留有体力施展消耗巨大的召唤法术……所以,这场赌博是佩格胜利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坦尼森的“赌博”,只不过那位老先生赌输了而已。
那位魔族会魔法的家伙极其消瘦,佩格都觉得那两根仿佛只有骨头的腿根本无法支撑身体,肚子紧紧包裹住内脏,按照比例来看像是怀孕在身一样,当然,它的身体也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头颅异常的大,青筋凸起,大脑的纹理清晰可见,显然用脑的单位其脑容量就更大。
可惜佩格的读心术并无法读懂对方的思想,就像无法读懂动物的思想一样……他们之间的思考方式并不相同。
拔出丧钟剑,凭空挥舞,后脚跟猛然提地,此刻,对方的魔力光束再度袭来,这让佩格感觉到稍稍有些棘手,因为并察觉不到对方施展法术时的魔力波动……仿佛这魔法释放根本不需要念出咒语一样,就算现在成为上者的佩格都完全做不到这一点,就连最熟悉的轻羽咒,都要在心中快速默念,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瞬间施展,但还是会释放出些许的魔力波动。
正是如此,佩格吃了个瘪,前进的他猛然调整方向,因为没有时间念出屏障法术,那向他冲来的魔法光束蹭过了他的肩膀,瞬间让他感觉到些许的刺痛,为了伤口不影响接下来的动作,他只能停下来,用治疗术暂时让伤口止血,心中暗自感叹幸亏不是什么有毒属性的法术。
吃了一次亏就不可能再吃第二次,这是佩格一直以来的作风,不仅如此,在他尝试接近的途中,有一位手持长枪的骑士从侧面对着那魔族法师猛然冲刺,虽然没有击中,但却给了佩格很好的接近机会……
可惜的是,只是在其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伤口裂开时能够看到腐败的内脏和骨头,但没有血液流出,对方也没有痛苦的神色,显然,它与其他魔族士兵一样,只是占用了其他生物的身躯,就像在灵魂外套了一个盔甲一样,而龙血进一步地“锻造”了这个盔甲,从而让其更符合被附身灵魂的能力。
显然,面前这个看起来消瘦的魔族法师,所强化的地方并非是外表,而是他的大脑,这种强化让原本并没有施展法术力量的肉体能够操控魔力,从而让灵魂施展法术……只不过佩格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不念咒语便施展法术的,而且想要控制如此之多的怪物——那究竟要有多么强大的精神力?
第七百三十八章 麻烦
说实话,佩格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劳累,全身肌肉没有一处时不酸痛的,尤其是整个手背和手臂,简直比断掉还要让他痛苦,他已经奔波了数十天,为的就是能够在这场战斗中获得胜利,为的,就是那掉落在自己头上的宿命,如果他再度穿越时间,告诉幼时的自己未来会成为这样的存在,那么幼时的他已经回狠狠地骂一顿,并拔剑要挟对方离开。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没经历过,不论是谁说都不会相信,就算是自己无比相信的人也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会将其当回事,实际上转眼间就将其抛于脑海深处,如果不遇到可能这辈子再也无法记起。
不过就算这样,佩格也根本不能停下来,身为上者的他能够感受到周围生命的消散,各地的骑兵团们皆发动了攻击,这可能是他们唯一反击的机会,高墙的大门从来都没有打开的如此之大,甚至恨不得再来个怪物将高墙敲出一个窟窿。
每一批战马想要接近敌人都要践踏这成片的尸体,倘若有一个不慎就会摔倒,到时候身穿重甲的骑手和马匹可能都无法再站起来,毕竟扈从们和其他兵团都没有跟随其后,尤其是弓箭手,在这种近距离冲突开始之后,他们便失去了作用——就算弓术再精准的人,也不允许在此时参战,因为没有人能够摆脱在重要时机误伤到队友所带来的痛处,就算对方没有因此丧命,也会影响其一生,让其完全丧失战斗力。
当听到人类方全面发动反击的消息,其他种族不知所措,因为进攻他们的那些怪物再也没有了动静,倒在地上不论怎样的攻击它们都没有了反应,但为了它们不会再站起来,这些营地开始摧毁每一具完整的怪物尸体,尤其是将头颅破坏掉……因为他们都发现了这一点,只要不破坏头颅,它们就依然有向前冲的欲望。
……
再次躲过一个魔法光束,然而那已经是此时佩格能够移动的极限了,可还是被那比眨眼速度还快的光束划破了脸颊,索性只是灼伤到了一层皮。
佩格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对手,至少他印象中是这样的,因为他完全无法预知对方施展法术的时机,没有念咒的过程,更没有施展的过程,只要时机合适,那特质的法杖就会立即迸射出魔法光束,让佩格不得不下意识地做出反应,随后在躲避之后大脑方才觉得惊险,他坚信,倘若自己没有拖住这个家伙,那么以它一己之力,可能真的会灭掉周围所有骑手……马匹根本没有如此快的反应速度。
“该死的家伙。”
心中咒骂一句,脑海中瞬间改变了策略。
他先是向后平移了一步,反持丧钟剑,灰色的双眸狠狠地盯着对手,抬起手将自己遮住双眼的头发梳于脑后,并用些许的魔力将其像绳子一般捆绑,内心默默念咒,眨眼间,一个与他完全一样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不仅仅是外表,就连散发出的魔力波动都完全一样。
而佩格也并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两个身影瞬间向各自相反的距离拉开,在几乎面对敌人一左一右时同时向前冲击……
而那魔族法师向后退了两步,紧接着权杖猛然敲击地面,两道完全一样的魔法光束从权杖顶端猛然射出,射出的速度甚至要比之前还要快!
两个佩格的身影都没有躲开,刹那间,那魔法光束贯穿了两个佩格的胸口,灼烧的痕迹将其胸甲和衣服全部烧开,胸膛更是被穿透,然而在血液即将顺着伤口处喷涌而出时,两个身影皆化作魔力颗粒迸裂开来,如同无数萤火虫一般在这稍稍有些昏暗的环境下四处飞扬,随后没有顺序地湮灭。
还未等那位魔族法师做些什么,丧钟剑毫无阻拦地刺穿了对方的胸膛,并且继续向前,仅仅只是半个眨眼的功夫,丧钟剑那极其尖锐的剑尖就刺穿了对方拿着权杖的手腕,切断了所有的肌肉和骨骼,让权杖瞬间脱手。
魔族法师并没有痛觉,因此在法杖脱手的瞬间,他另外一只手猛然前身,想要在法杖落在地面时抓住,但为时已晚,它失去了双手甚至全身的控制,只因为那刺穿它胸膛的丧钟剑,在佩格用尽全力上挑之下,将其身体和头颅一分为二,恶心且粘稠的液体瞬间顺着裂口流淌而出,那变异的大脑更是如同浆糊一般。
“对付一个这家伙浪费了我接近一般的魔力,真麻烦。”
佩格轻声呢喃,单手抬起丧钟剑,向侧面猛然一甩,让残留在剑身上的恶心黏液滑下,紧接着将视线放在了更远处,因为在那里,有着令现在的他都感觉到有压力的存在……
在海岸线一方,整个大陆最强大的海上战力几乎遍及了整片海域,但凡能够用肉眼看到的地方,都能够看到巨大的战舰,而承载着战士、水手的巨型帆船已经靠近许多,他们英勇地冲向那些从传送门中走出的魔族骑手,仿佛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他们熟悉的敌人一般。
可魔族并非只有这种战力,在法师们出现将那些充当前锋的怪物全部杀死之后,所有控制怪物的魔族法师皆踏入了战场,其长相与此时佩格刚刚杀死的相仿,只在某些细节位置有少许的不同。
听着马儿的嘶鸣声以及盔甲撞击地面的声音,佩格眉头微微皱起,虽然那样做很危险,也没有把握,但现在,他只有那么做了……
……
在一片无尽的虚无当中,一位根本无法用正常观念去看待的类人形生物站在那里,他的躯体时不时会扭曲一下,周围飘着的巨石也是如此。
他神情严肃之际,纯黑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前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出现,他早已忘记属于诺恩的时间观念,因此他觉得这番等待已经持续了数万年之久。
就在此时,一道莫名的光束突然出现,紧接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光束之中走出,如同光线聚集在一起变化出的人影一般,紧接着那人影在虚空当中变成了佩格的模样,只不过因为这空间的原因,身影不断扭曲,仿佛要被撕裂。
魔君见状,冷哼一声,手里拿起他那一直靠在石椅上的巨刀,猛然向前冲去,但因为这里也没有距离的观念,他不论如何向前冲刺,都与佩格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臭虫,我即将挣脱束缚,到时候我让你死无全尸!诺恩……本来就应该是我族的乐园!”
第七百三十九章 总攻!
这番交谈以失败告终。
佩格原本是想让自己一部分的精神体投射到魔君的位面,从而进行谈判,然而他没有想到那个空间竟然如此的恐怖,在自己的投射体刚刚进入没有多久,就完全失去了关联,在意识消失之前,他看到完全不成形的魔君摆出了冲锋的动作,然而却在那一片虚无当中原地踏步……准确的说,是有时候在自己的上方,有时候却在自己的下方,或者同时存在,根本无法用正常的空间观念去理解。
意识恢复的他全身一震,原本就消耗了许多魔力的他又被剥夺掉了一半的精神力,这种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他浑身直冒冷汗,本身就酸痛的身体所带来的感触更加明显。
双耳一阵嗡鸣,但很快就随之消失,对自己释放最简单的冷静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按照诺恩的时间观念来讲,佩格的确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从那离开,但那位面可没有什么时间秩序可言,因此佩格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里待了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或者更长,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后怕,对那个位面也是有些抵触,他坚信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能够适应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比痛苦、悲伤、恐惧还要高级的负面感受,会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他完全不敢想象这些魔族究竟是如何适应那里的规则的。
……
海岸线出现了许多传送门,但维持传送门的并非是这些魔族的法师,至于究竟是什么,佩格不得而知,而且那是单向的传送门,其构造更是在佩格理解之外的符文——每个星球的原始语言完全不同,构造法术的符文也截然不同,有些法术虽然施展出的效果一样,但施展法术时的咒语吟唱却完全不同,因此有些法术狂热者,会寻找所有位面最简单最简短的咒语,用来替换自己语言的咒语,从而能够比其他人更快的施展,还不容易被识破。
可惜佩格并没有机会去学习这些,自从他成为了上者,他就没有闲下来过,有时候甚至会牺牲夜晚休息的时间和进食的时间进行赶路,好在最后魔族全面进攻的时候,将计划中的事情全部处理完,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但他已经知足了。
人类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骑兵团送死,因此在法师的帮助下,代表者通过能够让普通人穿过的传送门,再次来到总防线,再度进行商讨,期间让曾加入战斗的士兵们稍作整顿,重拾战意和信心。
这次的会议并没有那么的繁杂,所有会议参加者都一致同意发动总反击,一具将魔族彻底铲除,因为有传送门的存在,其他种族方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准确来说,这次会议是自从与魔族对抗以来,唯一能够比得上诺菲会议的一次,只不过少了龙族和上者。
正是因为这次的会议,其他人方才知道从海洋一方进行支援的,正是曾经为弯刀省的弯刀王国,因为距离过于之远,他们的消息很难传达,不过在佩格的沟通和协议之下,他们了解倒了荒地的情况,并进行了支援——如果说弯刀王国海上力量第二,那么整片大陆乃至整个诺恩都没有人感称第一,尤其是在他们掌控了些许海盗团体之后。
莫尔斯从来都没有感觉过如此的压力,他并没有跟兽人打过交道,有几位代表着罗布王国的参议员那些面孔他很熟悉,在与罗布王国交战的这几十年来,他的手上沾满了罗布王国战士的血液,因此,那些罗布王国的参议员看莫尔斯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可莫尔斯终究是经历了许多事情,因此并不会因为面前多了几位曾经是敌人的人,就让心里产生变化,如果非要说谁能够给他带来压力,那就只有坐在那里都比他站着还要高的矮人了,那浓烈地发酵酸味舒适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法师的存在着实让他放心了许多,他是少数能够分得清术士和法师之间关系的人,而且他知道,佩格正是法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对那个小子有着别样的信任,这一点他的兄长克尔福也是一样。
会议结束之后,所有人有序地踏出传送门,去到属于他们各自的防线,距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必须在夜晚来临之前做出一些有效果的举动,不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正是那些魔族的天下,而且在夜里,士兵们的战斗力也会大大下降,心里的恐惧是很难去克服的。
有了法师的传送门,一切都如此的简单,节省了许多时间,这些是术士很难办到的,如果周围魔力充足,那么少数对空间法术熟练的术士也能办到,只可惜周围魔力资源过于匮乏,他们体内有不会存有魔力。
这便是术士和法师一直以来都无法成为一个团体的原因,就算法师并不会嘲讽术士,后者也会莫名地觉得对方看不起自己,因此很难走到一起,除了少数对此并不在乎的人。
就连现在也是一样,术士们看到法师抢了风头,不禁开始有些烦躁,可此时的他们的确做不了什么,只能坐在暂时搭建的帐篷内,同受伤的士兵抱怨,嘴巴又张又合,但士兵并不知道他们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伤口已经让他们心情烦躁,但又不敢对那些术士说些什么,让高墙燃起熊熊烈焰时,这些术士的法袍全部如同旗帜般的飘扬,那手上附着的法阵更是充满了力量……作为血肉之躯的士兵,可不想尝一尝魔法的滋味,就像他们拼了命的在身上堆积护甲,从而不让自己受到箭矢的伤害一样,可现在为止,并没有创造出能够抵挡法术的护甲,就连被附魔过的护甲也是如此。
黄昏即将来临,万物很快就会被笼罩上一层暗红色的面纱。
因为佩格见到了魔君的缘故,他瞬间成为了这个战场魔族方主要的目标,至少在他的眼中,要有十几位魔族骑手共同冲向了自己,他可不想硬碰硬,那是一种过度自信的行为,从不会轻敌的他自然不会那样做。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身后金属碰撞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那沉重整齐的脚步声,代表进攻的号角和鼓声形成了一首交响乐,顿时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比狂热术还要有效果的激励。
转过头,看到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勇往直前,他知道,这场战斗,必须胜利!
第七百四十章 夜晚的反击
似乎是因为感受到了人类方的全面进攻,魔族也开始有了进一步的对策,它们不再没有丝毫恐惧地向前冲锋,而是瞬间脱离战斗,一边防守一边向后撤离,期间还有一些奇特的法术进行攻击,让骑手们不得不放弃追踪。
这番撤退的目的正是那些对传送门有着想法的海边军队,从强盗军团手里搞来的阻魔金属对着传送门有着独特的作用,当水手战士们将装着阻魔金属粉末的袋子丢向传送门的位置时,传送门便发生了变化,从而导致许多魔族骑士从传送门一跃而出时,身体皆发生了扭曲,甚至残疾,这在空间学术中是很常见的事情,也是魔法界比较忌讳的一点。
在周围对魔力有干扰之时,不论干扰多小都不应该使用传送门法术,因为倘若因为干扰导致传送门动荡,那么进入传送门的人将会被扭曲的空间所伤害,然而谁也不知道伤害究竟是什么,因为就算是最小的干扰,也会造成死亡,比如内脏、骨骼、皮肤在进入传送门只是被不稳定的空间分离开来,倘若走出传送门,将会立即死亡;比如传送门虽然正常的开启,但在进入之后,不稳定的传送门立即关闭,导致没有了出口,只能在虚无当中无助地死去,幸运的人可能会被其他人传送门接住,然而那种几率完全是不可能的,就如同退潮后卷入海洋的两个砂砾再也不可能碰在一起。
对于现阶段的魔族来讲,传送门是它们除先锋和那些失败品怪物之外,唯一能够来到陆地上的方式,而且那已经是魔族法师们现阶段能够打开传送门的极限,它们虽然一直被困在没有时间、秩序、空间观念的位面当中接受惩罚,但在渐渐适应之后,它们的精神力量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因此这些魔族法师的力量其实无比强大,这也是它们能够将传送门一直稳定的原因,而且控制那成群的怪物,就连现在的佩格也完全无法做到,而且他对精神类法术也不是很了解,那大多数都是禁忌法术。
可法术终究是法术,施展时依旧要从诺恩本身的魔力摄取力量,因此那些阻魔金属粉末也能够对其造成影响,之所以用布袋子进行装填,就是因为在投掷出去之后,缝纫的袋口会因为承受不住金属粉末的压力从而爆裂,与灰尘土壤融为一体,虽然会减弱阻魔金属的效益,但对于传送类法术来说,仅需要一点点就够了,而且收益要更多——散布范围广,难以清理。
当然,将这些布袋全部丢在各地的传送门之前,牺牲了不少人,但弯刀一方的所有士兵并没有因此萎靡的样子——他们原本就是有信仰的种族,在海洋上死去虽然会让人悲痛,但也会进入信封神明的怀抱,尤其是那些海盗,他们觉得自己生于海,那必然也要死于海,这样还会成为祭品,祝福自己依旧活着的战友,也正是因为这个观念,才能够让所有传送门皆受到了影响。
魔族方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将这些阻魔金属全部用非法术的方法移除,或者就是放弃这些传送门,随后在距离较远的地方再度建造。
不论是哪一种方法,都会进一步拖延他们的时间,让防守方将现在荒地所残留的魔族兵力一举铲除——当然,它们的灵魂依旧会瞬间回到属于它们那扭曲的位面,对于这种情况,佩格并没有较好的办法,其他法师也是如此。
有人提议再度升起一层屏障,用来阻止灵魂的逃窜,但也就是喘息的功夫,就被许多人拒绝,因为他们都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死亡,但倘若不幸牺牲,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灵魂会被禁锢,到时候屏障破碎,他们的灵魂也可能因此破碎。
魔族可能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觉得人们绝对不会让自己同伴死后也得不到安宁,而且这也的确是人类的作为,但这绝对算不上是缺点,而是拥有专门属于的“人性”,这也是人类与其他种族不一样的地方,如果可以,他们就算是要牺牲自己,也绝对不想要牺牲同伴。
魔族的这番撤退并没有让防守方的计划停止,但也并没有贸然地冲锋,毕竟就连那些骑兵都追不上一边撤退一边攻击的魔族,步兵们就更不用提了。
当他们接受到命令时,已经是傍晚深夜,恰好所有军团部队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整顿以及补给,后勤部队将食物、日用品和治疗用品全部放在马车之上,同时还有用来搭建临时基地的木材以及各种杂物。
旗手将代表着所述家族的旗帜高高举起,随着微风飘扬起伏,火炬如同夜空的繁星一般密集,甚至将整片漆黑的高墙都照耀出来,佣兵团们不断地进行怒吼,那是对于他们信仰的诸神的祈福;近战部队时刻待命,早在之前就将自己的武器磨得极其锋利;远程部队更是带了比平时多出一倍的箭矢弩箭,虽然那样会加重他们行军的负担,但此时的他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骑兵们与自己的马儿相拥,有些轻声呢喃,对于他们来说,马儿甚至要比自己所信仰的神明还要重要,而且因为长时间的陪伴,马儿在他们心中也有了家人般的地位。
兽人族、矮人族和精灵族体力都比人类要强大,因此他们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进行整顿,而是在夜晚来临之前,便举起火把进入了荒地,不断地向中间区域靠拢,不留给敌人丝毫插孔的机会。
术士们虽然想要参加战斗,但他们依旧没有恢复,像米凯尔·德这样比较急躁的人更是想拿起武器冲向前线,因为他们觉得站在最后面受普通人保护,那是一种耻辱,但最后还是被同伴将愚蠢的气焰压了下来。
法师们同样在自己所处的部队当中,尽可能地恢复体内的魔力,从而让自己展现更好的实力。
身为米勒家族的佩格并没有忘记他的姓氏,他也并没有像其他人炫耀自己,因为那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个头衔,称呼,自己依旧是自己,依旧是那米勒家族的私生子。
第七百四十一章 一定能够看到的
见到佩格的出现,双眼极其干涩的克尔福内心一阵悸动,不久前,他还在不断地抱怨这个私生子弟弟,因为在重要时刻,他并没有履行承诺,然而现在之所以能够战胜,又是因为他的出现……
这一切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他发现自己从小就无法看穿这位私生子弟弟,现在也依旧如此,仿佛对方总能够将未来看的透彻,而自己却总是局限于眼前所看到的事物。
而且此时迎面走来的佩格,总给他带来一种莫名其妙的陌生感,但仔细观看,却又找出不究竟是哪里的陌生,与从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米勒家族的人都有一定的洞察力,因此克尔福坚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抱歉,是我来晚了。”佩格率先开口说道,“遇到了很多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好在并没有完全浪费。”
“那些城邦的军队,也是你找来的?”代表克尔福参加了那场会议的成员在回来之后将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了前者,因此克尔福对于那些顽固的城邦势力加入感到无比的诧异,尤其是他们从传送门当中成群的走出时,那种场面简直让这些经历了许多事情的人难以置信,甚至有士兵说,那时候看着那些穿着异域甲胄的士兵,就仿佛他们是诸神的使者一般,令人感到压抑和震撼。
“用承诺换的……”佩格苦涩地说道,“本来打算说动所有城邦,但有些顽固不化的依旧没有起到动员的效果,因为传统的原因,他们觉得是我们遭受到了神明的惩戒,因此不应该与神明进行抗衡。”
“他们管这东西叫做神明?”克尔福踢了一脚身边的怪物尸体,虽然头颅已经被砍下,但依旧令人感到恐惧和害怕,这些天,高墙守卫之战的所有人都受尽了这些怪物的折磨,甚至比噩梦还要令他们感到恐惧,“告诉我是哪些城邦,等战争结束之后,我必然会联合所有军队,让他们付出坐享其成的代价,一群贪生怕死的家伙非要给自己找逃避的借口,还说的那么好听,令人唾弃!”
佩格无奈地微微摇头,当然,这个动作并非是表示否认但也绝对不是表示赞同。
从行为举止和说话方式来看,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没有丝毫的相似点,佩格相信,如果当时家族没有产生那些变动,说不定自己真的能够融入这个家庭,以私生子的身份融入,因为父亲真的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努力。
可惜的是,现在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只不过他的心再也无法待在那里,他已经不属于那充满回忆的守望堡,因为此时的他有着更重要、更适合他的事情需要处理。
“不过你说了……承诺?你答应了那些野蛮之人什么要求?”
“为他们在世界当中寻找一份地位,当然,有些要求我表面上同意,实际上在一切结束后,我并不会履行,因为那已经超出了人道主义的范畴,不过大多数要求我还是能够做到的,我会尽力帮他们争取在所有国家之间的地位,促进后续的发展与外贸,但要看他们是否能够将这个机会把握住了。”
“你还真有一点像父亲。”克尔福说这句话的时候略有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可惜的是,你是私生子,如果你真是是我的亲兄弟,那我想我们的关系将会更好。”
“如果你不在乎的话,我觉得还是有血缘关系的,血浓于水,你我都流淌着些许父亲的血液,只不过另一半不同罢了。”佩格苦涩一笑,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果我们能战胜,那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得到的指令是什么?”
“全面反攻,多亏了你带来的海上部队,给我们释放了压力,现在该轮到我们去支援弯刀的那群家伙了,说实话,我还挺讨厌那些大部分是海盗的军队,这一点都没有规矩。”
“现在只要是我们的盟友,就证明心性不坏。我会跟随你的军队,如果有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即可。”
“我觉得与其听我吩咐,还不如你自己去做应该做的事情,而且我没想错的话,那些法师应该也是听从你的命令的吧?那么你的计划又是什么呢?”克尔福深吸一口气,看了一下一旁木桩上的木酒杯,但里面早已空空如也,他有些后悔在夜晚来临之前,就将自己酒袋里的酒一饮而空。
佩格见状抬起手,心中默念咒语,在莫尔斯平淡到诧异的目光注视下,酒杯内凭空出现了些许冒着气泡的淡黄色麦酒,并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上升,几个呼吸的功夫其高度就与杯口平行。
“放心,是从海盗那里借来的,他们每艘船上都有喝不完的酒桶,这可是那些家伙的宝贝,千万别告诉他们这件事情。而且那些法师不会听从我的命令,指挥他们的是别人,我只不过是个独行者罢了,是不是很可笑,身为一个法师,我与术士之间的关系更好。”
克尔福带着微微上扬且有些诧异的笑容看着木杯,随后舔舐了一下嘴唇,此时此刻,他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那谁又能想到,一个被公爵领主家族冠以姓氏的私生子,会有如今这般名声呢。”克尔福拿起酒杯,试探性地喝了一口,吧了吧嘴,随后一口气喝了一半,并舒适地舒了口气。
“说到计划……我现阶段并没有想到何时的,因为不仅仅是你们,我们也不了解魔族的动机,它们看起来就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没有任何的计划,而且它们接受命令更加迅速,总是能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作出相应的改变……这是?”
“是进攻的号角声,诺德家族已经开始进军了,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那一定要在守望堡好好聊一聊,我真想再次跟你切磋一下啊,看看现在究竟是谁厉害,可惜,不论谁获胜都不会得到父亲的赞赏了。”
“父亲能够看到的,克尔福……相信我,父亲一定能够看到你的进步的。”
第七百四十二章 恐惧又如何呢
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们寒暄问暖,当号角声吹响之时,就说明所有人都将生命与死神设下了契约,这一夜可能是死神最为忙碌的时候。
似乎是因为屏障的原因,夜晚极其阴暗,倘若不是繁多如同星辰的火光,这里将会伸手不见五指,当然,黑夜越暗,星辰也越加明亮,而这些为了明天决斗的战士,正是这黑夜中最亮的繁星。
火炬的光芒和法师的照明术照亮了前进的道路,斥候们身先士卒,举着火把快速进入那黑暗当中,只有他们知道在远离大军时,心中的感触究竟如何——那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就连最用最基本的“恐惧”来形容都会显得有些不切实际,其实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他们心中确实有退缩的意思,而且他们的直属上司也告诉他们,倘若不想要当斥候,完全可以转化成骑兵扈从,而且也不会惩罚他们,更不会没收他们的马匹。然而就算如此也没有任何一位斥候选择退缩,那不仅仅是因为面子,还有那身为士兵的坚韧,如果一个队伍中没有了斥候的存在,就相当于没有了眼睛,尤其是在这无比漆黑的夜晚,他们的存在就是路边的明灯,用来给所有人照亮前进的道路。
斥候的马儿一般来说都是队伍中最快的,身为斥候的身材也比较娇小,行动敏捷,能够适应各种环境,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比较强,而且因为要身先士卒,其军饷也要比其他普通兵种多许多,但可惜的是,想要寻找到条件符合的人并不容易,因此在斥候出发之后,指挥官们也提心吊胆,生怕归来的不是他们熟悉的士兵,而是像之前那般的行尸走肉。
伴随着微微的风声、盔甲的碰撞声、马蹄声、车轴声以及旗帜扇动时的声响,队伍缓步向前,每个人都看起来极其精神,尤其是走在队伍最前方的盾兵以及观察兵——虽然他们并看不到前方的事物,仿佛在黑暗之中有无数只隐藏的眼眸时刻盯着他们,令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他们的脊椎不断上爬。
远处隐约能够听到些许的打斗声和嘶吼声,那似乎是战斗的声音,但没有人能够进行确凿的判断,不过正是因为那些声音,部队方才会在夜里出发,不然肯定会防守到第二天太阳出来之前再策划进攻政策——他们不能够抛下海岸线的支援部队不管,若不是那些海上战力,他们可能真的要付出更多。
曾经一直是陆地上的生物在夜晚仰望繁星,看着密密麻麻的星光点点心中所感到震撼,有多少诗人歌手喜欢用繁星和夜晚充当题材,又有多少学者想要窥探星空的奥秘,那份未知是驱动人们好奇心的根源。
然而现在就要轮到那被少数云朵遮蔽的繁星眺望陆地,看着那缓慢移动的星点火光组成的海洋整齐前进,如同宽度极大的溪流不断前进,又如同能够令冰川融化的暖流,所到之处皆将黑暗驱逐,不仅如此,那些诅咒的生物绝对不会靠近,因为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光明”。
当诺恩团结一致,那股力量似乎能够震慑山河!
在斥候归来之时,所有队伍进攻的号角响彻天际,紧接着竟然听到了一群乌鸦的嚎叫,这是他们许久没有听到的声音。
为此,一个莫名的口号不知从谁口中传出!
“为了家园而战,为了明天而战,为了驱赶寒季而战!”
口号振奋人心,如同雷鸣一般响彻云霄,如果将现场的消息告诉那些躲藏在城墙之内房檐之下的吟游诗人,那么他们肯定随之发出冷哼和不屑,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所有国家能够统一目标,更不相信高墙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气温回暖正是出门泡妞的好时机……当然,倘若这番心思被当地的领主或执法官知道,那肯定会抓起来压入大佬,或直接送放逐,因为这些士兵都是用自己的生命来包围这个世界,因此他们应当受到尊重,对其侮辱那便是渎神行为!
见到腹背受敌,魔族一方直接关闭了传送门,剩余的魔族虽然数量极多,但很快就被火炬的光芒所吞噬,如同驱逐阴影一般。
两侧的其他种族也应敌而战,包围圈逐渐缩小,魔族的尸体也随之增加,那些看起来无比坚硬的龙鳞盔甲在红色鲜血的滋润下似乎变得脆弱柔软,那些似乎无法战胜的存在在此时变得不堪一击,这便是团结的力量!
法师们尽可能的用法术保护着其他人不受到魔力的攻击,但佩格却发现了一点,那些魔族法师都步入了传送门,逃离了战场,显然它们有着新的计划,而现在这些留下来的这些,只不过是给接下来的计划拖延时间的棋子罢了,毕竟就算这些魔族骑手死亡了,它们也会在日后的某个时间段在总营地获得新生。
但当下,他并无法理会太多,毕竟顺势追击并非是正确的,进入魔族的主阵地,很有可能遭受不一样的袭击,而且那里也没有屏障的守护,将会再度受到大规模傀儡怪物的攻击,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马儿并没有智慧生物那样的智慧,因此它们在看到那些魔族骑兵后,会下意识地产生恐惧心理,只有少数的马匹能够保持镇定,听从主人的指示,其余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因为害怕而不听从命令,但此时此刻,占数量优势的一方已经不再是魔族,他们那坚硬的盔甲也逐渐破碎,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让曾经的防守方看到了曙光,他们多么想就这样一举将魔族的老巢击溃!
放眼望去,能够看到的魔族法师仅有两位,而且看起来是比较低级的那种,走路不仅蹒跚,且身体畸形程度较大,应该属于失败品的一类,但因为能够能够使用法术,从而才没有向那些怪物一样当做炮灰——不过最终,这幅躯体依旧要成为拖延时间的存在。
总进攻的号角声吹响,海上战舰更是发出了不同的“嚎叫”,可就算如此,魔族依旧没有丝毫恐惧的模样,它们依旧向前冲锋,就算双腿被斩断,也依旧充满战意,直到身首分离为止!
“为了家园而战,为了明天而战,为了驱赶寒季而战!”
第七百四十三章 难以置信!
战斗时的确是血脉喷涌的,法师的加入更是让那些没有重伤但很难移动的人再度加入了战斗——布鲁斯特就是其中一位。
虽然非常不想面对,在全面进军时的他还是看了一眼贝斯图斯,后者的一个腿被硬生生的扯断,右小臂也被怪物啃掉了一块,手腕和胳膊所关联的只有一小块肌肉和一小块表皮,虽然将他抬到医务室的人非常及时,虽然修女们用了最迅速最有效的止血方式,但伤口依旧不断地向外涌出浓稠的血液,在布鲁斯特看到贝斯图斯时,后者已经神志模糊,面色惨白,不断地向上翻白眼,随时可能停止呼吸。
那一瞬间,布鲁斯特突然感觉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捏住,胸口也极其发闷,也同时感到了些许的后怕,倘若自己晕过去的时候,怪物们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那自己肯定也会成为这般模样……当他想到这里时,不禁狠狠地倒吸一口冷气,全身瞬间长满鸡皮疙瘩。
就在贝斯图斯命悬一线之时,一位法师来到了医护室,如同猫科动物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有些人在那之后说,他就是凭空出现的。
然而那对于布鲁斯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法师看起来很年轻,甚至比布鲁斯特还要年轻很多,皮肤上很干净,与这些在泥泞中战斗满身是泥土和血迹的士兵有了鲜明的对比,然而布鲁斯特诧异地发现,在那位年轻法师裸露的胳膊上,有着冰霜一样的结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伤口,就如同皮肤和肌肉被冻结了一样。
可那位法师并没有在乎这么多,虽然抬起手要比平时困难,但他还是尽最大可能施展出了治愈术,使伤口不再流血。治疗术只会暂时的止住血液,并不会让伤口快速愈合,接下来就要靠伤者本人的意志力去愈合伤口,因为在苏醒之后,会传来剧烈的疼痛,毕竟这不是切断伤,而是撕裂伤,伤口四周的肌肉都会因为撕裂的力度而坏死,到时候还要进行一定程度的截肢,这可是大多数人都受不了的阶段。
不过现在肯定是不能这么做的,因为贝斯图斯已经命悬一线,他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倘若此时再让他疼痛万分,可能真的会心脏骤停,从而再也无法睁开眼睛,法术能够保证伤口不会进一步的恶化,这样完全能够等待贝斯图斯稍有恢复,随后再在法术的加持下进行截肢。
见到此情此景,布鲁斯特只希望贝斯图斯能够正确地去面对这一切,因为就算他保住了这条命,他的军旅生涯也要到此结束,日常的生活也会因此受到影响,这是一个稍有成就的人最不希望见到的,那简直是夺走了他们半条生命。
法师稍作休息,随后直接来到了布鲁斯特身边,令后者瞪大了眼睛,修女伊达更是在一旁直勾勾地观看,心中期待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也正是那个时候,布鲁斯特第一次感受到了法术的美丽。
年轻的法师让布鲁斯特褪去上衣,随后右手抬起,指尖布满了奇幻的魔力光点,如同铁匠敲击灼烧的金属时迸发出的火花一般,在空气中炸裂开来,溅起一颗颗华丽的光点。
紧接着,他觉得自己在做梦时都不会见到接下来这番场景,在日后每当想起,他都会觉得惊叹!
在年轻法师手指点在其裸露的胸口之时,他感觉到胸口一阵莫名的瘙痒,当他下意识的低头查看时,发现自己竟然能够看到皮肤之下的血管,每次自己呼吸胸口起伏时,那断裂的肋骨都会随之鼓动,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那不断跳动的心脏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触感突然袭来!
能够见到自己跳动的心脏!这几乎是所有人都不会做到的事情!
周围见到此情此景的修女也因此发出了低吟,她们未来会学习简单的治疗术,但只有天赋较好的才能够学会,其余的只能学习最基本的包扎和止血手法,以及草药的使用。正因此,当她们看到魔法的奇迹之后,不禁对日后的课程感到好奇,当然……那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疲惫所遮蔽,年轻且体质虚弱的她们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了,有时候感觉闭上眼就能够晕过去一样。
年轻的法师告诉布鲁斯特,说他身体无大碍,只不过断了两根肋骨,其中一根还断裂了多处,如果剧烈活动,断裂处很有可能伤到心脏。
正当布鲁斯特因为伤势不能上战场而感到绝望之时,法师又询问了他是否还愿意继续战斗,听到那番话的布鲁斯特几乎没有犹豫,立即点头表示肯定……当然,伊达想要阻止布鲁斯特的,但她并没有来得及,后来在布鲁斯特穿上整齐的盔甲,骑上骏马之时,她只能送给对方自己的银耳环,那是她母亲留给她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她想要交给她觉得重要的人保管。
“一定要回来,将我最珍贵的东西带回来,不然我……”
“不然你会怎么样?”
“不然我会伤心的……”
这段对话一直回荡在布鲁斯特的脑海中,他用麻绳将银耳环套起来,并绑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每当骏马跃动之时,他都能感受到金属与自己肌肤的碰撞,那让会让他铭记,有人正在等待自己凯旋归来。
而正是因为这种信念,骑着骏马驰骋于沙场上的他如同天神下凡的骑士,虽然没有接受过太多的训练,但英勇且有强烈信念的他一直能够给对手造成有效地伤害,并且还能够从敌人的攻击视线当中离开。
当他停下来的时候,马儿剧烈地喘息,每次呼吸还会伴随痛苦的嘶鸣,显然这匹战马已经到达它的极限,但依旧没有放弃的模样。
“真是一匹好马!”他狂笑着吼道,胯下的马儿似乎也听到了这番话,突然人立而起仰天嘶鸣,周围其他的战马也仿佛被感染了一般充满了战意,胜利就在眼前,就算此时面前是无尽的黑暗,布鲁斯特也感觉自己能够将其驱逐,用手中的利刃划破空气,让黎明的曙光照耀出来!
眼看就要胜利之时,一种强烈的心悸突然传来,场上的所有人都随之愣了一下,就连马儿也停下了脚步,发出恐惧的嘶鸣,那些依旧战斗的魔族更是停下了动作,下一秒瘫软在地,身上坚硬的盔甲化作粉末与泥土融为一体。
感觉到这股力量的佩格倒吸一口冷气,望向海洋的彼岸,在视线的尽头,在海天的交界处,在无尽黑暗的顶端,他仿佛看到了死亡,看到了毁灭。
“魔君……挣脱束缚了?”他诧异且难以置信地呢喃道……
第七百四十四章 下定决心
术士协会总部。
留在这里的几个人原本过着属于他们平静的生活,因为没有被允许参战,他们只能留在这里,等待胜利的消息归来。
玛格丽特日渐衰老,虽然希尔希望她不要继续这样消沉,但她总是会不自觉的那样做,自从成为了术士以来,她真的没有如此颓废过,有时她也不禁感叹,倘若没有希尔,现在的她可能已经出现了精神上的问题。
希尔这些日子则是陪陪伊迪丝,陪陪玛格丽特,照顾这两位对自己特别照顾的女士,她们之间虽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对于希尔来说,她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虽然她不是人类,但在有些方面,这种存在要比人类更懂得人性。
而且让她庆幸的是,两位“母亲”睡得都很早,因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尤其是伊迪丝,她原本就不忧愁什么,只是在知道自己的家人正在前线战斗,有些担忧成病罢了,而且希尔的存在已经很大程度上的减少了她的担忧。
因此,在困意到达之前,她都会前往图书馆,观看一些书籍,一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再那么的蠢笨,二也是想要让时间过得没有那么缓慢那么无聊,这些天日的重复度已经让她也感觉到自己多多少少也产生了变化。
如果不是玛格丽特的束缚,她可能真的会冒然前往图书馆禁书较多的角落,或者直接前往浮岛学院,去寻找能够解开她心中疑问的书籍……她觉得那才是自己存在的意义,她觉得战斗之所以还没有结束,正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一路走到现在,她经历了很多,也学习了很多,更是懂得了很多,她也明白自己存在的重要性,只不过并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
当她无意间通过哪些情报部分的成员聊天得知佩格和其他法师一起阻止了寒霜的进一步靠近时,她心中又高兴又震撼,当然还是有一点点小悲伤的,这悲伤并不是因为别人,正是因为她自己。
所有人都在努力,就连玛格丽特和伊迪丝都是如此,她很清楚,两位“母亲”的任务其实就是看住自己,并在执行这个任务的过程中将自己的状态恢复正常,正因如此,她觉得只有自己在虚度光阴。
在这种观念的趋势下,她还是打破了之前给自己定下的约束——这一天,在除了情报传达工作人员依旧没有休息时,她再度进度了图书馆,当然,玛格丽特已经习惯了她这样做,起初还是会有些担忧,但后来得知她只是睡不着打发时间之后,便没有再理会,因为她很清楚,图书馆里那些对于希尔来说有害的书籍一般都被法术禁锢,只有上者和少数人能够阅读,对此,她还是很放心的。
希尔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心中却一直存有些许的失落,她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那样她看起来像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般……她清楚的记着自己在拥有意识时,是在街道小巷内的泥坑垃圾堆中爬出来的,当时赤身裸体,但却会说话,因为皆不得不学着那些扒手的技能,从而填饱自己的肚子。
她知道自己应当属于自然,而不是现在的这般安逸,至少……她觉得目前为止已经够了,她已经得到了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得不到的东西,为此,这一次她在踏入图书馆之中时,没有任何的犹豫,径直地走向那之前一直都不敢涉及的区域。
这里没有烛火,似乎在建造这件房屋的时候,就特意没有将烛台镶嵌在墙壁上,因此,希尔不得不使用照明术来照亮自己脚下的道路。
这间房屋并没有门,但黑暗就是这件房屋最好的门,平时来阅读书籍的人,只要看到这种极致的黑暗,便会下意识的远离。
学院没有明确规定说明过这里是禁区,也没有明确规定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之所以会有这般说法,完全是时代留下来的传言,所有人都觉得,因为这里存放的书籍都是禁忌法术,因此也是一个受到诅咒的区域,在加上那连光都无法照射进去的房间,让这种传言很容易就令人信服。
希尔并不是第一次进入到这间屋子,只不过这是她第一次抱着此时的心情进入,望着那些被法阵重重包裹的书籍,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有些异想天开,因为这些书籍就算她能触碰得到,也恐怕无法打开阅读。
这里封存的书籍不仅仅只是禁忌法术,当然还有一些不提供常人阅读的原本,没有抄本的原本,这些书籍记录了很多历史中的禁忌故事,还有着一些比较特殊之人的传记,如果可以,这些书原本应当被销毁,但撰写书籍的作者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书籍完本之时,他们会施展强大的法术令书籍无法被破坏,从而能够远远流传。
希尔想要寻找的书籍,便是这些书籍当中的一本。
她曾经偶然间听到过,魔力之源并不都是像她一样,准确的说,是她在成长的过程中遇到的人比较心善,因此才有了今天的性格。倘若那时候并没有碰到佩格,她将会在强盗的血液和愤怒中怒放,就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如果真的是那样,将会变成怎样的人——她是所有魔力之源当中,最像人类的,因此也是受到待遇最好的。
每次提到魔力之源的故事时,不论面前是谁,都会选择回避,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而不去询问了。
在被萨诺抓走之时,她原本想要在这人口中寻找到答案,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完全说出口,只是告诉希尔,她的存在并不是像人类那样的存活,而是应当有一定的价值。
随后,便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直到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开始对自己的“价值”产生了兴趣。
就如同洞窟顶端不断渗下的水滴,从不间断地滴下总会让坚硬的地面出现一个水洼,日渐的积累让希尔最终站在了一本被铁链封锁有着藏青色封面的书籍面前,光照书的照耀下,封面上方的暗金色纹理如同一条条小蛇般蠕动,这迫使她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些纹理并不会动,而在铁链之下,一行炭黑色的字似乎挣扎着想要从铁链中钻出,想让希尔看到。
“魔力起源之上古血脉……”希尔缓缓地念出书名,随后向那封印的书籍伸出了纤细的右手……
第七百四十五章 觉悟
希尔原本是想要将书籍暂且从尘封已久的书架拿下来,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指尖碰触到那生锈铁链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光芒从碰触之处迸射而出,希尔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从来都没有枯竭过的魔力瞬间减少了一半,一种陌生的虚弱感随之而来,使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趴在地上刚想要调整呼吸时,一个较硬的东西落在了她的头顶,令她后脑勺一阵生疼,然而她眯起的双眼恰好看到那落在地上的书籍——已经没有锁链的书籍。
这让她顿时无视了后脑勺带来的疼痛,向前爬了一下拾起书籍,跪在地上诧异地望着封面,那种古老的质感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之前被锁链遮挡的区域也完全展现在她视线当中。
在书标的下方,有着一颗错根盘节的树干,她不禁为绘画书皮的人那精湛的手工感到诧异,仿佛这根本就是实物而并非用颜料绘画上去的一样,经过长久的年代,书页都随之变黄,但这些颜色没有丝毫褪色的痕迹。
她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树木,不过看起来与精灵国度的世界树有几分相似,无比粗壮的主干和看似有规律实则没有什么规律的次枝干相交在一起,猫咪的树叶呈与书封面那藏青色有些相仿的深绿色,上面还点缀着些许果实的颜色,只不过因为插图过于之小,无法进行深一步的刻画……希尔突然觉得,倘若这是一张与自己一样大小的化作,那么这些似乎是果实的东西,也会被精细的刻画出,如果再大的话,每一片叶子,甚至叶子的叶脉,她觉得这个绘画者都能够将其表达完美。
虽然插图好看,但她的目标却是书中的内容。
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发现,她原地盘膝而坐,将早因为惊吓而飞到天花板上有些黯淡的光球用意识拉回到自己身边,稍微加大了亮度,让自己能够最清楚的看到页面上的文字,也能够保证光芒不会进一步扩大,让外面的人发现。
她原本以为这本书会像大多数书籍那样,开篇会有大篇幅来自作者的抱怨以及心理诉说,但这本书开篇即是她想要看到的,而且封锁这本书的方式也与其他书籍截然不同,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现,她并没有尝试触碰其他书籍,而且她也习惯了在自己身上发生奇怪的事,毕竟她原本也是奇怪的存在。
书籍开篇是一首用原始语言撰写的诗歌……
希尔想要去阅读这首诗歌,她隐约能够感受到诗歌的优美,而且旁边还有古琴弹奏的铺子,可惜她对这方面一窍不通,而且这些原始语言属于极其古老的那种,她仅仅只能看懂比较常用的字眼,可惜并无法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其略过,去看接下来的内容。
……
天色越来越暗,直到所有的星辰都在天空悬挂,无忧无虑地闪烁着它们那耀眼地身躯,就如同舞会中那些精心打扮的女孩,尽可能地旋转自己的衣摆,展现自己的歌喉和舞姿,从而获得更多的认可和男性的目光。
每到这个时候,夜行的动物就开始了它们的夜生活,然而在阳光下活动的生物早已陷入最深沉的睡眠,等待着遥远的太阳再度从视平线中升起。
然而此刻,希尔依旧在阅读那本书籍,书籍并不厚,大概也就两个指头的宽度,但她却是一个字节一个字节的阅读——因为她发现,这本书籍正是能够解开自己一直以来的谜团。
她知道,世界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而诺恩,只不过是某棵巨大世界树上的一颗果实而已,而那些精灵族的世界树,只不过是缩小了几万甚至几亿倍的“远方亲戚”物种罢了。
然而诺恩却是比较成熟的那一颗果实,它会主动地驱逐想要进入体内的害虫,因此,魔力之源便是驱逐害虫的存在,也是果实的养料。
历代的魔力之源大多数都是没有感情的物种,他们从诞生之时便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就像玛格丽特曾经告诉她的那样,等到时机成熟,他们自然会牺牲自己,从而消灭“害虫”,填补漏洞,让这个果实能够继续存活。
之所以被称之为“上古血脉”,正是因为第一位魔力之源便是在上古时期,万物之初诞生,在与魔族的第一次抗争中诞生,同时也在封印魔族时展现了其应有的力量——魔族现在被封印的位面,正是第一位魔力之源的躯体产生的,那庞大的魔力在虚无当中凝集爆炸,随后凭空制造了一个不属于任何管辖的世界,并在其他种族的帮助下,将魔族全部封印于此。
但因为时间的久远,魔族已经能够冲破牢笼……
“所以,这才是我诞生的目的吗?”
她内心想到,神色凝重,继续向下阅读。
她还了解到,那些与自己能力相仿的抑制之源,便是约束自己的存在,倘若魔力之源忘记了本源,忘记了使命,那么抑制之源将会将其抹除,并且吸收魔力之源的力量,从而成为新的魔力之源继续执行使命。
可惜的是,大部分的抑制之源在最初就被魔族所控制,并进行一定程度的杀戮,导致希尔至尽都没有见到过抑制之源,更没有抑制之源前来杀掉自己。
顿时间,她翻页的手指仿佛僵硬了一般,每一次翻页都极其的困难,内心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她不想去面对这一切。
在看这本书之前,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这书中的内容她大致上已经猜到,可真像摆在自己面前时,她还是有些无法承受……因为她已经知道“死亡”的含义,她不想抛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可继续这样任性下去,世界将会如同预言那般毁灭!
“我……”她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仰起头,直视那因为自己内心紊乱而时亮时暗的光球,“可是……我不这么做的话,大家都会死,他们活下去,我才会开心……”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嘴,将书籍轻轻合上并放回了原处,缓步走出图书馆,来到那唯一能够看到海洋的露天露台,此时此刻,海水极其平静,如同湖面一般反射着天空的倒影,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天空就在自己脚下,仿佛伸手即可触碰……
“我会履行属于我的宿命的,大家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第七百四十六章 贝鲁·阿卡马纳
魔君的出现,无疑给了在场所有人巨大的压力,黑暗的地平线远端,一股充斥着死亡的红晕如同沼泽地的喷泉一样喷涌而出,其中夹杂着令人不安的幽绿色,仿佛有无数亡灵在那一瞬间从地狱逃窜,发出无声的哀鸣。
各团队的指挥官见状立即嘶声呐喊,重整队伍,并告诉所有士兵,他们并没有时间庆祝胜利,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佩格无比诧异地望向那边,心中百般不解,他完全想不到那魔君为何能够挣脱空间的束缚,静下心思考半晌,他不禁猜测:“可能是因为魔君忍受不住这种侮辱,发现即将溃败,所以强制性的冲破了空间束缚?”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能真的并非是一件坏事,因为被秩序本身约束之后,魔君的能力将会大幅度减弱,就像曾经能够在诺恩天空之上奔跑的狂猎之主一样,魔族之所以筹备数年,正是想要找到破坏或削弱空间对他的束缚,那种办法便是将诺恩的魔力切断,令其紊乱,那样自然而然就会减少他跨越空间时的束缚。
但佩格并不知道诺恩本身对魔君究竟造成了多少束缚伤害,如果只是削减了十分之一的话,就算是安杰伊在场,估计也逆转不了战局,只会在魔君的带领下如同烈焰狂风一般扫过,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生灵涂炭!
不过佩格最终还是苦涩地笑了一下,只因为他突然觉得,同样是上者,自己在刚刚上任的时候竟然会面对如此多的麻烦,曾经他还以为,成为上者之后委托会变得更加困难,会看到更多来自外界的威胁……现在的确来了外界的威胁不错,可并不是委托,还是现在的他认为最强大最棘手的威胁。
在军队重整之时,一道笔直的光束冲天而起,没有人知道那光束究竟是从天上照下来的还是从地下伸出来的——与其说是光束,不如说是一股由特殊魔力构成的传送门,只不过是呈圆柱状而已!
那光束出现之时,四周数十米的士兵皆化为了灰烬,随后被突然出现的冲击波吹散,所有马儿几乎在那一瞬间人立而起,就算是胆子再大的马匹在感受到魔君那股力量时,都吓破了胆,那是来自血脉的压制。当然不仅仅是马匹,士兵们也是如此,那感觉老兵们比较熟悉,当初他们看到龙族时,也有了类似的感觉!
一个硕大见状的身影渐渐从那传送门中隐约出现,他有着矮人的身高,灰色的皮肤,全身穿着带着倒刺的坚硬盔甲,整体为黑色金属的质感,但却有如同岩浆一般流动的暗红色纹理,当他向前踏出一步走出时,周围的地面瞬间干裂,被溅起的积雪瞬间融化干涸,一股强大的死亡之力从他身体散发出来,仿佛触碰到任何东西都会被其夺走性命一样。
还没有见到对方详细的样貌,已经有士兵吓破了胆,本以为与那些奇怪的骑手怪物战斗已经是最恐怖的事情,但现在心中那种恐惧突破了他们最后的方向,嚎叫着向后蹒跚退步,想要从人群中挤出,逃离这里。
那双赤红色的双眼如同火盆内的煤炭一般扫视着所有人,那君主一般的气息在面对数十万数量的敌人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他那同样布满黑色甲胄的左手紧握一柄巨剑,巨剑与其盔甲的材质相仿,但剑刃处却散发着谣言的光芒,其锐利程度仿佛轻微一挥就能划破空气,他的右手则拿着一顶带有犄角的战盔。
所有人都原地待命,没有人敢贸然冲锋,两侧的军队虽然离得很远,但在看到那冲天的光束之后便感受到了强烈的压抑,尤其是兽人族,从来都没有恐惧过什么事物的他们在此时如同被驯服的狗狗一般,站在原地没有一个发出嘶吼,一个个都望向光束的方向,眼神充满了恐惧和诧异。
“吾乃二代魔君,贝鲁·阿卡马纳,乃诺恩真正的统治者,唯一的神明,时隔百年,吾之敌人已死,万物皆不再是吾之对手,臣服即可免死,反抗魂飞湮灭!”
没有人看到那张出于黑暗中的面孔张嘴说话,只看到那暗红色的双眸再度扫过众人,仿佛将所有人的面孔全部记下来了一般。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一个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在所有人头颅内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强烈的嗡鸣,佩格知道,这是一种特殊的传心术,他会让意志力不坚定的生物立即崩溃。
如他所想的那样,仅仅只是一个心跳的功夫,就有凄惨的哀嚎随之传来,更有人倒在地上抽搐、呕吐,各种症状皆然袭来,让佩格不禁咬紧了双齿,脑海飞快的转动,企图寻找战斗的方案,但面对那创世之初就存在的魔君,他一个小小的血肉之躯,究竟能够做些什么?
“我……我投降,不,不要杀我!”
“我也投降!”
“不……不要拦着我!想死你自己去死啊!”
……
一个接一个投降的声音充斥在四周,这是从战斗的号角第一声吹响到现在,这是第一次出现投降的情况,整片区域瞬间溃败,虽然投降的知识数十万中的少数,但依旧对凝聚力造成了极大程度的影响,战意更是急速下降。
各地的指挥官开始厉声嘶吼,想要压制住那些投降的声音,然而当有人丢下武器,从队伍中向魔族走去企图投降时,弓箭手对准他们的同胞拉满的弓弦,心中期待着“蠢驴,赶紧回头啊!”,然而第一声弓弦的响起,第一个想要投降的人倒在了魔君和战士之间的荒土之上,随后第二个,第三个……直到再也没有人丢掉武器。
“为了家园而战,为了明天而战,为了驱赶寒季而战!”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口号,在这寂静且充满死亡的环境下显得极其渺小、可怜,颤抖的声音充满了不自信以及恐惧,然而这声口号就如同干草上的火星,微风吹过瞬间燃起,燎原之火眨眼之间弥漫。
“为了家园而战,为了明天而战,为了驱赶寒季而战!”
呐喊的人多了,声音开始变得嘈杂,但却如此的振奋人心,为此,佩格紧握双拳,紧紧咬着双齿,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整个诺恩现在都与自己并肩作战,而且似乎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身后便是希望,能做的,只有直面营地。
“为了家园而战,为了明天而战,为了驱赶寒季而战……为了米勒家族而战,为了家人朋友而战!”
第七百四十七章 思考
似乎是见到面前敌人逐渐高涨的战意,魔君贝鲁隐藏在阴影当中的面孔似乎露出了一丝讥笑,就仿佛被咬住猎物喉咙的猎手看到猎物挣扎时的神情一样,充满了不屑。
这种不屑在他的世界观中很是正常,也正是如此,他带上了头盔,刹那间那泛着红色光芒的双眼在黑色头盔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耀眼,更加锐利,从中似乎能够看到几分的愤怒,显然他是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魔君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能够算得上是半个神明了,因为诺恩秩序本身与他皆是同一个时代的生物,只不过魔君因为想法没有得到其他同时代生物的同意,导致被流放出诺恩……当然,那个时候,贝鲁只不过是初代魔君体内的一个“种子”,大战让初代魔君力量受损,再加上那位面环境无比恶劣,每天都要承受痛苦,因此在那种情况之下,“种子”破土而出,利用出来魔君的养分生根发芽,成为了新的魔君。
因为从怪异位面之中生长,二代魔君贝鲁有着比初代还要强大的精神力,这也是他能够建造如此庞大的魔族军队,并且帮助其他魔族战士灵魂冲破位面束缚的原因。
戴上头盔之后,黑暗的天空突然被莫名的暗红色光芒所覆盖,隐约能够看到以魔君为中心的上方不断积攒乌云,并以漩涡的方式快速转动着,他抬起手中的阔剑狠狠敲击地面,所造成的震动和冲击波让所有马匹再度人立而起发出嘶鸣,位置比较靠前的士兵更是因为那冲击波险些摔倒!
还未等震动结束,魔君四周的空间不断扭曲,一个接一个的传送门凭空出现,那些魔族骑手们再度踏出传送门,因为有魔君的存在,它们的士气也高昂了许多,其中还有一些身着盔甲的巨大怪物,其个头甚至比矮人还要高,还要健壮,更是有无数长相奇特的魔物在传送门后方嘶吼,口水顺着獠牙滴淌,死死地盯着那些比它们小了许多的人类。
之前的阻魔金属粉末在那冲击波之下全部被震飞,传送门也因此能够轻易的施展,此时此刻,佩格突然看到,施展传送门的并非是魔族的人,而是狂猎的法师,他们身躯之上扣着重重枷锁,原本就不穿盔甲的他们身上布满了伤痕。
“狂猎被奴隶了?”
佩格心中倍感诧异,因为自从那一次顺着撕开的空间裂痕救走希尔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狂猎的消息。
因为巧合,狂猎的法师也看到了佩格的存在,原本垂头丧气咬紧牙床的他突然愤怒了起来,佩格发现当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自己时,对方浑身都在颤抖,传送门也因此逐渐扩大,这不仅让佩格感到奇怪,他不知道狂猎为什么如此憎恨自己,难道就是因为从他们手里夺走了希尔?
就算如此,他也根本不会道歉,因为不论对方是谁,他都会那么做,毕竟希尔对于他来说,就是家人的存在,他曾发过誓要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仅仅只是几个喘息的功夫,魔族一方就再度占领了正片海岸线,虽然少了那些成群的怪物,但其数量依旧不容小觑,并非所有魔族都有坐骑,大多数还是手持形状怪异的武器,带着嗜血和贪婪的神色看着面前那些血肉之躯,它们之中有些长相怪异,畸形,但却丝毫不影响其动作。
魔君根本不需要下达什么命令,因为他的意志能够传播在所有下层魔族的脑海当中,因此这突如其来的进攻让防守方有些措手不及。
遍布整片海岸线的黑甲战士在移动时甚至掀起了些许反向的浪花,所有的魔族法师更是让海水倒流,让海上的船只左右摇曳,随时都有可能翻船。
为了确保人类一方不会被瞬间压制,法师们立即使用了他们脑海中已知最强大的法术,夹杂着各种魔力的壁垒、光束和冲击波拔地而起、从天而降,顿时间这哪里还有夜晚的模样,雷鸣四起,火焰横飞,就连做梦都无法将此时的画面幻想出来。
佩格自然也没有闲着,但将目标锁定在那没有任何动作的魔君,但总是有一些魔族士兵不断向他发动攻击,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思考该如何将那魔君击败或者封印,只要魔君依旧存在,这场战斗就不会结束。
他最害怕的,就是魔君使用原始法术,那些法术是最禁忌的存在,也在历史当中化为尘埃,就算被寻找到也会被丢入虚空或直接销毁,因为那种法术所造成的破坏力无比惊人,以另外一种角度来看,那种法术就是所有法术的鼻祖,现在的所有法术都是初始法术的分支。
然而,越害怕的东西,有时候越会出现。
只见魔君做了一个类似于深呼吸的动作,随后狠狠地将阔剑插入地面,双手掌心隔着那黑色的盔甲散发出耀眼炽热的光芒。
佩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却不敢等待对方施展完毕,魔君并没有摧毁先前设下的屏障,他猜测可能是不想在这方面浪费力量,毕竟是提前冲破位面束缚,力量肯定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何况她他经出现,那屏障对于他来说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
但原始法术倘若施展成功,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力,他曾看过古书中的记载,最低级的原始法术也能够让周围极大范围内生灵涂炭,寸草不生,甚至百余年都不会得到缓解,所以,佩格突然有了极其大胆的想法……
然而这种想法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打算,如果魔君并不会受到影响,那么连最后的一点希望也会随之破灭,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只能任其宰割,最终在杀死所有抵抗者之后,将魔爪逐渐向外扩张,最终整个诺恩都会沦陷。
这并不是佩格想要看到的,身为上者,他的确需要做些什么,虽然法术都有一定的代价,可现在他担心的,并不是代价,而是在那之后,自己是否能……
在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天空之上那怪异的漩涡突然停止,随后开始无规律的扭曲,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随之而来,仅仅只是眨眼的瞬间,伴随着各种战争的声音,正上方一大片空间被突然撕开,一道空间裂痕突然出现,一个面带怒意和决心的女性从那裂痕当中漂浮着飞了出来,只是一抬手,那裂痕便立即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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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八章 魔力之源的愤怒
希尔的出现让看到的法师全部赶到惊讶,甚至恐惧,其中有一位被魔族法师的光束打飞数米,站起来后先是对着希尔的方向一顿乱骂。
他们觉得希尔出现完全是胡作非为!这场战争倘若希尔被敌人俘获,那么将会直接被判定死亡,因为那个时候魔君完全可以吸收希尔的力量,从而将完全体展示出来,诺恩的束缚也完全碾碎。
不仅如此,在希尔出现之后,天空之上的云层发出阵阵雷鸣,闪电划破天际,击打在海洋和陆地之中,整片区域都仿佛被那不间断的闪电点亮,海洋更是如同苏醒了一般,大小不一的浪花开始涌动,让原本就因为冲击波无法摆正船舵的船只完全失去控制,水手们只能抓住一切能够抓到的东西,尽可能不让自己因为摇摆而坠入愤怒的海洋。
紧接着,一个个灰色的幽灵从天空盘旋而出,嘶鸣之声甚至让魔族的战士都产生了一定影响,人们更是咬紧牙齿,牙床因此溢出鲜血,双耳更是暂时性失聪。
他们可不知道天空那三个亡魂一般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可佩格知道,因为他曾经正是被那些亡灵追赶过,也知道那些秩序亡灵的恐怖之处!
然而现在,那些亡灵的目标正是魔君,因为他的出现已经很严重地破坏了诺恩原本的生态环境,尤其在他施展原始法术时,那股特殊的波动让秩序本身感到恐惧。
但魔君显然有恃无恐,面对那迅速逼近自己的幽灵,他抬起右手,一道几乎是黑色的闪电凭空而出,其爆裂产生的一瞬间,周围的空气牛因此扭曲,甚至出现了断层,其速度直快用肉眼只能看到那不发光的闪电!
被劈中的一只秩序亡灵瞬间灰飞烟灭,在天空中如同燃烧的薄纸一般化为灰烬,临消失之前发出了更加尖锐的嚎叫——那已经完全超出生物所能听到的范畴,一些战士的耳孔都因此流下了血液。
为了避免士兵们收到影响,佩格暂时将自己的打算放到一边,毕竟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他可不想拿上整个诺恩的未来作为赌注,他完全没有坦尼森那样的胆量,而且他早已猜测到坦尼森在那之后的遭遇,被曾经相信的所有人唾弃,那简直是一种比死亡还要恐惧的事情。
如果说一个人肉体死了,那么他的灵魂依旧在他认识的人心中存活;然而当这个人灵魂也死亡,那么将会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每当有人提及,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甚至完全遗忘。此时的佩格无法承受这种代价,至少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
希尔的出现虽然让他很是气愤,但终究是给他有了其他选择的道路。
在看到其中一只秩序亡灵被闪电击溃的时候,所有法师心头产生一阵悸动,他们突然觉得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完全不是一星半点,而是整片海洋和小水洼那般巨大,这的的确确给了他们压力和打击,就连佩格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完全相信,如果那道闪电是向着自己劈来,也会与那秩序亡灵一样的下场……甚至更惨。
另外两只秩序亡灵看到此情此景,瞬间改变了下落的方向,这让魔君第二道闪电丢掉了目标,直逼云霄,最终在云层之上射出一个窟窿,让月光照射在屏障之上,形成一种别样光带,仿佛极光一般。
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人去欣赏那美丽的奇观,他们但凡稍稍走神,可能搭上的就是生命。
秩序亡灵用比那闪电慢了些许的速度瞬间从云层之上逼近,其模样对这魔君丝毫没有恐惧,那尖锐的利爪似乎连空气都能够撕破。
见状,魔君抬起手想要拦截其中一个,可秩序亡灵却静止穿过,双爪紧紧扣进魔君头盔下的缝隙,狰狞的面孔对着魔君的面孔再度发出嘶吼,霎时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顺着头盔之下从魔君体内窜出!
就在此时,魔君毫不犹豫地将阔剑再度插在地上,两手皆出现一种极其古老的法阵,一些火花在其上方闪烁,顿时双手都覆盖上一层魔力屏障,如同烈焰一般燃烧——他发现只有法术力量才能够对这些秩序亡灵造成伤害,因为对其完全没有恐惧的心里,因此抬起双手,抓住秩序亡灵那如同烟雾一般的身躯之后,秩序亡灵突然发出嚎叫,如同被抓住的鱼儿一般挣扎,然而只是喘息的功夫便被撕成碎片,还未等落在地面就化为了灰烬。
紧随而上的并非是另外一只秩序亡灵,而是从天而降的希尔!
希尔此时全身覆盖着七彩的魔力,散发的光芒如同一颗人形的小恒星,所到之处将周围数十米全部照亮,其魔力的扩张甚至让筋疲力尽的法师感到了些许的恢复,身体如同泡在了温泉中一般舒适!
在魔君抬起手想要抵挡希尔的攻击时,希尔突然在空中停顿,略过魔君伸出的手掌,在其手臂前猛然转体!
那是佩格教给她的身法,只不过不是利用单脚为轴心旋转,而是利用魔力带动整个身体在空中旋转!
魔法界中,能够利用魔力浮空,完全是登峰造极才能做到的,那需要将魔力控制到极限,如同自己的十指一般熟练,而想要在空中瞬间停顿转体,那简直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这种事情放在希尔身上,似乎并不意外!只见她在转体之后,双眸瞬间被强光所覆盖,甚至要比魔君那赤红色的双眸还要明亮,紧接着便是狠狠地一击重拳,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在那打出的右拳之上,在与魔君头盔相碰的一刹那,一个完全不弱于雷鸣的声音瞬间响起,巨大的冲击波将地面早已没了积雪的尘土全部振飞,下一秒魔君整个人镶入了地面,四周溅起无数土块!
见到魔君受到攻击,一些魔族战士急忙向这边靠拢,却被发现有胜利机会的士兵和法师立即拦截,而希尔则缓缓落地,还未等她做出调整,魔君突然伸出双手支撑地面,巨大的手掌将地面压出一个凹痕,想要从凹陷的地面中爬出。
见状,希尔立即上前,身体表层再度被极其醇厚的魔力环绕,双手手腕均缠绕着无比复杂的法阵,一股前所未有的魔力波动瞬间传来,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光束从法阵之上迸射而出,直逼魔君身躯,那光束所蕴含的魔力并非是常见的元素,而是最为纯净的光元素,魔法界比火焰还要难以掌控的元素!
第七百四十九章 预言最终还是来临
然而就在那法术光束即将击中魔君的一瞬间,一道屏障突然升起,抵挡住了那强烈的光束,然而因为希尔体内的魔力属实过于雄厚,就如同太阳之上的火焰一般,那屏障仅坚持了一个心跳的时间便破碎,可第二个屏障紧随其后,之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施展屏障的并非是魔君,而是周围的其他魔族法师所施展的法术,此时的它们已经不顾自身的安危,就算被人类用箭矢射穿身躯,被骑手刺穿喉咙,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做的只有帮魔君抵住伤害。
不仅如此,佩格也有了些许的动作,他顺路用丧钟剑直接斩下一位魔族法师的头颅,紧接着立即向希尔的方向靠近,可就在此时,魔君突然从那地面蹦起,用左手硬生生地接下希尔的魔法光束,令其黑色的盔甲瞬间升温成为了白色,热气蒸腾,可他却没有因此退后半步,反而迎面而上,在即将仅仅希尔的时候猛然将光束弹开,另外一只大手掐住了希尔的喉咙,对着佩格的方向直接扔了过去!
如果只是普通的投掷的话,佩格可能会轻松的接住对方,可此时的希尔如同射出的箭矢一般飞来,甚至还未等佩格完全反应过来,希尔的身躯已经撞在了他的身上,霎时间他感觉胸口发闷,一口液体就卡在嗓子眼,他并不知道那究竟是血液还是胃液。
不过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不仅仅是希尔,自己也会因为这股力量受伤,因此在后撤之时,他下意识的催动了法术,让自己身躯保持平衡,双脚尽可能的与地面摩擦,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沟壑之后,双手环抱着希尔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血液更是从他嘴角溢出,后脚跟的衣物也因为与地面的摩擦破碎,皮肤血肉模糊。
他头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投掷希尔的魔君似乎只是使用了他本身的力量,可见他们肉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见到佩格竟然接下来,魔君并没有立即跟上,而是用另外一只手将那被灼烧的散发着赤红色光芒的护手护腕直接硬生生的撤下,高温让他的皮肤和金属有些粘粘,因此撕扯时扯下了一大块皮,但魔君并没有丝毫在意的模样,灰紫色的皮肤仿佛黑暗中的使者一般。
紧握双拳,从地面拔出阔剑,大跨步接近佩格,几位无畏的战士见状立即冲了上去,他们并非没有恐惧,但手持武器冲上去时,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五位战士,首先的两位一位被拳头砸入了地面,面目全非,脑浆迸裂,另外一位直接被阔剑腰斩,临死之前面孔之上满是诧异和难以置信。剩下的三位已经来到近前,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因此他们果断发动攻击,在其中两位遮挡魔君视线并英勇牺牲之后,最后一位战士略过魔君侧翼狠狠地将战锤击打在其胸膛之上!
这狠狠的重击倘若敲击在任何士兵身上,就算是矮人也会立即吐血,内脏全部破裂出血,就算没有当场死亡也绝对活不出这个战场,然而那魔君竟然连后退一步都没有,在那战士刚想要收回战锤撤退寻找下一次进攻的机会时,那双巨大的手瞬间伸出,捏住了他的头颅,不论那强壮的战士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不!”
佩格厉声嘶喊,但在声音还没有完全传到那里的时候,那位英勇的战士的头颅已经被捏的粉碎,血液从魔君指缝之间迸射而出,如同玩偶般的躯体落在地上,四肢时不时的抽搐,而血液泼溅之后,露出了魔君那充满了愤怒且狰狞的血红色双眼,比起之前更加的锐利,更加的明亮,仅仅是用肉眼观瞧,仿佛就能被洞穿身体,灼烧灵魂一样!
希尔咳了一下,勉强地站起身,那一拳的确让她不好受,但身为魔力之源,她的体质要比所有生物都要好,何况当时还被最醇厚的魔力附身,因此除了被击中的地方有了淤青之外,就只剩下被捏紧的喉咙有些异样的疼痛。
此时的佩格双眼怒瞪,全身都在颤抖,不过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成为上者的他感受到了所有死亡的气息,那就如同一根根针一样不断地刺痛着他的灵魂,身上的伤口所产生的疼痛与其相比根本不算什么,霎时间,他感觉自己又被魔神力量附体了一般,只不过这一次是真的是因为愤怒,单纯的愤怒。
人类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渺小,但就算如此,这些人依旧应敌而上,仿佛他们也能够在死亡之后得到重生一般。
但佩格很清楚,他们死了就真的是死了,再也无法复活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英灵,成为神族的战士,因此他们的灵魂最终都会消散,肉体也将归入泥土,从此时世间再无此人的音讯。
为此,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看着不断逼近且手里魔力涌现的魔君,佩格不再犹豫,而且他也突然想起一句话,是在魔法转接站的某本书籍中看到的。
“宁可失败,也不愿什么都不做。”
他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真的就只有失败了,现在根本找不到能够战胜魔族的办法,但凡给了魔君施展原始法术的机会,一切就会完全化为灰烬……
他打算施展一种近似于原始法术的结界类法术,也算是一种诅咒,能够让整个诺恩所有的魔力全部无法驱动,所有的法术在那一瞬间皆无法施展,等法师们消耗完体内的魔力,就会变成普通人,在法术结束之前再也无法使用法术,倘若施法者死亡了,那么这个法术将无法破解……
这法术是在他成为上者的一瞬间,诺恩秩序本身教给他的,仿佛早已预见会有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
而且魔君此时不再施展原始法术,希尔和秩序亡灵给他造成的伤害已经让他耗费了大量的魔力,此时的时机刚刚好!
当他念出拿到咒语之时,时间都如同缓慢了一般,他的声音并不宏亮,但却响彻天际,而远在术士协会总部尽最大可能安抚玛格丽特试图让其不要冲动的维拉妮卡突然全身一颤,神色铁青。
“预言……魔力枯竭……魔力枯竭了……接下来……接下来!”
她陷入了疯癫,神色中尽是恐惧,似乎看到了此生以来最恐怖的景象。
第七百五十章 愤怒的魔君
就算感受不到魔力的人,在那一瞬间都感觉到了不适,仿佛身边突然少了什么东西,虽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着实有些奇怪,就像在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处于城市或郊外隐居的魔法界人士差异的望向天空,看着那稍稍冒出些许破晓之光的天空,深紫色之中透漏着些许的红意,异常的颜色伴随着他们那奇怪的感受,令他们着实有些不安,这些人并没有参加高墙的战斗,那不代表他们不会做些什么……如果高墙真的失守,那么他们将是最后的魔法战力。
然而此时此刻,魔力竟然消失了……
对于维拉妮卡的预言,整个魔法界早就传开,因此在魔力完全失去感应的一刹那,他们认为,末日即将来临,仅有少数人看起来比较紧张,绝大多数人看起来都比较的从容,因为如果世界末日真的来临,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死亡也将成为必然经历的事情,因此并不会有特别强烈的反应,只不过……难免有些不甘心罢了。
早起工作的人感受到了回温带来的凉爽,而并非是寒冷,这让他们望向夕阳,望向那些依旧光秃秃的植物,他们都知道此时遥远的区域正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战斗,为的是诺恩的未来,他们也想做些什么,但真正能做的,也就只有袖手旁观,继续过好自己的每一天,等待着那些出征战士的凯旋归来。
那些服兵役的家庭成员自然每天都在期待,可当这些人看到家中培育的植物有枯萎的迹象时,心态较差的女性不禁失声痛哭,她们不敢去想象那些悲惨的事情,但总要面对现实,有战争自然会有死亡。
当太阳缓缓地从地平线之下攀爬上来,天空已经被染成了令人不安的橙红色——这放在以前,一定会带来别样的温暖,因为这是迎接新的一天的标志,倘若天空阴沉沉的,那这一天心情肯定也会随之变差,如果破晓之时天空布满红晕,那完全可以说明这一天是晴朗的一天。
就在此时,人们看到远处的天空有有着一道莫名的彩虹,那要比雨后出现的彩虹大上许多,仿佛彗星的尾巴一般瞩目,就连知识渊博的学者都无法解释这一现象,反而有些年龄及其之老的神学者说,那是诸神降临的前兆,拥有诸神的眷顾,胜利的曙光即将破晓!
当然了,现在没有人愿意听神学者所说的话,人民们更希望面对现实,毕竟神明已经太久没有显灵了,因为寒季的问题,人民生活水平已经降低到了极点,就连曾经饥一顿饱一顿都无法做到,每天向神明祈求也并没有得到回应,与其相信那些不存在的东西,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双手。
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算是一件好事,人们开始追求现实,不再坐享其成,然而万物都是有对立面的,当人们没有了信仰,也就等于没有了约束,将会有更多超出人性的事件发生,那并不是所有人想要看到的。
破晓过后,天空虽然晴朗,但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遮蔽住了阳光,太阳虽大,但照耀在人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热量,仿佛是幻觉一般,再加上清晨十分那种特殊的感觉,让所有人觉得这一早如同未清醒的梦境,然而现实的残酷,腹中的饥饿和身体的疲倦,让他们坚信这绝对不是梦境,因为就算是噩梦,也不会有如此令人难受的感触。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正是设下了这般结界,让整个诺恩再无法术,魔力虽然还能够在自然界中流动,但却无法任凭任何生物驱使使用,这是身为上者的权力,也是秩序本身给予他一种解决的方案,只不过在使用之后,连他自己也会受到影响。
结界设下之后,让佩格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希尔变得极其疲惫,身型也逐渐缩小,眨眼间的功夫就变成了第一次见面时孩童般的模样,偌大的衣物根本无法支撑,紧皱的双目似乎是在经历着极其痛苦的事情,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继续,显然结界让魔力之源受到了极大的影响,那就感觉就如同人类得了坏血病,无法控制自己血液的正常化。
可佩格并没有因此将结界解除,他知道,胜败在此一举,只要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将魔君体内的所有魔力全部挤出,那么就算自己死了,这场战斗也一定能够胜利!他相信人们齐心协力下可以战胜这看似不可阻挡的上古种族。
魔君自然感受到了结界的力量,因此象征性地看了一下四周,似乎有些许的惆怅,愤怒之意更加明显。
“该死的家伙,都死了还给我添麻烦。”
魔君头盔之下呢喃,显然他知道这发生了什么,因此将视线完全锁在了佩格身上。
“怪不得你能做到,原来你继承了他部分的力量,正好,我要用你的死告诉他,我永远都凌驾于他之上!”
话音未落,魔君举起阔剑,双手紧握剑柄,身躯下压,跨出第一步时佩格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突然出现,他相信自己从来都没有面对过如此强大的敌人,他仿佛看不到自己胜利的模样,手中的丧钟剑仿佛只是简单的碰撞就会被因此折断。
可能是因为结界的缘故,魔君已经不再将希尔视为目标,因为有这个结界在,魔力之源也会变得毫无作用。
在魔君迅速前冲之时,甚至将一只魔族骑手不知所措落单的坐骑撞的血肉模糊,如同奔跑的犀牛,连房屋都能被轻松撞塌。
就在此时,最后的那只秩序亡灵带着嚎叫之声逼近魔君,如同绳索一般在其身边缠绕,因为没有实体的缘故,魔君不用魔力根本无法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因此在喘息间的功夫,那秩序亡灵所化成的灰色风暴直接包裹了魔君,其中空间扭曲,地表的石块泥土都因此破碎,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承受那种空间的扭曲!就连站在旁边百米远的人都因此感觉到全身的麻痛,如同肌肤在砂砾之上摩擦。
可魔君早已习惯了空间的扭曲,原本想要留下些许魔力的他忍无可忍,最终将魔力凝聚在右手之上,死死地拽住了秩序亡灵出于空间风暴中的衣摆,那散发着强光的双眼猛然变得更加耀眼,紧接着一道魔法光束从其眼睛中笔直射出,赤红色的光芒洞穿了秩序亡灵的身躯,如同燃烧的纸一般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当中,仅留下魔君那仿佛灼烧着烈焰的双眼。
“对付你们这群弱小的蝼蚁,根本用不到法术,看好了,奥菲斯尔特,亲眼看着你的世界,是如何任我蹂躏践踏的!”
第七百五十一章 大胆去做!
魔君所说的语言是古老的上古语,与原始语言有着极其相似之处,但在本质上却有着很大的区别,同时也是通用语和精灵语的前身,因此但凡听到魔君话语的,都能够瞬间理解其表达的含义,就如同刻在灵魂中的知识一样,但想让他们用上古语去沟通,在场没有人能够做到。
奥菲斯尔特……
法师们对于这个名称并不陌生,但也并不是特别熟悉,因为在大多数史书中都能够找到这个名字,但对于其详细的记录几乎没有,只有佩格在魔法转接站看到过更多的消息。
当魔君说出这个名字时,他并不感觉意外,虽然这魔君并非是第一代的魔君,但确是从第一代魔君阿卡玛纳身体之中分裂而出的意识,虽然有着自己的意识,但也拥有第一代魔君的意识,因此在出生的那一刻,便对奥菲斯尔特这个名称有着巨大的敌意。
奥菲斯尔特,在现在来看,就是诺恩秩序本身。
他原本是上古种族中,第一个能够控制魔力,使用法术的存在,也是被魔法转接站和魔法本源任命为诺恩第一任上者的存在,当然,他并非是人类或其他种族的祖先,只能说是另外一种其他的物种,而这个物种的集成体,就是奥菲斯尔特,就像蜂群,蚁群的母体一样,所有个体配上能够称之为“大脑”的母体,就成为了一个别样的个体。
当然,如果将这些知识灌输给其他人,想必肯定会因此受到嘲笑和讽刺,认为这是只有疯子才能够说出的话。
佩格也知道,当初魔族之所以会被击溃,成为整个诺恩的敌人,也正是有这位奥菲斯尔特的功劳,那时候身为诺恩秩序本身的他就已经开始集结所有智慧种族,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引导着他们,去与魔族发动战争,就如同几年前上者安杰伊召开了诺菲会议一样,那个时候,与现在佩格一样身份的安杰伊,正是收到了秩序本身的引导,只不过在那之后遇到了更加重要的事情,至于那事情是什么,并不是现在佩格在乎的,他首要目标就是击溃面前那个大块头,或者将其最大程度的弱化,已让后续战斗能够胜利。
魔君贝鲁显然是愤怒了,不过并没有像人类愤怒一般展现出来,在迅速接近佩格之后,与其身躯完全不符合的敏捷度打的佩格措手不及,根本无法正常招架的他只能尽可能的闪躲,结果被魔君狠狠地踹在了腹部。
此时佩格体内还残留着些许的魔力,因为无法再生,他必须将所有剩余的魔力都运用到极致,但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险些失去了思考能力,血液更是从他嘴角和鼻孔留下,他坚信自己的内脏一定破损了,但幸亏当时控制了距离,因此只是被最后腿伸直时的力量踹到,不然他肯定会倒飞出去,全身骨头皆碎成粉末。
……
佩格很久都没有来到这个地方了……
自从他与魔神曼菲斯特之间达成了协议,他就再也没有来到过这里,因为切断了练习,他无法正常的出入魔神的领域。
然而成为上者的他却不能再用从前的力量相提并论,他很放心自己来到这里,一是能够让自己有时间思考,而是要与这位魔神进行第二次的谈判,他觉得此时此刻需要魔神的力量。
被锁链封印的曼菲斯特安静地呆在那里,当然,因为是魔神的缘故,就算是被这锁链封印,也并不会给他带来太多的困扰,只要佩格不进一步的将法术施展下去,那锁链对他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见到佩格的出现,曼菲斯特身躯之上的火焰立即迸射而出,如同见到了仇人一样,虽然没有攻击对方,但那股敌意让这个空间的温度瞬间上升了无数倍,地面也化为岩浆,时不时又烈焰喷射而出,空间也因为极高的温度扭曲,仿佛能够听到刺耳如同厉鬼的尖叫声。
可双方都没有率先开口,佩格甚至没有看曼菲斯特一眼,因为他很清楚,此时的曼菲斯特一定知道自己来此处的目的,而且对方也绝对不会率先动手伤到自己,因为上者的灵魂力量,已经能够与大多数魔神抗衡,而对于曼菲斯特,此时的佩格牺牲掉自己的所有力量,将其魔神的力量完全封印,是可以做到的,虽然没有死亡,但对于魔神来说无法去到任何的位面,无法得到任何朝拜和信仰的力量,那么就如同将人关进了连转身都难以做到的空间,用不了多久就会陷入疯狂。
每当佩格来到这里,他都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可惜,就算他成为了上者,也依旧不知母亲的动向,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过他知道,曾被曼菲斯特奴隶的灵魂肯定不会立即消散,因为那拥有所有灵魂都无可比拟的力量,因此,他坚信自己的母亲一定是去做了她认为该做的事情。
“我到底该不该使用魔神的力量来与魔君抗衡……”他心中挣扎着。
他在担忧,担忧使用魔神力量之后,又要与这曼菲斯特产生一定的联系,而且倘若被曼菲斯特完全掌控了身体,他根本无法保证其他士兵不会受到伤害,因为火焰力量永远都是无情的,曼菲斯特也需要被火焰洗礼的灵魂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坚信倘若自己的意识消散,曼菲斯特一定会利用自己的身躯,在完成交给它的任务之时,顺手杀死周围无数的战士。
到时候佩格觉得自己一定会因为这个原因陷入沉思以及悔恨,并且自己也会为魔神力量付出一定的代价,之前尽可能在其他人面前塑造的魔法界人士形象也会因此崩塌……
就在他极其困扰之际,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突然响起。
“去做,大胆去做,制造一个分身,将魔神的力量交给我!”
那绝对不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而且说话的方式稍稍有些蠢笨,仿佛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却让佩格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来自灵魂深处的亲切感。
“我没有太多智慧,我不知愤怒为何物,将力量给予我,我来替你完成任务!”